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药炉！”辛夷再次被震惊盈满了心脏，怎么可能，不需要药炉，凭空炼药…
梵灵枢勾了勾唇角，红光自她指尖散发，凭空形成一只药炉的形状，包裹着心脏，内丹和鲜血，火焰在里面缓缓将三者焚烧成粉末，相互融合着…
辛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凭空炼药，哪怕当今受人敬仰的九阶药王，也不可能如此游刃有余吧。
这个少女…
忽然，在药炉的光芒之中，他看见一丝细微的绿色气息萦绕着，那熟悉的，同族的气息…
“你是妖族…”辛夷忽然想到什么，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寒风拂过少女的长发，炼药之时，她小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知道丹药缓缓成形，火焰散去，虚无的药炉也消失，绿色的丹药缓缓落入她手心里。
“我是个半妖。”梵灵枢语气平淡，“慕岚当年生下两个孩子，一个非常幸运，是个完整的人类，所以被留下来。而另一个就不幸运了，体内混了一半妖族血脉，导致她从小被抛弃，流落在外。为何她身上会有妖族血脉呢？”
“不可能！”辛夷忽然激动地大喊起来，“她说过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根本看不起我这样的荒民！之前和我在一起不过是虚以委蛇，想让她带她离开北境！”
梵灵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别误会，我可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听你唠叨当年的事情。我来，除了拿解药之外，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邪恶地微笑，道：“慕含嫣死了，你派去的人杀了她，将她推下断魂崖，摔得支离破碎，死得透透的。”
辛夷瞪着她，眼睛里忽然涌上一片潮湿的水雾：“她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死了，为什么要告诉我？”
“不为什么，说给你听听而已。”梵灵枢转身便走。
“你到底是谁？”辛夷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梵灵枢冷冷道：“我才是那个，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人。”
她走得很快，片刻之后就消失无踪。
辛夷发了一会儿怔，忽然想起什么，疯了一样从悬崖边跑开，朝着山下狂奔。
慕家墓园，无星无月。
整个墓园中空旷无声，一排一排树木和石像森然而立，白雪落了厚厚一层，还没有被打扫。
辛夷跑到一座坟墓前，高高的石碑上刻着慕岚的名字。
“是你说的，孩子不是我的！”辛夷愤恨地抓着墓碑，无法宣泄的恨意让他双眼赤红外凸，“是你说的！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慕岚，你出来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冰冷的墓碑自然不会回答他。
辛夷便疯狂地刨着坟墓上的砖石，泥土。
下过雪，泥土冻得比石头还坚硬，没几下他手指上便全是鲜血。
“慕岚！你出来！为什么要骗我？哪怕北境王死了，我也愿意相信你，我在北境等了你一年！只等到你出兵剿灭我的族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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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0章 半妖【1】
冰冷的墓碑自然不会回答他。
辛夷便疯狂地刨着坟墓上的砖石，泥土。
下过雪，泥土冻得比石头还坚硬，没几下他手指上便全是鲜血。
“慕岚！你出来！为什么要骗我？哪怕北境王死了，我也愿意相信你，我在北境等了你一年！只等到你出兵剿灭我的族人，为什么…”
鲜血混入泥土中，一点一点融化了冰雪，可是巨大的坟墓，封着砖石泥土，靠他用手怎么挖的开？
辛夷的十根手指几乎剥离了皮肉，露出雪白的骨头。
不远之处，梵灵枢站在暗影中，冷冷看着一切。
原来他真的不知道慕含嫣是他的孩子。
阴差阳错，同时毁了几个人。
她冷冷地转身离开，不愿意多看。
她趁着夜色偷偷潜入慕骁的房间里，轻盈如幽灵的步伐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到慕骁床前，看了一眼，便将炼制好的绿色丹药放进他口中。
丹药融化在他口中，笼罩在慕骁脸上一层灰蒙蒙的气息便逐渐消散。
梵灵枢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慕骁，心中带着几分不安。
为什么要扔掉灵枢？
她遗传了妖族血脉，但那不是她的错，为什么？
她想知道答案，但又怕知道答案之后，这份她珍视的亲情便如同烧过的纸一样破碎。
她何时成了这样畏首畏尾的人了？
梵灵枢忽然眨了眨左眼，一缕浅浅红光闪现而出，她的手轻轻按在慕骁的额头上。
