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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世界后,苏心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些艳-遇,但娶进家门的男人,她都会捧在掌心里疼着,不会让他们受到一点委屈。

由最初的排斥到如今的慢慢接受,苏心禾也在一步一步地适应这种一妻多夫制的生活,只求家庭和睦,其乐融融。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季少君的身体蓦然一僵,那正在拉扯着棉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那棉袜他已经褪开了一点,虽然拉扯着血肉,但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他应该可以将它完全脱下。

如果现在再穿上去,棉袜和着新鲜的血肉,保不准又粘在了一起,再扯开一次,便又是一次钻心的痛。

可那苏心禾好来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一段日子里,她与他都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以为,她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毕竟,专职个女人堆里,目所及之处,还真难挑出那几个男人。

如此,他倒也觉得自在了些,至少,没有人将他特殊对待,也没有人用审视的异样眼光看他。

不过,心里,却好似少了一点什么,这让他矛盾不已,一时之间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着她的注视,还是讨厌着。

而这次装备处理伤口,他已经避开了众人,挑了个僻静的地方,没想到却被苏心禾发现了去。

要知道,他最不愿意在苏心禾的面前服输,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今这付不上不下的狼狈样。

现在,他要怎么办?

转过身去,接下那瓶药,说谢谢?

还是对她一如往常地冷淡,不搭理?

季少君的思绪停滞,一时之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季少君?”

半天没见季少君回话,苏心禾的步伐向前迈进了一步。

今天,季少君的反应也很诡异,换作平常的他,要么是一口回绝她的提议,要么是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现在的情况…又是什么?

“别过来!”

身后的人又近了一分,季少君突然急呼一声,忙用衣摆遮住褪去棉袜的脚踝。

而苏心禾却被这突来的一声急呼惊了一跳,她不知道季少君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她冒犯到他了?

看着他遮掩的动作,苏心禾的目光也跟着扫过,一抹暗色印在白色的棉袜上,异常刺眼,而随着衣摆的动作,却只是在她眸中一闪而过,又完全没有了踪影。

但那棉袜上的暗色却映在了她的脑海中,那种颜色…除了血,还能是什么?

而且,越近季少君,越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难道是季少君的脚已经开始流脓溃烂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必须及时处理,再这样行进下去,他的脚一定会废掉的。

此时,苏心禾再也顾不得许多,两步上前,便蹲在了季少君的身前,伸手欲撩开他的衣摆。

苏心禾突来的靠近,让季少君心下一滞,而那欲伸向他衣摆的素手却又拉回了他的神志,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起来,在她的手碰触到他衣角的一瞬间,大手一个翻转,闪电般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再怎么说,他也是学过一点武功的人,虽然脚底有伤,但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丝毫迟缓,大手微微用力,便阻止住了苏心禾的动作,将她的手腕扣在了他的掌中。

苏心禾扬眉,处在这个背光的位置,她无法看清楚季少君的表情,但此刻不用看,她也能感受出来,他是愤怒的。

那是一种被人窥破的尴尬,也有一种隐私被曝于人前的羞愤。

“你的脚伤了,一定要处理!”

苏心禾抬眼,黑色的眸中映着火光点点,与季少君眼中的那一点晶亮直直相接,那是一场不妥协的较量,那是一场耐力的比拼。

沉默,还是沉默…

苏心禾丝毫不顾扣在手腕间越收越紧的力道,只是这样不退让地看着季少君。

就算他再固执,也绝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依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必须经过处理,不然,那一瓶药上了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已经流脓、溃烂的伤口,她要特别处理过后,上药再包扎,而且,七天之内,他不能再下地行走,不然,他这双脚真的就废掉了。

“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就不能走远点吗?”

过了许久,季少君僵持不下,才冷冷开口,“药膏留下,你走!”

“不行!”

苏心禾也是坚决地摇头,“你的伤口发出腥臭,说明已经溃烂,有脓水流出,你不是大夫,根本处理不好,再这样下去,你这双脚以后就别想走路了!”

最后一句话,苏心禾几乎是低吼而出。

这样的经历,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的日子绝对不好受,看着别人健康地奔跑,愉快地逗乐,而她却只能窝在卑微的一角,那种心情,那种愁苦,是四肢健全的人无法理解的。

季少君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如果知道自己固执坚持地后果会给他带来一辈子的梦魇,他还会再如此不退不休吗?

苏心禾从未在人前发过火,这一吼,倒真的把季少君给震住了,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心禾。

他这双脚会废掉?会有那么严重吗?还是苏心禾危言耸听?

