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监狱大门,秦雪柔突然叫父母先回去。看到父母眼中发出的熟悉的担忧和害怕,秦雪柔投以他们一个放心的淡笑,“爸妈,您们别担心,我答应过大哥,会等他出来团聚的!”

秦父秦母相视了一下,随即叮嘱秦雪柔小心谨慎,然后目送她坐上的士…

整个下午,秦雪柔漫无目的的游荡于g市市区,时而搭车,时而走路,走走停停,经过一家商场时,突然碰到小雄。

及时扶住被自己撞到的人,小雄道歉着,待他看清眼前的人,看到那张消瘦憔悴的面容时,猛然怔了怔,伴随一股不知名的心疼悄然涌上来心头。

见到小雄,秦雪柔也是略感意外,但很快的,她将之隐藏起来,推开他的手,准备朝前走。

“雪柔小姐!”小雄忍不住追了上去。

秦雪柔注视着他,大约几秒,冷淡而坚定说道,“请让开!”

见他没有反应,她于是挪动一下身体,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小雄抬起脚,准备继续追,最终,还是忍住,定定站在原地,充满复杂神情的眼睛目送着她,直至她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直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在他拨通手机后,混合浑厚的嗓音缓缓传来,“在哪?”

“回总裁,我刚与贸昌的总经理见完面,正准备回公司。”小雄马上恭敬的应答。

“好!”留下一个简短的字,云赫结束通话。

收好手机,小雄再度朝秦雪柔消失的方向望了一下,这才走向他停车的方向。

回到公司,他跟云赫禀告完公事,若有所思的看了云赫一会,迟疑的道,“总裁,我…今天看到雪柔小姐了!”

云赫面色霎时一僵,黑眸闪过一丝异样,但只是一瞬间。

“她瘦了很多!”小雄继续道,目光紧紧盯着云赫。

云赫缄默了大约半分钟之久,终做声,嗓音有点不悦,“你很闲?我安排的工作太少了?”

小雄不觉一愣,两道浓眉皱起,一会,讲出心里话,“总裁,不如放了秦浩宇吧。”

“放了他?你以为我是公安局长?”云赫冷笑。

“呃,其实秦浩宇不是杀人放火,只要您这当事人撤销控诉,加上您和局长的关系,应该可以的!”

“应该…我说…你应该好好管住你自己,别老是多管闲事!”云赫语气逐驱冰冷,俊彦也愈加深沉。他很讨厌,很气愤,那丫头竟然可以得到这么多男人的关注,韩希,云琛,就连自己的属下----眼前这个笨家伙,也时刻对她关爱有加!

要是以往,小雄必定听取吩咐。可见天,他竟然…没有丝毫的退意,依旧“不知死活”的辩解下去,“总裁,虽然我不清楚您为什么在婚礼上那样对待雪柔小姐,而我也自知无权过问,但我还是想说,看在雪柔小姐曾经为你付出那么多的份上,饶了秦浩宇…”

“滚!”不待小雄说完,云赫立刻打断,咆哮声充满暴怒,响彻整个办公室,回音几乎震耳欲聋。

“总裁----”

“不想调去海外分公司的话,限你一分钟之内滚出我的视线!”

望着云赫那怒不可遏,简直想吃人的样子,小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于是恭敬的鞠一鞠身,扭头走了出去。

云赫依旧铁青着脸,黑眸蓄满暴戾,薄唇也因为愤怒而紧紧抿着。付出?哼,谁稀罕那虚伪贪婪的丫头的付出,谁稀罕这种带着贪慕虚荣意图的付出,不就是女人嘛,只要自己说一声,各种各样的立刻爬上自己的床,它们服饰人的本领不会比她差,同样会给自己带来美妙的体会。所以,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自己就该那样做,她既然敢招惹自己,就得受到惩罚,连同她无知的家人。

慢慢伸出手去,他拿起桌面上的精致相架,看到相片里面带慈祥的中年妇女和小男孩时,眸光马上转为柔和。

稍后,他放下相片,自抽屉取出一张纸,黑眸又骤然冷下,这是一张百万支票的回票,曾经象征着他所受的屈辱。不过,那已成过去。

他云赫,再也不会遭人抛弃!无论任何“游戏”,赢者永远是他,只能是他!