十五年前，北境。
年纪轻轻便继任西域大都督的慕骁骑马飞奔而来，在慕岚军的营地外勒紧缰绳。
他跳下马背，怀里还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父亲，是不是要见到妹妹了？”年幼的慕云飞带着一脸好奇和向往，小小的手里，一边拿着一朵路边采的小花，“我听说有两个妹妹！”
慕骁没有说话，他面容冷峻，仿佛即将到来一场狂风暴雪。
慕岚军中的人上来迎接，一见他便不敢说话。
慕骁把慕云飞交给前来迎接的施英，便大步走向慕岚的营帐。
转过一道屏风，慕岚靠着软枕，身边放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她脸上的笑容无比幸福。
“大哥，你来了！”看见慕骁，慕岚笑得更是开心，她是天生的美人，眉眼清丽，带着几分英气，和慕含嫣有三四分相似。
她刚说完话，其中一个小婴儿便张开嘴巴哇哇哭起来，声音虚弱沙哑。
慕岚一脸心疼把那个孩子抱起来，轻声哄着：“灵儿乖，不哭了不哭了。”
“灵儿？”慕骁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面色沉了沉。
沉浸在喜悦中的慕岚，也察觉到大哥身上的寒意，她小心地说：“她叫灵儿，另一个叫嫣儿，大哥，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从今往后我都改，关于辛夷和北境的荒民，我会去劝服他们，让他们归顺玄月国。”
“你想的太天真了。”慕骁脸上笼罩着一层寒意，“你永远无法说服辛夷和他的族人。”
“大哥，辛夷会以大局考虑，北境王虽然死了，但是那么多荒民的生死，他会归顺的！”
正文 第191章 半妖【2】
“阿岚！你知不知道你爱上的是什么怪物！”慕骁忽然厉声道。
从未见大哥如此动怒，慕岚有些被吓到了，“辛夷虽然是荒民，但他一直在努力学习我们的文化，大哥，他不是什么怪物…”
“辛夷他是个妖怪！他害了你！”慕骁也从未如此失态，他暴躁地踱着步，“他不仅害了你，还害了你的孩子！”
慕岚睁大眼睛，“大哥，我听不懂你的话。”
慕骁背脊一僵，忽然捏紧了拳头，目光沉痛地看着慕岚。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从小疼爱呵护的妹妹，要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阿岚，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西域玩，你看到那些被神族抓起来的小孩子，你偷偷跟着想救他们，结果看到了什么？”
慕岚顿了一下，随即面色惨白，“不可能，辛夷不是妖族，他不会骗我…”
“他们一直躲在北境，和荒民混杂在一起！”慕骁握紧拳头，“否则，北境王怎么会死？，他一离开北境，就藏不住身上的妖气，被神族察觉了。”
“杀他的是神族？”慕岚泪如雨下，抱紧怀中的孩子，“北境王是妖，辛夷不一定是啊，也许他只是个普通荒民。”
“从你生下孩子开始，神族已经察觉到了，他们派人到大都…”慕骁没有说下去。
慕岚将两个孩子都护在怀中，“大哥，帮帮我…”
慕骁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怜惜：“阿岚，半妖比妖族更让神族忌惮，他们可以放任妖族流亡在北境的冰天雪地中，但绝不会允许一个半妖活在世上。”
“为什么？！”慕岚撕心裂肺大叫起来，“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他们要抓就抓我好了！是我和妖族相爱，是我错了，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慕骁抿着唇，坚毅的唇线透出一种让人绝望的沉默。
慕岚看着他，痛哭起来。
“阿岚，你可以留下一个孩子。”慕骁忽然说。
慕岚蓦地抬起头，“大哥，什么意思？”
“他们是双生子，其中一个，将所有妖族血脉吸引了去，另一个很幸运。”慕骁艰难地说。
慕岚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要二选一，这比杀了她还难。
“是…是嫣儿。”过了许久，慕岚才流着泪说，“她生下来就很健康，哭声响亮，不像灵儿，灵儿很弱很弱，生下来就差点儿死了。”
刚刚才生产完的慕岚说完这些几乎悲痛得死过去，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能代替自己的孩子去死。
“那就杀了她吧。”慕骁低声说。
“大哥，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可以带着嫣儿远走高飞，去北境，去西域，再也不回来！”
“如果能从神族眼皮底下逃脱，当年那些在西域的孩子，又怎么会被抓？”
慕岚痛苦地抱着含嫣，“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能瞒过神族，大哥，我们能想到办法的！”
“阿岚，如果让她落入神族手中，会是什么下场？你当年亲眼见过那些半妖孩子，你想让她那样生不如死吗？”
正文 第192章 半妖【3】
“可是我舍不得，我下不了手…”
慕骁看了她片刻，便果决道：“我来动手。”
慕岚震惊地看着他，“大哥！”
