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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儿,我爱你,无法抗拒地爱着你,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一定要拥有你。”

他牢牢注视着她,明亮的眸光与她的视线胶着在一起,透着火热的温度,像是要将人烧着了似的,发自肺腑地重重说道:“我只知道,你以前是我最爱最爱的狂儿,以后也仍然是我最爱最爱的狂儿,永远也不会改变。既然当初我明知会万劫不复,也依旧陷了进来,时至今日,又怎能轻易脱身而去?狂儿,我的感情不可能再有变数,就算你嫁了他,我也还是会想要陪在你身边,宠你,疼你,对你好,与你弹琴奏曲和歌,我不想离开你,你明白吗?”

绝色男子的语声愈发激动,抱着她的手臂也越收越紧,满眶晶莹。

云狂心中震颤,反手握住他微凉的修长手指,正色说道:“那是当然!有人对我好,我为什么拒绝,傻子才不要哪,梦影哥哥看狂儿像傻子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谁离开,也从没有想过和谁划清界限,所以你们对我好,我才一直没有抗拒过,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那是作茧自缚,狂儿原本就不屑三纲五常,那些伦理道德,怎约束得了我?”

“其实感情浓厚到一定的程度,何须分什么爱情亲情友情,本身都是情,都是自己重视的人,都可以性命相托为他尽其所能,心里喜欢就想要与之共处,又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梦影哥哥还不知道吧,其实狂儿也有一个在他人眼里很可笑的梦想呢。”

仰起头,云狂盯着幽幽的夜空,深吸一口气,带着憧憬之色缓缓说道:“我梦想着,有一天,我们解决掉所有的事情,我心底最在乎的那些人,可以一直同我在一起,踏遍千山万水,看遍世间风云,浪迹天涯,永生相伴,谁也不能少,梦影哥哥你说,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说到这里,云狂自己先耸了耸肩膀,放肆一笑。

北风微凉,似要吹醒梦中人。

“有何可笑之处?狂儿只是想要留住每一分美好而已,试问只要可以,谁又不希望如此呢?只是世人没有狂儿这般的胸襟气魄,亦没有狂儿这样的手段能力,才不敢去想,不能去想罢了。”花梦影体会到云狂的言外之意,不由笑逐颜开。

“那也要有你们这些真真正正对我好的人啊。”云狂眯着眼睛,靠在花梦影怀里,喃喃说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一直不敢相信,竟然真的让我遇上了这么多能让我放在心里的人,我一直以为,或许,这一生,我会一辈子孤单。”

花梦影有些心疼地搂紧她,在她脸颊上极为轻柔地一吻,如此的温情纯粹,不含任何欲望的杂志,柔声说道:“不会的,至少,这一生,我不会离开你。”

月光柔和地倾洒,照着男子绝美的脸庞,似聆听到了这一句坚定的宣誓。

“梦影哥哥,你真好。”云狂感慨地笑了笑,跳下地道:“我们去找少秋哥哥吧,他说明日要来个震撼点的登场,我思量再三,这可少不了梦影哥哥你呀。”

“哦?我倒有些期待了,那我们现在就去。”花梦影淡淡轻笑,二人一齐站起身子,同往东厢走去。

琴儿跟随在两人身边,感叹着二人之间的暖暖温情,神色迷惘地说道。

“公子,请恕琴儿多嘴,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公子您纵然公开了女儿身份,却仍是柳家唯一的继承人,天柳唯一的继承者,他日一统天下,很有可能会成为女王的,诸国之中也有诸多国家是女王为政,她们可都有着三宫六院呢,公子又不是滥情,既然喜欢,多招几个驸马有何不可?公子自己也说了,公子并不是个受礼教约束的人啊。”

云狂微怔,肃容道:“我的确是个离经叛道之人,但是有一点原则我却不会忘记,真心待人,才能换得真心相待,世上或许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但是将心比心,才能维系住长久的感情,否则迟早会出现裂缝。若有一天少秋哥哥喜欢了其他女子,带了回来,叫我与她共侍一夫,你说我又会愿意么?”

