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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柳辰风靠近那个方位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周围混杂的气息,当即停止前进,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柳辰风小心的拨开一条缝隙,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个院落的动静。

借着朦胧的星光,柳辰风发现那个卷着人的草席正好被放在了一棵老树下面,等到小太监们离开有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个黑衣影子从天而降,扛起草席就飞入了那一座不起眼的残破院落中。

过了有两个时辰,柳辰风都感觉自己要睡着的时候,脚步声彻底惊醒了她。抬头看去,只见有一抬八人抬的软轿从院子里出来,轿夫是步子轻盈,动作利落整齐,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侍卫,而那气息恰好与之前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又过了一会儿,察觉头顶有黑影闪过,片刻以后,柳辰风这才从草丛里爬出来。捏捏身上僵硬的肌肉,快步来到那座破旧院落前,俯身看到地上的脚印,用手丈量了一下,比平日的脚印深不少,柳辰风眯起眼睛,紧盯着软轿离去的方向许久。

深深的看了一眼院子里,转身往回走去,那两人的药效快消失了。进了屋子,脱掉衣服上了床,还没有睡着就听到外面有声响。

“快醒醒,快醒醒,怎么睡着了?”懊恼的声音小声传来。

“我,我怎么睡着了?”另一个疲惫的嗓音飘进来。

柳辰风勾唇一笑,伸了伸胳膊,深呼一口气后又平稳的吐出,而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柳辰风依旧出门散步,当她想要去破旧院落所在方向的时候,身后的婢女及时出声阻止。

“公主留步!”婢女挡在了柳辰风的面前,“惜公主见谅,前面是不能去的!”婢女紧张开口,迫切的说道。

“为什么?”柳辰风挑眉,“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啊?”

迟疑片刻,婢女解释说道,“这里是禁地,这是先帝一位宠妃的故居,那位宠妃失宠以后就居住在这里,听说最后死的很惨,大家都说里面闹鬼,没有人敢靠近。”

“鬼神之说,不足信!”柳辰风不在意的摇头。

“不是不是。”另一人见柳辰风没有打消念头,赶紧说道,“也有人不相信,可是进去的都没有再出来,而且失踪以后没多久,尸体就会从井里泛出来。听说,听说那位宠妃是跳井而死…”婢女身子抖动着,声音颤抖着出声。

柳辰风面露诧异,眼底微微露出一丝惧意,“既然如此,那就换个地方吧!”虽然如此,可是柳辰风唇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见柳辰风如此,婢女们彼此对视一眼,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晚上,柳辰风加重了药量,而后再次出去,这次目的明显,悄悄地潜入了那座破旧院落,院子里杂草丛生,门前有一颗大树,树上缠绕着枯藤,树下有一口井,凄凉的阴风嗖嗖吹过,使人惊恐异常。

而柳辰风却不为所动,直接找了个死角藏了起来,地方隐蔽,而且还可以清楚的看清所有位置。

很快,黑衣人就扛着草席飞入院落,将草席扔到屋子里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那顶软轿进了院子,由于晚上太黑,空中漆黑一片什么光亮也没有,柳辰风只能凭借自己的目光感觉热源的移动。

柳辰风可以察觉的到,轿子是直接停在门口的,只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子里的光亮只是一闪而过,一切就又趋于平静,她连人影的样子都没有看到。

依旧是两个时辰,那一道光亮再次闪过,柳辰风感觉有人上了轿子。而轿子没有直接离去,柳辰风觉得轿子停了下来,暗中看到有一道锐利如野兽一般的眸光射向一侧。

柳辰风如芒在背,屏住呼吸,掩饰住眼底的眸色,生怕对方会发现自己。

喵呜——

忽然,一只猫儿从草丛中窜跳而出,解决了柳辰风的危急。

但是下一刻,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只猫儿未幸免于难,软轿离去后,那些暗中藏匿的黑衣人徘徊了许久才离去。快速离开院落,柳辰风抿起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异常警觉,看来她最近是不能再来了。

——

竹林深处,竹叶随风沙沙作响,院子里的石墨台上,正有一人独自下棋,棋局凌乱,黑白棋子错综复杂。

白嫩修长的手指上捏着的一枚白子,迟迟不落,指肚不住的摩挲着,那黑曜石一般的黑瞳如深渊、寒潭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宫中的惜公主是由金彦发现,人已经失忆,脸也毁了容。目前为止还没有路面…杨书文救了一名女子,金琪认定此女就是惜公主…”

“毁容?失忆?”黑衣男子抬头看向跟前的人,“冷雨,最近是不是太过清闲?”

