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不是说会相信我吗？那你敢不敢去杀你师父呀？”
……
他闭了闭眼睛，努力把这些玩笑话从脑子里赶出去。
“洛辞，你这是什么态度？”长老被他呛得涨红了脸。
“长老好好准备吧，很快我们就要出发了。”洛辞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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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中，江少歆被关在一座精铁做成的笼子里，他不动也不喊，就是抱着膝盖，像个寻常的少年一样。
君小麻远远看过去，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是褪去了几分少年的稚气，但他和五十年前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走过去的声音引起了江少歆的注意，他是狼，原本各种感官就非常敏锐。
抬头看见是他，瞳孔微微一缩，“你还敢来这里。如果不是那时最后你拼命去救江辞，你也会和江家的人一个下场。”
江少歆更厌恶他，这个君小麻害的哥哥摔断了腿，还害的他被抓去地下斗兽场，从此和哥哥分开。
对他的恨不比对江家的少，只是君小麻这个人又很矛盾，最后那场战斗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救江辞。
君小麻在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道：“我的成功起源于你们那个时候，可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原因，当我知道你是苍狼之王的时候，我想或许和你有关吧，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时候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616章 圣泉之水【5】
面对如此真诚的提问，江少歆却皱着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蹦出一句：“你疯了吗？”
君小麻也被噎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是妖，妖族的幻术，妖术是不是可以控制人？”
“我是兽族。”江少歆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君小麻看他的表情很认真，自己也无比失望：“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江少歆没有耐心，“我很讨厌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
君小麻站起来，叹息一声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
五十年了，难道这五十年他都找不到答案吗？
“镇南王有心事吗？”迎面有个人走来，看见他便开口问。
君小麻抬头看见是洛辞，此人是大名鼎鼎的仙君，说不定能解开他的疑惑。
“有时候我会怀疑我自己不是我自己，就像五十年前，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我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皇宫。清音仙君，对此，你觉得是不是某种作祟的精怪？”
洛辞摇摇头，但没有说话。
君小麻叹息道：“真的太奇怪了，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帮我支配人生。”
“镇南王想太多了，有些时候受了惊吓或者伤害，都会影响你的记忆。你如今的权势地位，都是自己打拼而来，难道你要否定这样的自己吗？”
君小麻道：“正是因为如此，这几十年来，从未有一天敢懈怠，我也不过是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君小麻稍微一愣之后，忽然看向洛辞，“听清音仙君这样说，似乎知道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洛辞转身走了，君小麻想追着去问，却看见那一身白衣如同融化的飞雪一般消失了。
君小麻在原地站了很久，千里迢迢赶来一趟，还是没能找到自己追求的答案。
不过有一件却得到了证实——当时自己身上，确实有另外一个人在帮他支配人生吧。
*******阴阳轮回*******
玄月国，嫣园
两道剑光先后落在嫣园外面，守在嫣园外面的老仆人立刻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行礼。
“仙君回来了。”
洛辞淡淡地点头，道：“进去吧。”
说着抬脚进去，后面的尘枫正跟老仆说着：“我们刚好从赤云国办完事情，本想回鹿仙台，但路上接到您送的书信，说嫣园里进了盗贼，师父便从半路上折回来看看。”
“哎…是我老了不中用，没帮仙君守好这座园子。”老仆愧疚地说。
“您千万别这么说，这园子空着，要是没有您照看，早不知道荒废成什么样子了。”尘枫安慰道，“盗贼偷走什么东西了吗？”
