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着嘴角看羽熙,他还强调了两遍,他在菊府真那么无聊嘛?

一清早被刘澜风鬼叫吵醒,精神不佳。看着刘澜风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又拿着小镜子照自己就胸闷。

肖静的侍卫给我们端来了早餐。正想动筷子,就被羽熙拦住:“慢着。”

我看向他,他侧着脸冷笑:“原以为你们是贪生怕死,原来是忍辱负重、这粥还是你们自己吃吧。”透着杀气的话语一出口,那几个女人就迅速逃向门口。

突然,刘澜风出现在了门口,让她们大吃一惊!刘澜风依旧拿着自己的小镜子,靠在门边,一边照一边轻拈自己的鬓角的一缕细细的长发,明明唇角带笑,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如是死神的微笑。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刘澜风,他总是面无表情,总是睡意朦胧,总是慢慢吞吞,几时他有了这样让人发寒的气场?

“叫你们回去吃饭,你们没听见吗?”刘澜风的话语一出,我立时陷入了惊讶。不再慢慢吞吞的语速,不再死气沉沉的语气,宛如死灰一样的刘澜风瞬间上了色,而且,是让人心存畏惧的深沉的黑色。

那几个女人面带戒备地一步一步退回了屋内,羽熙欲起身,我将他按回了原位,他侧眸看我,我看了看面前的粥,“不愧是肖静带出来的兵!”

“菊秋苒!我们是不会屈服的,要杀就杀!”她们毫无半点惧色。

心中不得不佩服肖静,她不仅仅用严厉的军规在治兵,更是用心,用情在治兵,否则这些并不会如此效忠于她。

“秋苒。”羽熙轻唤我,我回神看那些视死如归的女兵,“先关起来,等到了天朝再放她们。”

羽熙点点头。刘澜风拿着镜子转过脸,目光却是分外阴冷,“真是妇人之仁。不过……”忽然,他的脸骤然发生了变化,转眼之间,那个阴冷又无情的笑容已经消失,换上的,又是我熟悉的那副荡漾的神情。“我……就是喜欢……善良的……小喜……呵呵……”

天哪,寒珏什么时候才到,帮我镇住这个妖孽。

羽熙拿出随身的烟杆,将嘴放在我的粥碗上,轻轻一扣,里面洒落一些粉末。我知道是解药。他烟杆很神奇,我总是弄不明白它的机关在哪里。

“别在那里照镜子了,雪铭见到你有没有什么话?”我一边用筷子搅拌碗里的粥,一边问。

刘澜风慢悠悠回到原位,也开始搅粥:“有……”

等了半天,也未见下文,心知这就是刘澜风的习惯,却也拿他没辙,只有追问:“什么?”

“谁……?”

“谁?”我疑惑抬眸。刘澜风还在低头搅粥,“他……看见我说的……第一个字……”

抚额,捏紧了拳头。羽熙握住了我的拳头,微笑:“淡定……淡定……澜澜,好好说,不然我保不了你。”

“哦……”刘澜风放下了筷子,抬起了脸:“他说……不要管他,快逃……”

什么鬼话!他又想像他做肖云时,所有的事都自己抗?可是,他现在一个人能抗得住吗?!他不会想真的去做肖静的男人吧!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女人怀着的男人的孩子,宁可死也不会就范。而男人肚子里不会怀孩子,就可以随意屈服!

第九卷第五十七章再见寒珏

刘曦再爱菊花,也不会胡乱出兵。寒珏也已失忆,更不会同意。所以,这次菊花的代价也会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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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让雪铭一个人承担。不行!我不能让他自己对付肖静!

我立刻对刘澜风说道:“小王爷,麻烦你再去一趟皇宫,就告诉他我已经在去天丅朝的路上了,你没追上,口信带不到,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我白走一趟。”

刘澜风抬了抬眼皮:“我……已经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告诉他……我……”忽然,他捂住了脸,“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这件事天朝会管……”

我立刻气结,原本因为雪铭的话而生气,现在,刘澜风的这句话让我这口气立刻闷在了胸口,几欲吐血。

“你,你,你!”

