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这个傻男人在一起,住哪儿吃什么都是好的。

可是么,一洗完澡,她便窘迫了。

薄薄的军衬衣虽然宽大,勉强能及到膝盖不会露春光,可是她实在不习惯再穿上今天那身用过的内衣裤了,那样会让她浑身不舒服。

如果空荡荡的出去,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纠结到最后,她实在穿不下去,咬着牙将内衣裤就着水洗净了,凉在了浴室的撑杆儿上。

死就死吧!

所以,等她洗完澡出来,谢大队长看到的就是一副露水芙蓉犹带雨的画面,滴着水的长长头发,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两条腿白晃晃的,刺挠得他眼球都快爆炸了。

小久姑娘面带红云,“你也去洗洗吧…”

“哦,好。”

眼神儿闪躲着,谢大队长逃也似的溜进了那间并不宽敞的卫生间,心底紧绷的弦儿隐隐舒展开来,然而在见到撑杆上那似乎还泛着女人幽香的内衣裤时,再次绷紧,然后,彻底崩开了。

那是一系的颜色,粉嘟嘟的布料上镶着一朵手工绣成的精致花朵儿,他叫不出来名字,只觉得瞧首口干舌躁,浑身像被虫子叮咬般痒痒…

重重喘了口气,他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淋浴热水从头顶浇到身上,心里里那团燃烧得不断翻腾的情浪。

一波,又一波。

他这战斗澡洗得,绝对是超英赶美的速度。

窗外。雨声渐骤。

当速度超快的谢大队长擦拭着头发出来时,发现小久姑娘人已经躺在了他那张窄小的床,木质的床头柜儿上,台灯染上了一团又昏黄又暧昧的光晕,那细细的光影浅浅地洒在她的身上。

她美得…好看。

用军用被子将自己裹着,小久姑娘只露出来两截凝脂般的手臂,头上却怪异的用毛巾裹着。

见状,他突然想起来,他的宿舍里没有吹风机。

走过去,他轻轻拉掉她头上的毛巾,有些报歉地替她擦拭起来。

“明儿我再买。”

心里一暖,小久雀跃不已,他的意思是,她明儿就住在这儿了么?在他们买房子之前…

点了点头,两个人虽然面皮儿都薄,少经情场,但却都不是真正的笨蛋,一边擦头发一边说着云里雾里的话,心里却都明白。

今晚上,会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等谢铭诚上床的时候,小久姑娘顺着他搂过来的手就将自己投进了他的怀里,紧贴在他的身上,听着窗外狂打着窗棂儿的雨声,那种安全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终于,她要做他的女人了。

软软的女人抱在怀里,谢铭诚的脑子同样儿早就飞天了,身上越发的燥热难耐了起来。

男女之间的事儿,孔孟之道,大家都是无师自通的。他带着火儿的大手很快便伸进了那件宽大的军衬衣里,摩挲几下便翻过身去将女人压在身下细细密密地狂热亲吻。

“谢铭成!”半眯着眼儿,小久姑娘攀着他的肩膀,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嗯?”

看着她的眼睛,他俯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儿,然后才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含含糊糊地表达了意思:“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相信我,好吗?”

他这些日子实在想得紧,自以为超强的控制力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小久姑娘早酥了骨头,除了拼命的点头还能怎么办?

宿舍里微弱的台灯,这里轻洒的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体。

情深,意长,弥久之后,她朦胧的视线里是他泛着古铜色的健康胸膛,还有上面深浅不一的伤疤。入目的,还有他额头细密的,一层,又一层的汗。

疼痛感,这样的痛啊…她不想哭的,可是那痛楚却不停地催动着她的泪腺,那不听话的泪水就飙了出来!

他看着她,皱着眉头,进退两难。

“别哭,别哭…乖,别哭…”

都到这一步了,他能放弃么?

不能。是个男人就根本不可能。

“谢铭诚…”她流泪。

“小久,相信我,相信我…”

他轻轻俯在她的耳边低低说着不着边儿的话,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说不出来的低沉。

没别的想法,他就想安抚她,就想让她不要那么难受。

如此,罢了。

一团团的冲天般的火焰,从火苗儿成长,终于熊熊燃烧起来。那火儿,带着最原始的催毁力量窜然得极快,很快便烧透了两个人隐忍的脑子,烧掉了他的克制,同时,也烧掉了她的泪水。

铺天盖地的,眼前,千树万树,全是玫瑰花,红色的…

开得,异常的娇艳。

小小的宿舍,小小的一张床。

疯狂的热情后,很久很久只剩下微微颤栗的身体。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出声儿,紧拥着的两个人一动也不动,似乎都在想着几番天际轮回之后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窗外的暴雨声依旧。

小久姑娘静静地聆听着男人微促的呼吸和心脏的怦怦声,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指尖抚上了他被汗水湿透的后背,然后一点一点的抱紧他,感受他滚烫硬实得好像刚刚煅烧出来的钢铁一般的身体…

