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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狂哥哥,你这样子真像漂亮姐姐呢。”北辰彦眼露欢喜光芒轻笑说道。

“是啊,狂弟,你这样子…真好…”雷箫喃喃地道,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脑中嗡地一响,急忙回过头,不住灌酒,羞愤欲死,天啊!我在想什么!狂弟是个男人!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说出这种话来!

眼角不受控制小心地瞥了云狂一眼,后者并无怒色,方才少许安心。

花梦影眯着清眸,指尖握住她手的地方似乎烫热了起来,多日来琴箫相和心灵契合的美妙感觉与她一点一滴的美好交织在一起,魅力无法抗拒,稍稍握紧手掌,仿佛在宣誓自己坚定地心意,笑说:“狂弟,以后别擦胭脂了,相信我们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不管什么事,我和你箫哥哥一定保护你。”

懒散邪肆地笑了笑,云狂张开银扇一甩墨色长发,饮一口清酒,纵性飞扬,扬声潇洒念道:“风流纨绔是否,天下英雄自知,人生几度轻狂时,痴笑疯癫唯我!梦影哥哥,你就是太严肃啦,才多点大的事情,我便要你们保护了?咱俩这么多天如胶似漆,就这么不相信狂弟我啊?”

花梦影被她调侃得大汗,“如胶似漆”?三道各有意义的目光看过来,一个意欲杀人,一个似笑非笑,一个恍然大悟,花梦影顿时有了种被目光凌迟的感觉。

同时,几人也为云狂所念词句之中的豪情壮志而心中震撼,短短几句话,却偏有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更有放荡不羁洒脱的豪气,端的是狂妄自大,却又仿佛那么理所当然,毫无不妥!

那一刻,她的人似乎突然就鲜活了起来,充满了生命力,举手投足都说不出的好看,找不到一点儿瑕疵,几欲令人为之痴狂!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一瞬间,五人心中再无疑惑,云狂必然绝非仅仅一个风流纨绔公子,从小似乎她便一直没吃过任何亏,她毫无掩饰地在他们面前显出本貌,让人不自觉便生出一种想法,她似乎对他们非常亲近,像是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似的。这样的认知使得雷箫和花梦影心似蜜糖,更为喜欢她了,也稍稍放了点心,暗想着只要自己再推波助澜一把,帮助狂弟躲过此劫应当不成问题。

云狂扬唇一笑,她当然知道饮酒会让自己露出本貌。

当放则放,当收则收,万事万物总要把握一个程度,风流纨绔那是做人家看的,四人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数,她便没有必要继续做作,适当透露能够让花梦影雷箫二人心中有底,能够震慑欧阳明,还可以让北辰彦亲近自己,有何不好?一昧装模作样不知变通,那就不是睿智而是白痴了!

“哈哈,为了狂弟这份狂妄,我们再干一杯!”雷箫心情飞扬,仗着身材高大,站起身来,为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香醇的竹叶青,高声笑道。

花梦影和欧阳明当即站起身,也带着笑意举起手中杯子,看向云狂。

云狂耸耸肩膀,慢吞吞站起来,北辰彦犹豫一下,便也端起酒杯,举到空中。

“狂弟,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狂弟,祝你今生享尽万千宠爱。”

“柳小王爷,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云狂哥哥,祝你越长越漂亮!”

五人一阵开怀大笑,纷纷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满口竹叶清香,花梦影也不禁称赞:“好酒…”

话刚说完,对面的离得较远的北辰彦却突然猛地一阵剧烈呛咳,少年俊秀的眉毛渐渐皱起,手捂住口,却依旧掩盖不了脸上的痛苦之意,“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似乎怎么也止不住,北辰彦身子一摇,人已经往后仰倒跌了下去!

“北辰公子!”雷箫一句惊呼刚刚脱口,正欲上前接住,眼前却突地白影一闪,视线一花,原本在花梦影二人身后离得最远的云狂已不知怎地便到了北辰彦身旁,若不是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雷箫几乎要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眼珠子差点瞪掉了,这…这是瞬移?