黑衣男子此话一出,上官冷雨脸色骤变,他深知,这是少主在质疑他的能力,上官冷雨立马跪地,虔诚俯首,“少主息怒!”

手中的白子一点一点被男子捏成粉末,碎末被风吹到了棋盘上,落在了棋盘的每个角落,“命千叶过来!”

黑衣男子起身去了书房,留下上官冷雨依旧跪在地上。

幻梦被千叶责罚,每天要抄三个时辰的《心经》,笔尖一笔一划落在宣纸上面,幻梦的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平静。幻梦偷偷将桌子底层的抽屉打开,谨慎的拿出里面的盒子。

轻柔的抚摸了一下盒子的轮廓,而后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朵早已经干枯的花。幻梦宝贝的放着,谨小慎微的碰触着花瓣,眼中柔情似水,波光粼粼。

第四十八章 偷窥(二)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柳辰风难得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散步走了几圈后,就坐在院子里沐浴阳光。风拂拂吹过,如同清凉的泉水流过脸庞,给人一种无比的宁静感觉。只是这种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那轰然的开门声,打破了院子的清净。

首先闯入的就是金俪,依旧一身花孔雀装扮,醒目却不舒服,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柳辰风叹了口气,找茬的又来了!打量着金俪,想到一直荣宠不衰的皇贵妃,柳辰风就满心疑虑,金俪真的是出自皇贵妃的肚皮?柳辰风也很难将静默中的金俪和大街上那个如泼妇一般不顾一切的金俪联系在一起。

“见到本公主,为什么不下跪?”金俪走上前,颐指气使的瞪着柳辰风,“不过一个身份卑贱的质女,敢如此藐视我东越王朝?”金俪微微抬起下巴,敌视着柳辰风。

柳辰风坐在椅子上,不去搭理,只顾自己休息,她没必要和一只疯狗啰嗦。

“贱人!本公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脸,竟然能得到杨书文的青睐!”金俪迈步上前,直接来到柳辰风的跟前,微微俯身,遮住了所有光线,阴笑了几声,伸手便抓掉了柳辰风脸上蒙面的丝巾。然而,柳辰风并没有阻止金俪的动作。

好半晌,周遭鸦雀无声,气息瞬间凝结,金俪手中的丝巾脱手而落,原本还趾高气扬的那一张脸立刻变色。那一双瞪大的眸子里映射出了一张丑陋不堪的脸,上面的褶皱疤痕令人作呕。

呕——

金俪嘴唇蠕动几下,弯腰呕吐起来,那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撕破了她故作镇定的遮掩。跟随的那些宫人见到柳辰风的面孔,无不露出见鬼的表情,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憎恶二字。

“走,快走!”原本是来找茬的金俪就这么被一张脸蛋惨淡打败。

回到寝宫,那一张恶心的面孔仍旧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每当想起,金俪就会呕吐不止,吐着吐着就这么睡着了。

深夜,金俪惶然间被噩梦吓醒,昏昏沉沉睁开眼睛,觉得肚子饿的难受,喊了半天人都没有人回应,只好亲自起身去找东西吃。捂着瘪瘪的肚皮,金俪迷迷糊糊的走着,只是还没有找到厨房,就听到有怪异的声音传来。

闻声而去,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母妃的寝殿前,金俪瞪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心里咒骂着那些偷懒的奴才。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鬼叫,这一叫声正好驱散了金俪的瞌睡虫。

金俪茫然的站在门前,蹙着眉头瞪着门,心里好奇的很,决定一探究竟。鼓足勇气,金俪悄声来到门前,透过门缝,正看到里面奇怪震撼的一幕,金俪羞红着脸,眼珠子瞬间睁的溜圆溜圆。

“不要啦,皇上——哦——”

金俪呼吸急促,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浪一荡的母妃!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精神百倍的父皇!金俪脸颊通红,抓住肚子,突然双腿一紧,羞涩赧颜,她竟然想要去如厕!