“一些值钱的古董。”老仆抹着眼泪，“那些东西我都守好锁在库房里，那些盗贼也不知道怎么把库房的门撬开，所幸我听到动静，吆喝着惊醒了护卫，把他们吓走了，盗走的东西不多…”
正文 第617章 圣泉之水【6】
说话之间，他们转过影壁，到了中庭的院子。
院子里几棵兰花树东倒西歪，洛辞一眼扫过去，脚步微微一顿。
尘枫大喊起来，心疼地说：“谁把这些嫣兰破坏成这样子的？这可都是师父亲手为师母栽的，只等着他们适应环境便能开花。”
洛辞在兰花树前面停下脚步，看着这些花，心里模模糊糊铺着的一层纸再次被揭开。
这是嫣兰，他曾经为了慕含嫣而亲手种下的嫣兰。
可是慕含嫣就是梵灵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对她的喜欢，让他放下了理智和身份，迎娶她回家，修了这座嫣园，为她亲手种了嫣兰。
那段甜蜜幸福的时光，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心头。
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有多喜欢她。
是想现在一样，还是比现在更深？
“师父，这可怎么办？”
嫣兰花不是长在南方的花，在南方须得小心翼翼侍候，等她生长稳定了才会开花。
现在被破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修复。
怎么办？洛辞也不知道，破坏了之后还能修复到完好如初吗？
“你们先下去吧。”洛辞说，他想一个人看看这里。
虽然这里是他修建的，但好像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是因为喝了遗忘之泉的缘故吗？
尘枫点点头，转身把老仆和其余护卫都带着出去了。
洛辞一个人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每一个地方都仔细留意看了看。
他好像记得，和她成亲的时候是冬天，下着大雪，新婚夜那晚上他去帮御无释看病，很晚才回来，梵灵枢就提着个灯笼站在廊下等着他。
回想那天的情形，心里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以为她同意成亲是因为想要放弃魔道和他在一起。
没想到还是太天真，他彻彻底底被她骗了。
在亭子里拥裘围炉喝酒烤肉的欢快喜悦，她喝醉之后爬上屋顶，掉到他怀里喊他那一声‘小师叔’，是假的。
他把她的气息封印在十二律上，希望再也不要伤害她，她羞涩而高兴，是假的。
清晨有起床气，对着他撒娇，非要他喂她吃早饭，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也是假的。
战场上她说过不会离开，他吻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抗，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都只是在报复他。
洛辞看着每一个她呆过的地方，幸福甜美的回忆却变成毒刺，毫不留情的刺伤他。
他走到书房中，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是她的画像，微微侧着脸庞，专心帮他研墨。
这一刻被他用画纸记录下来，他用手指摩挲着画上的少女，每一个线条，都倾注着他的心意，她怎么会一点儿都看不到？
洛辞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心绪激荡而且，对她的感情仿佛潮水一样涌出来，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消化了。
遗忘之泉的作用就这样消失，他自嘲地用手指盖住自己的脸，唇边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
正文 第618章 圣泉之水【7】
躲不过，忘不了，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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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园的外院中，老仆战战兢兢地出来送茶水，看见尘枫坐在那里出神，便说：“刚刚路过我往里看了一眼，仙君一个人去院子里重新把嫣兰种好，要不我去帮帮忙吧。”
尘枫一听，并不意外，只是阻止道：“老伯，不用帮忙，这件事情师父只想自己做。”
“那么多棵树，仙君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啊？”老仆有些担心。
“没关心，当初这些树，也是师父一棵一棵亲手种的，现在需要修整，师父也不会要人帮忙的。”尘枫说。
“哎…”老仆听了叹息道，“可惜含嫣夫人太早去世了，仙君对她如此情深义重，她要是活着，该有多幸福啊。”
尘枫一听，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梵灵枢的脸，怔了一下，连忙摇头把她的容貌甩开。
师母跟梵灵枢可是不一样的人，只是师父，似乎有些分不清楚。
他有时候看梵灵枢的眼神，就像看着师母一样，让他们很是担心。
“老伯，在师父面前千万不要提起师母，免得让他伤心。”尘枫嘱咐道。
“放心，我晓得的。”
