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两个肤色白得像僵尸,穿着古代长跑的男人朝赵夜辰走过来,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边‘漂’来。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长袍颜色是白色,另一个穿的是黑色,说话的是白衣男人,“赵夜‘唇’,别看了,你已经死了!”

白衣人的声音恐怖兮兮的,带点回声的那种。

穿黑白长袍的两个‘人’漂到赵夜辰身边停下。

赵夜辰不理会二人,径自去抱赵可馨的身体,试了几次,仍是触不到实物。

白衣‘人’看着赵夜辰的动作,有趣地朝黑衣人说道,“黑老弟,这赵夜唇蛮有意思的,我说了他死了,他都没理我。他现在是阴魂,哪里碰得到阳间的实物?”

“就是。”黑衣‘人’附和。

听白衣‘人’这么说,赵夜辰站直身,冷如寒星的目光打量了黑衣‘人’与白衣‘人’各一眼,“你们是黑白无常?”

“正是!”白衣人同样打量着赵夜辰,“我与黑老弟是阴间的鬼差,专负责押送刚死的阴魂去见阎王。你小子胆挺大,也挺有见识,见到我哥儿俩不但不怕,还一下猜出了我二鬼身份。”

赵夜辰神色很冷静,“我死了,那可馨与强尼呢?”

“强尼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黑无常说道,“赵可馨死了,本差负责勾赵可馨的魂。”

“赵夜唇,你也死了,本差负责勾你赵夜唇的魂。”白无常如此说。

黑无常手里甩出一条粗粗的铁链,铁链一端是个大大的铁勾,想来是勾魂用的。铁勾向有生命般飞向赵可馨的身体,什么也没勾到,空空回到黑无常手里。黑无常纳闷,“怎么可能?”说着,黑无常上前查看了赵可馨的尸体,喃道,“没魂?赵可馨的魂魄哪去了?”

赵夜辰眉头蹙了蹙,等着黑无常继续说下去。

“魂魄不在尸体里?”白无常也不解,“该不会是趁我们到前跑了吧?”

“应该不至于,我们是算准时间来的,魂魄应该刚从尸体里出来才是。”黑无常说着伸指掐算了起来,突然,黑无常脸色大变,“不好!赵可馨的魂魄穿越时空了!”

白无常也变了脸色,“黑老弟,赵可馨的魂魄归你押送,我算不出她魂魄踪迹,只有你才晓得。怎么回事?”

“赵可馨断气后,魂魄刚要从身体里出来,车祸发生撞击过猛,魂魄太轻,赵可馨的魂魄直接被撞飞到半空,适逢一颗流星陨落,同时赵可馨的魂魄被闪电击中,空间磁场发生变化,赵可馨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代!”

“什么!”白无常惊大了眼,“穿越时空这么千载难逢又稀奇古怪的事竟然给姓赵的小妞撞见了?那怎么办?”

“当然是去抓她回来!不然我没法交差啊!”黑无常一念咒语,逆转时空,抓赵可馨去也。

“黑老弟,等等我!为兄跟你有难同当!”白无常用勾魂链锁住赵夜辰的魂魄,随黑无常一块穿越时空追寻黑无常去也。

黑白无常兄弟二鬼连同赵夜辰的魂魄一同站在赵水嫣躺着的大床前。

“黑老弟,你确定赵可馨的魂魄在赵水嫣身体里?”白无常问。

“废话!赵水嫣的魂魄被别的勾魂鬼差押走了,赵可馨直接就穿越进了赵水嫣的身体里。”黑无常朝床上的赵水嫣甩出勾魂链,赵可馨的魂魄果真被勾魂链勾得微微坐起了身。

赵夜辰看到了赵可馨的魂魄,他原本冷凝平静的神色多了丝激动。

黑无常的勾魂链才将赵可馨的魂魄勾离赵水嫣的躯体一点点,突然赵可馨的魂魄又弹回赵水嫣的身体,勾魂链失去了效用。

黑无常又用勾魂链试了几次,都勾不出赵可馨的魂魄。

白无常在一边挖苦,“黑老弟,你的勾勾怎么不灵了?”

