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望着这般楚楚可怜的她,麦森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经读过的《长恨歌》,手自然抬起,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接住那晶莹的泪珠。

秦雪柔微微一颤,条件反射地头一歪,下一秒,眼泪已无,嗓音却难掩哽咽,“麦森,你…怎么来了?”

麦森炯炯有神的目光仍然牢牢盯在她的娇颜上,约有十来秒之久,嘴唇轻轻张开,“公司有个设计师是中国人,他跟我提起这里,纯朴、宁静、美丽,很符合我们公司下一季的主题,故我趁着这趟中国之旅前来看看。”

原来如此!秦雪柔下意识地环视四周,还有那远处的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民居和随意点缀在民居木屋栅栏间的白桦树,或金黄或翠绿,在晨光辉映下闪闪发光,与木屋、炊烟、挑水的村妇,以及玩耍的孩童一起,营造着家园的温馨和美好,释放着一种生命独有的暖意。

在秦雪柔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麦森也深深陶醉和倾倒,“不同于闹市的繁华喧嚣,这里野山野水,无处不入画,行走其间,会真正领悟到宁静、美丽与和谐。根本就是人类最佳的栖居地,我想到了,就用‘活着’来命题,你觉得怎样?”

活着!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生活,改变世界!多么深刻的寓意!

得不到秦雪柔的回应,麦森不由再次留意到她眉宇间的忧伤,于是语音转为关切,“对了,你一个人来吗?你丈夫和儿子呢?”

秦雪柔怔了怔,呐呐地答,“这次,是我自己来,他们没跟上。”

麦森听罢,更感惊愕,继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忽然又道,“雪柔,你瘦了许多,没事吧,跟丈夫吵架了?我以为他会是个好好先生。”

吵架?自己和蓝隽就吵过一次架,是在很多年,从那以后,别说吵架,他连大声说话都没对自己做过。

“来,我们去玩,享受生命,享受大自然的好。”猛地,麦森拉起她的手。

稍作停顿后,秦雪柔一个深深的呼吸,便也迈动脚步,随他奔走起来。

坐在沙滩上,感受太阳轻柔的触摸,感受细沙的柔软,看着地壳变迁遗留在沙滩上的珊瑚残骸,看着海浪的澎湃,波涛卷起时夹沙裹石,吞吐日月的气魄。浸泡在海水里,让一波波地海浪迎面打来,海水咸得令人嘴唇涩涩发苦,因为海水的比重大,他们的身体也禁不住浮了起来。然后,他们还走进了乡村的田野,在溢彩流金的油菜花海帮村民收菜,在殷红的草莓地品尝着妖艳欲滴的草莓,在鱼塘里观看各种各样的鱼成群结队的起舞。

所见到的,是一个魅力清新、令人陶醉的世界;所体会的,是一种怯意自在、无拘无束的感受。

到了傍晚,彼此都累了,他们回到沙滩,并肩瘫坐在细软的白沙上,沐浴夕阳,让海风吹去身体的疲惫。

“雪柔,我好久好久都没试过这么快乐和轻松了,这种美妙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马尔代夫。”麦森身体突然往后一仰,就那样躺在了收到水汽侵蚀而显得有点濡湿的沙滩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衣服甚至身体会因此而弄脏。

秦雪柔则出神地眺望着呗彩霞染红了的海平面,这里虽没马尔代夫出名,却是另一种人间天堂,在这儿,自己感觉到生命是充满力量的,是兴致勃勃的,是绚丽多彩的,是令人感动的。

“六年了,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与你一起体会美好,想不到老天爷对我还是非常厚爱!雪柔,我多么庆幸自己的这趟中国之旅!”麦森又开始弯腰坐起,顺着她的视线,他也在痴痴看着海面上的璀璨瑰丽。

秦雪柔神色一定,侧目,柔柔的嗓音透出内疚和歉意,“对不起麦森,上次还来不及去你公司拜访便回国了。”

“噢,没关系,意外的东西没人能预料和阻止得了啊,何况,我们现在相遇了!”麦森目光逐渐转到她的脸上,这张倾国倾城的女性面孔,还是那么绝美迷人,令自己…怦然心动。

秦雪柔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有点不自在,于是使劲找话题,“对了,我想不到你会是一个商人!”

