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终于舒服了的三七小美妞儿从厕所出来,连翘一眼就瞧到了站在廊里狠狠抽烟的易绍天。

一身裁剪得宜的休闲西服将他的身材衬得挺拔欣长,俊朗依旧的脸上明显憔悴了不少,眸底那抹忧郁沧桑感似乎越来越浓烈了,指尖烟火的泯灭里,她能看得出来他似乎过得并不好,不是说升官儿了么,都副警督了…

脚步微微一滞,他的陡然出现,让连翘心情颇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爱过她,负过她,伤过她,也救过她,帮过她,对她好过,现在估摸着还对她好,可是恋人做不成,朋友做不成,还算是个亲戚吧,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忒多,总这么别别扭扭的也不太好。

她不笨,当然知道他是在这儿堵自己,做着心理建议,想着应该怎么应对。

看到她娘俩出来,易绍天掀了掀唇,到底还是没有笑出来,接着弹了弹手里的烟灰,然后又忽忙地摁灭,规规矩矩地将烟蒂丢到了垃圾筒里,打量她的目光灼热而专注。

其实,刚认识她的时候,他是从来不抽烟的,而这些年,烟瘾却越发大了。

视线里的女人,越发好看了。

当然,以前的她就很亮眼,很漂亮,可那时候到底年岁小,也就是一朵含苞滴露的花骨朵,而现在却是一朵热情绽放的妖艳花朵儿,远远的都能闻得到芬芳似的,那种吸引力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

目光越发的灼热,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一身儿宝蓝色的镶钻小礼服,其实很保守,却将她纤细修长又不失优秀弧线的身材给衬托得极致的美好。

那腰儿,那裙下的小腿,每一个弧度恰到好处,却能撩起他最深的渴望。他一直知道,她对男人的诱惑力。

有时候想想就很奇怪,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屡次说服自己放过她的。

目光切切,恋色楚楚——

见他堵在面前,瞧着自己却不说话,连翘想了想索性绕过他就想走。

回过神来的易绍天有些尴尬,闪躲着自己的视线,追了几步,“…翘翘,我就想问问你,你还好吗?”

客气地点了点头,连翘拉过旁边的三七给他介绍,“三七,叫姑父好!”

姑父?!好滑稽的关系。

易绍天自嘲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略过她平静无波的脸蛋儿,然后落在小人儿身上。

“三七,叫易叔叔。”

“姑父!”

眨了眨眼,三七的笑容很甜,但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妈妈说叫什么就叫什么,虽然这男的长得也蛮帅,挺符合她的审美观的,可是她也没忘了她老爹对她的耳提面命‘越帅的男人越危险’。

没错儿,她不仅得维护老妈的权利,也得替老爹守着后院儿,他俩那可是签了协议书的。

易绍天脸色微微一僵,黑眸微微沉了沉,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也不再分辨,任由孩子叫了。

“真乖,这次没带东西,下回给你补见面礼。”

“好,谢谢姑父!”小三七果真是好孩子,直往人伤口上洒盐。

心里微窒,易绍天视线再移到连翘脸上时,目光里除了悲凉也有些欣慰,好几秒才笑着说。

“翘翘,老实说,能看到你能平安的活着回来,还收获一个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我很开心。”

没有用过多繁杂的形容词,一个很简单的开心,就是他的全部心思。

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即便这个女人不属于她,但只要她活着,让他能远远的看着她,那也总比靠回忆来想象好过了太多。

“谢谢!”连翘轻轻笑了,人家真诚的祝福她也不好意思不理睬,“那次的事儿,一直没有来得及和你道谢,后来听说你病了两周才好转,实在是抱歉了。”

愣了愣,易绍天没料到她还能记得这事儿。

那次军演掉入战术陷阱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交集,可是他之所以病了两周,不过是借着淋雨感冒的事儿,来治疗自己心里那道伤疤罢了。

“言重了,你没事儿就好。”

见到他满眼的忧郁,皱了皱眉,连翘还是问了,“你…还好吧?”

易绍天轻笑,瞧了瞧脚尖儿,“还行…”

连翘眉头微皱,觉得这么没营养的对话太纠结,而且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于是伸出手将三七抱了起来抬到臂弯里就准备走了。

“那…我先走了。”

“翘翘——”易绍天猛地伸出手想拉她,想了想又放弃,垂了下来,“等一下…”

“还有事儿么?”