“我明白了!”黑无常放弃勾赵可馨的魂魄,“赵可馨的魂魄由于被闪电劈中直接穿越进了赵水嫣的身体,魂魄带电入躯壳等于是直接嵌进去的,除非她再死一次,否则根本勾不出来。”

“那怎么办?”白无常发起愁来。

“能怎么?”黑无常摊摊手,“不勾了呗。”

“阎王闻起来你怎么交差啊?”

“阎王日理万机,不会注意这等小事,即使注意到了,顶多按失职处理。”黑无常拍拍白无常的肩,“咱走吧,白老大。”

“也好,要是给阎王发现你没带赵可馨的魂魄交差,要降你罪,大哥我一定给你求情!”白无常一副很讲义气的表情。

“谢了。”黑无常貌似有点感动。

白无常看了眼赵夜辰的魂魄,“好了,赵夜唇,随本差去阴间向阎王报到吧。”白无常拉了拉勾魂链,发现赵夜辰竟然纹丝不动。

“也?我说赵夜唇”白无常刚想发飙,赵夜辰冰冷地说道,“我不叫赵夜‘唇’。我叫赵夜辰,星辰的辰。”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白逸娶了小老婆

“啊?不是嘴唇的‘唇’?”白无常愣了愣,手指一动,掌心立即多了个小本本,只见本本写着很多人名,其中一个就是赵夜‘唇’。

白无常立即掐指算了算,鬼脸色变,“呀!糟了!本公差公务繁忙,一时小小花眼,把‘唇’看成了辰,勾错魂了!哎呀,完了完了!赵夜辰,你命不该绝,我送你回现代的身体里去”

“你说回去就回去吗?”赵夜辰嘴角勾起冷森的笑容,“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个时空。”

“岂容得你不回去!”白无常火了,“本差就是施法强行将你送回”

“如果你强行送我回去,可以!我死后,一定告诉阎王你白黑无常兄弟二人双双失职一事。我想,我有能力让阎王判你们最重的罪。”

“什么?你胆敢威胁鬼差!”白无常同时发飙,白无常气得伸长了舌头,舌头伸出三尺长,黑无常双眼暴睁,眼睛睁得像饭碗一样大。怎料赵夜辰竟然毫不惧怕地站在原地。

接着,黑白无常一下子伸长脖子,一下子脑袋离身腾空飞舞,赵夜辰一脸气定神闲,像看猴戏一样观赏着两鬼。

白无常悻悻变回原样,“呀!黑老弟,这姓赵的小子不怕吓”

黑无常也变回原样,“这臭小子胆真大!失职可大可小,重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轻则面壁思过几天。白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吧?”

“这”白无常挠了挠后脑袋,“好吧。可是让他的魂魄乱晃会被别的鬼差发现,到时肯定会查出我们失职。得想个办法安置他。”

黑无常又是掐指一算,“有了!”黑无常朝赵夜辰说道,“姓赵的小子,我们让你留在古代,但你必须附进一具肉身里。魂魄进肉身必须死亡的时间一样才行。本差刚算到这时空名为凤翔国,凤翔国五皇子皇甫弘煜刚刚溺水身亡,他死的时辰与你在现代时一样,巧的是他的年岁与长相也与你一模一样。皇甫弘煜的魂魄已被别的鬼差押去了阴间,你的魂魄穿越进他的身体里可好?如果你同意,那得答应本差再次死亡到阴间后不向阎王告发本差兄弟二人失职的状。”

稍作考虑后,赵夜辰点了点头。

黑白无常带着赵夜辰的魂魄转瞬间来到皇甫弘煜的尸体前,由白无常作法让赵夜辰的魂魄进了皇甫弘煜的肉身里。

赵夜辰的魂魄进了皇甫弘煜的肉身后,疲倦得一时睁不开眼,但他听到白无常突然这么说,“黑老弟,咱哥俩头一次碰到敢威胁咱的魂魄,要是他又死后,反悔向阎王告咱的状怎么办?”

