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喜气洋洋的花园,就这么变得鸦雀无声、冷清孤寂。

大家回到屋里后,“战争”继续!

冯芝华的面色已经难看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横眉瞪目,锐刺凶狠的目光简直想杀了秦雪柔,疾言怒色,“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国外朋友!”

“小柔,这到底怎么回事,相片是真的吗?你们今天真的与云赫那混蛋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家两老,包括秦浩宇,再次呈现难以置信和沉痛!昨天晚上,秦雪柔告诉他们,有个法国来的女性朋友,得知乐乐和嘉嘉今天生日,硬要带乐乐和嘉嘉出去庆生,她威意难却,只有带他们随那位法国朋去一起去游乐园玩。

她编了一个大慌言,他们却信以为真!其实早在刚才,他们就生气了,不过,生气归生气,悲痛归悲痛,他们并没当扬责备出来,因为他们不想在那种情况下再给他们的女儿(妹妹)雪上加霜!

冯芝华满前怒火越烧越旺,愤恨的眼眸继续冷冷瞪着秦雪柔,再做怒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明知我最计厌那个云赫,为什么偏要带乐乐、嘉嘉与他一起,难道真的如那些记者所说,他才是乐乐和嘉嘉的父还有,那个什么视频事件是不是真的?相片里的人是不是你,乐乐和嘉嘉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的孽种?”

“妈咪,您别这样,视频距离乐乐和嘉嘉的出生有一年多,乐乐和嘉嘉,他们真的是…我的骨肉!”

“你说是就是了?你这傻孩子,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呢!”冯芝华说着,再次扬起手里的相片,“你敢说,这相片里的人不是她?别想跟我说什么现代科技发达,这是合成,是才人弄来陷害她的!你们不说,我同样可以查出来!只要花点钱,我一样能够知道6年前是不是因为私生活淫乱被学校开除!”

“妈咪…不错,里面的人是她。”

“你…你竟然知道,那你还跟她在一起?”

“是的,我早就知道,我不介意,爱她,故我要包容她!”

“你…荒谬!”冯芝华更加难以接受得发狂,儿子在她心目中可谓完美,竟然配一个这样的女人,叫她如何不气,如何甘心!

于是,她又把怒火发泄到秦雪柔身上,不经意间,长长的指甲在秦雪柔白皙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你这残花败柳,自己坏就好了,为什么要拉我阿隽下水,你到底用了什么媚术,让阿隽对你神魂颠倒,是非不分。”

“老婆!你别说了!”蓝坚廷懊恼都又无奈她喊了一句。

“你到底陪多少男人睡过,刚才那个韩希,就是其中一个吧。‘在这世界上你可以伤害任何人,但唯独不能伤害她’,瞧,说得多动听多深精,那个是他老婆,是他最亲密的人,他却对她训出那样的估,还当众打她一巴掌,真是无耻的男人,粮心狗肺,那样对老婆,他迟早会有报应。”

“伯母,你别含血喷人,不错,我和韩希是曾经彼此好感过,但我们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秦雪柔终于低吼出一句,不顾脸上那道渗着血丝、隐隐发疼的伤痕。她可以忍受冯芝华责骂自己,却不能让她侮辱自己的朋友。

“呵呵,这又有谁知道?!现在的处女膜随随便便几百元就可以重修重整,谁知道你和阿隽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是清清白白的!韩希老婆都说了,你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你这脏货贱货,怎出配得上我们干净的阿隽!”

冯芝华说着,转向秦家两老,斥责得更加厉害,“还有你们,明知自己的女儿是个烂货,竟然不阻止她,让她来祸害我阿隽.你们也是为人父母,你们良心何在?良心何在?”

秦父秦母面色霎时大变,秦母还踉跄了几下,若不是秦浩宇及时扶住,她恐怕已经跌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隐瞒…”秦母不知所措,唯有愧疚地道起歉来。

“对不起?以为道歉就可以了吗?我就知道,你们这种穷人,想攀龙附凤,以为女儿嫁入豪门也可以跟着进入上流杜会,果然是无耻,跟你们女儿一样无耻!”

