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干活!”简洁的命令从鸠摩罗薄唇里发出,“啪!”的一声,他居然打了我的屁股,然后轻笑一声,继续看他的公文。

我怔怔地站着,他,他居然打我的屁股!这是性骚扰!我七气结地举起王印,真恨不得一板砖敲死他。但是,最后我还是闷闷地盖在了面前的,他看完的公文上。

他看得极快,好似一目十行,我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在看。

“玫瑰油你用了没有。”他看着公文随意地问。灿烂的阳光洒在这章白漆的桌子上,更加衬出他那古铜色的健康肤色。不知怎的,我看着他的皮肤就想起了巧克力冰激凌,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啪!”我收回目光吃力地盖完一本公文,闷闷地答:“用了。”

“恩,拿东西会去你腿上的疤,那里很难看。”他将公文扔到了我的前面,我有些不高兴,感觉他是在歧视我的疤痕,却一时没想到他怎么知道我腿上有疤:“王,你有没有认真在看?”

他放下面前的公文,仰起脸又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藐视我:“你以为呢?”

我指向被他扔到另一边的公文:“那些算什么?”

他轻蔑地白了我一眼,随手拿过一本扔到我的面前:“你自己看。”

我也不客气,放下王印看公文。这些公文我昨晚都看过,所以一看开头,就知道是什么。手上这本是管理军资的文官建议将破旧的兵器回炉再造利用。

因为鸠摩罗很喜欢打仗,所以文修给他设计了不少兵器,月月翻新,而且在兵器的技术上,可谓更是突飞猛进,周边任何一个国家的兵器都没有傲鹰国的精良。

“回炉再造不好吗?节约资源啊。”我理直气壮地说。

他又白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拿回公文:“回炉再造不如卖给被我打败的那些国家,还可以赚他们一笔。”他简洁地说完,就将那本公文扔到另一边。

我因为鸠摩罗的话而发愣,他很有经商头脑啊。贩卖这些对于他来说过时的兵器,但对周边国家来说却是优质的兵器,确实比回炉再造好得多很多了。

“快盖章,发什么愣!”他又凶凶地对我发出命令。可是,我心里却因此而欣慰,老宰相这下可要开心了,他们的王终于静下心,开始处理国务了。

“宴会的事筹备地怎样了。”他又是一边飞快地看公文,一边问我其他事的进展。

我费力地盖着王印,吃力地答:“差不多了。下午去统计参加宴会的王妃名单。”

“恩。统计之后你去围场看一下,我想把宴会办在围场。”

“知道了。”

“还有,多支些帐篷,明晚那些女人就睡围场。”

“好……”金印好重啊,我的手腕开始发酸。

“你后背谁给你上的玫瑰油?”

“后背哪里擦得到,就不擦……”我顿住了,因为答地毫无戒备而心中一慌,这还好是在问擦油的事,若是别的,岂不是这样被鸠摩罗套出话了?

我看向他,他扬起了脸,唇角勾着笑,半眯着的眼睛里德目光落在我的后背上,我顿时有种寸缕未着的赤裸感,他就那样赤裸裸地扫描我的后背,然后轻笑一声:“你后背不上玫瑰油,以后皮肤的颜色和细滑程度就会出现差异。”

他缓缓扬起手伸向我的后背,我立刻往旁边闪避,拉长脸瞪向他:“我只用玫瑰油来祛斑,不擦身体。”

“怦!”我重重盖下王印,站得离他远远的。

“哼。”他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收回手埋首继续看他的公文。

鸠摩罗真奇怪,手上拿着公文,眼睛看着的也是公文,脑子里却在想我怎么给后背擦精油。浑身汗毛立时竖起,自己居然也会成为别人遐想的对象。

“下次不准带文修进我寝宫!”他将最后一本公文扔到我的面前,便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身边,立刻给我带来了压迫感。

我低着头不说话,因为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调笑早晨的事。

“盖完放着,下午我会拿去给老宰相。”说完,他上身微微倾向我,我还在想他要做什么,忽然,屁股上又被他狠狠一拍:“啪!”