“你拿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麦森嘴唇微微一扯,眼中炽热稍微减退,蓄着浅笑。

脑海立刻窜起在马尔代夫沙滩上见到他洒脱悠闲、逍遥自在的模样,秦雪柔毫不思索地回应,“艺术家,或者…一个喜欢四处旅游的富家子!”

艺术家?麦森嘴唇抿得弧度更大,也看向水汽氤氲的海面,突然问了出来,“雪柔,你听过路易这个姓吧?”

秦雪柔愣了愣,点头,“你们这个路易,就是曾经那个路易吗?”

“嗯!”麦森语气改为幽幽的,面色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我们的家族很庞大,沿袭着曾经的尔虞我诈和你争我夺,每个小孩几乎一降临到这个世界,便开始肩负起为将来努力、奋斗、甚至相互算计、残杀,我也不例外。十五岁的时候,我跟parents请示过放弃,他们居然以死反抗,不过后来我还是因意外从家族中消失,直至四年前,我父亲病重,于是回归国土,接受管理了家族其中一间公司。”

秦雪柔听罢,美目燃起困惑与震撼,唏嘘过后追问,“你是怎么失踪的?被家族的人故意弄走?那段时间你在哪?做什么?被囚禁了?”

麦森嘴唇陡然蠕动,欲言又止,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秦雪柔不觉更加疑惑,却还是忍住没有追问下去,忽然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安慰出声,“麦森,不过你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往,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应该往前看,好好活着!”

“你呢?雪柔,你应该也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人吧?你会不会也好好活着!”他反问,无论是当年在马尔代夫或去年在普罗斯旺,还有,今天在这里,他都觉察到了她眼底下的那抹忧郁。

秦雪柔沉吟着,一会,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只要活着,一切便有可能实现。好好活着,享受生命,创造世界,打破一切困难,走向最后的光明…

“先生,小姐,买份报纸吧!”蓦地,一个尊敬亲切的呼唤,将对望着的两人拉了回来。

只见一名年约十来岁的青少年,左手臂弯抱着一叠报纸,右手递来一份。这个美丽的小岛并不像其他旅游景点那样设置酒店,游客抵达这儿一般都是留宿民居,自然也就不能像居住酒店那样随心所欲地看电视。因此,有人专门卖报纸,让游客能及时了解到社会上每天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都已经傍晚了,这报童还在做生意。看着报童黝黑的脸庞展现的腼腆笑容,同情和怜惜之情在心头骤然窜起,秦雪柔接过报纸,准备掏钱给他。

不过,麦森比她更快一步,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落在报童掌中,操着他半咸淡的中国话说道,“不用找了,谢谢!”

报童眼睛陡然睁大,惊讶欢喜地望着他,得到他的肯定后,频频鞠躬感谢,“谢谢先生,谢谢小姐,谢谢你们!”

报童已经远去,秦雪柔随意打开报纸,看着看着,俏脸蓦地刷白。

“诺贝尔奖权威何在?物理学诺贝尔得奖者、年轻华人科学家蓝隽,其研究的XX定律二期被发现偏差,连带当年得奖项目受到质疑,震惊整个科学界,此事牵连家族产业,昨日蓝氏企业股价大跌,公司股东纷纷提出退股,整个董事局有可能面临瓦解或改组…”

看着秦雪柔古怪的样子,麦森蹙眉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着,视线沿着她的目光看向报纸,蓝隽,蓝隽…难道…这个蓝隽就是那个蓝隽?去年在普罗斯旺薰衣草田看到的那个高雅俊逸的男人,是一名科学家?

“麦森,对不起,我要先回市区,我们再联系吧!”秦雪柔已对麦森道出告别,且不待麦森反应,就那样拽着报纸疾奔起来。

麦森赶忙追上,“我跟你一起去!”