“父亲不在，慕家的一切由我做主，我…我亲手了结了她。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和那个妖族辛夷有任何瓜葛，你的孩子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大哥，慕家的人上阵杀敌，但从不杀无辜之人…”
慕骁道：“什么都不用多说，把孩子给我吧。”
慕岚死死抱着含嫣不肯松手，做着最后的挣扎，“大哥，也许他们弄错了！也许我的两个孩子身上都没有妖族血脉！”
“辨别妖族，有符咒。”慕骁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符咒，他不犹豫，启动符咒，一张符纸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缓缓从半空飘落，落在一个孩子身上。
那孩子发出细细弱弱的哭声，小手小脚一起挣扎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浅浅的暗红色。
慕骁和慕岚都怔住。
“不，怎么会是灵儿？”慕岚脸色发白，扑上去要抱灵儿。
慕骁快她一步将灵儿抱起来，脸上染着一丝冷峻之色，“阿岚，别再看她，你只有一个孩子，忘了她吧。”
“大哥，让我再看她一眼，求求你，让我再看一眼。”
慕骁铁了心把孩子抱走，再看一样，就更舍不得了。
“那些神族就在我后面，等他们来了，这个孩子只能被他们带走。”慕骁并不停留，就那么抱着孩子走出帐篷，不管慕岚在后面如何哭喊。
北方冰天雪地，那个弱小的孩子被冷风一吹，扯着细小的嗓子哭起来。
慕骁把她藏在斗篷里，那小小一团温暖让他也心如刀绞。
“父亲，父亲，让我看看妹妹！”年幼的慕云飞迈着小短腿跟在自己父亲身后。
他还不知道这个妹妹即将被父亲杀死。
慕骁沉着脸，往远处走去。
雪地里，父子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着，雪几乎没过慕云飞的腰，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爬着走的。
仿佛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慕云飞害怕地问：“父亲，你要把妹妹带去哪里？”
慕骁停下脚步，看着四野茫茫，前方有一条河，湍流很急，河水没有结冰。
他把孩子从斗篷里抱出来，低下头看着这个孩子圆圆红红的脸，孩子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
慕骁心一狠，大手掐住她稚嫩的脖颈，颤抖着，不敢用力。
孩子看着他，忽然抬起被冻得冰凉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懵懂地笑起来。
她或许什么都不懂，并不是对他笑，可是一瞬间，慕骁眼睛里却涌出了泪水。
七尺男儿，战场上杀敌无数的西域大都督，却默默落下泪来。
“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慕骁颤声说。
“父亲！不要杀妹妹！不要杀妹妹啊！”年幼的慕云飞奔过来，抱住慕骁的腿不断捶打，一边打一边哭。
一开始犹豫过之后，后面想要下手就更难了。
慕骁苍白着脸，忽然一声口哨在茫茫雪地中响起来。
正文 第193章 半妖【4】
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踏起漫天雪花，慢慢在慕骁面前停下来。
这是一匹通体黑色的马，高大威武，是典型的胡马。
慕骁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道：“你跟了我十年了。”
那马很通灵性，一双眼看着慕骁，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顶着他的手蹭了蹭。
慕骁的动作很快，银光一闪，手中匕首便割破了马的喉咙，滚烫的鲜血甚至溅到慕云飞脸上，他停止了哭声。
慕骁一言不发，将马腹剖开，用斗篷把孩子包起来，放进温暖的马腹中。
带着鲜血的手最后按在孩子身上，渡了一半的灵力过去。
“不知道能隐藏多久，但是…如果可以，努力活下去吧。”
慕骁把马拖入河水中，看着水流渐渐把马和孩子带到远处。
“父亲…”慕云飞抱着他的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飞，记住了，你只有一个妹妹，别人问起来，你都要这么说。”慕骁叮嘱道。
慕云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父子两慢慢走回营地，刚刚抵达，便看见一群不速之客围在慕岚的大帐之外。
“都督，这些神族来，说是要抓一个半妖。”施英走上来，看到他身上带着血，心里颤了一下。
“半妖已经死了。”慕骁扬声道，大步走进帐篷里，两个身穿金袍的神族转过身来，其中一名是冷艳娇美的女子，一看其他神族便是服从于她。
“死了？”那冷艳女子看了一眼慕骁和尾随在他身后的慕云飞，并不追问慕骁，反而盯着慕云飞问：“小孩，你告诉我，你另一个小妹妹呢？”
年幼的慕云飞吸了吸鼻子，道：“妹妹死了。”
“哦，怎么死的？”冷艳女子并不会轻易放过他。
慕云飞抹了一把眼泪，道：“被父亲杀了。”
说罢，他站到离自己父亲很远的地方，大颗大颗泪水从他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滚落下来。
