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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墨挥了挥手,司徒云一行人鱼贯而出,奴儿也叩拜后离开屋子。北冥墨走到柳辰风跟前,顺着柳辰风的视线看了过去,伸手随意的从后面搂住柳辰风,“在想什么?”北冥墨率先开口,下巴轻微抵在柳辰风的头顶。

柳辰风伸手拧了一把北冥墨手背上的肉皮,毫不客气的用狠了劲儿,“要囚禁我?”柳辰风视线一一掠过大厅中的人,心里思量着奴儿传递给自己的消息。

“你把我弄丢了七年!”北冥墨答非所谓,但是口气却异常的强硬和霸道,“小风儿,你很不乖!”北冥墨反握住柳辰风的小手,慢慢的摩挲着。

柳辰风屏住呼吸,很好笑的听着北冥墨抱怨的话,“你想杀我!”柳辰风转过身来,抬头看向北冥墨,冷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手里明明就有菩提子,明明知道那是她的救命药,可是他却仍旧冷眼旁观,见死不救!柳辰风略带讥讽的看着北冥墨,没人喜欢和凶手在一起,尤其还是想要杀自己的凶手!

北冥墨窒了窒,复杂的瞪着柳辰风,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我救了你,风儿!你的命是我给的!”北冥墨抬手摸着柳辰风的面颊,没有丝毫的肉感,这让北冥墨很不爽。

“我也救了你!”柳辰风只想咬舌头,他就是要将自己绕进去!这个东西他们不会梳理清楚,两人已经纠缠在一起,根本已经分不出谁是谁非。

“风儿想牺牲休息时间与我浪费唇舌?”北冥墨搂着柳辰风来到床上,“车里总归没有这里睡着舒服!”

柳辰风有种和棉花对话的感觉,不论她说什么,不论她想做什么,总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正如北冥墨所说,她注定逃不过!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纠结了一路的问题,不去再想,这次就让老天来替她做决定。

黑夜降临,喧闹的客栈仍旧没有安静下来,吆喝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群黑衣杀手,各个蒙着面,直接将独树一帜的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本闭目养神的柳辰风瞬间睁开了眼睛,刚要起身,却被一旁的北冥墨按了回来,“无妨!”北冥墨将柳辰风搂在怀中,“你该休息了!”愣是不让柳辰风起身。

外面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很快就传来打斗的声音,可是打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紧接着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敲门声,然后就是厉声训斥着让人集合的声音。

停了一会儿,柳辰风抬眸看向北冥墨,“似乎很热闹。”虽然如此说,可是柳辰风脸上没有任何好奇的神情,柳辰风按着北冥墨的手坐了起来,借着烛光看向外面。

两人刚下了地,司徒云几人就推门而进,奴儿也悄然走到柳辰风的身旁守护着,大家脸上倒是没有任何情愫,根本就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紧接着就是死亡的哀嚎声,浓重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几个喘息间,几名黑衣人就寻了过来,只是人刚来到门口,动作一顿,本要冲杀过来,却没有想到他们连这群人的衣角都还没有碰到就直接被甩飞了出去,几人的身体撞翻了二楼的围栏,直接重重的摔死在一楼的桌椅上。

踏出房门,站在走廊间,隐藏在斗篷下的柳辰风瞧着那些歪七竖八的尸体。除却黑衣人,大厅里只有四个活着人,有一名老者,两名青年男子,还有一位妇人。柳辰风眉头蹙了起来,幽深的视线在那妇人身上打量半晌。

从外面涌进黑衣人,直接将北冥墨这几个人堵在了楼梯口处,不过黑衣人见到北冥墨这几个神秘人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也暂且只是对峙,转而将重点放在了那几个活着的人的身上。

“乖乖的将东西交出来!”长剑纷纷对准了那四人。

“做梦!呸!”老者吐了口吐沫星子,“你们这群挨千刀的,一定会不得好死!”老者满脸是血的朝着剑撞了上去,剑刺穿了他的腹部,立即毙命。

很凄惨,很悲壮,剩下的三人也没有松口,也没有求救,反而是选择死亡。只不过,那妇人倒下的时候却突然间转头看向了柳辰风的方向。

“还真是死不足惜!”柳辰风眯起眼睛,见到黑衣人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这里。那女的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这所客栈的所有人给她陪葬。