夜里，嫣园点起了等，慕含嫣去世之后，洛辞便回鹿仙台，临走之前吩咐，不管有没有人，到了晚上嫣园一定要点灯，到处都要亮起来。
仿佛专门为了等谁回来似的。
洛辞难得回来一次，老仆张罗着，让厨娘做了几道拿手好菜，让尘枫亲自端着进去。
内院中那一片被破坏的嫣兰，已经重新移植好，连成一片，只是终究没有原先那么生机勃勃。
尘枫推开书房的门，没看见洛辞，便推开书房的内门，走到房间里，果然看到洛辞坐在房间的床上，怔怔出神。
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尘枫又是慌乱又是心疼，端着食物上去说：“师父，趁热吃点东西吧。”
洛辞定定地坐着，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尘枫咬了咬牙，又说：“师父，这几样菜都是师母爱吃的，您尝尝吧。”
洛辞无波无澜的眼眸这才微微一动，淡淡道：“放着吧。”
尘枫放下托盘，却没有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洛辞面前跪下来，“师父，师母已经去世了，您也要接受现实啊。”
洛辞低声道：“她还活着。”
“师父。”尘枫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您不能这样，如果师母知道了，她会很伤心。”
“她不会伤心的。”洛辞自嘲地说，她哪里会伤心？她骗了他报复了他之后，就潇洒地走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恨他到了这个地步，根本不可能再回头了。
“师父！”尘枫哭着说，“师母真的已经不在了，她就葬在玄月国，明天我们去为她扫扫墓…”
洛辞忽然站起来，一只手用力按在胸口上，像是忍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一样，眉心紧紧蹙着。
这样子把尘枫吓了一跳，他站起来准备扶住洛辞，却被一把推开，然后洛辞跌跌撞撞走向门外，一道清冷的光芒闪过，他就消失不见了。
正文 第619章 圣泉之水【8】
尘枫连忙跑出去，可是根本看不见洛辞的影子。
他们的实力连洛辞的百分之一都没有，怎么可能追的上他？
夜深人静，暗无天日的魔界森林中，这里恐怕几十年都不会有人经过，连飞鸟都不会落下来，偶尔有落单闯进来的动物，会被隐藏在黑暗中更加强大的魔兽迅速吞噬。
所以魔界森林中的安静，常人难以想象。
生存在这里面，守护着混沌之泉的魔女伊芙雅，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红色的泉水。
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人来呢？哪怕陪她说说话也好啊。
她被困在这个地方，走不出去，只有这混沌之泉的附近可以活动一下，长此以往，她都快滋生出强大的怨气，想要毁灭一切了。
修长雪白的手捧起泉水，水中倒影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她笑了笑，忽然动作一顿，偏头看向森林的深处，一双美眸逐渐亮起来。
有人来了。
在黑暗中，那一身雪白实在很显眼，仿佛带着一种圣洁的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那抹白色缓缓靠近，伊芙雅终于看清那个人时，脸上出现了无比欣喜的表情。
“是你！”她站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过去。
身上轻薄的红色轻纱松松地裹着身体，底下婀娜玲珑的娇躯隐约可见。
她奔到洛辞面前两步，却被他身上清冷的气势所迫，不敢再靠近了，只是脸颊上因为激动而散发出诱人的绯红色。
双眼亮晶晶地，满是欢喜地看着他：“仙君，这一次您来，是为了带我走吗？”
洛辞淡淡看了她一眼，任她美丽妖娆，他眼底却依旧波澜不惊。
“我要混沌之泉。”他直接说。
伊芙雅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仔细一分辨，忽然‘咦’了一声，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惊。
她是守护混沌之泉的女神，自然知道混沌之泉的作用和威力。
但是怎么可能，混沌之泉的力量，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消失了？
这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伊芙雅太过震惊，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而是围着他转了一圈，口中一直喃喃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过了好一会儿，为了确认，她还是问：“仙君，你是不是又记起那个让你痛苦的女人了？”
洛辞看着她的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你喝了混沌之泉，遗忘了她，但是你又爱上她了？”伊芙雅捂着小嘴，“怎么会爱上同一个人两次呢？人族的感情，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呀。”
“你的混沌之泉怎么会失效？”洛辞喃喃地说，唇色是苍白的。