秦雪柔顿了顿,瞧着他,便也不做拒绝,继续往前…

 

绝色尤物 第八十九章 为爱疯狂

下午五点钟,豪华气派的会议室里正举行着一场公司高层会议,忽然,从云赫手机传出来的月儿轻快的儿歌铃声不但划破了气氛中的严肃与凝重,还打打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冷峻的面容微微一窘,不顾众人惊诧好奇的目光,云赫拿起搁置桌面的手机,走到了窗口边,接通电话后,如期听到一个稚嫩娇柔的童音。

“云赫叔叔,您好,我是乐乐,我有没有打扰到您了?”

“…没有。”醇厚低沉的嗓音呈现罕见的温柔,云赫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一道道愈加惊奇的视线。

电话里顿时响起一个舒气声,乐乐接着往下讲,“是这样的,我妈咪去其他地方治病了,外公外婆都很不开心,我和嘉嘉不想回家烦他们,今天下课后我们对外婆撒谎说有同学邀请我和嘉嘉参加生日会,我和嘉嘉现在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肯德基,本来打算叫蓝隽爸爸陪我们,但是他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我只能打给您了。云赫叔叔,我和嘉嘉身上的钱不够,您可不可以…过来帮我们买?您放心,等妈咪回来后,我们会把钱还给您的,或者,我和嘉嘉也可以将零钱罐打破。”

云赫听完后,先是一阵沉吟,随即毅然答允,“你们先去里面找位置坐下,我现在立刻赶过去,还有,不能到处乱跑,知道吗。”

“好,那我们等会见哦!”乐乐原本闷闷不乐的童音猛然雀跃起来。

云赫脑海不由幻化出乐乐拍手欢呼的兴奋样子,薄唇也悄然朝上弯了起来。电话已经挂断,他回到会议桌边,先是来回看了众人一下,随即宣布会议推迟到明天再继续。

打架霎时更加惊愕,不禁纷纷暗里猜测刚刚来电的认识谁,竟然有如此魄力令一向对工作严谨投入的总裁破例中途终止会议!

小雄也不例外,还想起身询问要不要自己跟上,却只见云赫伟岸挺拔的身躯已经消失于门外。

黑色跑车在宽敞的公路上快速驰骋,云赫将速度调到最高,随着车子的导航前进,激动地心情就好像是赶着去见非常重要的人物,本来需要25分钟的车程,他只花了15分钟便赶到。

凭着1.5的视力,他很快见到站立门口处、东张西望的两个小身影。乐乐和嘉嘉也见到了他,乐乐还马上对他招手呐喊起来,“云赫叔叔,这边,这边!”

“怎么不进去?”云赫高达的身躯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我们想等您一起进去呀!”乐乐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其实,小家伙是考虑到进去后坐着不点东西吃而难为情。

云赫冲他一笑,另一只手牵住一直沉默的嘉嘉,不顾嘉嘉的细微挣扎,一行三人,一起进入环境舒适的肯德基店内。

今天不是周末,故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他们直接点好东西,才找位子坐下。

汉堡包,肉卷,炸鸡,薯条,鸡米花,葡哒,油条,粥,奶茶,咖啡,汽水等等,几乎这里有得卖的都出现了。

望着桌面丰盛美味的食物,乐乐笑弯了眼,小嘴发出啧啧的响声。

嘉嘉毕竟是小孩子,虽不像乐乐表现得那么明显,却也暗暗吞着口水。

“都吃吧,想吃什么尽管吃,不够的话叔叔再去买。”云赫催促他们,自己却不动。

乐乐一听,立刻动起手来,又是汽水,又是炸鸡,又是薯条,轮流品尝着每一样美食,吃得不亦乐乎。嘉嘉同样的津津有味。

“咦,云赫叔叔,您怎么不吃啊?”乐乐恰好吃到一块辣鸡腿,手用轻扇嘴边的时候,这才发现云赫根本没碰过桌面的东西,“对了,云赫叔叔,您小的时候吃过肯德基吗?”

