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垂眸看着怀中吃奶的小儿子,心里柔成一团,“健康就好。”

没一会儿,四喜也端着热气腾腾的麻油鸡面进来了。

林珂生理反射性就有吐的**,着实是在孕期吃的麻油鸡过多。

麻油鸡其实也很无奈啊。

“主子,趁热吃些吧,可别饿着了。”

林珂是饿了,可是她表示对麻油鸡真没爱…能否换个品种?

四喜坐到床边,一手托碗,一手持箸,示意主子她要开始喂食了。

林珂:“…”真是不能好了,四喜简直就是她的债主啊。

“主子,您张嘴。”四喜服务到家。

林珂内心斗争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觉得不好打击四喜的热情,乖乖张开了嘴。

四喜一边喂食,一边道:“主子,您也别觉得又是麻油鸡,今儿这鸡您一定得吃,这是规矩。明天奴婢就给您换食单,一定让您吃好。”

林珂点头,眼睛里的笑都快要溢出来。

四喜见状也忍不住笑了。

某八是什么人啊,简直是秒懂,这一看就知道自家媳妇儿对这麻油鸡很有意见,所以四喜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这话。

林珂咽下嘴里的细面,道:“也不需要太补了,只要不是每天麻油鸡就行了,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她从来就不是个多难伺候的主子。

“奴婢知道。”

林珂继续吃面。

四喜就继续一边喂食,一边跟她说话,“大阿哥有夫人看着呢,主子不必担心。”

这个,林珂倒是真没担心过,田家真就算是她的娘家,在娘家她再没有个不放心的。虽然她确实没有记起什么以前的事,但是田家的一切却总是让人觉得自然亲切,远比京城那座贝勒府更让她有家的感觉。

“其他的事都有奴婢和赛海他们呢,再说,贝勒爷也在,主子只管好好坐月子。”

林珂心领神会,四喜这是告诉她外面的事都有她周旋呢,不用担心弘晖的事有什么变故。

胤禩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你只管安心养身体,一切都有我呢。”

林珂冲他笑了下,心说:有你在江南,我还真是不太好就这么大撒把的什么都不管。娘希皮的,把两口子弄得跟谍中谍似的,老康也是够了!

查管家替她去了长白山,否则这里的事倒是可以全权托付给他。

这个时候,八福晋十分非常地想念自己的好搭档,好伙伴查管家同志——实在是个很好的背锅侠啊。

某八这个时候来江南,老康这个时候竟然也敢就这么放他过来,这到底是为难谁呢?

林珂简直都想冲着老康来一把经典的咆哮体,黑心上司,不解释!

不对,或许是黑心老爸更妥当?

老康这个时候放某八到江南来,恐怕正是有心算无心。

握了颗草的,这康熙朝的九龙夺嫡时期真他鸟的不好混啊,哪哪都是陷阱,哪哪都是坑,真是坑连坑,坑坑有风险。

八福晋的脑袋里跑了马,嘴里吃得啥也就不知道是啥味了,也算是变相地忽略了麻油鸡带给她的生理性厌恶,顺利地消灭了那一碗鸡丝面。

喜大普奔!

顺利消灭了麻油鸡面,林珂跑马的思想也收住了缰绳,她将同样咆饱了,并已经睡着的小儿子轻轻放在身边,然后略带着感慨地对四喜道:“上一次我坐月子正好是隆冬,倒没觉得如何受罪,这次的时间也到了秋天,应该也不会太难熬。”

四喜就陪着笑,“嗯,这两个季节都还好,主子也不会太受罪。”

一时感慨的林珂就忍不住嘴吐噜了一句:“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有坐月子的事了。”她这都二胎了,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至少比历史记录里的八福晋的那一张白卷强多了。

那么问题来了,历史上的记录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

“多子多孙多福气,两个怎么够。”

突然,某八的声音犹如一声霹雳震入林珂耳中,她惊然抬头——妈蛋,忘了这祖宗还在了。

四喜低头掩饰脸上的笑意,主子一不小心就把她自己给坑了。

林珂抿抿唇,大脑高速运转,“爷说得也对啊,我就是有点儿坐月子恐惧症,就怕不小心撞到三伏天,那可就太遭罪了。”

胤禩无语地看着自家福晋,哪个女人为了能给自己的爷生孩子,不是拼尽了全力,就只有自家这个竟然是有些避之惟恐不及,是他做人太失败了吗?