琴儿“啊!”了一声,连连摇头频频跺脚,神色愤然:“这怎么可能呢?叶公子怎么能那样,我们公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叶公子不会的…”

“这不就是了?”云狂耸耸肩笑道:“世上的事情本来就难以预料,就像我遇到梦影哥哥他们一样,谁能料到世上没有更多的奇女子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下并不一定只有我一个柳云狂,并不一定没有让少秋哥哥喜欢的类型,我能招几个驸马,相对的,他们就能娶几个小妾,这样的事情,你干不干?”

琴儿吐吐舌头,讪讪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云狂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干不干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干的,我只知道,如果少秋哥哥真的有了第二个女人,我会立刻离他而去,终身不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我都不能忍受,身为男子的他们怎么能忍受?梦影哥哥他们能宠我,喜欢我,爱我,这是他们的自由,并不违心。可是共妻这种事情,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这形同践踏自尊,别说高傲如夜大哥了,就是梦影哥哥也不可能接受吧?这世上谁没有骄傲?更何况我柳云狂看的上眼的人,骄傲要更甚常人百倍!”

说到这里,云狂回首看了看花梦影,复又笑道:“说出来或许伤感情,可是在我心里,骄傲和自尊,不变的原则更要凌驾于爱情之上,人有傲骨,尊严从不卑微,我心中第一重要的,从来也不是爱情,如果这二者有了冲突,我不会为了爱情而放下自己的骄傲去低头,这股傲气,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相信,他们也有!”

花梦影突然纵声长笑,一时间心情舒畅到了极点,云狂是了解他的感受的,这份直入心底深处的认同,令他愉悦到了极点,仅存的一点点无奈也随之散去了。

只要她还在身边,有何所求?只要还能看着这样的云狂,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狂儿说的不错,共妻,别说叶少秋不愿,我也不会愿意的。不是全部,宁愿不要,我可以爱狂儿至死,永生不悔,却不能低头做这个驸马。”花梦影淡淡说道,语声却是那样的坚决,修长的身影下埋着凛凛傲骨。

爱和娶嫁,在外人看,这或许是一回事情,但是到了云狂这里,却就是分开看了。

“公子的原则好多好古怪啊,不过琴儿就是知道,公子绝对没有错的。”琴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嘻嘻一笑,懂事地提着灯笼回自己的住处,将剩余的路程让给花梦影二人。

不多时,东厢已至,神仙公子立足月下,白衣翩翩俊雅出尘。

叶少秋也温了一壶烧酒,正在自斟自饮,瞧云狂二人神清气爽地走来,知道彼此心中坦坦荡荡,了无心结,当即一笑,大声说道。

“千幻公主总算来啦,我等得心都快碎啦,来来来,明日我们做什么,可要好好讨论讨论,柳贤王霸着你这个‘天云太子妃’不放,简直快急死我了。”

云狂当即一愣,眉峰一动,心念一扫,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发现了一道微弱气息,一闭目,心眼已然张开,万物仿佛都成了她的耳目,锁定之处,那人整个儿便暴露在了云狂的观察之下,一瞧过去,竟然那个燕惊羽的大哥,燕国名正言顺的太子燕惊澜!

他定是来这太子府查探天云太子的下落了,三日期限快满,他一直找不到天云太子,大概已经急得快发疯了吧?

云狂心中暗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弄点儿天大的消息,让你好好震惊一番,岂不是对不起兄台你来天云太子府一探?叶少秋应也发现了,这才会装腔作势,打算给这家伙做个套子,好让他心甘情愿跳进来。

扯了扯衣服下面牵着的花梦影的手,云狂上前一步,双眼冒光,宛如见到久别重逢的情人一般“呼!”地扑了过去,死死抱住叶少秋的脖子,娇声笑道。

“死相啦!居然和人家说这种话!难道你现在才害怕了,想赖账了不成?吃干抹净了就想把人家撇在一边,小心婉姨知道了扒了你的皮!柳贤王已经将我定为太子妃,明日就会公布,你我的事有损天柳国体,可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我们就死定啦!为今之计,就是你快些和柳贤王将我要过去,一旦事情闹开,柳国的颜面要往哪搁啊!”

