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挖下来,只能得到一瓶仙液,几枚仙果,而两枚仙晶才能买到一个仙果、十枚仙晶才能买到一瓶仙液,可想其劳动的廉价程度。

*

缥缈仙境。

松长青打量着面前这个锦服花美男,是花无涯的后人,细瞧之下,与花无涯还真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如水的眼睛。

松少青一瞧到这样的眼睛,满心的不快,怎么看此人,都是一身反骨。

花不凡则怪异地看着这方仙界,傲气喝道:“大胆,知不知道我先祖乃是春仙君。”

立时便有两天丞府的仙子失声慢笑,“这位公子,你真是可笑得紧,我们此处唤作缥缈仙界,这位是本仙界的天丞大人,那一位乃是摄政天王,那位着是东天王,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春仙君。”

敖骨冷着脸,他抓的就是春仙君的后人,要不是此人长得俊美,他还懒得动手,美是美,可少了男人韵味,骄傲得像个被惯坏的孩子。

“长青,这美人不错吧?”

这是男人吗?

怎么看都是像是女人啊。

敖骨恣意的打量一番,这样的男人最是洪飞雪讨厌的,她最厌男人长得像女人,更厌娘娘腔的男人,哈哈,瞧他多聪明,洪飞雪讨厌什么弄什么。

“长青啊,魔界飞升的女仙可最好这种男人,多娇媚可人,一旦幻情宫建造成,定会兴隆繁华,财源滚滚。”

天丞府的仙娥都知道自家大人要建幻情宫,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甚至有几日,还有仙娥想去幻情宫,可近来总听摄政天王与天丞大人商量讨论,听得多了,就品着不一样的味道,虽然幻情宫十二阁主给的是中仙之尊,而宫主亦是上仙之尊,但似乎好像与其他宫殿府邸不大一样,因为十二阁主的男女一定要才貌双全,貌,不是一般美,而是必须得美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敖骨慵懒一坐,问道:“器殿那边,将幻情宫炼制好了没有?我给的器材足够了,这都多少年,也该建成了,

再建不成雪儿就该出关了。”

到时候会不会笑话他,“你这龟速,我都升几级了,你怎还没建成。”

这可是新境新气象,他可不想被她笑话,几万年后,这是她第一次让他做事啊。

敖骨身侧的仙童抱拳道:“摄政天王,下仙这就去打听。”

“告诉他们,要快些,严格照着天丞给的图纸建造,美人都挑了几个,再建不好,就当重罚。”

不多会儿,去打听消息的仙童归来,“禀摄政天王,器殿大仙说迎春阁,杏花阁、桃花阁、蔷薇阁已造好。”

敖骨一个转身,化作流光进了器殿,再片刻后,在东南方向的空置仙山原野上,多了一座庭台楼阁,那楼阁以肉眼可见之速增多,从一处到两座、三座,最后竟出现了一座仙宫。

松长青笑道:“花不凡,今日你便是桃花阁阁主,封为中仙。”他手执仙笔,用手一点,立时出现了两个仙童,“拜见天丞大人!”

“赐你二人名字为金桃、银桃,即日起服侍你家阁主花不凡,即日迁居幻情宫桃花阁,去罢!”

花不凡此刻勾唇得意一笑,一飞升上来就有仙童服侍,谁能有他这样运气,“不知天丞可晓我祖先在何处?”

敖骨道:“你自做好自己的事,二位仙童,你家阁主乃是传说中春仙君花无涯的后人,你们可要好好服侍!”

金桃、银桃的面容一拧,还高兴有了主子,没想竟是谋逆叛天的大罪仙之后,偏此人还不以为然,洋洋自得,跟了这样的主子他们前途黯淡。

敖骨身后的仙童正色道:“金桃、银桃,没听到摄政天王的话,要你们好好服侍。”说到好好二字时,尤其加重了语调。

二人领会,大罪仙之后,怎么可能优待,是要他们好好整治一翻花不凡。

“小仙遵令!”

敖骨一扬手,金桃、银桃陪花不凡前往桃花阁。

花不凡看着那银光闪闪的“桃花阁”三字,心情大好,这楼阁建得极妙,里面一应设施俱全,花木葱郁,不愧是仙境,不知比凡间美丽多少倍。

正纳闷,却见一边过来个红衣男子,一身傲骨,容貌不俗,生得俊朗不凡。

花不凡忙道:“金桃、银桃,那是谁?”

