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另外画颗名字好听一些的星球。”
洛青：…
它就是个球，就是个球！
“其它没什么问题了，你修改后再拿给我看看。”把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都说出来，王富有微笑着把u盘给她。
洛青低头，苦皱脸接过u盘，抬头又恢复微笑。“嗯，我会尽快给王先生修改好的。”
改吧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青离开他的公司，套拉着头回公司，把东西丢桌上就坐办公椅上，双手撑下巴盯着电脑瞧。
她现在心里落差大，极度不平衡，自己呕心沥血做出来自认为最满意的作品被人否决，而且她还无法告诉他，这个钻戒之所以放这么大，是因为这样看过去更溶合一点，如果放大钻戒就会很突兀，破坏整幅画的协调性。可是客户不懂，你说了也没用，所以你必须得改！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要修改的地方，洛青深呼口气认了。但在看到最后那个星球要求改名字时，真的很想告诉王富有，它只是颗球，而且还是用来装饰用的！你做什么较真？简直是变态变态变态！
在心里连喊三个变态，洛青终于平静不少，喝口水调整心态。
“洛青，改稿什么都很正常。”看到他们的副团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严谨他们大概也猜到原因，走到办公室门口安慰脸色难看的上司。“真的挺正常的，我们做的再好，客户也总是要挑下毛病，好证实他们的存在感。”
洛青看到严谨，想起他三十二次的改稿经历，心里彻底没气了。“嗯。我没事，只心态上没调整过来，过一下就好。”
“那就好。那我先去做事了。”看到她眉毛不再纠结的聚一起，严谨也不多说。
“严谨。”洛青叫住要走的人，望着他端正十分严肃的脸，真心露出笑容。“谢谢你的话。”严谨如果不是不太擅长处理人级关系，职位肯定会比自己还高。他有足够的耐性，不焦不燥，成熟稳重，有担当，这已经足够附合一个管理者的要求，但他就是不会应酬，可以说有点老实过头。
“嗯，对你有用就好。”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上司感谢，严谨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便回自己位置。
有用，当然有用。洛青看到他就简直是看到了偶像，改稿帝偶像，比周润发还发。
部下里有个严谨这样耐得住修改的严谨，洛青也不再埋怨、抱怨，专心修改客户的要求，很好的保持心态平衡，不匆匆完事，即使明知这么做图会很难看，但还是尽力做到最好。
反正她尽力了，如果客户喜欢就是最好，不喜欢她会跟他解释，说原稿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是修改稿，哪张好，哪张不好，他心里也有个底，这样自己解释他可能会听。而只是初次的稿，你解释他也会直接认为你不负责，不想改，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太多。
初次要改的地方比较多，洛青这天还得加班。
离截稿期只有八天了，八天她得让他确认，最后还要印刷出来，时间有点赶。
两天后…
“王先生，这是按你要求改的稿子，你看看。”连着两晚加班十二点，洛青终于把它们全部修改完毕。
王富有第一张翻到的就是那幅有星球的图。“这次星球是叫什么？”
“米切尔。”她想了许久的外国名字。说不上好听，但洋气。
“但是怎么觉得它跟上次的一样？”王富有说着，挑起魅惑的丹凤眼瞧她。
忍着，忍着，洛青你一定要忍住！“是这样的，a—11号星球跟它相邻，所以长的差不多。”她本来就没改！
“哦？那我不喜欢它，你给画颗好看一点的。”俊秀的眉一皱，王富有直接拍死这处修改。
洛青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和气的解释。“王先生，是这样，它是颗星球。”星球不是这样是哪样？又不是太阳！
“嗯，我知道。”
你知道还死盯着它不放？“嗯。那个，它只是装饰用的，我们的目光还是在这款珠宝上面。”
“我做事喜欢完美。”王富有淡淡的回了句，又继续看别的。“这幅的钻戒太亮了，其它都没什么亮点。”
洛青：…
