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菲尔这么一闹腾,阿尔缇妮斯什么紧张感都没了,但是…萨鲁到底去了哪里?

“那你两个哥哥呢?” 

“哥哥?”菲尔娇笑道,“前天哥哥想逃‘狱’,结果被父王逮了个正着,现在应该被送到土耳其皇宫里去了,估摸着,这时候肯定在爷爷和奶奶那受苦受累,当传说中的诉苦对象。”

阿尔缇妮斯捂额,看来这儿子女儿一个都指望不上。

菲尔咔嚓咔嚓的继续吃着薯片,“母后,你怎么不说话?”

阿尔缇妮斯现在是被气得说不出话。

菲尔像是能猜到似的,又笑道,“是母后说的,我和哥哥对您被暗杀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掺和。”

阿尔缇妮斯被这话给堵到了。

没错,她的确三令五申的交待过,但她没交代,他们不可以知道萨鲁的行踪。

好吧,好吧,反正事情已经如此了,再问也没用了。

听到电话那头响不停的咔嚓咔嚓声,阿尔缇妮斯叱道,“菲尔,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吃这些垃圾食物。”

菲尔舔了舔手指,“没有吃啊。”

“还说没有!”

“现在没有吃啊。”

阿尔缇妮斯无语,这个女儿古灵精怪的简直和爷爷一模一样。

“小狐狸!”她忍不住轻喝。

菲尔眉开眼笑的答,“曾外公听了一定很高兴。”

阿尔缇妮斯没辙,她根本说不过菲尔,既然她不知道萨鲁的去处,她再问下去也没用,“你不要以为父王和母后不在,你就可以乱跑。”

萨鲁不在海中月,两个儿子也不在,她现在岂不是在无人看管的状态下。

“不会乱跑,我和哥哥们不一样。”她才没那么傻,主动找上门去挨骂咧,亮晶晶的眼睛继续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恰好被一个节目的广告吸引了一半的注意力。

“母后…”她坐起身,两只眼睛仍直盯着电视。

“什么?”

“我能去日本吗?”她突然问。

“日本…”阿尔缇妮斯蹙眉,正纳闷女儿为何突然这么问,通过电话,她听到某段激情无比的音乐。

这音乐,她有点熟悉,仔细回忆了数秒钟,她想到了,立刻对着电话吼,“不、准、去!!”

“为什么!?”菲尔在那头不依的叫着。

“什么不喜欢,非喜欢…喜欢…”阿尔缇妮斯再次捂额,脑袋都疼了。

这时代什么东西不好流行,非流行…BL。

没错,她这个人前淑女,任谁都夸赞有公主风范的女儿,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腐女。

还是超级大腐女。

刚才那段音乐就是日本某个BL组合的成名曲,她听过太多次了。

所以,萨鲁根本就不用心酸将来女儿是要嫁人的。

他们的女儿根本就是喜欢看男人和男人…那…那什么。

“总之,你给我听着,哪里都不许去,我不准,要让我知道,我就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海中月。”不说点狠话,她是不会听得。

菲尔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盯着电视的眼睛也暗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用手指在床单上画着圈。

演唱会,这是他们的演唱会啊。

“菲尔,你听到没有!!”阿尔缇妮斯不放心的问道。

“知道了啦…”她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的母后是言出必行的。

好吧,那就只能邮购演唱会的碟片了。

真痛心!!

阿尔缇妮斯听到她的答应,也就松了口气,“你乖乖在家,好好吃饭,不准在吃垃圾食物。”

“嗯!”菲尔落寞的点头。

“那挂了。”

“噢…”

一挂电话,菲尔就倒在床上揪被单。

“讨厌啦啦啦啦啦啦啦…”

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无止尽的滚来滚去。

这位土耳其的第一大公主,同时又拥有土耳其皇位第四位继承权的公主殿下,的的确确却是位腐女。

原因嘛…

这天下的男人,还有几个能出色过她的父王和哥哥们。

从小看到大,对男人实在提不起那种男欢女爱的感觉。

还不如看漂亮的男人YY咧。

这个秘密萨鲁不知道,她的三位哥哥,臣民们自然更不会知道。

只有阿尔缇妮斯。

因为,作为一国的公主,这个兴趣爱好是绝对不可以曝露的!!

绝对的不可以!!

塞舌尔

还是那海天一色的美景,尽管景物不变,但随着日出日落,海水就像一幅随时都在变化的油画,有着难以言语的墨彩之美,太阳的不同位置,都会改变海水的颜色,有时是天蓝,有时是深蓝,有时又是浅紫色,有时又会像沾着橘色的画笔落入了蓝色的颜料里,将蓝慢慢熏染成耀眼的金橘色。

很多人喜欢海便是为此,因为没有比海更能让人心旷神怡的东西了,它的壮阔和绚丽总能将烦恼忧愁一扫而光。

但是,千色即便面对这样美丽的海,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的郁结始终无法解开。

“天黑了,回去吧?”安德鲁握着轮椅的手把,轻声问道。

千色睁眼看着开始变得漆黑的海水,一如她的心境。

海水的美只会在阳光下,一旦阳光没了,它只是海水,还冷得透彻心扉。

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在拖下去,她一定会失了勇气。

“安德鲁…”

“嗯?”安德鲁绕到轮椅前,单膝跪在沙滩上。

“我…”她挣扎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别过头,她不想看他的表情,“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安德鲁怔了一下。

“不…不能…要!”太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看不清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有眼角滑下的眼泪晶莹的就像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当它滴落在安德鲁的手背上时,灼了他的心。

“决定了?”他说过,无论她做任何事,他都会支持她的。

千色点头,不停的点头,眼泪却落得越来越凶。

“千色…”他轻叹,站起身,将她哭泣的脸庞搂进怀里,“能告诉我理由吗,为什么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千色颤了一下。

“‘不想’是你自己的意思,而‘不能’…是你想要,却因为某些因素而不能要,是吗?”

