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五皇子咬了咬唇,道破一个事实:“唯一的可能,便是敖仙圣已经殒亡!”

“不可能!骨骨不会死,他一定不会死!”

她的心,一阵撕裂的痛。

曾经,那么大的劫难,他都过来了。

怎么会在飞升上元仙界时,在他们准备好要成婚之时殒亡。

他说过要陪伴她永生,便不会失言。

松长青昏迷,若是他还清醒着,一定会给她主意。

他们几个人辛苦地修炼,就是想飞升到上元仙界,可是现在却被告知,敖骨可能殒亡了。

六界无此人,怎会没这人。

“一定是仙脑出问题了!”空桑雪坐到仙脑跟前,再次将敖骨的头像扫入仙脑,“六界无此人,请输入正确信息。”她又输入松长青的头像,很快便出现“此仙人昏迷,稍后再查讯。”

松长青昏迷仙脑都能知道,唯独敖骨不见了。

空桑雪微阖上双眸,他去哪儿了,怎么仙脑没有他的记录。

外头,一名仙侍道:“禀五殿下、雪姜公主,银轮仙妃派仙奴来接雪姜公主入宫。”

空桑雪道:“劳你回去告诉银轮姐姐,敖骨失踪了!松先生、钟大叔也昏迷不醒,我不入宫了,我就在这里待着,待我哥哥派来接引我的人一到,我就回神木国。”

五皇子知道,这不是他母亲的意思,许是另一个人的意思,如若空桑雪真的入宫,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雪姜姨母,许是母亲在银轮宫已经设下酒宴了。”

“我朋友失踪的失踪,病倒的病倒,我哪里还有心思用酒宴。长禧,你代我谢谢你母亲,我不想入宫。我与哥哥联系,问问接引的人抵达何处了?”

五皇子想劝。

来接的仙侍灵机一动,道:“雪姜公主,仙奴以为,公主的两位朋友病了,公主为了给他们瞧病,也该前往仙皇宫。以银轮仙妃的热忱,定然会安排最好的仙医给他们治病。”

松少青面有动容。

空桑雪道:“我入宫也行,我的三个朋友必须与我在一起,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病人,少青会帮上忙,如果你们同意他们三个与我同住一处宫殿,我愿意入宫小住些时日,否则,不去也罢,我回了古遗大陆,哥哥自会安排最好的神医给我朋友治病。”

哪需安排,这神农皇就是天地间最好的神医,而神木秀身为他的儿子,也是古遗大陆出名的神医。

仙侍犹豫不决,“请公主稍后,仙奴启禀银轮仙妃再回你。”

他退出偏殿,足够远时,拿出仙螺,禀报道:“禀陛下,雪姜公主要带他的三个朋友同住冰雪宫,否则她就不入宫。”

神木秀已经得到了消息,再拖延下去,神木秀就该来接引空桑雪。

仙皇道:“同意她的条件!”

一旦入宫,且由得她应是不应,只有他的方式留下她,届时,便是神木秀想带走人也不能,就算是强留,他也会把空桑雪留在自己的身边。

仙皇用手轻抚着漂亮的仙衣,一侧挂着空桑雪的画影,那是那天她穿上仙衣时的模样,美丽脱尘,诱人眼目,那时,她就是这天地间最美的风景,胜过仙界任何一处仙境画卷,而他的画笔下,竟绘不出那一瞥间最美的容颜,他能捉住的只是其间二三的风姿。

空桑雪,你是朕的!

是朕的!

只要这样出色的女子,才配得天地间的仙皇,配得上朕。

因为有她,这宫中数千妃嫔,都化成了泥土;因为有她,她就是日月,其他女子化成了萤火。

*

空桑雪入宫了,谢绝了银轮仙妃预备的酒宴。

她被银轮仙妃安顿住进了冰雪宫。

这是仙皇用了数百年的时间替她建造的水晶宫,用的全都是数万年由冰化成晶石的仙石,一块块磊砌而成,地上铺着羊脂白玉地板,天花顶上则是最好的翡翠,上面点缀着无比绚丽的夜明珠,在这里昼夜通明。

松少青步入这里时,微微一怔,若有所思,有些不大对劲。

空桑雪却对宫娥道:“快去请仙医,要最好的仙医给我朋友瞧病!”她又领着仙卫,将松长青、钟雄移到偏殿,亲自将二人安顿两张小榻上,替他们掖好锦衾。

松少青道:“你们去打些水来,本仙尊要给我堂兄沐浴更衣。”