当花不凡封为桃花阁主,额上便多了一枚红色桃花纹,再看那名男子,额上有朵红色蔷薇,金银答道:“回阁主,是蔷薇阁主。”

音刚落,随梅傲雪而来的两名仙童行礼道:“拜见桃花阁主。”又与金桃、银桃打了招呼。

“我唤金蔷(银蔷),是蔷薇阁主的服侍仙童。”

梅傲雪是数日前被两名仙使接来此地,入化仙池洗浴之后成为幻情宫十二阁主之一,他表情怪异地打量着花不凡,花不凡亦打理着他。

“我乃桃花阁主,春仙君后人,不知阁下可是哪位仙君 之后?”

梅傲雪不由得放声大笑。

春仙君的后人?

只这几个字,足够笑疼他的肚子。

缥缈仙界最恨春、夏、秋三位仙君,早前听闻仙界可处置了秋仙君,罪名是“谋逆叛天”一等大罪。秋仙君如斯,春仙君定然也是如此,这三位仙君被仙界大小仙人视为耻辱,可此人居然洋洋自得地自报家门,说他是春仙君之后,岂不可笑?

花不凡恼怒:“你这世俗凡人胆敢笑我 正要训骂几句,梅傲雪已果然转身而去,只留下一抹大红色的背影。

仙使为什么相中他,渡他成仙,这一直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近了蔷薇阁,抬头一望,疑窦再度涌上心头。

梅傲雪正容道:“金蔷、银蔷,这幻情宫到底是什么地方?”

金蔷答道:“乃仙宫逍遥快活地。”眼睛则望向东南方的尽头,那里有几座仙山,有些春仙境过来的罪仙正在挖掘仙晶,“上仙当要惜福,这下界飞升仙人,有多少还在那里没日没夜挖仙晶,忙碌数月,只为得到一瓶仙液、几枚仙果裹腹,像仙倌这样经仙使点化成仙,还有仙童服侍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他是中仙,可不是什么上仙,“上仙”是下一级仙人对上一级的敬称。

银蔷答道:“我等小仙几年前接受专门训练,是特为幻情宫培养的仙童。”

想到仙使途经下界凡城家乡时,有多少机灵童子应选,一旦被选中,便是全城轰动,热热烈烈地随着仙使飞升成仙,就连这些人家也是一时光鲜无比,至今想来,也颇让他们骄傲。仙界初立,一些正直的文官,武功超群的将军,一一点化成仙,飞升仙界,他们的后人也受此福荫,一座城、一个州若没有一个飞升的仙人,简直就是丢人。

而下界各修真门派飞升的仙人亦有不少,只要修炼至元婴巅峰即可化仙。

梅傲雪心生狐疑,直至又过了一月后,他的狐疑有了答案,所谓幻情宫,其实就是建立在仙界的青楼,十二阁有三阁是男仙,另九阁皆为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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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花不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他是男妓,是专陪仙界女仙子欢心、玩闹的。

幻情宫开张大吉,第一位客人是东天王、南天王,而这新任南天王早前是个魔族修士,相传是只鹰,最是个喜欢美色的。

之后,又有天丞、天帅、摄政天王露脸出现。

这三人不是来玩的,而是来瞧看幻情宫建造情况。

敖骨真不知道洪飞雪是如何想的,这可是仙界,居然把凡尘那套用到仙界来,但许多仙人还在观望着,心里在打小鼓啊。

去不去呢?听说那里的仙姝个个绝色,才貌双全,是缥缈境天上地下挑了最美的啊。去了,会不会是天帝娘娘的试探,万一被抓住把柄,妄为仙人。不去,可这若是真的呢?

看看吧,看别人去了有没有事。

“听说东天王光顾幻情宫杏花阁杏花仙子处,二人把酒言欢,颇是热闹。”

“不是天帝娘娘的试探?”

“已经有人放出话来,说今儿东天王要留宿杏花阁。”

留宿,你懂么?