肯塔基州炸鸡,美国著名的连锁快餐厅,餐厅门口有张老人的笑脸,花白的胡须,白色的西装,黑色的眼镜,是自己每次周末考试的最大动力,因为母亲常跟自己说要是考试达到多少分,会带自己吃一顿肯德基做奖励。

见到云赫不作答,且神色似乎有点儿悲伤,乐乐不解,忽然拿起一块鸡翅膀,希望借此能消除他心里的难过,“云赫叔叔,尝尝这只新奥尔良鸡翅,我最喜欢吃的!”

云赫回过神,望着金黄鲜嫩的鸡腿,唾液在喉咙分化,不由自主地,他伸手接了过来,迟疑地放进嘴里。

“好吃吧!”乐乐边问,边拿了一颗鸡米花放进自己的嘴里。

23年后再吃这个店的东西,味道确实更可口。云赫已经吃掉整只鸡翅。

“d--d--”猛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中止了享受美食中的三人。

乐乐举起依然在响的电话,惊呼,“噢,是外婆!怎么办?”

嘉嘉小脸庞也立即露出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地看向云赫。

云赫怔了怔,从乐乐手中取过电话,接通,喂了一声。

“请问…请问…”果然是秦母的声音,结结巴巴,估计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是乐乐和嘉嘉的外婆吧?我是他们的同学的父亲,姓…贺!”云赫边说,脑海开始幻化出一张妇人的脸,从不对不重要的人留印象的他,竟然记住了秦母的相貌!

“贺…贺先生您好,对的,我是嘉嘉和乐乐的外婆,听说他们今晚去参加令郎的生日宴会,他们都好吧,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他们很乖。还有,等下我会送他们回去,您不用担心。”

“哦,好的,谢谢,谢谢贺先生!”秦母顿了顿,再往下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他们说说话。”

云赫沉吟,看向乐乐和嘉嘉,发现他们竟然一起摇头,于是,找借口拒绝了秦母,“他们在吹蜡烛和唱生日歌,就是不想离席才叫我帮他们接的电话。”

霎时,电话里传来一丝宠溺的轻笑,秦母做出辞别,“那好,我不打扰你们了,还有,麻烦贺先生了!”

“不用客气,再见!”云赫话毕,挂断电话。

这时,乐乐才敢做声,“谢谢您,云赫叔叔。”

“下次不准再这么调皮了,不能单独在外面知道吗?”云赫将电话递回给他。

“那云赫叔叔的意思是指,我们下次不能再找您了?”乐乐可爱的小脸蛋几乎成了苦瓜状,也不知道是真的伤心呢,还是故扮可怜。

不过,云赫却是真正心疼了,“当然不是,我是指,以后除了找我,你们最好别在外面逗留,万一碰到坏人可怎么办?”

“好,知道了!不过呀,其实我和嘉嘉很机灵的,才不会上坏人的当!”

瞧着他那得意自信的样子,云赫不由也被感染了,微笑逐渐在他冷峻的面容绽放出来,漆黑炯亮的星眸不停晃动,他多么希望,他们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和她的儿子。还有,当初她要不是那么狠心,再过几年,自己也会拥有这么俊俏可爱的儿子了吧。

无忧无虑的乐乐,自然不懂大人的心情,继续吃着美食,很快健谈地搭讪,“对了云赫叔叔,请问您今年多少岁了?”

云赫自悲怅中出来,先是愣然,随即收起不悦的心情,不答反问,“你们说呢?你认为叔叔多少岁?”

乐乐眉头皱起,歪头盯着云赫,一副沉思状,最后,摇头,“猜不出!不过,我想因该比我蓝隽爸爸大。那云赫叔叔结婚了吗?有宝宝了没有?”

“那还用问,一看就知道他还没有宝宝!”嘉嘉头一次发言,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睥睨着云赫,“应该是没人肯帮你生孩子吧!”