日子在忧愁哀伤中过去,这天,秦家来了一位稀客。

“何老师,请喝茶。”秦雪柔端着一杯热茶,带着敬意递给了沙发上的中年妇人。

原来,来客正是秦雪柔大学辅导员,当初曾经在视频风波中拼命替秦雪柔向学校求情的恩师----何秋蓉。秦雪柔被退学后,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何秋蓉和善的面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接过茶后并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身旁的茶几上,然后握住秦雪柔的手,目不转睛的望着秦雪柔,眼里尽是疼惜和怜悯。

秦雪柔下意识的把脸稍微拧过一些,避开那对充满同情的眼眸,转而问候,“老师最近可好,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老师从乡下回来,应该是我去探望老师才对!”

何秋蓉摇了摇头,心里继续暗暗感叹,这美丽温柔的孩子,几乎都这么懂事体贴,可惜,却偏偏得不到老天爷的垂怜和厚待。

“你哥的事,我听说了,所以想过来看看你。”何秋蓉话毕,又是一阵叹息。云赫是城中名人,此事已被媒体报道的沸沸扬扬。

秦雪柔身体明显一抖。

“孩子,别难过,也别自责,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何秋蓉更加心酸,不久前,秦雪柔还兴冲冲的给自己送来一张请帖,说她要和心爱的人结婚了,希望自己在结婚当日到场祝贺和见证她的幸福。自己那是碰巧要回老家探望意外受伤的老母亲,无法参加,想不到短短时日,事情发生一个大转变。原本买来的祝福礼物,看来也送不出去了。

“我…我没事,老师有心了。”秦雪柔由衷一声道谢。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何秋蓉关切的问。爱情和事业同时失去,她真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女孩会如何坚持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秦雪柔带水的秋眸开始变得茫然起来,这段时间,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像和尚----得过且过,恍恍惚惚,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灵魂的人,又怎么会考虑过将来的路该如何走。

何秋蓉默默看着,不禁再次感叹命运的多桀,在她印象中,秦雪柔是个对生活和未来充满活力与憧憬的女孩,就像一朵灼灼绽放的海棠花,如今这朵美丽的海棠花已经走向荼靡,再也不见昔日的光彩。

不,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这朵曾经魅力四射的海棠花面临枯萎凋谢的结局!不由自主,何秋蓉心里蹦出一个坚定的想法,脑海同时一激灵,于是对秦雪柔发问,“你想不想出国?”

出国?秦雪柔一愣。

“我有个侄儿,他本来得到报送去法国一间设计专科学院进修,但他暂时不想离开中国,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让你代他去。”

见秦雪柔沉默思忖着,何秋蓉不禁加促语气,“雪柔,我记得你曾经提过,将来希望到国外深造,学习更多的设计知识,回国后好好创一番事业,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你要把我,别让自己的天赋被埋没了。这段时间,你是发生过很多事,所受的伤痛我无法估计,但我想对你说,不仅是作为一名老师,更是作为一个长辈,孩子,人要学会往前看,只有走向光明,才能忘记曾经的黑暗。”

“老师…”两行清泪,缓缓划过了秦雪柔毫无血色的面颊。

何秋蓉又是一阵心怜,两手伸出,紧紧地把她纳入了怀中。

正好这时,秦母买菜回来,当她得知何秋蓉的提议后,非常的感激,且极力支持,感恩的嗓音带着阵阵激动,“何老师,您真是我们小柔的贵人,请你务必帮她,有何需要尽管提,我们必定全力配合。”

何秋蓉反握秦母的手,给予微笑的安抚,“秦大婶请放心,只要雪柔答应,我一定帮她。”说罢,视线回到雪柔那。

秦母的目光也赶忙跟随过去,语气变得格外焦急和期盼,“小柔,快答应何老师,说你愿意去法国进修。”

秦雪柔不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秦母不由更急了,“孩子,你去吧,算是为了妈,为了你爸,为了你大哥,更为了你自己!离开这儿,去追求你的梦想,视线你的愿望。”

其实,愿望梦想什么的都是其次,秦母之所以这般迫切希望女儿出国,只因她清楚,身心皆受过重创的女儿若是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一生可能会这样毁掉。

“雪柔,去吧,凭我和你师父的人际关系,一定可以替你拿到这个名额。”何秋蓉也开始加入规劝,“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这说明你的命运何忧扭转的机会,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为了你和你的家人,你务必振作起来。”

最后,在秦母与何秋蓉的反复轮流劝解和恳求下,秦雪柔总算动容,勉强答应了。

深秋的夜,除了静,还有冷。

充满女性幽香的卧室亮着柔和的日光灯,淡银色的光芒把秦雪柔纤细修长的影子辉映在白色蚊帐上。

她站立床前,出神的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每一件物品,许久许久。

忽然,秦母走了进来,首先做出关怀,“妈不是跟你讲过不能老是站着吗。”

秦雪柔微微侧目,看着刚刚靠近的母亲,手搁置在仍旧平坦的腹部,轻声问出,“妈,真的要把他们生出来吗?”

