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了,可梅若烟,她的相貌变化不大!

没想到,她还活着,活得还挺好,还敢来京城!皇后冷笑,心里那根隐隐的刺在作痛。

梅妃是选秀进宫的,那时她已经是六宫之主,一国之后,而梅妃只是个小秀女,但她却高贵美丽,才情雅致在秀女群中脱颖而出,每一回的宫宴,风头都被她抢进,皇后心中那个恨啊!

修景昌烦闷道:“还不走做甚么?”

“慢!”皇后陡然提高的声音吓得车夫的马鞭都掉地上去了,他对这个神秘的皇太后充满了畏惧。

“母后?”修景昌疑惑地侧头,皇后一把拨开他的手,抓着剑柄从车上跃下去,正站到了梅妃面前。

梅妃乍一见车上跳个女人下来,只以为是修景昌的侍妾,赶紧求道:“让我见见昌儿好不好?”

皇后冷冷一笑,而后仰天笑了三声,这笑声,格外冷厉,让梅妃浑身的温度刹时下降,她犹如被定格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眸光中积满了恐惧,呆呆地看着皇后。

皇后右手一拈,扯下了面纱,挑起柳眉,笑笑道:“梅若烟,不认识本宫了?”

梅妃心中的疑惑被验证,吓得倒退三步,难以相信,皇后竟然会在马车上!

陆清华冲过来拦在了梅妃身前,低声责备了一句,“太大意了!”而后道,“我们走!”

“想走?”皇后笑容登时消失,厉声道,“梅若烟,你要打本宫的昌儿什么主意?他不认得你,我可知道,你报复不了本宫,就来害昌儿吗?你很聪明,知道昌儿是本宫最疼爱的儿子。”

梅妃紧紧闭着嘴,不说话,她此时可不想让皇后知道修景昌的真实身份。

可皇后似乎不想放过她,“来人,将这个冲撞八皇子马车的泼妇抓起来,等到了临城,我们再处理她的罪名!”皇后其实是怕梅若烟到京城来,会把她的形踪告密,所以干脆一起抓起来,反正她的眼里早就容不得这个女子了,更见不得她过得比自己好。

“岂有此理!”陆清华从腰中抽出长剑,目光森然,“我们犯了什么罪,还有罪名吗?”

皇后扫了他一眼,心中极为不痛快,这个男人,是梅若烟的姘夫吧?一定是,否则怎么会待她那么好!想到这贱女人宫内宫外都有人疼爱,皇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命令道:“都给我上,他们可就三个人!”这三个人,只有陆清华一人有武功。

皇后也是会家子,她自然一眼看了出来,“先把这男人抓住!”

后面一队大内高手纷纷下马,抽出各种兵仞冲了上来,陆清华一人战几十人,哪里会是对手?他只得将毒药放出来,毒烟生起,皇后大叫,“小心他的毒,都闭住呼吸!用战略,车轮战,笨蛋啊!”说着,自己也退开好几步。

那些大内高手立刻换成好几拨,轮流攻陆清华,攻击的都闭住呼吸,一旦熬不住了,就退出圈子换另一批,如此反复,人多就是好啊。

陆清华眼见难以逃脱,气得老脸涨紫,从怀里掏出个烟雾弹,直接升上了天空。

“他想召救兵来吗?”皇后一挑眉,吩咐道,“速战速决!”

说着,皇后大袖一挥,逼到梅妃身边,如老鹰抓小鸡般提住她的衣领,“绑起来!”

修景昌从马车里拿出一捆绳子,过来将梅妃绑住。

“看好她。”皇后对修景昌说道,便在一旁观战。

修景昌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梅妃。

梅妃的心刹时碎开,一片一片落下,她的声线满含痛苦,然而眼光毫不畏惧地对上修景昌,“昌儿,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不相信吗?你忍心看着我被抓住吗?”

“够了!闭嘴!”修景昌心中大烦。他可不想梅妃在自己母后面前说出她是自己亲生母亲类似的话来,他也怕皇后疑心,毕竟这女人的戏演得太好了!

