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珏笑了笑:“本王有些事想与秋苒单独相商。”

“不敢不敢,王爷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我表现地异常谦卑。

“那请秋苒先上马车吧。”他扬手之间,马车便已停在他的身旁。我陷入犹豫和多疑,他却笑道:“本王只想送秋苒一程。”

“那既是如此,就多谢王爷了。”我站在了寒珏的身后,“请王爷先上马车。”

他笑了笑,便提袍走上马车。然后我跟了上去,与寒珏在马车内对面而坐。马车缓缓而行,我便将目光放在鞋面上,市集喧闹,寒珏也始终未曾说话,我便望出车外,却发现马车走的方向并非是使馆,而是城东。

“王爷,这路好像错了。”我立刻看向寒珏,他却微微而笑:“看来秋苒对京城很是熟悉。”

不妙,上当了。说要送我,结果把我拖他家去了。

寒珏已经不再是当年我熟悉的那个少年了。除了他温和的笑容,他的心思,远比当年更加缜密,更加难测了。

“秋苒过虑了。既然鸠摩罗王可与本朝忠义侯相约打猎,本王为何不可单独邀见秋苒?”

果然,他知道北宫蒲玉约鸠摩罗打猎,才会在同时送来请柬,这个套,设地天衣无缝。

“秋苒虽然就职傲鹰,但却是天朝之人,难道不可与我这老乡叙叙旧吗?”寒珏放柔了语气,称呼自己为我,以老乡的身份来与我交谈,想进入我心之意图已非常明显。

第六十一章挖墙角

嘿嘿,不把寒珏写出侍郎料,怕以后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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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职场上来分析寒珏此刻对我的行为,应算是怀柔亲和战术,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有意想劝我回归天朝。于是,我便有意试探:“正因秋苒是天朝人,现在效力傲鹰,所以才要更加避讳。”

寒珏看了我一会,笑了。马车缓缓停下,看向窗外之时,明阳王府大大的门楣已经映入眼帘。

“秋苒请。”寒珏含笑相请。看着他那温柔的双眸,冉羽熙的话再次回荡耳边:他对你的欣赏,是否来自于他对你的爱?

立刻将这丝想法从脑中拂去,快刀斩断,让自己不再因此浮动。提袍利落地下了车,抬眸间,林子已经匆匆出迎。

瞬间,他看着我怔住了脚步,可是,只是在瞬间,他便当做没看见我急急上前:“王爷回来了。”

寒珏缓缓走到了我身侧,对着林子笑道:“你和秋苒既是故友,此番怎如此冷落于他?”

一时间,我和林子都陷入怔愣,寒珏的话让我们都猝不及防。而这句话,也显示出那晚我与林子的相会没能逃过酒醉后的他。天朝的这些殿下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眼线。

林子尴尬地笑了起来,我也尴尬地笑了笑:“现在秋苒效力傲鹰,实在不想被人误会与天朝宦官勾结。实在是身份的尴尬呐……”

寒珏看着我们二人依然笑着:“我能理解秋苒的难处,只是小林子你有秋苒如此贤才为友,却不告知我,是不是该打?”

“该,该打。”林子尴尬不已。

寒珏笑着在林子额头轻轻一弹,这熟悉的动作,和带着一分宠溺的神情,宛如又回到了当年宫内檐下欢快的时日。那时,我和林子被他轻弹之后,总会相对吐舌,然后赖皮地偷笑。

“秋苒,请。”寒珏伸手相邀,将这段纯真的回忆就此打断,我垂首偷偷叹息一声,随他进入了王府。

林子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低头不语,我也不再说话,只等寒珏开口之时,小心作答。寒珏吩咐林子梅亭摆茶,林子便如蒙大赦般逃离。

林子得以脱身,但我依然没有。跟随着寒珏的身影,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我是他内侍的时光。那时候,我便总是垂首跟在他的身旁,随时听他的吩咐。印象中的那个少年的背影,开始与面前的挺拔的背影开始慢慢融合。

寒珏,我的殿下,终于长成魅力无限的清俊男子了。这是我当年一直盼望着到来的一刻,看着心目中的英武少年长大,看着一个成熟美男在自己手中长成。

现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已经无法触及。

渐渐的,他停下了脚步,微笑地转身,我立刻收回注视他的目光,垂眸静立。

“秋苒,请坐。”他的身边,是一张小小的圆形的石桌,和四个雕花的圆形石凳。

我便坐下,然后环顾四周,瞬间,我心因眼前的景致而颤。这是……梅林!