秦母怔了怔,随即答,“当然,何老师不是讲过没关系的嘛,你不用担心的。”

由于出发时间在一个月之后,她们只好坦白跟何秋蓉说明了秦雪柔的状况,并恳求何秋蓉保密此事。

何秋蓉除了当场大感震惊,并没多说什么,答应回去马上查问,幸亏法国那个学院属于开放性大学,加上何秋蓉与她丈夫的人脉关系,秦雪柔即便是孕妇也可以去修读。

见女儿一个劲的缄默,只是对着床上发呆,秦母不禁顺其视线望去,一看床上那堆东西,面色陡然大变,声音也起了颤抖,“小柔,你答应过妈的,你不能反悔,你…务必要将孩子生出来!”

缓了缓气,她一手按在秦雪柔的肩膀上,语音变得郑重,“孩子,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要学会承受,努力跨过这个坎,将来,你的人生还是充满彩虹。”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我一想到大哥在牢里受苦,想到他将来找不到好工作,我便心如刀绞般难受。这一切,都是云赫所赐,而我,肚里却怀有他的种!”滚烫的泪水,刷刷的从秦雪柔眼里涌出。

儿子的遭遇,秦母何尝不懂,只是,身为母亲她已没能力保住儿子,故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女儿,泪,她也有,痛,不比女儿轻,但她都得强力隐藏着。

温暖的手搂抱住那纤弱的腰身,秦母嗓音也出现哽咽,“不会的,你大哥那么聪明,将来的路一定不难走。妈最担心的还是你,所以,你绝不能让妈担心,你知道怎样不会让妈伤心的。”

秦雪柔继续凝泪,抽抽噎噎着,一会,纤纤素手慢慢爬上秦母的腰间,整个人深深埋在秦母的胸前,这个怀抱,虽然单薄,却非常温暖,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格外的眷恋,一切仿佛回到孩童间,没有烦恼,只有快乐,身心似乎得到甘露的洗涤,那么的轻松,那么的舒适,顿时,困意悄悄来袭。

秦母心头万般思绪,十指紧紧相扣,直至一怔细微平稳的鼻息传声到耳畔,她才轻轻推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安排其睡下,定定注视着,还一边心疼的为其撩开凌乱于额前的发丝。

她可怜的女儿,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磨难,将来的人生里,不求大喜大乐,但愿平平安安,稳稳定定。

继而,秦母的视线转移到旁边那一堆物品上,神色定了片刻,随即将之全部收起。这些虚伪的东西,不应再留。

基于秦雪柔再不久就要启程去法国,秦家百费周章,终于得到特许,将下次的探监时间提前。

这天,秦雪柔在秦母的陪伴下,再次来到看守所的探监室与秦浩宇见面。

得知秦雪柔要去法国进修,秦浩宇悲喜参半,他自小看着妹妹长大,平时分开的日子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就算现在自己坐牢,至少还能一个月见一次,而且,人始终在中国。如今她孤身一人远在法国,又身怀六甲,故他实在不放心。不过转念一想,妹妹此去非但能改变前途,还代表着,她将忘却过去,重新开始。所以,总体来说,还是值得高兴与欣慰。

自一进入这间小室,秦雪柔的视线一直投放在秦浩宇身上,她要仔细的看够他,以弥补接下来分开的日子。

明眸似水,带着一层雾气,她白皙娇小的手紧紧拽住秦浩宇黝黑粗糙的大手,一开口就哽咽不止,“大哥,您要好好保重,有什么需要坦白跟爸妈说,我会时刻关注您的消息,所以,别让我担心。”

秦浩宇的手,在微微颤抖,忽然翻转过来,将她的手牢牢裹在掌中,点头答应,“你去到那边也要多加小心,让妈陪你去,这边有爸在就行了,其实,我这里什么都有,就算爸也去都行。”

“何老师考虑到小柔的情况,说可以找人帮忙让我跟去法国照顾小柔,但小柔就是不肯,非要等你出去才让我去。”秦母插了一句,语气有点儿苦恼,看着秦浩宇,希望他能帮忙劝秦雪柔。