虽然入目不堪,明明知道应该赶紧离去,可是金俪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拔不动腿,眼睛好像受到蛊惑一般不受控制的贴近那一条缝隙,好想要再靠近一些,再看清楚一些。直到听到脚步声,金俪这才如梦初醒,做贼一般飞快跑回自己的屋子。

只是金俪没有发现,就在她转身离去的刹那,屋子里的一道狰狞的兽瞳突然锁定住了那一条缝隙…

躺在床上,金俪用被子蒙住头,浑身依旧滚烫,脑海里不断的浮现起刚刚的限制级画面。金俪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许再想,可是仍然不管用。

翌日清晨,金俪起身去请安,但是站在门口,一想到昨夜自己做贼的情景,心里就一阵胆怯。踏入门槛,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欢迷之后的气息,心骤然一锁,目光便落在了床上半躺的皇贵妃的身上。皇贵妃神色怏怏,但是面颊绯红,嘴唇略显红肿,遮掩的衣领下隐约有青紫的痕迹透露出来。

金俪心中感到非常震撼,暗自咒骂着自己的愚钝无知,之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以为是母妃病重,还贴心的上前侍疾,但是,却没有想到实际真相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金俪站在原地迟疑着,不知所措。

“俪儿,怎么了?还在生母妃的气?”皇贵妃心情很好,慈爱的朝着金俪招手,“过来!”

金俪僵硬着身子,搓着步子来到窗前,“母妃安好!”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皇贵妃叹了一口气,伸手扯着金俪靠近自己,“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俪儿,身为皇家女,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床前那怪异迷人的味道越发浓郁,先前还没有察觉,金俪脸颊通红,觉得自己变的奇怪起来,她拘束的站着,安静的听着皇贵妃的训诫和开导。

难得金俪听话,皇贵妃以为金俪已经想明白,欣慰的拍了拍金俪的小手,“你父皇有事要见你,早朝已经下了,你过去吧!”

金俪一听父皇二字,身子瞬间僵硬,愕然的看向母妃,“父——父皇,找儿臣?”金俪扯动了一下唇角,“什么事情?”

“呵呵,瞧把你吓得!好事!乖了,快去吧!”皇贵妃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在婢女的服侍下睡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在金俪离开之后,皇贵妃忽然睁开眼睛,眉头紧蹙,昨夜尽兴之后,她趁机给皇上提了金俪的婚事,可是当时皇帝的神色难以捉摸,她有些猜不透。到底怎么回事?皇贵妃浑身散架一般,酥麻的感觉令她目光微熏,抵不住沉重的疲惫,抛开这些问题,终于睡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莫名赏赐

柳辰风身为商地公主,身份看似尊贵,其实正如那些宫女所说,她的地位还不如那些有脸面的宫人风光,再加上她又是质女的身份,本身就已经低人一等。而她的待遇,就这逝水阁而言,也明显的表明东越对这位惜公主的轻慢,可是又不能说一点儿也不在意,因为质子质女能够入住皇宫,惜公主这是独一份。

柳辰风出神的望着前方,瞧着外面的绿意,心思慢慢转动着,猜测着东越皇帝的意图。商地远在西北,国小民弱,根本不足畏惧,而且中间隔着北齐和西楚,对于东越这样的霸主国来说,完全能忽略不计,可是,一直以来,并非如此。

到底有什么原因?莫非这中间有着什么秘密不成?柳辰风蹙眉深思,但是却毫无头绪。

就在此刻,大门打开,一身皇子装扮的金琪走了进来。金琪臭着一张脸,眼底溢满了厌恶之色,明明不想踏入,可是脚步却没有片刻停留。

“二殿下吉祥!”那两名宫女见到金琪到来,面色一喜,赶紧上前行礼问安。

可是柳辰风仍旧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天空,根本就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金琪见到柳辰风对自己的视而不见,面露恼怒,可是他却紧握着拳头遏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会扭头暴走。“惜公主!”金琪走上前,来到柳辰风的面前,正好遮挡住光线。

光线一暗,柳辰风眉色一皱,这两人不愧是兄妹,都喜欢站一样的地方!在丝帕遮挡下的唇角勾起一个讥嘲的笑意,耐心等待着某人开口。

“出去!”金琪见到身旁行礼的那两名宫女,出声怒斥道,“滚出去!”

宫女彼此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是却没有反驳,乖乖的离开院子,只是离开大门之时,其中一人步子微顿。

柳辰风眯起眼睛凝视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眸底闪过一道冷意,这才抬头看向逆光的金琪,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金琪身上释放出来的一股股的压抑的愤怒之情,自己一直深居浅出,好像没有惹到这位吧?

