周姐略沉吟:“你一直知道自己干什么,既然决定了,我支持你。”

第二天,娟子就递上辞呈,回家和爸妈简单说了一下,就去了临市。

自从娟子大学毕业后,陈国华夫妻就没掺和过女儿的工作和生活。女儿是坚强独立的,两夫妻觉得女儿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他们支持。所以说,有这么一对养父母,也是娟子养成率性而为的最根本原因。

第二天下午娟子就到了临市。

周姐的同学是个颇有家底的香港人,姓梁,大家称呼他梁生,听说家里就是办报纸起家的,因此弄个杂志社也是轻车熟路。

娟子过来,正好接手商业这块,规模虽然比起商业时代差多了,可娟子能独挡一面,也算是一个历练机会。

公司后面就有出租公寓,是梁生帮她找的,地方不大很干净,价格也不贵,娟子很满意,至少这里清静,躲开所有人,仿佛一方夫人打扰的天地。

娟子拨开卧室的窗帘,下面就是蜿蜒的灯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娟子瞬间有还在自己家中的错觉。

恍惚半晌,娟子不由失笑,曾几何时,自己变得如此恋家了?以前她好像最喜欢到处走,最厌烦呆在家里的。

抬手摸了摸小腹,一点感觉不出有生命的迹象,平坦安静,所以,在它和自己都无所觉的时候处理掉,是最明智的选择吧!

娟子用了很大克制力去克制心中不断涌上的疑似不舍的情绪,固执地想着,孩子没了,她和左宏就彻底一了百了了。

不过,好像他们从那天就完了。她做的绝,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回过头来缠她,也许他也厌烦了,厌烦她的无理取闹,厌烦总是哄她,厌烦给她做饭做家务。他本来是个风光无限的花花大少,像个傻男人一样被她使唤,说不准早烦了。

娟子摇摇头,觉得自己非常可笑,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帅气决绝,过后却一遍一遍地想他,她都觉得自己没出息了。可她发现控制不住,习惯真是个可怕东西,潜移默化间,左宏把她也变成了一个不干脆的女人。

明天就好了,明天就断的一干二净了。她已经约好了明天手术,据说新技术无痛,不耽误工作学习,睡一觉,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真是好先进的技术。从明天起,她和左宏就一点牵扯也没了。

其实左宏这边也焦头烂额。那天回家后,半夜他爸的心脏病就犯了,匆忙送进医院,抢救是抢救过来了,身体却双下来一大截。

左宏明白他爸这些年有些心事一直在心里压着,加上心脏本来就不好,这一犯病,就比平常人重得多。

他爸大概是想见另一个孩子,前妻生的大姐。对于上一代的恩怨,左宏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爸妈是再婚的,而且爸和前妻离婚后,带着姐姐走了,也不认他爸了,这么些年都没联系过。

不过左宏知道他爸放不下。有一次在他爸的书房里,看到书里夹着一张老旧全家福,不是他和妈妈,是爸和另一个女人,照片上的女人远没有妈妈漂亮,看上去却很温良,还有他们膝盖上抱着的女孩,梳着两个麻花辫。

左宏猜大概是爸的前妻和女儿。左宏想着,是不是找来那个没见过面的姐姐,让他爸见一面,解开心结,也许对爸的康复有利。谁知和他妈一说,他妈就激烈地反对,说白生养了他,竟然向着外人。

有时候,左宏也觉得他妈有些不可理喻,什么外人?说到底那是和他流着一样血的亲人,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左宏还没感觉,现在即将有自己的孩子了,左宏发现,作为父亲,没有一个不想见自己孩子的。

那种亲情血缘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断,想到自己的孩子,左宏心里就软成了团棉,他觉得他家娟子就是再混,这次也会想明白,毕竟那是他和她的孩子,承继着他们的血脉,延续着他们的生命,想想都幸福。

四十回

妈,她毕竟是爸的女儿,我的姐姐

什么姐姐?

