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波卡正坐在地上窜珍珠,听到这声音,一下子把针扎进手指头,她微微探出头,果然是那个说再见的自大狂骑士。她发现骑士眉头皱起,他注意到她了。她立即后躲,借城主夫人的身影遮掩,装着忙忙碌碌。

踏梯声再响,城主小姐冲过去拦住骑士:“哥哥,你一定要换身打扮。”

“烦不烦,滚一边去。”

“不管,我不管啦,哥哥,你要不答应,我就告诉大家你欺负我,你欺负女人,还是个小孩子。”

“你敢威胁我?”

“哎呀,哥哥,别这么小气嘛,那姑娘很有趣的,给你选的一定合你心意,不好的话,你再打她出气好啦。”城主小姐招手,“快过来,你只有一次机会,你一定要用心,还要快,我哥哥很凶的,不满意,他会砍掉你的头。。。”

小安波卡垂着脑袋,飞快地点头,跑回饰物堆的时候,因为太紧张摔了个跟头。骑士噗哧笑起来,好像很痛快的样子。

“怎么样?哥哥,我就说她很有趣吧?我眼光那可是一流的。”

小安波卡心忖:呸,这个没道义的大坏蛋。她剪下一块黑皮,用黑线系好;又当场做了个骷髅袖套,交给旁边的女仆,先问问这位骑士大爷满不满意这装扮才能做其他。

“哇酷!海盗船长,我喜欢,快,去叫那死胖子送全套到我哥哥房里。哥哥,你今晚一定要冷着这张脸,这样才是邪恶、冷酷、凶残的大海盗王,”骑士冷冷地瞪了小设计师一眼,小安波卡把脑袋一缩,耸着肩继续给城主夫人钉珍珠钻石。

“哥哥,我会来拯救你的,我们一起去征服龙岛。咯咯,这次的宴会太有趣了。”城主小姐和城主儿子走了。

城主夫人脸色有点难看,她什么也没说,带着女仆离开。跟着管事,妇人和女儿到前头领赏金。妇人边走还边和女儿说,到哪家名店给她买金线绣的漂亮裙子。

“把她们拖下去,打!”领路女管事如此吩咐。

几个男仆架住妇人和小孩。妇人哪里想到刚得重赏,就要被重打,她冲过去护女儿,边吼叫。女管事命男仆堵住她们的嘴,小安波卡被抽了两鞭,疼得顿时哭出来,同被打的妇人那个心疼,直接拿脑袋去撞那些男仆的下身。

这一招让人们大抽气,妇人以强壮身体不相衬的速度爬起来,抱住女儿就往回冲,边跑边喊:“杀人啦,没天理啊,挨千刀的小人,恩将仇报啊,贪钱也不这么贪。。。”

男仆女仆们没一个是妇人的对手,他们都是斯文人,不如妇人彪悍,尽管如此,妇人的额上还是被抽出两道血痕。妇人发狠抽出杀猪刀,抱着小孩滚进宴会大厅通道,所有仆人惊慌地大叫,飞快地闪避。

这时候,大海盗王城主家少爷站在楼道上,接受小天使城主小姐妹妹救赎的吻,小法杖作势一点,金色魔法雨落下,圣光闪烁,城主少爷摇身一变,海盗装变成雪白的皇家骑士学院校服,金肩章、金袖扣、金腰带、花式佩剑还有镶金边的黑皮靴,无一不是星光闪闪,锃锃发亮,金发后梳,微眯眼下巴斜抬的高傲样子,就像画中高高在上的王子。

数不清的贵族小孩们围在旁边高声叫好地鼓掌,呼呼地吹口哨,大喊这招太绝,太震撼,太天才了。

骚扰由外向里,妇人抱着女儿高叫着:“城主小姐,救救我女儿,是那个你最喜欢的布偶师。。。”

“闹什么?!”