支开了最后两名仙侍,松少青低声道:“冬仙尊,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空桑雪抬起眼眸,打量四下,这宫殿竟然比银轮仙妃所居之处还要富丽堂煌,里面的摆设雕刻着只有仙后才能用的凤凰之物,凤凰于飞的的花瓶,凤凰回巢的座椅…

空桑雪道:“我瞧过大松与钟雄的伤势,是被人打伤的。”

空桑雪使出雕魂眼,往二人的身上一扫,除了稀微的皮外伤外,并无旁的大伤,按道理不应该长时间昏迷不醒,他突地看到松长青的识海里有一个灵魂,不是钟雄还是谁,被困于其间,正在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再细瞧瞧钟雄的识海,里面也困了一个灵魂,正是松长青。

空桑雪抬头一望,又看到了那只眼睛,这眼神她熟悉,是仙皇!

立时,她抓出一把阵石,往空中一抛,立时化成了一个仙阵,另一只手一指弹出一枚银针,竟然是他在偷窥,她视他为幼年时沉稳的兄长,可他居然使出卑劣的手段。

仙皇一声轻呼,快速捂住了眼睛。

阿忠惊叫一声:“快!快传仙医!”空中的影像顿时转黑,进而消失不见。

空桑雪低声道:“大松的灵魂被困在钟大叔的识海,而钟大叔的灵魂被困在大松的识海。”

她拿出移动传送阵,“少青,你带着他们俩前往冰玉宫找梅素贞。”

松少青一手扶松长青,一手扶钟雄,乘着移动传送仙阵前往冰玉宫。

在上元仙界,传送仙阵失去效用,松少青连试了两次,在空桑雪周围转圈也不能入,急得空桑雪拉住他将他们送入了冰玉宫。

人未至,空桑雪先唤两声“素贞”,梅素贞从里面奔来,“松先生、钟将军…他们这是怎了?”

“素贞,你安顿好他们,我还有事。”

空桑雪叮嘱了几句,临走带走了一枝古松,又一挫熊毛,将它们化成了松长青与钟雄的模样。

空桑雪收回阵石,重新搁好,起身道:“来人,我饿了,要去银轮仙妃宫里用膳。”

刚刚,明明是她说“我没胃口,请转告银轮仙妃,不用等我用宴了。”

大宫娥瞧了眼昏睡在床的二人,欠身道:“雪姜公主,请随仙婢来!”

空桑雪步入银轮仙宫。

银轮仙妃正与五皇子共同用宴,空桑雪坐到案前,微微勾唇笑道:“姐姐,都好些天了,为什么银衣姨母还没到?我记得上回,我随哥哥来仙都,统共才用十天,算算近来的时间,得有半个月了?”

五皇子欢喜地问道:“母亲,来接雪姜姨母的人是姥姥,我终于能见到姥姥了。”

银轮仙妃温婉的风姿在这一刻有呈现了三分张慌张,她现在是两头哄骗,以母亲银衣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实情,一定会大发雷霆。

空桑雪笑着,拿出了仙螺,对仙螺道:“哥哥,大松、钟大叔受伤昏迷,骨骨失踪了,小松要出去给他们寻仙医,我心里好难受!哥哥,我想回家,哥哥,怎么姨母还没到。”她带着哭腔,眼泪呼之欲出。

十息后,那边传来了神木秀的声音:“妹妹莫急,我这便与银衣姨母联系。”

她支字未问银衣的事,但神木秀马上联系空桑国左护法。

银轮仙妃紧张地不知所措,“雪姜妹妹,你就再多住半月可好?”

然,只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妇人的大喝声:“银轮,你好大的本事,连我也给欺瞒了,说什么雪姜公主不在仙都,跟着五皇子游玩去了,刚才神木皇与我联系,问我怎么还没到仙都,雪姜想家都想得快哭了?”

妇人一进来,一双眼睛就盯着空桑雪。

这姑娘,长得太像年轻时候的空桑仙子。

空桑仙子是她们众多姐妹里,唯一一个古神血脉最纯净的女子,当之无愧地成为空桑族的族长、空桑国女王。

当她看到空桑雪眼里闪耀的九颗古神星记时,立时的暴怒便转为了惊喜,“这是雪姜吧?”

