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是宫中专为皇室中人摆生辰喜宴的宫殿。

老皇帝悠悠一叹,并未说什么。七皇子皇甫白逸出声问,“父皇似是对今日晚宴有所不满?”

“每逢朕的生辰都在长生殿中过,不外乎就是吃那早已腻了的美食,赏那些看厌了的歌舞,外加听那些朝臣千篇一律的逢迎马屁,朕想想都觉没意思。”

听老皇帝这么说,我开口说道,“如果父皇愿意相信可馨,可馨能给父皇办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生日panty。”

“什么?喷嚏?”老皇帝一脸不解,“生辰的时候要打喷嚏吗?”

“不是喷嚏,”我莞尔,“是panty。panty是宴会、聚会的意思。”

老皇帝一脸趣味,“生辰怕踢?朕怎么从来没听过这词?”

怕踢?亏老皇帝想得出来。我笑笑,“生日panty呢是很远的西方国家对生日宴会的叫法。”

老皇帝好奇地看着我,“这么说,你还到凤翔国之外的西方国家?”

我还在现代时倒是去过不少西方国家,至于古代的西方国度嘛,鬼才去过。我摇头,“我自己是没去过,不过以前结识过来自西方的一位旅人。他们告诉过我,他们那是怎么过生日的。”

“原来是这样。”老皇帝想了想,“那好吧,朕今日的生辰寿宴,全交给你打理。但愿你能让朕耳目一新。”

“皇上放心,可馨不会让你失望。”

老皇帝点点头,吩咐王公公,“王德福,摆驾乾阳殿。”

乾阳殿是老皇帝在宫内歇睡的住所。

“是,皇上。”王德福跟在老皇帝身后向院外走。甄妃也跟着离开。

我与皇甫白逸同时出声,“恭送父皇!”

老皇帝与甄妃离开后,我淡望着皇甫白逸,“先前我见你不着痕迹替皇上把了脉,皇上身体还好吗?”

我问这话有些多此一举,皇甫白逸悄悄替老皇帝把完脉后,眉头深蹙,从这点,我可以判断老皇帝身体很差。

果然,皇甫白逸微叹了口气,“自父皇登上皇位后,几十年来,忧国忧民,早就操劳成疾,加之父皇年纪时受过箭伤留下病根,如今父皇身体欠安,恐怕时日不多了。”

我柳眉微皱,“皇上是位好皇帝,百姓有口皆碑。你是世人眼中的神医无双公子,难道你也没办法吗?”

皇甫白逸眉宇间蕴上忧虑,“五年前,我便暗暗让御医照我给的药方替父皇配药养身。若非我暗中用药替父皇续命,父皇五年前已该仙归。父皇现已到风烛残年,身体各方面肌能皆已老化。即使我有起死回生的本领,生老病死,乃伦常大纲,我也无法逆改。”

我点点头,轻声安慰,“你已经尽了全力暗中治疗皇上,就像你所说的,皇上年事已高,即使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必愧疚。”

“我已尽我最大所能。父皇若仙逝,我无愧,只是想到疼爱我的父皇会离我而去,我的心里便会难过。”

“我不能劝你不难过,只是,你不能现在难过。毕竟世事无常,也许皇上会长命百岁也不一定。你应该到该难过时,再难过。冒昧地问一句,你估计皇上还剩多少日子?”

“按父皇的身体状况看来,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那我们就尽量让他在世的每一天都开心。现在,办好皇上的七十寿宴,迫在眉睫。”

“可馨说得有道理。你别担心,父皇的生辰,我会想出不同寻常的过法。”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我答应皇上为他办个别样的寿宴,我自己会布置好一切,只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协助。”

“要多少人帮忙,你尽管开口。”

“龙腾宫有多少宫女太监?”

“太监一百二十人,宫女六十。”

“人手马马虎虎够了。”我又问,“大内侍卫,能调动吗?”