左夫人站起来,声音有些刺耳的尖锐:

你就是被那女人带坏了,你哪有什么姐姐?妈就你一个儿子,你爸也就你一个儿子

左宏烦躁的扯扯领带,刚要再劝他妈,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走到那边接电话——

攥着手机,左宏的脸越来越沉,放下手机的时候,脸已尼黑的跟锅底有一拼了,回过头道:妈,这事儿您好好想想,总是为了爸的身体着想,我有点急事,先出去一趟。

不理会他妈在后头喊他,提着车钥匙就出了医院,到停车场开车,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闯了几个红灯,到了他和娟子的楼下,甩上车门噔噔跑上楼,打开门,额头的青筋都一蹦一蹦的。

行啊,这丫头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一拍两散了,工作辞了,家也搬了,不过一天,短短的一天时间,就人去楼空。

左宏的怒气夹着恐惧,对于娟子,他太了解,她的个性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从来不会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她就不明白,昨天那情况他能怎样,难道让他妈给他道歉,她才满意,或者说,她希望他就是那么个混的男人才高兴。

左宏真有些心灰意冷了,算起来也是几年的感情了,他这么豪无尊严毫无立场的,爱了她这么久,就因为他一句气话,她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而且,即使左宏不敢想,也猜得到,娟子下一步就是做掉肚子里的孩子,扯断他们之间最后的牵扯,左宏绝不能让她这么做。

下楼上车,一边开车一边给莫老大打了过去,

她现在在哪儿?

莫云峰心里别提多后悔了,他当时也不过是用话激了一下,哪想到那丫头性格真这么硬,直接就给他来了个辞职。

莫去峰打给左宏,就是想知道人在哪?谁想到左宏这小子不知道就罢了,现在还倒过来问他。

莫去峰觉得可笑,他不见天粘在身边,一时都不离开吗?怎么现在还问他,不过也是时候该告诉他真相了。

想到此,莫云琒直接说:

“左宏,娟子才是我家的云玬,我父亲的意思,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云玬了......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莫云琒皱皱眉,这小子怎么回事?

左宏气的一扬手,手机就丢在后面车厢里,娟子是不是什么云玬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现在自己必须逮到她,阻止她。

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扭过身去摸了半天,摸到手机按了陈家的电话…

左宏一路几乎不要命的飚到临市娟子住的小区楼下,按着娟子妈给的地址,找到门,咚咚咚开始砸门。

大概砸了五分钟,别的邻居都出来探过几次头后,门才从里面拉开,门刚开一半,左宏抬脚就踹开,闯了进去。

门后的娟子被门的冲力挡住,险些摔在地上,还没回神已经被左宏按在身后的墙上,这个男人几乎疯了一样捏着她的胳膊吼: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孩子呢?说话,你给我说话”

娟子脸色青白,几乎毫无血色,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左宏,一时忘了反抗,左宏眯着眼端详她几秒,侧头瞥见茶几上的缴费清单,冲过去,死死盯着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恨不得盯穿了纸张。

手有些止不住颤抖,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能清晰听见他胸腔鼓噪的声音。娟子靠在那边墙上,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左宏才把手里的纸对折又对折,小心的放在上衣口袋里,扭过头走过来: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

娟子仿佛这时才清醒过来,仰起头毫不退缩:

“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再有哪怕一丝牵扯,我烦你了,我烦你总是跟着我管东管西,我烦你妈总来找我麻烦,我烦你总是没完没了缠着我结婚,我烦你让我怀了孩子,我烦......”

“啪......”

左宏抬手一巴掌,打断了娟子歇斯底里一连串不停的我烦你。

这一巴掌左宏怒到了极致,毫不留情,几乎立刻娟子的脸就肿了起来,嘴角有丝丝血珠渗出,娟子抬手擦了擦,回过头直直看着左宏,扬起手啪啪,反正两巴掌,打的也是毫不手软。

左宏气的几乎失去了理智,手再度扬起,落下的时候,却见娟子就这么挺着脖子瞪着他,不躲不闪,不惧不怕,眼里毫无丝毫愧疚和难过。

左宏的手颓然落下,忽然明白了,这就是个没心没肺,冷血到极点的女人,他还妄想着把这个冰一样的女人捂热,她的心早就是铁石一块,千年万年也不会软,不会化。

她都能忍心扼杀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事儿,她干不出来,一直以来是他犯傻,他送上门让她作践,怨谁?就怨他没出息,怨他识人不清。

左宏看了她很久很久,眼中的怒气逐渐退去,染上灰灰的颜色,疲惫冰冷的颜色:

“好吧!如你所愿,你也不用再烦我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彻底玩完了”

转身拉开门,略停了一下,咬牙切齿的道:

“这辈子我做过最愚蠢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爱上你,希望这辈子我们都再也不见。”

咣一声,摔门的声音,震的娟子一激灵,仿佛全身的重量都无法再支撑下去,靠着墙壁缓缓下滑,瘫软的坐在地上,头埋在腿间,手不由自住捂在肚子上,终于一了百了了,多痛快!