从此以后。

他,就是她的男人了。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要一起渡过,他们要住同一间屋,睡同一张床,吃同一锅饭,聊同样的天气。当然,还会有无数无数个这样或下着暴雨或晴朗星空的夜晚。

彼此,最亲密的,结合。

“谢铭诚…”

她唤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喜欢很喜欢叫他的名字。

而他,也喜欢听。

喜欢听她软软的声音,她总能将他的名字叫得那么有味道,叫得那么的让他心颤。

他稍稍移了移自己,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目光怜爱的盯着她。然后将脸埋在她本来就半湿又被泪水浸泡过的长发里,闷闷地说。

“头发还没干透,不要睡…”

“夏天,没事。”

“不行,会生病的,起来晾干了再睡。”

“我累了,谢铭诚。”她羞涩地笑着伸出双臂用力地抱紧了他。紧紧的,一丝一毫都不想放开,然后闭上眼睛,融着脸上两团云彩轻喃说:“不许出去,我要你一直在。”

喉咙一滑,男人的心里如鼓捣动,似乎在呼唤另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但是他不舍得再折腾她了。

“嗯,你睡吧,不出去。”

她满足的笑了,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全是开得红红的玫瑰花,辅染在床单上…

而她哪里会知道,她这个看着容易的愿望对一个男人来说,将会有一个多么煎熬的夜晚。

朦朦胧胧之间,她感受得到,他真的一直在。

在属于他的位置里,从未空过。

然而,等她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时——

小小的床侧,却空了。

又周一了,哇哇哇——

129米 聪明的三七,汹涌的洪水。

小小的床侧,却空了。

心里骤然一惊,她猛地坐起身来,惶惶然望向窗外。

哦,天亮了!现在几点了,谢铭诚出操去了吧?她该去公司了吧?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交织,她动了动身体,准备起床。

咝…

稍稍一挪动身体,她便下意识地低低闷呼了一声儿。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个儿浑身鞭抽过似的酸痛,不对,更像是被人给暴揍了一顿,除了疼,还是疼。回忆慢慢倒带,脸上不知不觉已经爬满了红霞。

昨晚上,暴雨,夜色,她和谢铭诚…

与这身疼痛不相符的是,心里满满的甜蜜,双手抚了抚自己的有些发热的脸,她慢慢地掀开了被子。

身下的床单是干干净净的,昨晚上被他俩弄得凌乱不堪后又染满了玫瑰花开痕迹的床单已经不见了。

还有…

枕头边上,还放着一套整齐的内衣裤和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

很简单的款式,没有什么点辍,手轻轻触上去,摩挲着那质地,柔软,贴心,正如那个男人给她的关爱一样,细心得犹如一股涓涓细流渗入心底。

谢铭诚…

默默念叨着他的名字,她无法想象他一个大男人大清早跑去买这些女性用品是个怎样的窘态。

而且,还是他这样又老实又木讷的男人。

将他买的衣服捂到自个儿的心窝前,鼻尖儿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缓缓地闭上眼睛想着他,她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刚硬的身体线条和结实的胸膛上淌着细汗的样子,挥之不去的,还有那唤着她名字时狂乱又激烈的冲击。

这些,那些,还有那些…竟然一丝不落的全部往她脑海里涌。

脸上愈发红润。

邢小久,大清早的,你在想什么啊…

微微笑着咬了咬唇,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身的轻松,还有安宁。

很快便穿好了他新买的衣服,她爬下床来的时候,觉得自个儿双条腿像被灌了铅一般,又酸又软,而身体隐密处被他狠狠爱过的疼痛更是明显。

撅了撅嘴,那男人说什么让她相信他,他会小心的,不会让她很疼的,结果都是骗人的!

怪不得都说男人床上的话信不得。

吸上他的拖鞋,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开窗户。

雨后的清晨,空气又清凉又潮湿,整个大地像是被彻底洗涤过似的干净。

唇角含着笑意,她俯身往楼下望去。

这扇窗户,正对着天鹰大队的训练场。她觉着谢铭诚选择这个做卧室的原因也是为了自个儿方便查看战士的训练情况吧。

傻男人,其实也不傻。

抿唇笑着,然后下一秒,她便看到了谢铭诚。

心里倏地抽紧。

远远的,她看到训练场上战士们打着背包,全副武装正在口哨声里紧急集合,队例前面站着的正是谢铭诚。

这样情形,像极了上次他带着部队开赴南疆。

惊人的相似,不对,一模一样。

最近国内的新闻她是知道的,全国各地都在防讯,而昨晚上可不正是大暴雨。

攥紧了手,她心慌不已,他这是要去抗洪?

这是第一意识,然后再无意识了——

她顾不得自己这样跑出去有多么不雅观,顾不得自己身上刚才还直呼着的疼痛,吸着他那双大拖鞋就飞快地跑出了卧室,下楼径直往训场场冲了过去。

上次眼睁睁看他离开,她连道别都没有来得及说,然后那样撕心裂肺的等待时,她后悔得钻心。

为什么不抱抱他,和他说一声道别?