“可以。”

“我需要一千支三米左右长的青场。再备百捆藤蔓,藤上带叶子的。这些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凤京城内有很多店家装修店面或庭园景致时,会用到竹子,因此,城内有不少专售竹子的商行,一千支竹子,听起来多,多跑几家店,直接便买得齐。至于藤蔓,需要上山采集,两样找齐,大约两个时辰便够了。”

“嗯。”我颔首,“东西找齐来得急做我要做的事。”

皇甫白逸立马命人去备藤与竹。

我又移步回院中的小凉亭内,白逸的随侍太监小顺子已将糕点零嘴撤去,为我备好了纸与笔。

我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飞速作画,不一会儿便画好了几张画。其中一张画上是一套现代男服务生所穿的衣裤,及一顶瓜皮帽,另几张画的是几套跳劲舞时穿的短衣短裤,及一套吊带长裙,当然,画上的每套衣报边另画了些佩带的耳环发饰等。

皇甫白逸站在我身侧,好奇地看着画中之物,“可馨,这些都是你家乡的衣饰吗?”

白逸知道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又知道现代比古代开放得多,猜出我画了些什么,很正常。

“恩,只是这些衣服穿的场合不同,该是什么时候穿,你很快便明白了。”

皇甫白逸出声称赞,“画上的衣饰线条简洁,别具一番风味,你的画功不弱。”

我淡然一笑,“要我画些复杂的画,我画不出来,简单的东西,还能描几笔。”

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欣赏,“可馨谦虚了,你的画功很好。”

我作的画,确实不算差。

我微微一笑,将画好的画递给太监小顺子,“立即找裁缝在天黑前,将我所要的衣服照画中的样式,标明的颜色在晚膳前一个时辰赶制出来。制多少套,纸上写得很清楚。”

“是。”小顺子领命离开。

接着,我让龙腾宫的一百名太监集合,在百名太监面前教授他们充当现代临时服务生的礼仪。礼仪学起来不难,我只当着众太监的面演示了几遍,便有太监学会了,我又吩咐学会的太监教不会的,让龙腾宫总管看着太监们反复练习。

教会了太监们服务生的礼仪后,我让白逸替我招来一批舞蹈班子里相貌不错的舞娘。此刻,这些舞娘列成几排站在龙腾宫院中平坦的空地上,我则在舞娘们面前教她们跳现代舞。皇甫白逸则让太监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我教舞。

蓝焰现在的身体做为龙腾宫的护卫,因此,蓝焰在皇甫白逸身后随护。

我穿着裁缝临时赶制的简单款式的长衣长裤,手上脚上系着银子打造的铃铛,对着一票舞娘们说道,“我现在教你们跳舞,这种舞呢,叫劲舞。我先跳一遍,你们先看个大概印象,我再教你们具体步聚。”

“是,赵姑娘。”所有舞娘颔首。

因为我不想这些舞娘叫我轩王妃,所以让她们称我赵姑娘。

没有音乐,我缓缓起舞,杨柳细腰巧妙地摆动着,曼妙的身姿徐徐扭动,我的动作由缓慢到动感十足,随着我的动作,清脆的银铃声叮铛作响,煞是好听。

接着,我的动作弧度越来越夸张,展手摆脚,刚中带柔,看得在场的人纷纷抽气,目瞪口呆。

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侧后方一株大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那是二皇子皇甫弘扬与五皇子皇甫弘煜。

弘扬与弘煜皆眼神目不转晴地盯着劲舞中的我,眼中都闪着不可思议及惊艳的光芒。我又向另一个方向的皇甫白逸投去一眼,发现白逸目光痴迷地瞧着我。

未理会任何人的眼神,我的舞姿越来越疯狂,抖肩,扭胯,旋转,窃窕的身姿旋起动人心旋的弧度,继续蛊惑着被我舞姿迷惑得几乎失了魂的众人。

劲爆的舞蹈跳完,我止了动作,额际冒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四周鸦鹊无声。

我有点郁闷,“怎么都没人给点意见?我跳得不好吗?”