黑无常接口,“看这姓赵的小子不太像出尔反尔的人”

“所谓防鬼之心不可无,就算他不出尔反尔,也怕他再用这事来要挟咱们。”白说。

“有理。那我们干脆施法封去他原来的记忆。”黑说。

“好是好,但失了忆的人通常会拼命想记起以前的事。姓赵的小子看起来像毅力坚强的人,搞不好会记起来。”白说。

“这好办,我们把皇甫弘煜的记忆全部灌输给赵夜辰就行了。这样他就不会乱想了。”黑说。

“好主意!”白无常同意。

黑无常建议,“对了,单独施法,法力效果没那么强,不如我们兄弟二鬼一同施法,这样,在阳世,除非拿到能专门破解阴司法术的宝物千年血寒玉,并且在千年血寒玉上滴自身鲜血,否则,我们的法术不会破除,姓赵的小子就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也就永远威胁不了我们了哈哈!”

“对头,就这样。”

“可他会不会因缘际会找到千年血寒玉。”

“哪有这么巧的事?要真有,我们鬼哥俩也好认栽了。”

“对对,应该没有。”

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的肩,“黑老弟别担忧了,没发生的事想了也多余。兄弟我还听阎王说过,千年血寒玉是块奇玉,有缘的人还可以凭着它穿梭时空呢。”

“是啊,想太多没有,走,咱哥俩回阴间去。”

赵夜辰说到这里,停下了,看着我,又继续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后来,黑白无常走后,我睡着了,当我醒来之后,就拥有了皇甫弘煜的全部记忆,而且失去了赵夜辰的全部记忆。昨天夜里,你刺伤我后,我的血误打误撞流到从你身上抢来的千年血寒玉上头,接着,千年血寒玉发光,破除了黑白无常尘封我记忆的法术,我想起了我是赵夜辰,想起了一切。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是现代时可馨的容貌,我依然认出你的原因。”

我听后,久久地静默了。

夜辰说道,“事情很离奇,可馨,你信么?”

我淡笑,“哥哥你不会骗我。更何况,连穿越这么荒谬的事情都发生在我们身上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也出言感慨,“确实。只是我没想到,费劲心机,甚至是牺牲了萧北玄的性命才得来的千年血寒玉,原来不是可以治病治伤的药石,而是解除灵幻法术的奇石。”

赵夜辰从怀里将千年血寒玉拿了出来,血玉早已不发光,又恢复了血红的色泽,“可馨,这玉得之不易吧?我现在比较感兴趣,萧北玄为什么会因为这块玉丢了性命?”

我长话短说,“得到错误的消息以为千年血寒玉可以任何伤病,于是,为了治好皇甫白逸的腿疾,我、蓝焰与萧北玄三人前去危险的迷魂林寻玉。萧北玄在寻玉过程中为了救我死了。”

“世人总是希望自身的病痛可以靠什么宝物一类的来得到痊愈,这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希望而已,成不了现实。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好。”

“哥,你说的是白逸么?”我不赞同地蹙眉,“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我没有说错。他双腿的残疾确实因我所致,但我跟他立场敌对,我只是做了我会做的事。而千年血寒玉能治伤病,仅仅是个传说。皇甫白逸不应该这么不成熟,为了一个传说去寻玉。”

我替白逸辩解,“是我坚持要去的,不管白逸的事”

“丫头,你是因为愧疚不想欠皇甫白逸太多,才会坚持。你情有可原。但皇甫白逸若非真想靠千年血寒玉治腿,他不会同意你的坚持。寻玉一事因他而皇甫白逸而起,萧北玄的死,皇甫白逸要负主要责任。你不要太过责怪自己,萧北玄既然愿为你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你若因为萧北玄的死亡而自责,那萧北玄就白牺牲了。我相信萧北玄要的是你快乐。”

“是啊,哥哥说的对,萧北玄从来都希望我开心,他在临死前还交待我不要自责”想到萧北玄,我的眼里又多了隐隐的泪雾。

看我要哭了,赵夜辰心疼又霸道地将我紧搂在怀里,“丫头,我不允许你为了别的男人哭!千年血寒玉误打误撞让我想起了一切,这足以证明你是我的,知道吗?你是我的!”

赵夜辰的语气非常坚毅,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我没有接话,心却更加酸涩。我跟哥哥还有可能吗?