我一僵,而他,已经扬长而去。

抽眉角,很多领导都有打秘书屁股的习惯。有的是故意性骚扰,有的是好玩,还有的因为年纪差别太大,把你当女儿喜爱。但是,鸠摩罗不会把我当女儿,只会当做女人。这小子真让人讨厌地牙痒痒。

可是,我愕然发现,他把放王印的钥匙就这样仍在我面前了,闪闪发光的钥匙让我静立许久。

【我不缺女人,但是我缺个内侍官】。他总是言简意赅的话语,再次回响在我耳边。面前的钥匙,无疑是整个傲鹰国最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象征。它锁着鸠摩罗的王印,和历代国王,王后的王冠和权杖。

他就如此放心地交给了我?只因为我和他还有文修在一张大床上睡过一晚,他就信任了我这个只跟随他半年的小小内侍官?

拿起镶满宝石的钥匙,却觉得比王印更加沉淀,鸠摩罗真的是一个很随性的男人。

下午,我便统计了王妃的人数,那时,手已经酸地连笔都拿不住了。总共十二人,正好一打。然后通知他们明天在围场设篝火宴会,他们都兴奋地开始收拾包袱,一个个积极地准备爬墙。

挠头,傲鹰国的女人,还是看不懂。但只要她们开心就好。我一直认为人活着,开心最重要。

然后,赶往围场,通知了一下那里陪王打猎并且摔跤的将士,他们也很高兴,陪着我一起选择场地。

鸠摩罗的围场其实很大,开垦了一大片的草原作为他赛马的区域。围场里当然不住人,只住马。将士也都在苏丽城有自己的小楼,平日也只是一队侍卫看管马匹。

回到家发现忽然没了文修,还真有点不习惯。整个房子一下子变得太宁静了。因为他去宝石湖明天才会回来,宝石湖离苏丽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他还要做调查,便没那么快赶回。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宫里的厨子和侍婢前往围场布置晚上的宴会,所有的东西拉了足足十辆马车,全是宴会上要用到的器具。

将士们都纷纷帮着搭建帐篷,这应该算是他们晚上的新房了。傲鹰国这种相亲大会是互选性质的。

也就是如果这名将士看上了王妃,但王妃不喜欢的话,不能勉强,毕竟那是王的女人。

不过,这根据操办过宴会的厨子们说,基本都能成功。因为王的将士都很骁勇健壮。除非毁容地比较厉害。身上有点小伤小疤的,会让女人们感到性感。

但鸠摩罗身上就没伤疤,估计是经常用玫瑰油恶原因。反正那天我给他擦油的时候,可以说全身都看遍了,也没看到。

午饭过后,王妃们跟着鸠摩罗骑着马来了。别小看鸠摩罗的女人,看着她们平日很会撒娇,一个个拖到战场上,那绝对也是可以拿刀杀敌的。

她们都穿上了平日最漂亮的衣裳,用纱巾遮起自己的面容。各个都英姿飒爽,神秘撩人。漂亮的马上,是她们的行囊。如果晚上没有配对成功的,便打包再回皇宫。而包里,一般都是鸠摩罗分发给她们的嫁妆。包括她们身下的马。

骑着马出嫁,在她们的世界,那就相当于开着小轿车出嫁了。

她们到了围场也不下马,而是骑着马整齐地绕着将士们走,就像是在挑选自己心仪的丈夫,而将士们纷纷脱下上衣,在明丽的阳光下亮出自己硬邦邦的肌肉,展示自己上身最性感的部分。至于下面嘛,咳咳,只有晚上考察了。