这个妇人到底是谁,柳辰风一点儿也不好奇,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她也不在意。不过扰人清梦,这让柳辰风有一些的不悦。

“头儿?”黑衣人正打算围堵过来,可是他们的领队却突然要他们撤走。

黑衣杀手不情愿撤退,只留下这血淋淋的凄惨场景。

这些人还这是莫名其妙,就好像玩闹一般,竟然就轻易地放过这几个人?柳辰风刚要开口问什么,而听到了隐约的打斗声音。

“少主,一个不留!”很快,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北冥墨跟前,狰狞杀气早已经收敛,可是身上的血腥却还没有散去。

“边境需要一些动乱!江湖需要一些嚼头!”北冥墨冷淡着开口,没有任何的怜悯之色,这所客栈里的人,在他们踏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灭亡。

滥杀无辜?柳辰风将脑海中浮现的这四个字抹去,绝对还有别的原因。

走下台阶,躲过尸体,当来到那位妇人的尸体跟前,柳辰风停了下来,凝视半晌,脑海中闪过什么东西。她俯下身子,将妇人头上的一枚朱钗拿了下来,转身递给奴儿。奴儿虽然不解,可还是小心的放了起来。

当柳辰风出了客栈大门,那些离开的黑衣杀手的尸体早就被堆积成了小山,黑衣卫手持火把沉默的守在一旁。等到北冥墨的马车驶离,浓重的火焰就开始跳跃起来,直接染红了半边天。

坐在马车里,柳辰风看着身前的北冥墨,“这么小儿科的事情,不像你做的,可又偏偏是你!”

“经过这里的人,没有一人是干净的!”北冥墨躺在榻上,手里正翻看着一本书,而后从一侧暗匣里拿出一本札记丢给柳辰风。

柳辰风伸手接过,上面画着一个一个的头像,而这上面的头像竟然都和客栈里的人一一重叠在了一起!柳辰风眨眨眼睛,竟然不多不少,恰巧正好就是这一客栈的人!

赵三:西楚细作,藏匿客栈,传递消息…

王五:东越细作,贩卖粮草…

竟然都是奸细的身份,东越、西楚、北齐三国的都有份。

“没用的棋子,多留无益!”北冥墨无情开口,可是这口吻让柳辰风感受到了寒冰的冷酷。

第十七章 真实年龄

马车缓缓驶去,远离着那通天的大火,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家被火焚烧的客栈,曾经有这么一行人来过,那么一个妖孽的男人。北冥墨躺在榻上,早已经将手中的书本子扔掉,抬头直接瞧着柳辰风的侧脸,伸出手臂揽过柳辰风,握住柳辰风的手指,“风儿,不要再离开!”北冥墨就势支起身子,将下颚轻轻放在柳辰风的肩头,脸颊轻柔的碰触着柳辰风的面颊。

柳辰风视线一直盯着案几上的毛笔,瞧着毛笔随着马车轻微摇摆着,眸光之中闪过一道迷茫之色,耳畔传来北冥墨的声音,拉回了柳辰风的思绪,“那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柳辰风挑眉,侧头的刹那,唇角碰巧与北冥墨的唇瓣擦着而过。

柳辰风觉得腰间手臂的力道一紧,凤眸中浮现起一丝讳莫如深的暗色,“况且,你、我道不同——”柳辰风话音刚起,就感觉呼吸一窒,人立马被困入北冥墨的怀中,倒头压在了北冥墨的身上。

“风儿,你该记得我的话!这种蠢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北冥墨以额头抵住柳辰风的额头,伸出舌头在柳辰风的唇瓣上舔了下。

瞧着那一双深邃而黑暗的眸子,柳辰风想到北冥墨之前所说的话,唇角扬起一抹笑,“万一你发现,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又要如何?”柳辰风眸子弯起,古怪的突然张口咬住了北冥墨伸出来的舌头,挑衅的看了过去。