花梦影也是一脸震惊,修长十指旁边,一壶竹叶青静静横躺着流淌出醇厚的酒水。

欧阳明眼睛一跳,神色愈发深邃。

“小彦!”顾不得他们,云狂脸色凝重,纤细却极为有力的手臂单手便将少年拦腰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少年的脸色愈发苍白,紧紧捂住口的十指之间,缕缕红丝慢慢沁出,在云狂的白色锦衣之上开出朵朵妖艳血莲。

第049章 绝世医术

“咳咳咳…对…对不起…咳咳…”少年清澈的瞳眸中漾着深深歉意惶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听抱着他的人一声威严怒喝:“给我躺好了别动!你不要命了么!”

北辰彦一惊,继而眼眶温热微湿,她关心他呢!真好,这么多年来,除了已经死去的娘和周老师,从没有人真正在乎过自己,如今听到云狂有些气急败坏的怒喝,心中莫名的温暖欣喜。

轻轻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亲切关怀,北辰彦这一刻甚至不愿去多想什么。

云狂面沉如水出手如电,顺着北辰彦的颈间大穴一路一十八处点了下去,每次接触时指尖均透过去丝丝缕缕的真气内劲,惊天诀内劲本身就有治疗的效果,很快,北辰彦口中的血丝不再渗出,云狂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丝巾,擦掉他脸上的血,这才将人抱到离桌不远的软榻上,放直放平。

“哥哥们,麻烦你们…叫…周老师来…他是我的贴身大夫…他陪我来了…”北辰彦睁开纯净的眼,断断续续道。

“闭嘴!他要是治得好你,早就将你治好了!笨蛋!明明不能碰酒为什么要喝酒,箫哥哥是无意之举,你自己知道还闯祸?”云狂一双柳眉倒竖,呵斥数落道,一面阴着脸就去解开少年的衣襟。

“我…”北辰彦扁着嘴巴,虽是委屈,心里却也甜蜜,暗暗地说,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喝了那杯酒,若是不喝,那才是我最大的损失!

只不过,这里间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外面几个劲装护卫,欧阳明的人还好,北辰彦的人是站不住了,一个相貌颇为英俊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急切地掀开临时遮挡的帘子,第一眼却瞧见了一副极为骇人的画面。

北辰彦面露痛苦委屈之色躺在榻上,一名白衣公子正一手抱着他,另一手在解自家公子的衣襟,另外几个男子都背对着他站在少年身后,看不清表情,这景色,怎么看怎么像自家公子正在被某些嗜好不良的人“欺负”啊!

“你在做什么!你这个登徒子!住手!”中年男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和几个护卫飞快跑进门来,看见云狂身上的鲜红血迹,顿时心痛愤怒得大吼:“我家公子体弱多病不能饮酒,你们竟然仗着人多硬给我家公子灌酒!助纣为虐!雷门世家就了不起吗?小彦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九仙谷就是倾尽所能也一定要你雷家付出代价!”

雷箫和花梦影面上一怔,略带讶异之色,连欧阳明眼中也掠过一抹惊讶。

云狂心头一跳,不动声色,暗中却惊疑起来,九仙谷?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听这中年男子的口气,竟然连雷门世家也不放在眼里,这种不怕死的骄傲说辞,说者如果不是脑残,就必定具备相当强大的势力!

一天之内突然冒出两个她分毫不知的庞大力量,让云狂心里多少有点探不到底,不过纵是如此,相信上三宗的影响依旧是最为庞大的,至少这人所说是要雷门付出代价而非与雷家彻底抗衡。

果然,雷箫剑眉一挑,也怒道:“这位先生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辱骂狂弟是登徒子便了不起么?你家公子是自己饮酒,与人无忧!我雷箫向来说一不二,做的事情决不抵赖,不做的事情我们也绝不承认,不要随意就把家底搬出来压人!九仙谷是武林圣地,但是那又怎样?别说九仙不轻易出世,就是出世,我上三宗也未见得就怕了!”

中年男子愤愤一哼:“胡说八道,我家公子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怎么可能…”

“好了!”