人们静下来,妇人抹了把额头的血,弄得满脸一塌糊涂,惊耸得吓人。妇人扑通一声跪下,嚎啕哭,求大厅里的贵族老爷们评个理做个主,不是故意坏宴会,只怕自己不冲进来就要被人打死了。她们给城主小姐干活,做得好也得了赏,大家都喜欢开心地笑。没想到人还没出门,就被鞭打,这是造的什么孽,可怜她女儿这么小个儿,这不是要活活打死人吗?谁家有这么狠的心,杀人也该有个理。

城主夫人走过来,道:“带下去。”

妇人喝一声抬起头,血沿着肉脸滴在地毯上,她一下子把杀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夫人,我们母女俩是什么地方对不住您?把您打扮得个跟女神下凡似的好看,您说您的心肝怎么就长得跟魔鬼似的?要真该死,我们自个儿了断,不劳您辛苦;您就给句话,否则,我是死不闭眼。。。”

“母亲大人,您就是要让我们都不痛快,您才高兴!”城主小姐挽着兄长的胳膊,微笑着冷冷讽刺。

“跟你母亲道歉,芳芳。”城堡男主人说道。

“哥哥,你看看母亲大人给你送了这么大份好礼。真是让人毕生难忘。”

“带她们去治伤,”城主家的儿子冷冷地吩咐道,“开舞。”

樱桃小蛋糕的杯具

圣墨洛城堡,某客房。

妇人和小孩都得到妥善的治疗,隔着厚厚的白绷带,抹着母亲磕破皮的地方,小安波卡眼泪哗哗地流着;妇人则抚着女儿伤着的背,念着都是她贪金子,害了女儿。

“才不是,妈妈,都是为我。”小安波卡也哭,用力地抽嗒,要不是她想考艺术学院,母亲也不会这么拼命。

“呸呸呸,少没出息,你一定要给老娘上!妈妈这么拼命还不是想你能出人投头,过上好日子。那时候,我和你爸就能享福喽。”

两人的声音惭惭轻下去,妇人睡着了,小安波卡伤在背上,又满腹心事,怎么也睡不着,偶尔重重地抽嗒一下,怕惊醒母亲,咬住手指头压声。

“儿子?”城主夫人在外面叫道。

“什么事,母亲大人?”

“你认识这姑娘?”

“不认识。”

脚步声微响,有人离开。城主夫人对女仆道:“去查清楚。”

“夫人,那这两人?”

“扔出去。”

回到起居室,城主夫人要的结果已经有了,她重重一拍桌子:“还给她求过阿德莱德大师的推荐信?”

“是,夫人,少爷原是打算带那位姑娘一起到帝都,公寓里就有她的房间。”

“胡闹,真是胡闹!难怪,那个村妇敢当场撒泼,当这里是她家的厨房,原来,打的这种主意,气、”城主夫人捏着手绢捂胸口,气得脸色阵阵发红。“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我说一个乡下养的女人做的东西能卖得满城火,这么小就知道在外头养女人,他老子教的好儿子!”

“夫人,”贴身女仆叫了声,“少爷什么样的心性,您还不知道么,玩玩儿罢了,不会误大事的。”

“不能让这种事野了他的心,正是学本事的关头。”城主夫人露出狠色,这是她要除人的神色。

才六岁的姑娘能干出什么来呀,夫人呐。女仆不会这么说,她劝道:“夫人,少爷正在兴头上,您何必为这种事和少爷闹得不愉快?若真个有事,哪里用得着夫人您动手,公爵那儿先饶不得那一家子。”

“这种事要惊动祖父那头,还要我这做母亲的做什么,”城主夫人气恨妇人在宴会上对她的侮辱,不用到明天,她就已是全帝国贵族圈里的笑柄,“那女人今天敢拿刀威胁,下次就敢叫她女儿挺大肚子上门闹事,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夫人。。。”女仆见再劝不动夫人,对男仆使个眼色。

这位少爷的贴身仆人,进入波顿城主的书房,汇报他在夫人的性命威胁下出卖少爷。

“哦?夫人准备怎么做?”

“瞧意思,是等少爷到帝都,就毁了那姑娘一家子。”

“看着点,别让人死了。”波顿城主笑起来,很期待的样子,“儿子,你会怎么做呢?”