是你说那里太亮，她就减少了几颗星星。
“还有这里，嗯…这块好了，但我觉得它旁边应该加点什么。”“加点什么呢？”想不到要加什么的五富有看向洛青。
洛青咬着牙齿笑。“呵呵，连王先生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要加些什么。”她可不可以拔走u盘，然后给他一脚潇洒走人？可是如果这么做，前面的辛苦不是白费了？
“这样…我暂时也想不到要加什么，你先回去做做看，也许你做出来我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洛青：…
最讨厌这类客户了！什么都做做看，他们说的轻松。思路不用时间？但是时间呢？“好。”洛青咬碎一口牙，往肚里吞。
“还有这里，跟这里，我觉得这道极光的曲线有点奇怪。”
艺术家做的东西更奇怪。洛青翻白眼。极光本来就是千奇百怪，她因为是手绘的，还特意、尽量做到复原，他现在说奇怪？他才奇怪，他全家都奇怪！
“嗯，那王先生是想要什么样的呢？”洛青微笑着问。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它们很奇怪，看着怪怪的。”
洛青：…
我听着你声音，又看着你人，我也觉得你怪怪的，要不你去整整容？洛青在心里恶劣的想。“王先生，这极光就是这个样子…”
“那我不要这个样子。”不等她说完，王富有冷声打断她的话，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我不喜欢这里，你给我改。
解释无效，洛青只得遵从“上帝”的意思，改。“是，我回去帮王先生做下调整。”如果苏凉帆还在公司，她肯定把他这些话录回去给他听，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形像词。
“还有这里，我想要它更炫一点…”
第二次改稿失败，洛青飘回公司，看到认真做事的严谨，心又再次活过来。
没事，不就是改稿。
第六十一章 长官，我来
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近，洛青不得已只能通宵。可是第三次、第四次…第十五次！她已无力改了。
看着邮件里再次被驳回的稿子，洛青都失去活下去的信心了。她真的这么差吗？还是她理解力不行？为什么客户总是不满意？
像幽灵一样的洛青把严谨叫进公办室，用文件夹顶着下巴瞧他，什么不说，就使劲瞧他。
严谨被她瞧的浑身不自在，终于开口。“有事？”
“有点事。”洛青垂下眼帘，有气进没气出。
知道她稿子还没过的严谨不出声，静等着她说。
三分钟后，洛青才找回力气。“严谨，你当初是怎么成完那幅改三十二次的稿？”“是什么让你改这么多次，还一直改下去？”
严谨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想着把它做好，做到客户满意。而且客户让自己一直改，就说明他喜欢这个设计，喜欢自己做的东西，才会给机会让自己改，便一直改到最后。”
还真是好单纯的想法。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客户不喜欢你的设计，早叫其它公司做了，不可能跟你耗着浪费时间。洛青自叹不如，想着自己道行还是浅了些。
“嗯。谢谢你的亲身相授，我好多了。”洛青死寂的心又活过来，让他出去便又开始第十六次的改稿。
只四天时间了，她必须得再加把劲。
在第三次改稿就学乖了的洛青，不再亲自跑去见他，直接邮件发给他，然后打电话。
“这个不好，还是原来的极光好看一点，用原来的吧。”
“这星球我不是说换水星？我喜欢水星。”
“还有…”
又是n次改稿后，洛青听完他的话想咂手机。
“是，我再修改。”啪的迅速挂掉电话，洛青发疯的把桌上损不坏的东西全扔地上。“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啊！毕竟是公司，没敢真叫出来。
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五个缩了缩脖子，全偷偷往紧闭的门瞧。
副团的客户…还真是…极品。
洛青心里愤怒难消，如果王富有在她面前，一定不要那一百万先揍他顿。
他到底是想要怎么样？这已经是第三十二次改稿，到达严谨的次数！难道她要唰新记录？她可不可以不要？
