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顿时,房间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差点把人家心心相印的屋顶都给掀翻。

天啦!

天啦!

画面上,竟是昨天晚上他俩在这间屋子里的纠缠,这个臭男人…

“你怎么时候拍的?”

在她哀嚎的吼声和错愕的眼神儿里,邢爷侧过身来靠在床头,再将她轻轻揽了过来,怜爱的吻了吻她的头发。

“傻瓜,叫唤啥啊?要不然人家怎么叫情人旅馆?这也是特色服务之一,全套设施,自刻光盘带走!”

“…丫的,你想做冠希哥?你不怕被人备份?”

睨了她一眼,邢爷没好气地抻掇,“操,我有那么笨?我检查过设备了,别说,还真挺人性化的。”

她吧,她抽了,狠狠地抽了!

“太疯狂了,我的哥哥,你究竟弄它做什么?”

望着趴在自己身上满脸娇羞的小妮子,邢爷嘴角勾着一抹愉悦的浅笑,慢悠悠捏着她耳垂上的软肉玩儿,“这不是还有整整八天么?我怎么过啊?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观摩一遍,不行啊?”

咬着牙瞪她,连翘无语了,看来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哪怕再正经的外表都没法儿掩盖那颗邪恶的闷骚之心。

不过,想到他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她的那颗心啊又软了下来,瞧着满床的杂乱,不由得小小的羞涩了一把。

而他俩这时候都没想到的是,这无意中得来的激情光盘,却成为了邢爷未来长长六年的时间里,空寂心灵唯一慰藉。

更没有想到,这天晚上,有一颗小小的种子——

终于,播种成功了!

——

一整夜的放纵,加上又没有睡好,等被火哥送到学院的时候,连翘走路都在打颤颤了,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那颗子弹,想起他离开时那虽然没有说出口,却满脸的依依不舍。

她开始期待,八天后的相聚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再等八天,她就可以笑着等他来机场接她回家,回到他的身边,他俩又可以天天腻在一块儿了…

想想,那日子,真是美呵~

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分离的时间过得太长,而接下来的几天,火锅同志的关爱却无时不在,不管他的工作有多么的繁忙和辛苦,每天都必定会有电话打来,隔着摸不着的电话线儿,一句句暖心的话,让连翘将他彻底从神位上拉了下来。

他不再是什么太子爷,仅仅只是她的男人罢了。

那样的浓情蜜义,简直能把人醉死,而她享受着幸福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世界第一大馅儿饼。

日子,慢腾腾地滑过去…

终于,她熬到了第十三天!

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一天在X市的日子了,明天下午,她就可以回京都了。

想到这儿,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不由自主地发笑。

“丫头,怎么了?”

大概是被她的笑声给骇到了,刘中尉翻身起来,毛骨悚然地倒竖着眉头看她。

“我啊,抽风了!?几点了,刘姐?”

“八点了,怎么了?”翻着白眼儿,打着呵欠,刘中尉直摇头,恋爱中的女人神经质得让人发寒,无端端就能精神倍儿好的发笑。

心里乐呵,连翘开始掰着指头倒计时了。

丝毫没有倦意的她,正准备把枕头底下的小说翻出来瞅两眼儿,突然想到一件蛮大的事儿来…

妈呀,她答应给战友们带的X市土特产还没有买,失信于人多不好。

一念至此,她立马从铺位上弹跳了下来,三两下跑到对面的衣架上拿下帽子围巾,哪料到刚一转身,就发现眼前堵了一人儿。

这,干嘛啊?

整天嘻嘻哈哈数落老公的刘中尉,这会儿正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喂,你要上哪儿?我陪你去!”

咦,奇了怪了!与她的眼睛对视几秒,连翘心生警觉。

她俩这些天同吃同住的,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自己上课下课回招待所,她也上课下课回招待所,这么想来除了那天火哥来,还真算得上形影不离了,貌似有点怪异?