第十四章月下捡宝石

鸠摩罗哪有那么好推哟,皱眉。

我眨巴着眼睛站在圈外,笑着看他们这种特殊的调情方式,其实真的融入这个国家,也挺有趣。哟!那群男人里还有不少都是六块腹肌的,似乎都上了油,在阳光下油亮油亮的。欣赏一下,嘿嘿。

“上来!”忽然,身边传来沉沉的一声,我随意瞥去,却是瞥到了夜刹的大黑脸。他从鼻子里喷出着气息,跟他主人一样不可一世地高傲。

夜刹瞪着眼睛,黑溜溜的眼睛里是我的脸,我回瞪它:瞪什么瞪,没见过美女扮男人啊。

忽然,一条有力的手臂捞住了我腰,一下子我的双脚离地,下一刻,便横坐在了夜刹的身上,紧接着,就传来鸠摩罗不耐烦的声音:“叫你上来你磨蹭什么!”

我转过脸,正对着他宽阔的胸膛,即使穿着亚麻的袍衫,依然映出了他的胸肌之间有型的肌理。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好像被两束像尖刀一样的视线嗖嗖盯着。

“夜刹,走。”一声令下,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夜刹就奔跑起来,本能地,就抱住了身边的鸠摩罗,那结实的身体足以给你想要的安全感。

夜刹跑出了营地,进入了围场的大草原,便放慢了脚步,我也随之放了手,鸠摩罗牵着缰绳任由夜刹随意行走。

“今天你没来叫早。”沉沉的声音带着他的严厉。我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胸膛,因为我讨厌抛高脑袋仰视他:“今天没事。”

“今后每天都要叫早!”他这句话,让我恍然回到前世,殇尘也是这么嘱咐我,命运像是在重复。

“知道了。”我转回脑袋,视线随意地落在夜刹身下的草地上,明丽的阳光给草场上了一层鲜亮的油光。这个国家每一样东西,都仿佛是闪亮闪亮的。

夜刹缓缓停下,但是鸠摩罗似乎没有下马的意思,他依然手拿缰绳,古铜色的手臂就横伸在我的身前,将我圈在他的身前,气氛开始变得压抑,我隐隐感觉到,他是要审问我。

“我昨天去见了老宰相。”

果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皱眉,不知道老宰相跟他说了什么。

“原来你真会做男人做的事,竟敢架空我的王权!”带着杀气的深沉的声音,让我后脖一凉,感觉那锐利的视线好像落到了我的脖子上,并久久没有离开。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摸到了绳子。

那是拴着鸠摩罗王权钥匙的绳子,未来不弄丢,我只有随身携带。

“你怕了?!”他的语气瞬间从阴沉转为一丝笑意。

我赶紧拿下钥匙,高举:“王,钥匙。”

他没有接,我小心地转脸看向他,发现他正高抬下巴盯视我手中的钥匙,察觉我看他,他才好似赏赐一般瞥了我一眼:“回宫再给我,我怎能像个女人一样把钥匙挂脖子里。”

他很凶,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他总是用轻蔑地态度对待任何人,而他身边的女人,还都吃他这一套,还会不停地尖叫:哦~~~我们的王好酷哦~~

再次挂回脖子,身上就挂了两样东西,还有一样,自然是那个可以驱邪的玩意。

他不再说话,我也就不敢贸然出声。毕竟我提议架空王权,他没有发怒已经是奇迹。草原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我到耳边的短发,短发搔过脖颈,痒痒的。

“老宰相很看重你,提议升你为监理大臣。”忽然,鸠摩罗再次开口,我微微侧脸看着他的身体,监理大臣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比我的内侍官要大了许多。如果成为监理大臣,我就跟老宰相一样配备一匹小毛驴,并且,不用再入后宫对着鸠摩罗和他的王妃。

没想到老宰相那么器重我。那鸠摩罗呢?他是怎么想的?我没有反问他,而是等他下面的话。可是,他却掉转了马头,双腿一夹马腹,夜刹立刻奔跑起来,我再次为了安全而抱住他的身体,他起伏的胸膛带出了他沉沉的话语:“记住,你只能是个内侍官。”

心中多了一丝不服,他在可以压制我。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女人?!