“住口,不准你这么说我爸妈,他们才不是那样的人!”秦浩宇再也忍不下去。

“妈咪,您别在胡言乱语了好不好,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贪慕虚荣,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但Jessica不会,她的家人也绝对不是!”蓝隽不由也开始怒了。

都这种骨节上了,儿子还是帮着秦雪柔,这令冯芝华更加藏怒宿怨,对秦父秦女辱骂得更加不客气,“他们不是?他们就是!呵呵,你们厉害啊,懂得生出这么一个魅惑人的狐狸精,随便张开两腿来吸引男人,对了,你们当初怎么只生一个?应该多生几个这样的贱货,那你们就可以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

“够了!”秦雪柔积羞成怒,终于也悲愤地大吼了出来,“一直以来, 你根本就是对我有偏见,你总会嫌弃我这样做得不好那样做得不好,你跟佣人蒸姐说,我出身贫寒,没学历,为了嫁给蓝隽不惜用未婚生子来绑住蓝隽的心。上次的设计图,你说色调不好,嫌款式新潮,所以我也遵照你的意愿重新修改;还有那次公司策划会,你毫无理由她一口否定了我的计划书,故我召集同事通宵两夜,重新策划出另外一个;你不喜欢我穿香奈儿牌子的衣服,我便把它们通通收在柜底。还有嘉嘉,他喜欢象棋,您却说象棋是低贱玩意,要学钢琴优雅,故我百般哄劝,才让他肯去读钢琴班;乐乐喜欢吃蒜,你说吃了口会臭,故我再也没光顾过卖蒜的档口,就算偶尔拗不住他,也在他吃完后让他立刻刷牙。每一件事,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反驳,都没指出,我这么做,并非因为你说对了,而是因为你是蓝隽的母亲,我尊重你,我不想蓝隽难做,不想他夹在两个所爱的女人之间左右为难!”

秦雪柔从她手中取过那张视频相片,“不错,相片中的人是我,大四那年,我被人米奸,还拍成视频放上网,我大学未读完就被学校革除也是因为这件事。可是,你认为我愿意被人强暴吗?我想过一死了之,也试过很多自杀的办法,但最终都取消了那个念头,因为我不想给再给我的家人带来痛苦,不想我年迈的父母每天对着我的遗照痛哭流泪而度过他们的晚年!“

热泪盈眶,秦雪柔用力吸着气,尽量不让自己泪水涌出眸眶,“曾经,我也有我的骄傲和自豪,有我的理想和目标,有对未来的美好规划,但是,苍天无眼,它偏不让我梦想实现,它给我的是一次接一次的伤痛!”

“是的,蓝隽英俊高雅、温柔体贴、博学多才、出自豪门,几乎所有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我从不敢奢望优秀得近乎完美的这样一个人会爱上我。他有爱人的自由和权利,我无法阻止他爱上我,故我只能一步步地被他感动和融化,我一直暗暗告诉自己,这辈子我要好好回报他,好好对待他,尽管我做不到爱他像他爱我这么深,但起码也要令他感受到幸辐,所以,就连做梦我也在告诫自己不能辜负他,否则我会不得好死!”憋在心中的伤和痛,全部说了出来,话毕后,秦雪柔已经泪流满眼。

隔着朦胧的视线,她对在场所有的人分别投予不同眼神的一瞥,继而转身,疾风似的朝屋外奔去,连她最爱的一双儿子——可怜的乐乐和嘉嘉,也置子不顾!

眼里依然蓄着泪,视线模糊的秦雪柔凭着感觉直往外冲,刚出大屋门口时,猛地被拉进一个怀抱,那熟悉的感觉让她立起挣扎。

“柔柔,对不起!”云赫低沉的嗓音透出浓浓的愧疚和疼惜。

“放开我,你这混蛋,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魔鬼,都是你害得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这样,根本不用这出多苦!” 素雪柔化悲愤为力量,总算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继续朝前奔。

 

第九十九章 爱,无悔

云赫本欲再追,却被小雄喊住,“总裁,这小子的嘴好像粘了502超强胶水,无论我怎么逼问都不肯招供出来!”

足以杀人的眼光冷冷瞪着小雄押住的记者,云赫嗓音转为凛冽,“带去警察局,即便是严刑拷打也给我把他嘴上的502胶水弄掉!”

“好!总裁,那您呢?”小雄随口问了一句,发觉云赫不语,便也不再继续,扣押着那名倒霉的记者离去。

云赫重新回头,却发现,已经不见佳人的倩影,到处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花草发出的沙沙响声!