“不,我要说。”梅妃望着眼前迷蒙的一片,眼里湿润,她已经觉得人生无望了,拼着今天一死,她也要把真相说出来,“昌儿,我是你娘啊,皇后恶毒心肠,她怎么会是你母亲?昌儿,你是我生的,我不会认错的!”

“别说了!”修景昌气得跳起来,抽出剑刃指着她威胁,“别再胡说八道了,信不信我杀了你?”

皇后已经听到梅妃说的话了,脸色一震之后,哈哈大笑,“梅若烟,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你的儿子现在不是混得很好吗?怎么,他不要你了,你倒来找本宫的儿子了?”

梅妃仿若没听见她的话,定定地看着修景昌,咬着下唇,对他的剑光毫不提防,“昌儿,你想轼母吗?我死了没关系,可你不能认贼做母啊!当年,皇后要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母亲是没有办法,才将你换到了皇后身边,求你安稳一生,可现在,你已经长大了,翅膀硬了,你不再需要别人的庇护了,你不能错把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你疯了!”修景昌脑子一片空白,从小,他就在皇后身边长大,他没有修景弘聪明,没有他有心机,但是皇后却最疼他;而他,也万事依赖着皇后,他甚至盲目地崇拜皇后,以有这样一个手腕强悍的母亲而自豪,当然,皇后做过的那些坏事他都不知道。

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母后,也不允许这个女人真真假假的话离间他们母子感情!

一个想法在脑中疯狂地叫嚣,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修景昌手一抖,剑光闪烁,那柄长剑直向梅妃的脖颈刺去。

皇后的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若烟!”陆清华一个腾身飞过来,来不及去踢修景昌手中的剑,自己手里的剑直接往修景昌胸口刺去,想要围魏救赵,他已经无法顾暇到若烟了,有些急燥。

“不要!”梅妃见陆清华手势竟然丝毫不收,尖叫出声,皇后离得远,大叫一声赶过来已来不及。

刹时间,血光飞溅,兵器捅进肉体的钝响,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那些本来围着陆清华转的大内高手都站着没动。

修景昌的脸上、颈上、手上全是热乎乎的血,他傻了,站在原地傻了。

梅妃在关键时挡在了他身前,她离他最近,上身被捆,腿还能行走,她义无反顾,眉头皱也没皱一下便挡在了他的前面。

陆清华在看到她的时候早已收手不住,他也傻了,手一抖,过来抱住了梅妃,“若烟,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他说着,老泪纵横。

连皇后也看得云里雾里了,她急忙过来拉住修景昌,“昌儿,你有没有伤到?”

修景昌没有理会她的话,呆愣地看着瘫倒在陆清华怀里的梅妃,陆清华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又一个小瓶子,往梅妃嘴里倒药。

“没用了。”梅妃低低道,她只想用仅剩的时间做一件事,否则,她怕来不及了。

眼光转向修景昌,她凄楚一笑,“昌儿,叫声娘,叫声娘也不行吗?”

修景昌没动,陆清华大怒,握紧拳头,手背青筯暴起,对着修景昌吼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娘为了你快要死了,你竟然还不认她?!”

“我——”修景昌脑中大乱。

这个女人,她刚才挡剑时的决绝,让他心神全乱。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盯着梅妃,厉声呵问。

却说陆清华的烟雾弹放出来时,南器尘便已看到,他知道师父有危险了,苏瑾璃虽然不喜欢陆清华,但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毕竟陆清华还是他亲人,便与南器尘两人一同从千佛寺下来,青盘山也在东门外,正在蝴蝶谷往京的路上,所以顺路。

赶到时,正看到梅妃濒临死亡,南嚣尘的心弦哗一下断了,大惊失色,奔过来,双膝跪地,“娘,娘!”他扼住她的腕脉,脸色又是一阵大变。

此时距烟雾弹发出其实很短的时间,南嚣尘已经是最快的时间赶来了,陆清华眸光黯然,摇摇头,“没救了。”

两名当代神医都说没救了,梅妃还能活吗?