有着柳辰风的勾引,北冥墨倒是不客气,直接亲了过去,两人纠缠了好半天,北冥墨这才抱着身子有些软的柳辰风,任凭柳辰风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游走着,“我的风儿,自然什么都好!”北冥墨一双眸子闪烁出了一股星光般的瑰丽光芒。

“丑话说在前面!”柳辰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看向北冥墨的目光稍稍有些不同,只是眼底的笑容却不在掩饰的展现出来,当她作为丑女惜公主的时候,她想到了凤殇的那吻,如宝贝一般亲吻她的面颊,如对待珍宝,没有一丁点儿的抵触,她只感觉到了温暖,面对那一张如此丑陋而狰狞的面庞,这个男人…

柳辰风认真的看向北冥墨,“如果让我发现,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柳辰风勾画着圆圈的手指微微停顿一下,唇角的笑意瞬间收敛,歪头将唇瓣靠近北冥墨的耳朵,细细开口,“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口气冷酷冰寒,让人如坠冰窟,那小手则暗中碰触着北冥墨的喉咙,慢慢的上下画着,好像在踩点一般。

听到柳辰风那威胁的话,感受着柳辰风对自己行为上的威胁,若是平日有人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对方早已经被五马分尸,可是此刻,北冥墨反而不怒反笑,双手抱着柳辰风,将其紧紧的扣入怀中,没有给予回应,可是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的心迹。

柳辰风靠在北冥墨的身上,微微眯起眸子,思绪早已经远跳出去,北冥?北冥?这个姓氏特别的很,她记得北齐四大世家为首的就是北冥氏族。北冥墨绝对与这个北冥氏族脱不了干系!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怎么留意北齐的情况,也就没有过多深入的了解。

“你在这里,青衣她们如何处置?”柳辰风伸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靠北冥墨的身上翻看起来,是一本游记,讲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小故事。“真正的凤殇,又去了哪里?”柳辰风一手拿着书本,而这只手却正好被北冥墨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捉住。

“死了!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病发死了!”北冥墨淡淡的说道。

“你今年多大?”柳辰风掀了一页,又侧头询问道,“凤殇已经二十,你和他不是同龄!”

“想知道?”北冥墨挑眉,语调有些轻快,显然北冥墨此刻的心情很好,“亲一下,就告诉你!”

柳辰风懒得理会,继续翻看着书。

北冥墨瞥了一眼书,而后又看向柳辰风,“书本子哪里有本少主好看?风儿,你说呢?恩?”北冥墨指尖勾画着柳辰风的手背的肌肉,见到柳辰风不为所动,眼神沉了沉,“真实年龄,我今年十七岁,确实比凤殇小了三岁。”

十七岁?柳辰风眯了眯眼睛,竟然比自己大了五岁!

“风儿几岁?”北冥墨的手慢慢的往柳辰风身上游走着,虽然隔着衣服,可是魔力却毫不退减,眼看着那只咸猪手就要来到胸前。

柳辰风蹙了蹙眉头,看了看一马平川的飞机场,伸手掐住北冥墨那不安分的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十二岁!”柳辰风甩开北冥墨的手,而后草草翻了几页,觉得无聊,就将书本子扔了回去。

十二岁?北冥墨眉头突然皱的很紧,一手臂就能将人揽过来,而且身上都没有肉,小身板就像七八岁的娃娃!北冥墨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喂养计划,绝对要将人喂的白白胖胖,不能像这样瘦瘦巴巴像个鸡肝似的!硌手!

北冥墨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一个不起眼的暗匣中拿出一个东西,直接扔给了柳辰风。低头一瞧,竟然是之前送给凤殇的那枚梅花印鉴,柳辰风摸索了半晌,而后将其重新递给北冥墨,“既然给了你,这就是你的东西!”

