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喜欢不喜欢,先回答我。”她抓紧他的手追问。

萨鲁本想拒絶回答,但阿尔缇妮斯太过执着,他只好无奈的说:“一开始肯定是震惊…”

“然后呢?”阿尔缇妮斯催促着。

“然后…应该是痛苦吧。”因为这会让他想起曾经的美好,“接着…会是怨怼。”怨怼上天为何还有另一个相似的人存在。

“还有呢?”

“还有?,萨鲁挑眉,”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不想再见到她。““不对,不对!"阿尔缇妮斯摇头,想了一会儿,又问,”会不会爱上她?““不可能!”萨鲁斩钉截铁地回道。

“为什么?”

“因为就算再像,她也不是你,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一具与你相似的皮囊,里面并不是你的灵魂。”他直皱眉头,但仍是捺着性子回答。若她死了,他必定不会再活,哪里还有什么然后?

“那…”阿尔缇妮斯又想到一个假设,但还没说完,就被萨鲁无情地打断了。

“露娜,我不想谈这些。”这让他很不舒服,“这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她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她找出某些有用的线索。她是出了名的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或许是所有侦探的通病,萨鲁又不是不了解,若是不回答,恐怕她会想尽办法折磨他。

他妥协了,但有前提条件,“你想问可以,去床上躺着。”

“啊?干吗要去床上?

“露娜,很晚了,你该休息了。”他也不等她回应,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时阿尔缇妮斯只关心问题的答案,也没有拒绝,躺着问也行,凯洛贝罗斯知道自己该消失了,免得碍了萨鲁的眼,他今天已经被揍得很惨了,可不想再被揍一次,他很自觉地出了卧室,还不忘把门关上。

门外,-群护卫见他出来,连忙涌上去,“殿下…。"”等看到他的脸时,不知情的他们立刻咬牙切齿。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狐狸精,亲王连儿子都打,王妃要在会有多伤心?凯洛贝罗斯的头有点大,偏偏又不能说实话,忠心有时候也是个负担。他现在要怎么做,该不该摆出一副很伤心的表情?母妃说了,她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他们,可不告诉,他又要怎么去解释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有,现在的他应该是不知道她被掳走了,还是知道?想想就就头大……“没事,没事,你们全都去休息吧,”最后他只能憋出这一句。

休息?这种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去休息?众人全都在为他抱不平,“殿下,你莫难过,我们现在就冲进去,让亲王将那狐狸精杀了。。”

凯洛贝罗斯脑门子立刻挂上豆大的冷汗,杀个屁,那是他亲爱的母妃好不好?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

他佯装痛心又无奈地吼道:“你们别管,这是我的亊,那个…狐…狐狸精,我自己会解决。丨”抱歉啊,母妃,我不是故意要骂您的,这种情况下只能这么说了。。

“可是殿下,王妃她…"护卫长哀伤至极,他对王妃极其尊敬,也淸楚她可能凶多吉少。只是没想到亲王会变得这么无情,真是痛心疾首,若不是职责所在,他真想奔回希腊,将亊情告诉小公主他们。

他既然都提到了,他要是再装作不知道,就太假了,“我全都知道了,现在最要的是找到母妃,你们有线索没?”

转移话题是明智的做法,尤其还是有关母妃的。

果然,提到这,护卫长立刻化悲痛为力量,没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王妃,“殿下放心,就算把整个纽约翻过来,属下也一定会找到王妃。”

“嗯,就靠你们了!”说完‘他还很大力地拍拍护卫长的肩膀,对一干人投以信认和感激的目光。

然后他捂住自己的脸,吸了口气,其实已经不痛了,只不过这时候需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顺便蹒跚地走了几步,一副伤势很严重的样子,“殿下…”护卫长紧张地扶住他。

“我想休息一下”“他口气不稳地说,”你们还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去找医生“,护士长纷咐道。

所有人都冲了出去,这位殿下可是病不得,之后还得靠他主持大局呢,至于亲王,他们个个都觉得失望。

凯洛贝罗斯松了一口气,暗地里擦擦汗"…,儿子也不好当啊。

这笔账全算在白乌鸦的头上,迟早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卧房内,阿尔缇妮斯已经乖乖地躺到了床上等着萨鲁回答她的问题。萨鲁没辙,只好耐心地回答,天知道他有多痛恨这个无聊的问题。

“若不只是长得像,连性格、习愤,成者能力也像呢,或者连灵魂也像呢?”问了半天,他都说不可能,她只好试着提出其他可能性。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她?