一声清脆却如惊雷般的喝声蓦地一响,险些震破中年男子耳膜,屋内几人惊诧看着云狂,却见她已经将少年的外衣扣子统统给解开了,正在剥少年的内衫,犀利黑瞳一扫,口中不耐烦地冷声道:“想要你家公子好好的,就给我闭着嘴在旁边看着!少爷我本来就是个风流纨绔,还怕再多这一条罪名不成?箫哥哥梦影哥哥,麻烦你们让他安静些。”

回眸轻瞥,不怒自威!

中年男子被这惊天容颜震得大脑当机,众人则是因她这一刻散发出的王者之风而心生震撼。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花梦影和雷箫丝毫没有被人驱使的醒觉,飞快点了中年男子身上各处大穴,和哑穴,顺便又将那些跟随而来的四个随从也点成了木桩子。

中年男子等人睚眦欲裂,恶狠狠瞪着云狂,嘴皮子不住颤抖哆嗦,好在北辰彦还顾念着他们,轻轻地说道:“周老师,不要慌张…云狂哥哥是在给我治病…”

治病?周廷根一怔,心里泛起了一阵惊异,公子竟然没有昏迷过去?

按道理来说,公子的病情一旦沾了辛辣之物复发起来,立刻便会陷入昏迷,除了九仙谷几位师尊几乎无人可医,病发时他也束手无策,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当场丧命,他只以为北辰彦凶多吉少,所以才会那么愤怒。

可是此时,他却险些瞪掉了眼珠子,公子虽然面带痛苦,气息微弱,可是却并没有昏迷,显然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个风流纨绔的少年公子,竟然有这等本事?

云狂不理会众人的心思,已经将北辰彦上半身的衣物全部除了下来,少年“唔…”了一声,痛苦的神色下透着隐隐羞涩之意,北辰彦知道云狂是女子,他仍是个极为纯洁的青涩少年,除了小时候在娘亲面前赤身露体外,还从未这样“坦诚”过,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着哪里好,只得再度慌张地闭上。

从衣服里襟里扯出一排边金针布革,双目凝神扫着少年白皙匀称的身体,取出两根金针便向他一处大穴扎去…

周廷根牙齿咬到了舌头,骇得胆子差点破了!心里破口大骂,见鬼的治疗啊!那是死穴!死穴你知道不!

云狂毫不在乎意欲将她凌迟的视线,手轻轻一偏,针已入穴,看似是死穴其实稍有偏差,起到的效果便截然不同。

北辰彦顿时舒适地“嗯”了一声,感觉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疼痛减轻许多。

周廷根一愣,好像被直接一拳打在脸上,瞠目结舌,连愤怒都忘了,这是什么本事?世上竟然有这等精妙的医术?

“乖,放松点,不痛的哦。”云狂继续慈眉善目温柔地诱拐美少年。

略带歧义的语声让北辰彦面上微红,几不可查地点点头,感觉到身上几处穴位一阵麻痒,整个人从未有过的舒畅起来,云狂一双温玉般的手从他身体的肌肤上一寸一寸扫过,引起少年心头的阵阵颤栗,暖暖的,痒痒的,他不敢睁眼,脸色却更加红润,不再是苍白无光了。

雷箫和花梦影死死嫉妒地盯着北辰彦,心里不约而同地大叹,要是床上那个人是我有多好,哎,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方才应该给那个白衣人打上一掌,让狂弟也为我如此治疗一下…

古武学第一世家救命神术,独门金针刺穴,三十六道,可一定程度地解奇毒,治百病,纵使不能完全根治,也能够第一时间压下病情,防止恶化,云狂对医术一道曾下过苦工,这项曾经的柳家中也少有人会的极难医术也被她悄然学会,这正是她当初被废武功还能重聚内力的本钱。

当最后一枚金针落定,云狂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抹额角冷汗,其实刚刚的情况着实危险,如果北辰彦稍有异动,穴位偏差,真的刺上一些死穴,那就神仙难救了。

少年的呼吸均匀,痛苦不再,反像是泡在温泉之中极其舒畅,长长的睫毛扇动,看到自己被刺得像马蜂窝一样的身体,不禁好笑:“云狂哥哥,你好厉害哦,九仙伯伯们都不能这么快地遏制我的病情呢,只是我总不能这样去见人吧?”