那就是真的。

原来仙人也风流啊,居然也有仙人立时脑补,如果真是如此,不就是说可以到哪里去玩。

众人观望几日后,发现果真无事,一些魔族飞升上来的女仙也坐不住了,拿出自己攒下的仙晶照顾幻情宫的生意。

敖骨与松长青瞧罢了幻情宫,松长青打趣道:“天丞府诸事繁琐,耽搁不得,你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还留下?”

松长青笑道:“你且说说,她为何给了你这等差事?”

敖骨立时忆起自己在魔界弄了个青楼的事,早前他也怀疑这是洪飞雪的试探,可后来瞧着不像,因为那策划书写得很详细,一看就是谋划许久的,不过仙界有这么个去处,那些闷***的男仙、女仙有发泄之地,也算是和谐多了。

只是,到底是仙界,那地方还真是不应该不应该建,可生意确实好。

尤其这些日子,众仙在观望着发现真有这么个逍遥快活的去处,一个个都去照顾生意,有的甚至为了争夺仙子打闹起来,不好意思,这可以照幻情宫的规矩来,要么比仙晶,谁多仙子归谁;要么由仙子自己挑选,她相中谁陪谁;再就是两人比斗仙术,赢者可得。

敖骨道:“她想赚仙晶。”

松长青呵呵一笑,“她素来不做莫名的事,我思忖良久而不得法,想来定是冲着你来的。作为故友,我奉劝你一句,幻情宫我去得、钟雄去得,众仙也去得,唯你去不得。”

敖骨语噎:他们都可以去,唯独他不能去?

“就她那性子,要是你多去两回,定会多想,为了这天地平静,你别再去了。”松长青走了几步,复又回转,“我为寻竹无心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他亦与冬仙尊相逢敖骨想到竹无心那张脸,长得比他还俊,俊得不比女儿家弱半分,花不凡是好,可也比不了竹无心,如果空桑雪是六界的第一美人,竹无心便是六界第一美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松长青道:“这么久未见竹无心,你不想他?本丞倒是想得紧。霉骨头,你慢慢思忖吧,前儿我替你卜了一卦,你尚有一劫,还是专心修炼,不要出了大漏子。”

劫,他的劫还少么。

敖骨停下脚步,将自己的事细细地想了一遍。

近来都忙着洪飞雪给安排的差事,他是该静下来修炼。

天上、地下,他已是六界中最厉害的,谁还敢为难他。

不,在中元仙界可有不少比他更厉害的,他的厉害只是在下元仙界。

敖骨不久后亦闭关修炼。

第223章神友

这厢敖骨在修炼,那厢下元仙界也发生了一些事。

春仙君花无涯听着繁兴大陆新飞升的仙子禀报,这仙子正是与花不凡一道飞升的,原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她自小的修炼天资比花不凡更高,可为了等花不凡,硬是将修为停在元婴后期,足足等了五十年,才借着与花不凡一道飞升的机会上来。

原想着,到了下元仙界,二人就长久地在一起

谁曾想好日子还没开始,花不凡就神秘失踪。

花无涯道:“那人自称敖骨?”

女子努力回想那日之事,“春仙君,我没看到人,只瞧见一道金光,之后不凡表哥就不见,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说他唤作敖骨,还说他不久之后要返回仙界。”

敖骨要回来?

以他的性子,睚眦必报,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秋仙君失踪数日,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花无涯抬手一挥,“下去吧!封叶舞为上仙。”

“谢春仙君!”

花无涯讷讷地坐在主位上,春仙境没

了,秋仙君失踪,他只得搬入秋仙境,可秋仙境的大仙、上仙不少,大多数的人都不服他,若不是他的到来,他们可以通过一番角逐选出更合适的秋仙境。

一个仙境无主,一个成为无地盘的仙君。

他的日子亦不好过。

“备仙辇,本君要前往夏仙境。”

夏仙君夏炎正端坐大殿,看着一殿的仙娥起舞,身为四大仙境之一的仙君,他亦有十几位侍妾,就如花无涯一样,他们的身边从来不乏美人。

“禀仙君,春仙君来访!”