“那个四少，要不然我去跟王富有谈谈？”被boss叫来的华煜，看到屏幕里快发疯的大嫂，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问陆将。
陆将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有用？”
好像没用。“要不我叫几个兄弟去警告他？”王富有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挑剔，就连他家ceo也别想改变他决定的事。
“要警告还轮得到你？”陆将视线像刀子一样瞧着他，越是淡然的话越让华煜心颤。
老大，你能不能别这么望着他？他错了还不成。
“现在她不把这案子搞定，这就会成为她心里的刺，时不时扎她一下，也扎你大哥我。”将面前的发小推开，陆将靠椅背上。“这次案子完结，把他给我沉尸河底。”
“啊？四少，你来真格的？”
“不动真格动什么？”
“杀人不是犯法？”华煜巨惊。他不是一直说什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下怎么要沉尸？
陆将给了他一个白眼。“是你想多了。”“等这次案子完结，给我收购富有集团，把这个王富有给我架空，有多远分配到多远去，远不了就给我想办法弄远点。”
“遵命，我这就着手去办。”以为要成帮凶的华煜松口气，忙着去准备材料，顺便抓抓他小辫子，让他卖得心甘情愿。
瞧着电脑里发泄完，在收拾东西的洛青，陆将看看时间打电话叫她上来。
“把东西带上。”
“东西？”恢复平静的洛青不解问。是带本子做笔记吗？
“带你去个地方。”
“哦好，陆董我马上来。”现在已经快下班了，长官可能是有事，今天不能回来了。洛青点头，拿上自己的包上三十五层。
看到她来了的陆将，把文件交给赵越，跟他交代下事情就带着洛青进专用电梯。
刚发泄完的洛青脑袋有点空，一时不太想说话，便什么不问，跟着长官下楼，然后上车。
坐上越野的洛青瞧瞧车内，又望望停车场的车。难道陆董有两台车？
“上次是华煜的。”猜想她在想什么，陆将跟她解释。
“嗯。”洛青点头，看向专心开车的陆将。“陆董，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家。”
一说到这事，陆将想起那失控的一吻，自然也想到眼角被揍的一拳。为这事还被华煜嘲笑了几天，害得他也不想出门丢脸，接连几天除了晚上送她回去，就没出去过。
“没事。你是给我做事的，现在大晚上的冷，你冻着了我得不偿失。”
“嗯。”洛青低低点头，瞧着外面一逝而过的风景。一提那晚，洛青同样想到那个美梦，又想想现在困境，还真是梦与现实的真实写照。
一路上各有心思的两人都没说话，越野车一直开，外面的天色越渐转暗，洛青也不问去哪里。因为她深信，长官不会把她卖掉。
大约两小时后，车子开出了五环，来到延庆县的军都山关沟古道北口。
陆将把车停好，买一些东西就带着洛青七转八转，居然不要门票就上了八达岭长城。
八达岭长城史称天下九塞之一，是长城重要关口居庸关的前哨，是明长城中保存最好、最具代表性的地段。（信息来自百度）
还没开始走，洛青看着巍峨险峻、山峦层层的长城，心生胆怯。这长城上不知死了多少人，才造就今天的传奇，上面会不会有阿飘？
“敢不敢走上去？”陆将看着让人不自觉肃然起敬的八达岭，问身边的洛青。
“敢，有什么不敢的。”洛青脖子一梗，说着就率先开始爬。
现在就算让她去打老虎都敢。想到王富有那变态，洛青甩甩头，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甩出脑海。现在她就爬山，走长城，站在千古一帝曾经走过的严峻长城上，那些事儿便都不是事。
两人一个劲的走，主要是洛青几分怨气，把爬上顶峰当做是一个挑战，似乎又有不想输长官的意思，所以这两人暗中比较，没多久便让他们走到了第一个敌台座。
“别再走了，等下还得回去。”一直跟她保持不上不下距离的陆将，叫住还一个劲往前走的人儿。“来吃点东西。”
洛青看看他黑夜中的影子，又瞧瞧苍穹下蜿蜒的长城，折回去，跟长官两人一起摸黑吃饭。
“这里还真是险峻。”长城上风大，吹得人心荒荒。洛青吃着还没一下就被风吹冷的饭，瞧着下面的山峦感叹的讲。
对于秦始皇，她一直是敬畏的，也非常喜欢他，虽然他在历史书上评语不好，可她就是喜欢他。那些什么仁、义、道、德是说给和平年代人听的，他那个时候是战争年代，所以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者没有他的铁血，又哪来的长城、兵马俑等，他这可是给后人留下了无价的财富与传奇。
