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交代了几句,便让她们散去,条自去做自己的事,只留下了柳知绯一人。

“说起来,今天我进宫前,姑母大人倒是嘱咐了不少。”没有了外人,柳知绯笑吟吟地道。

“那是你的事,跟本殿下无关。”苏含笑翻了个白眼给她。

“殿下好无情,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跑不了谁。”柳知绯一耸肩。

“你有这闲,就先把我的东宫给梳理干净了!”苏含笑没好气道。

“太女殿下……”柳知绯闻言,一脸的苦笑。“那些探子可是你故意选进来的,如今却要我来收拾?”

“这不是你的职责么?”苏含笑反问了一句,顾了顾,又道,“母皇派来的人不要动,她没有恶意,只是东宫初建,她不放心你们罢了,那两个人,尽管使用便是。至于其他的……我会让若水派人帮你,都给我看死了!”

“知道了。”柳知绯叹了口气。她明白苏含笑言下之意,并不是要立刻拿那些人开刀,只是先暗地里把把柄抓到手里,关键时刻,敌人会比自己人好用。想了想,她又道,“但是武官那边,袁将军虽然武勇忠心,但心思却太直了,能压制得住么?”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苏含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你到底没在军认中呆过,江湖的规则,在朝廷里不适用。”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不啰嗦了。”柳知绯一摊手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滚吧你。”苏含笑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殿下。”柳知绯笑嘻嘻地一施礼,跑得飞快。

苏含笑不禁揉了揉额头,对于柳知绯的脾气,她算是了解一些,不过……作为将来的第一臣子,还需要磨合。但至少有一句话柳知绯说的没错的,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到河心,已经下不去了。

缓步回到后院,却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啊,殿下回来了。”第一个看到她的玉萧连忙道。

“你们在做什么呢?”苏含笑好奇地走过去,却见玉萧带着几个侍从站在一边,宽敞的庭院里,不但梅若水和百里青在,竟然还有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夜寒参见太女殿下。”男孩赶紧下拜道。

“不必了。”苏含笑一摆手,很满意地点点头。

她对这孩子很有好感,当街拦奔马,对答毫无惧色,有勇有谋,为了姐姐敢冒大险,足见重情重义,而事情解决后,依然温文有礼,进退有度,却不失孩童应有的活泼。和苏谨比起来,果然讨人喜欢多了!也不知夜昧带着弟弟终年在江湖上居无定所,又是怎么把他教成这个模样的?

“合笑,我喜欢他。”梅若水立即道,“既然夜昧已经做了东宫的侍卫,大部分时间都要轮值,哪有时间照看孩子?不如让他住到宫里吧。”

“他们姐弟二人多年相依为命,总算能安定下来,住到宫里可不好见面。”苏含笑笑着摇摇头,又摸摸夜寒的脑袋,温言道,“让你姐姐当值的时候,把你送到这里,回去时带你回去。”

“谢谢太女殿下。”夜寒明显松了口气,又欢喜地道,“我想跟若水哥哥学武。”

“好。”苏含笑纵容地笑笑。

她是知道梅若水的想法,一方面确实是爱重夜寒的资质与聪慧可爱,另一方面,未尝没有想留他为人质的意思。不过,夜寒毕竟只是个孩子,恐怕想不到这么深吧!

玄冥宫也调查过他们姐弟的身世经历,并没有什么问题。严格说起来。夜昧不算是纯粹的江湖人,带着个孩子,谁愿意整日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这次因祸得福能在京城安顾下来,还有个前程,再也不用到处流浪,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所以,苏含笑并不想多做什么,毕竟,多年的隐忍让夜昧的性子枝为沉稳,心思又细,很适合作为粗枝大叶的袁泓的副手。

“殿下,我想出宫一次。”百里青走过来道。

苏含笑闻言却不禁怔了怔,百里青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要求,主动要求出宫,这还是第一次。

“有些事,我去处理比若水和月方便。”百里青隐晦地道。

苏含笑立即恍悟是有关天山剑阁的事,毕竟,百里青虽然不得剑阁阁主重视,但他依然还是正式的剑阁弟子,有些事,秦月和梅若水都不方便,他却可以大大方方去做。

“不会有事的。”百里青微笑道。

“带几个侍卫跟着,别做危险的事。”苏含笑终于还是放行。

她的男人,不是需要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弱不禁风的花朵,所以,她信任他们,如同信任自己。

百里青答应一声,又向梅若水点点头,飘然而去。

苏含笑一皱眉,情知他们是达成了什么默契。

“晚上跟你说。”梅若水笑笑,把木剑交给夜寒,让他去练习刚刚教的几招剑法,回头又道,“刚刚陛下派人送了成人礼过来,放在寝宫内了,不过……我想你用不着。”

成人礼?用不着?苏含笑不由得一头雾水。

不过,夜寒在这里,她也不好多问,点点头,径直进了寝宫。

果然,桌上恭恭敬敬地摆着一个沉香木盒。

这个形状…是画轴还是宝剑?不过既然是成人礼,应该不会是那种杀气腾腾的东西吧,还是画卷的可能性大些……咦,画卷?

