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骗你干嘛?”小贩将金锭收入袖袋里,喳呼,“用一锭金子买一串糖葫芦的阔少,我卖了十几年糖葫芦从没见过。你知道刚刚那跟我买糖葫芦的傻子怎么说的吗?他说‘能不能用这个金子给你换一串糖葫芦哦?五哥说金子可以买到东西’。”

听小贩这么说来,刚刚我没看到长相的白衣少年智商似乎真有问题,我仍然不相信有着那样清俊背影的男人会是傻子,我掏出一锭碎银给小贩,“闭上你的狗嘴!以后不要再说他是傻子,说他是神仙,知道吗?”

小贩乐呵呵地接过碎银,陪笑道,“诶!好嘞!那少年不是傻子,是小的走眼,他是天神下凡”

我哼了哼,摇开手中的折扇,随意地挑了个方向,迈步而去,还没走几步,后头匆匆走上来几个男人把我围住,我凝眉,“你们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店小二装扮的男人撩起袖子,一副要揍我的模样,“什么意思?你在天香楼海吃海喝一顿,不结账就从二楼跳窗逃跑?”

“哦!”我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事。在下刚刚看到一位友人,怕友人不见了,一时情急才跳窗寻他。”我信口瞎掰。

“切!谁相信你?”店小二啐了口,“瞧你长得人模人样,居然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天香楼是什么地方?上次一个顾客吃霸王餐,下场是被暴打终身残废”

我不耐烦地一收折扇,“少废话!饭前要多少银子?”

“五百两。”店小二伸手比了五根手指。

我从袖袋里掏出六百两银票甩给店小二,“这是六百两,拿了银子滚!”

有钱好办事,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大爷您真豪气,小的有眼无珠,大爷您怎么回事吃霸王饭的人瞧您长得俊俏无比也不会是那种人渣”

没多听店小二的马屁,我继续迈步,身影淹没在茫茫人潮中。

我不知道的是,一抹洁白的影子站在街边一隅,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有趣地盯着我远去的背影,等我消失不见,他亦迈步朝我走的方向而去。

我走啊走,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突然间,前方行人中,我的眼神被一抹俊俏的身影吸住,又是那个买糖葫芦的白衣少年!

他清逸绝俗的背影,我怎么也不会认错。

这次,那白衣少年手里似乎抱了一堆东西,身影闪进了一家店。

我走到那店门口抬头一看招牌,一个大大的赌字雕刻在招牌上,赌字旁边还刻着两小字——仁和。唉,这哪是什么店,这是一家叫仁和的赌坊。

想来先前卖糖葫芦的小贩走眼了,要那白衣少年真是傻子,哪会还进赌坊赌钱?

没有犹豫,我掀开赌坊上垂挂的黑色布帘,大步走进仁和赌坊大门。

赌坊内那叫一个热闹啊,赌什么牌九、骰子、猜大小、押单双,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赌桌上更是押满了银子银票,真叫一个人声鼎沸。

我的目光在赌场里搜了搜,目光定在一桌押单双的赌桌旁,我看到那白衣少年了,那少年正跟人挤成一堆站在赌桌前盯着赌桌上的银子。

也许是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白衣少年蓦然回身,看向我的方向。

看清了白衣少年的脸,我一时惊呆了。

那少年眉黑如墨,鼻梁挺直如塑,一双清澈幽冷的瞳眸美如繁星般灿亮,洁净的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他淡色的嘴唇似抿非抿,薄如刀削,弧度很是优美,尤其眉宇间那点红红的朱砂,如画龙点睛,使他本就俊秀的轮廓看起来更加完美。

眉目如画、高贵冷傲,这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

赌坊的混浊无法污染他与生俱来的清高之气,这污浊嘈杂的环境,与他格格不入。

他的气质外貌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以前在现代时看过的叫《雪花女神龙》电视剧里面的人物欧阳明日。

欧阳明日是我非常喜欢的人物,只是眼前的少年,比欧阳明日更俊上几分,堪称绝色。

少年的目光也是呆呆地盯着我,他看我的眼神中有着惊艳之光,眼里却无半分亵渎之意。忽尔,他朝我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那笑容干净亮眼,不染尘埃。

好干净的笑容!像婴儿的笑,纯真而无邪。这一笑,令天地失色,时间仿佛一瞬间戛然而止,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他,只有这高贵清俊的白衣少年!