“小彦放心,这金针过穴只需半个时辰,一会儿我便给你拆下,保证你立刻活蹦乱跳,现在你好好躺着休息,可别乱动,知道吗?”云狂哄弄他了一声,心中却很沉重,眼角扫过眼睛里精光闪烁像是要吃人的却苦于不能说话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的周廷根,对花梦影二人点了点头,两人会意地将周廷根五人穴道解开。

刚一获得自由,周廷根便疯狂了起来,红着一双差点儿红肿的眼睛,宛如饿狼扑食般,不要命地向云狂扑了上来…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却听他一声雷死人的大吼,把在场众人劈了个浑身焦透。

“师傅!请您收下弟子,教我医术吧!”周廷根一下子扑倒在云狂眼前,来了个三跪九叩的端庄大礼。

屋内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当世第一武林圣地九仙谷中人居然和一个外人拜师学医?这说出去绝对会笑掉一批人的大牙!然而周廷根下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柳公子,我们家公子的病情连我师尊师伯九仙九人都大费心思,公子经常数日陷入昏迷之中,久久不醒,小王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公子恢复,真乃神人也,小王爷医术绝世,请小王爷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周廷根面色激动,向着云狂“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显然是兴奋以极。

医术比起泰山北斗的九仙谷中人还要高超?比九仙还要厉害?这是何等绝世的医术!

众人呼吸不畅地看着云狂,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第050章 真正的强

见鬼了!这怎么可能!这风流纨绔的败家子柳小王爷眨眼变成了一代医仙?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几个护卫面面相觑,眼底尽是怀疑不信,太出乎人意料了!

花梦影心情愈加复杂,他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云狂,可此时却愈发感觉到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她所表现出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人惊叹,绝世空灵的箫声,方才那诡异罕见的武功步法,此时神鬼莫测的医术,她还会什么?她这隐而不发究竟是…

绝色男子低头一番思索,清澈的眼里曾经出现过的点点疑惑与清明渐渐荡开。

雷箫了解云狂比花梦影还少些,但作为雷门少主,对九仙谷和九医仙的认识却多些,一听说云狂有此等比九仙还厉害的医术,整个人就傻掉了!

九仙谷医术乃武林公认的第一,九位医仙被视作此道至高真理,各大宗门甚至一些隐世高人有时候都会去求医,因此九仙谷便成了武林圣地,因九医仙救活一命的高手欠下人情,沾亲带故,是以势力影响才会相当的大,任何人惹了他们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屁股高手追着你杀,想想看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医师在武林中地位已然不低,至于医仙,这个特殊身份就连雷门世家宗主也要礼让三分!可怜的云狂到现在仍不知道医仙的地位,否则以她的医术一旦入了九仙谷,境况便会截然不同,不过,那样她就不会有如今这般握在手中的可怕势力,未尝不是得之失之,难以预料。

这个世上,为一般人看病的只是普通江湖郎中,各大门派中的常驻大夫比这些人就高明多了,懂得以武学辅助药学,但也只能称作医师,唯有医道武道相结合,融会贯通,妙手回春者才能称得上医仙,比九医仙还要厉害,雷箫私心里觉得大约也只能称之为“医神”了!

但是成为医仙者在九仙谷内都是高龄之人,学识渊博,武学最少也到了青竹之境,像云狂这样,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医仙?到九仙谷中说一说,人人都会扛着药锄把你筛死,然而这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在自己眼前…

反而欧阳明却是摇着折扇,狐狸眼眯眯,笑脸不变,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无动于衷的镇定。

“你先起来,我这套医术学习非常艰难,穴位偏差稍有不慎便会刺入死穴,而且还需要独特手法独特条件,你虽然识得大部分穴位却达不到要求,没有办法使用,关于你小彦,我想想办法。”云狂实在不太习惯被一个大男人用如此殷切的目光边盯着边叩头,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急忙挥了挥手。