大大敞开的门口,进入后便是蓝家大厅,刚才,他静静站立这儿,把里面的对话全部听进耳中;现在,他很想进去,带走那两个属于自己和她的宝贝儿,可是,他的双脚和方才同样的情况,仿佛在地上生了根,移动不得。

继续出神地呆望着大门口,约有一阵子,他突然扭头,朝蓝家别墅的出口走去。

明亮宽敞的厅堂内,气氛凝重依旧,大家仍然维持着刚才的沉默状态,猛地,泰浩宇对父母喊了一声,“爸,妈,我们回去吧。”

泰父还是满眼沉痛,泰母泪痕未干,两干分别拉起乐乐和嘉嘉,泰母还走到了冯芝华和蓝建廷面前,再次深深地道歉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在他们转身之际,蓝隽追上,“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回去。”

泰父泰母皆微露惊讶,冯芝华则已经斥责出来,“阿隽,不准去!”

蓝隽回首,只是冷冷望了她一眼,已经迈起脚步。

冯芝华见状,更加怒发冲冠,索性跑来堵在蓝隽面前。

“阿隽,你早点休息吧,我们打车回去就行了。”泰母不由婉拒道。

泰父也微微颔首,“不用担心,有浩宇陪着我们。”

“乐乐和嘉嘉是我的儿子,你这个当奶奶的可以不关心,我这个当爸爸的却不可无情,我要看着他们安全抵达!”射向冯芝华的眼神依然冰冰的,蓝隽面无表情。

“芝华,你别这样了,让阿隽去吧!”蓝坚廷开始劝慰妻子。

“你怎么还认为他们是你的儿子?是否要我验了DNA你才肯清醒!”经过今晚这一闹,冯芝华再也不愿相信和承认乐乐和嘉嘉的身份。

“就算你验了DNA,也无法阻断我们的父子事实,他们两个,永远是我的儿子!”无比坚定地扔下最后一句话,蓝隽牵着乐乐和嘉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泰父泰母讷讷地相视了一下,不理会冯芝华愤恨的瞪视,再度对她微微一鞠身,便也随着蓝隽走出屋门。

上车没多久,乐乐和嘉嘉顶不住瞌睡虫的侵袭,已经酣然睡去。泰家三人皆各有所思地看着蓝隽在不停拨打泰雪柔的电话。

“怎么,还是接不通吗?”坐在副驾驶座的泰浩宇,尽显担忧和急切。

“这孩子,怎么又跑了,她不会做傻事吧?”泰母更是心急如焚。

“不会的,她可能先回家了!”蓝隽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尽量往好的方面来安慰两老,“伯父,伯母,你们都别担心,没事的。”

随着蓝隽的话,车厢内暂时安静下来,泰母再次做声时,讷讷地道歉,“阿隽,对…对不起。要是知道小柔今天带乐乐,嘉嘉去见云赫,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出去的。”

修长的手指依然缓缓转动着方向盘,蓝隽先是沉吟片刻,平静地应道,“伯母,请别自责,其实…今天的事我早已知道,jessica有问过我的意见。”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泰浩宇懊恼地低吼了出来。

泰父也是万分不解,而泰母,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他一会,语重心长地讲,“阿隽,女人不像男人,一般都会比较死心眼,特别是小柔,尽管云赫那混蛋给她很多伤害很多痛苦,可是她心中…依然没有彻底忘记那混蛋。你真的选定了她的话,务必采取主动,别让她再有机会与那混蛋牵扯不清,你一定要讲那混蛋彻底挤出她的心。”

本来,那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不该说这番话,可泰母实在不忍心看到蓝隽这么好的一个孩子饱受爱情的折磨,因此不该说的,她也说了!

“我…我明白,只是…我不想jessica为难,其实她一直都有为我着想,除非碰上连她自己都解决不了的,她才那样做。所以,我应该支持她,尊重她,且相信她!”

泰家几人听罢,不觉又是长长一叹,同时,也深感欣慰,自己的女儿(妹妹)被这么好的男人爱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或许,这就是劫后重生,雨后彩虹吧。只希望,老天爷继续厚爱下去。

“倒是我,要郑重地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我妈咪刚刚那些话,希望你们…别放在心上。”忽然,蓝隽再次做声,俊颜布满浓浓的内疚和歉意。

想起方才所受的羞辱,哀痛愤然重新爬上大家的心头,不过,他们都忍住没发作,泰母还反过来安抚蓝隽,“你放心,我们不会怨她。同为父母,我明白你妈的心情。每一对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得到最好的,她对你期望甚高,今晚忽然间发生了这么一件‘丑事’,她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而对他们的宽宏大量,蓝隽更是内疚万分,义无反顾地跟他们保证出来,“伯父,伯母,泰大哥,我答应你们,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jessica,我会排除万难,与她白头偕老!请你们相信我!”