原来一个外表清冷高贵的男子,笑起来,竟能如孩童般纯真。

少年向我招了招手,对,他是在向我这个陌生人招手。没有半丝考虑,我直接朝他走过去,步伐定在了离他两步远。

“姐姐,你好漂亮噢!我叫你神仙姐姐,好吗?”淡色的薄唇动了动,这是少年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嗓音清脆中含着磁性,煞是好听,属于成年人的声音,语气却稚如孩童。

“咳咳”意识到少年对我的称呼,我假咳两声,“我是哥哥,不是姐姐。”我直觉地纠正少年。

少年瘪瘪嘴,“明明就是姐姐”

“我说是哥哥,就是哥哥!”为了不让别人识破我女扮男装的身份,我的声音不由加重了几分。

见我似有不悦之意,少年委屈地点点头,“好吧,神仙哥哥”

我莞尔,以前金庸的武侠电视里有个神仙姐姐,想不到我赵可馨今日成为一个帅哥哥口中的神仙哥哥了。

我双眼瞄了眼赌坊中赌兴正浓的赌客,人人忙着赌,眼睛盯着赌桌,似乎没人注意到我跟少年的对话,我神色也放松下来。

忽然,我扇子一拍脑袋,“等等!你刚刚叫我哥哥?你多大了?”虽然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可我的样貌看来不会比他大,他不是叫我姐姐就是叫我哥哥?那他不是自以为是小孩子?

“我叫你神仙哥哥啊!你都不让我叫你姐姐。”白衣少年摸摸我的头,清秀的脸上盈满关心,“哥哥,你不要用扇子打头哦,会痛痛的”

我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说的是真的,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少年真的是个傻子。

这样清俊又高贵的少年怎么能是傻子?一股莫名的疼痛从我心底冉冉升起,我看着少年定定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

“我叫白逸,五岁了哦。”少年,也就是白逸明澈的眼中盈起不满,“逸儿明明才五岁,五哥却硬说逸儿二十五了”

“原来你叫白逸。”我脱口而出,“白乃晴空白云,逸,乃安逸舒然。这名字我曾听过。你是当今七皇子皇甫白逸!“古代封建社会,然的高低阶级制度严明,但凡君王与皇子的名字,一般百姓根本不敢与其同名,否则是犯了不敬之罪。

凤京又是天子脚下,谁敢与当今皇子同名?除非是他本人。这傻少年能用一锭黄金换一串糖葫芦,加上他与传闻中的七皇子一样是傻子,加之他口中提到的五哥,他口中的五哥应该就是五皇子皇甫弘煜。

眼前少年的身份时七皇子皇甫白逸,八九不离十。

听我这么说,白逸兴奋的红了小脸,眼里满是崇拜,“哥哥,你好聪明哦,居然知道逸儿的身份。父皇是这么说逸儿的,晴空白云,安逸舒然。“我但笑不语。原来我真猜对了。

皇甫白逸突然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食指竖点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哥哥,我们小声点,五哥跟逸儿说过,在皇宫外头,逸儿不能承认时七皇子哦,还不能叫父皇做父皇,要叫父皇做爹。五哥说外头坏人多,会利用逸儿的,逸儿要听五哥的话。“听皇甫白逸这么说,看来他哥哥皇甫弘煜对这个痴弟弟还不错。我笑着摸摸白逸的头,俨然把他当成了个小弟弟,“逸儿,以后你叫我可馨好了,我叫赵可馨。我才二十四岁,比你小一岁。你不用叫我哥哥。“在白逸面前,我说了自己的真实年纪,而不是赵水嫣这具身体的十九岁。

“可馨!“皇甫白逸兴奋地叫了声。

我点点头,以示应声。

见我应声,白逸又不停地叫,“可馨可馨可馨可馨可馨“我头疼地抚抚额际,“打住!叫一声就行了,不用唤这么多遍。”虽然白逸的声音不是普通的好听,可这么个叫法,不是一般的烦人呐。

“哦,”皇甫白逸乖乖地住了嘴,忍不住又用灵澈的双眼偷偷瞄我,“可馨,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噢?”

