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国公当时脸色就变了,但他很快沉住气道:“这个…怎么会在二弟这里?”

“就是这个东西,要了睿儿的一条命,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手去的?”见他亲口承认,冷二爷气得整个人都在抖。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理国公还想狡辩,“睿儿不是溺水么?”

“你还说溺水?当年,你就是用这个法子害死了大哥,现在,又来害我的孙子!”冷二老爷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向理国公扎去。

理国公功夫不弱,又早有防备,哪里会轻易让二老爷得手,反手就揪住了二老爷的手腕,两人一时在大门口打了起来。

二老爷招招杀招,竟是不要命的打法,理国公虽说功夫不弱,但这些年却只顾着玩女人享乐,荒废了不少,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来,但他惜命,遇上不要命的打发,就有点束手束脚,很是吃亏,不多时,身上便被划了好几条口子。

绯云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急切的拍门声吵醒,等她披衣出来时,冷奕勋也已穿戴停当,立在门外。

“二爷,出了什么事?”绯云担心地问。

“你的计策可能奏效了,走,咱们出去看看。”冷奕勋牵起绯云的小手就往府门外走。

这当口,府门外已经灯火通明,二老爷杀红眼睛,不顾浑身血淋淋的,只往理国公身上扑。

冷奕勋纵身上前,伸指一点,制住了两个人,对围观的家丁道:“还不把两位老爷扶进去?”

家丁这才分别扶着两位冷老爷进了府。

“怎么回事?二叔,你为什么要杀老爷?”冷奕勋故做不知地问。

“他杀了睿儿,我这是在为睿儿报仇,阿奕,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也不是真正的理国公,他是你二叔,当年,就是他杀了大哥,冒名顶替的。”二老爷一边抹着唇角的血迹,一边指着理国公道。

冷奕勋眼里滑过一丝冷笑,脸上却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二叔,你说什么?他…他不是我爹,还杀了我亲爹?”

“是的,他杀了真正的理国公,还杀了我的睿儿,你不是刑部官员吗?将绳之以法吧。”二老爷愤怒地看着理国公道。

“阿奕,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是冒名的呢?若是冒名的,老太太也不会认啊…”理国公还想狡辩。

“当年,他杀了大哥后,很慌张,求我帮忙,大哥还是我帮着抬回来的,如果没有我帮他作证,老太太又怎么会相信,死的不是他,其实是大哥呢?”二老爷似乎已经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地说道。

原来,当年二老爷也是帮凶,这点,任夫人也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看着冷奕勋越来越冷的眼神,恐惧由心底涌出,理国公不禁打了个寒战,厉声道。

“我胡说,阿奕,你娘也是他害死的,他给你娘下了幽魂,生生将你娘折磨了半年才死,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还冒充你爹二十年,二叔今天也算是为你报仇。”说着,二老爷再一次向理国公扑去。

理国公吓得脸都白了,刚想动,突然腰间一痛,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二老爷手里的小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又毫不犹豫地抽了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鲜血象细泉一样汩汩自胸口的洞里往外涌,生命也随着血液而一点一点流逝,他有些不思议地看向冷奕勋,“你…你早就知道了…”

冷奕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全是轻蔑之色。

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绯云微微叹息了一声,任夫人,你的仇,总算是报了。

二老爷也有些诧异,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得了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扔下刀,垂下双手,对冷奕勋道:“二叔杀了人,也自知罪孽深重,要如何处置,由阿奕你吧。”

这时,二太太这边也听到了消息,带着儿子媳妇一起冲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她率先向冷奕勋跪下:“阿奕,阿奕,你饶了你二叔吧,他也是怒气攻心,失了理智啊。”

冷奕勋静静地看着二老爷,二老爷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脸色平静。

“起来吧,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说出去,就说老爷是急病暴毙而亡。”他说完,拉着绯云就走。

二老爷和二太太互看一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就听到一声美凄厉的尖叫由远而近,却是红梅正扑了过来。