想着,她的手不禁一僵,突然想起,成人礼,在礼制上来说,是代表了女子成年,从此可以娶夫纳侍,为家族添香火。然而,在皇族和贵族,甚至一些富贵人家里,女子早在十三四的时候身边就会有小侍伺候,很少有真正满十六岁后才知男女情事的。犹豫半天,她一咬牙,还是打开了盒盖,明黄色的绸缎上,摆着一副明星有些陈旧的画轴。

“还真是……”苏含笑一声哀叹,怪不得梅若水会说她“用不着”,她都可以想象这是一幅什么图画了……随意地展开,泛黄的纸张上,一幅幅小小的春宫图栩栩如生,姿态条异,这一卷画纸上,竟然密密麻麻少说也有百来幅小图,一相比,唐岚画的那幅就无比简陋了,不愧是皇宫里的东西!

然而,拿着这幅图,苏含笑却很有几分哭笑不得。

虽然知道这是成人礼的一部分,但是……母亲送给女儿一幅春宫图,还真是……卷起画轴,扔进木盒里,她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正要盖上盒盖,却被画轴边缘的小字吸引了目光。

收敛了笑容,重新取出来,对着光望过去,好半晌,才分辨出是个“王”字,但除此之外,边上的字迹都因为时间太久,磨损得不成样,根本看不出来了“王?”苏含笑瞪着那个字,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二十八章 无耻太女

“你在干什么呢?”梅若水一进门就看到苏含笑拿着个画轴,翻来覆去对着光线看。

“好东西啊。”苏含笑笑眯眯地回过头来。

“连饭都忘记吃?”梅若水撇了撇嘴,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一边道,“我跟七弦说了不要打扰,不过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说起来真是饿了。”苏含笑随手将画卷往桌上一放,看着整齐精致的四菜一汤,不禁笑弯了眼。

饭菜的香味一阵阵飘过来,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暗了,而肚子也早就饿扁了。

“玉箫来敲过两次门都没有反应,也不敢吵你了。”梅若水说着,拿起画卷,顺势展开,“什么好东西?”

“噗一一咳咳……”苏含笑一口汤喷出来,又呛着气管,一阵猛咳,急忙道,“别看!”

话音未落,梅若水已经展开了画卷,顾时脸色一僵。

“就让你别看的。”苏含笑苦笑道。

“你……你就看这个看了一整天?”梅若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看着他的反应,苏含笑眼睛一转,忽的一笑道:“要不,我们晚上试试”

“试什么?”梅若水怔了怔,随即注意到她脸上的坏笑,顾时恍然大悟,手一扬,直接将那春宫图砸了过去,怒道,“总有一天我杀了你!”

“喂喂,这可真是宝贝啊。”苏含笑手忙脚乱地接下画轴,额头冒出一串冷汗,要是砸到汤水里,那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你还说?”梅若水瞪她。

“我说,你别满脑子都是那种东西好不好?”苏含笑一板脸,换了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哈?”梅若水呆了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这里。”苏含笑右手拿着筷子夹菜,左手指指画轴上的小字。

“……王?”梅若水分辨半晌,果然也只认出一个字。

“你不觉得这个王字的写法有点儿奇怪?”苏含笑提醒道。

梅若水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迟疑道,“似乎,太窄了一点儿。”

“不过,所以,这个王字,更可能只是另一个字的左边一半而已。”苏含笑道。

“璇玑?”梅若水脱口而出。

“你说,这是不是好东西呢?”苏含笑喝了一口汤,笑吟吟地问道。

梅若水也顾不得羞涩,展开画卷,往桌面上铺开。

“我都研究一下午了,除了有几个姿势确实想试一试之外,什么也没发现。”苏含笑耸了耸肩道。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梅若水羞恼地吼了一句,连耳根处都红透了。

“我很正经啊!”苏含笑一脸的无辜,“今天晚上是我的成人礼,不想这个还想什么?”

梅若水顾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成人的仪式女皇举办过了,东宫的官员也都到位了,晚上的时间属于太女自己,大雍在这方面的规定还是很人性化的。可是……这个女人能不能别用这副讨论军国大事的表情来跟他讨论床第之欢?