生嫩的语气中蓄满了期待。

“当然了,”我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我叫你白逸。我可不想叫你逸儿,不然,这种称呼搞得像我儿子。”

“随便可馨怎么叫我!”皇甫白逸激动地一把扑过来抱紧了我又跳又笑,“喔!逸儿有朋友喽,可馨肯跟逸儿做朋友!逸儿有朋友喽!”

我身躯一僵,没有推开皇甫白逸,反而感染了他的兴奋的情绪,我淡笑着问,“我们不就是做个朋友,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皇甫白逸放开我,清俊的脸庞上闪过失落,“可馨,你不知道哦,宫里的人都不肯跟逸儿做朋友,他们说他们不敢。父皇、二哥跟五哥都很忙,老是没空理逸儿,八妹老笑逸儿是傻子,逸儿好孤单,溜出宫里找朋友,可别人一跟逸儿说话,都嫌逸儿是傻子”

心疼的感觉蕴上我心怀,我轻声安慰,“你不是傻子,你只是比一般人更纯真。比一般人干净无邪。”

皇甫白逸清澈的水眸定定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般分析着我的言语,“真的吗?”

“真的。”我颔首,“朋友说的话,要相信,不是吗?”

“嗯,”皇甫白逸用力地点点头,“逸儿相信可馨。”

旁边一名身穿灰衣的大汉突然垂头丧气地走到皇甫白逸身边,沮丧地开口,“我输光了。”

皇甫白逸摊摊手,“大熊,我没钱了哦。”

被白逸称做大熊的男人不满地瞪眼,“我说了我叫杨雄,雄壮的雄,不是一头熊的熊!”

“哦,你说过的。”白逸乖乖点点头,“我叫你大熊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大熊叫得有点像狗熊的熊”杨雄粗鲁地挥挥手,“算了,我不跟你这傻子计较。你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逸儿身上没钱了”

杨雄鄙夷地看着皇甫白逸,“傻子就是傻子!我知道你身上没钱了,我是问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是东西!不是钱!”

“没了”皇甫白逸摆摆手,杨雄的目光盯着皇甫白逸脖子上吊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还说没有,那玉佩不是值钱东西,是什么!”

皇甫白逸连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作护卫状,“这个不能给你哦,这是父皇爹爹给我的生辰礼物不见了爹爹会骂的。”

“你个傻子!”杨雄食指用力地戳了白逸的脑门一下,“你就不会说不小心掉了?拿来!”杨雄作势要抢。

我移动脚步,挡在皇甫白逸面前,“你想干什么?”

“你是什么人?”杨雄睨扫了我一眼,一副眼睛长在天上的吊模样。

我冷眼瞧着眼前这头身材魁梧的大熊,冷冷启唇,“我是皇甫白逸的朋友。”

“哼!这傻子能有什么朋友?”杨雄嗤之以鼻,“你还不是想骗傻子的钱花。”

我指了下杨雄,出声问白逸,“他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逸儿的护卫哦,大熊说,只要逸儿带着钱偷偷跟他来这里,他就跟逸儿做朋友,逸儿就来了。”

皇甫白逸的语气很天真,似乎没觉得杨雄有多坏。

唉,这笨蛋,给条欺主的狗卖了都不知道。这杨雄哪是要当白逸的朋友,不就是拿他当冤大头吗?况且,一个小小的护卫,哪配跟堂堂七皇子当朋友?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愿意跟皇甫白逸做朋友,他会那么激动,那么开心。

人人都嫌弃他是傻子,他真的很孤单。

侧首瞧了眼皇甫白逸眉目如画的俊颜,心酸的感觉再次涌上我心底。

“傻子,你多个屁话啊!”杨雄狠瞪皇甫白逸一眼,吓得白逸不敢再说话,见白逸安静了,杨雄又双眼冒火的看着我,“小子,你给大爷滚开!大爷输了钱,心里不高兴!老子找傻子拿钱是应该的,你再敢挡在前面,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看谁打得谁找牙!”我折扇一收,怒上眉梢,这条狗真他妈胆子太大了,不给他点颜色,还真翘上天去了。

“干嘛干嘛!”赌坊的几个打手围了过来,为首的打手瞄了杨雄一眼,“杨雄,你又输光了?没钱就找你家傻少爷要!你家傻少爷也没钱,就一块滚!别在这里闹事,否则哼哼”

那为首的打手冷哼两声,其余几名打手全都亮出了随身的长刀。

如此看来,杨雄经常把皇甫白逸骗出来,用白逸的钱赌。白逸肯定每次都傻乎乎地被骗。我蹙起了眉宇,我讨厌这种欺主的恶狗,而这赌场的人估计只知道杨雄家的傻主人有钱好骗,肯定不知道白逸是当今七皇子,否则,哪敢这么嚣张?