绯云回过头看向那扑在理国公身上的身影,摇了摇头:她真不相信,红梅对理国公会有几分真感情。

两人刚走没几步,却被闻讯前来的老太太拦住了去路,冷奕勋忙要行礼,老太太满脸是泪,忙拦住冷奕勋,反而要向他行礼,冷奕勋托住了老太太,老太太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阿奕,看在奶奶疼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红梅吧,他肚子里,是我冷家最后一点血脉了。”

冷奕勋怔了怔,将老太太搂在怀里,哽声道:“好。”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背:“阿奕,难为你了,你是好孩子。”

冷奕勋道:“您还有我,我永远是您的孙儿,阿奕,一定会孝敬您,为您养老送终的。”

老太太含泪点点头,松开冷奕勋,颤巍巍的去看理国公了。

说好了一会儿就回来的人,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尸体,红梅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会是真的。

她得到信后,差点晕了过去,她说不上有多爱理国公,甚至一点也不爱,但是,他是他唯一的依靠,没有了他,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伏在理国公身上,哭了个天昏地暗,她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是为理国公的死伤心,还是为自己未知的前路难过。

突然,一只手轻轻摇着她,她不由得诧异地回头,却看到理国公夫人那张苍老带着病容的脸,不由瑟缩了一下。

“起来吧。”理国公夫人怜悯地说道。

红梅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看着理国公夫人。

“你还怀着身子呢,孩子要紧。”理国公夫人又平静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红梅警惕地问。

“你我都是可怜人,起来吧,莫哭了,以后,守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别再起别的心思了。”理国公夫人又道。

红梅迷茫地看着理国公夫人,一时回不过神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

“阿奕和绯云都是良善的人,罪魁死了,只要你不再作恶,他们是会善待咱们的,起来吧,跟我回家,咱们关起门,好生过日子。”理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道。

红梅呆呆地起了身,凝目看向远处那对手牵着手的人,女子娇俏可人,男子飘逸如仙。

以前,她怎么也不肯承认,绯云配得上二爷。

可是,紧牵的十指,和偶尔侧目相视一笑,画面那样默契,那样温馨,她就算再嫉妒,再难受,也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在一起,是那样的和谐甜蜜。

另一只有力的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红梅回眸,就看见墨竹板着的脸:“你还想怎么着?难得太太心胸如此宽扩,很放过你。”

“我…”红梅没想到,墨竹还愿意理她。

“我什么我?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你以后还是这个府里的侧夫人,好生养着胎,有了孩子,你就算有了依靠,别辜负了小云的心,也别辜负了太太的心。”墨竹扶起红梅道。

红梅眼泪又要下来,墨竹不耐烦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墨竹,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以二爷的身份,他将来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记住,一定不要象我一样,嫉妒小云,只要你对小云好,我相信,你还是会有机会的。”红梅对着墨竹的背影说道。

二爷是皇帝的儿子,这是红梅在理国公离开后,悟出的真相,当皇帝,就一定有三宫六院,就算二爷挑剔,后宫也至少得有几个妃子,不然,皇家也不答应,墨竹比她命好,比她聪明,是她太沉不住气,太容不得人,如果,当初也一直本本份份守到现在,就算当不成妃子,至少也能成为二爷的女人。

墨竹的身子僵了僵,顿住步子迟疑半响,但还是头也没回地走了。

绯云离得不远,把红梅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手,还被包裹在冷奕勋的掌心里,温暖干燥,厚实柔和,以前,只要被他牵着,她都有种整个人都被他捧在心里疼着的感觉。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有一点,这只大手里,还会包住更多的小手,有纤柔的,有修长的,有柔软的,当她老了,容颜不再时,还会有更鲜嫩的小手争着抢着伸进这只大手掌里,享受它的温暖与厚实,分享他的温柔,到那时,自己会不会也象任夫人一样,痛苦而无奈,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想着,要如何才能逃出那金碧辉煌,人间最华丽,最高贵,却没有自由和自己的囚笼吗?