躲在暗处的燕惊澜身体一抖,差点儿从墙头掉下来,连肚里的隔夜饭都被这声音嗲得快吐了出来,浑身寒毛倒竖,震惊骇然。

这千幻公主竟然是原楚国太子的姘头!这个消息也太惊人了吧!怪不得叶少秋今日殿上没有敢直说呢,定好的太子妃被抢了,的确有损天柳国国威啊!

叶少秋和花梦影也是一阵恶寒,双双惊恐地吞了一口口水,早就见识过云狂无耻的神功了,却没想到,这恶心人的功夫,她也是天下一绝的。

叶少秋后悔死了陪着她胡闹,费力地掰开她的手,勉强笑道:“公主,你快掐死我了,掐死了我你可是要守寡的,现在天云太子已经不在,你不嫁我,连代替的都没了。”

云狂点点头,换了个地方,仍旧亲亲密密抱着他的腰,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呀,天云太子和思云公主私奔去了,留下咱俩这两个苦命的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哎,柳贤王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国难当头,这个没责任心的居然跑去儿女情长,什么天下第一公子,我看是天下第一娘们!若是燕国这个节骨眼上,在明日的大会上当着天下诸国的面谋害柳贤王,这可如何是好啊。”

摇头晃脑之间,云狂忧国忧民地随意分析道,是那样的不经意。

燕惊澜听在耳朵里,又差点儿没有当下蹦起来,天云太子居然和那个思云公主私奔了!

这个消息更加劲爆!他仔细一思索,前思后想,终于肯定了这个“事实”!

怪不得他前前后后都找不到柳云狂,原来他已经跑路了啊!柳云狂入白竹应不久,就是再怎么能耐也比不过接受了老祖宗秘法传授的自己吧?他找了柳京不下十圈,可就是没有找到半个像柳云狂的人,燕惊澜越想越觉得对,柳云狂肯定不在柳京了!

燕惊澜左右一想,顿时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原本他一直在苦恼,柳贤王为人一向正直,几乎没有拿得住把柄的事情,燕国若突然出手,多少要找个借口服众吧?可是他查了半天,却就是连半个借口都没找到,要自己捏造一个天衣无缝的,时间上显然不够。

哪家皇室没有秘辛,只是比较隐晦,没有人察觉到罢了。

今日居然这样凑巧,能撞见这样一桩皇室秘闻,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柳国踩在脚下。

如此道德不正,败坏世俗纲常的昏君,光明正大地杀之也是为民泄愤!

又听那方传来男子的叹息声:“哎,只希望燕国消停些,千万别出来捣乱,否则…唉…”

女子紧接着说道:“少秋哥哥,我们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啦,你当那些燕国贼子都是神么?他们远在万里之外,难道还能凭一人扫我天柳皇宫?当那些宫中的御前侍卫是吃素的嘛,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呢!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说服柳贤王让我们定亲才好。”

燕惊澜又听了一刻,却发现没有再有什么惊人的讯息,当下悄然撤离,转身窜去西晋公主君北荷所住之处,这个女人对千幻公主的恨意,尚可以利用一下。

第159章 请君入瓮

长风习习,艳阳高照,冰雪初融,在连续的冬雪之后,柳京总算有了些回春的温暖气息。

天刚大亮,各国使节所住的会馆里便气势汹汹冲出一名美貌女子,一路冲进了皇宫,守门的侍卫端正姿势,揉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不由得一阵惊叹,真没想到有一日,西晋有名的端庄公主君北荷也会大失礼仪的,她这是怎么了?莫非也找到如意郎君巴不得快些要皇上给她赐婚了吗?