“秋苒,冷静,淡定,淡定。”羽熙立刻给我顺气,“呼吸,慢慢呼吸……”

“呼——吸——呼——吸——”

“澜澜,秋苒身体不好,你好好说话。”羽熙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严肃。

刘澜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委屈的神情像是我们欺负了他。

我这边气得拍桌子:“有他这么说的吗?万一雪铭当了真,生我的气,反而去迎合那肖静,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

“我看不见得。”羽熙一边帮我顺背一边说,“小王爷的话定然会惹怒雪铭,而且雪铭会非常生夫人的气,我看他反而不会赌气去迎合肖静,换作寒烟到有这个可能,他反而会沉住气来配合夫人,然后等大功告成,再想办法收拾澜澜。”

“也就是他想先利用小王爷?然后利用完再想办法对付小王爷?”这样说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恩。”羽熙点点头。

抬眸看刘澜风,她的下巴低的更低了,一副已经被人抛弃的可怜神情。就像是被大夫人迫害许久的偏房小妾。

“可是……天朝不同于女儿国,让刘曦他们知道小王爷是下嫁于我,他们为了顾全皇室颜面,就更不会借兵给我了。”天朝是男人的天下,这面子不能丢,里子更不能丢。

羽熙一笑:“所以这只是激怒雪铭用的。雪铭只要一听夫人又要娶了夫郎,这心就会乱,心一乱,也就一时没有功夫去判断小王爷话的真假了。可以说,小王爷用这个方法打消了雪铭准备独自面对肖静的念头,而是一心一意要配合你,早日一家团聚了。”

我恍然大悟,刘澜风这招激将法用的妙啊。

“所以……”刘澜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出声,“要借兵……别说出我俩那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再次捂脸,羞臊的扭动着身体。

如果不是看在他帮了我,我真的会上去揍他。

“呵呵,有小王爷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笑呵呵的话语从羽熙口中而来,他轻松的表情宛如大局已定。

而我,却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要从寒珏和刘曦手上拿到兵,就要有足够的交换条件。他们现在最缺什么,就要给他们什么。

钱?不,天丅朝不缺钱。他们缺势力,而且只缺势力。在我在天丅朝时如此,在我离开时依旧如此,而今,还是如此!吞并那八大家族的势力,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刘曦的寒珏最想要什么?”我问低头捂脸的刘澜风。

他抬起下巴,分开自己的手指,从指缝间瞄了羽熙一眼,再次低头:“大皇兄……就快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果然还是其余家族的势力吗?一个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还要靠联婚来拉拢这些家族,这样做皇帝,有什么意思?

刘澜风之后再不透露半点讯息,并且以打猎为由躲着我。这小子精得很,只要与天朝政事相关的事情,他都会躲得老远,或是顾左右而言他,休想从他嘴里套地半点口风。这是要逼着我面对寒珏。

不由得,心情变得莫名地焦躁起来。寒珏,寒珏!寒珏!!你我已同路人,我究竟该如何跟你开口,说服你来宠溺我的疯狂,借兵给我营救夫郎?

船停在天朝与女儿国边境两日,也未见寒珏地马车,而我,却被刘澜风那鬼哭狼嚎的歌声整整折磨了两日。

心急如焚,如今时间对我来说极为重要,可谓是分秒必争,若不是因为寒珏手上有兵符,我不会听刘澜风的话在这里等他。因为我想借着路上的时间来说动他,说服他比说服刘曦更有难度。

“小喜……你可以唤醒大皇兄的记忆……”刘澜风给我出馊主意。我不理他,他非但不肯透露刘寒珏和刘曦现在的软肋,还给我出这样的主意。

“秋苒,澜澜的方法不如你……”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我打断了羽熙,我了解寒珏,即使唤醒他的记忆,唤回他的爱,他也不会置国家利益不顾而来奉迎我的无理要求,不然他当时就不会在他的母妃和我之间,抉择地那么痛苦。

归根结底,他和刘曦都不是那个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你……真固执……”刘澜风忽然说,我只说了句:“做饭去。”

肖静的兵太忠,被关起来后,做饭的重任就落到刘澜风的身上。要做好小侍郎,就要从做饭开始。

刘澜风垮着脸出去,阿骚却随后晃了进来。它走到羽熙的身边,蹭了蹭他的腿,羽熙挑眉,对着我勾唇一笑:“秋苒,他来了。”

我一怔,他终于来了?可是,为何我反而突然迈不开脚步?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年的时间可以让你爱上一个人,亦可以忘掉一个人。我本天真的认为会忘记他,却仅仅在这短短两天内,被刘澜风再次唤醒我对寒珏地那份情,也在次牵出他失忆给我带来的痛。

“秋苒,早晚还是要面对他的。”羽熙轻柔的话语安抚我有些乱了的心,我深吸一口气,整了整妆容,迈出了船舱。

当站在甲板上时先是听见了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然后,树林中出来了一辆马车飞驰的身影。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两名赶车的男子从车上跃下,检查路边的树木,似是寻找什么记号,忽然,他们朝我这个方向望来,立时发现了我的船。他们迅速转身走到车旁,似是向车内人汇报了一声,再次跃上马车,朝我们而来。

很快,马车停在了我的船下,赶车的男子向我们一拱手:“请问可是菊秋苒菊大人的船?”

