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道:“三百二十两银子,今儿我就买

下。”

那胖妇人一喜,“这敢好,早前几日,我们的东西就搬到我儿子那儿了,你今儿付银子,这里今儿就是你的。”

言说之间,剑圣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里面放了银票,点了递给店家,夫妻二人查看了一番,取了此处的房契,钱契两清,立时带着两个下人就离开了。

夜里,剑圣坐在灯下,穿针引线,开始缝制新衣,直瞧得洪飞雪两眼发直,如果她不是亲眼得见,不会知道他的针线活竟是如此的好。

“义父,你这手艺从哪儿学来的?”

“你义父活了多少年,唉 很多年前,就曾在燕京西市里做过裁缝,唉,那时候是 是我未结丹之前,一学就是三十年,从一个小伙计一直学到了名动燕京的大师傅,很多年前没碰了,手艺还没退。”

那是他以前的一次化凡。

洪飞雪见他如此,也不好不学,穿针引线后,拿到手里颇有些生疏。

她绣了一阵,剑圣一瞧,连连摇头,“你做不了这针线活,你炼的宝衣还不错。哦,今儿是最后一次提我们在宗门的事,以后我们是父女,就安安心心做一世凡人,雪儿啊,这对于你有好处,只有入世化凡,才能感悟意境,体会七情六欲。你若不想学这针线活,就不必学了,明儿打扫打扫,开张营业。”

剑圣次日取了招牌下来,拿了木匠工具砰砰磅磅一阵敲打,换成了“李记成衣铺”的招牌,重新挂到店门上。

“雪儿,我今儿要去进些新布料回来,你看着店,我尽快回来。”

立时有东家的豆腐铺子大嫂露出一个脑袋,“哟,你们把这铺顶下来了?”

洪飞雪含笑点头,“是,大嫂,我是李雪儿。”

西家的杂货铺子大叔开门了,站在外头打量一下李记成衣铺,若有所思地道:“一看你爹就是读书人,那字就是写得好。”

洪飞雪勾唇笑着,“大叔如何称呼?”

“孙大贵,我爹一辈子都希望我大富大贵,可我和他一样,就守着这杂货铺子过了一生。”

“平安是福,一家人在一起便是吃糠咽菜也是幸福。”

孙大贵哈哈大笑。

豆腐铺大嫂道:“我夫家姓曾,这西市的人都叫我曾大嫂,我家那口子是衙门的捕快,素日就我们母子在家。”

洪飞雪款款欠身,“雪儿见过孙大叔,见过曾大嫂!”

孙大婶道:“这读书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多文静,哪像我家那个野丫头,窜上跳下的。”

李记成衣铺开业了!

在一阵鞭炮声中,有就近邻里恭贺。

李记成衣铺有自己的店规,不接受外来送料加工,不上门量体裁衣,只接上门生意,且一个月只做三套。

洪飞雪坐在柜台前,闲得只拿着个鸡毛禅子拍苍蝇。

剑圣不着急,每天不是查看他的布料,便是在拿着针线缝衣服,偶尔洪飞雪也绣上一会儿,她绣的手帕,是从头学起的。

剑圣带着鼓励地道:“不错,不错有长进了。”

直至一个月后,店铺依旧没有开张。

倒是曾大嫂瞧不下去,抱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想法,从李记成衣铺买了一套衣衫,说是要回娘家给父母拜寿穿的,是一套紫色茧绸料子的。

然,曾大嫂穿回了娘家不久,就来了好几个妇人要定做衣衫,剑圣冷着声儿,“我一个月只做三套,上个月还有两套,你们若有喜欢的可以买去,剩下三套算哪位夫人的?”

这里可有六个人啊!