“丫头,你知道吗?哥哥在现代并没有死,我之所以坚持留在古代,为的就是跟你在一起。我只能以一缕幽魂的形式守护着你,想不到我还可以拥有皇甫弘煜这个肉身。在我赵夜辰原本的记忆被封,拥有的是皇甫弘煜的记忆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全然忘记你,你只是在我的灵魂深处被深深掩藏了。无数次,我觉得你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似乎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可这份亲近又好遥远,遥远到让我连渴盼的权力都没有,你离我又那么近,虽近却触手难记。太多次,你让我的心莫名地深深地痛,我一直为这种复杂的感觉所困惑。原来,你是我最爱最亲的妹妹”赵夜辰说到动情之处,眼中了隐现了浅浅的水气,“丫头,你是我赵夜辰可以付出一切,倾尽所有的女人!”

我的心狠狠地痛了,我哑着嗓音唤,“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赵夜辰如寒星般漆黑的眼瞳中除了盈满对我浓浓的爱意,还有深深的痛楚,“我不要做你哥哥,我不需要!天知道每次你叫我哥哥,我的心有多痛!我只想你做我的女人,我赵夜辰心爱的女人,我要的是跟你长相厮守一生一世,而不是跟你做该死的兄妹!”

“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夜辰,他是在亲口向我表达爱意吗?我知道哥哥心中有我,只是从不知,他心中是有我这个妹妹,还是有这个心爱的女人?哥哥竟然说要跟我做对相守一生的恋人,不是兄妹,我何其惊憾!

“可馨,哥哥的丫头。”赵夜辰伸手抚摸上我的白洁的面容,望着我的目光更加深情,“一直以来,哥哥都有一件最大的遗憾,那就是在现代你死亡前,我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我不想让自己将来再遗憾中渡过一辈子。现在,赵可馨,我赵夜辰要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我赵夜辰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爱上了你赵可馨!”

“哥!”再也忍不住,我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赵夜辰,“原来我不是一厢情愿,哥哥也是爱我的!”

我泪如雨下,是感动的泪,是欣慰的泪,是激动、动容、高兴、喜悦的泪。

“傻丫头,当然不是,哥哥也爱你!”夜辰同样紧紧地抱着我,紧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甘之如饴,因为这样更能感受到哥哥的爱。

我多想告诉哥哥,我也爱哥哥啊,从来、从来都很爱他。尽管我曾经错得离谱,误把对皇甫白逸的欣赏及恩情当成了爱情,但我现在醒悟了,我爱哥哥,爱的人只有哥哥。

可我不能告诉他,我的理智在告诉我,我还有皇甫白逸,在皇甫白逸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并且残了双腿之后,我万万不能离弃他!

与哥哥相拥了好一会儿,可稍稍放开我,他低首,原本冷漠如冰的神情极尽温柔地凝视着我,“可馨,你告诉哥,你还爱哥哥吗?”

我犹豫了下,回答,“你是我的哥哥,我怎能不爱。”

夜辰脸色微变,“我问的不是兄妹之间的爱,而是男女之爱。告诉哥哥,你爱哥哥吗?”

我别开脸,不愿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哥,你明知道我们是亲兄妹,我们是不可能的”

“别跟我来这一套!以前的赵可馨与赵夜辰是,但现在,我们彼此都拥有毫无血缘关系的躯体,我们完全可以心无旁骛地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哭喊道,“我已为人妻,为人母!我是皇甫白逸之间已经有了小若珍,一切都太迟了!”

“是,你是为人妻。但你是我赵夜辰,同时也是我皇甫弘煜的妻子,我从不曾休弃过你。在名义上,你是我的妻。”赵夜辰双手搭握住我的肩膀,语气激动,“虽然你跟皇甫白逸之间有一个小孩,但我不介意!只要你还爱我,就不迟!你没说你不爱我,你是爱我的,是爱我的,对吗?”

“不要逼我”我想挥开夜辰的大手,但他扣得我太紧,我挥不开他,“真的不要逼我。你不是接受不了一个非处女当老婆吗?你爱的女人是我赵可馨,还是我现在所拥有的这张美得绝色的赵水嫣的脸?”