当年还只是干枝的梅林,如今,已经长满了绿叶,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尽头,成了真正的梅林。而在一棵梅树旁边,生长着一株分外细小的梅树,只有它没有跟其他梅树排列整齐,那样及其破坏格局地生长着。

遥远的回忆涌上心头,小澜风在梅树下插梅枝的片段浮现在眼前,他插完梅枝面无表情地回到我的身前,然后将泥土擦在我的身上,便靠在我的身前,拉起我的双手将他环抱。而当时环抱着我的,便是……寒珏。

“秋苒怎会与小林子相识?”幽幽的空气里,传来寒珏温柔的话语,“据我所知,小林子从小便入了皇宫,期间从未离宫,如何结识了秋苒?”

我慢慢回神,淡淡道:“也是机缘吧,是在林公公离宫之后结识的。”

“那便是前些年了。”寒珏轻轻地感叹了一声,“那秋苒为何离开天朝?”

“游历,在下喜欢四处游历。”我看向寒珏,淡笑地答。

说话间,林子已经带着婢女送来的茶点。然后,他挥退了婢女,独自听候在亭旁。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担忧。

“既然四处游历,秋苒缘何选择效力傲鹰而非天朝?”终于,寒珏说到了正题,这也让我变得轻松,此时我最怕的其实是他与我谈这些家长里短。

我便笑道:“因为天朝要科举,傲鹰不用,秋苒不喜科举?”

“哦?莫非天朝科举制度有陋?”寒珏的神情立时变得认真。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是秋苒不喜欢考试,这从乡试到殿试一路考来,要寒窗苦读,实在苦闷。不如四处游历,增广见识有趣。”

寒珏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提起茶壶要为我倒茶,我匆匆去拿他手中的茶壶:“不敢不敢。”

手指相触之间,他微微一怔,竟是看着我的双手陷入呆滞,我立刻从他手中拿过茶壶,然后给他上茶,再是自己。

他依然看着我的双手,直到我放下茶壶,藏入桌下,他才缓缓回神:“既然秋苒是天朝人,终是要落叶归根的,若是秋苒哪日返还天朝,切勿忘记开看看我这个朋友。”

“秋苒能与王爷为友,乃是秋苒的荣幸。傲鹰与天朝通商之后,来往必更加频繁,王爷若是来傲鹰,秋苒定然相迎。”寒珏显然是期望我回天朝效力了。他是如此地爱才惜才。

寒珏听出了我打算久居傲鹰的含义,便微微蹙眉,静静品茗。

就在这时,家丁匆匆前来:“王爷,皇上和太平公主来了。”

寒珏立时起身,而与此同时,已有脚步声从梅园入口处而来,我匆匆起身:“既然皇上来了,秋苒还是……”

“秋苒莫走。”寒珏匆匆叫住我,而此时,刘曦和刘雅涵已经在护卫中缓缓前来。

我立刻躬身一礼:“秋苒告辞。”便急急离去。

刘曦的前来,让寒珏不能失态前来追赶,我便一路疾走,但是,身后却是追上了林子,林子匆匆道:“王爷叫我来追你。”

“那你还追那么快!”我低头埋怨他,他立刻弯下腰,似是扭了脚,哎哟哟地停下了脚步。我偷偷一笑,继续前行。

梅园只有一条通路,所以,我势必会撞上刘曦。刘曦一身深紫的华袍,长发没有像那日般竖起,而是如同当年般披散,近二十的他,已经越来越像当年画中的老皇上,带着一种邪魅的霸气。只是老皇上的眸中还多了一分狡猾,而他,则是阴沉。

他的身边,跟着总是欢快的刘雅涵,她已经出落地亭亭玉立,凹凸有致。她继承了她母亲的艳丽和妩媚,一种属于女人特有的风情,从她的双眸中流露。

“寒珏哥哥!”她远远地就呼喊而来,我立刻垂首站到一边。她在我的面前,扑入急急而来的寒珏怀中,刘曦便走上前沉沉道:“太平小妹吵了朕一天,要来听你抚琴。正好朕也许久没听皇兄琴声,今日便来了。”

我开始平移,想就此溜走。

“大胡子!你也在?!”忽然,刘雅涵有趣地惊呼起来,然后刘曦就转过身,面对我:“朕对你有点印象,你是鸠摩罗的内侍官吧,听说,你还是天朝人。”

“他是天朝人?”刘雅涵好奇地蹦到我的面前,然后比了比身高:“看你的身高和体形倒是像,不过,你怎么是短发和大胡子?”