这样的后悔,她再也不想再尝试一次。

这次,至少,至少她要抱抱他,告诉他要保重,要好好回来,告诉他,她会等着他…

“谢铭诚…”

远远地她喊了一声,男人大概是听见了,转过身来。

望着他站立的地方,她看不清他的眉眼,但觉得自己穿着这双大拖鞋太不方便了,索性脱下鞋提在手里,赤着脚就向他跑了过去。

雨后的土地,潮湿中还有带着水的冰冷。

她白皙小巧的一双脚轻轻踏在上面,跑得竟然反常的快速,在这样的奔跑中,腿间甚至还在隐隐作疼。

有些不适,但她没有办法停下来。

这什么情况…

战士们愣住了,谢队的桃花终于开了?!

在那么多的战士面前,谢铭诚愣了足足有十秒,白色的连衣裙,赤着双脚,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向他奔了过来。

他听不到口令声了。

整个世界,都只有她的呼唤。

还有,就是她美得令人窒息的样子。

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血液在流窜,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等理智回拢,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而她身上的拖鞋,掉到了地方。

两个人紧紧相拥。

多傻!

然后,从来不因私废公的谢大队长竟然丢下了训练场上目瞪口呆的战士,吩咐副大队长继续整队操练,并抱着女人,捡起地上的拖鞋大步回了宿舍。

其实,私心里,他有一种很邪恶的想法,他想把她藏起来,不想让她的美,让任何人看见。

她,只属于他谢铭诚的。

嘴里虽然是轻柔的责怪声,但更多的却是怜爱。

“什么事儿那么急?赤着脚跑,也不怕把脚咯着啊。”

再次坐回到那张床上,邢小久的神色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一脸紧张。

“谢铭诚,你是不是又要去执行任务了?”

“你咋知道?”

抿了抿干涸的唇,她的声音越发柔软,“你要去抗洪?”

圈紧了她的身体,谢铭诚皱了皱眉头,“现在大概还不会去的,现在只是武警部队和两个野战军先头部队开赴进入了荆江洪锋第一线。”

“那你们呢?”

“特种部队现在只是战备状态,情况紧急的时候,可能也得参战,人民的生命和财产重于一切。”

略略缓了一口气儿,小久姑娘心里轻松了几秒,又提了起来想到了自家大哥。

“整个红刺都在战备么?我哥也是?”

点了点头,谢铭诚将她的小手拉了过来,包裹在自己粗励的掌心里,带着点憨直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温暖:“现在除了天蝎战队之外,整个红刺特战队都在备战,老大接下来应该会很忙。”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忽然又将脑袋凑了过来望着她,眸底含着意味深长的柔光,话题却转开了十万八千里。

“小久,你还疼吗?”

脸上一红,邢小久捋了捋不小心垂到额角的长发,心再次狂跳起来。

疼么,疼得要命好吧?

然而,还不等她说出话来,身体倏地就是一个轻颤。因为,男人的吻已经城墙般压了过来。

而她的呼吸,再一次被这个男人给堵得乱了章法。

情欲这东西,不管男女,一旦尝过滋味儿便会难以自拔,时时回味着再来一盘儿,谢大队长当然也不会例外。

只不过,他既然是带着欲望的吻,也并不十分急切,反而极有耐心地温柔地吻她。

那吻,又有点不像是吻,更像是在品尝一种特别好吃的食物。

又温柔,又缠绵,又怜惜,这对他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来说,如果不是疼爱到了极点,又如何能克制住自己原本粗糙的性格。

不知不觉中,剧情究竟是怎样发展的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一会儿功夫,后背触到蛮硬的板床,她再次被男人压在了那张床上,而他钢铁板似的身体紧贴在身上,让她心里慌乱不已,微惊之后清醒了过来,低低轻唤了他两声。

“谢铭诚,谢铭诚!”

声儿,有点颤。

不止是声,还有身体,也有些发颤,身体的疼痛适时的提醒了她,现在这事儿绝对不行。至少得等她缓过那股子痛劲儿来,于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红着脸拒绝了。

“不要了,谢铭诚…”

她怕,真心害怕。虽然昨晚上后来的过程也很美很甜,可是她不敢去想那种如同被锋利的刀子劈开的痛感,一想到就忍不住心生恐惧。这男人不仅仅块头大,哪儿都大,初初被他占据时那种感觉。

四个字形容,说不出来。

感受到她的紧张和轻颤,谢大队长的嘴唇才微微离开了她的脖子,抬起头来注视着她,拧着的眉头将他话里的严肃刻画得尤为深刻。

“别怕,我不碰你。疼得厉害吗?来让我瞧瞧,不行得带你去看医生。”

“谢铭诚!”

嗷,天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