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西泽尔冷冷的喊住她,“宫神慕是不是让你杀了她?”

苏颜倒吸了一口凉气,为西泽尔此时提到神慕的语气。

她转回身,平静的看了一眼安沫微微的蹙着的眉,和已经苍白的脸蛋,淡淡的笑道,“教父,我什么时候做过类似于要杀了安小姐的事情?至于之前我说手术要延迟,是我的判断,当然不排除有比我更加高明的医生,或者你也可以怀疑我误判。”

“但是关于慕慕派我来杀人,这样的说辞,还请你查清楚了再下判断,如果不是,这样的怀疑,很伤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我哪里得罪神慕小姐了?

苏颜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番话的,明明慕慕就有说过是她要杀了安沫,明明她…不是常常说谎的人。

只是看到西泽尔这么对慕慕,她就是觉得很看不惯,就算不能在一起,好歹也还有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摆着啊。

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说她。

西泽尔抿唇,眸中是带刺的讥诮,“伤人的事,她做得不少,我做这一件,也算不得什么。”

苏颜咬牙,有些愤愤,但是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一次慕慕说要嫁人,更是真的伤到他了。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苏颜忍住心里的情绪,淡淡的问道,“安小姐的手术已经有人替她做完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西泽尔注视着她,苏颜一贯都是站在神慕那一边,他都知道,她看上去良善可人,骨子里护短的很,比如对她的好姐妹。

苏颜不是说谎的高手,根本瞒不过他。

气氛有些尴尬,“教父,”安沫柔柔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她扶着自己的身子,勉强的想要坐起来,“您别为难苏小姐了,她没对我做什么。”

西泽尔发现她的动静,低斥一声,“你干什么,躺好。”

安沫笑得温柔,“我躺的太久了,不舒服,想起来。”

西泽尔拧眉,还是俯身将枕头垫高,然后小心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苏颜莫名的觉得刺眼,转身就要离开。

“苏小姐,”安沫却叫住了她,“我想知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神慕小姐了?”

苏颜回头,好笑的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我没对你做什么吗?既然我没做什么,又哪里来的你有得罪慕慕这件事情?”

安沫脾气极好,苏颜语气里已经夹着嘲讽的意味,她也丝毫不在意,“我知道,我得罪她了,否则你不会不肯给我手术,你没打算害我,也没打算救我,是吗?”

苏颜很无辜的看着她,“安小姐,你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就因为我一直没动手术?然后有更有本事的人把你救好了,所以你就来说我不想救你?”

苏颜辩论起来,口才也是不会输给安沫的,她一时无言。

苏颜见她没有说话了,又是一笑,“至于你什么时候得罪别人了,这话来问我,还真的不大恰当。”

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西泽尔,离开了病房。

她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高手,居然这么轻易的把手术做完了,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苏颜咬唇,到了医院大门外,黑色的世爵静静停在那里,英俊而一身清冷的男人懒散的倚在车门上,一看就是十分安静的等人的模样。

她扬起笑脸,几步就跑了过去,直接扑倒他的怀里,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的,像只撒娇的猫咪。

“怎么了?”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修长的指托起她的脸蛋,在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嘟着脸蛋,闷闷不乐的说,“有人给安沫动了手术,我们可以离开了。”

“你这么想让她死?”

她想了想,“也没有,我跟她不熟,但是慕慕不想让她活着,慕慕很少这样针对一个人,她肯定有什么非让安沫不死的理由。”

风绝拉开车门,将她轻轻的推了进去,“能做的你已经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操这么多的心了。”

宫神慕非要她死,那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有问题,当然,这些复杂的事情,他不打算跟苏颜说,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也没有必要知道。

反正,她会一直在他的羽翼下,好好的生活。

苏颜绑上安全带,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已经发动车子的男人,“你以前是北美那边的军长,你跟东方祁应该认识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慕慕嫁给他可靠吗?”

风绝淡淡的问道,“宫神慕的订婚仪式,她有请你参加吗?”

“好像…没有啊。”苏颜这才想起来,订婚仪式就在下周三,但是神慕貌似完全没有提过让她参加的事情啊。

以她们的关系,这不科学啊。

果然没有吗,看来宫神慕那个女人,复杂得不止一点两点。

“她是叶门二小姐,上面有她爹,还有两个哥哥,轮不到你担心这么多,别想了,”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我们以后就住西班牙好吗?”

苏颜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好啊,你住那里那我们就住那里吧。”

她完全不记得,她曾经说想要留在伦敦,或者其实住在那里都不重要,她只需要他在她的身边。

唯一不圆满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情,虽然现在很好,但是一段记忆的缺失,总归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

从伦敦飞往纽约的飞机。

神慕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长长的头发掩住自己的脸,她整个人都在椅子上,手抓着座位上的扶手。

“慕慕,你怎么了?”东方祁终于发现自己身旁的女子的异常,手才探上她的额头,触手生冷,全都是冷汗。

他吓了一跳,连忙将女子的身体扶好,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鬓角的头发都会汗染湿了。

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呼吸急促且很重,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困难所以要拼命的掠夺空气。

她很痛苦,甚至她很冷。

东方祁皱眉,“你发作了吗?”但是这时间不对啊。

神慕不知是不想跟他说话,还是没有力气跟他说话,就跟没有听到一样理都没有理他。

事实上神慕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她满心想的是,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痛?