“你不要老说不可能,试着去想想。”她知道他不待见这个问题,可是她心里已有了一点想法,只是需要求证。

“除非她本就是你…”萨鲁此刻正拼命地隐忍着,努力不让自己发火。

“萨鲁,”她扯着他的衣襟,央求着,“只是假设,你不要老认作不可能好不好,就当真有这么一个女人,和我完全一样。”

萨鲁叹气,不问出结果,她是不会死心的,恐怕一整晚都不会想睡。

好!他咬牙,他想总行了吗?若真是这样,若真是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连性格、习惯、能力,甚至灵魂都一样的女人存在,他蹙眉,这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她会时刻让他想起阿尔缇妮斯,想起他们相处的时光,在怀念和痛苦中纠结,若不接近还好,若接近了…他闭上眼,眉头紧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害怕!”

“害怕?”阿尔缇妮斯疑惑地炸了眨眼,这答案出乎意料,“害怕什么?”

萨鲁垂下头,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绿色的眼里是难以言喻的恐惧,“害怕自己会被吸引,然后背叛你。”

经他这么一说,阿尔缇妮斯茅塞顿开,“对了,对了,这就能解释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怪异了。”

想爱却不敢爱,所以他才会冷漠中又带着些许的温柔和关心。

阿尔缇妮斯深觉这是个很好的发现,一高兴,抬头亲了一下萨鲁的下巴,“你太棒了!”

萨鲁有点莫名其妙,她竟然还称赞他,她这是在说要是她真死了,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再娶是吗?他内心顿时一把火熊熊燃烧。

“我不认为这个话题有研究的价值。”他说的咬牙切齿。

“不,很值得研究,我一定要摸清狄克对她的感觉,才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平息风波。”她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说得眉飞色舞。

萨鲁思忖道:“你是说,他现在对她,就像我刚才说得那样?”

“Bingo!”

萨鲁嗤之以鼻,他对狄克的印象已经跌到了谷底,“我可不相信他会那么深情,再者,你能确定她和他死去的妻子连灵魂都相像?”

“不确定!”阿尔缇妮斯重新躺下,找了个最舒坦的姿势。

“这就是了!”萨鲁替她盖上被子,“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对她了不是吗?”阿尔缇妮斯反问道。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萨鲁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不代表没有,或许眼前就是呢!”

那么千色呢,对狄克又是怎么的感情,爱还是不爱?她接近他又为了什么?阿尔缇妮斯隐隐觉得里面会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这是直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看来,她应该去查一下WFP元帅的妻子,她现在很好奇,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或许会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第十一幕怀孕塞舌尔。

蓝天、碧水、阳光沙滩、海风,塞舌尔拥有一个美丽的海岛国家应该拥有的一切。在岛上,浓郁的植物香味无处不在,使得呼吸这件最单调的事情在这里会变得无比欢愉。这里有着翠绿的丛林、清澈见底的海水,加上几乎没有污染的空气,可说是世上最纯净的地方之一。

千色自扑面而来的栀子花香中醒来,香味犹如日出前的凉风,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觉得很好闻,很舒服,她缓缓睁开眼…这里是哪里?

她费力转动脖子,发现正躺在像是玻璃暖房一样的地方,四周的美景一眼便能看尽,绿水环绕,蔚蓝的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雪白的浪花冲向那细沙铺成的海滩。她的四肢动弹不得,等再清醒些,立时感到身上传来的隐隐的疼,疼痛让她想起了一切,她记得自己受了伤,艰难地回到午夜幽香的住所,然后…安德鲁!

她顿时一颤,昏倒前,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安德鲁。不,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里是哪里,她睡了几天?她眼前发黑,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手,却发现手似乎被什么人握住了。她扭过头去,便看到安德鲁正趴在床沿熟睡,大手牢牢握着她的手。银发遮盖了他的脸,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听着呼吸声便知道他睡着了。他一直陪着她吗?阳光的温暖,让眼前的黑暗和身体的凉意渐渐消散,她看着他,内心一片酸涩。他竟然等了她两个多月,这个傻瓜!

她不敢想象,在她决然离开时,他是用什么心情在等她,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日复一日地等待,等待根本不可能再出现的她。若非为了救土耳其王妃…她陡然一惊,土耳其王妃?!糟糕,她还没联系她。她昏迷了几天?三天、一个星期,或是更久?她很明显有被好好治疗过,看伤口愈合的程度,她恐怕至少睡了一个星期,这和一开始约定的不一样,她顿时有些着急。不知道阿尔缇妮斯怎么样了?等不到自己的联络,她会不会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不行,她要赶紧联系她。

她想起身,但全身没有力气,尤其是左手,稍微一动,就觉得钻心地疼。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切断了自己的小指,所谓十指连心,就算愈合能力再强,也不能再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痛。但是,再痛她也要起来。她努力往床沿挪去,想先让腿着地,只是那么简单的动作,她都觉得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在挪动腿的时候,身上的枪伤也被扯痛了,这可不比之前腹部的枪伤,腹部只是被子弹擦过,不像这一次,子弹可是进了身体的。手术缝合得很好,只是还没很好地愈合,所以稍微一动,就扯得生疼。

她的脚好不容易着了地,却在瞬间被人紧紧抱住,“你在干什么?”

