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凉。

她知道,她知道有安沫的出现,他和西泽尔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是她的选择是她的推波助澜。

是她亲手把本该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男人跟爱情一手推了出去。

可是,被自己拿命换来的爱情抛弃。

她没有办法不难过,没有办法,不伤心。

她一心一意的想她爱着的人拥有长远的幸福,所以这些从来不敢明确的接受他。

从她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只有八年。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西泽尔,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她的身体的状况,知道他亲手损耗了她的命,那么到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把这条命还给她。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以为对她而言最残忍的,不过是西泽尔在她的面前爱上其他的女人。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

“颜颜,帮我一个忙,”神慕坐在车子上,车窗开着,任由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将她一头长发吹得乱七八糟,“我需要风绝帮我。”

她没有多长的时间考虑什么,但是还是不得不认真的去考虑。

西泽尔去了纽约,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马上跟过去。

这件事情,本来她该打电话给爹地或者墨白,由他们出手,才能保证可以一百分的成功。

可是,始终还是顾虑。

所以思来想去,借了风绝的力量。

神慕没有说多的,但是苏颜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还是本来对她有求比用,所以都没有求问风绝,马上就答应过来了。

“我知道了,我让他陪我过去,放心,”苏颜柔柔的笑着,“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说这句话,果然是察觉到什么了。

在机场的时候,她被闻声追上来的青拦住了,他为难的看着神慕,“夫人,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上次她一个人去找银魅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可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度重演。

神慕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青,不由的想起那次她跟安沫在她曾经的大学里的对峙。

其实西泽尔让灰守着安沫,就足可以说明那个女人在他心底的地位了。

也许只是,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发现而已。

否则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医好她的腿。

习惯性的以为他爱她罢了。

神慕淡淡的笑了,“让开罢。”

长发飞扬,气质又恢复风轻云淡的意味。

说着,就从他的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完全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青条件发射连忙下意识就要去拉她的手,但是两边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刻将她格开。

这是叶门的人。

青皱眉,她明明已经嫁给了教父,是黑手党的女主人,可是她每次有事,用的永远都是叶门的人。

“青,”神慕淡静的声音传来,“如果你还把我当夫人,那就别动手,我要走,你们没资格拦。”

她是嫁给了西泽尔,但是不是西泽尔的囚犯。

青莫名的有种错觉,总觉得她虽然一贯冷淡而且最近越来越冷淡,但是她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有疏离感。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西泽尔看着面前的年轻俊美的男子一脸无奈的神情,墨绿的眸里阴鸷乍现,“你什么意思?你已经答应过我了,现在他妈的来反悔?!”

东方祁耸耸肩,无畏的看着他,“实在是抱歉,我已经答应其他人了。”

其他人?西泽尔冷笑一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眼间手里就多了一把枪。

枪口笔直的对着东方祁的眉心,“少给我废话,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毙了你。”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耐心,一想到神慕今天给她的打的电话,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

他脑子都都是她说着这话的时的声调,妈的,他就该先回去听她的重要事情,免得在这里心神不宁。

安沫站在他的身边,见他拿枪指着自己的哥哥,连忙站了起来,柔声道,“西泽尔,你别这样,哥哥不会不帮我的。”

她跟东方祁的兄妹感情虽然没有宫神慕跟宫子翊那么深,但是也没有她跟东方夜那么淡漠。

亲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

东方祁对他手里的枪视若无睹,只淡淡的笑,”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跟你抢东西?“

那尾音里,还夹杂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味道在里面。

西泽尔眯眸,“谁?”

“是我。”淡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西泽尔一震,转身就看到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神慕。

她怎么会在这里?

神慕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径直的走到他们的面前,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抱歉,那也是我需要的东西。”

抱歉亲们,本来打算四更的,可是最近实在是身体感冒加大姨妈,人也精神不济,而且这段转折写着很卡,今天就先两更

呼呼,月底之前,补上欠乃们的

明天会为1200的大红包加更一章,么么哒,谢谢红包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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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神慕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跟着月卓。

清静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掠过,神慕清清淡淡的笑着,“西泽尔,我要的东西,你也要跟我抢到底吗?”

西泽尔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你要用来干什么?”

神慕将视线侧到了一边,目光幽怨而沉静,一时间像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宫二小姐,”安沫站在一边开口了,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平静得不卑不亢,“你真的就这么看我不顺眼?我已经失去了亲人,西泽尔也抢不过你,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连腿都治不好的话,以后甚至都不会有人肯要我。”

“我在你面前一点竞争的优势都没有,我也不想再跟你斗,只希望,你可以放过我。”

神慕波澜不惊,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安沫说的那番话。

良久,她才淡淡的睨着她,“你说的对,你一点竞争优势都没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跟你斗?”

安沫懂得扮演弱势的一方,当然说白了,在她这个叶门二小姐面前,她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

而她宫神慕就是个借着权势压人的豪门小姐。

西泽尔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朝着东方祁笑了笑,“她是你妹妹,我不会强求,但是你既然没有直接拒绝我,就代表我有机会的,是不是?”