“老实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知道了你爸的事儿后,还能跟他在一块儿过。”易绍天说着,似乎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

她对自己半点儿都不能容忍,却能容忍他杀了她的父亲,这个中的差别,真不是一点半点。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连翘的注意,她立马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诧异地问,“你知道这件事儿?难道,你也认识我爸爸?”

陷入回忆,易绍天心情很复杂,“当年我跟邢帅是战友,挺不错的哥们儿,你爸爸是我们的队长。”

没错啊,听火哥说过,那时候,他俩的确是战友来的!

那么,他知道这事儿也就不奇怪了!

连翘心里稍稍思量之后,又紧追着问了一句,“那我爸的事儿你都清楚么?”

望着她目光里的期待,易绍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是邢帅办的,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些事情,未必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他非常不愿意为情敌说话,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愿意说假话。

微微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连翘望了他好几秒,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笑了笑,托了托三七的小屁股,“谢谢你告诉我,不好意思,女儿找她爸爸了,我得走了…”

闻言,易绍天心里酸涩难当。

他知道她故意这么说的,女儿找爸爸了,女儿找爸爸了…

他不禁想着,如果不是当初的意外,如果不是邢婉横插一脚,那现在他们会不会也有孩子了?

“翘翘,如果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你记住我永远都在原地等着你。”

微微一叹,他的声音有些暗沉,带着很明显的落寞,寂廖,还有淡淡的不甘心,却也是他为了她而守候在心里的一条底线。

他始终在原地。

可是,她却不在了。

他就站在窗户边,黑幕下的灯光跳跃在他的瞳孔里明明灭灭,那眼神儿落在她身上,里面蕴藏了多少爱慕与纠结?

这点儿,连翘也算咂摸出味儿来了。

可是即便看得清楚,却必须装着糊涂,真诚也好,真心也罢,她都担不起了…

“不,他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说到了这儿,大概是灯火感染了心情,连翘认真地希望他过得好,“你是了解我这人的,就是两眼一摸黑,认准了道儿就走的直肠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管对待感情还是其它,这辈子吧,我没有其它的考虑了,我希望你也放下芥蒂,好好过日子。”

放下芥蒂?

幸福的人果然都是宽容的,她哪里知道他的心脏都快被挤变形儿了,攥了攥拳头,他望着她的目光坚定无比,“翘翘,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从我手里夺走你,一定会避免那些事情发生!”

“呵呵,别说时光不会倒流,说算会倒流,命定的东西哪里能改变?”

“狗屁的命定!”突然,易绍天从齿缝儿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儿,话里带着隐忍多年的执拗和偏激。吼完又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忽地自嘲着笑了,“不好意思,有点儿失态。”

“没事儿,我能理解,对了,那段视频我早就删了,你放心。”

连翘笑了笑突然想到那件往事儿,当时年纪小不服气,将他和邢婉那段儿给录了下来,脑子里想了各种各样打击报复的念头。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易绍天不由得苦笑,“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如果你真拿着它做文章了,我想,我一定会很高兴。”

他没有说的潜台词是,如果她真的还留着或者大做文章,那么至少能证明一点儿,她还在乎。

可是,事实上,她的表现就是完全都不在乎。

“那就好。”手里抱着有些不耐烦的三七小美妞儿,连翘转身就往休息室走,“再见!”

哪知道一回头,就看到火锅同志高大挺拔的身影疾步走了过来,那眉眼之间隐隐有着不悦。

呃…

想到那个大醋缸子,连翘心里‘咯噔’了好几下,迅速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一脸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扫了她一眼,邢爷皱了皱眉,瞟了瞟不远处的易绍天,“我不来,老婆被人勾跑了都不知道。”

话说得有点儿赌气,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可是瞧到她和初恋情人在那儿说话,他心里的不安和妒意迅速就窜了上来,按都按耐不住。

可是,心里再不舒服,他都必须忍耐。

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六年前也是在同一天,也是因为易绍天,他俩从一言不合到口舌相争,再到脚拳相向,到最后他把他女人给强奸了,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痛得刻骨铭心的第一次。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邢烈火这样儿的男人来说,对于别人侵占了自己特别稀罕的所有物,那必须是绝不留情地重拳出击的。

然而,他实在不想让历史重演,所以,他仅仅只是拽紧了她的手往回走,虽然一肚子火儿,却没有发怒。

瞧出来他的脸色了,连翘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把女儿给递了过去。

“胡说八道什么?别瞎想啊,刚刚遇到的…”

她这句话,让火哥心里舒坦点儿了,可是一想别人眼馋他的女人,这女人还跟人讲什么道理,他就浑身不顺畅,语气再怎么忍耐都有些火星味儿,“他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想你都快想疯了?”