“我…”伊芙雅蹙着眉，忽然很心痛，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我可以安慰你…”
她温热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衣襟，便被冰冷的剑柄挡开。
她轻呼一声，捧着自己的手，他没有用力，但一瞬间感受到的杀气，还是让她觉得害怕。
正文 第620章 圣泉之水【9】
“是我唐突了仙君。”她尴尬地笑着，偷偷抬头看着他俊美冷漠的脸。
这人长得如此好看，比小江公子还要好看，但为何这么冰冷，一点点让人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可偏偏这样冰冷的人，又是如此深情的人，喝下遗忘之泉，还能爱上同一个人。
洛辞撇开她，慢慢走向混沌之泉。
“喝过一次，第二次还会有用吗？”
“当然有，遗忘之泉永远都会有用的。”伊芙雅跟在他身后，“只是仙君你这么爱她，真的要忘了她吗？第一次是偶尔，第二次恐怕再也不可能爱上她了。”
洛辞站在混沌之泉旁边，红色的泉水映着他的眼眸。
他仿佛在水中看到梵灵枢的脸，因此心痛地越发厉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闭上眼睛，说道：“这样的爱，最终会变成伤害她的力量，所以…”他说的很艰难，“还是忘了她比较好。”
“既然如此…”伊芙雅的手伸进泉水中，轻轻捧起，像之前一样装在瓶子里，“我也不忍心看你如此痛苦，喝下去吧。”
洛辞拿起琉璃瓶，放在手中看了片刻，最终一口喝了下去，迅速转身走了。
“仙君！”伊芙雅赤着脚追上去，“能不能带我走？”
可是洛辞根本没有停留，眨眼之间，他已经不见了。
伊芙雅气馁地跺了跺脚，难道她真的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吗？
“他怎么可能带走你。”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伊芙雅迅速转身，眼神又是一喜：“小江公子！您怎么来了？”
从混沌之泉后面慢慢走出来的江少歆披着灰色斗篷，，神色比上一次来时更加阴郁冷酷。
伊芙雅有些怕他，毕竟他是兽族之王，统驭着万兽，在这片黑暗的魔界森林里，有不少厉害的魔兽。
要是得罪了他，那些魔兽是不是来骚扰她，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又喝了混沌之泉吗？”江少歆坐在泉水边，这一次他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感觉。
能让洛辞如此痛，痛到主动来喝下混沌之泉，遗忘对梵灵枢的爱，可见他对她的感情，强烈到藐视一切。
这种爱，他怎么可能破坏？他哪里有机会去争取？
“是啊。”伊芙雅说，“真是想不到，也没有相隔太久啊，他怎么又爱上那个女人了？”
江少歆唇边挂着苍凉的笑容：“那个女人…我不会放过她！”
他说的十分狰狞，连伊芙雅这个魔女都吓了一跳。
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嫉妒痛苦，几乎把混沌之泉的水都染黑了。
他的爱，比那位仙君也不相上下了。
“小江公子，您如此痛苦的话，不如也喝一次混沌之泉吧，忘了所爱，真的会很开心。”
“我不喝！”江少歆坚决道，“我已经为他痛了五十年，再痛一点也没什么！”
“刚刚仙君说了，太强烈的爱，会变成伤害对方的力量。”
“呵呵呵呵…”江少歆发出一阵刺耳地冷笑。
正文 第621章 圣泉之水【10】
“呵呵呵呵…”江少歆发出一阵刺耳地冷笑，“我和他不一样，他是个君子，只敢默默守护那个女人，但我…我要得到他，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不择手段得到他！”
伊芙雅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阴阳轮回*********
风吹过一丛丛白色的曼陀罗，夹带着浓郁的香气飘向神界的每一个角落。
神圣的曼陀罗花，象征着守护天地的最强大的力量。
这条路上的曼陀罗，终年不败，不管多少岁月，似乎与天地同在。
御无释抱着梵灵枢穿过花丛，隐约听见前方传来淙淙的水流声，但一阵脚步声也随即传来。
“陛下先过去吧，这里有我拖着他们。”钟韬说。
御无释点点头，抱着梵灵枢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钟韬也隐身到曼陀罗花的枝叶间，等到一群神族侍女走过来，要往圣泉的方向走去时，他忽然走出来，迅雷不及掩耳的几个手刀，把侍女劈晕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娇滴滴的侍女们，钟韬觉得心中罪恶感实在太深。
抱歉啊抱歉啊…
他把侍女们一个个抱起来藏到花丛中，设了一个结界，把他们暂时困住。
圣泉
白色的石头从山壁一侧延伸出来，石头光滑圆润，表面上被泉水冲出一些纹理分明的水痕。
泉水从山中流出，汇聚成一个圆形池子，再缓缓流出去，顺着曼陀罗花开的地方，所以那里的花终年不谢。
泉水清澈见底，一丝杂质也没有，和普通泉水也没有什么区别。
御无释一靠近，忽然从泉水流出的地方游出一条黑色的龙，巨大的爪子踏在石头上，鳞片清光熠熠，昂起头来仿佛把整个神界踩在脚底下。
骄傲，威严，在御无释面前都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殿下。”黑龙只是微微垂下眼眸，像是带着怜悯在看他，“您已经不能靠近这里了。”