“银衣姨母,我等你好些天了,你总算到仙都了。”空桑雪忆起小时候的点滴,经过了这么漫长的岁月,银衣老了,两鬓有了银丝,但五官里还有当年的模样,她一下扑到银衣怀里,“姨母,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的朋友,失踪的失踪、生病的生病,姨母…”

银衣宠溺地搂着空桑雪,空桑一族终于有一个九星女神,这就意味着,自空桑仙子后,他们一族又能出一个大神,一旦有大神成为天尊,他们一族的人都会得到上天的护佑,族人会得到同等的好处:魂血更为纯粹,血脉晋级,拥有的古神星更多,修为提升。

空桑雪心里空落落的,这一次的变故,让她觉得无助,尤其是敖骨失踪,她却打听不到他的下落,就连仙脑里也寻不到人影。

如果不是他们几个真真切切地记得敖骨的存在,恐怕真要以为敖骨从未出现过。

银衣柔声道:“五皇子,带雪姜公主去偏殿,我…有话与你母亲说。”

银轮仙妃小心地垂首,怯生生地看着暴怒的母亲,在空桑雪与五皇子踏出正殿后,一记狠重的耳光立时响起,紧接着又是一下。

银轮立时跪在地上:“母亲息怒!”

“息怒?银轮,你好大的本事,要不是神木皇通知我,你是否还要继续左瞒右骗,仙皇曾前往神木国求娶不成,被神农皇与神木皇双双拒绝,你就帮他把主意打到公主这儿来了?公主朋友的失踪、受伤,想来与你们是有关联的吧?”

“母亲”银轮抬头,面露悲哀。

自从空桑仙子飞升天外天,母亲肩负着全族的使命,虽为左护法,却如摄政王,身心俱累,从小到大,母亲都在替空桑国忙碌,虽然疼她,却没有时间照顾她,但她力竭所能地给了她最好的一切:最美的仙衣,最美味的食物,最好的首饰。

银衣歇斯底里地大吼:“你眼里还有我这母亲,屡次三番地欺骗于我,我作为母亲的尊严,被你狠狠发践踏在脚底。

你不思族人荣辱,帮衬着他来算计公主,来蒙骗于我?银轮,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当年你瞒着我私慕仙皇,我不许你嫁他,是因我空桑族的女子自来尊贵,怎能与人共侍一夫,我们空桑银氏一族的贵女可招赘几夫,偏偏你…不听我劝,执意嫁他。

你不争气,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竟算计公主也如你一般。公主乃是这天地间最尊贵的神族,她配得天地间最尊贵的男人,可若这男人有违我空桑族族规,便是仙皇又如何?公主也可弃之另选!我空桑族的女子可以一夫一妻,可以几夫一妻,但绝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道理!”

银衣怒不可遏,对银轮仙妃的欺骗又伤心又难过。

当年,银轮不听她的话,而今银轮又来骗她。

她有多少万年都不愿理这女儿,可时间长了,总算原谅了当年银轮的不孝与离粗。

一声“仙皇驾到!”仙皇在仙侍、仙卫、仙娥的簇拥下步入大殿。

仙皇勾唇冷笑:“银衣护法好大的口气。”

银衣微抬着下颌,“仙皇哄骗公主入宫,安的什么心?旁人不明白,我银衣且有不明白之理。今儿我银衣把话撂下,便是女娲皇那里也有三分薄面,在你父皇伏羲那里不说五分,这四分还是有的。如果你真要闹开,我银衣撕破脸面也会大闹仙都,强娶女神为妻,你这是打我古神一族的脸面,若沾到古字,古魔、古妖两国与神木国的关系,想来你也知道,一旦引得神木皇大怒,到时候引来古、新两大陆的战事,就由你自己担待!”

要胁!

赤果果的要胁。

他堂堂仙皇竟被老太婆给要胁了。

银衣原就是一个火爆脾性,此刻更是不依不饶,“银轮性子温顺,给她十个胆儿也做不出欺母负妹之举,怕是这背后也是你的意思。仙皇若是识趣,便放了我与公主离开,只要我们在新兴大陆出了半分差池,你仙皇也难逃干系。

仙皇做好准备承受伏羲皇的怒斥,承受神农皇的责备,还是说已经想好如何承受女娲皇的大怒。

我家公主自幼被女娲皇选中,受女娲祝福,说句不好听的话,灵妘女皇是女娲皇最宝贝的大女儿,我家公主就是女娲皇最宠爱的小女儿。否则当年飞升之时,女娲皇不会赐予女娲魂血祝福…”

银衣软硬兼施,进退得宜,言辞之中有犀厉、有道理。

仙皇确实想用强硬的法子逼空桑雪嫁他为仙后。

可是现下,他不能!