你只弄五套,哪一个人不买。

洪飞雪见不是个事儿,立马与人赔礼道歉,一个性子温和的妇人道:“你们做吧,我前不久新做了一身。”

半年后,整个燕京西市一带的人都知道这里有李记成衣铺,这李记掌柜的手艺非凡,能做出最合身、满意的衣衫,原是五分姿色的妇人穿上,便有八分容貌;若是七分的妇人,穿上,那不得了,就是十分的大美人。

一传十,十传百,来做衣衫的人越发多了。

可李记掌柜李生定了规矩,一个月只做三身,无论男女,这规矩不变,这就让他的衣服越发水涨船高,衣料也许只需二两银子,他的工钱却要收二两黄金。

早前曾大嫂介绍来的几个客人,硬是被这天价给吓得之后再不敢来。

剑圣还不悦地道:“我手艺好,瞧着东家曾大嫂的面子收你们二两银子的工钱,之后一件最少收二两黄金的工钱,最贵者得二十两黄金。”

价钱高,可他做出来的衣服就是漂亮。

原以为不会有人登门,可真有一位贵夫人来了,一做就做了三身,之后听说在某个宴会大放异彩,又介绍她的幼妹来做了三身,而这幼妹更是因姿容脱俗,一举被皇家相中入宫做了娘娘,这下更了不得,西市李大师的名头竟名动燕京。

曾大嫂笑呵

呵进了店门,“雪儿,你义父可在?”

“在后头院子里做新袍。”

洪飞雪绣帕子,这一绣就绣了两年,剑圣倒夸过几回,连西市的人都说她绣的帕子好,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上面的蔷薇鲜艳夺目。

天天在空间里看蝴蝶、看蔷薇,不会也难啊。

曾大嫂进了后院,便低声道:“李大师,这回我说的是东城王侍郎家的三公子,那三公子跟家里下人出来采买,一眼就看上你家雪儿了,说要娶她过门做续弦,这可是富贵门第。”

剑圣轻叹一声,“雪儿与她爹娘分开了,我是她义父,不好做主啊,得她爹娘应了才行。”

“都分开几年了,还没找到,天晓得他们在哪儿。雪儿不小了,都十八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这可是一门好亲事。”

剑圣摆了摆手,“我谢你的好心,她不想嫁,我也不能逼她。”

曾大嫂无奈,只得出来,曾试着问过洪飞雪,她还想寻找回现代世界的法子,哪会在这里嫁人,再说她是修士,别说她不应,便是长辈们也不应。

洪飞雪只说:“早前我爹娘与我提过,说我原订过人家。怎能另许人家,多谢曾大嫂。”

“你是订过,可这都失散了,这般耽搁下去可如何了得外头有一个婆子、小厮在四下张望着,“这里可巧手李大师的铺子?”

洪飞雪迎了过来,“这是外头人送我义父的名号,二位是来取衣服的?”

那婆子扫了眼洪飞雪,“我们家王妃过几日要做六十大寿,特令我叫你们去王府裁量新衣。”

洪飞雪指了指墙上的店规,“还劳嬷嬷瞧得分明,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不上门量裁,不接外来衣料,一身茧绸、葛衫粗布收二两黄金,宫绸贡缎一律收取二十两黄金的缝制金。”

小厮往前一站,大喝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荣王府的人,让你们去给我家王妃量衣,那是瞧得起你们,哼,你们还敢拿捏。”

婆子挺着胸膛,“你们或去,或由我们王府绑着去,李姑娘,自个儿拿主意吧。”

剑圣从外头出来,眸光犀厉,手臂一挥,婆子、小厮直接就被卷了出来。“与他们说甚废话,不讲理的,也不必与他讲理,直接赶了出去。”

他一个转身,打了几个手诀,整个李记成衣铺便设下了防御阵。

同来的护院见管事婆子被推出来,跳下马背就要往里撞,然,刚近店门立时就被弹了出去,一个个摔得不轻。

洪飞雪平静如常地望着他们,只不作声。

孙大叔、曾大嫂看着这一幕,他们相继进来,没什么事呀。

那婆子不信邪,又往里撞,再弹出去,以前被弹飞几丈,这次竟是弹飞了十丈余。

“有鬼!这里有鬼!”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快速离去。

荣王世子妃翘着兰花指,“李大师不来?”