“好了,再怎么看也一样。”苏含笑咽下最后一口饭,打断了他的沉思,“若这真是那幅藏宝图,这么多年在代代皇族之中传承,如果答案有那么简单,早就被人看出来了,也轮不到我们在这儿伤脑筋了。”

梅若水撇了撇嘴,放下画卷,但依然还有些不服气地盯着画卷。

苏含笑忍不住想笑,轻轻起身,来到他身后,接住了他的身子,整个人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低笑道,“怎么样,喜欢哪个?”

“别……”暖暖的气息吹入耳中,顾时让梅若水身体发软,语气也带了几分颤音。

“别什么?”苏含笑在心中暗笑,故意继续撩拨,手也不安分地摸上他腰间的敏感处。

虽然暗示自己面前的是一幅藏宝图,但栩栩如生的活春宫就摆在眼前,哪儿能没有一点影响呢。

“你给我放手!”梅若水气急。

“不放……又怎样?”苏含笑说着,手上却一用力。

“嗯……”梅若水靠在她怀里。俊美的脸庞上烫如流火,双目中水光迷离,隐隐含着一丝委屈。

“什么藏宝图不藏宝图的,慢慢研究来得及,而春宵不等人……”苏含笑轻笑着,一面在他白玉似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梅若水抬手掐住她的手臂内侧,用力一扭,然而,那人别说惨叫了,就连身体都被绷一下,还是他自己舍不得,又放轻了力道。

“呵呵。”苏含笑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死你!”梅若水怒道。

“你舍不得。”苏含笑低头亲亲他。

梅若水无奈……他看上去就像是在脸上写了“我很好欺负”几个字吗?凭什么就欺负他啊!

苏含笑只在心里暗笑,比起秦月,梅若水的确比较好欺负,柿子都要挑软的捏,何况是人呢,所以……你就认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呯”的一声被人从外毫不怜惜地重重推开,然后一道淡青色的人影闪了进来,大喊道:“喂,我已经想明……白……”

话说到一半,他也看请了屋里的状况,顾时僵在当场。

“书墨?”苏含笑讶然道。

虽然她的寝室向来不介意她的男人们进出,平时也不需要通报,但韩书墨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毕竟,他躲她还来不及,哪会自己往坑里跳?

“放手!”梅若水一把推开苏含笑。慌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苏含笑一拍额头,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脸的无奈和郁闷。

什么跟什么嘛?早不来、晚不来,好死不死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知不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要被马踢的啊?

“那个……对不旭……”韩书墨红着脸低着头,声音都在发抖,恨不得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虽然他是急了些,敲门没等回应就闯了,可是……现在才刚天黑,哪有这么迫不及待地啊……“算了算了。”苏含笑苦笑着摇摇头,刚刚的暧昧气氛已经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了,不算了又能咋样?

“我、我是想明白了前天晚上你问我的话。”韩书墨道。

“哦,说说看?”苏含笑倒是感兴起地挑了挑眉。

“因为容贵君最不可疑,所以你要拖他一起下水,把本来就已经浑了的水彻底再搅浑,然后好趁乱摸鱼对不对?”韩书墨的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待。

苏含笑不禁笑了笑,虽然还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不过,这个答案,也勉强算是合格了。

“喂!”韩书墨叫了一声。

“行了,你很聪明。”苏含笑笑眯眯地伸手摸摸他的头。

“别老当我是小孩……”韩书墨拨开她的手,一偏头,目光无意中落到桌上,不禁一呆。

“这是……”六苏含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苏含笑!你太无耻了!”韩书墨涨红了一张小脸,大吼一句,扭头跑了出去,急得连房门都没带上,冷风一阵阵倒灌进来。

苏含笑眨了眨眼睛,回头看梅若水,半晌才道:“这个……好像是你放的吧?跟我无不无耻有什么关系?”

“还不都是你害的!”梅若水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抄起桌上摊着的春宫图,三两下卷起,丢进木盒里,“啪”的一下盖上盖子丢到一边,但心跳依然快得像是要破胸而出似的。

“关我什么事。”苏含笑一摊手道,“本来就是女皇送的成年礼,我看是正常的。”

“你……”梅若水气急,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看也不看就砸过去。

“喂!你谋杀啊!”苏含笑赶紧一低头,瓷花瓶擦着头皮飞过,直落到敞开的门外,“哗啦”一下掉成碎片。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门口顾了一下,才传来百里青清清淡淡的声音。

“不不,正是时候。”苏含笑干笑了两声,赶紧退后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做什么的?”百里青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有些茫然地道,“刚刚过来时正好撞见书墨跑出去——”

“咳咳!”苏含笑干咳了两声,打断他的话,随后拿起那被丢到边上的木盒塞进他怀里。

“这是什么?”百里青一头雾水。

“藏宝图。”苏含笑随口道。

百里青一僵,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十有八九是真的,你拿回去再看看吧。”苏含笑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

