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笑这才放下了心,不过转瞬又坏笑道:“你对这些很了解嘛?”

蓝沉烟怔了怔,随即脸上一片通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好心没好报啊!”

苏含笑望着他的背影大笑起来,果然,回到家里的感觉就是很轻松。

不知不觉间,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也终于……有了家呢。

不止是房子、家具、金钱、权势,而是有着真正关心自己、爱着自己的人的家。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梅若水一声轻叹。

“怎么?”苏含笑一回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

“这些东西,成婚之前自然是有人教过的。”梅若水看着她,一脸的无奈。

苏含笑立即想起了自己成人礼上,女皇作为贺礼送来的春宫图,不由得苦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代还是很开放的啊……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鲜有父母给儿女看黄书的。

“算了,你去看看吧。”梅若水道。

“嗯。”苏含笑走了几步,急的又回头道,“等这事过去,你们一人给我生一个玩吧!”

“什、什么生一个玩啊……”梅若水无语。

苏含笑这话可没有丝毫压低声音,边上的侍从都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暗自憋着笑。

感受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梅若水叹了口气,准备去找蓝沉烟,传达苏含笑的“命令”。

反正某人说的是“一人生一个”,没理由只有自己在那儿尴尬嘛。

另一边,苏含笑挥退了要通报的侍从,自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洗竹园。

“嗤——”还没走到门口,一片竹叶带着破空的风声飞来。

苏含笑一扬手,准确地将竹叶夹在手中。

带着声音,便又示警之意,显然并不是想伤人,不过这份手劲,也只有一人做得出来了。

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秦月披着一件宽敞的衫子斜靠在窗下的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翠竹,不远处的书桌边,百里青认真地看着什么文件,连她进来也没有抬头望一眼。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药味,但并不难闻。

“这么安静?”苏含笑左右看看,开口道。

“就你一来就聒噪了。”秦月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道。

他现在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看到凸起,妊娠反应也越来越严重,百里青几乎是住在洗竹园看着他了,也就百里青的话,秦月还能听上三两分的。

苏含笑笑了笑,挨近他身边,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偶尔能感到一两下胎动,已经很是满足。

这里孕育的,是她两世为人以来,第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呢。

不过秦月毕竟被折腾地乏了,说了一会儿话,靠着躺椅就睡了过去。

苏含笑起身,轻手轻脚地拿来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随后来到书桌边上。

“殿下放心,东宫这边都安排好了。”百里青揉了揉额头道。

苏含笑知道他一旦叫她“殿下”,那就是谈公事,耸了耸肩,收回要伸出去的爪子,一声干咳,换了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所有的侍卫都集中在洗竹园外面,至于屋中,若水会派玄冥宫的人过来,都是男子,混在侍从中不引人注目。”百里青一边说,一边把刚画好的布防图推了过去。

“嗯,你做的事,我放心。”苏含笑接过来,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就放到了一边。

“后宫那边,殿下可有什么安排?”百里青隐晦地问道。

“我与凤后有协议,后宫侍君处将会由暗卫守护。”苏含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该清理的也该清理了。”

百里青会意地点点头,合上了桌上的东西。

“公事说完了?”苏含笑笑道。

“怎么?”百里青转头望着她。

“那么,我们来讨论一点私事吧。”苏含笑道。

“不知道殿下想讨论什么呢?”百里青微笑道。

“比如说……搬家?”苏含笑一手卷起了他的一缕秀发,轻笑起来,“有看上哪一处宫殿么?母皇的旨意我已经讨来,你和月的名字记上了宗谱,只是你也知道,不太可能办婚礼,所以我想……等事定之后,我们来办一次洞房花烛吧。”

“你爱如何就如何吧,我们并不介意形式。”百里青摇了摇头,又道,“斜阳殿留给我就很好。”

“斜阳殿……”苏含笑顿时脸色一黑。

除了碧霄宫之外,距离紫宸宫最近的宫殿,当然是好的,可是……那地方已经数百年没有主子入住了啊。

天凤大帝宠爱的司徒贵君的旧居,那位邪医传人在世的几十年间,不知道再斜阳殿的大花园里种植了多少种稀奇古怪的植物,就连如今宫中的太医都没法子认全了。传说那位贵军平生最爱的就是用各种奇怪的药物捉弄人,谁敢住他的宫殿?天晓得会不会有天自己就着了道……

“那个地方,挺有趣的。”百里青道。

“……好。”苏含笑无奈地答应了一声,不过心里暗自发狠,在不破坏景观的前提下,定要让整个太医院出动,把斜阳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三遍才能让他住!