“惜公主!”金琪忽然伸手抓向柳辰风的脖颈。

暗芒一闪,柳辰风脸色一沉,真当自己是小狗小猫?脑袋一歪,躲过那一抓,柳辰风一手按住扶手,另一手不客气的挥开金琪的手臂,“干什么!”柳辰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口气中掺杂了一丝恐慌,眼底却锋芒暗露,凛冽万分。

金琪脸色一沉,看着跑远的柳辰风,一想到之前所见的丑陋模样,浑身不适,恶心的收回手臂,庆幸自己没有得逞。“你不过一个低贱的丑女人,休想本殿下会同情你!”金琪瞪着柳辰风咬牙切齿,“你算个什么东西,商地算个什么,你休想踏入我东越皇族,卑贱的女人!”吧啦吧啦说了一通,而后又气冲冲离去。可能是太过气愤,迈门槛的时候不小心闪了脚,差点趴地上。

莫名其妙!柳辰风讥笑着看着被宫人及时搀扶住的金琪,冷淡一笑,而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伸手摸着下巴,金琪这没头没脑的发泄又是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忽然,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公主,快,快,快来接旨!”

柳辰风刚站起来,就看到有一大队宫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为首的则是一名小太监,双手举着一黄色卷轴,圣旨?柳辰风不乐意下跪,索性直接蹲在地上,膝盖被裙子遮挡,看不出异常,昏昏沉沉听这小太监念完圣旨,柳辰风还是一头雾水。

“恭喜惜公主,这质子一行有这等赏赐的,您这还是头一份儿!”小太监将圣旨递给柳辰风,命身后的人将赏赐放进屋子里,而后转身离开。

柳辰风凝眉瞅着手里的烫手圣旨,低头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盘盘的珍珠玛瑙、玲珑绸缎,眼皮子不住的跳动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前一后来的这么凑巧,莫非——柳辰风攥住卷轴,危险的眯起眼睛来。

“真热闹!”不一会儿,又来了访客,抬头一看,见到金彦、褚洪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褚洪江围着赏赐转了一圈,挑眉望向柳辰风,嬉笑开口,“恭喜公主,时来运转了。就连荷公主到来以后,也都没有收到过这等赏赐哦!”

柳辰风不去搭理,只是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或许她的疑惑,眼前这位可以给自己解答。

金彦手里拿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祖母绿,勾唇一笑,“确实有意思!”金彦看向沉默的柳辰风,“怕是惜公主还不晓得,过几日便是父皇的五十大寿,想来这些是要给惜公主备些行头。”正说着,有一人走了进来,直接去了金彦身旁,附耳几句。金彦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而后对着柳辰风说道,“惜公主,期待你在寿宴上的表现!告辞!”

先是金琪的怒骂,又是皇帝赏赐,接着就是金彦的提醒。

柳辰风可不认为金彦会有这么好心,寿宴?“过几日皇上的寿辰——”柳辰风扭头看向身旁候着的婢女,淡淡问道,“都要出席吗?”

年纪小的婢女喳喳开口,“当然,奴婢听说,寿辰那天,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贵人,他们及其子女都要进宫祝寿的…因为没有太后,大家对皇上的寿辰很注重。而且啊,到时候各国也会来使臣…”

寿辰?

柳辰风渐渐闭上眼睛,轻轻拨动的心湖开始稳定下来,半眯的凤眸里迸射出一股凛冽之光——妖鱼收债,不死即伤!

第五十章 前夕

柳辰风坐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正是她从黑衣男人身上顺手摸来的那一把。匕首依旧乌黑,只有手柄上镶嵌着两道银白色的雪玉,匕首上有一股凛冽杀气,若是拥有者没有绝对的气势,必定会被其反噬所伤。

拔出鞘,刀刃冷光刺目、锋利无比,隐隐可以看到围绕其中的泛白的寒气。柳辰风伸手轻柔的抚摸在匕首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唇角淡淡的笑意彰显了她的喜爱之情。握在手中,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样!

嗖的一声,匕首归鞘,柳辰风将其重新绑在腿上,这才安稳的闭上眼睛,她很期待明天的寿辰!