想了想,她试探性地笑着说,蛮客气,“我出去办点儿事儿,刘姐你先睡!”

“天黑了,你不能一个人出去!”

太特么蹊跷了,看她说得一板一眼,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了,“刘姐,我真有急事儿,私事儿,不方便!”

说着她直接侧过身去,想绕过她出门儿,哪料到这刘中尉竟然在第一时间就拦在了她面前。

“我也要一起去!”

顿住脚步,连翘挑着眉头认真看着她,摇了摇头:“为什么?理由!”

“不为什么!”

于是,她再闪,刘中尉再拦,几个回合下来,她发现这女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功夫和她不相上下,完全缠得她压根儿就脱不了身,两个人不轻不重的斗了两分钟,彼此都是试探着,没有下狠手伤人。

所以,根据她的判断,这人是友非敌,要不然,整整十三天,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害她。

“刘姐,说吧,你到底是谁?”

“好吧,冷队也没有说必须隐藏身份——连参谋,本人天蝎战队第一突击队,冷枭队长麾下,刘德桦。”

噗哧!

刘德华?!

嘴角狠狠一抽,连翘被雷到了,这也太搞了吧,丫真的假的啊?她明明记得刘姐在培训班使用的名字叫刘桦——

越想越搞笑,她笑得差点儿直不起腰来,直拍着胸口喘气儿。

“刘姐,你的名字很有特点…”

“…是吧?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无害的女人,连翘实在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天蝎战队的人,那些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

怪不得火哥说,天蝎战队,其实个个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不过,那个冷队长除外!

一想到他,连翘打了个寒战,又瞟着刘中尉笑了,“你怎么在这儿?”

“还能为什么?”刘中尉白了她一眼:“你的老公,我的首长邢烈火同志派我来的呗。”

心里又暖了,原来火哥一直有派人保护她。

让她说什么好呢?

拍着刘中尉的肩膀,连翘伸手勾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好啦好啦,咱俩一起去——”

出了招待所,大街上,雪花还在飞舞,这几天X市一直在下雪。

两个人挽着手,连翘没话找话地问,“刘姐,你知道X市有些什么土特产么?”

“呵,知道啊,人参,鹿茸,鹿鞭,榛子…”

“嘿,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天蝎战队有没有那种不涉及保密条例的事儿,给我讲讲呗?”

“有。十三天前,我接到冷队的密令,以机要学员的身份保护首长夫人…这是私事儿!”

“呃…”

连翘无语,这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和铃声一起呜呜大作——

咦,奇怪了,晚上火哥不是打过电话了么?

那家伙,想她了?!

兴奋地掏出手机来,也没有瞧号码,也不怕刘姐笑话,接起来就是一句甜丝丝的‘喂’——

“火哥,你想…”

“翘翘——”

一句久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顿时刘她呆立在当场,像被闷雷给劈中了似的。

焦了。呆了!

电话那端,是她失踪了整整九年的亲妈——纳兰敏睿。

当自己的名字再次在时隔九年之后,从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里隔着电话传过来时,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呆若木鸡,浑身上下的细胞和毛孔都被莫名的情绪给渗染了,有些凉,有些慌,有些喜,有些不知所措,究竟哪一种更多,她分辩不清。

“翘翘,我有事要跟你说。”那边的声音还是暖暖的。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望了刘姐一眼,连翘压低了嗓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她。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后,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母女之间哪来的仇?翘翘,妈当初那么走,是有万般不得己的苦衷,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儿该让你知道了。”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下意识的拒绝,不是她矫情什么亲妈丢下她九年不管,老实说,她也很想很想见见自己的亲妈,不管怎么说,血缘的牵绊是这一辈子都分割不开的,这点儿她心知肚明,要不然上次她也不会求着火哥放过她。

而她拒绝的主要因素,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的母亲是NUA,她们的立场不同。

不管是为了她母亲,为了她自己,或者更说的说为了火哥,她们这时候见面都是相当不妥当的。

她不是笨蛋,九年都没有想过要找她的亲妈,这会儿突然找来了,会不会跟她现在是邢烈火的老婆有关?如果自己不是,她还会找来么?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自己跟火哥的事,就等着这个机会!