“说起来,距离琼林宴也不剩几日了,你没事忙了?”百里青忽然到。

“都安排妥当了。”苏含笑伸了个懒腰,抱抱他,悠然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都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若是再不成功……”

“不成功如何?”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百里青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那就反悔,重来!”苏含笑眨眨眼,一脸的认真。

百里青愕然,许久,猛地笑出声来。

的确,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与众不同的。只有她会在这种时候说,如果不成功,那就反悔重来。

“怎么,还想让我认命不成?”苏含笑扬眉道。

“岂敢?”百里青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却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会让你考虑反悔重来这种事的……

之后的几天,无风无浪,一片祥和。

苏含笑除了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就是窝在东宫陪着心爱的男人们,看看书,练练剑,晒晒太阳,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

而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京城却渐渐形成了外松内紧的防护。

琼林宴的正日,城内张灯结彩,各处酒楼客栈都热闹非凡,尤其是出了进士的那几家,更是人满为患。

文武两科的士子们在吏部派来的官员的引导下,先是游街,随后从无门进入皇宫。

苏含笑和蓝赛英选来举办琼林宴的地方是流波阁,建筑不多,背后就是一片大湖,而且绝对不会能凭借轻功横渡的宽度。

如今的天气,太阳落山后页不会显得寒冷,在装点一新,万紫千红盛开的花园里举办宴会,也是一件风雅之事。

这个地方是苏含笑选择的,对于她这种当惯了杀手的人来说,更了解什么样的地形适合杀手刺客发挥。层层叠叠的宫殿,屋梁房顶,各种家具死角,哪处不可藏身?反倒不如野外视野广阔,反而让人无所遁形。

何况,流波阁除了一座四面敞开式的水榭,供女皇凤后以及皇族栖身,就再也没有高过人头的地方了。院子里植物不少,可惜都是花草灌木,一棵大树都没有,想借着这些障碍物潜进来……不好意思,除非刺客是侏儒。

当然,水榭之后的湖水也没有疏漏之处,不但有水性极佳的侍卫在湖边守卫,就连湖底也张罗了精铁丝编制的大网。说实话苏含笑挺希望慕容流风能注意到湖水这个“破绽”,然后从水下潜入的,那正好拉网捕鱼,轻松愉快!

女皇的身体已经是强撑着了,凌璇站在她身后,一手抵着她的背心命门,缓缓输入内力,这才让女皇的声音平稳入常,主持完开宴的仪式。

三呼万岁之后,宴会便正式开始。

因为在座学子互相之间大都不认识,坐在一起未免尴尬,所以苏含笑是仿照了西式自助餐的方式,在花园各处备下了酒食供人取用,所有人可以自行走动攀谈,非常自由。

流波水榭之前,守护的人正是蓝赛英。

虽然堂堂元帅出现在琼林宴上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今年女皇恩旨武举也可以参加,那么让蓝赛英在这里主持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并没有太多学子露出疑惑的神色。

至于水榭之内,女皇身侧的凤后和凌璇,苏含笑身边的梅若水和柳知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连苏含笑和苏含幽本人也不是易于之辈。

看看身后平静的湖面开始倒映月光,苏含笑倒是有些担心,这阵仗,会不会让慕容流风不敢轻易下手了?

若是错过今日,从此这事变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皇姐今日倒像是心事重重?”苏含幽忽然开口道。

“怎么会?”苏含笑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

也许这流波水榭中的人里,苏含幽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凤后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合作诚意,没有往宫外传递消息。然而,苏含幽毕竟也是绝顶聪明的人物,便是看到今日的模样,也感到事情非同寻常了吧。

“或者,是大婚过后,劳累过度了?”苏含幽又笑道。

其实今天最不和谐的就是——太女正君蓝沉烟不在,陪伴在侧的反而是梅若水。就算太女再不喜欢自己的正君,好歹蓝赛英在场,女皇在场,也该做点面子的,何况那位正君并不是不受宠。

“有劳皇妹挂念了。”苏含笑喝了一口酒,淡淡地笑道,“沉烟不过是染了些小风寒,这夜宴,还是不要出席的好,免得更不舒服了,我可舍不得。”

“皇姐果然是怜香惜玉。”苏含幽笑了笑,放下杯子,心中已然有数。

苏含笑一回头,对上梅若水的目光,轻轻颔首。

无论如何苏含幽都是大雍宁王,别说她答应了凤后放过她,就算没有,也不能让她死在刺客手里,到时候丢的依旧是新皇的脸。再说,到了那个时候,也许又该有流言说是她图谋皇位雇佣刺客刺杀宁王,那才愿望呢。