泰母热泪盈眶,重重地点了点头。泰父和泰浩宇也是万分感慨,更加认定了他。

回到泰雪柔的住处,蓝隽先安排乐乐和嘉嘉睡下,接着重新回到大厅,四个大人再一次陷入静默沉思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收到泰雪柔发来的一条短信:隽,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叫大家都别担心。

有了这个消息,大伙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放下不少。

在泰母的多番催促和劝慰下,蓝隽拜别他们,离开了泰雪柔的住处。然后,他继续驾车在市内绕了一圈,回到家时已是凌晨1点钟。

看到大厅内的人影,他先是怔了怔,二话不说,继续迈动脚步。

“你,给我站住!”充满气恼的叱喝响彻整个大厅。

蓝隽稍作停顿,却不回头。

伴随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轻风掠耳,满面怒容的冯芝华已经拦在他的面前。

俊颜淡定如常,蓝隽不吭声,目中焦距散开。

过于忿怒而导致呼吸发生粗促,冯芝华白皙的面容涨得通红,她颤着嗓子,严肃地警告出来,“从现在起,你要正式跟那贱人一刀两断,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她!”

眸中怒火一闪而过,蓝隽给她冷冷一瞥,打算重新迈步。

“没听到我的话吗?以后不准再跟那贱人有任何瓜葛!”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的未来儿媳妇,拜托你别老是贱人贱人地叫!”终于,蓝隽给出反应,拔高的嗓音透着愤慨。

“未来儿媳妇?这样一个烂货,休想踏进我蓝家的门!”

蓦地,蓝隽心头不悦更甚,颀长的身躯往左一侧,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冯芝华见状,更加难以接受,又是气愤地追上,戟指怒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以前都不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忤逆,我是你妈咪,你竟然漠视我?”

“那你呢?你有没有当我是你儿子?有没有尊重过我?”蓝隽忍不住嘶吼出。

“我不当你是儿子?从小到大,有哪一样我不好好为你准备?好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忘了我这个当娘的。还说那贱货不是祸害?看,她到底给你下了舍呢么巫蛊,把你迷得连父母也不认!”冯芝华悲愤交加,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骑过的烂货,你竟然把她当宝,为了她不惜顶撞我,你的孝心呢?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迷恋,难道就因为她再床上把你弄得神魂颠倒,你就忘了该有的责任和理智?被人迷奸、被人强暴、还拍成艳照,没背景没地位,这样一个女人,早该躲起来或下地狱去,而不是出来祸害人间,她根本不配拥有你,不配拥有幸福!”冯芝华积了一个晚上的怒气和不忿,以致理智全无,越说越离谱,越骂越不像话。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蓝隽无法再沉默下去,简直火冒三丈,不再顾忌地给出反驳,“这就是你身为一个母亲该说的话?不可否认,从小到大你对我疼爱有加,我也一直庆幸自己生在这样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可是,我的人生不仅仅是亲情就够了,我还需要爱情,我需要一个温柔善良、与我真心相爱的女子共度下半生!”

“我一直认为,我母亲是个高贵大方且善良慈悲的女人,想不到,你心里这般恶毒和高傲。同为女人,如果你是jessica,如果这些灾难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做?针不扎中自己不觉痛,怒又有没有体验过?难道穷人家的孩子就注定一辈子只能当穷人,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永远过上公主般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头一次被儿子这般质问和责骂,冯芝华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蓝隽,说不出话来。

蓝坚廷从楼上赶下来,边扶着摇摇欲坠的冯芝华,边劝住蓝隽,“阿隽,你怎么让妈咪生这么大的气,有话慢慢说,好好说!”

看了看父亲,视线回到母亲身上,蓝隽继续发泄心中的抱怨和不满,“你说我不孝敬你,那你呢?你有没有真心接受过jessica?难得我找到相亲相爱的伴侣,身为母亲的你不是应该给予祝福和接纳吗?jessica可以为了我而隐忍顺从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去真心对待她?这就是你所谓的疼我爱我处处为我着想?”

