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一直逼问她修斯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挨上这一枪?现在却来说她在找死。

她就是真的死了,那也一定是被他逼的。

听到她的话,风绝的目光更加不善了,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半响,他看着她苍白病弱的脸蛋淡淡的开口,“我告诉你,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再发生,你敢为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连命都不要,我就毁掉你的想要用命来换的东西。”

哪有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的人值得她这么轻易就动辄生命。

不过她也不想跟他争吵,一来她自己正受着伤,没力气,二来,这男人的都是神逻辑,跟她不在三维空间里。

于是,她想了想,道,“我饿了,绝爷,有没有东西吃?”

她是真的饿了,睁开眼睛的第一感觉就是肚子空荡荡的,好饿。

风绝嗯了一声,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直到看到他的背影出现在门口,苏颜这次想到,为什么她一睁开就看到他了?

这样的几率不应该很小的吗?还是说…他一直守在她的窗前。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整个人都被自己凌乱了一把。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需要守在她是的床边?可是,也许是重伤过来,从鬼门关那里走了一圈,她人变得通透多了。

貌似她刚才看到他的下巴上冒出了很多青渣,他的脸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也不过只过了三分钟的时间,风绝就再一次推门走了进来,这一次,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瓶。

她受了伤,只能勉强喝点流食。

本来苏小姐看着风绝身为一军之长,亲自端着一碗粥准备喂她,她心里是多多少少产生了那么一点小感激的。

如果不是这一枪是拜她所赐,那她说不定那会很感动。

可惜,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这阵小感激马上就变成了头透心凉。

她还平躺在床上,他就直接拿着勺子来喂她。

苏颜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就想拿着他手里的碗直接扣到他的脑门上。

靠之,军长大人,你就真的连一点点的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苏颜无力的看他一眼,不得不出声提醒他,“爷,你该把我扶着坐起来,然后我才能吃东西。”

风绝只是皱皱眉,然后嗯了一声,就放下手里的碗来伸手扶她。

苏颜默默的再次提醒,“把枕头垫到我的背后,我才能方便一点。”

风绝没说什么,再度照办了。

摆好了坐姿,然后就是喂食。

原本苏颜是真的不想跟这男人说话的,换谁谁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个给你一枪的人好好说话。

只是无奈情势逼人,她也只好维持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但是风十七喂食的方式,苏颜深深的觉得,如果她不开口,她没被枪打死,也能被他给在医院折腾死。

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苏颜没有开口,只是无声的看着拿着勺子的男人。

风绝皱眉,“嫌粥没有味道吗?医生说你受了伤暂时只能喝这个,生病了别任性。”

苏颜动动唇,无语的开口,“粥很烫。”

什么生病了别任性,大恶人是你把我打伤的!!!

只是,那语气里的宠溺还是让她心里莫名一悸,她发觉,她很怕风绝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英明神武的军长大人貌似不知道粥很烫该怎么破,只是拧眉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碗。

苏颜觉得,她是真的饿了。

于是,认命的耐心的开口,“绝爷,麻烦你舀一勺粥出来,然后吃一吹,吹几下就冷了。”

风绝一双眉拧的跟麻花似的,只是看着面前苍白着小脸的女人,她正巴巴的看着他的粥,看起来很饿了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双手拿枪拿什么东西都跟玩具一样随意,拿勺子喂食的时候,那双手真的是笨拙的跟脚一样。

僵硬,无与伦比的僵硬。

“你要喂到我的鼻子里去了…”再经过第无数次的事故之后,苏小姐终于忍不住发飙了,“绝爷我求你请个看护好吗,你别折磨我了。”

好好的一碗粥,她不知道有没有吃到三分之一,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可以在照顾人这家事情上低能到这个地步,要不是受了伤不能动,她一定会暴走。

风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恼羞成怒,冷笑涟涟,“你没见我家都没佣人吗?哪里有钱给你请看护。”

刚好走到门口的伊娜一来就听到这样一句不和谐的哈,顿时觉得额前一滴冷汗掉下。

没钱请看护?放屁!

“那你就好好喂。”别老是往她鼻子里灌!!

第七十六章刮胡子

苏颜在医院养了没几天,整个人都无聊得快要霉掉了。

几乎没什么人来看她,没有可以说说话的人,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她想说出院,可是出院了又怎样?好歹住在医院还能时不时的见见护士和医生,要是回到风绝的别墅里,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

她又不能动,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疯掉。

可是,没有办法,再怎么不喜欢,在医院大概养了半个多月的伤,风绝还是将她从医院接回来别墅。

车子停在别墅的外面,苏颜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没想到身边的男人就是一声冷冷的低喝,“不准动。”

苏颜莫名其妙,但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很快,风绝下了车,然后绕到这一边来,将车门打开,然后伸手,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苏颜蹙眉,轻声道,“我可以自己下来走了。”