“小妹,你就听妈的话,我出去的时候你都差不多要生了,所以,你绝对需要一个人在身边。”

“我没事,我会照顾自己。真的,你们不用担心我。”秦雪柔摇头。

眼前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唯一让人苦恼无奈的便是倔强的个性,望着秦雪柔眼中的坚定光芒,秦浩宇深知无法让她改变主意,免得浪费宝贵的时间,于是作罢,语气转向轻快,叮嘱着,“那好吧,到时我再跟妈一起去,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的,要照顾好我的两个外甥哦。”

得到秦雪柔的承诺,秦浩宇目光转向了秦母那,“对了妈,您拿我的存折去银行把钱都取出来,越有三万块,给小妹一起带过去。”

秦母一听,不由抿了抿唇,“小柔给你留了五十万,说是让你出狱后做点小生意。”

秦浩宇立刻惊呼,“不,小妹,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法国那边消费高,你带过去用。”

“我还有另外的五十万,够我用了。”秦雪柔再次摇头。其实,云赫当时给过500万的聘金,不过秦父由于一时愤怒,把那张支票烧了。秦浩宇的官司那些费用,要不是两老坚持用他们的积蓄,恐怕秦雪柔这笔钱还未能保存得这么整齐。

“本来小柔准备留80万给你,是我硬叫她给五十万就好了,她身怀六甲,去到那边样样都要花钱。”秦母解释着。

“就是,宝宝出生后花费更多,所以,你全部都带齐…”

“哥,别拒绝好吗,求你!”秦雪柔再度做声,尽显恳求的神态。大哥从小到大品行良好,是自己在他清白的人生中加入一道污迹,别说五十万,即便五百万也弥补不了。

从秦雪柔的表情,秦浩宇看出了浓浓的自责和愧疚,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所以,他只能同意,“好,哥答应你,但大哥有个条件,你去到那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哥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宝宝们都平平安安!”

秦雪柔没有立刻回答,下意识的抚上平坦的腹部,约有十来秒钟,终点了带你头。

秦浩宇严肃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笑,“这笔钱就先保存在大哥的户口里,将来要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大哥就照你的意思,自己当老板。”

其实,话虽如此,但秦浩宇心里明白,将来无论多艰难,不管付出多少心血,也要重新找份工作,像以前那样,工资即便不高,却是自己喜欢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妹妹对自己的愧疚。

接着,秦浩宇主动转移话题,尽管把自己的不舍,惆怅与伤感隐藏住,直到探监时间结束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接下来的日子,秦雪柔开始为出发去法国而准备,韩希正好几日前随冯晓曼会新加坡,故她只需与林曼妮和云琛辞别,这天,三人约在平时相聚的咖啡厅见面。

难得秦雪柔主动约会,林曼妮惊喜交加,当她得知秦雪柔要去法国进修,更是震得久久无法回神。

相比之下,云琛镇静许多,已经开始询问秦雪柔:“你是一个人去呢,或者伯母陪你?”

“我妈本来想跟去,但我爸身体最近不太好,所以我叫她等大哥出狱后再去。”

“那你一个人在外国岂不是好孤单?不行,我要陪你!”林曼妮恢复过来后,马上惊呼。

“曼妮,你怎么能去,你不管你爸的公司了?”云琛无奈的提醒了一句。原来,上个月曼妮的父亲突然高血压发作,曼妮不忍心父亲继续操劳,主动请缨到公司帮忙,在父亲的指导下开始打理公司部分重要业务。

一经提醒,林曼妮回到现实,脸上光彩顿消,露出为难之色,不过,数秒后,黯淡的面容恢复光亮,“那我每隔两个月去看你一次,到时我可不住酒店,我要和你一起住哦。”

秦雪柔一直静静看着她,眼眸装满复杂的神色,一会,毅然道出,“曼妮,对不起,我不希望你去法国找我。”

林曼尼一听,脸上笑容立刻僵住,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俏脸更是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雪柔,你还在埋怨我曾经受云赫的引诱是不是,所以你不再把我当朋友…”

秦雪柔一愣,赶忙安慰,“不,不关这个!”