这几个月在红刺知道了太多NUA的事儿,让她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亲妈来。

“除了想利用我的身份,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翘翘!”那头的女声低沉了下来,似乎难过的抽泣了,倏地又变得严肃起来,更是加重话里的力度,“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是被人给陷害死的!”

心里一窒,像被机关枪扫射过似的突突直跳着,连翘紧了紧攥着的拳头。

爸爸?!她最最崇敬的爸爸,是被人给陷害死的?他不是烈士么?火哥也说过,她的爸爸是英雄——

话在喉咙里噎了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放稳了语气,淡淡地说,“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听着。”

“我就在你旁边,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愿意看看妈?”

吃了一惊,连翘四下一望,“你在哪儿?”

突然,街面上,原本静静停在那的黑色轿车按了下喇叭,随后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发髻挽在后脑勺的女人侧影,同时,电话里传来她温柔的叹息声,“傻孩子,你放心,车里就我一个人,我只需要担搁你十五分钟,难道咱俩母女一场,你连十五分钟都不愿意给妈?”

然后,纳兰敏睿静静地挂了电话,打开了车门——

距离,公仅十五步。

昏黄的路灯下,连翘很容易从洞开的车门看清楚里面就她母亲一个人。

微一踌躇后,她望了刘德桦一眼,静静的说,“你等着我,刘姐,我过去一趟。”

“我陪你!”不明所以的刘中尉,亦步亦随。

以她们两个人的工夫,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就算想留也留不住她们。

连翘点了点头,拉着她上了车,坐到了后座,关上了车门。

空气里,连翘浅浅的呼吸着,闻着车内熟悉的香味儿,那是属于妈妈身上的味道,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翘翘,这些年,你好吗?”

近距离地看到女儿,纳兰敏睿神情颇有些激动,那眼神里的慈母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了。

淡淡地瞥着她,连翘狂压住心里澎湃的情潮,“我蛮好的,你说吧,我听着呢!”

“当年,我跟你爸爸很相爱…”

“这个我知道,你说重点吧!”

眼眶一下泛红了,纳兰敏睿轻轻抽了张纸巾出来擦着眼角泛出的泪花,“我知道你怪妈妈当初丢下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

皱了皱眉,连翘看着这样柔弱的母亲,她的心又软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性格特别像刚毅的父亲,而母亲的性子,从来都是极软的,那时候父亲总是跟老鸡护小鸡仔似的护着母亲。

多么美好的家,多么和谐一家三口,世事乱人!

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往前凑了凑望向不停抽泣的女人。

“你哭什么?都过去了。你…你说吧,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谁害了他?”

话落,她突然听到旁边‘咚’的一声响,转眸一看,只见刘中尉软软地倒在了座椅上,她吃惊地扭过头瞪了母亲一眼,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母亲柔弱,会摆弄点儿中草药,却不知道她母家从清初便是国内有名的中药世家,纳兰氏祖上更是出了好几位太医院的院判。

而治病的药和迷幻的药,不过一线之隔!

纳兰敏睿绕过来将她扶好,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面颊,脸上满是苦涩。

“对不起了,翘翘,妈妈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也许会让女儿记恨一辈子的方式。

但是,有些债,总得有人来还…

妞儿们~咳咳,那啥,别怕啊,肝儿也别颤,一点也不可怕,真的,我亲妈——

实在不相信的,砸我吧,最近拿票来砸我脑袋,哈哈!

095米 离别前最后一聚——

小言昏迷后苏醒,一般都有三步曲。

第一,她缓缓睁开眼…

第二,她往四周看一看…

第三,她脑子里思索着…哎呀妈呀,这到底是哪儿啊?