确实,她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有点慢,但是没什么大问题。

对于她的很多话这男人向来都是选择性无视,这显然就是很明显的一句可以被无视的话。

他不会因为你可以走路了而不抱你,也不会因为谁不能走路而去抱那个人。

他肯抱,就只有一个理由,他想抱。

苏颜对他的脾性也摸清了几分,知道她的拒绝他当成没听见。

他爱抱就抱着吧,大病初愈,她也确实没什么力气,有人抱着她走,省了不少的力气。

苏颜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恰好看到他下巴上青青的胡渣。

她伸出手指,好奇的去摸他的下巴,软软硬硬的,摸起来手感很奇特,她眨着眼睛,不由凑过去看。

边看边用手指头摸来摸去。

“摸够了没有,”他见她小女孩一样的玩着他的下巴,也没有阻止,只是无语的问道。

胡渣什么的,果断剃掉。

苏颜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果然长胡子的男人比较有味道。”

显得有几分沧桑,经历不少的故事,看起来神秘成熟,配上他这张原本就360无死角的脸,愈发的秒杀人。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低着下巴去蹭她的脸蛋,那微微的刺痛和痒意让她连忙往一边躲,风绝的唇停在她的耳边,声音暧昧,“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你会觉得痛。”

她瞬间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时时刻刻不忘耍流氓的男人。

他径直将她抱到浴室,将她放上盥洗台。

“来这里干什么?”浴室,包括这张此时看上去很干净的盥洗台,在她的记忆里都是无不邪恶的存在。

风绝言简意赅,“刮胡子。”

“我不会啊,”她一没有爸爸,而没有谈过像样的爱情,哪里会知道怎么帮男人刮胡子?

“我教你。”风绝将必要的东西准备好,放在她的手边,毛巾,皂液,以及剃须刀,“女人怎么可以不会刮胡子。”

“因为女人都不长胡子,所以这应该是男人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按照风绝的话,伸手将毛巾拿到手上,先淋湿了水将他脸洗干净,然后转成热水,拧干,用热毛巾敷在他的脸上。

过了三四分钟,她用皂液将他的下巴和唇周围的地方都摸出白色的泡沫。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举着手里的剃须刀,“我第一次,刮伤了不要怪我。”

明明就自己会,一定要她来动手,她心生恶念,刮伤了也好,什么都都要剥削她的劳动力。

想是这么想着,但是下手的时候仍旧是小心翼翼。

风绝垂眸看着专心给她刮胡子的小女人,她很认真,像是怕弄伤了他一眼,动作很慢很轻,眼睛睁得大大的,唇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浅浅的,像是在做一件多大的事情一般。

他离她很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根睫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分呼吸。

她的头往前倾,几束头发就这样往前面垂下,风绝心里一动,伸手去拨她的头发,没想到,就这么一动,使得苏颜手一抖,她清晰的感觉到她至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泡沫,她被吓到了,不由怒道,“说了叫你不要动,你动来动去的想干什么?”

说着,就要下来拿点药上好。

“没事,”风绝瞟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脸,将她从上面抱了下来,“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苏颜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多说什么,温顺的走了出去。

等风绝走出来的时候,苏颜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二话没说凑到旁边坐着,将她抱到怀里。

苏颜看着他脸上不深不浅的一道疤,顿时有那么点心虚。

最后,眨眨眼睛,“脸上有疤的男人更有味道。”

风绝低头看着她,笑容邪恶,“有味道,要不要尝一尝?我保准美味。”

苏颜摇头讪笑,“我还带着伤,不适合做剧烈运动的。”

他挑眉看她,“你给我下的药,是什么?”

苏颜顿时警惕,这一页应该已经翻过去了吧?而且那天晚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是她。

他拍怕她的脸蛋,一脸的淡定,“你太死板了,我想看看喂你吃一点会不会有效果。”

苏颜果断道,“我忘记了。”

然后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似乎是因为她挨的那一枪,很多事情他都不计较了,比如修斯的事情,比如她给他下药。

他不说,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提,她很胆小,那晚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恨不得能忘得一干二净的噩梦。

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轮的女孩。以及她身边这个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夺去一条无辜的生命。

苏颜的眼睛在看电视,身体的各个角落却都在看着她身边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温柔宠溺得甚至让她动心,他什么时候狠戾残暴能一句话把她毁得干干净净。

她想,她不会再轻易像这次一样轻率的逃跑,与其冒这样的险,不如等叶门的人来找她,或者等他彻底厌倦了她。

第七十七章讨好

她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像之前一样每天被关在家里,她很无聊。

晚上,她特意做了一大桌风绝最爱吃的菜等他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开始慢慢的摸清他的性子,虽然这男人在外面的形象很暴君,在她面前也是嘴巴又贱又恶的帝王姿态,但是事实上只要不去触碰他的底线,很多事情,还是很好商量的。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想继续她那只上了一天班的工作,她发觉,只要你用心讨好他,他会变得很好说话。