所以,隐晦地提醒一下也就罢了。

“太女殿下,女皇赐酒。”正在这时,凌璇捧着一杯酒过来。

“谢母皇。”苏含笑不动声色地接过,耳边听到凌璇的声音。

“这样等戏去不是办法,谁知道刺客什么时候出现,陛下的身体经不住久坐。”

“请母皇先行回宫。”苏含笑想了想道。

“是。”凌璇微微点头,转回女皇身边,低声说了什么,隔了一会儿,女皇和凤后便站起身来。

注意到流波水榭这边的动静,原本谈性正高的士子们赶紧靠拢过来。

一瞬间,苏含笑的心神静到了极点。

这一刻的混乱,以及女皇准备离去之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如果他是慕容流风,也会选择现在!

梅若水的手已经暗暗放在了腰际,随时可以抽出软件来,而苏含笑的诛邪剑太过醒目,在这里喜庆的场合里由太女携带显然是很不合适的,所以她只在袖中藏了两把匕首。

事实上,比起初学不久的剑,她更喜欢已经用了二十多年,早成了身体本能的匕首。

“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处牡丹花丛中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无数的碎石泥土冲上了半空,夹带着被连根拔起的牡丹花,顿时惊得附近的人一片混乱。

“糟了!”苏含笑霍的站起身,挡在了女皇身前。

千算万算,没想到慕容流风竟然隐藏在地下!

花园的土质松软,挖个能藏人的坑并不难,而内家高手的龟息功,闭住呼吸呈现假死状态几天几夜也是很容易的。只不过这种假死和唐岚的假死药不同,只是让呼吸和心跳变得极其缓慢微弱而已,只要稍稍一查探就能发现,这人其实是活着的。

天山剑阁在宫内毕竟经营多年,像是园丁仆从那样的最低级的下人里,还有多少眼线,哪怕是凤后的暗卫也差不清楚,竟被钻了个大漏洞。

苏含笑也只能苦笑了,虽然说孙子兵法里确实有一句“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可没想到这个世上还真有人将这句话的便面意思执行得如此彻底……

不过,念头虽多,却只在一瞬之间,下一刻,守在水榭门口的柳知绯已经迎上去。

作为东宫总管,柳知绯是有资格在宫中携带兵器的,长剑化作点点星芒,极罕见地一上手就会出了全力。

对手是慕容流风,再保留实力就是自己找死!

“滚开!”随着扑面而来的土腥气,双剑相交,“当”的一声巨响,柳知绯身形一震,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张嘴就呕出一口鲜血来。

说苏含笑脸色大变。

偶尔在东宫与柳知绯切磋,虽然知道她从来使力只使七分,但对于柳知绯的武功如何,她还是心中有数的,无论如何不可能连慕容流风一招都挡不住。当然……是按在剑阁交手时的慕容流风的势力判断的。

不过短短的时间,又身受重伤一直没有全力,劳心劳力地东奔西跑,为什么他的武功不退反进?

“带陛下先走!”梅若水沉声喝道。

“小心!”凌璇一点头,与凤后一左一右扶着女皇,趁着梅若水堵住大门的当口,便要从边上离去。

“皇妹也请先回府休息吧。”苏含笑说了一句,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的战斗。

“走水了~走水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苏含笑一抬头,可以看到微微的浓烟和火光,却是柳絮宫的方向,和呼喊声的来源偏差了老远。

“不用惊慌,是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水榭之外是蓝赛英沉稳的声音,“保护女皇陛下,第一小队负责护送各位进士出宫,武举的各位也请沿途护送一下同僚!”

“是!”随着整齐的答应声,早已得到过应变方案的侍卫们立即行动了起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慕容流风冷哼了一声,剑势更见凌厉。

苏含笑一扬眉,双手一抖,两把匕首从衣袖中滑入掌心。

另一边,柳知绯略一调息,也重新提剑迎上来,合三人之力,才勉强压住了慕容流风的攻势,却依然隐隐处于下风。

护驾的侍卫早已迎了上来,不过如此程度的战斗,明显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只能举着刀剑,远远地把流波水榭围了个水泄不通。

“也罢,本阁主就先杀了你!”慕容流风几次没发脱出三人的围困,干脆绝了先取女皇性命的想法。

剑阁之主自是博学,从女皇的面色也看得出,她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即便今日失手,恐怕也名不长久,如今最碍事的,是太女苏含笑!