没错儿,这正是连翘目前经历的画面。可是,当她环顾四周之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在床上,床在房间里,至于房间究竟在哪儿,她就不知道了。

迅速回拢昏迷之前的记忆。

X市,买土特产,亲妈,刘姐…想到这儿,她猛地爬起床来推开了窗户,很诧异的是,窗户没有锁死。

这代表,对她很放心?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凉凉的海风,将空气里的的咸湿味道卷了过来,让她猜测自己目前不在是海边,就是在岛上。而房屋的窗外,站着好几个像极了电视上那种金三角的大军匪,一个人穿着没有配军衔的众森迷彩,手里扛着半自动突击步枪。

看着他们阎罗王一般的面孔,她猜测,衣服是A货,枪肯定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那夜色让她心里里开始泛着不详的感觉,还有浓浓的危险气息。

后退开来,她关上唯一的窗户,心激烈的跳动着,纳兰女士这是要做什么?

她不是太担心自己,毕竟是亲生闺女,她还真不信她会弑女,而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姐哪里去了,要是她有危险那自己就罪孽深重了,石头死亡时的阴影让她现在最怕见到战友牺牲。

挠着有些发麻的头皮,她颓然地坐回到床边上,心里后悔得想撞墙。

要不然她听信了母亲的谎言上了那辆该死的车,现在她应该在哪里?应该在景里躺在火哥怀里睡大觉了吧?

郁结,胸闷。

甚至于,她觉得鼻腔里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可是,事实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她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

等待,静静地等等…

心里却如万马奔腾似的,胡思乱想着,火哥,他知道她没了么?

正自怔愣间,听到‘咯吱’一声儿,房间被人推开了——

“小骗子…”

传入耳朵里的,是男人戏谑的笑声,她知道这家伙是艾擎。

没有抬头,没有回答,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在他的地位上,她还能怎么样?

“哟嗬,我家小骗子脾气越发见长了啊!”艾擎慢慢走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然后那大手自来熟的伸过来揽她的肩膀,沉沉的音色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戏弄,“喂,想我了没有?”

想他,想他个大头鬼!

一把挥开他的贼手,连翘挺直了脊背,目光冷漠地直视着他依旧戴着那鹰形面具的脸,难得严肃的说。

“麻烦你,爪子拿远点,我要见我妈。”

笑着收回手,艾擎摸了摸自己面具下露出来的鼻子,流氓似的嗅了嗅,那双好看的美眸半眯着望她,皮笑肉不笑,“放心,一会儿你就见到她了,现在咱俩先叙叙旧呗,应该谈谈你欠我的吧?嗯”

将自己弄成了十足十的流氓,艾擎好玩的逗弄着她,见她一阵脸红一阵脸白的样子特别有趣。

“我欠你?”连翘嗤笑道,蹭地站起身来离他远点儿,“知道‘不要脸’三个字怎么写么?”

“你先写给我看看?你说你吧,一个小丫头,把我看了,摸了,还欠我一睡,忘了?”

连翘眼皮儿微抬,冷冷地看着她,半点儿精气神儿都提不起来应付似的,不耐烦的说:“现在我没心思和你扯淡,实话说了吧,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小骗子,你真固执。”

淡淡地笑着,艾擎观察着她的面色,而视线就不偏不倚地刚好瞧见了她眼底深处那抹烦躁。他觉得半点儿都不了解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至少对她的调查分析,完全是无用功。

聪慧,灵动的她,偶尔也会平淡镇定。

温婉,柔弱的她,其实骨子里的强硬和冷漠非普通女人可比。

而现在,她身上更多了一种,跟那个男人一要一样的刚毅和不屈的韧性。

淡淡地牵了牵唇角,连翘索性不再说话,更不再搭理他,手轻轻捋了捋头发,面上露出一抹似讥诮,又似讽刺的神情来。

“小骗子,看来你爱他颇深啊?”

艾擎戴了面具的脸上表情无法窥测,一双黝黑的眼睛里除了淡淡的不忿,却也看不出其它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