至于怎么讨好他,在床事上稍稍主动一点是最直接有效的,但是苏小姐骨子里矜持,且怎么说风绝也不是她认定的男人,她主动不起来。

不能讨好他的兄弟,那就正退而求其次的讨好他的胃了。

说起来,如果她没弄错的话,这男人的胃不是特别的坚强,虽然没在她面前发作过,但是根据沈妈告诉她风绝餐饮的忌口,加上她自己原本就是专业的医生,看出这一点,很容易。

她很善良的想,如果他对她再好一点的话,她就帮他养胃。

瞟了眼墙上挂着的很古来的挂钟,已经六点多了,苏颜撑着下巴在餐桌边等他,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回来了才对啊。

她好不容易花了心思学了大闸蟹的另一种做法,她嘟着嘴巴,不是喜欢吃螃蟹吗?螃蟹在召唤你啊。

她很奇怪,风绝都是按时按点回来吃饭的,就算晚上有应酬或是有任务要加班,他也多半会先回来把晚饭吃了。

因为他很嫌弃外面的饭菜。

她趴在桌子上,准备先闭目养神,心里抱怨道,不会来也不知道事先通知她一声,害她在这里巴巴的干等着。

果然是没品的男人,不知道以后谁这么不幸福要嫁给他。

一闭眼困意就阵阵来袭,到底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她自己给自己慢慢的调养,并不着急。

因此这时候想睡了,也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等下风绝回来反正也会叫醒她的。

其实她有点微饿,可是,这么空荡荡的一栋大别墅,她一个人住着,连丝人气都没有,要不是心里知道别墅外有层层的保镖围着,七七八八的人不可能进来,她可能要时时刻刻的担忧有人会破门而入。

所以,有的时候,她甚至是期盼着他早点回来的,虽然他很恶劣,说话刻毒,但毕竟是个活人啊。

风绝几乎是忙到深夜才回来。

别墅里很安静,到处都亮着灯,他知道这是温落的习惯,她似乎是害怕还是怎样,只要他回去得稍微晚一点,总能发现从客厅到厨房到卧室到楼梯走廊的灯都会全部亮着。

然后她自己一般是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看,手里多半还在啃着他的香蕉。

今天有点不同,因为很安静,她平时开着电视里放的最热闹喧哗的综艺节目,他看了眼电视,没开。

去哪里了?

鼻翼动了动,已经不那么浓郁的熟悉的香味从餐厅里飘了出来,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将外套和手里的钥匙随意的扔到了沙发上,然后抬脚往餐厅走去。

一眼就看到屈手在桌上睡着了的女人。

客厅的灯因为灯泡坏过一次,修理的人来的时候被温落换成了橘色的灯光,她说这样显得温馨,然后餐桌上有摆着几支白色的玫瑰。

因为那次她跟他去上班的时候发现他每次回家都要经过路口处的一家花店,她死皮赖脸的缠着他每晚回来的时候要记得带一支玫瑰。

他一个男人,对灯光还是花之类的东西相当无感,她爱怎么弄就随她怎么弄。

至于每晚带支玫瑰回来,那是门都没有的事,他堂堂一军长,每天带花,还是一支回家,那算个什么事。

谁知道那小女人狗胆包天为了这屁大的小事跟他开持久战,他一天不肯,她就往他的晚餐里加醋,他发的脾气越大,她就越无辜的看着你,一副你再敢骂我我就哭给你看的委屈样。

他拳头还没出来她就洋洋得意的提醒,爷,我是受伤的人,你要收拾我也烦请我伤好之后吧。

靠之,不就是支玫瑰,带就带。

倒是头一次。

觉得橘色的灯光安宁静谧,照得她的小女人都温馨柔软了许多,餐桌上滴着水珠的玫瑰花,瞧着还挺顺眼的。

唇上无意识的勾出一抹笑容,心底一片得意,嗯,他的女人果然很有眼光,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他看女人的眼光好。

视线再瞟了一眼满桌的饭菜,绝爷顿时觉得被那帮乌烟瘴气弄得发烦透了的心情变得心花怒放。

啊,有他最喜欢的大螃蟹。

他走过去,从背后环着她的腰,灼热的吻便落在她的眼睛上。

苏颜本来就睡得浅,这一吻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知道是他,亲密已久的气息过于熟悉。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半睁着眼睛,“吃完饭了没有?”

他轻描淡写,“被拉着去应酬一帮无聊的人。”再看了眼她面前没有动过的碗,“这么晚了怎么不先吃饭?”

很晚了吗?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因此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伸手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脑子还没有安全清醒过来,因此只是顺着下意识就说道,“你没有回来啊。”

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了,再者说,她也不知道他会这么晚回来,要是她擅自一个人先吃了饭,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晚上也少不了一番折磨。

“嗯,”他的声音沙哑,没有多说什么,“去端饭,我饿了。”

虽然饭桌上有不少的菜,但是几个小时他也就一直在喝酒,没吃几口饭,说饿了也是真的。

放当然,更大的原因是这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色和比饭菜更秀色可餐的小女人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