北冥墨面带不悦,瞪着柳辰风递出来的印鉴,好像在看仇敌一般。

“这是金焙急于得到的东西!”柳辰风塞入北冥墨手里,“若是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应该是和一股暗势力脱不了干系,是东越始祖皇帝亲手带出来的,就是冲着商地嫡公主而来的!”柳辰风话还没有说完,北冥墨就立马将东西收起来,抬头看向柳辰风,将深沉直接隐匿起来。

又将迎来黑夜,柳辰风下了马车,除却司徒云、司徒雷和上官冷雨三人,就只有六名护卫。可是柳辰风知道,在暗处,必定有着数不清的暗卫跟随着。

马车坐的久了,人也变的乏了,柳辰风规律的吐息着,在周遭走了几圈。柳辰风察觉奴儿又开始沉默寡言起来,只是她的情绪却不如她的表面一样平静。柳辰风抬头看了看逐渐黑下来的天空,瞧着成群结队回巢的鸟儿。“奴儿,没有关系吗?”柳辰风忽而开口,看着前方在各自做事的人们。北冥墨在前方不远处站着,身后的上官冷雨、司徒云和司徒雷不晓得在汇报着什么。

奴儿深深吐出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眉梢却溢出一丝讥讽,“总要血债血偿才好,让他们逍遥了这么长时间,也圈养的够久了!”奴儿垂着眸子,面容冷淡,可是说出的话却阴森无比。

柳辰风听后点点头,便没有再多问什么,从奴儿手中接过之前在妇人身上拿下来的朱钗,细细的看着,朱钗是以黄金锻造而成,一头镶嵌着几棵珍珠,钗身则直立,比普通的朱钗粗大了不少。

“小姐,这个上官冷雨,我瞧着有些问题,小姐还是谨慎一下,小心为妙!”奴儿见到柳辰风已经回神,便开口说道。迟疑片刻,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终于开口,“小姐真的要和北冥公子——”奴儿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忧心。

“他的身份复杂,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善茬!随遇而安吧。”见到北冥墨正转身望着自己,柳辰风就走了过去。而这时候,护卫们早就生了火,将打来的野味处理干净,肉香味袭来,倒是勾起了柳辰风的食欲。

大家围成一圈,绕着篝火席地而坐。北冥墨将一只野鸡腿撕了下来递给柳辰风,“太瘦了!”

柳辰风倒是一点儿也不矜持,没有丁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毫不客气,不顾形象的张口就咬了下去,咀嚼了几口,肉香味儿充满了口腔,一点儿都不腻。

见到柳辰风的这种吃象,北冥墨挑挑眉头,眼底闪过一道柔色。扯下另一只鸡腿放到了架子上,而自己则吃着剩下的一只鸡,用手撕着肉,一点一点放入嘴里细嚼慢咽着。

见到柳辰风的这种大快朵颐的吃相,司徒雷呆愣了半晌,直到司徒云暗中碰了自己一下,这才将司徒雷的神智拽了回来,偷偷瞄了一眼北冥墨的面色,赶紧收敛吃了起来。

奴儿吃着肉,余光扫到一旁的上官冷雨,脸色沉了下去。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男人。

柳辰风吃掉鸡腿,北冥墨直接将另一只鸡腿不容迟疑的又塞入柳辰风手里,瞪了一眼北冥墨,柳辰风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不下,“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柳辰风又退了回去,而后又加了一句,“之前千叶交代过的!”柳辰风随口一提,但是原本吃东西的其他人都一致性的停了动作,都齐齐暗中瞄向了北冥墨,见到那暗下来的面色,几人心中一紧。

而此刻,正在查看医书的千叶突然打了个喷嚏,感觉后背不断的冒着冷气,拢了拢衣服,茫然不解,屋子里哄着炉子,已经够热了,怎么会觉得冷呢?

第十八章 美女管家

遥都,北齐最为繁华的城市,经济出奇的繁华,就连身为政治中心的晏阳都是不能比拟的。远远就能够感受的道这座城市透露出来的时尚的气息,这是独属于遥都的一种特质。

早在几天之前,司徒云、司徒雷和上官冷雨三人就已经先一步离开,由剩下的护卫顶替了三人的位置。奴儿坐在车前,整个人透露着生人勿进的陌生气息,面无表情,那一双眼睛深沉的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当看到越来越近的城门,瞧着那逐渐清晰的喧闹,整个人越发的阴郁起来。

