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你们的异能展开攻击!”保罗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怯意,哪怕他扯着嗓子喊出这句话,也只是加深表现了他的恐惧。

不过,在他的提醒下,那些仅剩的异能战士还是释放自己的异能冲了上去,希望能够对安云兮带来有效的物理创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洪莲紧抿这唇,双眸带着惊骇,脸色早已经在目睹安云兮的能力时变得惨白。她手中的冲锋枪早已经用完子弹,巨大的冲击力,让从未经受过训练的她震得双手的虎口都向外渗出了血迹。

她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明明已经小心再小心,明明一切都布置得那么完美,明明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牢不可破,为什么到了安云兮面前就变得不堪一击?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安云兮了,不是都说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敌人么?她是安云兮的敌人,而且曾经还爱过她,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她,为什么每一次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取得胜利的时候,安云兮就会露出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看着那些冲上去试图用异能对安云兮造成创伤的异能战士一个个的死在安云兮的身前,她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的杀人于无形,一如既往的如同当日在擂台之上,将契科夫撕碎,抱下身受重伤的司徒凤时的那般霸气和从容…过往的一幕幕,让洪莲的眼中浮现无尽纠缠她的痛苦。

她记得那一日她闯入她的房间,就是想要一睹传说中的云少时何等风姿,结果却被她戏弄了一番。再之后,越是接触,她就越被化身为男子的她吸引,那举手投足般的潇洒和淡然,都让她深深的沦陷。那个时候,她不再嗤笑声名狼藉的妮娜&8226;蒙特利会爱上这样一个人,甚至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因为她自己也爱上了她。

之后,她追寻她的足迹去了台北,她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排斥,害怕她对司徒凤的亲近。那时,她斥责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让她认清楚自己的情感。为了让她不再讨厌自己,她装作不再爱,只是希望能够守在她身边,盼望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回眸。

再后来,她等到她再次来到槟城,她是那么的快乐,只是为了能够再见到她。她带着她一起去夜游槟城,去做很多槟城小情侣之间做的事,可惜她却是那么的不解风情。

不过,她也不在意,她依旧希望能够时而见到她一面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后来…后来…回忆中,那些曾经的过往如走马灯一样在洪莲的眼前闪过,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为保她安全被逼举枪自尽,当她看到面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她却无动于衷时,那种蚀骨般的痛苦和恨意取代了她眼中的怀念。

她无法忘记父亲死前对她的那一眼眷念,无法忘记在新闻报道中得知云少真实身份时她彻夜买醉后被车仑奸的事实…

抬起猩红的眼,洪莲再次看向那在金色的火焰中被承托得犹如神祗的安云兮,她一定要让她痛苦,一定要让她内疚和自责。

既然杀不了她,那么…

洪莲从自己上衣的兜里摸出一个双指宽,小巧的遥控器。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她看着那红色凸起的按钮,只要自己轻轻一按,她身后的酒庄就会向礼花一样绽放,那里面的那个人,那个安云兮尊敬和信任的心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想到这,她就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感受到那种迫不及待,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在催促她…按吧…按吧…

轰…轰轰——

爆炸声让战场安静下来,那巨大的爆炸冲击力如巨浪一般席卷着地上的青草和泥土扑向这边,不少靠得近的特种兵被震伤,混乱开始。

“你这个白痴女人!你做了什么!”保罗的脸颊上留着被飞起的利石划破的痕迹,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上流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脸,他的身上满是爆炸扬起的尘土,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哈哈——

无视保罗狰狞、凶狠的模样,洪莲仰头对天狂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爆炸将酒庄夷为平地,没有剩余一点建筑的残留,只留下了一个深坑,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和扑面而来的炙热风浪,吹得安云兮的双颊发烫。