苏瑾璃看到这一幕,也是半晌作声不得,她弯下腰,探了下梅妃的脉息,陆清华也没有阻止。

虽然梅妃不是南嚣尘的亲生母亲,但毕竟有几年的养育之恩,南嚣尘表面一直回避,心底还是很在意这份感情的牵连,此时,正惹恼了他心底的戾性。

十几年前,他们被追杀的场景重返脑海,南嚣尘墨发散开,满脸狰狞,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紧的拳头松开,嗖一下拨出腰间的剑,眉宇立起,桃花目内满是杀机。

“是谁?”他冷冷问,声音却如地狱修罗一般可怕。

这句话不需要等到答案,在场的这些人中,唯有修景昌浑身染血,这血,是梅妃的!

南嚣尘仰天长啸,手腕翻转,剑刃划破长空,电光迅转,他刺向修景昌。

“不要!”梅妃用尽最后一声力气尖叫一声,头一歪,倒在陆清华肩上。

“若烟!”陆清华惨叫一声,心刹时冷了。

南嚣尘听到师父这一声叫喊,动作一顿,转身去看梅妃,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最新章节

“尘儿小心!”陆清华抬头时,忽然厉声叫了出来。

皇后冷冷一笑,她可不想留着这个贱人的儿子,曾多次想毁掉她的骆家,这次与昌儿又结下了仇,这次不除去更待何时呢?趁着南嚣尘受到梅妃之死的大刺激时,她出其不料,剑尖直指他后背要穴,欲要一招致命。

苏瑾璃来不及多想,从地上跃起,扑了过来,抓住南嚣尘的肩一个转身,飞脚踢掉了皇后手里的剑,右手成指,抓住皇后的手腕,将她抬了起来便要狠狠掼到地上去。

“放下太后!”

这些大内高手在南嚣尘想要杀修景昌时便围了过来,他们刚从石化状态中醒过来,苏瑾璃出手太快,他们没拦得住。

“璃璃,放下她!”南嚣尘如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冷冷吐出这句话。

苏瑾璃见南嚣尘要放皇后,十分迷惑,他不是最恨皇后吗?可是,既然南嚣尘说了,她也就不管了,将皇后丢给那群大内高手,走到南嚣尘身边。

南嚣尘牵着她的手,两人默默来到梅妃身边,梅妃的双眼已经闭上了,她已经走了,陆清华仍然抱紧着她,犹如她没死一般。

修景昌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

陆清华抱着梅妃,慢慢站起身,眸光紧盯着修景昌道:“八皇子,你到现在还不能相信,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吗?你知不知道,你让她最后一程都走得这么不安,这么不情愿。她如果不是你的母亲,她为何要为你挡那一剑?她又为何要为了阻止尘儿杀你,送掉自己的命?可你,却连她最后一点要求都无法做到,真让人失望。”

修景昌此时大脑才回了点神,整件事情犹如在梦里一般,他艰难地问道:“她真的是我母亲?”

陆清华冷笑,从怀里掏出个小杯子来,问道:“有水吗?”

修景昌点点头,旁边有人解下腰壶,在杯子里倒了半杯水,陆清华不语,手中多了根银针,点破梅妃指尖,接了一滴血,浮在水面之上,他看向修景昌,“自己试试。”

修景昌接过杯子,犹豫的眼光看了眼皇后,皇后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反对。她心中的疑惑也是不轻的。

修景昌一咬牙,扎破自己的手指,滴下一滴血在杯中,两个小血珠很快融合到了一起,结成一个稍大的血珠。

离得近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修景昌的手一松,杯子跌向地面,南嚣尘伸手接住,面无表情。

皇后的声音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奔到梅妃身边,大声道,“梅若烟,你给本宫醒醒,你给本宫醒醒啊!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为什么昌儿是你的儿子?梅若烟,我以为你斗不过本宫,没想到,二十年前本宫就被你骗你了,为你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你把我的孩子呢?啊,梅若烟,你快告诉本宫,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杀了?!”