婆子道:“是,那店子古怪得紧,旁人进去无碍,我们一进去就被弹出来,怎么也进不得店门。”

荣王世子道:“去请三公子!”

世子妃笑盈盈地道:“李大师定是会什么妖术?三叔子可是大宗门的高徒,叫了他去,正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慕容煜正在陪父母说话,很是得意地耍宝了一番,这都是他学来的春生术,那指头一动,就能让枯木逢春,瞧得荣王妃心下大悦,这次回来,儿子孝敬了她一颗驻颜丹,听说这仙人吃的丹药,果真管用,吃下去没两天,她就从一个六十岁的老妪变成了三十七八的贵妇,现下与世子妃坐在一处,人家都说她比世子妃还年轻。

听了下人的禀报,慕容煜地弹跳起来:“哪来的散仙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快带路,我去瞧瞧。”

洪飞雪正坐在柜台前,手里还拿着花棚绣帕子,绣技是越来越纯熟了,缝出的衣衫也略为瞧得过去了。

正绣得专注,突听到一阵吆喝声:“李记成衣铺的人立马滚出来!”

待她抬头,却见进来个一袭锦袍的少年,那眉眼之熟,不待她说话,慕容煜立时从早前的怒容,换成了笑:“是姐姐啊!我下山前去找过姐姐,程兰她们说姐姐随大老祖入世化凡了,嘿嘿,没想在这里遇到姐姐。弟弟给姐姐问安!”

洪飞雪神在淡淡,先是蹙眉,再是不快地道:“几年没见,你小子怎的越发学得油嘴滑舌?”

“这不是我看到姐姐心里高兴嘛。”慕容煜想到与洪飞雪入世化凡的是剑圣,一颗心欢欣要跳出来,多少乾坤宗的弟子一辈子都没见过剑圣,自己许就要遇上了。

洪飞雪拿着花箍继续飞针走线,嘴里不紧不慢地道:“先前有荣王府的下人在这里高呼小叫的,怎么,你是替他们来找场子的?”

慕容煜凝了一下,笑道:“姐姐下山多久?就会说红尘俗世的话了。”

“少和我贫嘴,你且瞧了我们的店规再说。”

她指了指墙上挂的“店规告示”。

慕容煜瞧了半晌,还道是谁如此古怪,竟是乾坤宗的大老祖,这可是整个苍原大陆第一大高人,一个指头就能毁灭一国,人家这店规与他本身的实力相比,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是我们错了,姐姐一会儿替我们美言几句,我这就回府,让我父王母妃备了厚礼来赔罪!”

“你可莫自作主张,我进去瞧瞧义父。”有好一阵没动静了。

洪飞雪折入后院,推开绣房的门,里面的绣花架不见了,就连她给剑圣做的真人大小木偶架也不见了,再转身推开剑圣的寝房,里面空空,连他喜欢的几样东西都不见了。

床上放了一封信,洪飞雪拆开一看:

雪儿,为父走了,这次下山前我曾替你占卜一卦,你有情劫在身,小心历劫。莫要寻我,我继续寻一安静处化凡。这处店子,你就代我送给隔壁孙大叔吧,他人不错,心地善良。

下一张,是这家店铺的店契。

慕容煜见里头静寂好久,进了后院,就见洪飞雪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发呆,“我义父走了!”

“姐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多有不妥,不如随我回荣王府小住,我这次下山,是得师尊应允回家给我母亲过六十大寿的,过完她的大寿,我便要回宗门。”

洪飞雪轻叹一声,“如此也好,我这就去隔壁找孙大叔,把这店子赠送给他家。”

孙大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送他家一处店铺。他再看看外头的华轿、仆妇,是燕京荣王府的人,孙大婶明白了几分,接过房契谢了洪飞雪。

洪飞雪点了一下头,挑了几块自己喜欢的绸缎,甩手递给慕容煜:“我送给你母亲的寿礼!待过完她的寿宴,我们便一同回去。”

“姐姐,请!”