春仙君容貌如花,又喜穿得像个花美男,他本人亦的确生得好看。一入大殿,面容冷了又冷,“夏炎,摒退左右,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花无涯讲罢花不凡被劫之事,长叹一声:“夏炎,敖骨要回来了,他的法术、修为可是下元仙界最厉害的,深不可测。当年 若不是他沉陷在冬仙尊殒落之痛,一时丧失斗志,被我们趁虚使出杀招,否则,便是我们三人联手攻击也未必是他对手。”

夏炎浓眉微拧,“你想如何?”

“当年我们将他身躯六分,头颅镇压于兰花仙府地宫,身躯封印在苍原大陆鲁国东海深处。那么你所封印的一臂一腿“至寒、至热之地。”

花无涯想了片刻,“你且将这二部分寻回?一旦他的身躯融合,将会给你我带来大麻烦。秋艳浓已失踪,定然凶多吉少。可是你我 得自保。”他吐了一口气,“仙界不能再出事,我这就前往苍原大陆再一寻缘由。你若知晓秋艳浓封印的双腿,不妨前往一探。”

夏炎脸色难看,让他去寻那一臂一腿,寻到又如何,他可是连那条左臂都打不过,当年他便想要灭杀左臂,竟险些被左臂所杀。

一条左臂都打不过,还有那条腿似乎修为不俗。

花无涯道:“怎了,夏仙境有重务脱不开身还是你舍不得你的爱妾?”

夏炎冷笑一声,“不用瞧,百年前我去瞧过,左臂还好好地呢。而至热处的腿已幻化成魔,做了魔界的焰魔。他竟能清楚记得前世之事,我一入魔界,便要追杀于我焰魔与魔君是结义兄弟,焰魔要杀的人,便是魔君想杀的,当年魔界的魔君绘了他的画像,他几次被焰魔追杀。只是,他到苍原大陆到至寒地查看,见左臂好好地躺在原处,只是刚出来就遇到一条白色螭龙要吃他,竟还被螭龙所伤,他怆惶逃跑间又遇腿所化成的焰魔追杀。他若惊弓之鸟,若不是他逃得快回到了仙界,怕是就被他们杀害了。

花无涯问道:“这么大的事,怎未听你说过?”

即便过了五万年,他夏炎还是斗不过一条腿所化的焰魔。

夏炎怎么会说,这件事到底太丢人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谁会自暴其短。

一条腿怎会有记忆,可据夏炎所说不像是假。若腿有前世记忆,那其他几个部分是否也是如此?

头颅记得,那是因脑袋是他一生修为、记忆的存储库。

夏炎转而又道:“不过,他若想融合其他几部分,定然不能。”夏炎顿了一下,“秋仙君将一臂一腿藏于至阴至阳之地,腿在至阳,臂在至阴。”

那是他在与左臂打斗受伤康复后,他又去了一趟苍原大陆,这人干了坏事,总得防敖骨重返仙界,他寻到至阳地,发现那条腿还在至阳龙脉处好好儿的,舒了一口气,但为防至阳腿与其他部分汇合,他在其身上下了重重禁制仙术。待他再去至阴地,竟发现那里依然成了阴冥界,而那右臂不知何时竟自行修炼成了冥王。

冥王见到夏炎,当即就怒了。

一条右臂竟也记得他夏炎是仇人。

夏炎大吃一惊,当即逃出了阴冥界,可同时又不放心,最后,他幻化成黑无常混入阴冥界,趁冥王睡熟之时,在冥王身上设下了重重禁制仙术,也防他日冥王与其他几部分融合。

花无涯惊道:“你是说,几百年前,你便在至阴地的右臂,至阳地之腿上设下禁制融合的仙术?”

夏炎点头。

他可是不得已,被一条腿追杀着实太丢人了,他怎么能不做些什么,如果让其他几部分都修炼成人,岂不是威力无比。

“防融禁制?”

夏炎起身,一手负后,缓步向前移去,“敖骨天赋异禀,原是上古补天灵石修炼而成,这几万年来,为防他重返下元仙界,我想了不少法子,既然冬仙尊能自创功法,我夏炎也可以!当年忘了设制防融禁制,后来有了,自是要做的。

百年前,我前往至阴地,再一次加固防融禁制。你且放心,敖骨不融合便罢,一旦融合将会引来大麻烦。”

“什么样的大麻烦?”