车厢里,北冥墨半搂着柳辰风侧卧在榻上,那一双凤眸弯着柔和的弧度,眼角则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手则把玩着柳辰风的发梢,不时的缠绕着,好像怎么也不知疲倦似的。而柳辰风则靠在北冥墨的身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丝毫不在意北冥墨的小动作,只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很是仔细。

两个人就这么靠着,说不出的和谐。而若是北冥墨的那一众属下见到北冥墨如此,怕是一定会认为大白天的活见鬼。

放下书,侧头看向窗外,古朴的城门尽显沧桑,城墙上的那两个大字,显得无比的肃穆。柳辰风瞥了一眼北冥墨,瞧着对方脸上的神色,微微蹙眉,这人也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变色龙,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皮。正想着,柳辰风突然头皮一痛,低头一看,正见到北冥墨在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风儿在心里骂我么?恩,骂我什么?”北冥墨松开柳辰风的墨发,伸手握住柳辰风的手,就势抱住,而后就往自己怀中一个用力,就这么将人扯了回来。

顺势躺下来的柳辰风望着身旁的北冥墨,暗自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骂你?”柳辰风送了个大白眼给北冥墨,“注意你的形象,小心你的一世英名!”柳辰风反手捏着北冥墨的肉,警告着说道。

就在柳辰风和北冥墨两人交谈的时候,马车驶过城门,外面的喧嚣更加清楚的传了进来。然而就在马车驶过的刹那,正在一个露天茶棚喝茶的小厮瞳孔突然一亮,急忙扔了几个铜板匆匆离开。

小厮抄小路回到了一处院子里,向一名女子回禀着,“…奴才绝对没有看错,车前确实做了一名女子!”小厮说完,立即将脸埋了下去。

“知道了!”女子抬手命其退下,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凶恶打破了那一池的平静。“招人聚合,准备迎接!”

穿过繁华街道,躲避喧闹的人群,马车进入了一条安静的街道,难得在如此繁闹的城市还有如此宁静的地段。马车没有停留,而是直接驶进了一处宅院。

随着北冥墨下了马车,柳辰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有几道审视和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好像自己是什么奇珍异宝,是个稀罕东西一样。而唯独有一道视线最为犀利。

柳辰风站在北冥墨的身旁,顺着那一道目光看去,正看到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不过随即又舒展开来,因为女子身上的那一身白衣,好在白衣上绣着各色的牡丹。就连发髻也是牡丹形状,而且装饰的发簪也都是牡丹相衬,脚下所穿的鞋子,鞋头上也是绣着一大朵牡丹。从头到脚无处没有牡丹的气息,足见此女子唯独钟情于牡丹。

在柳辰风打量女子的同时,对方也在审视柳辰风。或许是太过震惊,也或许是太过诧异,女子知道早晚有一天,从眼前这一辆内敛霸气的马车里,会走出一名女人。可是,女子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

虽然面颊红润,可是唇瓣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色,视线被发丝遮挡着,但是就这娇小的身材,羸弱的身子,绝对与身旁的男人是不相匹配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就是云与泥的差距!唯一能看得上眼的就是那一身雪白的长衫,险险能把那不正常的面色稍作遮掩,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来,脑袋上面只有一支翡翠簪子,而这也是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唯一的一个亮色。

女子眼底闪过一道鄙夷的目光,眉梢溢出一丝冷意,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女子连忙收整情绪,落落大方的行礼,“牡丹恭迎公子回府!”随着女子的动作,身后的奴仆也都伏下身子。

柳辰风自然没有错过女子脸上的任何一丝神色变化,并将对方眼底的鄙视尽收眼中。柳辰风斜了一眼北冥墨,眼角划过一道隐晦的冷光。

牡丹?倒是个贴切的名字,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骄傲的本色,不像是仆人,倒像是一家主母。柳辰风微微侧头朝着奴儿挑眉。奴儿脸上不见任何反应,只是眼底划过的不悦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北冥墨扫过牡丹,面色依旧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他越过众人踏入厅堂中。柳辰风紧跟其后,只是在经过牡丹的时候,柳辰风明显察觉到牡丹身子微微的抖动。

北冥墨坐在主位,宛如一尊大佛,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的。屋子里原本通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温度也急剧下跌。