我站在船头,俯视那辆玄色的,刻着天朝龙纹的马车,寒珏与刘曦这次出行很是低调,只带来两名侍卫,是啊,像刘澜风那样的功夫,哪里还需要人来保护?

“你们……到啦……”我还没答话,刘澜风竟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旁,拉长脖子看着船下岸边的侍卫。

侍卫一见是刘澜风,立时单膝下跪:“参见小王爷!”

“都起来吧……”刘澜风一边说,一边慢吞吞地去放甲板。

两个侍卫一见,登时起身飞跃上船:“小王爷,还是让奴才来。”

刘澜风慢吞吞地缩回手,两个侍卫立刻放下甲板。然后匆匆下船回到车边,撩起了马车黄色的车帘:“王爷,小王爷在船上,请您上去。”

侍卫话音刚落,一定精致的金龙戏珠的紫金冠从车内而出,如墨的长发一如当年,在阳光下散发出琉璃般的光彩。脑海深处的记忆将他那特殊的体香也带到了我的鼻尖。

寒珏,我们,又见面了。

但是,我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们了。

第五十八章候补计划

当绣着红梅的白色锦缎长袍出现时,时间的河流巡检将我带回了那座红墙高瓦的宫殿,那个总是让我觉得有着温暖阳光的院子,和那弥漫着清香,流淌着悠扬琴声的房间。

寒珏殿下,寒珏殿下。

“两年不见了,菊夫人。”寒玉那温润如玉的声音换回来我呀暖冬思绪,抬眸之时,是他温和的微笑。身上的锦缎长袍是和刘澜风同样的质地,隐隐带着龙纹,“不知为何,本王总觉得菊夫人很是亲切,如见故人。”

胸口有些发闷,寒玉,我的殿下,那是因为你我曾经相爱,然而,如今我们却是对面不识。千言万语难以出口,唯有只做我的路人,欠身一礼:“两年不见,王爷。小妇人在此恭候多时。”

他颔首微笑,亲和却不失王爷的威严,两年了,他越发成熟,如同一坛好酒,随着岁月的流逝,正散发着他越来越醇厚的绵绵不绝的酒香。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身上温柔却带着疑惑,他似是也陷入了回忆,又像在寻找什么,但他疑惑的目光透露出他在那里一无所获。

“冉羽熙拜见王爷。”羽熙的声音换回了他的神思。

他回过神,看向了羽熙,并未露出太大的惊讶,“没想到朝夕家族的大当家,会成为菊夫人的侍郎,真是让人意外。若不是风弟告知,本王亲眼所见,只怕无人会相信叱咤风云的冉羽熙,会成为一个女人的侍郎。”

一个女人……我现在在寒玉的口中,只是一个女人。

羽熙勾唇而笑,闭眸侧脸:“这世上让人意外的事情太多了,若王爷找回那段失去的……”

我一惊,立时在寒玉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羽熙。羽熙偷偷将我掐他的手掰开,还笑着抛了个媚眼给我。我撇开脸,寒玉恢复记忆对他有何好处?

寒玉失忆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起先也只是在宫里流传,慢慢的,就传到了民间,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位亲和的王爷失去了一段记忆。蛋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守护这段记忆,而努力着。

忽的,寒玉突然回神凝视羽熙:“冉侍郎莫非知道什么?”

羽熙又想说话,刘澜风上前一步:“大皇兄……如果……冉羽熙知道什么……那你失忆就是在朝曦夜雨……”

寒珏微微拧眉,他向来不喜欢朝曦夜雨,洁身自好的他更不爱与留恋青楼的人来往。

“大皇兄…”刘澜风死灰的脸忽然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刘澜风继续说,“听说……温香软玉抱久了,也会让人昏沉而失忆….”

果然啊,刘澜风连他的皇兄都不放过。

“呵。“寒珏轻笑着抬手在刘澜风的脑门弹了一下,目光温柔而宠爱,“那是风弟你喜欢的地方。”

那倒是。

“不过…….”寒珏再次看向冉羽熙,“朝曦夜雨掌握着整个天朝的秘密,说不定冉侍郎真的能帮助本王找回那段失去的记忆。”

心,因此而沉重,垂眸轻嘲:“想忘记的,又何必去想起徒增烦恼呢。”

周围,一下子静了,感觉到不仅是寒珏的目光注视我,还有羽熙和刘澜风的,我赶紧道:“小妇人多嘴,小妇人只觉得有很多烦恼的事最好忘记,这只是小妇人的想法。”尴尬的笑,身边的男人都若有所思。