一个下午,我的心都在浮动,都在徘徊。在傲鹰国的经济进入正轨,当我拿到我那万两黄金后,我对傲鹰国还有没有作用?到时我是否还要继续做鸠摩罗的内侍官,替他管理后宫的女人?

如果这样,我岂不是又回到当年太监的日子,将自己陷入不能爱人,嫁人的尴尬境地?还是应该离开傲鹰国,再去女儿国寻找雪铭?

雪铭……会不会以为我死了?从西山的山崖坠落,将会尸骨无存。他一定会认为我已经死了。

而且,一旦我再次面对雪铭,就要面对我跟他的过去。到底要不要娶他?没想到现在时时想起的人,会是他。

或许,我应该从现在开始,想想如何面对这个问题。然后做出一个即对得起雪铭,又不会让自己勉强的决定。

当宴会开始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对雪铭的回忆中。身着性感裙衫的王妃们在跳耀的篝火边妖娆起舞,扭动着她们凹凸有致的身材。白日,男人们展现了他们的性感,晚上,就轮到这些女人们。

他们即使面带纱巾,但那双画着眼影的眼睛,却频频向自己看中的男人,放出勾魂摄魄的媚波。

男人们看得如痴如醉,大声叫好。排在第一位的王妃扭动着身体开始向自己喜欢的男人靠近,然后围着他性感地舞动。

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鸠摩罗就那样威严地坐在首席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平日锐利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柔软。

男人们开始将女人拉入怀中,与她们共饮。这时候,跟随来的侍婢,就会围着篝火继续为大家献舞。

我握着装有啤酒的木杯看向鸠摩罗,疑惑着,今晚鸠摩罗没有带上陪宴的女人。他似是感觉到我在看他,便将目光与我对接,然后,却是向我举了酒杯,深邃的目光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轻蔑,而带着一丝笑意。

无论在任何国家,王向你敬酒,都是一件极为荣幸的事,我立刻举杯,然后饮下杯中的啤酒。

星夜分外灿烂,不知不觉间,篝火边的人渐渐离去,打击都进入了自己的帐篷,我也起身准备离开。

“秋苒。”鸠摩罗叫住了我,侍婢们开始整理收拾宴会。他站起身,我便走向他,他双手环胸:“跟我来。”说罢,他便轻扬斗篷,走在了前面。黑色的斗篷在篝火中划出了漂亮的丝光。

我跟在他的身后,发现是往营地外走,这让我产生了一丝不解:“王,晚了,您该回营休息。”

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俯视我。

我们身边便是那些白色的“婚房”。

“恩……”忽然,从“婚房”里,传出一声撩人的女人的呻吟,紧接着,便是男人的粗喘。

“呼呼呼呼。”

“恩……啊!啊!”

立刻,我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陷入僵硬。

“快点!恩!再快点!啊!啊!啊!”

羞窘地撇开脸,急急走上前,鸠摩罗伸出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红着脸看向他,他唇角勾着一抹坏笑:“你是想留在这里听这些声音,还是跟着我去散步。”

显然,他的建议我无法拒绝。我立刻低下头:“王,我们去散步吧。”

“哼。”他轻笑一声,抬手放到唇边,立刻呼哨出口,夜刹就从黑暗中,小步跑到了我们的面前。

“上去。”就像当初在女儿国的军营,他对我轻声说,我挠头,夜刹实在太高了。

他摇摇头,站到了我背后,双手忽然架在我的腋下,极其轻巧地将我托举,我顺势踩上马镫,然后上了马。

紧跟着,他就翻身坐在了我的背后,一手拉住了夜刹的缰绳,一手却是锁住了我的腰,轻轻说了声:“坐好,别乱动。”说完,就忽然收紧了我腰间的手臂,瞬间让我后背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之上。就像是坐上了有安全带的车椅。