“可馨,哥错了!以前哥伤害了你,是哥混账!哥不该拘泥于过去,伤害了至爱的你,没有你的日子,哥哥过得你死还难受,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给哥哥机会,哥哥已经看开了,哥要的是你的未来。哥愿意接受小若珍,哥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就凭哥愿意接受小若珍,凭这点可以看出,哥现在已经真的不在乎你曾经属于谁。哥只在乎你今后属于我!哥爱的不是赵水嫣的脸,而是你赵可馨,不管你是什么模样,哥都爱你!”

夜辰寒漠而激动的眼神充满了热切的期盼,“可馨,给我机会不再做你的哥哥,让我们永远迈出兄妹那道高高厚厚的隔墙,做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好吗?”

我多想说好,可真的不能答应他啊!我昨天晚上才答应过皇甫白逸,要跟白逸心无嫌隙地过下去,我不能辜负白逸。不能!

我现在突然深深地明白前面哥哥说爱柳言芯的像是另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哥哥拥有皇甫弘煜的记忆忘了我时,哥哥以为他爱柳言芯,实际上,爱柳言芯的是真正的皇甫弘煜,非哥哥。哥哥只是拥有皇甫弘煜的记忆而错误地以为他爱柳言芯,实则他爱的是我。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转过身,背对着夜辰,“哥,别说了!我永远是你的好妹妹。”

赵夜辰的声音也多了丝哽咽,“我们明明已经成了有名有实的夫妻,怎么再做兄妹?”

“让过去的一切,随风逝吧。”

“不可能!要我赵夜辰放弃你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杀了我也不可能!”坚毅无法撼动的话,那么沉稳,稳如泰山。

我的心无比地沉重。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恩情与爱情难以;两全的深沉痛苦。

在我万分为难,不知如何面对夜辰的时候,我看到皇甫白逸坐着轮椅在我左侧方的转角处,在皇甫白逸身后,还站着他的随身侍婢怜月。

白逸什么时候来的?我跟夜辰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我急忙擦去脸上的泪珠走向白逸,“逸,你下朝了?”

“嗯。”白逸目光幽然地望着我,我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来多久了?”我忐忑地问。

皇甫白逸还未回话,赵夜辰也走了过来,“可馨,你不必问他。我们刚开始谈话,他就在这儿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他全都听到了。”

我怔了怔,脸上浮起羞愧的神色,“白逸,我”

夜辰霸道地揽过我的肩,动作极具占有欲,“可馨,你不必向他解释什么。你没有错。”

“我”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夜辰的目光冰冷地扫向皇甫白逸身后站着的婢女怜月,眼中浮现杀机,“她知道的太多了。”言下之意,是要杀了怜月。

赵夜辰的目如寒如冰,光是那冻人的眼神就让人感觉如置身地地窖般寒冷。

面对赵夜辰冰寒犀利不满杀机的目光,怜月吓得牙齿直打颤,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她相信自己早已死了千万次。

察觉赵夜辰有取怜月性命的意思,皇甫白逸连忙开口,“五皇兄不,应该称你大舅子才对,怜月对我对朕有救命之恩,她可以信得过,希望你手下留情。”

赵夜辰不为所动,“如果我不呢?”

“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翻脸?皇甫白逸,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虽然你武功不弱,但绝非我对手,我有能力在大批御林军赶到之前结束你的生命。”

皇甫白逸毫不示弱,“赵夜辰,你练成了寒血魔功,武功却是在我之上,可若要取我性命,恐怕也绝非易事。”

“好了,你们别争执了。”我神情淡然地插话,“你们若是动手,最伤心的就是我。想伤我的心,你们尽管动手吧。”

赵夜辰满眼心疼地瞧着我,“可馨,哥怎么舍得伤你的心?哥哥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愿你难过。只是怜月这婢女留不得。再说这皇甫白逸,如此维护区区一名婢女,我不禁要怀疑,他们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之事。”

怜月表情僵了下,随即恢复泰然的神色。本来我觉得哥哥的想法是多虑的,看怜月这种反应,我心里顿时没了底。

皇甫白逸尽量装作平静地说道,“大舅子过滤了,怜月对于朕来说,是朕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朕若连救命恩人的生命安全都保护不了,何以治理天下?”