牡丹随后走进来,站到厅中一侧,距离北冥墨稍微靠近的地方,一一汇报着近期发生的大小事情,详略得当。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牡丹的位置正好彻底挡住了柳辰风的身影,决断了北冥墨和柳辰风的视线。

牡丹声音不缓不急,不高不低,尾音婉转,声音清脆,让人听了既不腻也舒服,等到说完,人就俯首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余光瞥着牡丹,唇角微微勾起,倒是个聪明的女子,只是可惜了,有时候由于身份受限,而人却太过聪明,心比人大,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许久未见北冥墨开口,牡丹迟疑半晌,笑着问道,“公子可要住上一段日子?随公子来的这位姑娘如何安置?奴婢让人收拾出东厢客房来?只是许久未有客人造访,怕是要早些收整,快要入冬,屋子也要…”牡丹柔声细语着开口,但是还没有等人说完,就被北冥墨出手阻止。

“不必!”北冥墨暗锐的眸子扫过牡丹,冷淡开口,“同室即刻!”

牡丹听到北冥墨的话,身子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北冥墨,眸光微微闪烁,原本扬着的唇角瞬间耷拉下来,唇瓣抿起,面露迟疑,“公子,这——有些不合规矩——”

柳辰风抬头看向牡丹,听到那话语之中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那错位的鞋子,微微发抖的影子,无不显露出女人的真实感情。回味一下刚刚的话,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能说出口的?听着客套,可是柳辰风却能够从牡丹的话语中敏锐的捕捉到对她的斥责。

北冥墨的挥手直接将牡丹嘴里的话堵死回去,牡丹垂下眸子,重新整理心绪,等待再次抬头,又重新恢复到那一脸的恰到好处的笑意,牡丹对北冥墨福身行礼,而后转过身来看向柳辰风,“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忌讳?”牡丹虽然是笑,可是笑容中的利剑也没少多少。

发丝遮挡着柳辰风的眼眸,掩盖住了眸子里面所有的情愫反应,微微摇头,连话都懒得说。

牡丹见此,背脊一僵,而后迈步离开。踏出门口,牡丹身子晃动一下,还好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牡丹,牡丹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出声,冷冷回眸,头不回的离开。

“这是我的私宅,风儿自当家里,不要拘束!有事就吩咐下人去做!”北冥墨停顿片刻,继而开口,“牡丹只是府里管家!”北冥墨将字咬的很重。

“坐了一路的马车,不介意我在这里四处走走吧?”柳辰风站起身来,挑眉一笑,“这里可是有什么禁地?万一我一不小心走错,那就不好了!”

北冥墨瞪了一眼柳辰风,感觉柳辰风的笑容很是刺眼。

“开个玩笑!”柳辰风说完扭头离开,只是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各司其职的奴仆,柳辰风眼底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宅子里随意的走了一会儿,她能够感受到这座院子与她的排斥,这里并不欢迎她。这里的人们看似都小心翼翼的做着事情,可是他们的彻底无视,却让柳辰风感觉到无比的好笑。

见到一处凉亭,柳辰风走过去坐下来歇息,而后就看着一处景儿发呆。吃了菩提子,本以为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虽然不尽人如意,但是好在此刻的身体还算康健,就是一想到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怪物,柳辰风还是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听说没有,公子领回来一个女的…那女的要脸面没脸面,要相貌没相貌,怎能与咱们牡丹管家相比?”

“就是啊,我之前也看到了,瘦瘦巴巴,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久病缠身的。哪里配的上公子?”

“连那些千金小姐都不如的…”

“走了,该做事了,仔细自己的皮肉,别说了…”

声音渐渐远去,但是却也拉回了柳辰风的思绪。依照北冥墨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用这些眼皮子浅的奴才?虽说是私宅,恐怕这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第十九章 找茬后果

主子不常在,管家却有能够打杀的权利,府里的风向标历来都是如此。柳辰风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只是那冰冷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抵达眼底。

“到哪里都没有省心的!”柳辰风起身朝着回路慢悠悠的走去,路上碰到一两名仆人,虽然给让了路,却没有看到任何的恭敬之意!