那冷艳女子这才放过他，似乎信了几分，抬起头，缓缓在慕骁身上打量。
“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为何要杀她？”
慕骁冷冷瞥着她，“我们慕家的孩子，自有我们慕家来了解，不需要别人动手。”
“普天之下，六界苍生，都是神君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私自处置神君要的人？”冷艳女子冷哼。
慕骁有些震惊，他在大都看到大批的神族，只以为要找慕岚生下的半妖，却没有想到，是神君亲自指定的。
神君为何要那个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慕家有一个和妖族结合产生的半妖后代，将是世世代代的耻辱，所以，我亲自动手了结了她，抹去这个污点！”慕骁是军人，面容有种冷硬坚毅的线条，看起来格外冷血。
冷艳女子的目光在他脸上盯了几秒，似乎想看破他究竟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一位是苍瑶神女，乃神君之女，你敢在她面前说谎，最好掂量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那个代价！”一旁的神族傲慢地说。
正文 第194章 半妖【5】
慕骁眼睛里一片坦然之色，身上还带着血迹，并不惧怕那位苍瑶神女的目光。
“只是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有必要说谎吗？”慕骁冷酷地道。
那些神族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一位可是统领百万黑旗军的大都督，他在战场上杀过多少人？
对他来说，杀人不过就是一刀下去而已，每一场战役后面，都是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他根本不会在乎。
刚刚说话的神族低声说：“神女，营地里到处搜查了，确实没有那个孩子，我们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妖族的气息，那孩子可能真的死了。”
苍瑶看向慕骁，冷傲地道：“那半妖的尸体呢？我要带回神界。”
“尸体？”慕骁冰冷道，“一个给慕家带来耻辱的半妖，难不成我杀了她，还要带回她的尸体封棺下葬？”
“你把她的尸体扔了？你知不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半妖，她的血脉…”话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神族阻止了。
苍瑶咬着嘴唇，眼中闪现着愤怒，“你把她扔哪里了？”
“扔给雪狼吃了。”慕骁面不改色道。
“你——”苍瑶咬着牙，握紧拳头，“愚蠢无知的人族！”
“你们既然想要她的尸体，就应该来早一点。”慕骁依旧不卑不亢，虽然年轻，但冷酷的气质和十几年后依旧十分相似。
苍瑶重重一哼，转身往外走，不过，她只走到大帐外面，便再次回头：“虽然那个半妖死了，但混迹在北境的妖族，限你们三天之内，将他们铲除！”
慕骁道：“北境之中有多少妖族根本无从得知，三日之内怎么可能铲除？”
苍瑶冷笑：“若无法铲除妖族，神君怪罪下来，你们慕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慕骁捏了一下拳头，道：“好，三日。”
苍瑶这才带着一丝得意离开。
慕骁缓缓转头看着慕岚，她脸色苍白，带着一丝绝望，看着大哥身上的血，却不敢问出半个字。
“好歹留下了一个，好好照顾她长大。”慕骁看了一眼慕岚怀里沉睡的嫣儿，“她是幸运的一个。”
慕岚的泪水滚落下来，轻轻啜泣几声，道：“大哥，我去。”
慕骁看着她。
“我去剿灭妖族。”慕岚哽咽着说，“我犯了错，父亲已经为我付出代价了，我不能让整个慕家被我拖累。”
“你才刚刚生产，况且，你要面对辛夷。”慕骁摇了摇头，他不想这么残酷。
“没关系，我是慕家的女儿。”慕岚忍着心中撕裂般的剧痛，“我知道，他是妖族，我和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慕骁看着她，半响道：“你想清楚了吗？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想清楚了。”慕岚毫不犹豫，“为了慕家，我亲自去！”
慕骁走到她身边，俯下身，缓缓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阿岚，做慕家的人很辛苦，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生在寻常人家。”
慕岚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扑到他怀里。
正文 第195章 闺趣【1】
门外黑旗军换班的声音，让梵灵枢一下子警觉，从慕骁的回忆中脱身而出，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原来是这样…
难怪慕骁说，慕含嫣是幸运的那一个，她确实很幸运，双胞胎妹妹遗传了半妖血脉，要被神族抓走，她却安然无事。