南嚣尘背转了身子,脸上肌肉抽搐,手在袖下握紧了拳头,心里痛得渗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错?

苏瑾璃看着南嚣尘的反常,心中一动,她也怔住了,南嚣尘就是皇后的儿子吧!看来,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皇后的目光惊惧地望向南嚣尘,又看看梅妃,看看陆清华,声音沙哑得不成样了,“他,是他吗?”

“不是。”南嚣尘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陆清华轻轻一笑,他的眼光没有离开梅妃的脸,“尘儿,做母亲的,永远只会想着自己的孩子,即使孩子不认母亲,她也愿意为了孩子死,她所有的要求,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叫一声娘,可惜,若烟她连这个要求也没得到。”

修景昌心一酸,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跪倒在梅妃身前,“娘。”他颤声唤了一声,可惜,梅若烟的眼已闭上,脸色如常,再也听不到他这一声晚到的呼唤了。

“娘!”修景昌心中大痛,握住梅妃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娘亲,当年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安好,才将他送到了皇后身边啊!虽然她没有养育自己,可她也是无奈没有办法啊!

“娘,你不要死,娘,求求你…”修景昌将头埋在了梅妃手臂里,哭着哀求。

南嚣尘抿紧了唇站立,陆清华刚才那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皇后虽坏,但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都有着同样的心态,他是不想自己重蹈修景昌的覆辙吗?

“他究竟是不是我儿子?”皇后问陆清华,走到南嚣尘面前,那双眸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锋利,却有着一股求证答案的渴求,她忽然抢过了南嚣尘手中的玉杯,原来那杯水也洒泼完了,她又倒了半杯,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内,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到南嚣尘面前。

苏瑾璃将杯子接过来,对南嚣尘道:“尘,逃避不是办法,面对接受以后才不会后悔。”

南嚣尘看了她一眼,终于松动了表情,掐破了指尖,滴了一滴血放在杯内,其实,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苏瑾璃捧着杯子,轻轻晃了一晃,那两滴血,极快地相融在一起,便与先前一模一样。

皇后想要尖叫,但很快掩住了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南嚣尘,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发被电击中一般,极剧颤抖着。

这是她的孩子?她的儿子?

二十年前,自己派了那么多人想要取梅妃母子性命,却怎么会想过,她要杀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皇后的眸光流动着无限的恐惧,心酸心痛汹涛骇浪般地漫上胸腔,她的手乱颤着,无法抑止激动的情绪。

这么多年,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受尽多少苦头,吃尽多少罪,可自己,还想置他于死地。想到曾经她派过好多次杀手想要取他性命,最后一次在源江,她手下的人还狠狠捅了他一刀,便是刚才,她也差点杀了他啊!

皇后便觉无法原谅自己。

她一步步向南嚣尘走近,南嚣尘却握着苏瑾璃的手退了一步。

“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小心地说道,生怕一句话说错了惹恼了南嚣尘,极尽讨好,“对不起,母后曾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现在,有没有受伤?”

南嚣尘摇摇头,声线冷淡,“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后的眼里满是疼爱与关怀,“嚣尘,这名字取得真好,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母后,我只希望,你不再恨我,好不好?”她知道,南嚣尘是不可能认她的,他们为敌这么多年,只要他不恨自己,她就满足了。

南嚣尘淡淡道:“早就不恨了,但我也不会认你,你们走吧,我还要将我娘埋葬。”

皇后的心划过一片绝望,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天下哪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认自己,叫自己一声娘?

皇后凄然地站在风里,黑色的衣衫被风卷起,云鬓散乱,她似乎一会儿便老掉了十岁,脸色苍凉,身影萧索,没有动身。

修景昌吸了吸鼻子道:“我要将娘,葬在临城。”那是他这一生的家,他想,梅妃若是有知觉,也会同意的。

陆清华起身,抱着梅妃,修景昌也不去想四周的事情了,经历过这场风波后,他的心理好像一下成熟的,什么也不想,只想把梅妃好好地安葬,在临城度过他平和的一生罢了!