第三百七十五章痛就是生不如死

她闭着眼睛,这样的痛楚几乎要将她跟外界的联系全都掐断,她就只能全心全意的被溺死在这痛苦之中。爱睍莼璩

第二次,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只有几个字,这是第二次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会要经常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行的,不可以,她受不了,她真的无法承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生生的撕碎,很疼,很痛,睁开眼睛都是黑暗,遍地都是没有温度的寒冷,只有生了锈的刀子在冰冷的切割着她的身体。

甚至,她无法忍受别人的靠近,身边一有人要靠近她,她就觉得愈发的难以忍受。

东方祁想要抱她,她却仿佛受到惊吓的惊弓之鸟,拼命的将他往边上推开,“走开,不要碰我,别碰我…”

喃喃的声音,那是因为她几乎已经没没什么力气了,所以连说话都只能维持这样的声音大小。

痛到这个地步,东方祁脸色生霜,不顾她的反抗,事实上她也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他了。

他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脸,想让她的注意力从痛楚中出来一点,“慕慕,告诉我,你哪里痛?为什么会这么痛?是我爷爷在你身上的药效发作了吗?”

他这么问,其实心里清楚这不大像,时间不对不说,就算发作也不该有这么严重。

爷爷说够,她从来不是说什么就听什么的类型,拒绝爷爷的次数不在少数,因为发作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而现在,她分明就是痛得无法忍受了。

神慕很抗拒,这种抗拒深得几乎可以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拒绝,她不想让他抱她。

东方祁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脸上血色全无,薄薄的唇抖得不成样子,偏偏还被牙齿咬着,几乎要渗出血来了,全身都在微不可绝的战栗。

只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仍旧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始终都在死死的压抑着。

东方祁逐渐开始暴躁,因为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痛,生病了吗?

他起身,用力的摁下按钮,呼叫空乘人员,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不耐跟焦急,他连着按了好几下。

他不懂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孱弱,连身体都是清瘦的,这一身看上去,狼狈可怜的不成样子,可怜到让人…心疼。

空姐很快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看,她忍得那么厉害,又缩在角落里,空姐一眼甚至没有发现她有异常。

东方祁已经起了脾气,语调极冷,“你看不到她现在痛得厉害吗?给我找医生过来。”

东方祁一向身居高位,从来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看命令别人,所以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那空姐见他虽然长相英俊,但是眉目间已经隐着不浅的戾气,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即更加不敢耽误,转身就找医生。

飞机上没有专门的医生,她只能从客人里找。

空姐一走,他离开又坐了下来,手指将她的头发整理好,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再这样下去,她的嘴巴都被她自己咬烂。

东方祁皱眉,眸色深沉,俯身过去,用手指掐住她的下巴,阻止她咬唇的动作,然后一手扣着她的两只手,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慕慕,痛的话喊出来,不要这么忍着,更不要咬自己,咬得会更疼。”

这种程度的痛苦,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得下来的,她居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哼过一声。

东方祁眯着眼睛,她是叶门二小姐,从小就是万千宠爱,按道理说,没有人敢让她受任何的委屈跟痛苦。

就算是她后来阴差阳错不小心被他爷爷控制,他也一直都不懂她。

爷爷威胁她,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乖乖的照做了,说她爱西泽尔,没有哪个女人真的会做出偷拿对方资料的事情出来,西泽尔是黑手党教父,拿了他的资料,每一次对他来说就是重创。

他一度很不屑这样的女人,几即便她也不是每次都答应,不答应的时候就一个人忍着痛。

他一直都觉得,宫

神慕就算真的爱西泽尔,也觉得比不上爱她自己,甚至,这么长的时间,她就真的没有试图跟她爹地哥哥,或则西泽尔坦白。

她是有多怕死,连一点险都不敢冒。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这样的看法呢?从他不动声色开始接近她起。

比如这样的时刻,她原本该是骄纵任性的千金,却不知道为什么养成了这样隐忍得让人心疼的性子。

谁会无缘无故天生就忍受这么大的痛苦,所有的隐忍,大抵都是后天无奈被逼着学会的。

“先生,医生来了。”空姐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她看到神慕似乎真的痛得很严重的样子,她甚至觉得看一眼极疼。

东方祁连忙让开了,让医生进去给她检查。

但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不准任何人的靠近,医生的手都还没有碰到她的手,就被她用一股大力,用力的挥开。

医生猝不及防,更没想到痛成这样的人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来攻击人,当即连眼镜都被打掉了。

东方祁见状,一把将医生扯了出来,然后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坐在外面的位置上,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手控制她不断挣扎的双手,对着还在发呆的医生沉声命令道,“愣着干什么,马上给她检查。”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内科医生,他看着被男子抱在怀里的女人,即便是因为痛苦而十分狼狈,但是也仍然也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来,她应该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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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他都知道了

东方祁将她抱回位置上,周边有不少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虽然都是亚洲人的长相,但是交流的过程中都是要的英语。

东方祁自然是不会理会,神慕也全都自动屏蔽掉在,只问空姐要了一杯温水,周边座位上的议论也都渐渐的停止了。

东方祁拿了一条毯子披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沉,脸色也仍旧不好看,“你刚才怎么了?”

