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忘记了,忘记了…

千色身未动,左手却如惊雷似的袭来,让黑羽措不及防。

他忘记了,忘记了千色的左手,有着不同常人的能力。

等他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身上的四个穴位,已在迅雷不及耳的情况下,被她的手指点中,就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疼后麻痹,其最终结果就是--动弹不得。是真的动弹不得,好似被定身了一样,一如中国武侠小说里虚构的点穴功夫那般。

这就是千色的左手,也是她能成为组织第一杀手的理由。

她的左手比任何武器都恐怖,也更神奇,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得,她似乎生来就有这种能力。

不同常人的左手,让她不仅可以让人动弹不得,也可以生不如死,更可以一击毙命。

够快,够狠,够让人防不胜防。

黑羽懊恼地瞅着她,可以看见她眼里得逞的一抹若隐若现的喜色。

“千…”他启口,想让她解开他的穴道,未料,她粉色的指头又抵在了他的喉结上,意思很明显,他要是敢再开口,她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聪明的选择闭口。

千色这才放过他,从他的手臂下穿过,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关门之际,才说道,“五分钟后就会自动解开。”

砰,门应声关上,根本不给他回话的机会。

黑羽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未料,门又被打开了,他并不以为千色会于心不忍的回来,只闻得一股馥郁的香水味。

光是闻到这股让人忍不住打喷嚏的香水味,他就能猜到是谁--姬娜。

姬娜看到他无法动弹的双手撑在墙壁上,咯咯直笑,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跷起那双极为容易引人犯罪的美腿,妖冶的双眸里尽是嘲讽。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后,才道,“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都追着她跑。”她将余下的酒一口喝尽,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嫉恨。

“比起你,她真的是好很多。”黑羽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说得姬娜浓妆艳抹的脸,当下狠色必露,“闭嘴!!”

“我知道,你喜欢唐,可是唐不理你,你省省吧。”是男人都会选,宁愿选个冰山美人,也不会选她这个比毒药还毒上百倍的女人。

姬娜反驳道,“彼此彼此!!”

的确是彼此彼此,一个追女人追得很失败,一个则是追男人追得很失败。

她不甘心,不甘心永远这么被那女人踩在脚下,唐明明是她的搭档,却被那个女人给抢走了。

她凭什么,要不是BOSS命令,不准对她动手,她早就想折磨死她了。

想得当头,黑羽身上的穴道也到点自动解开,一能动,他就长叹一气,甩甩脚,甩甩手,活络一下筋骨。

他坐到沙发上,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咕噜咕噜的一口饮干,算是为自己第一百零一次的失败哀悼。

对于身边的姬娜,他是有看到当没看到。

女人分很多种,有一种是最不想惹上身,姬娜就在此列。

起先,两人各怀心事各喝各的,谁也不搭理谁,倒是姬娜一直看着黑羽,许久,她唇角泛出一抹奸诈的笑意。

挪动了一下丰满的臀部,她坐到黑羽身边,语气娇媚,气吐如兰,酥人的嗓音在黑羽的耳畔响起,“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黑羽很不给面子的推开她,跟她保持一段距离道,“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些药,保证让你心想事成。”姬娜眼里有着浓浓的暧昧,所说得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什么?

黑羽眯了眯眼,似乎在考虑她说得可行性。

“怎么样?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要你的,而我要我的,我们各取所需,如何?”见他好似动心了,姬娜催动着他,“就算她是三贞九烈的女人,遇上我配得药,也能变成淫娃荡妇。”

黑羽不语,微眯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似要看穿她似的。

“怎么样?”美腿一伸,很暧昧的踢了踢他。

黑羽垂下视线,瞧着她雪白的腿。

她穿得够暴露,裙子短得刚好能包裹她的臀,抹胸的上衣将她的乳沟很好的显露了出来,加上她皮肤雪白,整一个画面组合起来,绝对可以要了男人的命。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视线又是那么强烈,让姬娜很不自然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她喜欢唐,可骨子里并不是一个专一的女人,喜欢归喜欢,可是性这玩意,从她14岁开始初尝,就成了一种生活调味品,戒之不得。

她可以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而且无往不利,只除了唐,因此她势必要让他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至于眼前的黑羽…

今晚她也没有什么人陪,他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想着,她用脚丫子磨碾着他的小腿,意思很明显,她正在邀请他共享今夜。

“你想清楚了没有…”酥人的声音,此刻更是软侬得足以让男人春心大发。

黑羽是个正常的男人,很清楚她的邀请,抬眼看着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是这样盯着她看的感觉,就像是要吃了她。

为此,姬娜也就更大胆了,挪了挪臀部,靠了过去,水蛇似的手沿着他的手,抚了上去,轻柔有序,仿若春风抚过。

见他没有拒绝,她哼笑着,将脸也凑了过去,轻吐出一口气,喷拂在他脸上,被深绿色眼线描绘得格外妖冶的眼,媚光尽染。

黑羽见状,也靠了过去,唇角微微勾起。

这样的黑羽无疑很有诱惑力,看得姬娜一阵心燥,唇瓣也凑了过去。

两人的唇齿离得很近,却不足以唇齿相依,黑羽像是故意的,不让她吻,可越是这样,越是让姬娜心痒难耐。

没想到,他还真是个调情的高手。

欲迎还拒,最是难忍。

她快把持不住了,想也没想得准备发起主动攻击。

未料,黑羽泼了她一脸的酒水。

她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黑羽一把推开她,气息冰冷地像是地狱来的魔王,冷眼看着她。

这眼神让姬娜心里发毛,“你…什么意思!?”