“胡扯!云赫叔叔长得这么帅,心地又好,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欢!”乐乐立刻做出反驳,尽管两人年纪不大,但处于21世纪,对这方面的认知能力还是很强的。乐乐还自以为是地补充了一句,“云赫叔叔,一定是你不屑那些女人替您生宝宝吧?”

一个充满期待,一个尽显轻蔑,对着两个小小的人儿,云赫鬼使神差似的,竟然跟他们诉说自己的心事,“叔叔有个喜欢的人,叔叔很想很想她能当叔叔孩子的母亲,可惜,她不愿意。”

“啊,是谁这么坏!”乐乐立刻摆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云赫叔叔,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我帮您骂醒她,叫她当您宝宝的妈咪!”

是吗?他们要是知道那个女人是他们的妈咪,他们还会这么热心吗?特别是嘉嘉,即便到现在,他依然弄不明白为什么嘉嘉总是对自己充满仇视和敌意。

忽地,乐乐跑到了云赫的身边,小手放在云赫的大腿上,开始安慰了起来,“云赫叔叔,您别难过,最多以后我和嘉嘉多陪您,只要您喜欢,随时可以约我们见面。”

望着这张热情的小脸蛋,云赫喉咙顿时一紧,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来,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乐乐的面颊,来回摩挲着,最后,还真提出邀请,“那这个礼拜天,叔叔想带你们去游乐场,好不好?还有,不能告诉你们妈咪!”

“好!”乐乐想也不想便答允,还问嘉嘉,“你也会去的吧?”

嘉嘉不语,只是静静望着云赫。

这不由让乐乐想起了嘉嘉平时对云赫的仇视,于是道,“如果你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但你要帮我保密,别告诉外婆他们,嗯?”

“我也一起去!”一声轻轻的话语,最终还是自嘉嘉嘴里吐出。

“算你够义气!”乐乐跑向他,在他小小肩膀上锤了一下,而后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云赫满腹欣喜,借着再他们的鼓舞催促下,暂且抛开一切,与他们大吃特吃起来,丝毫不顾自己这种与年纪不搭调的举动已经引起周围一些人的注目。

半个小时后,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云赫见时间不早了,于是开始送他们回家。

昂贵的名车再小区大门口停驻,云赫带着他们,准备送他们到家门口,岂料,才走几步便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终于回来了,不过,她怎么跟这个法国家伙在一起,她这段时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还有,她的衣服怎么这么脏,裤脚沾满了泥巴。

乐乐和嘉嘉也已经注意到了,小身体简直像支火箭,边朝前奔跑,边兴奋大喊,“妈咪,妈咪!”

听到熟悉的呼唤,秦雪柔迅速回头,看到一起奔向自己的宝贝儿,心里惊喜交加,又见他们身后那个高大伟岸的人影时,俏脸即时僵住。

而陪她回来的麦森,随着云赫逐渐走近,也认出了云赫,两道浓眉蹙起,用法语咒骂了一句,“野蛮的垃圾!”

云赫俊彦陡然一沉,对麦森发出凌厉的目光,原来,云赫懂得法语!

乐乐和嘉嘉不明白状态,沉浸在母亲回来的喜悦中,一人牵住秦雪柔一只手,一个劲地摇晃,“妈咪,您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们了。对了,您的病都好了吗?为什么都不打电话回来?”

秦雪柔身体缓缓蹲下,将他们一并纳入怀中,分别亲吻着他们的脸,贪婪地吸取着属于他们的小孩子体香,她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记挂他们。好一会,她终压住心底的激动,问出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么晚,你们去哪了?外婆外公呢?怎么不跟你们在一起?”

乐乐和嘉嘉渐渐站直身体,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由乐乐大概说出情况,还顺势对秦雪柔做出央求,“妈咪,您可不可以答应我们别告诉外婆?我们真的不是有意对外婆撒谎的,我们不过是…不过是…对了,今晚多亏云赫叔叔,妈咪,您快去感谢他吧,他帮了我们好多次忙了哦!”

