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笑笑,“安德鲁想找我,无非是我长得像慕容悠,说这是移情作用不为过吧?”

黑羽颇为吃味地说道:“对,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纠缠你不放。”

“既然如此,若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他会如何?”

冷玄和黑羽更为不解了。

翠却懂了,应道:“没错,他要找的是一个像慕容悠的女人,一个他认为最美好的女人。”

千色点头,“我们只顾担心安德鲁会识破我的身份,却忽略了我的存在不过是他急于想抓住的一个梦,倘若这梦并非如他所想的那么美好,恐怕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若Boss给她的资料无误,那么安德鲁绝对会如此。与其躲藏,不如让他主动放弃。

“可是要怎么做?”冷玄问。

千色眸光一闪,似乎已有了计划。

“唐,你怎么看?”翠问一直都未发过言的唐。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脸色教人不敢窥视,从听到千色收遇到安德鲁开始,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像是天上所有乌云都遮盖在了他的脸上。他突然看向千色,“你打算怎么做?”

千色回道:“让他认为我是爱慕虚荣、人尽可夫的女人!”

“啊?!”黑羽惊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千色淡淡道:“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从古至今,男人对这种女人都不会感兴趣的。”

翠倒是听的通透,“要委屈你了!”

千色摇头,“这是我犯得错,自然得由我弥补。”

“你打算怎么人尽可夫法?”翠问。

千色思量了一下,看向黑羽,尽管不喜欢他,但这件事恐怕只有他可以帮她。

黑羽愣了愣,“看我干吗?!”

千色移开视线,没去解释。

翠上前拍了拍黑羽的肩,“你有甜头可以吃了。”

黑羽仍是云里雾里,想开口问清楚,耳际冷不丁射过来的飞镖擦过。唐满脸杀气,还保持着射镖的姿势。翠和冷玄同时挑眉,看来有一个人是不会同意了。

“唐!”千色攥住他的手。

他喝道:“不行,太危险了。”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翠绿色的眼睛冰冷无比,摄人心魄,他冷冷道,“我们的职责只有一个——完成任务!”

别看他长得一副柔弱的样子,长发飘飘,笑容可掬,可是关键的时候,他潜藏的性子就会流露出来,杀手的冷,是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

唐张开口,急于想说出一个反对的理由,想了很久,他也找不出一个反驳的理由来。

“安德鲁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提防的,为了完成任务,任何纰漏都不可以有,所以…”翠见他不在反驳,语调缓和了下来。

千色深知她是担心她,保证道:“我不会有事的。”

唐无语,他只能接受,他捂紧拳头,最后只能颓然松开。

夜晚再次降临,预示着夜生活的开始,像酒吧这样的地方,一到晚上便会热闹起来,在纽约,很多人都喜欢酒吧的气氛,它热闹、狂野,也是等待一夜情的最佳起点。

安德鲁坐在酒吧的一隅,像是融入了这片昏暗,让人很难发现。美酒在手他却无心享用,注意力全部房子啊进出酒吧的人身上,他不能肯定今夜她会不会出现,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名卡是从她身上落下的,这家店她必定来过,问过服务生,的确在昨夜见过她,像是和什么人约好了,一来就进了包厢,没过多久又走了。问是什么人订的包厢,得到的只有一个名字,其余的再问不出什么,倒是抱怨不少,说是昨天包厢里的客人无缘无故地把包厢给砸了,还好给了修理的钱,否则这生意亏大发了。

他只能守在这儿,尝试着碰碰运气。

酒吧内一场嘈杂,人头攒动,灯红酒绿。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特别兴奋,不管主动交际,还是被人搭讪,在这里都是司空见惯的,甚至有些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

一拨又一拨的人勾肩搭背地离开,或是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扶走,安德鲁静静坐着,期待佳人的出现。倏地,一抹桃红色跳入眼中,令他振奋。

千色浓妆艳抹,这样的美人踏入酒吧,无论是谁都会眼前一亮,因为她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曼妙的身体被桃红色丝质薄裙包裹,那裙子短得几乎能看到底裤,领子低得能看到大片的酥胸,背脊更是整个暴露在了空气中。她好似喝了很多酒,步伐不稳,还穿着起码有四寸高的高跟鞋,真怕她会一不小心崴了脚。

她一进来就让男人移不开视线,不仅美艳动人,那浑身上下流露出的风情更是让人心猿意马。那双白皙的长腿即使在昏暗的酒吧里都像是会发光似的,只要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幻想,若被这双腿缠在腰上会是怎样的销魂。