不过,她自来也跟别人不一样,当初就压根不想认回自己原本的身份,宁可流落在外做一个寻常举人的女儿。

有一个不走寻常路的福晋,胤禩想自己大约也是习惯了。

所以,即使知道她不过是在跟自己打马虎眼,他也装作自己被她唬弄过去了。

林珂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心放下来了,身体的疲惫感也就上来了,她忍不住伸手打了个呵欠。

胤禩看在眼里,开口道:“你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四喜服侍主子重新躺下,端起托盘离开了。

浓浓的困倦袭卷而来,林珂很快便沉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记忆里姑父似乎还清晰可见,但是如今就连姑姑也过世了,人世无常啊!

有时,我就会觉得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不顺心了呢。

前几天看到新闻说现在网文更新几千到几万日更的,是因为有写作神器,我是第一次开了眼界,原来有些人的作品是这样来的啊…抄袭,复制粘贴,做为一个原创作者我已经不想对这些说什么了,我们每创作一篇文章,都要进行大量的资料查找,有些句段必须进行字名的推敲斟酌,否则就无法准确地表达出我们想要表达出的内容。

我知道许多一直追随我的读者很辛苦,因为我近年填坑的速度很慢,但我仍旧在一点点填着,写作我曾经试图将它当成我的职业,可惜,我败给了盗文者,如今也就工作闲暇的时候我才有精力进行我的文学创作。所以我很感谢一路伴随我的读者,不管如今,谢谢你们一路相随。

第87章

胤禩到底没能一直留在田家, 他只呆了半个月便不得不起程离开了。

某八的离开让林珂暗自松了一口气。

某八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在担心,生怕突然就收到手下消息说某八在江南有什么不合宜的动作。

捧老康的饭碗真心不是什么好差使!

看把他们夫妻离心的, 本来感情基础就够薄弱了, 再加上这些莫名其妙的政治立场因素,真是——看得到的悲剧结果。

这样的情形下还能留下八福晋悍妇与某八专情的错误历史导向, 绝对是高级黑!

史官你过来,咱们谈谈人生, 聊聊理想, 姐保证不打你。

简直是太心累了!

累觉不爱…

不过, 最重要的是,某八一走, 她的行动就自由了,赛海、蒙图回报消息、请示命令就不必有诸多的曲折。

是的,产妇也是要工作的。

没有妇女权益保护法的大清朝就是如此的不美好!

这天, 赛海说的一个消息让林珂为之讶然, “当年试图劫持我的人?”

赛海回答道:“是的, 主子, 是那批人。”

林珂越发觉得讶异了, “难道当年我出事之后这些人最终并没有落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下很不得力怎么办?

赛海垂首道:“当年, 我们急于寻找救援主子, 从而错失了追查那些人来历的重要时机。而且, 此事也并不宜让地方官衙介入,故而查找得就慢了些。”

林珂摆摆手,表示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来历?”

“漕帮。”

“漕帮?”林珂大惊,怎么会是漕帮?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后世影视剧的影响,对于漕帮、盐帮这两个江湖派别,林珂同学一直是抱有一种友善的态度的,而且她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跟漕帮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牵扯,为什么漕帮会无端端地针对她?

赛海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是漕帮的少帮主□□山派人做下的。”

“我与这□□山可有打过照面?”

“不曾。”对于这一点儿赛海十分肯定。

林珂蹙眉,“那他缘何如此针对我?是因为洪世玉?”漕帮和天地会不是应该是隐性同一战壕的人吗?

不过,财帛动人心,在不可计数的财宝面前,同一战壕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自古便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正常。

赛海道:“是的,是为了鹿鼎山的藏宝图。”

果然!

林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想说话了,对她动手,漕帮——这已经不是她说原谅就原谅的事了,京城里的大BOSS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这种“啪啪”打脸的事,老康是肯定不会一笑置之的,朝廷的脸面那是不容有失的。

那么,现在要针对漕帮,再过不了多久就得跟盐帮死嗑,想想也是没谁了,林珂觉得人生真是煎熬。

她明明就不想站队朝廷的,私心里她真的对反清复明组织特别有好感的说,不仅仅是因为她师父是天地会总舵主的原因,那实在是前一世造成的心理认知。

穿毛的越嘛,而且还不打商量地给换了民族,内牛满面。

林珂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鹿鼎山的事已经过去,那□□山既然对宝藏这样执着,现在是否应该已经到了长白山?”