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关苏心禾什么事?

她凭什么吼他?

“我活,我死,与你有什么关系?”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季少君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几个字。

他和苏心禾有什么关系,至多是在商会共事而已,而在这次押运粮食的过程中,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关心。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此刻却在翻滚着,怨#着,没来由的烦躁浮上了心间。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人处世,他总是圆滑有度,待人接物也从来未失过礼数。

为什么,到了苏心禾这里,他会失了镇静?

甚至总和她对着干?

真的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一点傲气吗?真的只是不想服输吗?

是不是,还有什么,在心里偷偷潜伏,正等着在他毫无准备之时突然来袭,给他一记晴天霹雳?

一想到这个可能,季少君的脸刷地惨白,不自禁地摇着头…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你这人…”

听到季少君的话后,苏心禾心中已经辗转万千,她是没有力气对抗他,但是她也不会和他硬碰硬,一声呼唤之后,不远处的北四已经轻轻跃至了她的面前。

“点了他的穴。”

一声命令一个行动,几乎是苏心禾话语刚落,北四已经闪电般地出手,季少君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动弹不得。

“你竟然敢…”

季少君气得浑身发抖,狠瞪着苏心禾。

这变化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算他学过一点武功的皮毛,在北四面前,那都是小菜一碟,他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北四的身形是如何移动的,就已经被她点了穴。

“北四,给我拿一坛酒,一把匕首,一卷纱布。”

没有理会季少君的抗议,苏心禾径直吩咐道。

“是。”

北身微微一躬身,便闪身不见。

不一会功夫,苏心禾所需要的东西已经整齐地摆在了旁边的石块上。

苏心禾挽起了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季少君的脸蓦然升腾起一抹红晕,闭上了眼。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胳膊,不过,那样纤-细瘦弱的一双胳膊,又要对他做些什么?

扫过北四拿过的东西,季少君的心里大致已经有了底,苏心禾看来是真的打算为他治疗脚伤,但是男女有别,她…

季少君紧紧咬着嘴唇,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似乎都不能改变苏心禾的决心。

更何况北四就在不远处驻守着,随时待命,而他被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

当那双素手轻轻撩开他的衣袍,季少君的心像是被人倏地提了起来,一刹那间,呼吸紊乱,心乱如麻,各种情绪在胸中翻腾、缠绕,整个身忍不住轻轻颤抖······

商场卷 第【89】章 遇险

“待会儿会很痛,你要忍住。”

苏心禾没有抬头,双眼专注地向下,一手已经轻轻撩开了季少君的衣袍,那褪了一半棉袜的双足呈现在眼前。

这个时代的男子身形比女人高大,当然,这脚也不小,还好男子没有缠足的惯例。

这种事情,对于男女来说,都是极端不人道的。

“你当真要这样做?”

季少君紧咬着薄唇,慢慢地增开了眼,眸中虽然有还未退却的涩意,但眼底隐晦的晶亮中已经是清明一片。

如果他这双脚真的报废了,那么,季少君便会成为一个废人,这样的他,还怎么能统领季家商号,这样的他,还怎么能站在宜州的商会,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再与苏心禾一争长短?

“如果你还想要这双脚的话?”

苏心禾红唇微勾,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但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歇,似乎季少君的回答与否根本不影响她行事的决心。

听了苏心禾的话后,季少君当真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眸中的眼色却沉了下去,掩下那一波澎湃的海浪,让一切归于平静。

季少君不再说话,便是默许了她的动作,苏心禾轻呼一口气,这个时候,不是计较男女有别的时候,而是救人的时候。

火把之下,映照着那暗白相间的棉袜,一阵一阵腥臭味散发出来,苏心禾倒像是闻而味觉,盘腿坐在了地上,将季少君的双脚放在了自己的膝上,轻轻扯了扯,季少君就是一阵疼痛,那么,如果使蛮力脱下,那无疑于生生地脱掉他脚上的一层皮肉,痛彻心肺。

“嗯。”

季少君微微应声,薄唇紧抿,额头上早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液,一滴一滴顺着唇角滑过,向下蜿蜒而去。