黑羽盯着他,像只发怒的狼,狠戾的道,“你谁都可以玩,就是不准碰千色,要是你胆敢伤她…”他眸里的瞳孔猛的一收缩,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仿佛想要了她的命,“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姬娜被他掐得窒息了起来,脸色涨红,眼神涣散,想要反抗,却敌不过他的手劲。

“听到没有!!”黑羽冷喝道。

姬娜只能点头。

“你最好记得我今天说得的话!!”黑羽又狠掐了她一把。

让她窒息得脸色都开始发青了。

她拼命地点头。

手一松,黑羽放开了她,取过沙发上的衣服穿上。

姬娜因窒息过久,而咳嗽着,并贪婪得呼吸着氧气。

黑羽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眉目间对她尽是一抹厌恶,没有任何安抚,甩门就走。

最后只留下姬娜一个人,气得她只能在包厢里摔砸东西发泄。

另一边,离开喧闹酒吧的千色,一人独自游走在街道上,由于已是凌晨,所处之地又是夜晚的闹区,想要招出租车,并不容易,最后她放弃了,觉得还是用脚走回去,可能还比较快,而她喜欢安静,尤其是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时,她会觉得很悠闲。

沿着上纽约湾的堤坝,她一路徒步,或许是纽约的夜晚灯火璀璨得太美了,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吹着海风,靠着扶栏,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

只准这一次的放纵吧。

风声悦耳,却也冷冰冰的,可她喜欢,喜欢这种被风吹拂的感觉,似在山间小涧,似云中飞鸟。

是自由的。

即使是幻想,也是好的。

同样沿着堤坝走来的安德鲁,却不是为了这里的宁静和美丽,而是他喝了太多酒,需要借着风的凉意,让自己清醒些。

太多太多的悲,应该让酒精麻痹的,他不想醒,可不得不醒来,即使会悲伤,更悲痛,他也要醒过来。

明天,又是那个日子了,他要去看她,和她说说话,想恳求她,是否可以到梦里来见见他。

哪怕一次也好,一次也好呐。

因为他是无法上天堂的人,即使死了,也无法去天堂见到她。

若死了,便在见不到了吧。

那在活着的时候,乞求能与她在梦里相会。

灰色的眸子为此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哀,像是被云层遮掩的星子,暗了,淡了,只留下厚厚的蒙尘。

倏地,一抹不曾意料的色彩,蓦然跳进他的眼帘。 

他站在那里,慢慢地,抬起了眼。那抹飘逸的色彩在眼睛深处缓慢地凝聚,宛如一点火花,燃亮了他眸中深藏的哀痛,更抹去掩盖锋芒的厚尘。 

那里,多了一道身影。

纤柔、婷静,默立在那,只是这样,黑暗中仿佛有无尽盈盈的亮透出来,渲染在四周,使眼前的单调的栏杆,青灰色的地砖,都沾上了明朗的色彩。 

世上只有一人,能仅用一抹倩影,在他眼里引起这般精亮地如同阳光普照的瞬间。 

安德鲁呆立在原地,眼中爆起精光。

是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是他现在是在梦里。

上天,听到他的愿望了吗?

让他看见了奇迹。 

这一辈子,他不敢奢望的奇迹。 

他看见了这一辈子,最美丽的景象。 

香,一定是香… 

她终于肯到梦里来见他了吗?

那么真实,那么美丽,那么地让他悸动。

安德鲁猛然冲向前一步,又硬生生煞住脚,屏住了呼吸。 

不,不,别,别吓着了她。 

若吓到了她,说不定她会顷刻化成烟,幻成雾,随风去了,再也见不到了。

曾经如同魔王一般风云叱喝的的安德鲁·雷蒙特,此刻却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处,用炯炯目光贪婪地遥望着眼前的女子,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惊破了这份绮梦似的美景。

心里发出一声长叹…带着酸楚,几乎掩去了呼吸。 

香,妳终于,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安德鲁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那身影,往事一幕幕排山倒海般涌来。 

悸动、自责、悔恨、痛苦、悲伤,感激,巨涛似的爱意,被猛烈的卷翻上心头,转瞬便膨胀起来,几乎将他的心撑裂。

你可知道,这世间对我最残忍的惩罚是什么吗?

那就是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碰不到你了,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什么也不怕,生也好,死也好,只要别再让我失去你。

不,失去了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我看到你,知道你还活着,活在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好。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颤抖的,也是怯懦的,唤出那个永远都会狠狠煎熬着他的名字:“香?” 

是你? 

是你吗? 

远处的身影像是听到了,动了动,她动得如此美丽,如此虚幻,仿佛一切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接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上,那双星子般的眼眸里缓缓呈现出他的倒影。

她看到他了,看到了。

真的是她,不会错的,是她,没有人能有她这样的风华,好似妖精一样的灵气,又好似玫瑰一般的艳丽,更似清泉一般的清冽的气质。

这是谁都比不上得。

无论是米娅,还是卡奥利… 

还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

唯有她,才能有这样的风华。

恍然间,安德鲁灰色的眸子忍不住蓄满热泪,模糊了看她的视线。

不能眨眼,不能眨眼,一眨眼,她就会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