夏炎勾唇。

花无涯曾一度深深迷恋洪飞雪而不能自拔,当他领教到敖骨的霸道,便极少前往冬仙境,反倒是夏炎、秋艳浓二人,每过一段时间便前往冬仙境讨仙酒喝。

那时的下元仙界,仙酒都是出自冬仙境。

春仙境的百花宫亦有仙酒,却远不及梅花酿来得香淳可口,醉人心田。

花无涯欲近冬仙尊却不能,被敖骨告诫再三,最后一次,敖骨醋意大发,将他打伤,疗伤便用了近三千年时间,待他康复后,他再不去冬仙境。

而他,却自有的一番盘算。

他与冬仙尊交好,时常前往冰雪宫讨梅花酿饮,也是他早在五万二千年前就开始布局,这才有了他们三人联手围攻击杀敖骨的事。

花无涯野心虽大,却在谋略上远不及夏炎。

秋艳浓到底是女流之辈,容易被情爱所困。

夏炎笑问:“昔日,你封印敖骨头颅、躯体,就没做旁的谋算,确保镇压得更久?”

花无涯沉醉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曾经历历在目,“我炼了一具镇压金棺、一枚镇仙符珠,又取四大神兽骨骸布阵、建地宫、设阵法,设下四层禁制进行镇压。”

他摇了摇头,“只是未想到兰花仙府现世,重重禁制被苍原大陆的修士所坏,而那头颅已不易而飞。”

夏炎面露深思,“躯体呢?”

照理他设了器、符、双重阵法镇压,敖骨的头颅不能现世,消失了,头颅里一个仙人一生仙为、功法传承之所在,也不知被苍原大陆哪位修士所获?“躯体百年前原是在的,并无二样。我令四大水族魔兽啃食残躯,饮其仙血,可他的躯体投入东海后立时化成了一座海岛,海岛周围染为血色。血域盛产一种红珍珠,血域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任四大水族如何吞食其血,永远都是那么红、那么艳。

我在躯体化成的海岛上设下了四重禁制进行封印,过去五万余年并未发生任何异样,便是百年前我也曾查看过,可就在几十年前,躯体的心脏不翼而飞,后经查看,他化成了一个人类婴孩模样,被一个修真大宗门的修士收为弟子。”

他封印躯体,可心脏却得已修炼幻化,当时他并不曾想到一颗心也化成人。

夏炎沉吟良久,“心脏化成了谁?”

“乾坤宗三老祖石玉魂!”

因敖骨的双臂被夏炎封印在苍原大陆,为确保安全,之后每过三千年他就前往查看一次,后改为一千年、五百年、三百年、一百年,每瞧过一次他便放心不小,若发现封印与禁制有松动,立马进行巩固,就在上一个百年去瞧时,他还加强了封印。因常往苍原大陆,他对苍原大陆的事,也略有耳闻。

花无涯又道:“此人乃是凡界的修炼天才,十七岁结丹,二十五岁结婴,三十五岁大乘期,至今已临飞升成仙。”

这等年轻的修士,的确是修炼天才,即便花无涯、夏炎当年也算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与石玉魂一比,便弱了许多。

夏炎问道:“头颅可是幻化成了某人?”

仅是一个石玉魂就够花无涯头疼,他原想到乾坤宗追杀此人,谁曾想石玉魂失踪了,整个乾坤宗前些日子还在到处寻人,原因是石玉魂拐走了他的小师妹洪飞雪,据花无涯的调查了解,得知洪飞雪被乾坤宗认定为冬仙尊转世。

花无涯的人寻遍了苍原大陆,也觅不到石玉魂的踪影。

准确地说,花无涯不知道石玉魂去哪儿了。

花无涯答道:“头颅封印严密,不可能修炼,便是躯体也不该如此,但我昔日封印之时,确实不曾想到一颗心脏还能修炼,是我疏忽,也是我大意,心乃仙体之重要器官,怎可能忘了封印夏炎轻叹一声,“这许是天意,就算你封印了躯体,有时候一只耳朵、一只眼睛都能修炼成人。头颅未能修炼成人,那他的传承与记忆“我搜过几位修士的记忆,似被一个叫梅傲雪的修士得到传承,可此人在人魔激战中失去了消息。”

“他会不会在魔界?”