“涵妹,傲鹰国的男子都是短发,也都留胡子。”寒珏耐心地解释。

刘曦阴阴沉沉地站在我的身前,比当年更加挺拔的身形,彻底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印象中,无论是在秘密基地,还是在密林深处,他都是那样站在我的身前,遮挡住我面前仅有的阳光。

第六十二章瞒不过刘曦

在大爱爱来临之前,先有迷你小爱爱会做铺垫。这样递进便不会突突兀。明天是迷你小爱爱。地点还在考虑中。真XE,为毛我总不想再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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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刘曦和刘雅涵的突然到来,我还是有些吃惊。尤其是刘雅涵总是盯着我的胡子,让我很不自在。而刘曦虽然看似就那样站在我的身前,但不知为何,还是让我心虚不已。

从小到大,自从这个少年在那一年得知我和殇尘期满他关于北宫俊琦的事后,他便一夜突然蜕变,陷入阴沉和少言。他的洞察力也越来越敏锐,而他的言谈举止,也越来越滴水不漏。我和殇尘再也不能窥探他的心思。

“可是鸠摩罗王和他的国师就没大胡子。”刘雅涵对我的大胡子极其感兴趣,并且,还朝我的胡子摸来,立刻,刘曦出手阻止:“太平,不得无礼,这位是天朝的尊客。”他扣着刘雅涵的手腕,但目光,却落在我的身上,“尊客见笑了,朕的太平小妹非常顽劣,还请尊客见谅。”说罢,他放开了刘雅涵。刘雅涵嘟起了小嘴,但并未生气。

“不敢不敢,皇上言重。太平公主非常率真可爱。”我的话让雅涵露出得意之色。

“呵。”寒珏轻笑起来,“涵妹,留不留胡子是男人的喜好,你何故如此好奇?”

“因为我想看看他真正的模样。”刘雅涵不依不饶,贼溜溜的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越看越觉得像宫里的小太监,一身受样。”

当即,我如五雷轰顶!刘雅涵,终于成为天朝第一个腐女了吗!好吧,是我的错……

抬眸间,寒珏脸上露出疑惑:“什么……是受样?”

而刘曦终于收回了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面露抑郁:“皇兄不必理睬她。”

哎……毕竟刘曦是我和殇尘带大的,他虽然很直很坚挺,但是,他也知所有腐词暗语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算是半个腐男了。

“大胡子,既然你是天朝人,就不必那么拘谨了。”刘雅涵倒是好客,“不如你把胡子剃了让我看看。”

“胡闹!”

“无理!”寒珏和刘曦异口同声。刘雅涵又嘟起了小嘴,轻轻嘟囔:“说着玩而已……”

看着寒珏和刘曦都带着责备的眼神,我解释道:“是王叫在下留的,因为王说在下不男不女。”打心底,我是疼爱刘雅涵的,她就像我的学生,在那有限短暂的时间里,我努力滴教导她,让她不会成为她母亲那样的女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教出了个腐女。

“哈!果然。”刘雅涵开心地笑了,“天朝男子皆是受样,想必是鸠摩罗王看着别扭才叫你留的。”

“是,是。”擦汗。不知道刘雅涵腐到什么程度可。躬身行礼,“在下告辞,告辞。”

“秋苒莫走。”寒珏情急之下,拉住了我的胳膊,瞬间,我感觉到了他的怔愣。

“太平,你把大皇兄的客人吓走了,还不请回。”刘曦看着寒珏拉住我的手,沉沉地说,刘雅涵立刻拦在我的面前:“大胡子,本公主看着你亲切,别那么快走啊。留下来跟本公主说傲鹰,说说你那鸠摩罗王可好?”

我略带尴尬地从寒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对刘雅涵恭敬一礼:“既是公主开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好。”刘雅涵笑着跑回寒珏的身边,寒珏似已从怔愣中回神,淡淡而笑。刘雅涵挽上了寒珏的手臂,开心地将他拖往梅亭。刘曦依然站在我的身边,似笑非笑地提醒了一声:“尊客,请。”

“不敢不敢,皇上先请。”

他轻哼一声,走在了我的前方,我轻叹一声,跟在了他的身后。

林子一瘸一拐地回到梅亭,寒珏关切地看着他:“脚没事吧。”

林子摇摇头,然后站直身体,故意转了转脚:“没事了。”

“恩,下次小心。”寒珏温柔地提醒,林子憨憨地笑了笑,目中带过一丝担忧。他虽没有看向我,但我知道他的忧虑因我而起。

“去把琴拿来。”寒珏轻声吩咐。林子便再次离开了梅园。

落座之后,侍卫留在了梅亭之外。而雅涵便对鸠摩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似乎丝毫不顾忌自己是个女儿家,有所收敛,相反,问得非常大胆直接:“喂,大胡子,你那个鸠摩罗王好像很大力,他能举起多少斤的东西?”