她看着慕骁，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让我活下来。”
说罢迅速转身离开。
*********阴阳轮回********
带着一丝紫色的火光从洛辞的指尖收回，一个通体乌黑的药炉中，静静悬浮着一枚紫色丹药。
洛辞脸上有一丝苍白之色，显然炼制这枚丹药耗费了他太多灵力。
“尘枫。”他轻轻喊了一声，守在书房外的尘枫立刻推门进来，一脸紧张看着他。
“师父你没事吧。”尘枫担忧道。
“没事。”洛辞将丹药从药炉里拿出来，放进一个瓶子中，递给尘枫，“立刻送去西宁王府，让他们尽快给西宁王服下，能解他身上妖毒。”
尘枫郑重接过去，刚走到门口，外面来了一个黑旗军，声音带着惊喜：“清音仙君，我们少帅派我来告知您一声，都督的妖毒已经解了，请您不用担心。”
洛辞一怔，妖毒解了…妖毒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解开？他炼制这枚丹药，用的是鹿仙台上三百年才开一朵的，这是世间唯一能克制妖毒的药材，整个鹿仙台，如今也只有三朵。
除此之外，若要解妖毒，势必要杀死那下毒的妖，取他心脏，鲜血和内丹一起炼制成丹药…
仿佛想到了什么，洛辞起身走出院子，对那来报信的黑旗军匆匆说了句话，便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烛火通明，却有种诡异的安静。
他走进去，转过屏风，一阵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一只木桶放在屏风后，少女懒懒地趴在木桶边缘，乌黑潮湿的发丝散在她雪白的肩膀和手臂上。
黑色和白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令洛辞蓦然怔在原地。
仿佛这才注意到他进来了，少女低呼了一声，连忙转身，黑发披在背上，隐约可见雪白滑腻的肌肤被热水蒸腾出一层诱人的粉红色。
洛辞连忙转身，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便快步往外走。
金珠正抱着干净衣服走进来，看见他，便笑了：“夫人刚刚说很累想泡一泡，不知道姑爷是不是也想…”
“不。”洛辞清冷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禁欲感，如神一般让人不敢侵犯。
金珠愣了一下，马上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肃然起敬起来。
“夫人刚刚一直在房里吗？”洛辞问。
“是啊。”金珠说，“夫人在家时便很少出门。”
洛辞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回到书房。
金珠抱着衣服走进去，看见梵灵枢已经从木桶中起身，缓缓穿着衣服。
“夫人，让奴婢帮您吧。”
“不用了。”梵灵枢看了一眼门外，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回来得及时，否则会被洛辞发现了。
穿好衣服之后，她对金珠说：“你去准备些点心。”
正文 第196章 闺趣【2】
金珠聪明，一听便知道她要去姑爷那边，手脚麻利地准备好热茶和点心，让梵灵枢亲手端着走去书房。
梵灵枢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进去，桌上还放着药炉和一些没收好的药材。
“方才听说你在炼药，所以没有进来打扰你。”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药材，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
洛辞道：“再过几天便是炼药师大会，师父身体不好当不了评委，派我代替他，所以，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梵灵枢的手指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说：“听说今年炼药师大会在大都举行，想必会很热闹。”
“你想去看看吗？”洛辞看向她，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松松挽在肩膀上，衬得她有几分娇俏慵懒。
他本来以为自己无欲无求，但不知为何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方才看她洗澡的样子。
雪白的肌肤和青丝映衬在一起，让他莫名有些口渴。
他动手去倒茶，梵灵枢却先他一步执起茶壶，倒了一杯递给他。
“炼药师大会无非就是看人炼药，我不喜欢去。”
洛辞接过茶杯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仿佛被电流通过，一股温热直接袭击他的心脏。
他不动声色低下头喝茶，“那你喜欢做什么？”
梵灵枢立刻满口胡诌，专捡她以前最不喜欢的事情说：“我喜欢看书，刺绣，画画，弹琴。”
由于上次在他面前下棋吃了亏，她这次索性不说了。
洛辞却微微扬起唇角，道：“上一次舅舅说你喜欢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