洪飞雪步入华轿,轿帘一垂,她转身进了体内空间,新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袍。

荣王世子正等着慕容煜找面子回来,一回头便听下人禀报,说慕容煜令心腹抬了荣王妃乘的华轿出去。

他又在做什么?

这个弟弟打小就聪明,要不是后来被仙人带着,他还真得防着。

可现在,荣王夫妇身体健壮,他就是他们身边唯一的嫡子。

慕容煜将王府最好的阁楼安排进洪飞雪住,洪飞雪不喜欢被人打扰,冷声道:“我院子里不用任何下人。”

“姐姐,我每日亲自与你送饭菜。”

“行。”

她干练地只答一个字,这就是红尘的房屋,奢华中不失典雅。

这日,荣王世子到王妃屋里拜见。

刚坐下,便有下人禀报:“王妃、世子爷,太子殿下到!说是代皇上给王妃送寿礼了。”

太子慕容傲穿着一袭紫色绣银蛟龙袍,峨冠崔嵬,浓眉虎目,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天然的威严与霸道之势。一张轮廓分明、精雕细琢的面孔,目闪剑光隐寒气,面似神人天将。

寒喧了几句,太子笑问:“皇叔婆这是怎了?”

荣王妃扭头看着太子,面露愁色:“煜儿说回家给我拜寿,可自打抬了个姑娘回来,连我都不理,整日往那边跑三回,我要派人过去瞧看,他还与我生气了,这不,三天都不来了。”她轻叹一声,“他可是仙人,仙凡有别,这可是犯忌之事。”

此刻的慕容煜,正在阁楼院子里习炼自己的法术,与洪飞雪使的法术相比,他那点法术还真是浅薄得紧。

慕容煜从春藤、春花、春草、春树一遍遍地示范,洪飞雪微微凝眉,“真正的春藤是我这样的,瞧好了。”她纤指一划,一条春藤从掌中飞出,在它生出的那刻,便以一化十,十化百的速度生出了若干春藤,在他不停生长之间,发出绿叶,叶上有新芽,新芽化新藤,新藤在不停的生长中,再生新藤。

“你早前化成的春藤不对,是以一化十,却是主藤生支藤,而是直接从掌中发现,我这会儿静下来,你自己查看,我是什么发的。小煜,你过来!”---题外话---今日加更三千字,明天一万二千字大更哦!!

第156-157章 一见倾心

慕容煜走近,细细地看着春藤,手掌之上只有一根主藤,然后主藤新发支藤,支藤再生支藤。

“我掌中这根主藤,就好比这千年古木的一根主干,干上生枝,枝上生桠,这才是春生术的本意,才是生生不息。”

慕容煜原就聪明,可现在才发现自己修炼了许久的春藤竟是错的糌。

他学着洪飞雪的模样再行修炼发出,还是与洪飞雪的不一样。

洪飞雪道:“你先以一化十开始,循序渐进,莫要一开始就以十化百,只有第一层对了,这第二层才是对的。”

“是,姐姐。”他一回头,粲然一笑,再次试发。

洪飞雪不吝赞美,“这下对了,虽然是以一化五,但多炼几回就是正确的。”

时间在点滴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慕容煜欢喜地大叫:“姐姐,姐姐,我可以炼到以一化十了。”

“不错,你现在修炼的法子是对的。可以试试以十化百,这是枝上生桠,若是能做到,以百化千就更容易了,要把力道用在主藤上,在主藤在来分送生机之力,这生机是握在主藤,也是在控在你的掌心。楮”

“我明白了!”

荣王世子、太子要进那处阁楼,立时跳出两个护卫,抱拳道:“世子爷,三公子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阁楼,不然他会生气的。”

“滚开!”