天柳宫中,正是诸多少年男女请旨赐婚之时。

龙翔大殿金碧辉煌,一片威严祥和之态,殿内殿外两侧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对对年轻男女挨个走上前去,接受赐封,好生热闹。

经过两日的接触,许多王孙公主已经寻得了心中佳偶,便领着自己钟意的另一半请求柳贤王赐婚,也是另一种向天柳国臣服的方式,经柳贤王赐封以后,这些小国便正式归入天柳国内,成为天柳附属诸侯国,受到天柳保护,待到大统之势一定,都是要重新编排收归集权的。

这个法子,无疑是最轻易简单的方法,至少明面上不会看见血腥,暗地里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那也无法避免。

由于日子较为特殊,柳贤王,贤德皇后高高在上,连威武太上皇和康敏皇太后也一并到场,足见天柳对这场典礼的重视程度。

柳贤王面上含笑,态度亲切,贤德皇后也颇为温柔和善,令与二人对话的众多男女有着如沐春风的感觉,心中皆叹,他们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的双亲,拥有一代明君贤后的风范。

某一对男女刚刚受封完毕,另一对正要携手走出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众人眉头一皱,心头暗道,是哪个这样大胆,竟敢跑到天柳皇宫撒野?

柳剑的一众贴身侍卫其实就是曾经的血杀队,此时纷纷眼露冰冷敌意,各自踏前一步,目光泠然,看向殿外,敢在皇宫闹事,还有把我家公子放在眼中吗?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里,那就休怪我等无情!

但见一名俏丽女子,一身湖绿衣裙,面露阴沉之色,快步匆匆走上殿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高瘦的黑衣斗笠侍卫。

“君北公主?”众人看清来人,顿时一怔,议论纷纷,这女人现在跑来做什么?而且上殿不跪毫无礼仪,也太过张扬了吧?敏锐的众人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总觉得阴云蔽日,似乎有一场爆风雨即将来到。

柳剑疑惑地看她一眼,亲切笑道:“公主来得可真早,才艺之比要等到这番赐婚结束才会进行,公主不如先去旁边歇一会儿,准备准备?还是公主有了心上人,要本王给你赐婚?不过公主,这个事有先来后到,你带着你的夫君,在后面稍候吧。”

看了一眼黑衣男子,众人却有些惊疑,这男子阴森至极,身上杀气腾腾,又怎会是来请求赐婚的?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怕不是善意吧…

果其不然,柳剑话音一落,君北荷便美目一瞪,不怀好意地冷笑说道:“柳贤王,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啊,您心情倒是好,悠闲地在这儿封封赏赏,赐婚这个赐婚那个,却不知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为了和亲而来的公主,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你的所为,委实太让人心寒了吧?”

纤手一指,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露出浓浓愤恨之色。

他们果然是来闹场的!众人齐惊,悄然后退了几步,大殿中央顿时空闲下来,君北荷二人好像两根光秃秃的竹竿子,就那样竖在中央,直挺挺盯着柳国皇室几人,挑衅和敌意毫无遮掩!

竟敢藐视柳宫侍卫!

“大胆!君北荷,这里是我天柳皇宫,不是你西晋皇城!由不得你在这里撒野!”一名下方的铁甲士兵怒声说道,冰冷长枪一顿,铁枪与地面之间瞧出“咚!”地一声,甚是吓人!

“滚开!”森寒声音一响,那黑衣男子突地举手一拍,这名铁甲士兵当即一声惨呼,飞跌出去几丈之远,竟一直抛到了玉石台阶下,只在殿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

众人瞧不见那名士兵,却是被这一手吓了个魂飞魄散!

好可怕的力气!一挥手就能将人抛出这么远,又怎是一般高手?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血杀队众人大怒,血衣冷冷一个悄然的命令手势下去,一圈血杀队中人已经迅速地挡在了人群和这两人之间,将大殿划分出了一个明显的区域,紧盯二人,目光锋利如刀,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他么看不出这男子的功力深浅,他必是个高手,不过即使如此,公子的交待也不能有半点马虎!守卫金殿是他们的责任!

四座猜测纷纭,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君北荷为何说出这等话来,有何倚仗,她这简直就是在找死!这里可是天柳皇宫,柳国的地盘,君北荷一向心机深沉,怎会做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除非,她身后的靠山,能够和天柳皇室对抗!

想到这里,众人就是一惊,看向君北荷身后之人的目光,变得畏惧了起来。

当今天下,双分之势,除了天柳,就只余大燕!