那双清冷的眸子望着已经不存在的酒庄,心中一片冰凉,同时也带着一分侥幸。她希望在最后的那一秒,仲卫华进入了云中城,没有死在这场爆炸之中。

第一次,她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想要抛开眼前的一切不管,返回云中城去确认仲卫华的生死。

南老和仲卫华,这两个最初陪着她,教会她一切的人,将她带入一个全新世界,让她开启真正新生的人。前者的死,她已经无力阻拦,她决不允许后者就这样离开她。

双手缓缓握紧,安云兮眼中的杀意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浓烈。她那双眼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般,从在场还活着的人身前缓缓扫过。

无论仲卫华是否安然无恙,她都要这些人的性命付出代价,让他们来抵偿今晚的一切。

眸中金光一现,在爆炸之后变得狂暴的金色火焰中分出无数小火焰,直射所有人的眉心,只除了一人。

“快撤!”这一幕,让保罗发自内心的胆寒,他大喊一声,想要通知部队撤离。

可是不等他合上嘴巴,金色的火焰就来到他的面前,不带一丝感情的吞噬掉他的性命。

火焰继续吞噬…

哀嚎此起彼伏…

当除了洪莲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天火吞噬之后,那些零散的火焰回归到安云兮身后燃烧着的火焰本体中,最后‘嗖’的一下进入安云兮的体内,消失不见。

夜色,似乎又恢复了些许凉意。

战斗到现在,没有一个瑞士警察赶过来,更不要说瑞士军方,看来罗斯柴尔德家族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就那么笃定她会死?

嘴角上的冷笑,多了一丝讥讽,安云兮看向呆站在原地,同样狠狠盯着她的洪莲,神情中一片冷漠。

“哈哈哈哈哈哈…安云兮,怎么样?是不是心很痛?”洪莲神色疯狂的看向安云兮,期待着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和不安。

可惜,安云兮的脸上除了平静再无其他表情,这让她心中的恨成倍的叠加,五官扭曲的道:“你在伪装什么?难道看着你的心腹,你所尊敬在意的人就这样因为你死在你的面前,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难道你天生就是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吗?”

安云兮看着洪莲,眼中多了丝怜悯,她摇头低吟:“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这话中的真谛。洪莲,我对你很失望。”

安云兮的话如利刃一样刺入洪莲的心口,让她鲜血淋漓,让她痛不欲生,她强喊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可不需要你对我有期望。我只想看着你痛苦,我只想折磨你,折磨到你死去,死在我的面前。”

“你就那么恨我?就因为你的父亲?”安云兮双眼微眯。

洪莲双唇轻颤,咬着唇不让一些话出口,唇上被咬破的伤口流出的血腥味流进她的口里,让她对着安云兮嘶喊:“对!我恨你!恨你!是你逼死了我的父亲,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安云兮眉头轻蹙:“别忘了是你的父亲先对我居心叵测的,我的还击只是自保。”

“可是当你夺走了他的势力,夺走了他的一切之后,还是狠心夺走了他的生命。我当时是那么的哀求你,希望你放他一条生路,从此以后我们父女两人可以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你的面前,可是你依然逼着他做出那样的选择。你以为你放了我,我会感激你么?不!我的性命是用我父亲的生命换回来的,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他报仇。”洪莲歇斯底里的喊着。

低垂着眼眸静静听着的安云兮,并没有注意到她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爱恋。若是她发现,她就会知道,其实洪莲也不过是一个被爱与恨纠缠得迷失了心智的可怜人。

“人性、人心。”在洪莲的话音落下之后,安云兮摇头轻叹。她活了两世,经历重重,却依旧无法看懂人性,读懂人心。

抬起眼眸,清澈的眸底已经回归平静。她看向洪莲,缓缓的道:“洪莲,这一次,我无法在饶你。”

“呵呵呵…”洪莲轻笑,笑得十分寂寥。身子摇晃了几下,她笑靥如花的道:“好啊,你来杀我啊,亲手取了我的性命,从此之后你就安心了,不会再有谁惦记着要杀你,报复你。”