这杨雄自是不敢亮出皇甫白逸的身份,否则,让人知道他私自带主人出皇宫,还骗主人的钱,还不给皇帝扒皮了?

看着皇甫白逸眉清目秀的俊脸,瞧着他纯真无邪的神色,我决定,待会要替白逸收拾掉杨雄这条恶狗。

而现在,赌坊的打手敢骂皇甫白逸是傻子,我就先收拾掉赌坊!

杨雄见赌坊打手人多势众,加之他心虚不敢闹事,连忙陪笑脸,“张爷,小的哪敢闹事?今儿个小的手气不好,下次再来赌个够本!”

“快滚!”那被称作张爷的打手头头挥了挥手。

杨雄尴尬地陪着笑脸,拉着皇甫白逸就要走人,皇甫白逸用力挣开杨雄的手,“逸儿不要走,逸儿要跟着可馨!”

正文第四十七章一点朱砂

话音刚落,皇甫白逸人已经躲到我身后,那对我十足信赖的举动,勾起了我心中的呵疼,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人儿,我该保护他的,至少不能让他在我面前受伤害。

“傻子!快跟大爷回去!”杨雄不耐烦地欲牵走我身后的皇甫白逸,我用扇子狠拍了下杨雄的猪手,“你再敢放肆,我叫皇甫弘煜收拾你!”

“你”听我这么说,杨雄呆了呆,“你以为你是谁?敢直呼当今五皇子的明辉?”

“我是皇甫弘煜的朋友。”我将皇甫白逸拉到我身边,指了下白逸,“他是什么身份,我一清二楚。凭你刚才对他的态度,你知道你的家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杨雄不解地问,“关我家人什么事?”

“当然关你家人的事,因为你恶奴欺主,让你死一百次也不够。自然,得拉上你家人一起陪葬。”我的嗓音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杨雄有些害怕的瑟缩了脖子,“你真的是五爷的朋友?”

“你以为呢?”我冷冷一笑,“不然我为什么认识你家七爷?”

“公子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杨雄突然在众目睽睽下朝我跪了下来,赌场中的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都看热闹地瞧着杨雄的举动。

“你就跪着吧。本少爷要是高兴,兴许能放了你的家人。”我不理会杨雄,一转身,目光停在了面前的赌桌上。

杨雄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身后几步处。

众人指着杨雄窃窃私语,约莫是在嘲笑他竟然当众向我一个年轻“公子哥”下跪。

白逸站在我身边,伸手指了指赌桌上,对面庄家面前的那一堆金子,跟我说道,“可馨,那堆金子是逸儿的哦。”

那堆黄澄澄的金子堆得像座小山,足有几千两,我凝起眉,先前我是看到皇甫白逸抱着堆东西进了赌坊,原来是金子,还被杨雄输光了。

“嗯。”我朝白逸点个头,“我相信那是逸儿的。逸儿想拿回金子么?”

“可以拿回来么?”皇甫白逸好奇地看着我,“每次逸儿抱金子来,都变成别人的了,他们都说不可以拿回去了噢”

“傻子!当然不能拿回去啦。除非你有本事,有本钱把它赢回去。”对门那个二十多岁年轻的庄家嘲笑道。

“哦。”皇甫白逸傻傻地点头。

我怒上眉梢,冷瞪那庄家一眼,“把你的傻子两个字吞回去!”

“哟,这位爷,有啥不好说的?”那年轻庄家眼露讥诮,“傻子就是傻子,他若不傻,也没有人叫他傻子啊?”

庄家的话惹恼了我,像这种在赌场里当庄家的男人,一般不是赌坊老板,而是赌坊老板聘请来的一些赌术高明的人员,这种人称之为保官。

这保官仗着今天为赌坊赚了不少进账就如此嚣张,我必挫他锐气!