周廷根面容悲戚,站起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严肃着脸哀声叹道:“小王爷,你有所不知,我们公子已经受了十余年的苦,从小他娘便去世了,宗主只是因为一些特别原因才想要利用公子。公子的娘是我的师姐,和九仙谷有些渊源,九仙师尊们也很喜欢公子,可却怎么也治不好公子的病,小王爷,只要您能治好公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云狂浑身汗毛倒竖,心说,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这种正经表情不太适合你啊,会破坏您老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活宝形象…

面对周廷根的殷切,云狂却是无力地摇摇头,神色深沉:“小彦是有问题,但并非病症所致,倒像是先天的不足,药物治疗永不可能根治,就算是我也只能在病发时助他稳定,而且超过一定范畴就是金针刺穴也未必能回天…我终究不是神,这种并非病症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在替北辰彦推穴的时候云狂便感觉到了,北辰彦的身体与常人并无太差诧异,可是却仿佛有一股顽劣的根子在一直侵蚀着他的生命,没有确定的某个器官损坏,甚至称不上病症,却就是身体虚弱。

云狂心中泛起阵阵苦涩,想当初楚少秋功破,也是同样的无法治疗,她纵然有一身高超医术又能如何?楚少秋救不了,北辰彦她也一样救不了,天道不可逆,人总有生老病死,这便是人生的无力,她再怎样神通也无法与死神抗衡。

听到云狂如是回答,周廷根的面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脸上忧郁重重,失望心痛,只能一声长叹。云狂所言和九仙谷几位师尊简直一模一样,可见师尊们也的确是尽力了,周廷根为了北辰彦的病一直在头痛,好不容易碰上云狂这么一个貌似比师尊还高明的医仙,这才燃起了一丝希望,没想到竟然也是一样的答案,不禁更加绝望。

床上的少年却并不在意,挪动着纤细白皙的手臂,轻轻握住云狂的一只手,云狂惊诧看去,却见少年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脸:“云狂哥哥不用为我费心了,我早知我的身体情况,也早已经看得开了,上苍依旧待我不薄,能够遇见云狂哥哥,真的太好了。”

不含杂质的纯净笑容,深深温暖人心,云狂却少有地严肃了脸色,沉声问道:“小彦,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么?”

“我…”少年心虚地嘴唇蠕动了两下,在她犀利黑瞳的注视下,却说不出半个字,直觉告诉他,云狂似乎有些生气。

云狂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小彦,你觉得自己不够强是吗?那么我问你,真正的强大是什么呢?”

真正的强大是什么呢?所有的人在这一问之下都不禁愣了一愣,继而满心的茫然,难道不就是彩虹分级的武学境界吗?只是,这似乎非常可笑,答案非常明确的问题,在她口中问来却似有了一种难言的深度,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北辰彦疑惑地眨眨明亮的眼,看着云狂,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武功?医学?地位?权力?对我来说,都不是!在我看来,真正的强,在这里!”云狂淡淡地合上银扇,如玉般的修长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房,扬眉一笑:“小彦,你记住,真正的强大,并非那些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是一颗坚强的心!”

众人只觉得精神一振,眼前一亮,云狂翩翩白衣上,似乎顷刻绽放出了炫目耀眼的光彩,她一手握着北辰彦的手,一手白色长袖轻轻潇洒一挥,仿佛要将所有的世俗之物统统扫尽,只留下心中最原始的东西。

“心志坚强者,永不放弃自己,无论身在多困难的境地,也会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终有一日,潜龙必然浮出水面,啸于九天之上!武功不行,可以坚持苦练,医术不精,可以彻夜精研,没有权势,可以慢慢一步一个脚印走上高处,心若坚强,总有真正强大之时!反之,若心思懦弱,不思进取,纵然有强大武学,得保一时无虞,身在极高之处却不可能总是凭着运气避过风浪,总有一天,他会被其他人后来居上,最终从高处跌下万劫不复!”