透明的泪从洪莲的眼眶滚落,在脸颊上留出两道泪痕,那些眼泪并未让安云兮的心产生一丝动摇。

她抬手,五指呈爪,对着洪莲用力一吸,后者整个身体好些失去了控制能力,向她扑来,下一秒,她已经站在了安云兮的面前,而她纤细的脖子正被后者掐在手里。

洪莲任凭着安云兮如此这般的掐着她,双手垂在身侧,痴痴的笑着:“真好,我又可以这样的靠近你,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安云兮皱眉,手中的力道加重几分。让洪莲不由得咳了几声,呼吸也变得越发的困难。

“洪莲,你不该回来。”安云兮淡淡的道。

洪莲脸上惨然一笑:“不回来,我又能去哪?”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似乎每一个字都是努力憋出来的一样。

安云兮的手臂缓缓提高,让洪莲的双腿渐渐离开地面,即便是脚尖也只能稍微触碰到青草上。

洪莲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变得很平静。她凝望着安云兮不含任何情绪的脸庞,突然开口道:“阿云…”

这一声昔日的称呼,让安云兮手中动作一顿,指间的力道也弱了几分。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洪莲艰难的开口,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恨意和疯狂,就如同在槟城初见时那种不谙世事的懵懂。

安云兮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脖间没有继续加大的力度却让洪莲露出了笑容:“答应我,如果有来世,不要再让我遇见你,也别再让我爱上你。”

安云兮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好。”

回答得斩钉截铁,而洪莲却在这声回应中欣慰的闭双眼。

‘安息吧,洪莲。若有来生,你我永不相见。’手中力量渐渐加重,安云兮在心中默念。

一心赴死的洪莲,并未露出不安的表情,如同睡着一般,在安云兮的手里结束了生命。手指一松,洪莲的身体软到在草地上,安云兮站在她的身旁,久久凝视,心中思绪翻飞,带着几分唏嘘。

指尖打出一声清脆的响指,一股金色的火苗出现在安云兮的指尖上,她轻轻一弹,火苗落在洪莲的尸体上,将她燃烧成为灰烬。

风,轻抚而过。带着洪莲的骨灰在空中盘旋着飘向远方,带向未知。

结束一切,安云兮眼神淡淡的扫了一圈这满面疮痍的战场,初到时的宁静和美好早已烟消云散。她转身,突兀消失在原地。

罗斯柴尔德家族,她此刻没有空理会,她急于赶回云中城,去确认心中牵挂的仲卫华是否平安。

而此刻,伏击失败的消息也传到了一脸阴沉的所罗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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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杀机重重,我们结婚(题外)

更新时间:2014-3-1 0:31:13 本章字数:11922

日内瓦郊外的酒庄被夷为平地,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直等候好消息的所罗门耳中。ai悫鹉琻可惜,最终得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任务失败,洪莲身死,全军覆没…

每一个消息都让他的脸阴沉一分,等他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在地板上碎成几瓣的时候,他的脸已经不能简单的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转身,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没有任何请示,他便推门而入,让正在埋首处理文件的阿道夫抬起头,皱了皱眉。

房间里,只有这父子二人存在,无关的人早已经被屏退。

“失败了?”次子的脸色已经让所罗门猜到了结果,这个结果虽然让他同样很难接受,但是他并未表现出向所罗门那样的气急败坏。

所罗门坐在沙发上,咬着牙阴蛰的道:“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让阿道夫一怔,冰寒的气息席卷全身,他放下手中的笔,缓缓闭上双眼,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在想些什么。

“父亲,雅各布真的和安云兮勾结在一起了吗?”片刻的沉默之后,所罗门不信的问。

这一次围剿安云兮的行动实际上是他的父亲阿道夫默许的,也是他进行了诸多的安排。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说雅各布勾结云中城势力想要阴谋夺取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族长之位。

可是,到现在所罗门心中都有些疑惑,因为他并未发现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异常,他安排在哥哥身边的眼线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阿道夫缓缓睁眼,看向所罗门冷哼一声:“你以为就凭你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些废物就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么?”