我掏出袖袋中仅剩的四百两银票放上桌,冷然地瞧着对门的保官,“我会让你输到发傻。”

“是吗?”保官指了指他跟前堆积如山的黄金银票与碎银,“区区四百两,想赢我面前所有的钱?”

“错,”我竖起食指在胸前摇了摇,“我要赢的是整间仁和赌坊。”

“哗!”赌坊内一片喧哗,众人皆被我狂妄的语气惊住了,接着全是不相信、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我面前的桌子赌的是白子,就是像围棋一样的白子,桌面上的白子有一堆,庄家会用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盆盖掉一部分白子,大家只要猜碗里盖着的白子是单是双就成了,赌客与赌坊各有一半赢的机会,所以,这赌法很公平。

“开赌。”不理会众赌客惊楞的目光,我直接朝对门的庄家保官丢出两个字。

保官用盆子将白子盖掉一部分,我将四百两银票全放到写着单的圈子里,“我全买——单。”

保官打开瓷盆,一算里头的白子数,总数十七颗,果然是单数。

我赢了四百两。

然后,我将赢来的四百两加上手里的本钱四百两,总共八百两,等保官又用瓷盆盖了部分白子后,我再用八百两押注,“这把,我还是买——单。”

结果出来,我又赢了。

以此类推,每次赢,我都会连本钱全部押上,这样,连中五把后,众赌客纷纷跟着我下注,而我把把买中,中赌客也沾我光赢了不少。

我瞄了眼自己眼前已堆积如山的银子银票,连皇甫白逸先前被杨雄输掉的那堆黄金也老早前便赢了回来。

又一会儿后,我面前现在大约有折合成黄金十万两的本钱。

众人又等着我押下一把后,好在我押了之后,又跟着我押而赢钱。

先前嚣张的保官频频拭汗,貌似输得眼冒金星了。皇甫白逸摸了摸眼前的金子,兴奋地说,“可馨,你赢了好多钱钱哦!”

我看着白逸如画的俊颜笑了笑,“你喜欢,我可以都送给你。”

皇甫白逸摇摇脑袋,“这些逸儿都不喜欢哦,逸儿家里有很多,逸儿拿不完。逸儿只喜欢可馨。”

我淡淡一笑,没接皇甫白逸的话说下去,而是视线直视对门的保官,“我面前已有十万两黄金的本钱,这把全押,若还是我中,这仁和赌坊就该关门了。”

“想来,今日我仁和赌坊来高人了!”一道沉冷的女声响起,赌坊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位三十多岁,看样子精明干练的妇人。

妇人的出现使得赌坊内沸腾起来,有人惊呼,“哇六娘出现了,听闻六娘从没输过,赌徒都称六娘为赌魔”

这妇人走到我对面保官站的地方,那保官唤了声“老板娘”便自动退到一边。

我唇角淡勾,“原来你是仁和赌坊的老板娘。”

“正是。这位俊俏的公子叫我六娘就可以了。”六娘风骚地朝我抛了个媚眼,我差点就给她的勾魂眼电到,“六娘这是要亲自上阵?”

“再不上阵,我六娘的仁和赌坊就要关门了。”六娘扫了我跟前摆着的钱财一眼,“公子刚才说一把全押,此话可作数?”

“当然。”我摇开折扇,“我赵可馨讲话说一不二。”这是假的,说话算不算数,得看情况。一般情况下,馨馨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原来公子姓赵。”六娘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公子全押了吧。”

“不急,”我挥挥手,“我已经赢了贵赌坊十万两黄金,加之先前众赌客赢的,这把我若赢了,恐怕贵赌坊赔不出十万两黄金。不知我若赢了,六娘打算拿什么作赔?”

“虽然我仁和赌坊眉十万两黄金的现钱,但七八万还是有,若是我六娘输了,赌坊里的所有现钱,加上仁和赌坊就归公子所有。”刘娘说着,把仁和赌坊的产权契约押上了桌。

我沉吟了下,点头,“可以。”

“另外,我想加注。”六娘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除了赌金外,我想再赌上公子的一夜春宵。若是公子输了,除了你先前赢的十万两黄金归我,你还得陪我睡一个晚上。”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皇甫白逸一脸不高兴地开口,“不好!可馨是我的,不可以陪你”

我挥了挥手,示意白逸别插话,又对六娘说道,“好,若是六娘你输了,除了约定的赌注,从此你六娘就别在我眼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