这个孩子,娟子也没想到自己会不舍,当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才真切感知到,肚子里是有个小生命存在着,和她息息相关血脉相连。

如果把它从自己身体分离,是那么不舍,那么疼,疼的钻心彻骨,令她一向坚硬如石的心,瞬间温软起来,她不能拿掉它,不舍得拿掉它。

娟子从手术台上逃了回来,还没来得及细想以后该怎么办,左宏就冲了进来。

娟子一点不想和他解释这些,既然他都已经给自己定罪了,她也不屑辩驳,这点骄傲她还有,可他最后的话,还是令她难过了,他后悔认识了她,她觉得爱上她是最愚蠢的事情。

娟子发现原来她也会受伤,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强大,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成天没完没了的吵,也省的他夹在她和他妈之间,两面不是人。

现在想来,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这样结局也是意料中事,只是拖得太长,两人都筋疲力尽了,何苦来呢?

左宏一路飚回B市,高速上,好几次都差点出车祸,他精神恍惚,痛彻心扉,这女人有多狠,狠到舍得杀了他们的孩子,他日日夜夜都想着盼着的孩子。

甚至孩子的小衣服,他都看了几次,每次他去逛卖小孩子衣服的品牌店,那里的店员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可他无视,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孩子,穿着小小婴儿服躺在婴儿车里,哇哇哭或是咯咯笑的时候,他该怎么去哄它。

他对这个孩子有多大期待,现在对娟子那个女人就有多大怨恨,可是......

左宏抬手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刚才自己竟然手软了,看着她挺着脖子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模样,他竟然不舍得打下去,左宏你这个孬种!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就是此时此刻,他对那女人仍然有眷恋,在她杀了他们的孩子之后,左宏觉得自己简直无药可救了。

手机响了,左宏接起来

“云玬呢?你找到人了吗?”

莫云琒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左宏咬咬牙:

“你们别他妈来烦我,她是谁?从今后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说完,直接挂断,关机,丢到一边,莫云琒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电话,这小子又发什么疯?

不过几天时间,左宏身边的几个发小就发现左宏变了,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或者说更过分,花边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几乎令人眼花缭乱。

以前和莫家没退婚的时候,左宏也玩,可还有些收敛,不会弄这么大动静,后来和娟子以后,变得又太乖了一点,都不像个爷们了,为此,他们几个没少背地里替他委屈,谁想,不过几天功夫,又变成这样了。

胡军顶顶身边的叶驰:

“喂!你说宏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哥们怎么瞧着他不对头呢?”

叶驰皱皱眉,看了眼对面沙发里的左宏,怀里搂着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放荡激吻,一点不顾及他们几个还在一边看着。

叶驰心说,这要是让他家的小醋坛子知道,就是他没沾腥也惹一身骚,不过,娟子呢?难道这次俩人真分了?

四十一回

在临市遇上赵珩,娟子不得不感叹,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太奇妙,你刻意想拥有的时候,总是错过,当你云淡风轻了,它就在你身边。

娟子出了写字楼就看见,靠着车身而立的清隽男子,挺拔温雅,站在那里自然而然就成了一道悦目的风景,只是这个风景她早就错过了,而且,从来也没想过回头。

娟子走过去,赵珩温温的说:

“一起吃饭如何?”

娟子挑挑眉:

“如果赵总请客的话,是我的荣幸”

赵珩笑了,打开车门,娟子坐进去,车里的暖气很暖,绢子拉开羽绒服的拉链,脱下来抱在怀里。

赵珩侧头扫了她一眼: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时间倒流了,十年前你去我公寓找我的时候,还记得吗?也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

娟子微怔,说实话,她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那种迫切傻气的心情,具体的细节早就模糊了,不想,他记得这样清楚。

“怎么上这边工作了?记得上次商业峰会的时候,你还是商业时代的记者,你跳槽的未免太迅速了”

娟子不想谈自己的事情,清淡的笑了笑,岔开话题:

“你要在这里待很久吗?”

看见前面路口的红灯,赵珩刹车,侧头看着她半真半假的道: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在这边安家”

娟子从来不知道,温文尔雅的赵珩,也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刻,娟子眨眨眼,侧头转向窗外,有个十几岁的孩子正穿插在车流中卖报纸,娟子打开车窗买了一份。

是一份娱乐八卦小报,娟子翻了翻,刚要放下,看到上面的一幅照片停住目光,照片上的女人不算陌生,是最近选秀蹿红的小明星,年轻漂亮,歌唱好,舞跳的也不错,因此成了八卦报纸的卖点,也不值得奇怪。

娟子只是觉得照片上的男人有些刺眼,显然是偷拍的,角度有点模糊,但是娟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左宏,身后是左宏那辆路虎,她和他还曾在里头......