百里青看看她,又看看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的梅若水,紧了紧怀里的图,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反正他要回报的事也不急在一时,而眼前这两个人,摆明了没有心思听的。

“哼!”等百里青离去,梅若水才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好了,我们继续吧。”苏含笑大大方方地上前。

“继续什么?”梅若水没好气道。

“成人礼啊!”苏含笑回答得理直气壮,又摸着下巴思索道,“我记得刚刚第三幅图里那个姿势挺新奇的,不如先试试那个吧,然后……”

“然后你去死!”梅若水怒吼道。

“你说的,试完了那个,然后我再去死,所以……快点开始吧!”苏含笑说着,笑吟吟地扑上去。

然后……河蟹大军袭来,关门拉灯党

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二十九章 如此君臣

春宵苦短。

一夜癫枉,苏含笑却是神清气爽。

梅若水愤愤地一脚把人踢下床,拉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管不顾地继续睡。要是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在演武场练剑了。可是……昨夜这该死的女人一夜不知道发的审美疯,竟然折腾大半夜,害他现在腰酸腿软,浑身无力,连眼晴都睁不开。

管他呢,睡觉要紧,爱笑就笑好了!

苏含笑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回头看看床上缩成一团的蚕蛹,忍不住想笑,走过去在床沿上一坐,伸手将被子里的脑袋挖出来。

“滚!”梅若水勉强睁眼一瞪,声音依旧带着性感的沙哑。

“好好好,我就滚,你好好睡,蒙着头对身体不好。”苏含笑低头亲亲他的脸。梅若水懒得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苏含笑笑了笑,给他掖好被子,轻轻地站起身来,随意梳了梳头发,走出了房门。

早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看到她出来,七弦屈膝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殿下。柳总管一大早就来了,如今正在偏殿等候。百里公子也来过,说若是殿下无事了,有话禀告。”

“知道了。”苏含笑摸了摸鼻子,向偏殿走去,一边道,“送些点心过来。”

“是。”七弦点头告退。

苏含笑不由得叹气,明明是新年,哪来这么多事啊?

走到偏殿门口,就听到清脆的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

“柳总管,那是我的棋子。”入耳的是百里青带笑的声音。

“怎么,都在?”苏含笑怔了怔才举步而入,只见百里青和柳知绯正在对弈,玉萧在一旁伺候,可奇怪的是,棋盘上一片漆黑,竟然没有白子。

“知道柳总管在这里,就过来招呼一声,顺便等着殿下。”百里青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殿下,你的军师太欺负热了。”柳知绯转过头,露出一脸的苦相。

“一色棋?”苏含笑挑了挑眉,好奇地看了百里青一眼。

“闲来无事,柳总管提出对弈一局,不过对于我这个瞎子来说,这样比较公平不是吗?”百里青神态自若地道。“还是柳总管一个女子倒和我斤斤计较。”

“岂敢。”柳知绯拿着一枚棋子半天放不下去,终于以叹道,“我认输我认输……真见鬼。哪些棋子是我的啊?”

苏含笑差点没笑出声来,到底是谁在斤斤计较呢?想不到以百里青的性子,居然也会欺负人,真是意外。

“殿下请用。”就在这时,七弦端了茶水点心进来。

“行了,都下去吧。”苏含笑挥了挥手。

“是。”七弦和玉萧答应一声,一起退了出去。方才是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所不便才留下了玉箫,如今既然太女在,自然没有必要。

“百里找我,是和知绯有关?”苏含笑了然地道。若非如此,她可不信百里青有这闲心来替她招呼下属。

“啊,殿下贵人事忙,未免太不关心下属了。”百里青浅浅地笑道,“竟然让堂堂的东宫总管、柳家小姐变卖家产,一夜工夫就传遍了京城。”

“哈?”苏含笑刚开始还莫名其妙,但听到后来不禁张大了嘴,又看看一脸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模样的柳知绯,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变卖家产?开什么玩哭……柳家虽然不是什么巨富人家,但世代官宦,纵然为人清正,但大雍俸禄本就高,赏赐更是不少,尤其柳斯深得女皇信任,府中盈余应该非常宽裕,而柳知绯已经确立了柳家继承人的地位,便是与柳斯有什么过节,也不可能缺钱到变卖过活的地步,她又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何况自己一个人也不是过了十几年?

再话说回来,大过年的变卖家产,就算柳知绯不怕丢人,柳斯还要脸呢!

“昨天黄昏,柳大总管敲开王记当铺的大门,拖了一袋金银珠宝,全部当了死当,而且是一两银子一件,掌柜的不收,听说……还动了刀?”百里青挑挑眉,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