他说过会支持她,但是没说要支持会让她难过的事情。

“有什么差别吗?”结果都是她“不要”。

“有!”安德鲁激动的回道,“告诉我理由,告诉我不能的理由,我可以为你铲除它。”

“不需要!”她不是轻视他的能力,而是BOSS太强大了。

安德鲁再次单膝跪在沙滩上,他温柔的捧气她的脸,语气更激动了,“你为什么总是不说,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帮你。”

她却轻叹一句,“你要帮的是你自己,安德鲁,这世界上你最该爱得是你自己。”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爱护自己了?”他显得有些生气,灰色的眸子闪着怒意的热度。

“只要你总是想着为我,帮我,那就代表你根本没有在爱护你自己。”她被泪水冲刷过的黑眸此刻漾着无比的坚定。

“谬论!这跟爱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嗤之以鼻的哼道。

“安德鲁,爱和喜欢是不同的,我清楚你什么都知道,我的身份,我脑子里的芯片,甚至我是杀手,你都知道,你却从来都不说,我更知道,我的脸长得很像…”她咬了一记下唇,“和慕容悠很像。”

安德鲁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眸色透着狠戾,“是米修告诉你的。”

“不…”她摇头,他这样子看起来好似马上会杀了米修一般。

安德鲁的脸色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好转,反而更阴郁了。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你不要胡乱猜测,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才会喜欢我的。”

“既然你明白,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他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许。

“你不能否认,你会被我吸引,是因为我长得像的缘故,对吗?”若非如此,相遇之初,他或许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安德鲁不能否认这点,但是…“我承认,一开始想接近你,完全是因为你像她,但是我分得清楚。”

她不是代替品,从来都不是。

“或许后来你的确是分得清楚,但是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你爱上我,你会认为爱我,只是因为你把对她的爱一起放在了我身上。”

他们真正认识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一个月。

“闭嘴!!”他大喝道。

千色被他吓了一跳。

“不要把你的以为,变成我的以为。”他虽然跪着,但气势却庞大无比。

千色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那…那我做个假设,只是假设…”

安德鲁眉头紧锁的看着她,她还想假设什么。

她黑眸紧紧的锁住他,“倘若…倘若慕容悠还活着,你要怎么选择?”

安德鲁一愕。

“不要说这是无稽之谈,我说了,是假设,假设这是真的,你该怎么办?”

安德鲁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来。

“回答不出来了,对吗?告诉我,你现在的心里是想慕容悠,还是在考虑我。”这样说,或许有点蛮不讲理,但她必须要他知道,若非她的这张脸,他根本不会对她用情到这种地步。

无论自己是不是慕容悠,他和她都不可能,即便现在的她不止一次为他感动过。

慕容悠永远都不会是他的,而千色…也会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她救了土耳其王妃,BOSS不会放过她的,现在BOSS是不知道,但迟早会露出马脚,若她再不回去的话,事情被发现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大。

安德鲁被她左一句不是,右一句不是,弄得心烦气乱。

“好,那我来问你,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

千色愣了愣,这问题她倒没想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恐怕很多人都不会回答。

“我告诉你。喜欢和爱,就如同这花…”他指了指花圃里姹紫嫣红,“喜欢花的人,会摘花,可是爱花的人,却只会浇花。”

千色怔了怔。

“若你非要说,我会如此爱你是因为悠的关系,我承认,若不是你的像,我根本不会注意你,若不是你的像,我也不会如此怜惜你,但是我很清楚,你们是两个人,若真像你假设的那样,我或许矛盾,或许会纠结,或许会不知如何事好,但有一点,我明白,现在的我,爱的是你,是你啊,千色,你明不明白。”

多少次,他为自己爱上她,而感到有罪恶感。

他的心里明明只有慕容悠一个,却在偶然之下,又装进了她。现在,他的眼里,心里,就连灵魂里都是她。

是千色,不是慕容悠。

“倘若她真的还活着…你想要我再去抢一次吗?”他跪在沙滩上,晚风习习,吹得银色的头发乱舞,却吹不开他心底曾经的懊悔。

“她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开心。”这是23年前他就明白的事实,“我只能放开她,让她去到她爱的男人身边,除了这样,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可是你不同…”他惝恍的眼里有了火热和希望,“千色,告诉我,若让你留在我身边,你会开心吗?”

千色没法回答他,在知道自己是不是慕容悠前,她都无法回答他。

开心,亦或是不开心,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决定的。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到他如同野兽频临死亡时,那种揪心的眼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