白逸说得很有道理,我不该随便乱怀疑他。其实哥哥想杀怜月,我本来想拦的,但我想看下皇甫白逸是何种反应,所以想迟些在出言阻拦。

怜月太过漂亮,是那种很冷的冷美人。虽然她的相貌比不上我,可在白逸双腿刚刚残废的那段岁月里,怜月一直不离不弃并且半步不离地照顾着白逸,有道是日久生情,因恩生情,难保她跟白逸之间会有点什么。

现白逸都说只把怜月当成救命恩人,我想,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哥,怜月确实可以信得过。”我也出言替怜月说好话,“怜月救过白逸不说,而且对我女儿小若珍非常好,你要是真杀了她,我会内疚不安的。”

怜月也赶紧朝赵夜辰跪下,“轩王爷开恩,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奴婢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赵夜辰一挥手,“罢了,可馨替你求情,我不杀你就是。”

“多谢王爷!”怜月露出感激的感情。

我将怜月扶起来,“怜月,奶娘跟小若呢?”怜月本来与奶娘还有小若珍在深山的木屋里,怜月回皇宫了,说明小若珍与奶娘也来了。

怜月点头,“回夫人,奶娘与怜月在皇上的寝居——龙腾宫。”

龙腾宫是以前皇甫白逸还是七皇子时在宫中住的地方,现在他登基了,把龙腾宫列为皇帝寝居。

“嗯。”我颔首。

怜月这么唤我,是皇甫白逸的意思,虽然白逸的奶娘季嫂要怜月叫我赵姑娘,但白逸坚持,奶娘也让步了。

赵夜辰挑了挑浓黑的眉毛,怜月对我的称呼,他不予置评。

“我要去看女儿。”说着,我便往龙腾宫的方向走,赵夜辰也跟上我的脚步,“我也去。”

看着我越赵夜辰远去的背影,皇甫白逸没有跟上,他苦涩地启唇,“怜月,你看,可馨跟夜辰俪影成双,多么和谐。朕似乎是个多余的人,朕本该成全他们,可朕不能失去可馨,若是失去了她,朕的生命,还有何意义?”

你就那么爱赵可馨吗?你就看不到你身边有个女人一直在等着你吗?怜月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表面上却贴心地说道,“主人,您怎么会失去赵可馨呢?她是您女儿的母亲,您没有失去她的理由。”

“可是,赵夜辰仅是为了不让可馨为难,就毅然决然放弃了皇位,朕相信,即使他失了性命,也不会放开赵可馨。他对赵可馨的爱,不亚于朕,朕看得出,可馨同样爱着赵夜辰,朕好迷茫,朕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人,有石头挡在您面前,那就搬开他。”

皇甫白逸仰首不赞同地瞧了怜月一眼,“不行。赵夜辰拥有朕的亲兄长的身体,加上他的魂魄又是可馨的哥哥,于情于理,朕都不能杀他。”

“主人误会怜月的意思了。”怜月水眸转了转,“奴婢在想,赵夜辰以前不记得夫人,以后也可以不记得。”

“你的意思是给赵夜辰下药,让他再次失忆?”

“只有这么做,赵夜辰才不会跟主人抢夫人。”更重要的是,不会碍着我跟主人您玉成好事啊。若是赵夜辰在,哪会舍得赵可馨半分委屈?怜月在心里将算盘拨得叮当响。

见皇甫白逸犹豫,怜月又加了把劲,“主人,赵夜辰失忆后,您可以安排他离夫人远远的,然后再派人假装他的妻子,给他安排一个富贵而美满的人生。您可以让人仿冒赵夜辰的笔迹,写封信给夫人说未免夫人为难,成全主人您跟夫人。这样赵夜辰既有了幸福,又不会影响到您跟夫人,主人何乐而不为?”

听怜月这么一分析,皇甫白逸有些心动,“赵夜辰对朕有戒心,给他下药,绝非易事。”

“是人,都有弱点。赵夜辰的弱点,是赵可馨。找到了他的弱点,还怕给他下不了区区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