想着想着,她的手心不由得冷汗潸潸,仿佛那一天,就在明天,即将到来。

她下意识就想要挣脱,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你看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虚汗?”冷奕勋将绯云的手提起,眼睛,却看向她娇俏却显苍白的脸,清润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与温柔。

“没有。”绯云避开他的目光,不想自己内心的恐慌被他窥探。

“不要多想,天还早,回去再睡个回笼觉,什么事都有我呢。”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怕她冷,脱下自己的外披,披在她身上,半拥着她回了房间。

“二爷!”冷奕勋回身,却是红梅,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二爷,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红梅目光闪了闪,微垂了头,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说吧。”送绯云回房后,冷奕勋正打算出门,今天出了太多的事,他要赶紧处理,迟则怕生变。

“多谢二爷还肯包容我,以后还望二爷…”

“别扯有的没的,有话直说,我还有事。”冷奕勋冷冷清清地直视着门口。

“老爷他先前出门前,好象说,要先下手为强,我想着,他一定是想法子对付二爷去了,而这天底下,对二爷最有危协的,应该宁王,所以…”

“知道了,你走吧。”红梅的心思冷奕勋很清楚,她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无非是卖个好,毕竟行却她与绯云闹得已经很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将来想要过平定安然的生活,少不得要他照顾。

红梅还有话想要说,透过泪珠,她极力掩藏着复杂的情意,她不知道,现在是后悔居多,还是爱恋居多,她贪婪的,只想再多看他一眼,也许,将来,他进了宫,坐上那把龙椅后,再见一次这张绝美的容颜,都是奢望了。

冷奕勋自红梅身边走过,眼神都没有多给她一个。

红梅待他走远,才敢转过身来,痴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泪如雨下。

“满足吧,二爷还肯让你留在这府里,给你一个安然的未来,依着他以前的性子,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白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淡淡地说道。

红梅很嫉妒,她不止嫉妒绯云,连着墨竹,白菊,紫兰几个一同嫉妒,如果,当初,她没有…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白菊说得对,她该认命了。

冷奕勋出门,刚要上马,就见一队快骑直奔而来,见到他,立即下马行礼:“冷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宫。”

这个时候急召自己入宫,莫非…

冷奕勋的心一沉,随快骑一同进了宫。

绯云早上醒来时,冷奕勋还没有回来,墨竹白菊紫兰三个难得一同守在她身边。

吃过早饭,冷奕勋还没有回来,绯云担心起来:“二爷去哪里了?”

墨竹看了白菊一眼道:“去宫里了,二爷稍了话来,说是有公事要办,这几天让我们几个照顾你,小云,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安心在家里等着二爷就是。”

好端端的,皇帝突然召冷奕勋进宫做什么?

联想起昨天的事情,绯云就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理国公连夜出门,想干什么?他去见什么人了?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冷奕勋的身世,想法子对付冷奕勋去了?

二老爷是个聪明人,就算要为死去的孩子报仇,为什么要用那么冲动,那么笨的法子,不是明摆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以前二房不总是用阴的么?这一次却明刀执杖了,是做给冷奕勋看的,用这法子向他投诚来了吧。

二房应该也是知道了冷奕勋的身世,知道他将来的地位,所以,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来向他表明心迹,为的,也是整个二房的前程与安危。

连二房都知道了冷奕勋的身世,那么宁王呢?

保不齐,理国公连夜出门找的靠山,就是宁王,如果是这样,那么,冷奕勋现在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不行,她不能在家里干等着,如果他有危险,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以前没有爱过,没有享受过他的疼宠,没有感受过他的温柔也就罢了,如今,她不说上瘾,却是只要一想到,他会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她的心都会痛,比戳自己一刀还要痛。

或者说,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他。

吃过饭,绯云一头扎进了后堂,墨竹守着她,却看不懂她在捣鼓什么。

绯云整整在家里捣鼓了一天,这一天,冷奕勋还是没有回来,连个信也没有带回来。

而大街上,整个京城,似乎都笼罩在一种莫明的紧张中,从来不宵禁的锦泰京城,禁然宵禁了,不许百姓在夜间出行走动。

大家都有种暴风雨欲来的压力与惊惶。

第三天,冷奕勋没来,夜安离却来了,他还是那急吼吼的性子,也不让人通报,就直接闯进了宁墨轩。

绯云正忙得一头是汗,夜安离在后院找到她时,差点没认出她来。

“怎么变成小花猫了?小云,你在干嘛?”