菊夫人或许说的不错,是本王过于执着了。“寒珏轻叹一声,带出了几分惆怅。

等寒珏他们一上船,船就再次起航。大家再次围坐在一起,一时陷入寂静,船舱内变得有些尴尬,我低着头,因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澜风一直给我抛媚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风弟,你是怎么知道菊夫人有船上天朝?”终于,寒珏先开了口,没想到他竟被刘澜风瞒在鼓里。

澜风对着我飞眼飞到一半,听见了寒珏的话,表情一度陷入僵硬。忽然,他垂下脸,再抬起,脸上是死灰的表情,“大皇兄….秋苒……是被遣送出境的……”刘澜风倒没叫我小喜。

寒珏面露疑惑,看看我和羽熙,再次看向刘澜风,目光里要求刘澜风解惑。

“这船……就是肖静遣送她出境的船……她把船夺了……下面的船舱里……囚禁着肖静的兵……”

当寒珏听到此处时,脸上的神情骤变,眸中划过吃惊后垂眸沉思,温润的脸庞夜因此而浮上一层凝重。

看到寒珏这幅神情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果然没有感情,界限就划得如此之清吗?他甚至不问我被驱逐出境的缘由就已经在盘算是否该上我的船。毕竟他是天朝大使,他要为两国邦交着想。

船舱由此陷入寂静。刘澜风似是做了坏事般偷眼瞄寒珏,在原位上搅了会手指后,他起身:“我……拉屎……”他遁了。

他走了没多久,羽熙就起身:“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羽熙摸索着也遁了,船舱内只剩下我和寒珏。

“不问问我为何被前送出国。”我平静心绪,淡然地看向依然低眸沉思的寒珏。

他随意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扶手,抬眸,“为何?”双眸半眯,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中的深沉,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恍惚间,他的这副神情与我脑海深处的一个人渐渐重叠起来,是…….北宫骏崎!

随着年岁的增长,寒珏竟是与当年的北宫骏崎越来越像。北宫蒲玉继承了北宫骏崎的俊美,而寒珏,则恰恰继承了北宫骏崎的城府。同样温柔似水的眼睛,同样似有若无的笑……

“菊夫人……夫人……秋苒……?”

“哦。”我回过神,眸中是寒珏含着微笑的眼睛,“秋苒为何被女儿国驱逐出境?本王听闻秋苒在女儿国步步高升,还娶了女儿国第一美男子柳寒烟为夫,可谓羡煞女儿国的所有的女人。”

寒钰含笑而语,略带调侃的与其,我苦叹道:“哎王爷,正是因这第一美男,秋苒才被驱逐出境。”

“哦?莫不是蓝颜祸水?”寒钰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心中立时因他调笑的语气而生气:“怎么,王爷还觉得秋苒的夫君被人所抢是件有趣的事?”

“呃”

我起身,怒道:“肖静夺我大夫,肖澜夺我二夫,我一个小小的官员无法抵抗,甚至被驱逐出境,王爷觉得好笑吗?!”愤然抬眸看他,他陷入一时的尴尬。

“我……”他开口间,我忽然头一阵晕眩,双脚立时发软,陷入黑暗时,鼻尖是寒珏那特有的体香,和他忧急的轻唤,“秋苒……”

“大皇兄……你过分了……你老婆被人抢了……别人当笑话来说……你……不生气啊……”昏迷中,隐约传来刘澜风的声音,鼻息间,依然是寒珏那特有的体香,昏昏沉沉地宛如回到了当初,我与他同睡,却不沾衣的时候。

“风弟,你为何帮她?你是如何与她相识?”寒珏地声音就在耳边,很近。

“大皇兄……别装了……你已经猜到她……就是当年皇上……交给女儿国国王……的那个女人……”

“她……”

“她……以前……是宫里的宫女……”

“宫女?你是说她曾在宫中做过宫女?!难怪我觉得她如此熟悉,好像,就好像她经常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啊——”

忽然传来寒珏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后再无声音。

“小喜……你晕了……大皇兄……也晕了……怎么办……我……又想拉屎了……”

醒来时,发现房内已经点了灯,身旁坐着满脸忧虑的羽熙,脑中浮现了片刻昏迷后的对话,那应该不是我的幻听。寒珏也晕了?是啊,记得在两年前见到他,他就时常头痛。心中对他有气,决定暂时不再去想他。