被父亲指责,所罗门不敢还嘴,只能低下头,垂下眼眸,遮掩从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雅各布…真是长大了啊!”阿道夫双眼微眯,发出一声让人捉摸不透的感叹。

所罗门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向父亲,这个可怕的男人,他即便是身为他最宠爱的儿子,却也从来都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现在安云兮逃走,咱们的计划败露,下面该怎么办?”所罗门问道。

阿道夫眼中折射出一道狠光,冷笑:“看来只有…”

父子两人在房间里密谋着,却不知在门外,一个端着托盘的管事站在门外的阴暗处,安静得犹如一尊雕像。

安云兮心中牵挂仲卫华是否安全,立即返回了云中城中,没有任何耽搁,她直接拨通了传送阵附近的看守。在得到仲卫华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返回云中城后,她迅速赶往了城中的医疗中心,她必须将仲卫华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绝对不允许他就这么离开。

安云兮来到手术室外时,仲卫华已经被送入里面,进行抢救。她换好无菌服,急忙冲了进去。

“现在情况如何?”一进手术室,那些医疗仪器上‘滴滴滴’的声音就吸引了安云兮的注意力,她匆匆在那些仪器上一眷,将数据记在心中,便开口向主刀的丽莎,那个嫁鸡随鸡跟着男友一起加入云中城的医学博士。

正在执刀的丽莎闻言抬头,她的口鼻被防菌的口罩蒙住,看不真切,但是两条眉毛却皱在了一起。“情况很不乐观。”

安云兮心中一紧,凑过去。

此刻的仲卫华已经被打了麻醉昏迷过去,其实就算不打麻醉,他被送进来的时候也是昏迷的。脸上的血污正由着丽莎的助手用沾满双氧水的纱布小心仔细的擦着。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剪刀剪开,露出被无数碎片刺破的身体,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一幕,让安云兮脸色一白,双唇危险的抿着。她发誓,会让元凶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仲卫华所受的伤害要加倍的讨回来。

“外伤就交给你了。”安云兮抬眸看向正在用镊子一片片将那些刺入仲卫华身体中的碎片夹出来的丽莎,凝重的道。

仲卫华是什么身份?在安云兮的心目中又有着怎样的地位?

这恐怕是整个云中城都知道的事实,对于这样的人物,丽莎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在安云兮未到之前,她就已经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性保住仲卫华的性命。

她重重的点点头,不再与安云兮多谈,埋首继续处理仲卫华外表的伤势。

安云兮没有再继续打扰丽莎的工作,只是走到另一边,看着测量身体数据的仪器,心惊肉跳的看着上面数据的忽上忽下。

不自觉的,她的十指和中指搭上了仲卫华手腕上的脉搏,异能同时施展犹如CT一样检查仲卫华身体内部的其他创伤。

在这样剧烈的爆炸中,除了体外受伤之外,最严重的就是被冲击波造成的内伤。异能很快就把仲卫华身体的情况忠实的反应在安云兮的脑海之中。

在清楚仲卫华的伤势之后,她在心中暗道:难怪丽莎说情况不妙。

仲卫华身上胸腔的骨头大部分都有震裂的现象,腹脏也受到重击导致内出血,此刻丽莎也只能尽快处理好外面的伤势后,开刀将体内的血液排除,为受伤的内脏止血。可是,这样一来,恐怕仲卫华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安云兮眉头深皱,她了解仲卫华,亦如仲卫华了解她一样。他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一辈子的热血和激情都融化在战斗和训练之中,如果等他醒来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驰骋沙场,恐怕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这样的情况,安云兮绝不允许出现。