柳辰风正回头给奴儿说什么,忽然间就从一人多高的冬青后面冲出来一名婢女,婢女手里端着托盘,盘子里正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对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撞到了柳辰风的身上,那一碗滚烫的燕窝就这么洒了柳辰风一身。原本雪白的衣裳,就这么废了。

奴儿垂着眸子,发丝遮挡住了眼底的杀意,她原本可以阻止,只是柳辰风之前却叮嘱过她,决不能在这里泄露自己的武功底子,就散已经察觉,也就没有阻止,只是隐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握成拳头。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那婢女一瞧见自己闯了祸,胆战心惊的趴在了地上,磕头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姑娘不要责罚,不要责罚!”婢女碰碰的磕着头,颤颤巍巍,好像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柳辰风非常想笑,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这个遭罪的都还没有哭,都还没有委屈,肇事者倒是捷足先登。柳辰风紧蹙着眉头瞧着身上沾染的脏污,还好现在是深秋,衣服穿的厚实,若是搁在大热天,恐怕她身上皮肉早就被烫熟了!

因着婢女的哭闹求饶,周围渐渐围了人过来,对着这方指指点点,看向柳辰风的视线中都带着责备,好像是在哀怨——人家都这么苦苦哀求你了,你竟然还如此的不依不饶!

柳辰风感觉到莫名的好笑,这就是所谓的天降横祸?睁眼闭眼走着路都能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柳辰风就是不说话,也不离开换衣服,就这么穿着被泼脏的衣裳原地站着,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原本磕头的奴婢也渐渐的息了声。或许开始只是做做样子,可是就这么一个动作的来回的重复着,就算再小心,额头也有碰地的时候,机械的这么一个行为,身体肌肉也开始发麻。婢女只感觉两眼昏花,觉得身子早已经觉得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怎么回事?”就在双方都僵持的时候,一道清澈的声音打破了凝结的空气,那声音宛如众人的救命稻草,使得那原本死灰暗淡的眸子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和色彩。

而后就看到牡丹在婢女的簇拥下疾步走来,好像莅临城下的皇太后,让原本的小声议论瞬间变的鸦雀无声,同时,原本看戏的众人见到来人,都恭敬的俯下身子行礼,而后小心的后退了几步让开路。

“牡丹管家,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打翻您亲自熬的燕窝,不是故意打翻的,奴婢怕冷了,就打算紧着给公子送过去,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撞上姑娘,牡丹管家饶命,饶命——”一见到救星,连原因也交代清楚了。

牡丹看着站在面前狼狈的柳辰风,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如此小事都办不好!”牡丹面色严肃,低头看向地上的婢女,余光却在审视着柳辰风,只是可惜,牡丹没有得到任何满意的答案,“伤了公子的贵客,你担待的起吗?”牡丹厉声呵斥着。

“管家饶命,牡丹管家饶命!”婢女爬到牡丹跟前,开始“虔诚”的磕起头来,连动作都非常的到位,没有丝毫的偷工减料。

牡丹不再看婢女,而是抬头看向柳辰风,不卑不亢的微微点头,“是牡丹管教不严,让姑娘受惊了!”虽然这么说,可是哪里有一点儿歉意?就连礼仪都是草草了事,“牡丹替婢子向姑娘道歉!”

“听你家公子说,你只是府里的管家!”一直没有开口讲话的柳辰风终于出了声,只是脱口而出的话更具有震慑力,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只是平淡的一句话,看似平白无奇,可是真正的震撼力只有某人自己才能够感受到。

牡丹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颤,睫毛如羽毛般抖动几下,唇角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

柳辰风无害的扬起唇角,抬腿往前走了一步,就这么一小步,鞋子便用力的踩在了那正跪在地上的婢女的一只手上面。只听到一声惨叫,但是柳辰风却没有抬开脚,看也不看,单单瞧着面前的牡丹。

“你要以什么资格,又要用什么身份替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贱婢道歉?”柳辰风挑眉,面色不见任何情愫。

跪着的女子面色惨白,一脸的痛苦模样,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不论她怎样推柳辰风的鞋子,那都好像一块巨石一般,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