“那是什么,还有什么令你要与我杜绝联系?”林曼妮愈加愧疚悔恨和哀痛悲伤。

“我…曼妮,我不让你去,真的与你无关,而是…另有原因。具体原因请恕我暂时不能讲,反正,你别胡思乱想!”原来,除了家人和何秋蓉,秦雪柔并无告知他们关于怀孕的消息,就连韩希和曼妮也不例外。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想再与曼妮见面,虽说纸包不住火,或许将来这个秘密会曝光,但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曼妮依然处于浓浓伤感当中,她和秦雪柔曾经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彼此之间一直毫无保留,如今却…

云琛一直默默看着,尽管他也好奇秦雪柔的做法,却也没有探究,而是加入安抚劝解林曼妮。

最后,在云琛极力劝解,且秦雪柔保证会以电邮或电话保持联系,林曼妮总算稳定下来,还繁复强调秦雪柔务必遵守承诺。

临别时,云琛突然向秦雪柔提出,“雪柔,不过…找个时间跟我去看看爷爷吧。”

秦雪柔身体一僵,最后婉拒,“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帮我问候他老人家,他…一切都好吧?”

“医生给他检查过,身体没什么大碍!”其实,婚礼那天云老爷被气昏得送去医院,在医生的救助下虽然清醒过来,但由于郁结憋心,导致身体状态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那就好。我…走了。拜拜!”按住心头理不清的思绪,秦雪柔再次说了声再见,在他们复杂的注视中,快速坐上回家的的士…

再过数日,秦雪柔携着简便的行李,在父母的依依相送下踏上了前往法国巴黎的飞机。

她的座位恰好靠着窗口,坐下之后,她侧脸时对着窗口,抑制多时的泪水终于缓缓溢出眼角。

曾经她梦想过争取报送的机会出国进修,如今,算是如愿以偿,可惜,没有梦想中的自豪、欣喜和兴奋,有的只是浓浓的愧悔、无尽的悲伤,和…时刻揪心的痛。

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如何度过,自己真的能够忘却过去,重新开始吗?自己能否坚持?能否在事业上创造出一条璀璨的路?

想着想着,她脑海里慢慢闪现出父母的影子,父亲总是缄默却隐隐透着关心,母亲愁眉苦脸,黯然垂泪,还有大哥,心里明明极大的失落和不舍,却任强装出一副舒坦的样子。

越想,眼泪流的越汹,不断划过面颊,滚落到了衣服上。光亮的窗外逐渐转黑,心里那股思念和孤寂随着膨胀,整个行程,她没闭过眼睛,就那样呆呆的,出神的凝视着外面,看着黑夜逐渐被灰白占据,片片红霞补满天际,整个天空呈现蔚蓝,而机舱内,开始响起了飞机准备降落的广播。

下了飞机,她拉着行李箱,跟随人流往机场大厅走。走着走着,忽觉胃里有点不舒服,似乎有股东西网上冲,她赶忙跑到一边的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伴随着一声温润优雅的慰问,一张洁白干净的纸巾递到秦雪柔的面前。

秦雪柔接过,说了声谢谢,抹去嘴角的残渣后才抬头,只见一个气质高雅、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身材欣长,一身剪裁合适的名牌西装把他衬托得更加优雅,带着微笑的脸庞透着几许关切。

男子瞄了一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关系的道,“你是孕妇,不该一个人外行,最起码,该叫你丈夫陪着一起。”

秦雪柔怔了怔,没有答应。

男子竟然没有离开,默过数秒后,忽然又道,“对了,你来法国是…”

“我…来这儿读书。”

读书?挺着大肚子来读书?看着眼前这个透着忧郁气质的美丽女子,男子不觉愣住了。

“读大四那年,我因为发生某个意外,导致未毕业就辍学了,这个进修机会是我恩师帮我争取的!”秦雪柔竟也打破惯例,择轻闭重的解释,不因眼前男子的陌生而提防,因为她觉得,他是个好人。

男子眸光一晃,再次做声,“我是来做科研的,我叫蓝隽,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秦雪柔!”

“秦雪柔…”男子呢喃着,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极具礼貌性的笑,一会,又道,“对了,我准备去法兰西研究所,你呢。”

秦雪柔不答,直接把通知书递给他。

立昂大学!

温和的俊颜因为欣喜而变得更加亲切,蓝隽声音不自觉提高些许:“真巧,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同一条街上,塞纳河艺术桥南。学院那边派车来接我,不如顺便送你?”

见她没有反应,他补充了一句,“很方便的!”

他的客气和诚意,让人无法拒绝,包括她,终于,秦雪柔点了点头。

蓝隽嘴唇又是轻轻一扬,一手拿住自己的行李,腾出另一只手,准备帮她拿。

秦雪柔现实思忖片刻,倒也不作拒绝,然后随着他轻缓的脚步,一起走出机场,坐上一辆宽敞华贵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