“去把我的药箱取来。”安云兮给属下吩咐。西医必须要开膛破肚才能解决的问题,中医却能有更温和的方法,特别是传承万千载的,师承神农氏的药宗医术。

手术室中,立即有人听命离去。丽莎只是在安云兮话后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她再次埋首与死神争分夺秒的抢救仲卫华的性命。

很快,安云兮的药箱就被送了进来。安云兮摸着这个曾经被南老使用了一辈子,后来老人又传给她的药箱,将心中复杂的思绪收敛,打开箱盖,取出了‘寒水’针。

“他的内伤我来负责,你只负责处理外伤。”安云兮从乾坤葫芦里取了一粒保命的丹药放入仲卫华嘴里,用内力催化之后,对丽莎道。

后者意会点头,手中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

安云兮屏住呼吸,只见手中的‘寒水’针如一道道银芒飞过,插在仲卫华的身躯上。‘寒水’针本来就带着水属性,用它来止血疗伤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施针的过程中,又有安云兮的内力加入,很快,在她的异能检测中,仲卫华体力的创口就止住了。

又过了一会,乌黑的血液顺着仲卫华的鼻腔和耳朵流出,缓缓排除体外。

此时,安云兮额上已经冒出细汗,在旁人看来,她似乎就只是扎了几针,但实际上,她是通过这些针将自己先天境的真气慢慢倒入仲卫华的体内,引导着这些真气为他治疗脏腑上的创伤。

这是一个十分消耗体力和内力的差事,而且若是一不小心极容易走火入魔。何况,如今的安云兮时时刻刻被命运盯着,稍有机会,命运就会扼杀掉她这个‘异类’。

整个治疗的过程中,仲卫华的伤势在安云兮和丽莎的联手下正在缓慢的恢复,而安云兮内力却消耗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苍白、黯淡。

等到仲卫华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下来之后,她几乎被抽掉了一半的内力。在她丹田中的神农鼎不断的蕴养着她的身体,疯狂的转动着,想要填补着空虚的丹田气海。

“感谢上帝!仲教官没事了。”丽莎将手中的镊子和针扔进盘子里,松了口气。此刻,她的背上也是冷汗淋漓。

安云兮淡淡点头,吩咐:“好好照顾他,等他醒了立即通知我。”

“好的,云少。”这位漂亮的金发女郎再一次见识到神秘的中医医术之后,一双眼睛里已经溢出了无法形容的崇拜。

摆了摆手,安云兮脚步有些漂浮的向外走去。在场的人从未想过被自己在心中当成神的云少也会有虚弱的一天。

手术室的门一打开,安云兮眉梢一挑,便看到了那让她刻入心血中无法忘记的身影。

“云兮!你怎么样,你的脸色好差。”闻讯赶来的乔博琰在手术室外已经等了很久,此刻看到脸色灰白,精神萎靡的安云兮帮大步走进,将她拥入怀中。

安云兮并没有逞强推开,反而缓缓将头靠上乔博琰坚实的肩膀:“我没事。”

“仲叔怎么样?”乔博琰搂着她的腰肢,心疼安云兮此刻的模样。

“没事了。”安云兮淡淡的回答。声音带着以往不成有过的飘渺,好像是一阵风一样,从乔博琰耳边飘过,就再也抓不住。

莫名的心慌不知怎的就袭上了乔博琰的心头,让他不由自主的搂紧安云兮,而后者也好像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似的,任由他紧紧的搂着自己。

“你看上去好疲惫,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乔博琰心疼的看着安云兮光洁的额头,还有带着细汗的鼻尖。

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乔博琰的提议。此刻,安云兮确实感觉到一种虚弱感,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就好像灵魂就要抽离而去,要不是身体中有多样异宝镇着,恐怕此刻她已经恍恍惚惚的飘到了不知名的空间。