“在你眼中,只有门当户对和锦上添花。为了名声,为了荣誉,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你可曾知道,今晚看到云赫痛打那些记者,我的心有多难受多憋闷?我在想,为什么我不可以像他那样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应该保护的人?”想起自己的无奈,蓝隽再一次感到悲痛和悲哀。

“好了,阿隽,别再说,别说了。”蓝建廷再度做出劝慰,怀里搂着是仍然怒气腾腾的冯芝华。

蓝隽并不听劝,给冯芝华一个冷然的瞥视,温润的嗓音充满不可摧毁的坚韧和刚毅,“你是我的母亲,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我也铭记于心,但是,我的感情和未来只能我做主。不管你接不接受jessica,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说罢,扭头,朝楼上疾步奔去。

冯芝华被气得捶胸顿脚,痛声直嚷,“看你生的好儿子,他从不这样对过我,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女人…”

“老婆,你怎么还口口声声说这个字,阿隽说得没错,要人家尊重你,你必须得先尊重别人,jessica没得罪过你,还把你当母亲看待,处处让着你,你又怎么对人家?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麻烦,这么挑剔!”蓝坚廷万分烦恼。这家事,比生意上的事还令他犯愁。

“谁稀罕她,她讨好我,不就是为了嫁入豪门!”

蓝坚廷听罢,不由翻了翻白眼,“为了嫁入豪门而讨好你?就算她真的讨你欢心,那也是看在阿隽的份上。当初咱们公司面临大危机的时候,是谁不辞劳苦、不离不弃地陪在阿隽身边,助公司度过难关?你命好,生了阿隽这个好儿子,否则,你还体会不到‘讨好’呢!”

“你这算什么?挖苦我?嘲笑我?你嫌我的气还不多吗?儿子你没份吗?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找一个好的女孩?”

“好?我从来不觉得jessica差,不错,或许她曾经有过一些不光彩的过往,可那些都成过去,只要她将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孝敬家翁,同样是个标准的好媳妇!”

“安分守己?如果她真的这样,今晚会发生这种事吗?她根本就是与云赫那魔鬼有一腿!”冯芝华刚刚舒缓些许的怒气又开始趋向膨胀,“还有那些阔太,她们肯定添油加醋地传播,你叫我颜面何处,叫我以后怎么面对那些人?”

“嘴长在别人的口上,别人怎么说我们管不着,既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就别面对啊,你又不差那几个朋友!”

“好,不说这些,那二叔公他们呢?别忘了,你还欠他们一个解释!”

这次,蓝坚廷不再吭声,一阵哑然。

“说来说去还是那贱人害的,我们真是前世欠了她,这辈子分明是来讨债,把我们搞得鸡犬不宁!”

“好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你刚才也听到阿隽的话了,既然他认定了jessica,你也该接受事实。至于二叔公那边,我们再从长计议!走吧,你骂了这么久也累了,上楼休息。”蓝坚廷拥着她,半推半哄,带她往楼上走。

“他认定是他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娜祸害踏进我的家门!”长长的楼梯间,继续传来冯芝华愤然不甘的念叨声和责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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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近郊的绿景山庄。

初秋的夜晚,如圆玉晶莹剔透的一轮明月高挂深蓝色的天空中,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月亮周围,缓缓飘过一簇簇不同形状的云团,在月光的辉映下,一层层橘黄的晕形成一个个美丽的圈。

泰雪柔伫立湖边,出神地凝望着那轮圆月,透着那层层云团,她仿佛看到了过去。时光的机场存放着一束娇艳的玫瑰,由于命运的交错,玫瑰的色彩已随着日转星移而渐渐枯萎。那一条条纵横分明的梗条犹如岁月遗留在人脸上的皱纹,布满的是曾经的渴望与梦想,留下的是一种深刻的阅历与沧桑。

知道这个地方,是六年前,还记得那次,自己刚进赫集团工作不久,被云赫莫名其妙地批评,被张嫣然趾高气扬地冷嘲热讽,韩希知道后,二话不说,把自己带到这个安宁幽静的山庄。他说,这里有最干净的天空,有最明亮的月亮,有最闪耀的星星,能够令人放下一切烦恼。在这儿,韩希不但帮自己洗涤了疲惫哀痛的心,还头一次对自己表达情意。

“在这世界上,你可以伤害任何人,惟独不能伤害她!”

刚才,自己即便处于震惊和伤痛,却仍听到了他这句意义深刻、类似誓言的话语。韩希,在你心目中,我真的这么重要?一直都是这样呢?又或者,最近才是?那么,与冯晓曼的婚姻,是你自愿的吗?婚姻,代表着一生一世,既然你选择了与晓曼在一起,为什么心里还要惦记着另一个女人?