但并不代表,他不能用软法子。

“来人,把雪姜公主请出来,问问她是愿意随银衣护法回空桑国,还是愿意留在仙都。”

空桑雪很快被仙娥请到了大殿。

银轮胆颤心惊地站在丈夫的身后。

银衣不畏不惧,一直微抬着下颌,骄傲、正义凛然。

当上回空桑雪回家省亲,听说空桑雪有空桑血脉,还从空桑仙子身上穿的衣料上看出,其天丝超过了空桑国任何一个空桑仙子,银衣、右护法与几位长老高兴得好些日子没睡,尤其是几位辈份高的空桑仙母听到消息,还特意入王宫打听,催着他们尽早把空桑雪接回去。

尤其听说这公主的名讳唤作“空桑雪”,这简直就是空桑仙子承认自己的女儿拥有最纯将的空桑族血脉。

东长老令爱女银娥从神木皇那边劝说,好不容易才劝得神木皇同意,若是空桑雪飞升上元仙界,允许空桑雪常去空桑王宫暂住,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空桑族必须保护空桑雪的安全。

银衣见仙皇起了歹心,就似被触怒的母豹,拼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更是搬出了三皇压制仙皇。

这些人都是仙皇的长辈,他还是忌惮的。

仙皇微微一笑,“雪姜,空桑国的银衣左护法前来接你回去,你当真愿意?只要你留下,朕一定赏你最美的仙衣,给你天地间最好的首饰…”

空桑雪无邪地眨眼,在银衣身边坐下,“陛下真会说笑,用我们空桑仙子的丝织出的衣料是天地间最美的,便是陛下穿的衣袍,里面也有空桑丝。我何苦要舍近求远?我想要,我可以自己炼织。”

银衣乐啊!

给仙皇吃鳖!

她也报了仙皇拐带她女儿私奔的过错。

爽!

这姑娘就是对她银衣的脾气。

银轮仙妃原想帮衬说两句话,一对上银衣的眼神,立时露出怯容,刚才母亲打的两记耳光,又重又狠,从小到大,即便是她跟仙皇私奔离家,母亲只是不理她,也没打她、骂她。

“如果你留下,朕着仙界最好御医给你朋友瞧病。”

“陛下,我好像记得我父亲就是医神,想来我哥哥的医术也不错。”

神农皇在人间时,遍尝百草,以百草入药给世人解除病痛,他,就是医神之始祖,是天地间的第一个医神。

你跟医神比医术,简直就是找虐。

仙皇又是一凝,求助似地看着银轮仙妃,这会子,银轮直垂首看着地上,并不看仙皇,她不是对母亲不孝,便是不称丈夫的心意,唉,这一次,她也帮不上忙。

“雪儿妹妹,如果你留下,朕可以帮你在天地间寻找敖骨,且会保他平安。”

空桑雪着实有了片刻的纠结。

银衣有些紧张:敖骨是谁?银衣来时,特意打听了一番,听说当年他们离开人间后,神农皇将看守家门的石螭龙留下,令他护卫幼女成长,保护幼女平安。听说那石龙已经修炼成人身,似乎他的名字便唤作“敖骨”,此人失踪了,万一空桑雪一个意志不坚被仙皇利用,不是就不能回古遗大陆。

仙皇面露得意,打蛇打七寸,敖骨便是空桑雪的软肋。

空桑雪心下了然,这是仙皇故意在让她自己说出愿意留下的话,今日说了,往后再要离开怕是不易。“我自己的朋友,我自己会去寻,就不劳陛下了。”

“你不怕待你自己找到已经晚了?”

空桑雪果决地抬起下颌,如果她留下,仙皇就会逼她嫁他为仙后,她不愿意!

对错轻重,她分得清。

她做不到为了找敖骨,就委屈自己嫁给仙皇。

就算有一天找到敖骨了,她和敖骨之间也没了将来。

这样的付出,一点必要都没有。

如果她是敖骨的命,她就不能在现在断送了自己的命。

第277章 通天塔

空桑雪果决的应答:“即便陪他轮回生生世世,即便翻天覆地,我也会寻着他!”

银轮仙妃在感佩中抬头一望,那是赞许的目光。

仙皇气得眼神更暗:能陪他轰轰烈烈相爱一场的女子该是他的,这样的情话也该是属于他的。

他嫉妒,无法自抑的嫉妒,当他看到空桑雪偎依在敖骨的怀里,那火焰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嫉妒过。

银衣道:“仙皇陛下、银轮仙妃,若没有旁的事,我们该告辞了。纺”

“雪儿妹妹!”仙皇急唤一声,他生平第一次生了杀气,有了心魔,他用几百年打造了一座宫殿,而她竟不需一顿,那是天地间最美的宫殿,“你真的连一个机会也不给朕,你真的不明白朕对你的心意。”

只要她给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宠她、爱她,真心待她瓯。

他等了这万千年,只会寻到一个最好的,现在她出现了,可她喜欢的却是另有其。

“心意?”