此等高手,必是燕国手握重权之人!

硕大金殿,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型的天下最强两国交锋之所,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柳剑挑挑俊挺的眉,心里少许了解了局势,却是不慌不乱,微微摆手阻下血衣等人的行动。

转过眼,上位者的威仪之态尽显,柳剑目光如炬,逼视过去,淡淡问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所为如何?不妨说个清楚,我天柳国若有招待不周之处,本王自当赔礼,但若你无理取闹,就最好小心些,有百里无双公主的前车之鉴,君北公主也不想重蹈覆辙吧?”

“谁说本公主是无理取闹?哼!天下皆知柳贤王此番是为了天云太子纳妃,如今,大家却连天云太子的面也未见着一次,难道柳贤王不是故意戏耍我们么?我们五大国的公主前来是为和亲,你却早早定下了太子妃人选,弄来那个无耻贱人千幻公主,根本就是存心欺骗天下人,只为了扶助你天柳国大业,这等狼子野心,竟然还能自称‘贤王’,简直可笑!”君北荷一挥手,随意踱出几步,流畅至极地紧盯上座的柳剑冷哼一声,讽刺说道。

“百里公主的死,也正说明了天云太子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什么天下第一公子,我看根本是天下第一豺狼!”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柳剑还未搭腔,一道令人诧异的娇声怒喝却已响起,循声望去,东宋公主宋兰芝穿着小褂,拖着鹅黄色长裙,一脸怒气地走上殿,指着君北荷鼻子怒道:“天云太子绝世俊朗,天下无双,你没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不配诋毁他!本公主代表东宋支持天柳国,乱世一统已是趋势,你管别人用什么手段?”

“兰芝公主说的不错!”另一道明亮声音也徐徐而来,一身红衫的南梁雅儿公主紧接着踏上玉石台阶,走上金殿,明眸眯起,同样冷笑道:“天云太子天人之姿,又岂是你能仰望的?能见他一面是你的福气,见不着,只能说明你没有福气,少打着五国的旗号做文章,我南梁也不买你的账!本公主代父王向柳贤王致礼,不论和亲是否,我南梁都甘愿做为天柳国附属,从此年年纳贡,听从柳贤王调遣!”

诸国王孙公子公主小姐都是一阵大惊,五大国内,竟然有两个国家态度分明地臣服了柳国!这个天云太子魅力可真不小,兰芝公主和雅儿公主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此番为了他,居然同仇敌忾起来了!

君北荷险些气得歪了鼻子,这两个公主是不是故意的?连天云太子的面也没见过就和她唱反调?还是说,情报有误,她们见过乔装打扮的天云太子?

心中一惊,她愈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要不然这两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娇娇公主,怎会这样夸赞其风采?迷恋至深,甚至立场明确地站到了天柳这方呢?这绝不可能是听谣言听出来的!

君北荷回头看了一眼裹在袍子里的黑衣人,暗中骂道,这次真的被你害死啦!知道柳云狂可能还在柳京之中,本公主决不会趟这个浑水!暗地里当个墙头草,审视时事两边倒,多惬意?现在可好,被骗上了这条贼船,覆水难收,想回头已无可能。

此时,她也只能寄望于燕惊澜了。

宋兰芝和梁雅这两天倒没见过云狂,但是那日风雪荒山,云狂于关键时刻出手相助,风采绝世,而后两人又核对了一下花梦影的青衫打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让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魂牵梦绕的少年,一定就是天云太子。

二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叹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想着少年那一瞬的迷人风华,更加一天天沉迷思恋,茶不思饭不想,连嚣张跋扈的力气也没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很安分。如今听到有人“诽谤”自己的“心上人”,她们怎能忍得下去?当下就站了出来,驳斥君北荷的话。

开什么玩笑,天云太子那样的神仙公子居然被说成豺狼,圣人估计也离豺狼不远了!