天刚破晓,第一道温和的阳光透过云层射向大地。东越皇宫迎来了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节日,皇帝寿诞!今天,宫女太监都穿上了干净新鲜的衣服,侍卫们也都换上了红色的侍卫服,到处红光异彩,处处透着喜庆。

宫门口,一辆辆马车、一顶顶软轿整齐排列在一起,早就来此等候的王公贵族成群结伴步行踏入皇宫之中。有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有潇洒倜傥的王公贵子…好奇而羞涩的目光新奇的四处瞧着看着,脑海中不断猜想着即将到来的盛典。达官贵人之间相互拱手让礼,各个笑容得当,而笑脸下面的心思却各不相同。

清晨,柳辰风不慌不忙的起身洗漱,身上仍旧穿着一身简洁低调的长裙,她只是在那一堆赏赐中挑选了一个碧玉簪子插入束起的发髻上。

出了门,早就在门外等候的那两名婢女见到如此素净装扮的柳辰风,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来,“公主,您就穿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嗓子里好像堵了棉花,难受不已,那一双瞪大的眼珠子茫然的看着蒙着面纱远去的柳辰风,猛然的感觉到背脊阴风嗖嗖。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神情莫名,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柳辰风噙着一抹冷笑,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前走去,她很期许这即将到来的盛大寿辰!

当柳辰风踏入御花园的范畴,无数道目光便第一时间扫射过来,有鄙夷的、讥讽的、审视的、打量的、怜悯的…各种复杂视线交汇在一点。

皇宫之中蒙面女子不外乎两人,一个则是西楚公主楚梦荷,荷公主美若天仙、婀娜翩跹,有一种夺目迷人的吸引力;另一人必定是商地惜公主。

传闻惜公主死而复生,面目尽毁,成了丑陋怪物,眼前这人步子轻浮不稳,一副弱不禁风、快死的样子,必定就是后者。

柳辰风站在一旁,无视掉这些目光,只是暗中细细查看这些在场的人,思索着这些人的身份。古人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相处也都有所避讳,但是在今日的这种场合,柳辰风看到的却是青男俊女站在一起的有说有笑的场景。

“呦呦呦,瞧瞧这是谁来了!不得了,不得了,这里可是寿宴,不是什么怪物都能来的!”在一群女子簇拥下,花枝招展的金俪从一侧走来。一身五颜六色的长裙,头上插满了明晃晃的头饰,就连身上也戴满了各种饰品,整个一乡下来的傻村姑!

眯着眼睛瞧着,柳辰风就感觉一只傲慢找死的花孔雀正朝自己大摇大摆走来。不过,很快,视线就转移到金俪身后,那跟随着的一抹倩影。

头戴面纱,却遮挡不住那一双荡漾的秋水,一身粉色迷人的紧身长裙正好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展现出来,脚踩莲花步,身上旖旎气息随着身形移动扩散到四周空气中。

“这才是美人儿!”金俪让开一步,将身后的人完全展现出来,“你敢让大家看你那张丑陋的脸?”金俪阴笑三声,“本公主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绝不会在这里丢人现眼!”

“美人儿…”

“天仙…天,真想看看那一张脸!”

“能娶到如此美人儿,不枉此生,若能品尝…嘿嘿…想必床上功夫必定不会…”

“做梦吧!哈哈…”

肆无忌惮的话从那些纨绔公子们的嘴里传出来,他们有恃无恐的议论着,赤一裸裸的目光明目张胆的打量着楚梦荷…

四目相对,隔空相望。

透过薄纱,柳辰风看到了那一双勾人的眼眸,那一汪秋水似泪一般令人垂怜,那旖旎身姿让人移不开眼,面对如此污秽的言语,楚梦荷仍然不为所动,似乎这尤物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

柳辰风不去理会金俪那疯狗般的乱吠,沉默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西楚公主。这已经是柳辰风第三次见到这位荷公主,而她的每次出现,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只是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的那丝香气,仍旧让柳辰风感到不适。

走进御花园,楚梦荷一眼就认出了那位惜公主,因为她在这光彩艳丽的人群中是那么的扎眼,如同繁杂间的一股清流,纵然楚梦荷已经确信她已毁容,饶是楚梦荷深信自己的魅力无人可挡,可是在见到柳辰风的那一刹那间,仍旧有一股诡异的危险萦绕心头,那一道冷静漠然的目光让她感觉到万分不安。面对女人,楚梦荷第一次生出这种奇怪感觉,虽然令她费解,但是与生俱来的自信还是扫去了楚梦荷心头的这一份不适。