“酒保,给我一杯酒。”她朝着酒吧大叫,醉眼迷离,俏脸有着胭脂般的红润,更像是被男人狠狠爱过后残留下来的余韵。

见她是一人,很多男人都开始蠢蠢欲动。突然门口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的秃头闪着油腻的光亮,身材臃肿得像是身怀六甲的孕妇,他脸色潮红,也是一副喝醉酒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尽是欲望,一看到千色就扑了过去,大吼道:“宝贝,别想跑!”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这老家伙借醉吃豆腐,没想到千色竟一点都没反抗,还一副娇羞的模样。

“讨厌!”她娇嗔。中年男人嘟起嘴就想亲她,却被她的手捂住,“还来?你还折腾得不够啊?”她眼波流转,吐气如兰,手指顺着男人的领带来回地抚动。

男人明显是按捺不住了,被她捂着嘴还猛往她肩头凑。

她咯咯地笑,那声音像能魅惑人似的,让人心头直发痒。

见她不放手,男人急了,拉开她的手,起身抓过一个服务生就问:“有没有空的包厢?”

“有是有,不过已经被人订…”

话都没有说完,男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撒在服务生脸上,“包厢归我了,谁都不准进。”

他拉着千色就往包厢的方向走,千色看似不愿意,叫嚷道:“不要啦!”

男人哪容她不要,一下子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她双腿乱踢,笑得更欢,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她被抱着进入某个开着门的包厢,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随即就是她夸张的尖叫,接着是像被人瘙痒的嬉笑声。在场的人再蠢也知道,他们在里头是干什么。

包厢里,千色被男人压在身下,却不似刚才的风情万种,而是冷然。易容成中年男人的黑羽低下头,美人在前,他是真想一亲芳泽。这角色简直就是为了他存在的,要不是千色的左手…他瞟了一眼,若真亲了,恐怕他命也没了。

“你真的认为这样能骗过他?”黑羽不是滋味地说。

千色压根儿就不想理他,吧台前虽是演戏,他可没少吃她的豆腐,要不是他最适合演这个角色,她也不可能隐忍到现在。

算算时间,他们进来也有一小会儿了,她推开黑羽,“他应该走了。”

黑羽一脸失望,这甜头未免也太少了。千色整整衣服,正想起身,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密闭的空间根本没有风,安德鲁的发却似在飘动,鬼魅似的脸难掩一股萧杀之气,狭长的眸里涌动的是猩红的血色,看得人直发憷。

他竟然还在!

被踹毁的门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轰响,他踏步而来,视线锐利得像把刀子,先是看她一眼,转而又看向黑羽,霎时,锐光一现,他已掀起黑羽的衣襟。黑羽反射性地想要攻击,千色心脏猛地一抽,第一时间便是抓住黑羽的手。

“你要干什么?!”她泼妇一样对着安德鲁咆哮,向黑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了方寸。

黑羽自然意会,朝着安德鲁嚷叫:“谁让你进来的?”

安德鲁阴沉的脸色未有一丝波动,一用力,就将黑羽甩了出去。黑羽本可以安然落地,但若是如此,身份很可能便会暴露,只好完全不抵抗,重重摔在地上,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千色想去扶他,安德鲁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眯缝着一双眼,对着黑羽喝道:“滚!”

黑羽仍在杀猪叫,听见这个“滚”字,自尊心开始膨胀,真是忍无可忍。

千色暗使眼色,“走,赶快走。”

黑羽瞧见,原不想妥协,耳朵里戴着的隐形耳麦却发出警告,“走,千色能应付得了。”

是翠的声音。他咬咬牙,只好撤退。

待他一走,千色就像疯妇一样对着安德鲁乱捶乱打,“你这个疯子,你吓走了我的客人。”

客人?!

安德鲁回眸,脸色瞬间难看了百倍,饶是千色也有些心惊。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声道。

他冷冷地打量她,这个女人有一张“她”的脸,却是…他愤恨地咬牙,他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女人想成是“她”?她不配!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所谓的奇迹,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根本不该有所期盼。然而,他还是放不下,即便明知道她是那种女人,他仍是无法拂袖离开。当听到她在包厢中刺耳的嬉笑声,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冲了进来。

他眼里流露的是鄙夷,是厌恶,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怒气,偏又不离开,让千色心里很是忐忑,“你…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她跳下沙发,只想赶快离开,他显然已对她不感兴趣,目的已经达到,还是走位上策。

脚刚踏出一步,安德鲁迅速的将她扣住,她正欲怒骂,整个人像米袋一样被他扛到了肩上,怒骂于是变成了尖叫。

“放开我”她乱踢乱打。

他一点没反应,扛着她往外走,一群人好奇地围拢过来,千色又怒又羞。身上的裙子短的离谱,先前虽是做戏,但每一个动作,她都有分寸,不会让自己春光外泄。现在他这样扛着她,根本没法遮住自己,乱踢乱打只得停下,免得露得更多。

一出酒吧,夜的凉意让千色忍不住打颤,街上到处是人,她躲无可躲,又碍于自己的穿着,动都不能动一下。安德鲁将她塞进酒吧外停着的车子,进了车厢,千色才缓过来。

“boss,要去哪?”司机恭敬地询问。

“酒店!”