季少君脚上的皮肉已经与棉袜粘在了一起,处理起来倒是有难度,苏心禾微微侧了侧身,身后火把的光亮便照了过来,两人之间已是一片透亮,能清晰地看见各人的表情。

季少君显得有些尴尬与无措,甚至有一些被强迫的怨尤,但这些都不能影响到苏心禾分毫,她正持着匕首,小心翼翼地划开棉袜,一点一点地挑出已经嵌进血肉里的棉布渣。

当然,这个过程,绝对不轻松,苏心禾已经尽量下手轻巧,但血肉的拉扯不可能不会痛,季少君的眉毛已经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像是在极力忍受着,牙齿咬着,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苏心禾将最后一块棉布的碎渣从他的脚底挑出之后,季少君的牙齿才微微松开,呼出一口长气。

苏心禾用袖口抹去额头沁出的汗水,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抬眼望着季少君,低声说道:“第一道工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我要给你消毒。”

“解开我的穴道吧…”

季少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蝴蝶脆弱的羽翼,原本清明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迷离,说话的声音也少了几分中气,显得异常劳累与虚弱。

“嗯。”

苏心禾点了点头,对不远处的北四挥了挥手,待她近身后,道:“解开他的穴道。”

“主上…”

北四 疑虑地看了看那坛未开封过的白酒,迟疑地说道:“解开季公子的穴道后,待会恐怕主上一人会控制不住…”

习武的人应该都受过伤,当然季少君是例外,他修习的那点皮毛功夫,确实还没有施展过的时候,也就更谈不上受伤了;而受伤便需要消毒,溃烂的伤口被烈酒冲洗,那种疼痛,让人想生生地割下两块肉来,钻心噬骨。

如果解开季少君的穴道,他挣扎狂乱时,苏心禾受到伤害,那她难辞其咎。

听了北四的话后,苏心禾略微沉吟了一会,抬眼看向季少君,凝重地说道:“待会我会用酒给你的伤口消毒,然后再用匕首挂掉你脚底的腐肉,那种痛会比刚才痛上十倍、百倍,解开穴道后,你能控制住自己不要乱动吗?忍耐住,直到我为你上完药,包扎好?”

北四的担忧苏心禾不是不知道,消毒是痛,但刮掉自己身上的肉更是痛中之痛,在这个没有麻醉剂的时代,那一关,她还真怕季少君挺不过去。

季少君的身体微微颤了颤,额头渗出冷汗,似乎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那冰冷的刀锋一刀一刀地割在自己的脚底,让他心底一片冷寒,思绪沉浮、挣扎半晌,最终,却还是坚定地说道:“解开穴道吧,我受得住…”

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刚才的那一波痛苦,他只是凭意念死死地压制住,他不想,也不能在苏心禾的面前表现出软弱,特别是在这个地点,这个时候。

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而这个女人还是他最不想低头的苏心禾,今天,他真的已经倒霉到家了,难道还要被别人点了穴道,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志吗?

不管有多痛,他都会咬牙挺过。

苏心禾点了点头,对北四使了个眼色;北四颇有些无奈,却还是依命而行,解开了季少君的穴道,只是人站得方位比刚才稍稍靠近了些,准备在季少君痛得不能自已时,随时保护苏心禾的安全。

苏心禾一手抓来酒坛,手一插,“磁”地一声,封口破开,浓浓的酒香飘散在空中,和着淡淡桂花的香味,连这味道似乎也能让人沉醉。

这个时代没有酒精,一般像受伤至溃烂的情况,都是用盐水消毒处理,这也就是人们俗语所说的在伤口上撒盐的由来。(这一段纯属猜测,没有事实根据,医学方面的也是某月胡诌的,大家表去较计哈!)

苏心禾这次为了方便,没有带盐水,而是装了几车的酒,以作消毒之用。

拍了拍手后,苏心禾站了起来,半躬着身,一手提着酒坛,仰头就是一大口,另一手抓住季少君的一只脚踝,对着脚底将酒液给喷了出来。

“嘶”地一声,季少君轻呼了一声,在下一刻,他却是紧紧咬住了唇,牙齿在柔软的唇瓣上使着压,慢慢地,浸出了一条血迹。

苏心禾不是没有看到季少君的隐忍,但既然消毒已经开始了,她便要一鼓作气,做完它。

又是几大口的酒含在嘴中,苏心禾迅速地对季少君的脚进行着一层又一层的消毒处理。

一点一点的酒液从伤口的小缝中向里挤着,再冲刷而下,几次三番下来,季少君已是气喘连连,抓住手中的衣衫已经被蹂躏地变形,线口也被拉扯地开了缝。

当最后一口酒液喷洒在季少君的脚底时,苏心禾放下了手中的酒坛,蹲下身子,审视着伤口清理的程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酒味浸入伤口,那原本的腥臭味便被掩盖了去,几不可闻。

接下来,便是最痛苦的时刻了,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季少君紧紧地闭上了眼,但那微颤的睫毛却也泄漏了他心底的惧意。

自己的脚底虽然已经溃烂,但那一块一块的肉被人剐掉,又是一种怎么样的痛?