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拗不过他的连续央求,秦雪柔终望向那个人影,却仿佛撞入了一泓深邃的幽泉当中,那炙热,那狂野,几乎能将她烤焦。

“雪柔,你家到了吧,我们先上去?”幸亏有个麦森在。

暗暗调整一下神色,秦雪柔颔首,拉起乐乐和嘉嘉便朝小区内走。

乐乐边走,边回头跟云赫道别,还用嘴型与他确定周末的约会,就那样进入大厦,回到住处。

见到秦雪柔总算归来,秦父秦母明明是欣喜激动,却皆老泪纵横。秦雪柔则满怀愧疚,泪水也是夺眶而出,“爸,妈,女儿不孝,总是让你们担惊受怕,对不对,对不起。”

两老不语,只是定定望着她,最后,三人抱成了一团。直至乐乐和嘉嘉的提醒,这才留意到麦森的存在。

“你们好,我叫麦森,是雪柔的朋友。”麦森已经主动问候且自我介绍,帅气的面庞是异常亲切与友好的微笑。

秦父秦母连连点头,凝泪的眼眸暗暗打量着麦森,在思忖着他是什么人,与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关系。他们还来不及问女儿这段日子去了什么地方,秦父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事,赶忙从报架上拿出一份报纸,开始露出焦虑和担忧,“小柔,阿隽出事了。”

秦雪柔结果一看,正是自己在海边看到的那期报纸。

“不仅是报纸,还有电视也大肆报道了这件事,都不知道是哪个坏人不安好心,胡乱污蔑,我们打电话给阿隽,可惜都接不通,本来叫你大哥去他家看看的,谁知道他家大门口围满了记者,你大哥担心引起没必要的混乱,故没去成。两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秦母也忧心忡忡地讲出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秦雪柔已经走到电话机旁,分别拨打了蓝隽的手机和他住处的座机,结果都是无法接通,于是,她起身,“爸妈,你们给乐乐和嘉嘉洗澡,安排他们上床睡觉,我去他家一趟。”

说罢,扭头转向麦森,“麦森,你懂得去租酒店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去酒店?”

麦森沉吟一下,解释,“其实,我在市区的房间还没有退,我住在华夏大酒店。”

“那好,我送你下去搭车!”秦雪柔随身带上必要物品,又对儿子交代一番,在父母的目送下,带着麦森离开了家门。

出到小区外,她先截了一辆的士给麦森,同时作出道歉,“麦森,对不起,你千里迢迢而来,我却尽不了地主之谊。”

“没事,我了解!我可能会继续呆在中国一阵子,你要是将事情处理了,还可以补偿我的。”麦森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路灯下异常明显,“对了,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

秦雪柔摇头,虽然他在法国很有势力,但这毕竟是中国的事情,他就算再热心也帮不上忙。何况,蓝隽也未必领情,这事只需要自己和蓝隽共同面对解决便可,至于其他一些外人,能免则免。

“好了,那我先走,你有我的电话,随时都可以call我!”麦森弯下腰,人已坐进车里去,对她留下最后一句再见,车子缓缓前进起来。

望着慢慢远去的的士,秦雪柔怔了片刻,回头准备去截另一辆的士时,不料被迎面搂入2一个胸膛里。

立即地,她做出挣扎,这个体味太过熟悉,故她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当然,那两只健壮手臂不会听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略显怒意的低沉嗓音传到她的耳际,“别告诉我你失踪的这些时间都跟这个生番一起!”

“关你什么事!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可大喊了!”秦雪柔继续用着力,还抬脚使劲踩在他的脚上。

奈何,他稳如泰山,根本没收到任何损伤,“好啊,大不了我们一起去警局,那你也休想赶去蓝家!”

“你…”秦雪柔猛然抬起脸,美眸怒瞪他,“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又是你的另一个阴谋吧。”

云赫面色一僵,嗓音透出隐隐的悲哀和悲愤,“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