今晚,冯晓曼忽然出来谴责自己,令自己感到大大的困惑和悲愤,直至韩希说出这番话,自己总算明白过来。能令一个温柔和善的大家闺秀做出此等伤人的事,那得多大的嫉恨!

这,到底是谁的错?自己?韩希?晓曼?

头慢慢趋于水平方向,泰雪柔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后,停在一棵种下不久的玉兰树前。静静的夜里,青翠的树叶纹丝不动,没有惧怕秋天的毁落,却有着被树虫蛀蚀的苦衷,它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摆脱不了人类的掌控。它的枝叶如果太茂密,会面临被锯掉一半的躯体;它的枝条如果太细弱,会遭到连根拔起的厄运,作为植物,它有着与人类同样的不幸和无奈。尽管如此,它仍顽强地坚持着,每一部分,都蕴含着无比刚毅的力量。

自己呢?一连串的灾难已将自己折磨得精疲力竭,自己还应不应该坚持下去,还有没有力量支撑下去?想不到,要拥有一份平静的生活竟是这般的艰难。

“jessica,还记得我们认识不久的时候,你问我什么叫爱情,我就告诉你,当一个人遇到所爱的人时,体内便会迅速产生大量的苯乙胺物质,令彼此情绪很高涨,产生一种喜悦的感觉,随着浓度不断增加,感情就会越来越浓,这种状态和关系就可以定义为爱情。和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爱情并非理论上那么简单,爱情,就像一个五味瓶,酸甜苦辣,欢乐悲愁。即便我痛过,伤过,甚至哭过,但我仍不后悔爱上你——那个绝美脱俗,眼底总是带着淡淡忧郁和哀愁的女孩!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不管前面是康庄大道或满路荆棘,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爱你,无悔!”

刚才,她给蓝隽发短信报平安的时候,他回了这么一条,她反复看着,以致现在已能默念出来。

——爱你,无悔——

可是隽,我后悔了。看着你被那些阔太挖苦取笑,看着你对我受到伤害而无能为力所表现出来的痛苦,看着你面对家族长辈的质问而不知所措…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无需面临这些,你的人生会继续精彩,继续一帆风顺下去!

视线,逐渐模糊,一串串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连绵不断地自两颊滚落,泰雪柔浑身颤抖着,悲伤的心更是撕裂般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觉寒冷的肩膀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一按,她回头,模糊的视线里呈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第一百章 嫁给他

大手自她肩膀抽离,改为爬上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那一颗颗滚落的泪珠,动作是那么的温柔、细心,充满呵护。

曾经,六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也这样跟为她抹去伤痛的眼泪。

泪水并没因此而停止,反而越流越凶,像小溪般湍湍而下,秦雪柔樱唇嚅动,定定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打电话回去了吗?”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他也目不转睛地痴望着她。

轻轻一颔首,泪水总算遏止,秦雪柔的嗓音,却仍哽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知道?刚才,在蓝建廷的安排下,他与林曼妮等人离开蓝家,可走到半路,他还是不放心她,于是驾车回头,正好看到从蓝家跑去的她坐上一辆的士,他便赶忙跟上,谁知追着追着,车子抛锚,幸亏他当时记住的士车牌,打去的士公司询问,经过一番折腾,总算得知她来了这儿。

“晓曼…没事吧?”秦雪柔又道。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还关心她?”

秦雪柔不直接回应,转身来到湖边,看着平静湖面上的那轮明月倒影,忽然问,“韩希,你因什么与晓曼结婚?”

修长的双脚,也跟到了海边,望着辽阔的湖面,韩希思绪开始起了飘荡,“不知是谁说的,人的另一半往往不是这辈子最爱的那个。她对我好,又很适合当妻子和母亲,所以,我和她结婚了。只可惜,结果出乎意料。”

秦雪柔心头猛地一颤,看着他充满惆怅失落的侧面,她沉吟着,一会,毅然问出埋藏心里多时的疑问,“韩希,还记得你第一次被派去新加坡公干的时候,有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你打过电话给我?哪一天??”

看来,他并不知道!晓曼没有跟他说!是否那个时候开始,晓曼就有意隐瞒什么了?秦雪柔顿时又是一阵沉默,直至韩希再次追问,她才继续往下讲,“你去新加坡的第二个礼拜,我打电话给你,是晓曼接的,她说…她说你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