“你们何必左一个天云太子,右一个天云太子,真以为本座不知道吗?那天云太子柳云狂如今早不在柳京,和那个思云公主私奔了!指望她会来救你们?别做梦啦,就是她来了,本座也一样能叫她下地狱!”君北荷身后的燕惊澜踏前一步,沙哑的声音桀桀冷笑,一举手,头上的斗笠便摘下来,露出一张阴柔的年轻男子面孔。

随即,金殿里便响起了七七八八的惊呼声:“燕惊澜!是燕国的太子,燕惊澜!”

“天啊?天云太子和人私奔了?这是真的假的?”

“应该不会吧,但听说那思云公主确实是个大美人,而且这几日以来,他的确没有露过面啊。”

殿堂上炸开了锅,四座哄然,心里都在思索着,如果天云太子不在了,那又有何人能够阻档得了这位燕国高手?懂武学的人虽然不多,可是燕国一夜血洗湘国皇宫的事情尚历历在目。

柳清面色凝重地盯着燕惊澜,“呸!”了一声:“危言耸听,大言不惭!我孙儿云狂重视亲人更甚自己,怎会在这个时候出走?你胡扯也不打个草稿,他若是看中了谁,直接向我儿禀明赐婚便是,何须私奔?你以为我们天柳是你们燕国一点儿人情味没有么?”

老夫人同样冷笑:“我孙儿在不在柳京,我比你更加清楚,燕太子暗度陈仓到我天柳皇宫,居心叵测,今日你恐怕走不出这龙翔殿!”

“本太子说得出,自然查得清清楚楚!天云太子连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都看不好,那千幻公主和旁人做出了苟且之事,他面子上挂不住,先和人跑了,免得难堪,倒挺有先见之明,如果他还在,倒是出来让本座看一看啊。”燕惊澜很是狂妄地四下一瞧,果然没有瞧见任何回应,森森冷笑中一步一步便向大殿最高处,天柳的几位皇室成员逼了过去,义正言辞地指责道:“天柳皇室出了这等丑闻,贻笑大方,你们还有何面目坐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本太子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昏君,也是顺应天意,了却了天下苍生的一桩心愿!”

燕惊澜身形倏地突然加快!黑色的高瘦人影跃至柳剑对面,血杀队众人来不及反应,也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如同枯木的黝黑五指往柳剑和向婉儿头顶抓了下去!

四座惊呼,纷乱一片!

燕惊澜心中激动无比,眼看着就要完成老祖宗交代的任务,回去风风光光当太子了,却蓦然觉得身体一震,前方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一朵白雾状的浮云,带着惊人恐怖力量,化为一堵不可逾越的墙,硬生生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燕国太子,休得猖狂!何为顺,何为逆,岂得由人说顺就顺说逆就逆!就是能说,这说话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我!”

清脆笑语仿佛从天外而来,像是一道春风席卷大地,却又隐隐透着无穷无尽的霸道自负之意,但见白光一动,燕惊澜便如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稚嫩小鸡,豁然向后飞跌出去,顺便发出了一声痛苦惨嚎。

厉芒舞,真气荡,灵元动,四海平!

燕惊澜只觉得双手一阵奇痛,竟再也无法抬起,一双手好像齐腕断去,到后来,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落下,他惊骇痛苦地滚在殿上,瞬间由九重天上率至十八层地狱,一股绝望在胸中回荡,拼命抬眼看过去。

远远地,只见明亮金殿口,一双白衣翩然的年轻男女含笑而来。

男子身形修长,玉面朱唇,容貌绝美,一双桃花美目中温润荡漾,高贵优雅,傲然卓立,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雅香,令不少少女闻之立醉,沦陷失心。

女子身材高挑,也是一身雪白羽纱,没有太过华丽的坠饰,但却就是那样清丽脱俗,灵气逼人,黑幽深邃的星眸好像能将人的魂魄也吸进去,薄纱覆面,绝世风华,倾国倾城,神仙不及。

比起前两日的富贵宫装,这身打扮,才真正能够体现出她的出尘风骨,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不论男女老幼,竟再不能把目光移开了!

好美的女子!天啊,这真的是那个千幻公主?前两日她是美,可是也决不至美到这个地步,如今的她,气息外放,不假掩饰,犹如一颗擦尽了灰尘的夜明珠,在黑夜之中放出了绚丽夺目的光华,赛过凌波仙子,更胜广寒宫主!