夜刹飞奔起来,他飞快的速度让我整个人都靠向了后。腰间稳固如铁箍的手臂,和背后结实沉稳如山的胸膛,都让我感到了安心和放松。

不知道在夜下飞奔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小河在银白的月光下波光粼粼。夜刹缓缓停下,鸠摩罗先下了马,然后伸出手看向我。我也不客气地扶着她那条异常有力的手臂,跳下马。

当我站到地面时,忽然他双手从我身体两旁穿过,撑在了夜刹的身上,将我完完全全圈在他和夜刹的之间的小空间内。我一怔,下意识退后一步,却是靠在了夜刹的身上。夜刹坚硬的肌肉如同它的主人,如铜墙铁壁一般让你再无退路。

“你很想做那个监理大臣?”鸠摩罗俯下了身,将话语吐在了我的头顶,头顶柔软的发丝被他淡淡的酒气吹拂,我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仰起脸,迎视他轻慢的目光,郑重说道:“是的!”

他拧起了眉,收回我右手边的手臂开始拧他的眉心,左手继续撑在夜刹身上:“老宰相性格耿直,一旦让他发现你的秘密,他不会包庇你。我不想砍你的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他从我身前离开,在夜刹的屁股上轻轻一拍,夜刹就从我的身后缓缓跑开。我陷入了沉思。傲鹰国女人干政——死罪。

“走,捡宝石去。”他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往边上的小河而去,我从怔愣中回神。看着他疾行如风的背影,他在帮我隐瞒身份,也是在保护我呐。

第十五章好色的夜刹

柔和的月光下,鸠摩罗脱下牛皮鞋迈入小河,弯下腰在波光粼粼的河水里捞起了一把沙石,然后细细地挑拣。他深褐中带着一丝红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飞扬,露出了他双侧的耳垂,一抹光滑闪过,他的耳垂上,今日戴上了一枚红宝石的耳钉。

他从手心的石块中拿起一颗,摸了摸,将它高举,对着月光细细观瞧。站在月光下的他,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他就像月夜下黑色的独角兽,健壮,神秘,威严,高高在上,让人想亲近,却又因为他凌厉的眼神而畏惧。

夜刹跑到了小河的对岸,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瞪着我,他一直看不起我,这点我能感觉地到。谁说动物没有喜怒哀乐?其实他们有时表现地极为明显。

他瞪了我一会,就撇开脸,啃着青草。

面前的小河是宝石湖的一条小小分支,宝石湖里丰富的宝石原矿,有时会随着流水,流入这里。

“咚!”一声,一颗石子落在我的面前,溅起的水花溅到了我垂落的双手,我看向鸠摩罗,他冷冷看着我,对我歪了歪脑袋:“过来。”

一直都是命令的语气,不容你反抗。我脱下了鞋袜,挽起裤腿,走入冰凉的河水,浑身起了一阵鸡皮,雪白雪白的小腿,在月光下分外刺眼。

他走到我身边,捉起了我一只手,我想挣脱,他却将手里的石头放在我的手中:“看,这就是宝石。”

宝石?我心中充满了好奇,看着手心里黑乎乎的石头,这些其貌不扬的东西真是宝石?

“都是蓝宝石。”鸠摩罗放开我再次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沙石,继续挑拣。我立刻凑上前:“怎么挑的?教教我。”

他侧过脸轻笑着俯看我:“这么快学不会的,而且,还是晚上。”说完,他将手中的石头扔入水中,再次弯腰捡起一把。细细挑选。

我有些不服气,就在他身边留心观察。

一些明显不是宝石原矿的大石块,他就会扔到水中,剩下的,是一些表面带着水光的黑乎乎的石头,还有些白石头。

他举起其中一块,放到月光下,微弱的月光根本照不出什么,可是,他却将那块石头放入我的手中:“这是石榴石。”

我很惊讶,鸠摩罗到底有着怎样的眼力?何以我看不出任何迹象,他却能迅判断出这些石头暗藏的玄机?