绯云拭了拭手中黑洞洞的枪管,问道:“世子爷怎么来了?”

夜安离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目光凝了凝,拉起她就主外走:“走,小云,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去哪啊?”这家伙,还是不管不顾的性子,也不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京城不太平,小云,你跟我走吧,我怕你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夜安离急切道。

绯云猛地甩开他的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走得掉么?何况,原本不一同种类的鱼,在一个池子里生活得久了,气息,味道都一样了,哪里还分得开。”

夜安离怔住,眼里滑过一抹痛楚:“值得么?我就不信,你还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你还要守着他?”

绯云没有说话,夜安离的话,正好戳到了她的痛处。

“当初,你对我提的要求还记得么?你说,这辈子,都只做妻,不做妾,也不许夫君纳妾。”夜安离捉住她的手问。

绯云愣愣的没有说话,灵动的大眼呆呆地看着院里的那颗高大的木棉树,火红的木棉花开得正妍,她记起,前世有个叫舒婷的女诗人写下过这样的诗句:如果我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绯云的爱情很简单,她不求容华,不求富贵,不求惊天动地,不要轰轰烈烈,她要的是,平平淡淡,要的是平等尊重,要的是坚贞专一,哪怕让她成为大锦朝最尊贵的那个女人,给她多少女子永生难以企及的位子,她也不愿意,她只想以一个平凡妻子的身份呆在自己夫君身边,一身一世,情深无悔。

“…只要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就注定会有许多女人,而且,后宫根本不是你能呆的地方,那里,吃人不吐骨头,何况,小云,你的出身太差,就算阿奕他再爱你,你也不可能成为正室,就算皇上允许,太后也不会允许,朝中大臣也不会允许,到时候,你不得不委屈求全,不得不受制于人,不得不忍受那么多女人的嫉妒,攻讦,你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阴谋与构陷中去,小云,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夜安离的话,苦口婆心,却字字诛讥,句句戳进了绯云的心窝,她感觉眼睛涩涩的,很难受,想哭,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知道,她不能怪冷奕勋,这一切,都是命,就算冷奕勋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因为,皇帝只有他这一个亲生儿子,皇帝现在的处境也不乐观,他不能袖手旁观,也不能一走了之,这是他的责任。

她无权,也无法自私的让他为了自己放弃那天下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地位,她做不到。

她也没那个自信,不相信自己能影响他的决定,这关乎到他的一生。

冷奕勋是有理想的人,他素来清高自傲,他是天生的王者,这个天下,如果在他手里,一定会治理得井井有条,大锦也会有更好的发展与前景。

百姓也会过得更加富足安康,这是他的抱负,试问,那么好的一个,可以让自己施展才华,实现毕生理想的平台,又有哪个男人会抵得住这种诱惑?

“你还在犹豫什么?跟我走吧,就算你不想嫁给我,今天,你也要跟我走,至少,让我把你安顿下来,看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也好安心。”见绯云还在发呆,夜安离捉住绯云的肩膀摇。

“我头都晕了,夜安离,你想把我摇散架吗?”绯云笑道。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夜安离真是服了她了。

“我不摇你,是不是现在就跟我走?马车我都准备好了。”夜安离道。

“嗯,我跟你走,不过,不是离开京城,而是去皇宫。”绯云道。

“去皇宫?你傻了?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夜安离拉住她往另一边拽。

“夜安离,他现在很危险,我要帮他,这个时候让我走,我做不到,你肯帮我就帮,不帮我就走开,我可以自己去。”绯云大力甩开夜安离,向外走去。

皇宫里,两方战斗已经开始,宁王还是没有忍住,他联合北戎国王子拓拔清宏一起发动叛乱,左家还有一部分残余军队没有被找到,其实藏在北戎国驿站地道内,再加混在锦泰国内的北戎人,一起响应,与宁王手掌的五城司马,加上九门守卫,还有羽林军一起,他们以清除左家除孽的名义将皇宫包围起来,他们自己就是叛堂,打算弑君篡位。