荣王世子未落音,双手一凿,点了二人的穴道,与太子使了个眼色,往阁楼方向缓步移去。

近了阁楼,听到一个女子轻悦动人的声音,不娇不媚,却让人甘之如饴,“可还记得那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生。你使出的春草不对,春草的生机在于根。而非叶,你使用灵力法术之时,要把灵力法术积蓄在春草之根。小煜,我再试一遍给你看,你看好了。”

荣王世子、太子站在院门前,只见院子里一片生机盎然,百花齐放,在那中央有一个浅蓝衣裙的绝色少女,一举一动都极是迷人,她右手一挥,立时出现了一堆黄土,左手一点,黄土上生出一绿茵。右手又化出一团火焰,绿草顿化灰烬,她左手一指,黄土堆上再生绿茵。

“一岁一枯荣,生死之间,依如那团火焰化烬,火焰可焚其茎,毁其叶,却化不掉埋在土里的根。这才是此功法的真义之处。小煜,你可知道,你的功法是我亲自传授,为何与我修炼的却大相径庭么?”

慕容煜像个小孩子,半是撒娇地道:“姐姐可是我乾坤宗第一冰雪聪明的人,若是个个都和姐姐一样聪明,整个宗门也不会将姐姐视为第一精英。”

“你且用这样的话与你师尊试试。”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尊整天都不爱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天也不见得会说几句话。”

“你师尊其实挺好的。”她垂下了眼帘,那一刹的妩媚,直瞧得门外的两人看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子,果然和凡尘俗女不同,她美丽,她聪慧,她更是气质若兰、不染纤尘。

“姐姐,那首诗是不是还有后面,我怎么觉得那首诗没完。”

洪飞雪明眸一闪,沉吟道:“是有下半首。全诗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太子只觉得那女子美得让百花含羞,仿佛除了她,世间再没有别的女子可称之为情。她的声音都这么好听,悦耳得比宫中歌伎的歌喉还美,让人一听难忘,而她的人,她的容貌,从未曾让他失望,却让他惊喜。

这世间,竟然有这等的绝色。

他呆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

慕容煜道:“前面写草,后面写情,怎的感觉好奇怪。”

“这首诗,前面写的是景,后面是情,是一道以景衬情之作。我们修真者,修身、修心,修行、修意境、修道念,你在意境领悟上还不够深。你照着我刚才的样子做一遍。”

她手指一挥,那土堆化为虚无,另一只手一划,出现了一堆新的土堆。

慕容煜咬了咬唇,“春草去!”

洪飞雪衣袖一挥,一股水练化出,袭在人的脸,只觉温柔温和,让人陶醉其间,那水练冲刷着泥土。

慕容煜挠着头皮,一脸尴尬地笑:“我知道为什么我没姐姐厉害,我的草没根!”

“无根便不能久长,有根即便遇火、遇水,深扎土壤,就能牢固而不随风起舞,随波而逝,你今日就好好练,什么时候炼到你的草有根,并能深扎泥土,什么时候你就能与我一切土术土诀相抗。”

慕容煜拉着洪飞雪的衣袖:“好姐姐,我们都炼三天了,能不能让我歇歇。我带你去燕京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前儿,我母妃给了十万两银票,我全给你买好东西。”

洪飞雪用手轻点着他的额头,一脸宠溺地道:“你又顽皮,今儿你也

tang累,允你歇着,明儿再炼。”

“姐姐再给我几个灵果吃。”

她挽了几个漂亮的动手,手中就出现了三个又大又红的灵桃,“我知你孝顺,允你悄悄儿给你母妃尝。记得把果核带回来,这果核在凡间是种不活的。”

“知道了!知道了!谢姐姐赏赐!”