我握住了羽熙放在床上的手,他立时扶我起身:“醒了?快把药喝了。”说话间,他端来了一碗汤药,漆黑的颜色,看着就让人作呕。

“哪来的药?”我随意问。羽熙将药放到我面前:“云清离开时留下的,还留下不少,交待我是给你补齐安胎用的,你这几天弦绷地太紧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我拿过药,心里带着感激:“没想到云清不在身边,也能受他照顾。”

“快喝吧。”

我立刻咬牙喝下,却没想到入口并不苦,还有点甜。

“刘寒珏如若不肯借兵就罢了,我们另想办法……”羽熙在我喝药时在旁说着,“秋苒,别把自己逼太紧。他们不是鸠摩罗。天朝的情况与女儿国及其相似,所以,刘曦也需要外部势力的支持。这次女儿国招亲,我看刘寒珏志在必得,你要对付的可能不再是女儿国那么简单,而是天朝的亲家。”

越听心越沉,一口气将汤喝完:“你是说寒珏可能会自己跟肖澜和亲?”

羽熙拿走药碗一笑:“刘寒珏知道刘澜风不会和亲,而肖澜又深爱寒烟,与谁和亲已经不再重要,只要双方的利益可以最大化,他们两人就会走在一起。”

捧住脑袋:“也就是说要让寒钰助我对付肖澜肖静,就要有比肖澜开出的条件更优厚的条件?”

羽熙靠在了我的身侧,拿出了烟杆,沉思低语:“只要他们得到足够的势力,那么他们也就不在需要外部力量,虽然女儿国是一个国,但在天朝男人眼中。还是女人,借助女人的势力,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那怎么办?你只有朝曦夜雨。”我烦恼地抓头皮,努力回忆对天朝的记忆,“天朝八大家族,除了誓死效忠刘家的北宫家族。寒钰,箫莫的母妃是张家人,刘澜风的母妃是林家人。但这些太妃背后的家族不能算是刘曦的。

即便寒钰和刘澜风是王爷,也只能是那些家族的人,而且他们姓刘,不姓张,也不姓林,又没做上皇帝,所以无权过问家族事务,更不能将张家,林家交给刘曦。刘曦想要这两个家族,就要跟他的父王学,娶这两个家族的女子为妃,就像刘曦的母后是元家,他娶了元家长女为后。”

“但刘曦没有那么做."羽熙接了话。他叼着烟杆,笑容邪邪,”刘曦的一生都被其母亲安排,他想抗争,却又在现实面前不得不妥协,但是,他还是想挣脱八大家族的束缚所以至今没有靠联姻来拉拢其他家族。

“你还记得刘家为何忌惮我们其他几个家族的原因吗?”

我回忆了一下,答:“是因为先祖皇帝同意你们手上带兵。”

羽熙含笑点头:“不错,我们手上有兵。别看不多,但联合起来造反,也是绰绰有余。虽然当年我们家族的太祖与刘家太祖皇帝是至交,对他誓死效忠,但百年后,谁还会忠于现在的皇帝?所谓婊子无情,商人无义,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看的,只是一个利字。同样的,现在的皇帝也不会信任我们,所以,为了防止他将我们各个击破,我们六个家族订立了一个同盟盟约。所以,刘曦想得到我们,除了联姻,别无他法。”

我不禁吃惊:“没想到你们竟还有这个东西!但表面上看你们好像并不怎么团结。”

“这就是表面现象。这同盟盟约的事情,只有各大家族的族长知道,所以刘寒钰和刘澜风,自然不知。而且,盟约里还有这样一条,我们六大家族的兵在特殊状况下,例如皇帝要除掉我们时,可以组成同盟军反抗自保,但要有超过半数以上的族长同意,这同盟军方能组成。所以,如果刘寒钰不愿借兵于你,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说服其他家族,出兵相助。相对于刘寒钰要担心政治邦交,我这里要方便地多。”

“怎么说服?陪他们上床?!“一想到上官铭轩想迷奸羽熙就来气,羽熙的神情也有点尴尬,显然他知道那些族长的想法。”冉羽熙你听着,没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视线半步,不然我也当你绿柳过河,以不守夫道为由休了你,更不会要你用身体换来的兵!”

羽熙落眸不再言语,但他的唇角浮上了感动的微笑。

“秋苒,你言重了。”他再次抬眸握住了我的手。“在商言商,与其我一个朝曦夜雨换不来刘寒钰的兵符,倒不如用他来换各个家族的兵,到时你再说服鸠摩罗,给几个家族一些实际的好处,说不定能打动他们。”听羽熙这么说,我还真有那么点动心。

“你怎么早先不说?”我怪他。他微露愁容:”这只是候补方案,因为在时间上,要比你直接找刘曦花地更多,要找齐五大家族的族长并不容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