“王是我们傲鹰第一勇士。”其实,说起鸠摩罗,我还是很自豪的,能服侍一位民族英雄也是我的荣幸,“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再下其实不知,但是,在下亲眼见过他轻松地便可将一匹战马打晕,听说他可一拳将千斤巨石打穿。”

“哦?那看来秋苒到傲鹰国也才不久。对了,你是叫秋苒吧。”刘曦侧眸盯视我,我便颌首一礼:“在下姓菊,名秋苒。”

记忆中,刘曦从不知我真名,殇尘与我,也只是在二人独处时,偶尔会称呼我为秋苒,大部分,还是以小喜相称。

刘曦微微点头:“秋苒几时到的傲鹰?”

微微一顿,这回答要谨慎些,因为先前跟寒珏说认识林子是在林子出宫后。林子跟着寒珏出宫是在两年前。而我的死士在一年前。其实刘曦只是随口一问,可是我却依然心虚地不想将自己到傲鹰的时间与自己的死重叠。

于是我道:“一年半有余了。”

刘曦听罢神情没有太多地变化,而是拿起了茶杯,吹开了茶叶,刘雅涵便借机继续追问鸠摩罗:“那你们鸠摩罗王有没有肌肉?有没有?”刘雅涵还做出肌肉的样子。

我笑了:“自是有的。”

“那腹肌呢?几块?”

“咳咳。”刘曦端着茶杯,咳嗽起来,面露尴尬。寒珏则是皱眉摇头,可是眼中对自家小妹的宠爱,依然不减。他始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和刘雅涵的交谈,温柔的笑容如同春风。

我笑了:“八块。”

“八块啊!”刘雅涵摸着下巴挑起了眉,“厉害啊,我可从没见过天朝男子有八块肌肉的。”

“呵,天朝男子习武注重行气,故而体形上,还是与傲鹰有所区别的。但其实也有肌肉,只是天朝男子的体形很特别,如果不运气时,肌肉并不明显。”

根据我对天朝男子的常年观察,如果他们不是可以去练肌肉,肌肉便会隐藏在肌肤之下。但一旦使力,那肌肉绝对也是暴突起来,反而前后视觉上的冲击力会比傲鹰更大些。

“对对对。”刘雅涵连连点头。

说话间,林子已经抱琴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家丁,一人拿着琴案,一个拿着矮座。琴案和矮座放在了梅亭之外的右侧,林子将琴放于案上,便轻声提醒:“王爷,琴取来了。”

寒珏点头微笑,刘雅涵激动起来:“大胡子,你有福了。明阳王的琴可不是谁都能听见的。”说着,她就看向刘曦:“曦哥哥,借我把剑,我要和着寒珏哥哥的琴声舞剑。”

刘曦点点头,大声吩咐:“来啊,取把剑给太平公主。”

立刻,侍卫便匆匆送上了剑。寒珏便提袍起身,笑看我温和地问:“秋苒可有喜欢的曲子?”

我再作惶恐之姿:“不敢不敢,能听王爷弹曲已是秋苒的荣幸,岂敢再有要求。”

寒珏淡淡地笑了:“即使如此,便给秋苒弹首乡曲吧。”说罢,他拾袍离亭,然后优雅地端坐在了琴案之后。刘雅涵便提剑出亭。

当琴声响起时,剑也开始随琴声而动。这是一首天朝有名的曲子《归》。寒珏希望能用这首曲子引起我对天朝的眷恋,离开傲鹰,效力于天朝。

“朕的这位大皇兄很是爱才。”幽幽地琴声中,传来了刘曦淡淡的话语,我看向他,他却是看着茶杯,“想必秋苒是个人才,皇兄才会如此挽留。”说罢,他看向我,深邃而阴沉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分外犀利的锐光。这抹锐光让他明明带着笑意的脸,却陡然显得有些阴翳。

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怎不知他此刻的阴翳代表着什么?他在生气,但却不知在气什么。

“秋苒你这胡子长得蹊跷。”他阴翳的笑容带出了几分讥笑,我心中立刻一紧,“你皮肤如此细腻,怎会长出这等虬髯?而且,鬓角之下未见须髯,只有唇上与下颚。怎么这胡子也能随心所欲地长?”