没有征求安云兮的同意,乔博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主峰而去。安云兮一手搂住乔博琰的脖子,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发一语。当在路途中,搂着乔博琰脖子的手臂突然变得透明了几下时,她清冷的眸中泛出了冷芒,之后便合上了眼。

回到主峰,安云兮并未返回卧室休息,而是到了练功室盘膝打坐。这里是药宗历代宗主感悟天地的地方,最接近星辰,她在这里一坐就是三天三夜,直到在神农鼎和仙剑的帮助下,将她体力的真气重新蓄满之后,她才恢复精神的走出练功室。

只是,她这一出来,还未来得及去看一眼已经转醒的仲卫华,甚至来不及去看自己的孩子们一眼,就接到了一个汇报,汇报上说,雅各布通过隐秘的渠道进入华夏,要求要见她。

得到这个消息,安云兮心中冷笑了一声,便通知人将他安排在尚海漓园的别墅里等她。

雅各布这个时候来找她,恐怕也是遇到他无法独立解决的事了吧。

路过孩子们的房间,安云兮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她缓缓侧头,复杂的视线投向房中,她看到了孩子们在梦中熟睡,好似一切都安然无恙。但是,只有安云兮心中知道,如果她无法对抗天命,无法让命运承认她的存在,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孩子们都会消失,变成她的南柯一梦。

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孩子,她都决不允许输。

眼中的光芒越发坚定,安云兮没有进入房间亲吻自己的孩子,而是离开了云中城,到漓园别墅与雅各布见面。

当安云兮见到雅各布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眼前这个面容憔悴,衣着邋遢,发丝凌乱的男子哪里像之前那个优雅、高贵的第一家族嫡长子?

“雅各布先生这是在闹哪出?”安云兮挑唇冷笑,走到雅各布对面的沙发坐下,眼神淡淡的从他脸上深陷的眼窝扫过。

雅各布似乎没有听到安云兮的这句调侃,只是微微垂着眸看着桌面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久久不语,神情有些恍惚。

雅各布的异常让安云兮挑了挑眉,并不急着说话,也自个端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了一口,当她将水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雅各布才像是受到惊吓似的抬起头看向安云兮。

“安小姐,此刻只有你才能救我了。”盯着安云兮看了片刻,雅各布终于憋出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安云兮双眼眯了眯,嘴角一勾:“雅各布先生何出此言?你是堂堂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长子,谁敢对你下手,你又何须要我一个外人帮助?”

雅各布面泛苦笑,颓废的靠在沙发上,背脊深深的陷入身后的柔软之中,他仰头望着厅中吊在顶上的华丽吊灯,喃喃的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我消失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和弟弟么?”

一道暗光从安云兮清澈的眸底闪过,她带着淡而疏离的微笑反问:“雅各布先生这是在说笑吧?虽然你与令弟要争夺下一任的家主之位,但也不至于上演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难道阿道夫先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孩子骨肉相残?”

安云兮的话让雅各布冷笑不止,这个冷并非是针对安云兮,而是针对她话里的骨肉亲情。

安云兮的笑容在雅各布的冷笑声中缓缓收敛,待他那笑声变成带着哭腔的时候,她才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雅各布低下头,看着安云兮,眼中那复杂的情绪让身旁的人都能轻易体会到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原来,在我父亲的心里,一直以来,要接替他位子的都是所罗门,无论我做出多大的努力,做出多大的成绩,对他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我似乎听到了故事的味道。”安云兮眯眼而道。

雅各布嘴角微弯,带着一丝寂寥,缓缓向安云兮说出了一个阿道夫年轻的故事。

故事里,阿道夫还是年轻英俊的贵族,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极力培养的接班人。他的才华和成就,让他多了一些桀骜,不愿接受家人的安排去娶早已安排好成为罗斯柴尔德夫人的女子,反而迷恋上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在酒吧,舞场中讨生活的女子。

在阿道夫的心中,这个女子是他的真爱,是他在事业取得成功之后最大的奖励。如果放弃她,那么他将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晦暗的。