十天后,城主儿子带着仆人到帝都。

当天下午,小安波卡家先是打铁铺被人砸烂,再封铺;铁匠夫妇重伤被抬着回去,石屋浓烟滚滚,夫妇俩以为女儿困在里头被火烧死,惊恐悲痛捶胸顿足地哭叫咒骂。

小安波卡给治安官抓去关了,罪名,偷窃,罪证,城主夫人的钻石珍珠首饰,实际是城主儿子那些高级画册。铁匠夫妇花光积蓄赎回女儿,经过这些事,小姑娘连吓带哭多心事,整个人都变了样,一家仨口如何愁苦略过不提。

城主小姐给兄长写信:她再也买不到喜欢又便宜的布偶娃娃啦,请哥哥赞助零用钱,或者在帝都买珍藏品寄给她,不然,她就写信要那个女人赞助。

城主儿子回信:我第五次拒谈你的婚事。

城主小姐的怒吼信即时送到:叫她去死,全家都去死!哥哥!如果让一个女人主宰了你的意志,那你就是世上最无能的窝囊废!PS:母亲大人的第六个女仆,在和父亲大人的马夫偷情,谈及父亲大人第七个情妇生的儿子,祝你好运,白痴哥哥。

八月底,小安波卡搬入艺术院宿舍。

头天,大家相安无事。第二天,宿舍楼下,城主家儿子穿着皇家学院的骑士装,正和两漂亮姑娘说笑,看到她走过来,道:“哟,还真给你这白痴考上了啊?”

小安波卡低头抱着书没说话,城主儿子皱着眉头,打量她,道;“喂,头发该剪了!别长出虫子爬你全身。怎么整得跟难民似的,这可不是乡下地方,也不打扮就出来吓人。算了,没空跟你东拉西扯。少爷找你有事。”

他扔出一堆辅导画册和一卷画纸颜料,这是工钱:“少爷没空画画,你一天两张寄这儿”他给了个地址,“给少爷好好画,要是本少爷的女朋友不满意,你知道少爷的手段!喂,跟你说话呢,啊,真是,我才脑子出问题来看你脸色。。。”

呱呱呱骂了一会儿,小安波卡嗯一声:“是,阁下。”

城主儿子噎住,叫她快走快走,看了都碍眼。旁边俩姑娘给晾了半天,一左一右地娇气地问城主儿子,和小姑娘什么关系。城主儿子笑道:“一块儿学画画的,有点能耐,就脾气比少爷还大,你们俩平时照顾下。”

“那有什么,梅洛朗阁下,回头就把她调我同个屋。”某女娇笑应允。

城主儿子说句谢啦,随手两份钻饰小礼物,哄得俩姑娘心花怒放。等骑士走后,这俩位贵族姑娘冷下脸,冷着脸走进宿舍找人,给小姑娘换宿舍,掐她、揪她、剪她头发、泼冷水、甩巴掌,敢看不起城主儿子、灭骑士威风、辱没骑士尊严,噼噼叭叭。

这俩姑娘都把伤弄在暗处,头发也是骑士说要剪的,晚上再把虫子之类的东西倒进她的被窝,全照骑士吩咐。小姑娘吓得夜夜噩梦,没几天功夫,就给折腾得不成人形。

正式上课后,小安波卡一心记着母亲的话,要有志气,要用功,要考头名,别让人瞧扁。小姑娘照做了,天分加两年苦功,让她颇得赞赏。教授见她用的技法明显有名师指导痕迹,带的辅导用书也是皇家艺术院的印鉴,脸是流行的苍白瘦弱色,大家都穿校服,通体瞧着半分都不比哪家贵族小姐差,真是把人夸上了天。

全校但凡有点才气的姑娘都盯上了这个新生,没两天就摸清她的底,谩骂这个洗衣妇养的小偷,嫉妒、厌恶、痛恨、鄙夷、戒备、背地里教训不足一而论,小安波卡的艺术院新生生活过得多姿多彩,走着走着因身体虚弱就晕倒是常有的事。