俊秀的面容,铿锵的词句,出尘绝世的气质,会让人从灵魂上也颤抖起来,中人盯着她,像是魂魄也被勾了去,这样一番话,好似脑中立起一口大钟,敲得整个头脑嗡嗡作响!反复咀嚼其中含义,年龄稍长的周廷根不禁惊骇,这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居然能说得出这样具有哲理的话。

云狂说话的时候目光深邃悠远,似乎眼前闪过了些许曾经过往,此时轻轻一叹,转首对着北辰彦柔声道:“小彦,不论你的身体如何,我希望你能够有一颗坚强的心,永远不要放弃自己,我会尽一切能力帮你调理,好吗?”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北辰彦满心震撼,幸福地笑道:“我听云狂哥哥的,永远都听你的…”他暗暗决定,我一定会做一个坚强的人,我不会让她失望!

说到这里,北辰彦又突然想到云狂是个女子,要说永远听她的,岂不是…少年傻乎乎想着,脸上不禁立刻红透了。

厅中众人纷纷复杂地瞧着云狂,此时此刻,这个白衣墨发的少年并不挺拔的身材显得那样高大,喜欢她的人愈发痴迷,窥探她的人愈发震惊,起到的效果却是云狂所乐见的。

“柳小王爷,在下还有些事情,再过三日就是烟雨楼文采大会之时,到时以小王爷的风流必然会前去,在下就期待着烟雨楼之会了。”欧阳明微微一笑躬身一礼,若有所指地如是说道。

云狂心口一跳,皱起柳眉,三日之后?那不是云姬登台的日子么?她的计划便是在烟雨楼聚会上展开,可是这欧阳明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知道她的打算?

“文采大会?”云狂怀疑地问道。

“哦,小王爷您还不知道啊?云姬姑娘近年来声名大作,引得八方名流人士齐聚楚京,小生不才也是这其中之一。但是在下以为,光听云姬姑娘演出似乎有些太过枯燥,在下便走亲访友,与许多京城挚友串串门子,大家一致约好,等到云姬姑娘登台时,京城所有的才子佳人都会前去,先听美人清歌,再来个文才比拼,让所有技痒的朋友一起尽尽兴,这十余天来已经是满城皆知,相信以小王爷的风流一定不会错过见美人们的机会的,对吗?”欧阳明狐狸眼里精芒闪烁笑意十足,却是异常友好。

云狂懵了,这欧阳明搞什么鬼?这…这简直就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啊!

她原本还害怕有些人不到场,打算找人去宣扬一番,这位仁兄就先行一步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这么一个大型盛会,绝对可以闹得遍地红花开!让她觉得诡异万分,却又找不出问题究竟在哪里。

这人真的知道她的计划?这么做对他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难道欧阳家族真的是贪图司徒家族倒下的那一点点财富么?九宗齐聚,司徒家族又不是像上三宗那样的大宗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点钱财,云狂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以这个欧阳明的精明,为什么如此看好柳家?如此看好她?为什么如此帮着她?

“有美人的地方怎么少得了楚京第一风流?小王自然会前去的!”心中虽然是猜测不断,云狂脸上却还是一丝表情也没有透露,笑意吟吟。

一顿饭就这样草草收场,欧阳明离去,云狂将北辰彦身上的金针除下,商议一番,雷箫,花梦影和北辰彦一道返回烟雨楼,与其他名流人士应酬,约好了有空便去柳王府“观光”。云狂则是摇着银扇打道回府,感叹今日这一趟出来的值得,除了秦氏家族,其他宗门都已经浮出水面,而且还得到了疑似两大另类庞大势力的些许消息…

欧阳明走下楼去,挥手让身后的几个护卫先行回程,自己则悄然飞快地窜入一道幽深窄巷,奔至尽头,瞧见一个人影,眼里顿时漾起赤诚的精芒。

“见过天尊!”欧阳明单膝跪地,崇敬拜倒。

轻盈的白衣荡漾,冷巷之中,笼罩在白纱之下身材修长的男子回过身,竟然是方才烟雨楼中一人敌战多位强者的紫竹高手!他清明的眼睛里透着丝丝浅笑,清冷声音淡淡问道:“都办妥了?”