我话音才落,洪亮的掌声响起,在场的人几乎都热功地替我鼓掌,除了皇甫弘煜。

“赵姑娘的舞跳得太好了!我们从未见过此等带劲的舞蹈真是太动人心魄了!”一干舞娘们先后赞声不绝于耳。

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向我走来,弘扬边走边叹,“可馨,适才一舞,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及具挑衅,真是万分迷人。遗憾的是如此狂野美丽的舞姿竟然没有配乐。”

皇甫白逸从椅子上站起身,向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一拱手,“二皇兄,五皇兄。”

舞娘们听到白逸对刚来两个男人的称呼,她们忙跪下向弘扬与弘煜行礼,“见过二皇子、轩王爷!”

“都免礼吧。”说话的是斯文俊秀的皇甫弘扬。

“谢二皇子。”

舞娘们先前是所有人几乎都悄悄注视着蓝焰与皇甫白逸,现下弘扬与弘煜到来,不少舞娘又朝弘扬与弘煜投去爱慕的眼光。

唉,别的不说,皇甫家的这三位皇子,真的是帅得没话说。而且相貌各有千秋,属于不同类型的帅哥,难怪这么受女孩子亲睐。

皇甫白逸淡声对皇甫弘扬说道,“二皇兄,你认为适才可馨一舞,没有配乐是遗憾,臣弟却不这么认为。”

“哦?”皇甫弘扬一挑眉,“愿闻其详。”

“可馨的舞姿在没有配乐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勾人心魄,使在场所有人失神,试想,不需任何乐律衬托,便有如此风姿,又岂会是遗憾?”

“七皇弟说得有理。”皇甫弘扬朝皇甫白逸点个头,眼神痴迷地看向我,“可馨,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竟然还会跳舞?”

“这很奇怪吗?”我在现代有专门的舞蹈老师,业余时教我舞蹈,我会跳舞,这不算什么。

“女子跳舞不怪。”皇甫弘扬思道,“怪就怪在你适才的舞蹈如此狂野飞扬,洒脱不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

呵呵,是啊。我刚所跳的劲舞是现代人爱跳的,跳劲舞时的着装一般还很暴露,古代人很保守,哪会跳劲舞?若不是我穿着长衣长裤跳舞的,搞不好还会有人说我有失体统。

我撇唇一笑,“这舞是我自己编的,你没见过,并不奇怪。”实际上,我刚跳的劲舞是我在现代的舞蹈老师教的,我不想解释太多,只好这么说了。

“想不到可馨不止才华洋溢,连编舞跳蹈也是一绝!”皇甫弘扬又次赞叹。

皇甫白逸脸色不佳,看样子并不喜欢弘扬对我过多称赞。我起初还以为白逸是吃醋别的男人夸我,见白逸在别人不注意时偷瞄我的腹部,我便知,我刚才跳的舞太过激烈,白逸担心我肚子里宝宝的安危。

我投给皇甫白逸一个安的眼神,冲着皇甫弘扬淡然一笑,“多谢二皇子夸奖。”我的舞本身就跳得好,懒得谦虚了。

不过皇甫弘煜一直沉默,未夸奖我的舞姿一句,我心里有些郁闷。

我不是郁闷得不到皇甫弘煜的夸奖,而是认为皇甫弘煜不配看我跳舞!奈何他的身体,我无权赶人。事实上,皇甫弘煜不找我麻烦,我都该烧香拜佛了。

皇甫白逸清润若水的瞳眸扫了弘扬与弘煜一眼,“不知二位皇兄驾临臣弟这龙腾宫,有何见教?”

皇甫弘扬斯文的俊颜挂上笑容,“是这样,我听父皇说可馨会为父皇办一个别具一格的生辰寿宴,我前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地方。”

“二皇兄倒是挺热心。”皇甫白逸嘴里吐出不温不淡的陈述句,嗓音如风,听来悦耳醉人。

皇甫弘煜冷瞥了皇甫白逸一眼,“七皇弟,今晨你向本王暗洒痒粉,该不会忘了吗?”声音冷若冰霜,皇甫弘煜明显是来找白逸算帐的。

正文第九十九章‘品’不透

弘煜这话使得弘扬瞥了白逸一眼,貌似弘扬很意外。

皇甫白逸一脸泰然自若,“臣弟一时失手,害得五皇兄不小心沾上了痒粉,还请五皇兄见谅。”

“一句不小心,想为兄就这么算了?”