司机立刻发动引擎,千色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心里更是惊慌,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头一抬,一双媚眼闪着光。

“你要带我去酒店?”她直勾勾地瞅着安德鲁,一副明白的表情,痴痴地笑道,“讨厌,你早说嘛,吓了人家一跳。”她扶上他的胸,挑逗似地画着圈圈,“我可告诉你,我的要价很高哦,不过…”她看了看设施极为豪华的车厢,“看你的样子,应该付得起。”

“把手放开!”安德鲁怒瞪她。

“怎么了嘛!是你自己…”

“放开!”

千色悻悻地放下手,他那模样,要是不放,恐怕手会被他折断。

她恼恨地咬牙,长腿一伸,狠踢了一下驾驶座,“停车!”

安德鲁冷冷睨她,“做什么?”

“我不想做你的生意,行了吧?”若她真是妓女,遇到他这样的客人也不想赚他的钱,免得被气死。

“停车!”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乱踢驾驶座。

这么一来,司机根本没法好好开车,车子一路扭来扭去,最后只好刹车。车子一停,千色不管不顾地对着门猛拉猛摇,暗中左手一使劲,车门的集控锁被卸开,她立刻打开车门冲出去。安德鲁速度快得惊人,未等她离开车两步,已经下车阻挡在前头。

千色对着她怒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德鲁也难解自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一方面厌恶她,一方面却无法放下她。他清楚是她这张脸在作祟,她不配拥有“她”的脸,杀了她或许更好,但他下不去手,即便如她这样的女人,他也下不去手,他怎能对着“她”的脸逞凶行恶?他曾伤“她”伤得那么深,那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他不想再看到“她”脸上有任何痛苦之色。他爱得太深,也太痴了,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仅仅是长得像,也能让他收起残酷的一面。

“你很缺钱?”他问。

千色一怔,回道:“不缺钱,谁会干这一行?”

安德鲁从西装内掏出一个支票薄,本想写上数字,似又嫌麻烦,直接撕下空白的支票给她。千色愕然看着他递来的支票。

“多少随你,别再干这行了。”他像是完全无惧她会拿光他的钱。

千色愣愣的站在原地。

安德鲁蹙眉,“不想要?”这要千色怎么回答,她是该接还是不接?按理她应该接,然后溜之大吉,可是她不提钱的话,他岂不是更怀疑?就算提钱,以她现在扮演的身份,应该贪得无厌,狠狠敲他一笔,数目大到根本无法直接提现金走人才对。虽然黑羽可以制造完美的账户让她存钱,但是电子过账的时候,银行势必要得到他的确认,那样的话,账户的信息他便会—淸二楚,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想看看她是否真的金盆洗手了,怎么办?简直防不胜防,一样留下了可能被识破身份的隐患。

若是不接…千色思量着,心中一阵咒骂。该死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缠着她不放?她表现得还不够让他厌恶吗?

“不要!谁知道是真是假,还不如…”她媚眼一眨,十足的荡妇相。

安德鲁眉头紧蹙,她是无知,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千色嬉笑道:“老实说吧,我喜欢这职业,和钱没关系。”

这样一个疡妇,他总该放弃了吧?

安徳鲁眯了一下眼,出奇的平静,“你在哪里做事?”

千色又是一怔,她并不是没有准备,计划前她已想到,既是风尘女子就不能没有名片,不然怎么招揽生意,但他问得太平静,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安徳鲁一再追问,她只好拿出黑羽做的名片,她并不担心会留下指纹,名片上的店家也的确存在,安德鲁随意瞟了一眼名片,“午夜幽香?这是你的花名?很好!”他的唇角微扬,表情却冷得可怕,千色愣愣地盯着他慢慢张开的唇,“从今天开始,我包下你。”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安德鲁冷然抚上她的脸,并无怜借,像是抚摸一件艺术肚,一字一顿道,“我不容许任何人玷污这张脸。”

他说得如此决绝,如此坚定,千色不由内心激荡。突然想起曾看过的资料,对于安德鲁的感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他最爱的女人是慕容悠。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不,那不是爱,那是痴狂,痴狂到即使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他也要扞卫,因为他不容许有人玷污这张像“她”的脸。

一入夜,纽约的街道上会有这样一片街区,它到处挂着串串红灯,转着圈闪烁,十分引人注目,别以为那是值得观光的好地方,那是色情泛滥的红灯区。尽管它堂而皇之地霓虹闪烁,那么醒目,那么璀璨,可没一个美国人赞成它的存在,但谁也无法把它从纽约的夜景中抹去。