安德鲁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她费力地挪动身体想要下床,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想离开,激动之下,什么也不顾,只想牢牢抱紧她。她又想趁他不注意要离开,是吗?即使伤成这样也不安分,是吗?酸涩在心里化开,涩得他嘴里发苦。

千色被他猛然抱住,—阵咳嗽,咳得胸疼,脸色也青了.安德鲁脸色一白,连忙放手,小心地拍着她的背。

千色小声道:“我只是…,她顿了顿,她若是说出来,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看来这电话现在还不能打,要打她也得偷偷地打,绝不能让他发现。

“我想喝水!”她找了一个理由。

安德鲁立刻用沾湿的棉签,湿润她的唇,她刚醒,还不能大口喝水,需要循序渐进。

干涩的喉咙被水滋润得舒服多了,她也不得不在安德鲁眼神的威逼下,重新躺回去。

“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让她靠着柔软的靠垫。

她摇头,“这里是哪里?”

“塞舌尔丨”安徳鲁坐回床沿,伸手拨开她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千色一骇,她竟然在印度洋上,看来要回纽约不是件容易的亊情,除了船,还需要飞机。

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眼中细微的骇然,仍然让安徳鲁察觉了,但他没有问,就连她怎么受伤的,他也没打算问。若她不肯说,逼也没用。

“我睡了几天?”

“两个星期。”

千色又是一惊,比她想象的还要久。

“子弹已经取了出来,手术很成功,只是因为伤口发炎,你发起了高烧…”他说得很平淡,根本不提她高烧不退的那几日,他有多担心多紧张,日日夜夜都守候着她。

塞舌尔没有冬天,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春光明媚,也就不会冷,所有房间的窗户都没有玻璃,都只垂挂纱镘而已。但他仍旧担心她会受凉,于是在她髙烧时,便命人在一天之内建造了这个大型的玻璃房,让她既能晒太阳,又不会被海风吹得受凉。她烧了七天。他也担心了七天,真怕她会扛不住。好在,她退烧了。他终于放下了心。

“谢谢你。”她只能说这句话。

安德鲁银灰色的眸子闪了闪,一丝哀伤滑过。他不喜欢她说客套话,那会使两人之间显得陌生。

“饿不饿?”安德鲁柔声问道。

米修说过。若她醒了,可以让她喝些粥,他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只是每天都会让人煮。

她根本没什么胃口,心心念念都是怎样和土耳其王妃联系。摇头道:“不饿,只是有点累。”

“你伤口还没愈合,累是必然的,要是躺下再睡一会儿。等饿了再告诉我?”

他太温柔了,仿佛他活着就是为了照顾她。她不想他这样。她会离开他,就是不想他再陷下去。他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你不需要这样!”她咬牙,残忍的说道。

安德鲁很明显被打击到了,她这是在说她的事与他无关吗?

“我是故意离开你的,因为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你。”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像用刺刀残忍地戳着安德鲁的心。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她会离开就说明了一切,她心里没有他,但他就是不想放弃,他想亲口听她说,即使会痛,也要听,他做足了准备,可是,等听到了,仍是那么的痛彻心扉,他该怒吼质问,还是转身离开,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他知道,无论哪一种反应,他都做不到他爱上了她,有多深他不知道,只知道在听到那句“我不爱你”时,痛得不如死去,原来还是一场空,和二十二年前一样,他仍然是握不住想要的那一缕阳光,它总能在他紧紧握住的手里溜走。讽刺的是,这座小岛,却是唯一能证明“她”爱过自己的地方,然而今天,她却在这里亲口告诉他,她不爱他,这份讽刺戳破了他曾经以为的美好旖旎,更使得他的奢望破灭。若是以前,他必定疯狂,必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她,然而,现在的他,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爱,放心也是一种爱,也是他最懂的一种爱。

“等你伤好了,你便可以离开。”只要她恢复健康了,他会放她走,她想去哪里都可以,而他会默默地保护她,却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千色听到这句话,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沉重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哀伤和苦涩,连那栀子花的香味都淡了。她又伤了他,更重,更残忍。

“休息吧,就算你不想休息,为了…”他苦涩地嗯下一口口水,闭上眼,逼着自己将话说完整,“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休息。”孩子?!千色的验色镇时刷白,孩子…孩子…她的身体都开始发抖。

安德鲁因为太过痛苦,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径自道:“你怀孕了,才十几天,若不是米修替你做了全身检査,恐怕还不会被发现,你放心,孩子很好。”