“若是五皇兄有所不满,大可奏请父皇,臣弟相信,此等小事,臣弟又是‘无心之失’,父皇自有圣裁。”

白逸言下之意,老皇帝根本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怪罪于他。

说得也是,白逸都说了是无心之失,哪怕皇甫弘煜一口咬定白逸是故意的,以老皇帝对白逸的宠爱,老皇帝恐怕还会觉得是皇甫弘煜太小人,抓着弟弟的小错不放。

皇甫弘煜冷然一笑,“七皇弟,这事,本王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皇甫白逸撇了撇唇角,“臣弟拭目以待。”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为了缓和气氛,我清了清喉咙,对一票舞娘说道,“我现在开始一步一步教你们跳刚才的舞,先扭腰、展手”

见我开始教舞,白逸、弘扬与弘煜的视线又重新放回我身上。

这些舞娘学得很快,我领着她们大约做了十几遍,基本都学会了,果真不愧是专业的舞蹈团队。

“好了,”我又朝着一干舞娘摆了摆手,“劲舞你们学得差不多了,我现在教你们抒情一点的舞。我就不先示范一遍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你们,大家跟着我的动作做,一、二、三、四”

我一边喊着口令,一边做示范动作。一票舞娘们也跟着我的动作习舞。

示范完了一遍,皇甫白逸见我香汗淋漓,不舍地向我走来,“可馨,要不,你休息一会儿?”说着,白逸从袖袋中掏出一方白绢递给我。

若是往常,白逸会亲自替我擦汗,现下,碍于皇甫弘煜在场,只得避讳些,谁让我是轩王妃呢。

皇甫弘煜讥诮的嗓音传来,“七皇弟倒是很细心。”

我接过白逸递的绢帕拭了拭额际的汗水,冷冷回讽,“轩王爷不懂怜香惜玉,难道就不许别的男人柔情似水?”

“赵可馨,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皇甫弘煜微眯了眼,他神情铁青,那表情貌似我敢承认与皇甫白逸有暖昧,就要劈了我似的。

我反问,“我有说什么吗?不就是认为你弟弟是个柔情似水的男子。轩王爷何以如此大惊小怪?”

“是吗?”皇甫弘煜冷哼,别过眼,不将我放在眼里。

我不再理会皇甫弘煜,将擦过汗的绢帕收入袖袋中,皇甫弘煜看我这一举动,他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

察觉到皇甫弘煜的反应,他似乎在意我收藏白逸的绢帕?这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皇甫弘煜还是在意我的。

我又暗自为自己的想法可笑,皇甫弘煜深爱着那个死了的柳言芯,又岂会在乎我?他肯定巴不得我死。

二皇子皇甫弘扬走到我身边,“可馨,你继续教舞吧,我喜欢看你跳舞,不管你跳的是前边的劲舞还是现在柔美的舞姿,我都喜欢看。只是美中不足,你现下为何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这些舞娘,而不是像先前一样,先示范个一遍?”

“这事嘛”我瞄了皇甫弘煜一眼,“本来我想先示范完整的一遍的,只是不想跳给某人看,又不得不教舞,只好这样了。”

皇甫弘煜冷哼,“你口中的某人指的是我吗。”

我摊摊双手,“我可没点谁名道谁姓,轩王爷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皇甫弘煜俊颜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我心底那个爽啊,本以为他会怒火三丈,岂知他除了脸色不好看,居然什么也没说。

这不禁让我觉得没劲。

皇甫弘扬笑得很斯文,“五皇弟,可馨的舞姿风华绝代,你可是让为兄的少饱了眼福。”

皇甫弘煜唇角微勾,笑容毫无暖意,“有的看就不错了,二皇兄还挑剔?”