父母也不是不疑惑,小安波卡说,学校的女生都这样,这才叫贵族。夫妇没话了。

小安波卡慢慢地也懂了事,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该跟贵族小姐们抢头名,自己倒霉不说,还让父母在哪儿都找不到事做。但城主儿子的话放在那儿,一天两张固定的作业,再加教授的布置练习,心底又是真正喜欢的东西,就一直优秀下去了。

十二月一日,王子生日宴会上,发生了件举国震惊的事,帝国皇后被人刺杀,当场身亡。

艺术院的贵族女生们兴灾乐祸,她们大抵都不喜欢那个平民出身的皇后。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寡廉鲜耻,天生的情妇。。。影射的就是小安波卡。

小姑娘没要贵族院的豪华糕点,她还是回小镇领小樱桃蛋糕,想着那个好心的皇后,以后再也没有了。

七岁生日这天,小安波卡宝贝地托着两块小蛋糕,坐在海岸边吹海风,好像烦恼全被带走。她闭眼双手合什许愿,一阵烤鸡香飘入鼻。小姑娘不禁咽了咽口水,她有多久没吃肉了呢?她睁开眼,骑士手抓火鸡晃悠:“要不要吃呐,小馋猫?”

小安波卡耷下眼皮,道:“不,谢谢,阁下。”

骑士磨磨牙,骂道:“喂,阴阳怪气的干嘛?没人装什么装,你什么德性本少爷还不知道,想吃就说,不吃我就扔了。”

小安波卡还是同句话,骑士火了:“你吃不吃?”

“不。”

“再多一个字,看我怎么治你。”骑士斥骂道,看着小姑娘静静郁积的脸,他也不说话了,坐在一旁看海浪尖的泡沫。有烤鸡香在旁,小安波卡肚子饿得更难受,她轻轻地剥开锡纸,轻轻地珍惜地咬了一小口。

骑士劈手抢过她手里的蛋糕,扔到沙子上,把烤鸡往她手里塞:“说你脑子有病就有病,白给你吃都不要。”

小安波卡挣扎着躲开,跑去捡锡纸包的糕点,只上面沾了点海沙,拿掉还可以吃。骑士刷地起身,再拍掉她手里的东西,用脚两踩:“装这副可怜样给谁看啊?哭屁,你个没用的白痴,有本事你就打回去啊?!学学你妈,怎么就生出你这种只知道哭的可怜虫?!”

看着扁掉的蛋糕,小姑娘心里难过,比被别人骂小偷还伤心,既厌极带给她无数痛苦与不幸的骑士,又再度自责。要是从没遇过他就好了,她也不会学画画,家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情绪大波动地就晕了。

魔犬伽伽的杯具上

骑士见她晃悠就觉不对劲,抱住她拍她脸:“喂,呆瓜?大笨蛋?安波卡?”摸摸她的额头,骂了句该死,把人送到小镇祭司堂。等祭司施法结束,骑士就急问,“怎么还不醒?老家伙,不是喝酒喝傻忘了怎么念咒吧?”

“没血没肉的,你叫人怎么醒?”

骑士阴沉的脸更加难看,坐在床头,伸手想碰碰小姑娘的头发,又紧紧地捏拳:“。。。我只能保住她这双手。”

小镇祭司一巴掌抽过去,打得人吐血,踩着他的脸骂道:“看着就上火,啊,胖嘟嘟的小乖乖多可爱,瞧瞧你干的蠢事,滚!”