他留下的这些东西说出去都是骄傲，骄傲。连外国人都要坚大拇指的。
“古语有：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你所站的位置刚好是八达岭的最顶之处。”陆将居高临下瞧着下面的山小，回忆的说。“这里见证过太多传奇，以前我有时间都会经常来这里看看。”
把两人吃完的饭盒装袋子里，陆将一手撑着快有洛青这么高的垛口翻上去，坐在下面就是深谷山峦的垛口上。
“要上来吗？”陆将向洛青伸手。
洛青摇头，像他一样攀着垛口跳上去。
这个垛口只有一米宽，坐两个人刚刚好。
洛青看着脚下的无尽深渊，又往后靠了靠。要一直这么望着下面，还真需要一点勇气。
“身手不错，没想到离开部队两年你还没落下。”
“有些东西是记住了就忘不掉。”“陆董你怎么想到带我来看长城？说真的我来北京几个月，还从来没来看过它。”
“因为有人心情不好，我带她来放松一下。”
？他怎么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洛青看向他，可惜光线太暗，只看到个模糊轮廓。瞧着四周的黑影重重，洛青无声笑出来。她怎么突然想到了黑灯瞎火这个成语？
“谢谢陆董，现在我心情舒畅了不少。”真的，来开了眼界，想想这座长城的见证，她突然觉得世界任何事都是小事。当年这里兵荒马乱，兵临城下，是多少人的鲜血才始秦始皇一统中原？在这些丰功伟绩面前，自己这点碰壁根本不值一提。
“真的？我批准你自由说话。”下午他可是听到她在那里咒骂来着。“说出来会好受些。”
听到这话洛青抿着嘴巴，瞧着陆将迟疑一下才问。“真的可以？”
“嗯。”
“我说别人坏话。”
“嗯。”
“我声音比较大。”
“嗯。”不管她说什么，陆将一率简言的应着。
有了长官批准，洛青丹田提气冲空旷山谷大吼。“让客户都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后面三字无限回荡、回荡，很是销魂。
把憋着的怨气吼出来，洛青顿时六神皆空，感觉无比畅意，用武侠小说一句话来表达就是：打通任督二脉。
等回音散去，陆将平静的问：“要是都死了，我们做什么？”
呃…“那留下好的？”
“呵呵。”陆将笑出声来，让洛青懊恼的要死。
笑了笑了，长官好不容易大笑一次居然都看不到！不知道有酒窝的长官是什么样子？
“既然都吼出来了，就回去吧。”又坐了一会儿，陆将转身跳下垛口，叫还在晃腿的人儿。
“好。”
洛青清脆应着跟着跳下去，脚步轻快的跟在陆将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
长城脚下因为晚上的原因，人非常少，得到升华的洛青不时反过头去瞧上面的传奇，想着以后白天有时间可以来这里玩玩。
“唔…”反过头瞧后边的洛青，没看到已经停下来的陆将，直接一头撞他背上，疼得鼻子都发酸。“陆董？”
陆将没出声，看着前面的几个黑影。
好奇的洛青伸出头看，脸上唰的乐开了花。
“兄弟，此树不是我开，此树也不是我栽，可你们还是得留下点买路财。”五个痞子青年站得像棵歪脖子大树，其中看样子是老大的男人，双手插牛仔裤兜里，扯着嘴懒懒的说，十足的不良份子。
洛青：…
撞枪口上了，看你们怎么死。
“兄弟，刚好这路是我开，这树是我栽，你留点给我吧。不多，把身上的全交出来就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陆将说着同样手插裤兜里，身高的优势让他说这句话时气场十足，而且不羁的态度真有点像痞子。
这路，他家老老爷子确实有参与过复原工程，旁边七老八十的树就是他们那个时候种的。因此陆将这么说一点不为过。
“操，别不识抬举，惹毛了我，我让你们两人有来无回信不信？”痞子大哥被他嚣张的语气激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指着陆将放狠话。
“就凭你们？”陆将挑挑眉，淡漠扫了眼他们。“回去多找些人再来。”
“大哥，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上。”旁边的小混蛋们等不及了，怂恿头儿动手。
痞子大哥听到兄弟们都这么说，直接一句。“给我揍。”
有了大哥的命令，后面四个小混蛋们撸袖走上向前。
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