“人魔不两立,当年苍原大陆的人主与魔祖达成契约,互不侵犯。我们三人皆是见证,也曾承诺不插手苍原大陆人、魔两界之事。”

见证,是人主、魔祖持香禀告天地,请天地为凭,而三万年前的仙境之主乃是春、夏、秋三人,他们受了二人供奉,自是承认契约。

不插手,但不等于不可以寻人。

此刻的花无涯怎么也想不到,得到头颅记忆传承、功法传承的会是石玉魂。

夏炎道:“百年前,也曾去寒潭瞧过,左臂还安全地躺在地下,可就在前些天,我再去瞧看时,那处寒潭已经塌陷,似有人发现了取走了冰灵珠、万年寒潭与寒石。”

五万年的封印,左臂早已经与那寒潭融为一体,难不成左臂是被人当成寒石给取走了?

夏炎没有再想下去,可心头的疑云重重,“我想查出是何人取走左臂寒石,却毫无结果,那处寒潭塌陷得诡异。”他顿了片刻,继续道:“我将腿封印至热之地,那是苍原大陆魔界的火焰海山谷地底,那里的火湖最为炽烈,即便他是石头,也能水滴石出

,被火焰化为灰烬。

在二万年前,那石腿非但没有被地底火焰融化,竟也化成了妖魔——焰魔。

我与秋艳浓打听了她所封印的一臂一腿,她说腿封印于苍原大陆的至阳龙脉上,而臂则封印在至阴地脉上。不想这右臂在至阴悬崖底建立了阴冥界,自己做了冥王。

为恐他踏离阴冥界,我在设下了十二道禁制,禁止冥王踏出阴冥界半步。我出现的时候,冥王一眼便识出我的身份,亲自出手对付我,其修为不比我差多少,而今又过三万年,想来他的修为更深。”

夏炎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我在阴冥界发现他得到一缕冬仙尊的残魂。”

“雪儿的一魂!”花无涯陡然起身,一脸惊诧,他眼睛微眯。

夏炎微微一笑,“当年我们寻到冬仙尊转世之时,就发现她的魂魄里少了一魂,我记得那时你身上可有一样法宝,一只漂亮的翡翠瓶,正是那瓶发光,我们才寻到的,能对她进行生生世世的封印。”

冬仙尊虽是女子,可很奇怪的是,她每转世一回,他们设下的封印就会自动失效,也至每一次她转世,他们三人就要前往封印。

这万千年来,尤其是近三万年,为了封印冬仙尊的转世灵魂,三个人疲于应付,他们曾记一度刚回仙界,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她又殒亡,曾有好几世,她在人间都没活过二十岁,他们三人忙碌于封印她的灵魂,从一个大陆追到另一个大陆。

夏炎笑得怪异,那只翡翠瓶里装的是什么,以前他猜不出来,可后来他是猜出来的,那是花无涯禁锢的冬仙尊残魂,便是后来落到冥王手里的那缕。

但从刚才花无涯那失神的样子,他就知道定然不差。

夏炎不知道的是,那只翡翠瓶子后来被百花宫里一个叫柳烟的仙童偷了出去,在他派人追杀时,柳烟在自尽之前打破了瓶子,放出了被禁锢的冬仙尊残魂。

只是,花无涯在冬仙尊殒亡后又做了什么,夏炎却猜不出来。

花无涯若有所思,“这就能解释冬仙尊的魂魄缘何少了一魂?”

“若不是她少了一魂,你怎会想到用百花宫海棠仙子的魂魄代替,借海棠的残魂与我们联系,方便我们找到转世的她,说起来,你是我们三人里最聪敏的一个。无涯,你说是么?”

花无涯的忧色逾浓,“海棠与她的残魂失去了联系,她已陷入昏睡之中,若是再联系不上冬仙尊的转世,海棠就会永世沉睡。”

夏炎的笑像是一把厉剑。

花无涯道:“我们到底失算,我没想到一颗心脏能修炼成人,你却失了左臂的下落 他突地似大悟过来,“敖骨是个左撇子,左臂定然比右臂更为厉害,右臂在镇压两万年后竟能修炼成冥王,那左臂呢?”

夏炎自然不会告诉他:在几万年前,他便与螭龙打了一架,而且还负了重伤。到现在,夏炎都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一条上古螭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