皇上刚把冷奕勋招进宫,羽林军就将情报密报给了宁王,宁王当即下令,实行叛乱。

原本,皇上早就有所准备,但是,以为宁王没有这么快的动作,当纯兰嬷嬷向他密报说,宁王打算叛乱时,皇上立即急召冷奕勋进宫,商量对策,但是,还是没想到,宁王动作有这么快,可见,这些年,宁王在宫里的经营很成功,眼线几乎遍布整个宫里,何况,他从慈宁宫走时,已经对纯兰嬷嬷起了疑心,已经吩咐人监视纯兰嬷嬷,所以,他得到情报的速度,行动,都比皇帝要快。

皇帝和冷奕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绯云装扮成小宫女模样混进宫时,宫里已经混乱不堪,好在羽林军也不全服从宁王,一部份忠心耿耿的护卫守护着乾清宫,让宁王的人马无法闯进乾清宫去。

冷奕勋正与拓拔清宏斗得正激烈,拓拔清宏的武功诡异多变,手法阴狠残忍,这一路上,他已经杀了不知多少护卫军。

冷奕勋还是那样懒懒散散的,但手下招式狠厉,毫不留情,拓拔清宏虽然狡诈多变,但再狠的杀招,也被冷奕勋轻描淡写的化解。

夜安离并没有跟绯云一同进宫,因为,九门全部关闭,宁王的人封锁了城门,不准进出,而北靖侯却还西山大营里,这会子还不知道宁王叛乱的消息。

他带着绯云闯到紫禁城下时,发现皇宫中已经有异动,杀声震天,宁王手掌羽林军,夜安离暗道不好,皇上的情势堪忧,只能掉转马头,打算闯出城门,向北靖侯和庆王爷报信。

墨竹带着绯云躲在一颗茂密的香樟树上,查看情势,二爷一身白色劲装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墨竹心急如焚,真的很想冲下去,替爷杀了那些该死的叛军。

绯云的藏身之处,离冷奕勋很近,不到一百米的样子,叛乱开死后,宫女太监们吓得四处逃散,不少人被乱军砍死,有的便吓躲到树后,墙下,缩成一团,那些叛军暂时也无暇顾及她们。

宫女打扮的绯云和墨竹反而相对安全,而且,轻易的潜入到战斗的最前沿。

忠心皇帝的护卫军,与宁王的人马比起来,少得可怜,几乎以一对百。

但他们仍勇敢而又顽强地守护在乾清宫周围,冷奕勋成了乾清宫的守护神,成群的士手执长枪往前冲,都被他以排山倒海般的杀招给诛杀。

不少人开始胆怯,就算被命上前,也不敢拼死,冷奕勋手还未动,他们就赶紧后退。

士兵们将冷奕勋当成了杀神,在他面前,自己的命就如蝼蚁一般,冷昱见状,又气又急,但这样杀下去,自己这般的士气会一蹶不振,正为难之时,拓拔清宏亲自上阵,攻向了冷奕勋。

经过好几轮的血战,冷奕勋也不知自己杀退了几波进攻的敌人,已经有些疲累。

拓拔清宏早就想与他一决高下,方才又在一旁观看了很久,对冷奕勋的武功路数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之此时冷奕勋的体力损耗不少,此时上阵,他有很大的胜算。

绯云虽然看不懂武功路子,但是,从表面上看来,冷奕勋还比较从容淡定,以为,他能打败拓拔清宏。

墨竹却知道,二爷是在苦苦支撑,该死的拓拔清友,真够阴险的,竟然趁火打劫。

“小云,你呆在树上不要动,我去帮二爷。”眼看着冷奕勋破绽频露,好几次差点被拓拔清宏得手,墨竹急了,顾不得他曾经的命令,打算下树去帮忙。

绯云一把抓住她:“你一个人下去,能帮多少?”

“杀一个是一个,不管如何,救了二爷出来再说。”墨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