没有想到,还未达到燕州,他便承受了这样#骨噬心的痛苦,今晚的一切,一定会留在他的记忆中,今生也不会磨灭。

苏心禾轻拍了拍季少君的手背,他很勇敢,她看得出来,能承受这样的痛,对季少君来说也不容易了,他的倔强与坚强,这一次,真的印在了她的心上。

苏心禾握着匕首在火堆上烧了一会,尔后,便一点一点向季少君的脚底靠近。

似乎感觉到那刹那间逼近的热源,季少君的身子向后缩了缩,而那一双脚尽管已经绷得死紧,却丝毫没有退缩。

当匕首接触到脚底的皮肤时,那种混合着温热与冰凉的感觉让他蓦然僵直,苏心禾还未开始下刀,冷汗已经滑过他的额头,“啪嗒”一声,滴在了苏心禾的腕间。

苏心禾抬眼,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下手快一点,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的。”

知道刀锋要割在自己身体上,恐怕没有一个人不会惧怕吧,这种内心的恐惧与担忧,并不是说一两句话便能过去,靠的是自己顽强的意志,季少君,她应该相信他,相信他能挺过去。

季少君紧闭着眼,将头别向了一边,这种情景,这个恶梦,尽快过去吧,希望明天又是新的开始,希望明天迎接他的是灿烂的朝霞。

苏心禾不再犹豫,手中的匕首犹如灵巧的手术刀,在那一个又一个伤口上极快地划过,每划过一个伤口,便带起一片翻飞的血肉,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停顿,这道工序完成后,苏心禾立马抓起药瓶洒上药粉,白纱布几圈的缠绕,便将伤口尽数地包扎了起来。

“好了,完成了!”

去肉、上药、包扎的整个过程,苏心禾几乎是屏息宁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精神高度集中,直到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她才蓦然呼出一口长气,跌坐在了地上。

她从来也没有试过这么费力地去医治一个人,在这个医疗设备匮乏的年代,她的任何一个医学行为如果操作不当,便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所以有,她小心翼翼,所以,她谨慎万分。

而季少君却仿佛没有听到苏心禾的话,那扭过的头却还是一直向侧边僵直着,直到苏心禾诧异地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才让她心中一惊。

原来,这个过程中,季少君没有哼过一声,是因为他将自己的手背咬在了齿间,以此来分散和转移他所承受的痛苦,就算她已经完成了整个治疗的过程,他的手背依然没有放开。

他…咬得已经麻木了…

暗红色的血丝顺着季少君的唇边蜿蜒而下,滑过那纤瘦的脖颈,浸在那淡蓝色的衣袍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花朵,在暗夜里兀自绽放,兀自妖娆。

“已经没事了…季少君…”

被这一幕触动的苏心禾,久久才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她确实是被季少君的行为震惊了,他宁愿弄伤自己,也不愿意喊出一声疼,他让她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心禾抬手,拉了拉季少君的手腕,那被他咬在嘴里的手背终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了开来,齿印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手背上,形成一个好看的月牙形,只是,那不是月亮的银辉,却是血色染成的印迹。

看着那手背上清晰的牙齿印,苏心禾摇头叹息,这样的齿印,即使好了,恐怕也会跟着季少君一辈子了。

没有去看季少君的脸,苏心禾仍然低着头,默默地处理着他手上的伤口。

时光如水,在俩人之间静静淌过,终将在某一天氤氲成一片浮世的流华,缠绕着红尘中的男女跌入这无边的爱河…

痛到极致,季少君的思绪却在飘转,在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从来没有人觉得他也是需要被照顾,被关怀,被呵护的。

在季家,他是一颗参天大树,顶起天,脚踏地,大家都以为,他是永远不倒的神话,却忽略了,他,其实也是一个男人,他也会有想要软弱的时候,他也会痛,他也会哭泣…

肉体上的伤痛似乎已经飘远,季少君的表情却仍是木然,像是没有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只是低头注视着那正在为他小心处理着伤口的人儿,心中,有一团柔软缓缓地滑过…

“主上,有事禀报!”

一个黑影瞬间从天而降,在苏心禾身前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说!”

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苏心禾放下了正在收拾的药品,凝重地看向东一。

“有难民正在接近我们,而且人数不少!”

东一音调未变,但说出的话语却足以让在场之人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