我立刻收回目光,开始搜寻脱身之法。

忽然,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人紧紧握住,那炽热的温度瞬间打乱了我的心思,我惊然看向刘曦,他依旧神情如常,无人看见他在石桌之下,握住我的那只手。

“秋苒,朕见你也觉得十分亲切,今晚不如就陪朕回宫赏月如何。”他单手托腮地看着我,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握住我的手却越来越大力,几乎捏碎我的手骨,显然更像是在命令。

亭外的琴声陡然加快,是那游子急切地归家之心,紧张和急促地气氛,让我在刘曦似笑非笑的视线盯视下,而陷入一时地紧张。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入内,然后附到林子耳边耳语了几句。林子目露一丝欣喜,立刻垂首进入梅亭,低声禀报:“启禀皇上,傲鹰国国师来寻菊大人,说是菊大人该回家吃饭了。”

立时,紊乱的心跳慢慢恢复了平静。文修总是想到要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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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殿下们作画,寒珏画的是雅涵,以菊花为辅。而刘曦,便已经只画菊花一人,那时他的眼中,就只有菊花一人了。哎,两小无猜的感情呐,可惜菊花不知啊……

第六十三章今晚女皇有约

有亲说让小澜风做皇帝,那估计百官上朝的时候,都会窒息了。那面瘫小子半天说一句话,真是无法想象朝堂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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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傲鹰国师入府一起用膳。”刘曦在听到林子的禀报后,沉沉地说。那语气哪像是留人吃饭,更像是将那人引进来,然后关门乱棒打死。

林子依然垂首:“傲鹰国师说还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与菊大人商议,命他速速与他回转。”

刘曦脸色渐渐下沉,寒珏也朝这里投来疑惑的目光,握住我的那只手慢慢放松,我迅速抽出,然后起身一礼:“皇上,秋苒先行告退。”

刘曦撇开脸,之事沉沉两个字:“去吧。”

立时,亭外琴声也戛然而止,寒珏见我出亭不禁起身,我笑着一礼:“秋苒告退,多谢王爷一曲。”

抬眸间,对上他微露疑惑的眼神,他清澈的眼睛中,是我轻松的笑脸。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但最后又陷入那混沌之中。

忽的,他身体摇曳了一下,双眉立时皱紧,我下意识地上前出手相扶:“王爷小心。”我们隔着琴案而立,他几乎将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我的手臂之上,牢牢地握着我的手臂。他抚着额头怔怔打量我的容颜。我立刻撇开脸。

与此同时,刘雅涵急急上前,扶住了寒珏:“寒珏哥哥,你头痛病又犯了?”

林子也匆匆上前,有意从我的手中扶过了寒珏,我在寒珏深深的注视下垂首一礼:“看来王爷身体不适,秋苒还是不便再打扰王爷休息。秋苒告辞。”

转身之时,身旁射来阴沉的目光。不敢去回视,便急急离去。刘曦怎么可能认出我?可是,如果他没有认出我,那他那些举止又如何解释?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会突然握住他国臣子之手,这于理不合。那他究竟是怎么认出我的?

一路疾走,林子也随即而来,说是寒珏让他替他相送。但他的神情,更像是尽快赶我出府。

出府就看到文修,他牵着小卡面带担忧。见我出来要来相迎,我立刻跑向小卡,翻身上马。文修愣了愣,也立刻上马,我对着林子挥挥手,他点点头,彼此没有说话,便已心知。

文修立刻催马前行,小卡一路跑回使馆。当回到我们所住的院落时,我才开口说话:“文修!你明知道我不能跟他们来往,你还把我丢下!”

面对我的气郁,文修略带悔意:“我当时看见是朝曦夜雨,就……忘了你说的事了……”

“……”他居然忘记了!可见朝曦夜雨让他有多害怕,我不由得反问:“你在朝曦夜雨发生了什么?这么害怕?”

“我……我……”文修低下头,脸涨得通红,“我现在不是来接你了嘛,别生气了啊。”他伸手牵住我的小手,摇啊摇。

“你居然转移话题!”逃避问题是文修最擅长的本领,他立刻收回手看向别处:“啊,我去给你做饭。”说完,他就跑了。

我看着他跑的方向就气郁,现在我们住在使馆,哪里还需要做饭!只要吩咐一声,饭菜就有人送来了。

哼,跑得初一,跑不了十五。他不说,我可以问鸠摩罗,我还可以问冉羽熙!

下午的时候,无论如何诓骗文修,文修也绝口不提朝曦夜雨的事。这时他的智商绝对超过两百,嘴巴密不透风。

经过上午的事,让我陷入心乱,总是担心刘曦会来寻找,然后扯着我的衣领,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你活着却不来寻我!为何回京不通知我!到底是谁要杀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面对这些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质问,我头痛不已。我能怎么说?一个答案就能回答他所有的质问,但是,那个答案我却不能说出口,尽管那是对太后最好的报复。可是对刘曦呢?这样的答案对他来说多么残酷。我甚至害怕他会因这个答案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