“我不能，她能吗？”御无释把梵灵枢放下来，将遮住她脸庞的斗篷拉开。
黑龙低下头看了一眼，硕大的眼眸忽然紧紧一缩。
转眼之间，他便从出水口游过来，在梵灵枢上方，仔仔细细看着她。
“阴阳轮回眼…”他喃喃地说，“你怎么找到她的？”
“她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御无释说，“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只有生命之泉可以救她。”
“生命之泉的钥匙，如今在苍瑶神女的手中。”
御无释冷冷道：“神君真是混了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居然给苍瑶。”
“殿下想救她，就要先拿到钥匙。”
“你帮我照顾她。”御无释温柔地摸了摸梵灵枢的脸颊。
“你去吧。”黑龙用爪子把梵灵枢抓起来，转身游进泉眼中。
穿过狭窄的泉眼通道，里面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开阔平坦，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无法进来。
他把梵灵枢放在一张石床上，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唉…”他长长的，叹息一声，“既然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
正文 第622章 初战神王【1】
又沉默了很久，黑龙把她放到一旁的水池中，让她的身体彻底沉下去。
晃晃悠悠的水波之下，她的脸庞渐渐红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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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殿
苍瑶神女解开身上的披风，旁边的侍女连忙接过去。
她冷着脸，今天在神殿上，神君当着众人的面骂了她，上次她私自跑到魔界去，有人弹劾她和魔王勾结，神君也发怒了。
她原本是奉神君旨意去劝殿下，希望他能重回神界，可是这件事没有办成，御无释完全不给她面子，所有神君把所有怒火都发在她头上。
她在神界逗留那么久，也不过是想打听一下，殿下身边都有谁，可是…
苍瑶刚刚走进内殿，脚步便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人。
“殿…”话没出口，她忽然意识到不能伸张，心中一喜，走进内殿，顺手便把门给关上了。
窗前的人一身黑衣，长身玉立，挺拔的背影透着无比尊贵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想在他脚下臣服。
苍瑶的心跳非常快，走过去的脚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
“殿下，”一直等走到他身后了，苍瑶在轻声细语地喊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又不失柔媚，“您怎么来了？我不知道您要来，都没有好好打扮，也没有准备任何东西迎接您。”
“用不着准备。”御无释冷冷地说，“我来找你，有一件事。”
“殿下请说。”苍瑶兴奋地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殿下做。”
“把圣泉的钥匙给我。”
苍瑶一愣，下意识按在自己的介子符上，“殿下，圣泉的钥匙事关重大，神君交给我的时候，让我不能轻易动用，须得向他请示。”
“他知道是我要，会同意给我吗？”御无释转过身，漆黑的眸子冷冷瞥着她。
被这样的眼睛一看，苍瑶的心跳都几乎停止了，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视线。
“殿下，我…”
“你以为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吗？”
苍瑶没有反应过来，还没等她抬起头，冰凉的手指就掐住她的脖子。
脖子仿佛要断掉，苍瑶拼命想把他的手拉开，内心的恐惧胜过一切。
御无释扣住她的手，在介子符上轻轻一弹，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出来，其中一把钥匙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苍瑶的嘴唇涨成乌紫色，她实在太害怕，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她充满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他能饶自己一次。
苍瑶神女现在是守护圣泉的女神，杀了她梵灵枢也不能利用圣泉疗伤，所以御无释冷冷挑着眉，还是松开了手。
苍瑶跪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啜泣。
“以你的实力和身份，不过是圣泉的看门人而已，你以为拿着钥匙，就能跟她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