“对,朕的心意,朕自从在多年后与雪儿妹妹重逢的第一眼,就喜欢上雪儿妹妹,愿意迎娶妹妹为仙后,给妹妹这天地间最好的一切,最好的宫殿、最好的仙衣、最好的首饰…”

“给了最好的,就一定会幸福么?真正的幸福,不是物质和仙币能换来的,何况这是我永世的幸福,是天地间最无价的宝贝,如果你说给我幸福出的价格,对不起,我要拒绝。”

银衣就差拍手称快了。真是越来越合她脾气啊,这孩子好,比她那个不懂事的女儿要好。

空桑雪继续道:“姬宁哥哥,就让我像小时候那样最后这样叫你一回,你的心里到底能装下多少女人?三千?六千?即便你最宠银轮姐姐,她亦只是你万千喜欢女人的一个。

在爱情的世界里,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一个,对不起,我的心里已经装下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人。姬宁哥哥,我很奇怪,你心里装下那么多人的同时,怎么还能再装下其他的人?”

难道你了没听俗世有过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银轮为了他,放下了年迈的姨母,抛下从小到大生活的空桑一族,他就不能待她更好些?

无论是曾经的金阳,还是现在的银轮,她们都深爱着仙皇。

可最后,仙皇是如何回报她们的:金阳被贬为三等仙嫔,银轮更是对他的畏惧多过爱恋,曾经她们是爱过的,可最后只余下一份责任与一点畏惧。

仙皇的情,都有期限,百年、千年或万年,期限一过,便剩下他无情的对待。

“姬宁哥哥,我要回古遗大陆,你保重身体!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小时候认识那个会送我糖糕吃的姬宁哥哥。”空桑雪拉着银衣道:“姨母,我们走吧!”

银轮仙妃忙道:“母亲,请留步!女儿备了些礼物…”

“不必了,那些仙脂仙膏虽好,我到底老了,派不上用场。”银衣带着空桑雪出了宫门,在宫门前召出了冰玉蝶真身,二人乘上冰玉蝶,空中留下一道冰玉幻影,而蝴蝶已经飞远。

就这样,洒脱的离去。

即便仙皇抛出了一个个诱人的利益,空桑雪走得果决。

她不喜欢他!

因为她的心只装得下一个人。

可惜这个人不是他仙皇姬宁,他是仙皇如何,居然得不到一个仙子的心。

仙皇脸色难看,他谋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使出了杀招,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银轮仙妃小心翼翼地望了过来。

仙皇轻斥一声“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枉担了贤惠之名。”拂袖而去,只余一抹翩然绝情的背影。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在银轮仙妃的心上。

为了他,她忤逆了母亲,照着银衣护法当年的计划,她是准备让女儿招赘,以当年银轮仙妃在空桑国的美貌与才德,她可以招几个夫婿上门,若她痴情些招一人也行,在空桑国与灵蛇国的贵女,重情的只选一夫,任性些的可以招几夫,从来也没人非议,因为这两族都是女子为尊,也是从远古就传承下来的习俗。

可她年幼时,却独爱上了仙皇,哪怕是做他的仙妃,她也无视。无视母亲的谆谆教诲,无视族人的传统,无视一切,就跟仙皇穿越无情海来了新仙大陆,做了他的仙妃,替他生育两个儿子,现在他居然说他“连点小事都办不好,枉担贤惠之名”的话,这怎不让银轮仙妃伤心。

曾经,他也说她才是他一生里最爱的女人。

原来这么快,他就变心了。

他现在喜欢的是空桑雪,这许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她也是他的妻,是最爱他的人,可他却要逼着她,要她想尽一切法子帮他娶到空桑雪。

仙皇走了,银轮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当年母亲的预言,到底是应验了。“银轮,你真要嫁他?他是仙皇,他注定会三妻四妾,他真能一心一意待你到永生?只怕,他的喜欢是一时,是一万年还是十万年?待那时,你还有那么长的人生,一旦嫁予仙皇,你会连返悔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仙皇是不会休妻,就会让自己的女人改嫁他人,即便他不爱了,不喜了,也会将她留在宫中永生永世。

银轮想:她真的错了!错嫁了人,可是想到两个儿子:长福、长禧,她的心立时就暖了起来,她可以不要丈夫的爱,但她还有两个儿子,为了他们,她也会坚强地走下去。

*

银衣往无情海岸飞去,语调里带着几分宠溺,“雪姜呀,想不想去上元仙界的试炼塔,这可是五百年才开启一次。”

空桑雪想了片刻,“姨母,那里面是不是有许多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