他因为营养不良昏倒,醒来时,米修第一时间便告诉了他,她怀孕了,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他不想去深究孩子的父亲是谁,尽管在知道她怀孕后,他的心像有无数的虫子啃咬着,令他差点崩溃。他等了她两个多月,她却在其他男人的怀抱里。这让他情何以堪,他差点又将身体里的另一个他释放出来,只是最后关头,他淸醒了。他不可以再让自己去逼疯所爱的女人,那种后悔,让他刻骨铭心^.他心中仍有奢望,只要她没有亲口说她不爱他,他就还有希望,孩子什么的,他从来都无所谓,只是,就在刚才,她亲口说了,奢望破灭,他却没有崩溃,因为她醒了,喜悦和安心将这份崩溃掩埋了。

“我…怀孕了?”千色颤声问道。

安德鲁这才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

她像是被巨浪拍打过的小花,全身都在发颤,她抓过他的手,手心冰得吓人,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喜悦,惊讶自然有,可更多的是恐惧。

“千色?”

“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她扭曲了脸,慌张地嘶吼。

安德鲁发现她不对劲,他以为她会高兴,像她这样的个性,除非她很爱那个男人,否则她不可能会让自己怀孕。可她的反应完全不是这样。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沉畎,让她的脸色更白,她像是被狠狠地打击到了,几近崩溃。

她拼命地摇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她不停地说着不可能,最后连嗓子都减哑了。这是她最不想要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若是BOSS知道了,无论她是不是慕容悠,这个孩子都不可能安然活下来。

她慌了,这是她唯一没有设想过的可能性,为什么会这样?!她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像被抽走了,全身发凉,眼前一片黑暗,她如同坠入了地狱,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正在将她拉入最深处,她无法挣脱束缚,只能坠入地狱的最深处。

夕阳西下,玻璃房内的花海,仿若镀金似的瑰丽,那些花好似不是真的,似油画,又似丝花,更似幻境中才有的绝品。

千色躺在藤制的大床上,白色的丝绸上绽开了点点光晕,阳光柔和地照上她的脸,像蒙上了一层进明的细纱,细腻得没有任何瑕疵,就像上等的瓷器,黑绸似的发,此刻隐隐透着魔幻的淡紫色。她躺在花海之中,若不是她的脸色太过苍白,真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安德鲁立在一旁,耐着性子等待米修的检查结果,眉头紧皱,脸色也没好到哪去,那一句句“她怎么样?会不会有事?什么时候会醒?”泄露了他此刻无限的焦躁。

放下听诊器,米修道:“没什么太碍,只是刺激到了!”他让护士记下刚才检查的结果,接着吩咐护士加一些稳定情绪的药,待护士走了,他才好奇地问,“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的反应那么大?”

若不是受了刺激,以她恢复的情况看,可没那么容易昏倒。

安德鲁懊恼不已,“我告诉她她怀孕了。”若是知道她会因此受刺激,他断然不会说。

“哦?”米修挑眉。

“我以为她会高兴?。”谁知她听后会大受打击。

“一个女人得知自己怀孕,不仅没半点高兴,还昏倒了,看来她很不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安德鲁冷下脸来。

米修在床旁的沙发坐下,解释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要么是被孩子的父亲抛弃了,要么就是被人强暴了。”米修看了一眼安德鲁,他看起来已经像魔鬼一样可怕了。

无论是抛弃还是强暴,光看安德鲁的脸色,他就知道,等她恢复了,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安徳鲁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只是除了暴怒,他的眼神中还有着期待。

米修摇头叹气道:“安德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最淸楚的不是吗?”

安德鲁一颤,惊醒了,在那一瞬间,除了想杀了那伤害她的男人外,他还相有一丝期望,若她被别的男人伤害了,是否会在他的关怀下,选择投入他的怀抱?

他闭眼,拳头握得死紧,羞愧得像斗败的狮子。他太卑鄙了,真是太卑鄙了。他怎么能去利用她的不幸?不是他的,永远都不会是,他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他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她,就行了。其他的,他不能奢望,越奢望心便会越疼,到时候,他或许会再度发狂,堕成恶魔。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昏迷中的千色,这张脸的主人,注定会是他不得不服下去的毒药。

既是能让他肝肠寸断的毒药,也是他甘之如怡的蜜糖。

米修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但有些话他必须说,若没有人提醒他,他只会傻傻地去期盼。

他以前很讨厌慕容悠,现在他更讨厌这个叫千色的女人,真后悔取子弹的时候没弄死她,或许他该在点滴瓶里加点能导致猝死的药。

安德鲁从痛苦中缓过来,仰头慨叹,舍与得之间,他似乎只能选择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