见他手里有一块极为普通的,而且大如鹅蛋的灰色石头,我便取过想扔,他立刻扣住我的手:“你做什么?”

“这颗一定不是宝石。”我自信满满。他扣着我的手腕,双目变得深邃,他盯视我许久,久到我几乎陷入他深深的视线中,他才慢慢取走了我手中的石头,性感的薄唇轻动:“”它就和你一样,深藏宝藏。“”

我怔住了,心跳因为他这动听的赞美而微微一滞,有些局促地想收回被他扣住的手,他却是牢牢紧握,炽热的手心,熨烫这我手腕的肌肤。

“王。”我低着头挣了挣,他才放开,将那颗宝石放入我的手心,缓缓俯下身,硬朗的侧脸轻轻擦过我的右耳:“很多宝石都因为浅陋的外表而被人遗漏。而我最擅长的,就是发现这些被遗漏的宝石。”他沙沙地说完,便拉开了与我的距离,不由得,我长长松了口气,每一次他的靠近,都会让我感觉到压抑和窒息。

他再次寻找宝石,我便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为他捧着他找到的宝石。看着手中那颗险些被我扔掉的石头,心中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我忽略了,如果他没有敏锐的洞察力,他怎会发觉我腿上的疤,怎会知道我去见了老宰相。怎会那么早地,就戳穿了我的身份。

他真的是一位可以信赖的王啊。或许,他知道的事情比我,比老宰相都要多。而他,却等候着适宜的时机,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她布下的阵法,替他消灭敌人。这就是老板的处世为人,坏事让手下做,而他,永远是员工心目中的好老板,凝聚着人心。他……真坏。

“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随意地问。万千回忆涌上了心头,我……不想说。

“那是骨折的伤,你在天朝被人追杀?”

我继续低头不语,他连这个都看得出来。见我不回答,他便停下了动作,平静的湖面映出了他有些阴沉的脸:“不想说?”

“恩。都过去了。”

他不再说话,我扬起脸,迎视他在月光中显得有些阴翳的眼睛:“你担心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哼!”他却唇角一勾,带出了他的轻蔑,“你是个女人,还能做出什么大事。”

终于,他说出了我是女人的事实。

忽然,他伸出了湿漉漉的手,在我尚未回神之间,他竟然摸上了我的胸部:“你们天朝的女人都是平胸?”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有些惊慌地后退避开他的手,捂住了自己被他摸湿的胸口:“王!我是你的内侍官,不是你的女人,请你尊重点!”

他收回手抱在胸前,半眯双眸高高俯视我轻蔑而笑:“你怕我吃了你。放心,你的胸太小,没有手感。”

我气郁地撇开脸,他完完全全不尊重我。忽的,余光中映入一抹鲜亮如雪的白色,我便随意看去,竟是看到了一匹雪白的白马从树林里而出,小跑到河边饮水。

那匹白马美地如同白色的独角兽,全身毫无半点瑕疵,月光洒落在它的身上,映出了一层朦胧的银光。它甩了甩头,那又长又柔软的白色鬃发便迷人地轻扬。

“好马!”鸠摩罗发出一声惊呼。很少有能让他惊讶的东西。但这么美的白马,谁人不会痴迷?

白马的体型比夜刹小了一圈,柔美的曲线,挺翘的后臀,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抚摸。我地第六感告诉我,那是一匹母马!

“呼!”忽然,夜刹在远处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呼气声,引起了白马的注意,白马看向它,它便昂首挺胸地向她迈进,和他主人一般深邃的视线牢牢锁定了白马的身体。用自己强壮性感的身体去吸引对方。

但是,白马却只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夜刹立刻追了上去,鸠摩罗当即疾呼:“夜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