荣王世子与太子快速闪躲开来,两个都是自幼习武,慌乱之间闪到了花丛中。

慕容煜出了院门,蹦蹦跳跳像个半大的孩子,竟没走后花园,而是从另一边的垂花门往荣王妃的院子跑。

荣王世子歪着头:“灵果!凡间种不活的 一转身就跑了,那可是神仙福地种出来的果子,他也要吃,他弟弟手里可有三个呢。

太子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依旧站在门口,从那细小的缝隙里往里看。

洪飞雪动作优美,她手指飞舞间,周围便春藤生长,藤上开花,花草繁衍。

她看着土堆,“小煜只学了皮毛,没领悟到功法口诀的真意,不知道大师兄他们领悟到多少?会不会跟小煜一样,也是一知半解,只有其形而无其力?”

她一点土堆,土堆消失,再连连划动手指,那根根纤指,葱白如玉,似要拨动人的心弦,不到两息,她将整个院子里的春生术幻化的花木尽数消去。

她一个漂亮的转身,衣袂飘飘,“谁?”

太子一阵惊慌,即便他贵为北方几国中最强大国的太子,然,在这女子的面前,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卑微,他推开院门,就这样静默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二师兄!”洪飞雪几乎是脱口而出,只一息,她从来人的服饰打扮立时肯定:这不是石玉魂,此人穿着锦袍华服,石玉魂最讨厌大红大紫的衣袍,可他们竟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她的脑海里又忆起初入宗门不久,就听杨弯弯与她絮叨:“二师兄是我师尊从外头捡回来的,听说那年师尊云游天下,途经鲁国时,在一片林子里捡到的,他父母带着家人要去访亲,遇到了山贼,父母与几个奴仆都死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后来,师尊寻不到他的亲人,便带了二师兄回宗门,赐他姓石,取名玉魂。那时候二师兄还不到半岁呢,入了宗门后,一直都是大师兄在带,他五岁的时候,师父就收我到宝器峰,我的任务就是带二师兄。”

明明杨弯弯比石玉魂还大十几岁,就因为她入门晚,竟要唤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唤“二师兄”,那时候杨弯弯哄着石玉魂,“玉魂呀,你看我比你大,我当师姐好不好?”

“不好,我先入门是师兄。你是师妹!”

五岁的他,上茅厕会蹲在那儿大叫:“三师妹,给我拿纸,我要擦屁股!”

洪飞雪一想到那有趣的画面,不由得粲然一笑。

太子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该如何放置,“仙子误会了。”

“你不是我二师兄,你们身上的气质不同,声音不同,神态也不同,只是长得有几分神似罢了。”

她低了一下头,蓦然转身,往阁楼花厅走去。

“仙子请留步!”

太子伸手,仿佛她随时都会离开。

他深深一揖,“在下是燕国太子慕容傲,还请仙子赏光到太子宫作客。”

洪飞雪凝了片刻,“缘聚缘散一切随缘。”她又微微点头,“我与小煜原是同门弟子,我在此停留,只是想等他俗事了后同返宗门。”

太子的心猛地被人狠狠地割了一刀,虽是初见,可他却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二十多年来苦苦寻觅的人,她的声音、她的笑,她的一眸一动,全都牵动着他的心,即便他贵为太子,独在她一人面前感到卑微无力。

他仰望着她,他期盼着她,只望他一个回眸能看他一眼。

他这个凡人,居然想奢望一个仙子的回眸一看。

“仙子不愿去宫中作客,可否允我在此多坐一会儿。”

洪飞雪想拒绝,可看着面前这个与石玉魂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太子请便!”

她提了茶壶,与他沏了一盏茶,然后恍若无人般地拾起桌上一本书看,那正是慕容煜寻来几本闲书,从野史人物,到正史典籍,又有地域志,各地风土人情等。

“仙子喜欢看这些书?”

“有时候也需了解一些凡尘俗事,这些事用词用语极不严谨,没有我们那儿的书写得好。”

她说的是现代世界。

而太子却以为指的是仙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