真酸!

笑着瞪了他一眼,连翘沉默了几秒,又敛住了笑意:“火哥,我不想吵架!”

完了,一听她这话,邢爷目光一闪,搂着她的腰立马就软了语气,“连翘同志,立场一定要坚定。”

“知道了!”

见他火下去了,连翘又微笑着挽起他的胳膊,心里腹诽,原来这男人也跟女人似的这么小气啊?

寿宴结束后,和邢家人告别出来,一家三口上了车,很快便回了景里,这一路上,火哥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照顾她们娘俩儿一样的周倒,就是那眼神儿有些飘,似乎还有点儿委屈的样子,看得连翘直想发笑。

心里忖度着,晚上好好找他说说,安慰安慰。

男人么,有时候也是需要宠的!

哪知道,回家后,直到她把三七都安顿好睡下,洗完了澡躺回到床上,抱着枕头等了老半天没见那个置气的男人回卧室。

晚上打进家门开始,他就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聒噪的女儿睡觉去了,平时总陪着她唠嗑的男人也不在了,而卧室太大太冷清,她便觉得一个人有些孤单了,思来想去又觉着有些好笑,在M国的六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着都忍了过去,这刚刚回来才几天啊,一旦适应了他的生活,又开始不习惯起来了。

左等右等,没见有人开门进来,她郁结了。

难道说,那个男人还真的置上气儿,不准备理她了?

来来回回瞟着紧闭的房门,她实在没法儿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肝儿了,于是抓过手机来便给舒爽打电话。

“爽妞儿——”

话没说完,只听对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大小姐,知道现在啥时候了么?”

电话那端的舒爽,声音明显有些怪异沙哑,气喘不匀,错愕了好几秒,当电话里再次传来卫大队长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吼声时,连翘终于懂了,尴尬地笑了笑,“打扰了,你们俩继续。”

“连子…今天是我跟他第一次…记念…”

第一次,记念?!

她记得那天她跟火哥那啥之后醒来的第二天早上,爽妞儿就来电话抱怨说她被人给嫖了,还就卖了二百块儿钱…

那么算来,今天不也是她跟火哥的第一次记念么?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第一次失身的日子还需要记念的,可是对比之下的落差,让她心里就有些酸了。

不想自己这会儿的怨妇心思影响到爽妞儿和卫队愉快的二人精神世界,她连‘再见’都没有说,赶紧地挂断了电话,免得以后被追杀。

然而,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听时钟的嘀哒声,半晌儿都回不过神来儿。

好吧,她决定了,在心里默数到50,如果他还没有回来,她就反插上房间门儿,熄灭灯,让他自个儿去客房睡去,这才对她好了几天啊,臭脾气就出来了。

从一数到五十,没回来,她想,是不是数得太快了,太快了,确实太快了…

于是,她安慰性地又重新数了一遍,1,2,3…50…

那房门儿,还是纹丝不动。终于,这姑娘恼怒了,跳下床去关上门再反锁上,关好窗子,熄灭壁灯。

睡觉——

迷糊上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她一直在闭着眼睛思考这个蛮纠结的问题。

突然,听到房门儿一声闷响,那么结实的门就被人给弄开了。

嘴角狠狠一抽,不用做它想,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是谁,心里也有点儿小气,等灯光亮起的一秒,她半眯着眼问。

“舍得回来了?”

冷冷地哼了一声,邢爷心里那股嫉火还在滔天呢,这小娘们儿不是火上浇油么?

见到她跟易绍天在一块儿,他本就火大,偏偏又不能对着她发泄,原想自己冷静冷静,哪知道回来这小东西竟然敢反锁他在外门?

反了天不是?

都是惯的毛病啊!

索性不回答她的话,他以极快的速度走上床跟前儿,掀开她身上的薄被整个人就压了上去,死死地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怒火的唇舌就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吻不温柔,不缠绵,也不是浅尝辄止那种亲昵,而是又湿又狠又霸道又色情又火辣的热吻。

“喂,邢烈火,你疯了!”