两周后,骑士一身铁蓝军装来找小安波卡:“有事说。”

小姑娘低着头跟过去,骑士不自在地拉拉过紧的衣领,道:“我要走了,安波卡。去很远的地方,照顾不到你,有事你找老酒鬼,别一个人偷偷哭了,那样很蠢。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也许我去了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去哪,为什么不回来?”小安波卡没想到自己真地可以再也不用见到这家伙,心里不禁有点高兴。

骑士怒得直咬牙,双肩肌肉外绷,拳头直抖:“霍茨坦,他们杀了帝国的皇后,皇帝下令踏平那个地方。”

“是为皇后报仇?”小安波卡喃喃,终于抬起正眼看骑士,看他的新装束,评价道,“难怪你说要永远不回来了,就你这样吊儿朗当,自以为是,自大自恋,手上没功夫,嘴巴又犯贱,其他骑士不从背后下手砍死你就不错了,还杀人,你杀过鸡没有?见血就要晕吧?啊?别到时候看到霍茨坦美女,就恬着脸贴上去反被割断脖子,拜托你清醒一点,打杖靠的是脑子,不是嘴皮子,平民最恨就是你这种贵族少爷,那些士兵说不定会拿药毒死你,省得再听你的废话。”

“你、你这个死女人,有你这样送祝福的?!那些为国捐躯的帝国军人,死了都要从地下爬出来找你算账!”

小安波卡轻蔑地一瞟,道:“他们的死跟我有关系吗?如果不是将帅无能,指挥错误,贪生怕死,让士兵白白送命,输掉战争,怎么会尸骨散落在外没有祭司为他们归葬灵魂?灵魂得到永恒安息的骨头,是不会从地下爬出来算账的,到底谁说话没脑子?”

骑士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全身骨骼都在嘎吱嘎吱地作响,小安波卡回过神,冷静地清醒了,尽管害怕地俩膝盖都在轻轻打哆嗦,还是咬住唇克制着自己没有当场吓哭。

“你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本少爷领的兵,个个都会死得其所!”骑士冷冷地挤出一句,甩头就走,恨恨地捶胸吐闷气,担心这头犟驴的自己,果然是天底下头号蠢货。

城主儿子去了战场,不再需要画画哄女孩子开心,城主夫人终于撕掉伪善宽容的面具,让学监以维护本校声誉不收品德败坏的学生为由,将小安波卡逐出艺术院,并赔偿学杂费住宿费伙食费等等高额费用。

前后数笔高利贷压垮了铁匠一家子,这个新年,债主天天上门催债,那满脸横肉可怕凶暴的样子吓坏了小安波卡,连发数天高烧,就这样她还偷偷地下海,这是唯一能换到钱的法子。

大概幸运女神终于想到被自己忽略的小姑娘,小安波卡下海就能网到好东西,不是法师要的小魔鱼,就是少见的大扇贝,有时候里面还有珍珠。

一家仨口笑了,小安波卡压力轻了,发烧症不治自愈。铁匠一家还清子巨债七千金,仅花了一个月,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新年假期结束,这是指对贵族的年末社交季而言。城主夫人从帝都回到波顿,她都已忘了还有那么户人家,但少不了人对她嚼舌头。城主夫人气怒,这又想起那把亮晃晃的杀猪刀,一声令下,在那块海滩处设置关卡,其他人过去没关系,除了那家仨口。

城主小姐又有了笔头可以给远在西南战场的兄长,重点问到底是那笨蛋有傻福,还是她哥哥干的?她希望是后者,这样就助她摆脱那个脑子抽的母亲大人;顺便甩掉她那个看不顺眼的女人。

“哥哥,那笨家伙给我画了一套南瓜妹妹踩扁怪兽叔叔的小画集,哈哈,看在她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地跟她做朋友吧,只能是偷偷的哦,你知道母亲大人有多烦人。PS:我要霍茨坦三王子妃的舌头,哼,竟敢私下里嘲笑我。做不到我就对小呆瓜说你坏话,笨蛋哥哥。美丽聪明又善良的南瓜妹妹即日。”

信件传到前线时,帝国军人们做完一次冲锋退回战壕。骑士拿起信扫了两眼,仔细叠好放进内衬衣袋。大家不禁打趣笑话,在学校时,骑士就这么宝贝妹妹的信。

骑士冷着脸没说话,一丝不苟地监督检查队员们的装备,完后,他下令:“再攻!”

其他人仰天苦喊:“队长,才休息一分钟!”