赛海点头,“主子料得不差。”

林珂抿抿唇,到底还是下达指令,“通知查管家。”

赛海立时心领神会,“喳。”敢朝他们主子下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这位漕帮的少帮主想必觉悟很高的。

很快,林珂的加长版月子也坐完了。

林珂出月子处理的头一件事,并不是去寻找她失去的记忆,而是跟白文悦恳切交谈一番,然后送弘晖和他一道离开。

有病就得治,跟着白文悦对现在的弘晖来讲才是最合适的。

“主子,就这样让弘晖阿哥离开吗?”四喜有些不理解。

林珂笑笑,看着已经消失了人影的方向淡淡地道:“能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四喜于是便不再说话,有些事主子也确实是不太好插手太多。

林珂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吐了口气,道:“走吧,咱们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四喜扶着主子上车,不免有些忧心地道:“主子这才出了月子,还得多注意保养呢。”

“我知道,但事情也得做啊。”林珂自己也有些无奈,她真心不是一个勤快上进的人,可惜事与愿违,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奔跑在金领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能力,有时候真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四喜沉默地在主子身边坐下。

马车晃晃悠悠地动起来。

车子里有一会儿的沉默,然后林珂的声音又再响起,“明天咱们就去我们当初出事的地方看看吧。”

“明天?”四喜忍不住讶然。

“嗯。”

“两个小主子要一起去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林珂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才道:“不了,你留下来照看他们,我带小翠过去吧。”

四喜并没有纠结,点头道:“奴婢会照看好小主子的。”

“我知道。”

出于对两个儿子的安全考虑,翌日林珂留下了足够的人手护卫他们,这才领人前往当初出事的地点。

冷风从挑起的车帘吹入车中,林珂下意识掩紧了披风。

哒哒的马蹄声传入耳中,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飞逝,林珂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一遍两遍…地重复当日的情形,马车奔跑我的频率也在一点点加大,试图最贴合当时的危急。

眼中冬月萧条的景色与绿意盎然的夏景交相叠印,林珂伸手按住了抽疼的太阳穴…

最后,林珂晕倒在车厢内。

这一晕,就晕过去了三日,让一众服侍的人焦虑不已。

第四天的时候,林珂终于醒了过来。

“主子?”四喜红肿着双眼怯怯地唤。

林珂蹙眉扶额,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四喜急忙问:“主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叫大夫过来。”

“想吐。”

四喜急急拿过痰盂。

林珂从床上半坐起身,手捂在胸口,“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黑红色的血水在痰盂中被清水中和,显得触目惊心。

四喜的心都不禁揪了起来,主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几日一直驻守在田家的老大夫匆匆进门,然后坐到床边杌子上替林珂诊脉。

随着时间过去,四喜手中的帕子也不知不觉被她拧成了麻花。

老大夫的神情颇有些沉吟,好半天才放开林珂的腕子。

“我家主子怎么样了?”四喜立时开口询问。

老大夫捋着胡须略带沉吟地道:“从脉相上来看,并无大碍,可这口吐黑红,想是前次受伤时体内的沉积淤血化解的缘故。”

四喜紧张地问:“那我家主子是不要紧了吗?”

老大夫犹豫了一下,方才点头,“应该是如此。”说着目光不由看向半倚在床头的人。

林珂扯出一抹微笑,手捂在心口,声音透着虚弱,“送大夫出去吧,我想躺躺。”

“哎。”四喜赶紧叫小翠送大夫出去,自己则服侍着主子漱口后重新躺下。

林珂伸手抚在眼上,有气无力地道:“给我熬些清淡的白粥来,替我照顾好乐乐他们…”

四喜只管应声,小心地替主子掖好被角。

林珂脑中纷纷扰扰,给她的冲击有些大,她需要静一静。

在杂乱的信息中,林珂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了灯,四喜在灯下坐在杌子上打着络子。

“主子!”听到她醒来的动静,四喜惊喜地望过去。

林珂嘴角微勾,带出一抹笑,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