“说的也是。认识赵可馨这么久,我从不知道她竟然会舞蹈。赵可馨贵为轩王妃,想必可馨私下为五皇弟献过不少舞吧?”皇甫弘扬语带羡慕。

皇甫弘煜脸色僵了僵,未作答。

他能说是吗?

除了白逸,没人知道我会跳舞,更别说我连半支舞都没在皇甫弘煜面前跳过。连白逸都是刚刚才得赏我的舞姿。我又不是卖艺的,舞嘛,高兴跳就跳,不高兴,不跳!

我接下皇甫弘扬的话,“轩王爷从未看过我跳舞,今儿个也是头遭,以轩王爷的高眼光,哪会欣赏我跳?”

“本王没说不欣赏。”皇甫弘煜的话阴而冷。

“换言之就是很欣赏喽?没意思。”我朝那票舞娘摆了摆手,“好了,我再重复教一遍”

此时,一名女子从一票舞娘中走了出来,对我说道,“赵姑娘,适才您教的舞蹈,民女学会了。”

听这舞娘称我赵姑娘,皇甫弘煜攥起了俊眉。

我疑惑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女子杏眼桃腮,相貌美艳,她在好几个位高权重的帅哥面前,言行举止,仍能不卑不亢,我不经多了几分欣赏,“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葛梦瑶。”

“葛梦瑶?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我五指悠闲地轻点着下巴,“你说我刚刚才教了一遍的舞,你会了?”

“是的。”

“那你现在跳一遍给我看看。”

“是。”葛梦瑶点点头,她轻轻地掂起脚尖,翩然起舞,飘飘然如同天上之虹,翩翩然如花中之蝶,转身轻拧那水蛇一样的腰肢,配合着生动的表情,舞姿美伦美奂!

我看呆了,所有在场的人也看得聚精会神。

翩翩起舞间,葛梦瑶的双目妖娆含情地不经意扫过皇甫白逸、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的俊脸,那眼神无尽引诱,勾魂十足。

我瞬间明白,这叫葛梦瑶的女子想在三位皇子面前出风头,想勾搭上其中一位。只要勾搭上了,可就有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我也是个现实主义的人,我并不讨厌女人有这种想法,有倒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女人想通过男人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要她有那个勾住男人的本事,这没什么见不得人。只要不是一肚子坏水想害人就成了。

我撇了撇嘴角,想帮葛梦瑶一把,于是轻声吟念:

珠缨旋轩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皇甫弘扬欣赏着梦瑶的舞姿,出言轻赞,“可馨才华洋溢的诗词,梦瑶风姿卓越的舞蹈,同时赏闻,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唇角含笑地扫了皇甫弘扬一眼,貌似这家伙被梦瑶勾上了?我的视线瞧向皇甫白逸,他瞧梦瑶的舞蹈时漫不经心,注意力始终在我身上。

我对皇甫白逸有信心。若他因为一个女子的舞姿能与我不相上下而变心,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若他从来对我死心塌地,这种男人我会更珍惜。

看来,白逸属于后一种男人。

等葛梦瑶跳完舞,我不轻不重地击了三掌,“跳得好,果真与我先前教的一模一样。你的专业素养,不亚于我。”甚至这支舞蹈,她只要多加练习,定能超过我。

葛梦瑶朝我盈盈一福身,“赵姑娘夸奖了。”

“这样吧,既然你学会了,你就替我教会剩下的舞娘。学会后,你再跟舞娘们一起把我先前教的劲舞好好温习,以备晚上演出时用。”

“是,赵姑娘。”

我兀自走到一旁的大树下,树下摆着桌椅,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我坐于桌前,提笔在纸上快速游移。

葛梦瑶在教舞娘们练舞,我满心以为皇甫家三兄弟会盯着葛梦瑶及那票舞娘看,哪知,皇甫家的三兄弟全朝我跟了过来,还一字排开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