这句话她说谎了,就算东方祁不肯给她,她也打算强求。

可以活的机会,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应该说,她绝不会放弃。

东方祁一直坐在椅子上,直到神慕开口跟他说话,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黑色的眼睛涌动着晦涩的暗茫。

“慕慕,”东方祁蹙着眉头,表情有些为难,他低低的开口,“你要它,是用来干什么?”

他不难想到,神慕有几次在他的面前痛得厉害,难道…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的病,那他妹妹那只脚肯定抵不上,但如果不是,那么安沫到底是他妹妹。

神慕的眉尖蹙起,如果可以说,她当然可以直接说出来,但是银魅…

他的警告神慕不敢不放在心上。

安沫盯着她的神色,忽然笑了出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宫二小姐,你是为了我哥吗?”

她哥哥?东方夜?那就是银魅。

神慕猛然抬头,看着安沫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冷意。

饶是安沫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寒。

只是这样的眼神落在西泽尔的眼里,就成了默认,

否则,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有理由。

男人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冷峻的盯着仍在跟安沫对峙的女人,语气里带着深刻的嘲讽,“为了银魅?因为他想要?”

神慕的手指握成了拳,指甲直接深入自己的血肉。

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维持自己的清醒。

她摇抬头,好笑的看着西泽尔的脸,“她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

上飞机之前,她要跟他解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不给她机会。

现在,安沫说一句,他想也不想就信了。

西泽尔英俊的脸布满阴霾,他等她否认,等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用更加讽刺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信她,可以,那你就拿出可以让我相信的解释。”

解释,他想让她在这个时候怎么解释?

她的命捏在银魅手里,她解释了,那个男人要反悔,那她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神慕低头,唇上漾出淡淡的,说不出什么感觉的苦涩的笑容,“西泽尔,你不能无条件的相信我一次吗?”

无条件的相信。

西泽尔看了她很久。

“慕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平静的开口,“我从小就爱你,但是,我们不是无条件相信的关系。”

信任未必跟深爱有关。

有时候情深不寿,捏得越紧对方越痛。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泥泞不堪的欺骗跟坎坷。

他早就变得不敢去相信她了,甚至是条件反射的无法相信。

神慕的眸慢慢的垂了下来,“如果我说,让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负你,西泽尔,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她一直是长发,黑色的长发衬得那张脸格外的秀美而笃静,气质温静而内敛。

她静静的看着他,琉璃一般的眼珠。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那声音很大,在原本很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更加的明显。

神慕半边脸都被这个巴掌扇麻木了。

她专心的等着西泽尔的回答,所以连安沫突然伸手袭击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月卓也陷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可以说刚才站在这里的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西泽尔的身上。

等着他的答案。

月卓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居然让二小姐在他的面前被人给打了?!

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眼神冷厉,正准备将那个胆敢对叶门二小姐动手的女人抓过来。

但是他快,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一阵大力,安沫只觉得自己整张脸的神经都麻木了,连带着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这个巴掌是神慕扇回去的。

她的力道几乎是毫不留情。

黑色的眸里似乎糅杂了碎冰,熠熠生寒,冷芒乍现。

“你别以为我不动你,是因为我不敢动你,”她站得笔直,俯视被她一个巴掌扇倒在地上的女人,“也别以为西泽尔护着你我就动不了你。”

她不知道,安沫是在跟银魅合作,还是被银魅利用。

但是她就真的天真到这个地步,她以为银魅能帮她到最后。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墨白跟她爹地不会放过任何人。

安沫摸着自己被扇痛的脸蛋,却笑了出来,她看着神慕的表情都是讥诮,“我有说错吗?你跟西泽尔抢这个东西,难道不是为了银魅?他好歹是我哥哥,我不可能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为了我哥哥,如果不是因为你讨厌我,那你就说是什么让你非要跟我的腿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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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你别逼我恨你

她被摔倒在地上,但是仍旧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些话,就是银魅教她说的了。

明明知道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什么都不能说,却在这里质问她。

安沫看着神慕的冰眸时,心底是涌出了寒气的,这个女人的手段,她亲自领教过,不是善茬,要是真的动了火,下手绝不会手软。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畏惧她的身份,在这个时候退却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继续往前。

西泽尔没有俯身来扶她,安沫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

在地上说话,太没气势。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她是瘸的,还是完整的,又能怎么样?苏颜的腿也是瘸的,她的男人照样爱她到死。”

西泽尔脑子里的一根弦彻底的崩断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弯着眉眼,笑得清淡,“曾经你很爱我,我差点都忘记那是曾经了。”

他不相信她的话。

她也已经开始不相信他了。

西泽尔眸里的色彩渐渐的转成了墨色,深而寒冷。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但是她今天一定要活下去。

十六岁的她太年少,眼睛里只有爱情,如今为了所有疼她的人,她也要活下去。

“曾经?”西泽尔扯了扯唇,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我如今不爱你了么?”

“你一直,都只是不甘心而已。”她的目光悠远,气息温凉带着并不明显寥落,“说到底,对你来说,我都是你这一生唯一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才,至今念念不忘。

西泽尔浑身一震,指尖细微的颤抖,他的视线紧紧的锁着神慕,她的身影很清瘦,莫名的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