袖子下面,二人双手毫无顾忌地紧紧相牵,似在表达着某一种决心。

老夫人和向婉儿同时面上一喜,心中温暖难言。

每次云狂都会将他们保护得好好的,纵然有惊也绝不会有险,这次也是一样,她们亏欠了她太多太多,云狂从小就没有得到一个女孩儿应受的呵护,打打杀杀勾心斗角,总是第一个由她扛起,天柳国能够有今天,柳家能够有今日,可以说,完全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今天她总算是能堂堂正正,如此风采来到这里,受得千人瞩目,万人赞叹,两人与有荣焉,为了自己的女儿(孙女)而骄傲,她又觅得如意郎君,两个女人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定了地面。

这一男一女人中龙凤一入殿中,霎时议论声偃旗息鼓,人人惊瞪双目,地上落针可闻。

千幻公主和叶少秋叶公子,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去了,看起来感情还好好的模样?燕国太子所说果然是真的?

叶少秋和云狂看起来走得极慢,实际却是相当快的,不过两三步,便到金殿正中,站于翻滚在地的燕惊澜身旁,叫众人险些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云狂盈盈一笑,玉掌一翻,轻轻一挥,前方的白雾状气体悄然散去,再无踪影,形同告之众人——方才出手的人,是我。

“天…天竹灵气?你是天竹高手!这不可能…”燕惊澜瞳孔皱缩,总算确定是她将自己打落到这个地步,目中恨意浓浓,却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少女会是天竹高手!燕惊澜清楚,老祖宗那种级别的高手,已经不是常人能够企及的,一名天竹高手在此,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天竹高手?那是什么?千幻公主竟然是武道高手?”诸国使臣各自骇然,大多数人最多也就了解到巅峰白竹,天竹是什么,压根没听过,不过看燕惊澜的表情也知道必在超级强者之列,这千幻公主竟是深藏不露啊!

走了一个天云太子,又来一个千幻公主,天柳国当真有神仙庇佑不成?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身为天云太子妃,却又勾搭别的男人,天柳就不怕被天下诸国耻笑么!”君北荷见燕惊澜被打翻在地,顿时六神无主,口不择言,指着云狂跳脚骂道。

“耻笑?”云狂悠然一笑,回眸一瞥,眼露厉芒,浑身气势惊人,好似一把出鞘宝剑!

“君北荷,你也太天真了吧!天下是能通过耻笑能平定得下来的?既要夺天下,就没有你我对错之分,所谓对错,那些历史,只是胜利者书写的传记而已。天下大势,只以成败论英雄,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有谁会多言一句?”

凛凛语声中,云狂面色不屑地素手一挥,好像只是在碾死一只蚂蚁似的,君北荷也一声惨叫滚落在地,四肢痉挛,全数断裂,骨节碎裂时令人牙酸的声音极为清脆,她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殿内鸦雀无声,人人心惊胆战,无人能料,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千幻公主,居然这样心狠手辣!

燕惊澜仰起头,好像明白了什么,顾不得疼痛,惊声叫道:“你昨夜是故意捏造消息的!”燕惊澜前后一想,愈发明白,后悔得只欲找块豆腐一头撞了上去!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呀!可恨自己竟然这样傻不拉几一无所知地跳了进来,还如此得意洋洋,这简直就是…

燕惊澜满面通红,睚眦欲裂,已经气得晕头转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为好了。

虚惊一场,柳剑也算是定下了心,站起身子,拱手笑道:“多谢千幻公主出手相助,原来公主是与小儿定计而行啊,这招请君入瓮实在漂亮,此番我天柳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但不知我儿何在?她这个天云太子若再不出来,叫人落下话柄,总是不好的。”

柳剑,柳清等人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担心,他们始终相信着云狂一定会有安排,这些年来,云狂明明暗暗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会栽在这个小小的阴谋上面么,看吧,这一场又是天柳国胜了,咱家儿子果然神机妙算啊!

柳剑得意洋洋,只欲赶紧叫云狂出来,现一现自己的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