林立的性广告牌,明明白白地写着Sex,一概是女人的裸体剪彩,光着身体,足蹬一双高跟鞋,是纽约红灯区一个奇特又含着嘲讽意味的典型形象。广告牌下,春夏秋冬,不管哪一个季节都能看到很多穿超短裙的妓女,她们浓妆艳抹,发型奇特,嚼着口香糖,踩着极有可能导致脚踝骨裂的高跟鞋,不停地向来往的路人招手,抛媚眼,甚至是自摸胸部。

在美国有句谚语叫妓女就像麻雀一样,美国到处都有。真是恰如其分。

在纽约,门洞墙角时常闪现她们的身影。尤其四十二街这个性狂热区,天一黑,血色的红灯照亮天空,连出租车都画着裸体女人剪影。各国游客涌来挤去,进这门出那门。这儿俨然成了只要愿意,只要有钱,就能享受到所谓的性放纵的“天堂”,无关乎法律,更无关乎道德。

总有那么一些例外的地方,“艳后”就是其中一个。“艳后”并不是人名?而是纽约四十二街这个性狂热区的一家酒店,在街区的最深处,内行人称之为“半卫生”场所。意思就是这里的陪酒女郎并不全都是妓女,即有些女郎不卖身。听过解语花?这里就真的存在解语花。。无论是什么烦心事,只要来这里,包客人在回去的时侯,惆怅全消,这里即使不以性作为卖点,生意照样兴隆,客似云来。

最近,这里的生意更是兴隆得让人难以想象,原本街区场所还算是均分的客人,像是约定好的,齐齐往这里来。目的只有一个,他们想见见那朵被所有酒客惊为天人,名为午夜幽香的解语花,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酒店内,灯光昏暗,明黄中带着点颓废之色,面积大约有一百来个平方,除了正中央的圆形吧台,其他布局大多都是包厢。红色的皮制沙发,楠木雕刻的间隔屏风配上水晶试的玻璃茶几,虽然简单,但很大气,更没有情色方面的装饰物,踏入此地的客人都很难将与红灯区这个词汇划上等号,这里更像是在都市里常见的惬意酒坊,可以品美酒,更可以约上三五好友,来这里聊天聚会,不会有污秒的念头。

今天,这里的包厢早已客满,连围绕吧台的一圈吧椅也没有空位。统一都是白衬衣,红领结,外套黑色西装马甲和同色长裤的服务生穿梭在各包厢间递送美酒佳肴,奇怪的是这些包厢内只有男客,陪酒女郎一个也没有。他们喝着酒,却伸长了脖子不停往酒店中最大最豪华的包厢张望。

当服务生经过,他们总会问:“幽香小姐还没有空?”

“是的,先生,恐怕今晚她都没法出来见客。”

“可是我等了快三个小时了。”

“非常抱歉,幽香小姐已经被包下了,您看要不要让妈妈桑给您找其他小姐?”

“不要,我就要幽香!你再去催催。”

“真的非常抱歉,先生,今天真的不行,或者您明天再来。”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各个包厢不断响起,服务生只能不断地用微笑和亲切的话来婉拒客户。好脾气的客人固然有,这坏性子的客人也不会少,有几个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客人已经怒不可遏,推开服务生就往最大的色厢走去。他们也算是蛮横到生人勿进的地步,但一遇到包厢门前站立的黑衣门神,全都变得如同遇上豺狼虎豹的小白兔,只能退回原处,要么等,要么另寻他处快活。

包厢外乍起骚动,又迅速地消失,千色望了望门扉,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瓶已开封的尊尼获加蓝牌极品威士忌、冰桶,以及一只倒满酒的酒杯,昏暗的灯光下,玻璃杯中的酒泛着晶莹的琥珀色,冰块散发出宛如钻石的璀璨光芒,两种色调极为搭配。酒杯被一只黝黑的手掌拿起,轻轻摇动着,发出淸胆的声音。

“别在意,没人会来打扰。”有些冷,但很好听的嗓音在这昏暗的一隅响起。千色回过眼,灯光虽昏暗,但也无法隐藏这个男人的眼睛,比之野兽更说利,却也比之任何人都忧郁。

"我知道,只是好奇。“见他放下半空的酒杯,她很尽责地拿起酒瓶,再次将它斟满。

她却不喝酒,尽管她是陪酒女郎,但她滴酒不沾。她有这个权利,谁让她红呢?

安德鲁抬起灰色的眼睛,在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皆有之,他却像个黑道教父一样,无人敢欺。虽然早巳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也退隐了很多年,怎么就没见几个不长眼睛的来冒犯他,好让她可以放松一下,而不是一再地扮演不是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