也正是这个女人,一手毁灭了剑阁十几代人数百年的心血,可谓是仇深似海。

“就怕你杀不了!”苏含笑冷冷地一笑。

慕容流风愿意在这里跟她死磕,她正是求之不得。她是杀手不是保镖,擅长于保命却不擅长保别人的命,这样的局势对她来说更有利。

何况……她可不信慕容流风这个年纪了,又身带重伤,心情浮躁,还会来个什么突破极限的,不走火入魔就算好的了。他的武功提升,定然不是走的正常途径,可短期见效的功夫都属邪门歪道,未伤人先伤己,相信只要拖下去,先崩溃的一定不是自己。

“弓箭手!”蓝赛英沉声喝道,“不用放箭,莫要误伤了殿下,但若是敌人逃走,立刻狙击前路。”

“是!”周围一阵响亮的应答。

慕容流风久战不下,心里也慢慢急躁起来。

这明显是个陷阱,但也的确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他还是来了。

藏身地下,假死三日,骗过了所有的守卫,成功接近了流波水榭,一切都在向预料之中的方向发展,可是……最后一步!

这三个年轻人,竟然挡住了他这个天下第一高手?

再这样下去,等宫里的禁卫军都过来,就更麻烦了,毕竟那几个纵火的内应拖不了多久的。

“小心!”梅若水一声急喝。

苏含笑一惊,之间慕容流风的脸庞红得诡异,随即就看他张嘴,猛的喷出一股血箭。

“化血魔功!”梅若水脸色大变。

“天道剑典原来在你手里?”慕容流风道。

“这等邪功,你真的不要命了。”梅若水脸上浮现起一丝不忍。

他看过天道剑典,自然知道这剑典上记载的一门最阴毒的功法,化血魔功,可以短期内将自己的功力提升数倍,但却是以血气为代价的,使用过后,不死也要残废,最好的可能也是全身经脉尽断,武功全废。

“他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了。”苏含笑冷冷地道。

“说的对,但是本阁主也绝对不会一个人上路!”慕容流风枉笑道。

“他已经疯了。”柳知绯苦笑。

“化血魔功支持不了太久,不用急,慢慢消磨就可以。”梅若水冷静地道。

“啊。”苏含笑答应一声,偷空看了一眼别处,柳絮宫方向的火光似乎已经扑灭了。

借慕容流风的内应放火接应,梅若水顺道派人把柳絮宫也点着了,那位满门尽灭、女儿生死不知,孤单一人的容贵君也该“病逝”了,或者说,为了保护在柳絮宫修养的穆王,容贵君遇刺身亡这个解释更让人觉得可信一些?不过百里青的猜测真准,慕容流风果然派人放火引起混乱。

“陛下,这边。”凌璇在前面引路,凤后和苏含幽一左一右扶持着女皇,在侍卫的重重包围下离去。

“慕容流风,你没有机会的,放弃吧。”苏含笑冷静地说着,一面引开他的心神。

慕容流风充耳不闻,但女皇那里实在已经来不及阻挡了。

“快闪开!”梅若水突然一声急呼。

苏含笑一愣,也注意到了慕容流风的神情极不正常,双目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朱红,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凝结在一起的样子。

“原来这才是五百年前国师白漓冰预言的,祸乱天下的血色妖瞳啊?真是不可思议。”柳知绯轻巧的一句话,却用上了内力,让附近八成以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妖孽,当诛!”苏含笑真正第笑了起来。

很好,管他血色妖瞳还是化血魔功的后遗症,这顶大帽子丢给慕容流风去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何况,他现在做的事,可不正是祸乱天下?

今日之后,留言散开,将来……秦月就不需要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了吧?本来就是剑阁和慕容流风欠了他的,如今这样还清了,也算是因果报应!

“本阁主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你蛰伏的时候先除掉你,如今悔之晚矣,不过……本阁主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慕容流风咬牙说完,无视周围的人对他那双血瞳的恐惧,纵身向苏含笑扑了过去。

“含笑,不能挡,快退!”梅若水喝道。

苏含笑一惊,赶紧权利后退,幸好侍卫因为张弓搭箭的关系,都围得很远,流波阁附近空旷,很适合施展轻功,然而,此时的慕容流风,似乎速度又比之前快了三四分,一眨眼就到了跟前。

梅若水和柳知绯想跟上来,无奈这个距离是绝对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