一时呼吸不顺的错愕之后,连翘知道这男人还在别扭那件事儿,也就没再反抗他,干脆闭上眼睛任由他在那儿折腾。

亲够了,气儿也下去了一些,邢爷心里也舒服多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角,恶狠狠地说,“还敢不敢拴门儿了?”

“谁让你不回来?”连翘反驳。

捏了捏她的脸,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厉色:“狗屁!下次再敢跟老情人腻腻乎乎的,老子真跟你没完。”

见他来就给自个儿定了罪,连翘不由得挑着眉据理力争,“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我啥时候跟他腻腻乎乎的了?这么多年没见,人家问个好,我也不能装着不认识不是?”

“只是问好,他没说惦记你,没说还等着你?”

话里话外,全是酸味儿——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半晌,连翘忍俊不禁的乐了,“我说火哥,你几岁了?”

脑门儿一热,瞧着自个儿女人巧笑倩兮的样子,邢爷那火儿又下去一层,连带着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想想自己这事儿是有些不着调儿,不过嘴上还是没有服气。

“几岁怎么了?连翘,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连翘由心的笑了:“也不害臊,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莫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瞪了她半天,邢爷被噎得气儿不顺,忿忿不平地瞅着她,半晌儿没说话。

要说来他这些年脾气真是好了许多,要是依着以前,他非得把那姓易的揍一顿,然后把房顶给掀翻了不可。

可是现在,对着他女人,怎么就窜不上来气儿呢?

妈的!

喟叹着,连翘白藕似的双臂缠绕上了他的脖子,又笑着用唇亲了亲他的脸颊,一点儿一点儿的移到他的唇边,才小声儿说:“吃醋不丢人,吃醋不承认还乱发脾气,不是男人所为!”

被她亲得心里软了又软,邢爷对着她贴得很近的软唇,啄了又啄,“连翘,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过他,也知道他现在还惦着你,我就怕你会被他感动,被他抢走,我…你不会明白的。”

也许是六年的等待让他心理产生了患得患失的不安和不确定,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拴着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觊觎。

这,变态不?

听到他软下来的话,连翘心里有些发酸,将自个儿的脸贴上他的脸,软软地说,“火哥,这事儿是我不好,以后我看到他绕着走,成了吧?”

他的小女人,又能对他撒娇了!

喉咙上下滑动着,邢爷激动地用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哑声失笑,“也没那么严重…我,我就是不想你离开我…绝对不要再离开…”

捧着他的脸,连翘一下一下的亲吻他的眉眼,轻叹,“不会。”

“我要你保证。”

“我保证。”

窗外的黑夜沉沉,窗内的两个人的心里酸楚和甜蜜在不断的交织,往往人就是这样儿,越是在乎对方,越是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强烈,证明彼此爱得就越深沉。

定律如此,谁都不能抗衡啊!

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在乎对方的一言一行,悲,喜,酸,涩,苦与乐通通都不再由了自己。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听着对方怦怦的心跳,频率串了线儿,在这一刻,他们的心被那个叫做丘比特的家伙给串到了一块儿。

不离,不弃。

单单只是一个拥抱,便感觉到无限的天上人间。

沉寂了好一会儿,想想自己别扭的这么一晚上,邢爷有些懊恼,“宝贝儿,生我气了没有?”

望着他,连翘没好气儿的笑了,“你这鸟德性我还不清楚?真要和你生气,我六年前就气死了。”

“又说死?老子揍你了!”

淡淡牵唇,连翘似笑非笑,“拉倒吧,你揍一个试试?”

明知道他的强硬都是伪硬,她还是忍不住逗着他玩。

威严被挑战了,邢爷扬起大巴掌就打在她的屁股上,也就只有这样耍耍横了,“怎么样?打了吧!”

连翘撇了撇嘴,“挠痒痒。”

“看你细皮嫩肉的,老子舍不得罢了,一会儿还得用呢。”

忍不住噗哧一乐,连翘狠狠在他胸口上推了推,“洗澡去!臭男人。”

“乖,等我!”

听到这暧昧的特赦令,男人腾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赶紧用800米冲刺的速度进了浴室,此番良辰美景,天时地利人又和,不干点儿什么岂不是对不住那位无良作者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