但是,这样的女子显然是无法嫁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以,他们的爱情受到了最严苛的阻碍,可是,在这样的阻挠中反而更加激起了阿道夫心中的逆反。

最终,家族的长老提出选择,让阿道夫在家族的继承权和那女子之间选择一个。

权力还是爱情…

阿道夫做出了几乎所有男子都会做出的选择,他安抚那女子,返回了罗斯柴尔德家族,遵循家族的安排去了雅各布的母亲,一个贵族家族出身的高贵女子。

这样利益联姻是不是幸福的,雅各布无法去断定,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已经过世的母亲脸上总是带着高贵而温暖的微笑。

不过,婚后,阿道夫并未对那女子死心,他为了迷惑家族的长辈在大家面前与雅各布的母亲永远都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直到雅各布出生,他真正接任了罗斯柴尔德家族。

雅各布作为这样一个家族的长子,从他开始学会走路之后,所接触的都是学习各种知识,甚至忙碌得很少见到父母的面。

当他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见到的是母亲抱着一个婴儿在对他微笑,那个孩子就是所罗门。是他父亲最宠爱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所罗门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直到前几天,他才在意外得知父亲和弟弟的谋划时,知道原来所罗门是他的父亲和那女子的孩子,是他父亲阿道夫心中唯一承认的孩子,而他这个原配所生的嫡长子反而成为了一个障碍,一个阻碍他把罗斯柴尔德家族交给所罗门的障碍。

在将这一段历史讲述给安云兮听之后,雅各布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安云兮道:“上一次你去日内瓦遭到伏击,我并不知情,在之前我就被派往澳洲处理一些并不需要我出面也可以解决的事。”

他解释着,似乎想要让安云兮相信,他与日内瓦郊外那酒庄的埋伏并未有任何关系。

安云兮淡淡的点头,并未说信还是不信。

“那一夜,在事败之后,所罗门去找我父亲,他们俩在谈话中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才让我知道这些隐瞒的事情。”雅各布苦笑着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可以想象,在他知道这些秘闻之后的这几天,也是备受煎熬,十分痛苦。

“你是从何得知的?”安云兮问道。

雅各布眼神复杂的道:“我身边…不,是在我父亲身边有一位受过我母亲恩情的管事,是他听到了一切,提醒了我,也避过了一场针对我的意外。”

“意外?”安云兮玩味的笑道:“他们已经准备对你动手了?”

雅各布失落的点头笑道:“看来我和你的合作并未逃过我那无所不能的父亲眼线。”

安云兮转眸看向雅各布,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雅各布深深的吸了口气,郑重的看向安云兮:“他既然已经决定动手,就不会中途停手,所以,我们和他之间,只能存活一方。”

安云兮心中冷笑,这个答案她并不意外,早在自己被埋伏,仲卫华被炸成重伤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誓要让罗斯柴尔德家族付出代价。“那你的选择呢?”她反问。

雅各布脸上的的神色僵了一下。他明白安云兮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对方是和他有着血脉关系的父亲和兄弟,他真的能对他们下杀手?

如果他此刻不能做下决定,恐怕安云兮会直接放弃他这个合作伙伴。

雅各布的眼中眸光复杂,代表着他此刻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最后,这一切的纠结都化为一丝坚定和狠戾。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莫名的光泽看着安云兮:“我不会甘愿就这样死去。”

安云兮笑了,她脸颊上的笑容不断的扩大:“雅各布先生,你做了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这话一出口,雅各布就是一愣,当他对上安云兮那双冰冷的眸子时,才发觉自己背上已经湿了一片。

尴尬的笑了笑,雅各布道:“所罗门可以死,但是阿道夫不行。”此刻他不再称呼阿道夫为父亲,看来是想要在安云兮面前明志了。

安云兮挑了挑眉,笑道:“莫非雅各布先生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