可现在他搂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腰站在车前,看不清表情,可那肢体语言......

娟子啪一声阖上报纸,赵珩自然也看见了,心里说不上是不是高兴还是什么,这边报道的还算晚,在B市,左宏的花边炒的更热。

刚一开始赵珩是欣喜的,因为这说明娟子和左宏真的分手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她,接近她,而且,上帝对他也算公平,让他在临市遇见了她,可现在,看到她的反应,赵珩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太乐观了。

即使这俩人分开了,那个男人依然对娟子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这说明什么,赵珩很清楚,只是他和娟子一样,都不想去正视这个事实罢了。

赵珩带她来的地方很特别,比起餐厅,娟子感觉更像一个私家别墅,庭院里盖了玻璃花房,坐在位子上一侧头,就能看见玻璃窗外繁花似锦,在这严寒的冬季令人有如至春天的错觉。

“很美”

娟子感不由赞叹,赵珩笑了:

“你喜欢我就放心了,一直以来对你的好恶,我总是猜测错误,这令我一度很颓丧,你几乎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娟子扑哧一声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

赵珩摇头失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总是那么与众不同,无论思想还是性格,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吗?哪怕在十年前,你还是个青涩小丫头的时候,依然如盛夏的太阳一样炽烈,只要有你在,别人仿佛都暗淡起来”

娟子撑起下巴好笑的看着他:

“从来不知道你也如此文艺,我都差点以为今天和我吃饭的是一位现代派诗人了…”

赵珩倚在车门前抬头向上望了望,似笑非笑的开口:

“怎么,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娟子低头看看腕表: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是算了吧!毕竟你是公众人物,被媒体拍到不大好”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赵珩忽然倾身靠近娟子低声道:

“娟子我们都不是十**岁了,我想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喜欢你的心,从十年前到现在都没变过,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试着找回十年前对我的感觉,给我们一次机会,也许你会发现,有些事情错过了,是可以重来的,好不好?”

赵珩的目光在路灯下幽幽闪动,执着真诚,一边的脸落在阴影里,依然俊雅非凡,娟子刹那失神的功夫,赵恒眼里迅速染上喜悦,探头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答应我,好好考虑…”

看着车子尾灯甩出小区,娟子不禁惭愧起来,为自己刚才刹那的动摇,娟子发现,自从怀孕,自己的心就变了,越变越软,软的对谁都硬不起来了。

转身看到那边阴影里停着的车,不禁皱皱眉,某些事情她总是躲也躲不开的。

莫冠荣在车里看了个满眼,对于这个侄女的固执和硬气,他算彻底领教了,怜者不受嗟来之食,不可否认,他欣赏侄女的骨气,这丫头和冠英太像了,同样也过于刚强,不知转圜,有时候会吃亏。

不过,莫冠荣知道她和左宏分开来了临市,心里也算满意,他不希望云玬和左宏再纠缠下去,以前云珂,也是碍于上一代的婚约,认真说来,他觉得左宏并非良配,分了正好,省的麻烦。

莫冠荣看到赵珩的时候,真有些意外,当时就问身边的莫云琒:

“这小子又是谁?”

显然只这一句话,深知父亲的莫云琒就知道,老爷子看这个赵珩挺顺眼的,也是,比起左宏,赵珩显得温雅而有风度,如果中肯的说,两人外表即便不分轩轾,左宏毕竟有那么多不良历史存在,所以老爷子一见面就看赵珩顺眼,也有一定道理。

莫云琒简单说了说赵珩的情况,莫冠荣点点头:

“这小子还成”

莫云琒有些哭笑不得,在云玬的问题上,莫云琒觉得他家老爷子有点管太宽了,不过这种心情也可以理解,毕竟在父亲眼里,亏欠了云玬二十多年,可是云玬......

莫云琒摇摇头,云玬毕竟不是云珂,可以任他家老爷子独断专行的摆布。

虽说烦不胜烦,娟子这次还算颇有礼貌,请莫冠荣和莫云琒上了楼,谁知道一进来,老爷子就开始嫌东嫌西的挑刺,一会儿说客厅太小,一会儿说光线不好,一会儿说沙发不够软,一会儿说装潢不够精致......

娟子不禁翻翻白眼,对于三五不时就蹦出来的莫家人,仿佛有点习以为常了,至少娟子觉得,自己该敬老,这老头毕竟不像左宏家的老妖婆一样不可理喻,他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