骑士回道:“一分钟就够割断你们脖子。”

没人再说话,咬牙再冲锋。这次结束,所有人全身脱力,仰躺在地,看着那个应该比他们更辛苦的小骑士指挥者,摇摇晃晃地又站起来,去检查防御,检查药品,检查补给。军人们佩服的同时,更有一股敬意生起,这个比他们年纪小的长官,确确实实地在履行他说过的话:

“本少爷,要你们满身荣誉。”

简单,干脆,直接。

战事间歇,军人们去找乐子,骑士长官跟着后面,几个兵痞笑叫长官还是悠着点,过两年也不急。骑士手扶剑柄,微昂头,道:“被女人玩死,本少爷除军籍。大家,慢慢玩。”

谁还敢玩。

攻城苦战,王子和骑士并肩为战,化身血人,倒下也要爬起来再拼,绝不下战线。

“诶,你用得着这么拼?”王子要为母报仇,骑士为甚?

“你平生有没有被一个小孩瞧不起过?”

“应该没有,”王子笑了笑,瞥了眼他放信的位置,“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原因?”

“扯蛋,她就跟我妹一样,笨得没天理,嘴毒得能气死人,不说她,一提起我就想吐血。你说那个白痴叭啦叭啦。。。”

王子远目,很好,很强大的理由。

霍茨坦国库攻破后,王子下令军人就地分瓜战利品。按军功,骑士可以拿一样亚圣器。但他选魔兽蛋,在在一堆高级兽蛋里,他挑中一头幼年银月狼王,它是雌的,同比之下,品阶要比其他魔兽低,这可与骑士少爷一贯最强独霸的主张不同。

它是拿来送人的,鉴定完毕。

在场军官们哇哦哦起哄,法师团那边有个少女,在同队女生们羡慕的眼神中,羞红了脸,满眼欢喜。

骑士收好蛋,没下文。军官们不死心地叫着,头儿,大胆地上,我们支持你。法师少女也隐隐期盼,她都已经选好骑士专用的亚圣光剑,就等着交换了。

王子摇头,下令:“整队。”

战地胜利狂欢夜,不少人发现表现最优异的军官之一,波顿城主家的儿子不在。法师团那边在交流消息:骑士阁下为公主在训狼。法师少女立即前往探看,

黑夜中,银月小狼王,一身品种稀有的银雪长毛在夜色下分外耀眼。

骑士拿着一本厚厚的训兽大全,边研究,边挥着一根细枝条,命令幼狼咬魔法木偶的腿,又教它跨越障碍进攻要害,丢出一个魔球,幼狼呼呼冲过去又叼回,再一声口哨,小狼跳到骑士怀里,“撒娇地蹭”。

骑士还算满意,收起书,摸摸小狼的脑袋,赏给它一碗小鱼肉松伴面条。王子从帐内走出来,看着这一幕,好笑地提醒道:“沃森,它是狼。”不是狗。

军官们大笑,骑士神态坦然地收起小狼,冲那位法师少女挑眉微微一笑,逗得那姑娘红脸低头。不久,女仆对公主回报:骑士阁下刚向她打听您的生日。女生们惊叹:公主殿下,您看阁下多么地用心。

这回,大家都安定了。

魔犬伽伽的杯具下

年底,骑士回波顿。刚放下行囊,城主小姐就扑到他怀里,道:“哥哥,那笨蛋存够钱要买魔宠了。”见兄长冷眼扫她,不满地嘟嘴,“你自己都这么叫。好啦,她存了七百六十七个铜子,相中一只没人要的斑点狗。我和琪兰劝了很久,她才决定改在生日那天再买。”

“嗯,要什么?”骑士抛出两张金卡,自己去买。城主小姐收下金卡又不依,想看看那只训练好的小狼。一见之下,城主小姐就欢喜地大叫:“哥哥,给我,给我。”

骑士冷瞟她一眼,轻蔑地斥问:“你就这点追求?”

城主小姐又气又怨怼拧眉瘪嘴,道:“那你也不准送给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