一旁的大内高手被这些变故弄晕了头,但收到修景昌的命令后,不敢多去猜想,纷纷上马,陆清华将梅妃抱在车厢内,道:“你们先行,我还要去我的女儿,找到后,会来临城,亲自送若烟一程。”

修景昌没说话,看向皇后。

皇后丝毫没有上车的意思,她的一双凤眸,紧紧盯着南嚣尘,有欣喜,有激动,有兴奋,有悲伤,有失落。

南嚣尘,他独力撑起南家,能与她的骆家相抗,在商场上游刃有余,武功又那么高。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是她的儿子!

皇后心里满满都是骄傲,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修景弘虽然在皇子中算好的,但他毕竟是长于王候之家,受到了多方势力的庇护,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优点,而南嚣尘不一样,他能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好多年,小小年纪便成了皇商,这种手段,远远是弘儿比不上的。

虽然他不认自己,没关系,她现在知道了,原来她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她满足了,这一生,还有何求?如果当年他留在了宫里,没有被梅若烟换走,现在登基当皇上的,一定是他!

修景昌看着皇后的模样,想吱声,终是没说话,南嚣尘才是母后的儿子,想来,母后也不愿再跟自己走吧!

果然,车队直到离去,皇后连一眼都没往这边看来。

空落落的官道上,仅剩下南嚣尘、苏瑾璃、皇后与陆清华。

“蝶儿去哪了?”南嚣尘问,刚才听他说要去找女儿。

“不知道。”陆清华皱了皱眉,“不在府里吗?”

南嚣尘摇摇头,“这几天我与璃璃都不在家,住在千佛寺。”

“那有可能就在。”陆清华说道,“我回去了,事不宜迟,找到蝶儿后我带她赶去临城。”

陆清华走后,南嚣尘便要与苏瑾璃去千佛寺,可皇后还在一旁站着,苏瑾璃感觉怪怪的,搡了下南嚣尘。

南嚣尘回过头,皇后见他看过来,受宠若惊,脸上堆满笑容。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想要讨糖吃的孩子。

“你,准备去哪?”南嚣尘艰难地将话问出来。

虽然没有唤她,可皇后已经高兴得不行了,至少,儿子还关心她的去向。

皇后略一思索,说道:“宫里我是回不去了,我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你不用管我,我听说京城外有一所庵堂,梅花庵,打算去那里住下来,假如以后,你想见我,或想找我,也很方便。”

她本来逃出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重整骆家,可现在,她知道了南嚣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怎么可能还会去发展骆家跟自己儿子做对?

苏瑾璃哑然,梅花庵,那不是梅妃曾经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吗?皇后许是还不知道,这能不能就叫做孽缘啊?梅妃的前半生在梅花庵度过,皇后也要将她的后半生打发在那里吗?

南嚣尘心神一动,没有发表意见,其实,皇后去哪跟他也没关系了,他与璃璃,几日后便要离开京城了,南家,他也早舍弃了。

皇后捏着衣角,紧张地看着他,又看看苏瑾璃,道:“你们俩在一起,我放心了。”

她做过太多的错事,不仅对付过南嚣尘,就是对苏瑾璃,她也一直看不顺眼,可今天,爱乌及乌,她竟觉得南嚣尘与苏瑾璃这两个人是金童玉女,正好绝配。

她也不求两人能接受她,只愿呆在梅花庵,保留那仅有的一份期待。

南嚣尘淡淡道:“保重吧,我们走了。”

他翻上停在路边的雪神马,朝苏瑾璃伸出手,将她拉上马,最后看了一眼皇后,她还站在原地,说道:“这里离梅花庵不远,走过去要不了多长时间。”说完,打马奔向青盘山。

皇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潇洒而又决绝,白色的衣衫被风吹起,墨发灌开,她的儿子,原来这么帅气。

皇后笑了,可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来,打在脸颊上,被风一吹,疼得钻心。

他们,还会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