“回天尊,属下已经告之小王爷了,相信会对小王爷有所帮助。”欧阳明肯首说道,双眼却一刻不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是像柳翔等人对云狂类似的,神一般的崇拜。

“我知道了,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她,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男子转过缥缈如仙的身子,轻声道。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欧阳明低头垂首,恭敬地一直退到巷口,深深一望,方才离去。

“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么?”男子清雅的笑声在巷中一路回荡,明亮眸光温柔地盯住一片暗色的阴影,那里虽然并无一个人,他却看得异常专注:“紫竹之境五感灵敏,你的藏身方法的确很厉害,若是停驻,我也不能发现,但是你来时却略有动静。”

阴影之中,宛若变戏法般地走出一个星眸朗目的白衣少年,银扇微微晃着,一双犀利的黑色眸子却是紧紧盯在男子身上,好像要将他蒙面的白色纱笠看穿:“你,究竟是谁?”

第051章 以身相许

“你,究竟是谁?”云狂的星眸犀利如刀,身上的气势缓缓上扬,足下的地面悄悄然缓慢隆起一个小包,白衣男子明白这是她真气浮动的表现,身子不由略微绷紧。

话语顿了一顿,云狂又眯着眼接着问:“或者说,你们,究竟是谁?”

冰冷无人的窄巷深处,两道白色身影相对而立,同样的遗世独立飘飘欲仙,同样的绝世惊天,云狂紧盯这名白衣男子,暗暗赞叹,方才在飞云楼内他只出现了短短一瞬,看得一点儿也不真切,此时一瞧,只觉得那淡雅气质令人赞赏。

当然,欣赏是在对方没有恶意,不会破坏她行动的情况之下,他的来历和来意实在太让人起疑了,云狂很讨厌做人嫁衣的感觉,只是他没有想到欧阳明背后的人竟然会是他,不过如此一来,帮着她的态度就更明显了。

“抱歉,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有些歉疚的语声缓缓说道,白衣男子面纱下的目光愈发温和,却也聚气凝神,等待着云狂的出手。

“你回不回答…”扬眉轻笑,云狂黝黑瞳中蓦地射出骇人庞大的自信,玉手一翻,整个人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姿势硬生生浮空而起,眨眼之间到得男子眼前,一把就朝着他面上的白色斗笠抓去!

“这可由不得你!”

罡风起舞,衣袂飞扬!

白衣男子见云狂一掌飘飘拍过来,看似毫无力道,却是瞳孔蓦地一缩,感觉到那一双白玉小手上的压力,知道厉害,唇边漾起一抹苦笑,足尖轻点,身形急速拔高一丈,一举闪过云狂的一击!

岂止他还未喘口气,下面的人却已浅浅微笑,蓦地把腰一挺,空中一个倒卷翻腾,明明是前力已发后力未继的状态,却偏偏没有落定到地面,一脚点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之上,好似雄鹰展翅,一个筋斗后人再度飘扬而起,斜飞直上,身法古怪精妙之极,竟然比先前一击还要迅速凌厉!

眼皮一跳,白衣男子心中暗惊,功力上来说或许他还略胜一筹,可是若论武功招式,他学的虽也算得上绝世妙招,却是大大地不如她了!真没想到,她的身法竟是这等绝妙!若是同样功力的高手,在她手里未必能走得出五十招!

白衣人顿时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多多打听一下她的武功路数再说,自己委实还是太急了些,也太自负了些,以为入了紫竹之境便有些自满,如果今天栽在她手上,传到本门之中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云狂自然清楚白衣人的功力比自己只上不下,她追踪到这里,当然有自己的后手和底牌。倒不是她狂妄,招式上,比起上千年文化百家千家融合后沉淀的精华,这个世界她所见的武学招数的确是不怎么入流,被人称作绝世武功的,在她眼里也不过尔尔,仅凭这一身精妙招数,她也可以抗衡很多比她功力更为深厚的高手。

白衣人可没她那么妙的身法,半空之中借力无门,闪不开,只得把手一伸,硬生生在空中与她狠狠对了一掌!

两道人影在空中一闪交叠,都是轻灵如燕,各自旋身而退,飘飘然落定枝头,脚踏一根细枝,各自轻盈无比,悠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