神慕喝着温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死不了,过了就没事了。”

东方祁半个字都不相信,“死不了?”他冷笑,极其的喜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几乎撕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面具,“我看你随时会疼死。”

神慕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怒意十分的不解,且她也不是很关心,只淡淡的道,“放心,我要死多半也是死在你们东方家的手里。”

“你…”东方祁看着她,头一次愤恨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

他以前喜欢知分懂寸的女人,因为聪明,因为不麻烦,但是宫神慕这种,性子真是惹人烦,因为只要你不是她在乎的人,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给你直接屏蔽掉。

他明明就在关心她,东方公子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妹妹还是第一次主要关心女人,结果碰了这么个不咸不淡的软钉子。

还要讽刺他。

东方公子闹脾气了,但是闹脾气也没用,因为身边的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跟她生气,最后只能自己呕血。

她之前在睡觉,现在被痛醒了,就干脆看书,专心致志。

他人在她的身边,却一点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或者思维里。

这种感觉,特别的不爽。

他长臂一伸,将她手里的书夺了过来,悠闲的拿在自己的手里。

神慕抬抬眼皮,自动理解成他也无聊想要看书,于是淡定的从包里又拿出了一本书,继续翻开,继续看。

东方公子无语了。

“话说二小姐,”他把书扔一边,开口问道,“你跟谁一起搭飞机都是这么无聊吗?”

神慕这下眼皮都没抬,就淡淡的道,“没有,我很少跟人一起搭飞机。”

“你经常去罗马。”东方祁陈述一个事实。

就她出现在罗马的次数,那要不是喜欢西泽尔是什么。

“我都是一个人。”

“你去看西泽尔?”这句话问出来,他自己先觉得不爽了。

想起那天在晚会上西泽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她身上有一个疤,她在饭桌亲口说出她跟西泽尔一起住了三年。

神慕的看书的视线这才能停了下来,“这跟你没关系,东方公子。”

“他会爱上安沫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

“跟我无关。”

爱上安沫吗?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给这个机会的,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是谁都可以,但是她不可以。

不管是公仇和私怨,她都不允许。

飞机飞到纽约,机场外早就有人等着,黑色的宾利停在一边,一看到他们,就立刻有人过来接过她的箱子,“少爷,神慕小姐。”

上车,在后座上坐下,她才发现手机里有两通未接电话,都是苏颜的。

她直接拨了回去,苏颜很快就接了过来,“慕慕,你到纽约了吗?”

“是,我到了,”神慕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事吗?”

“慕慕,”苏颜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一丝忐忑,“有人给安沫动了手术,她已经好了,还有就是…西泽尔好像知道是你想杀安沫的事情了。”

神慕握着手里的手指蓦然的收紧,东方祁就做在她的身边,她于是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很好。”

“嗯,那就没事了,”她的声音很柔软,还有安抚性的笑意,“你照顾好自己。”

苏颜大概也猜到东方祁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她注意身体后,就将电话挂断了。

手都是冷的,他知道了。

神慕看着窗外,纽约对她而言,是很陌生的城市,甚至,现在算是她很厌恶的城市,东方家。

车大概走了四十分钟,就在一栋别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在路上东方祁没有主动开口跟她说过话,神慕就更加不可能会主动的说话了。

“我爷爷和妈咪都在等你,”下车的时候,东方祁牵着她的手,神慕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是他不让,然后做出解释。

神慕蹙眉,没有说什么。

走进别墅大厅的时候,立即有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祁儿,你终于是回来了,每次出去不是十天就是半个月,都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的。”

东方祁牵着她的手也都没有放开,对着妇女闻声微笑,“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完,然后拉过神慕,“这是神慕,您儿媳妇,慕慕,这是妈咪。”

神慕站在门口一眼看见的是坐在沙发里的头发已经花白的威严老人,眸底滑过淡淡的冷笑,不就是演个戏,需要做得这么全套么。

但是,抬眸的时候,她仍旧是一脸温婉客气的笑容,“伯母,您好。”

东方祁的母亲也是中国人,是一家跨国集团的千金,叫做沈嘉枫,她看着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女子。

最简单的装束,白色的真丝衬衫,长发垂下,处处都透着年轻女孩的青春跟美貌。

她是个美人,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你好。”沈嘉枫出身名门,该有的礼数自然不会少,但是言语里面除了礼数,也就没有其他的多的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