“皇兄!”金俪扭头见到走来的金琪,狠狠剜了一眼柳辰风,而后对其招手,随手牵起楚梦荷的手朝着金琪走去。加注在柳辰风身上的压力瞬间消散,而人们的视线也随着楚梦荷的离开而转移。

看着金俪的背影,柳辰风唇角扬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眉梢微挑——若不让你心想事成,怎么能配的上“妖鱼”二字?望着金俪灿烂的笑脸,柳辰风暗自叹息——尽情的笑吧,过了今日,你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五十一章 原来是头猪

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看到身后的两名婢女都没了踪影,柳辰风冷淡一笑,依旧在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变化。如同前世的曲妖儿在喧闹的酒吧一角欣赏各样人,宛如玩赏杂耍的看客,一切都逃不过这一双锐眼。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驾到…”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喊声,御花园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的视线都同一时间聚集在一处,看到金黄色的仪仗队由远而近慢慢移动过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贵妃娘娘金安!”众人迎面相接,都俯身叩拜行礼,震耳欲聋的喊声不绝于耳。

半盏茶的功夫,当柳辰风再次随众人起身,望向高台的那一刹那,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在脑袋里面开了花,轰隆隆的接连爆破,柳辰风那双凤眸瞪的老大,嘴角肌肉不住的抽抽着,难以置信的哭笑不得。

只见前方几米远的空地上停着一顶十六人抬的硕大轿子,说是轿子,确切的说是一张改良后的床,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则是在床上。柳辰风使劲的眨眨眼睛,生怕自己眼花看错,再三确定映入眼帘的那一个硕大的圆球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那圆鼓的躯体上摆放的不是一个猪头,而是一个人脑袋!那烧饼一般大小的胖手怪异的捂在肚皮上,比象腿还要粗的双腿垂在床的边沿。

柳辰风险些笑喷,这就是东越国皇帝金焙?开什么玩笑,是猪还差不多!不对,应该说比猪还不如!

那一个圆球脑袋上,安了一双老鼠眼,几乎眯成一条缝隙,看不到丁点儿黑眼珠,扁塌塌的鼻子贴在中央,不时的有气体从那两个孔里面喷出。而在鼻子下有一双如香肠一般的厚唇。柳辰风真的很难想象,如此模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生出金琪、金彦这样身段、相貌的儿子,还真是踩了狗屎运。

只是那一张圆球脸颜色极度蜡黄,整个人精神颓靡,偶尔捕捉到那双睁开的老鼠眼中浑浊无神,这分明就是在房事上纵欲过度的症状!传闻东越皇帝荒淫无道,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柳辰风微微眯起眼睛,直觉上感觉这位皇帝虽然眯缝眼睛,但是那视线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的,侧头望去,正是楚梦荷所在的位置!楚梦荷来东越已经几个月,但听闻东越皇帝也只在楚梦荷进宫的那一天召见过如此,此后再没有宣召,而且众所周知,楚梦荷是来东越和亲,可是一直以来楚梦荷的亲事也是被搁置不提…

面对如此一个尤物,如果真的是荒淫无道的昏君,岂能无动于衷?柳辰风暗自咋舌,想来这头猪也没有愚蠢到死,加之东越在金焙手里并没有没落到灭国的地步,看来这头猪并不是真正的无能!

柳辰风面带警觉,越想越觉得不简单,东越这个地方,就是一片沼泽,一旦进入,就让人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金焙两侧坐着皇后与皇贵妃,一左一右彰显地位,皇后一身大红色宫装,衣襟正坐,威严肃穆;反观另一侧的皇贵妃,桃红色长裙不修边幅,隐藏在薄纱下的玲珑身段若隐若现,煞是娇艳迷人,那一张笑靥不时地暗中挑逗着身旁的圆球,举止随意,却又不失仪态。不愧是两大经久不衰的魁首!

很快,人们各归各位,远去望来就是一个半圆形凸起。皇帝为中心,从两侧以此是后妃、皇子、皇族、重臣、世家子女…等级分明。而在这弧形之后,另起一行,才是几个神色各异的翩翩公子,正是各国质子以及他们各国的使臣!

随着一道悦耳的丝竹声,由各种乐器演奏的乐曲开始飘摇在空气中,很快,在距离御花园前方十米远的高架舞台上,光着脚丫,一身半透明绸缎的舞女们从幕后扭动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