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啊?觉得什么?”

孟东平问道:“你觉得我该去哪?”

“自己的事老问别人干嘛?”小舟漫不经心的说:“不过你这家伙,做事优柔寡断的,又没有一技之长,脑子还不好使,除了出家当和尚,干别的还真挺难的。”

孟东平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么一句来,没想到得了这么个答案,更加窝火了,冷冷的哼了一声。

小舟道:“你还别不服气,你说你都多大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你没办法跟我这种天才型人物比吧,总得差不多是不是,你看看人家瀚阳李家的李铮,比你小好几岁呢,他那心眼掰开了比你吃的米粒好多。”

“李铮?”孟东平道:“西凉叶老爷的外孙?”

“哎?你知道啊?”

孟东平摇了摇头,随即冷冷道:“他有什么了不起。”

“有进步,”小舟笑着拍巴掌:“若是以前的孟东平,肯定不会说这话,看来你现在也有上进心了。”

小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屋子只是一座简陋的竹屋,桌子上点着一只油灯,上面凌乱的堆了些战报和书信。孟东平知道小舟看似闲适,其实如今整个南疆的战事都压在了她的肩上,南疆人开始还不服她,几场仗打下来不服的也都服了,如今他们只是在等着信使的消息,一旦有准确的答复,这场仗也就真的要结束了。

不同于之前的盼望,这时候他反而从心底生出一丝茫然来,他转头去看小舟,见她正蹲在那穿靴子,寒气森森的匕首放在一边,她在磨刀石上随便磨了两下,便插在了靴子里。

“小宋,战事结束了,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干的事多了,”小舟随意的说道:“我家里一堆人等着我回去呢,再说了,我给大华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总有赏钱拿吧。这么一大笔钱,我可得好好计划计划怎么花。”

“你一个女孩子,不想嫁人吗?”

“嫁人?当然要嫁,我又不想当尼姑。”

孟东平顿时觉得有点紧张,他问道:“上次来救你的那个大个子,是你的……是你的……”

“都告诉你了不是,那是我兄弟。”

“哦,兄弟呀。”

小舟收拾妥当之后,噌的一下跳起来,她昨晚忙了一夜,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觉,这会反而精神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男人?”小舟闻言眼睛一亮,转过头来看着孟东平不怀好意的说道:“什么样的都喜欢,武艺超群身材健美的、文采飞扬才华横溢的、英俊幽默家里有钱的、淡定从容温柔如水的、邪魅张扬魅力非凡的、还有善良单纯我见犹怜的,统统都喜欢。”

孟东平目瞪口呆,随即怒道:“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花心?”

“就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许我们女人博爱一点?男人有钱就可以讨小老婆,我也有钱,为什么不可以娶小相公?”

她说的理直气壮,哼了一声转身就出门了,孟东平站在屋里,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面色铁青,暗暗道孟东平你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天上的月亮硕大无比,遥远的南帝城里,李铮推开马车的车门,叶氏几名主事人等在门口,恭敬的说道:“二公子,老爷正在书房里等你。”

李铮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淡淡道:“你们去南野军中帮我找一个人,她的资料我刘雀会给你。”

那人点了点头道:“二公子放心,天亮之前一定为你办妥。”

风穿过林子,带走了闷热的潮气,这一场乱七八糟的战事,终于要到了最后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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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谁最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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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下了一场雨,时间不长,雨势却大,将几日来的燥热一扫而空。【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13800100.】太阳从铁灰色的大山下爬起,驱散了浓密的像**一样晨雾,南帝城的守城士兵在冷风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只寒鸦自远处飞来,脚爪上抓着一块腐肉,斜斜的掠过城头,向远方满目疮痍的战场飞去。

“有什么异动吗?”

小队长的战刀束在腰间,端着两只大碗,走过来靠坐在士兵的腿上,递给他一只碗,调侃着笑道:“那些黑蛮子没过来?”

“比你家的娘们还老实。”

士兵接过碗,见碗里装着两块饼子,几片青菜,连一丝油星都没有,皱眉说道:“又是菜叶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小队长道:“你就别抱怨了,尚野的那帮人连这个都没得吃。”

士兵唉声叹气的骂道:“该死的黑蛮子,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估计快了。”

“也没法说,每年这个时候早就退了,真不知道今年这帮家伙抽了什么风。”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小队长端着碗站起来,嘴里还咬着一块饼子,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隔得老远仍能听到鞭子抽在马上的声音。

“不对劲,怎么跑的这么快?”

士兵漫不经心的说道:“八成是饿着了。”

“警戒!警戒!有敌袭!”

几匹战马突然自烟尘中奔出,为首的斥候声嘶力竭的高声呼喊,守城的士兵尚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铺天盖地的箭雨呼啸而来,嗡的一声便将五名斥候连人带马的扎在地上。

“啊!”

士兵嘴里的饼子掉在地上,还没喊出声,一排劲弩便扑面而来,几道血箭冲天而出,带着紫黑血珠的箭头透体而过。小队长惨叫一声,左腿中箭,他摸出腰囊里的匕首,一刀斩断箭矢,拖着伤腿爬到城墙的一角,敲响鸣钟,惊恐的喊道:“警戒!敌袭!有敌袭!”

金器发出尖锐声响传遍了整座南帝城,吵醒了尚在熟睡中的人们。

九月初九,因为南疆人的再次倒戈而导致黑蛮人粮草的严重不足,跨海而来的异族终于对南帝城发起了全面的进攻,妄图占领这座富饶的西南粮仓。如此,龟缩许久的南宛军不得不加入了这场本就该属于他们的战争,并且在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苦战之中。南帝城都统府里,军事幕僚们被突如其来的敌袭搞得焦头烂额,罗睿红着眼睛对斥候吼道:“苏秀行呢?他不是在南岭吗?怎么黑蛮人都打到老子眼皮底下了老子还没接到一点风声?”

斥候与幕僚们集体哑口无言,因为这个问题也是他们内心中反复煎熬的一个疑问。苏秀行怎么了?尚野军被打残了吗?怎么黑蛮人竟会突破尚野军的防线直接杀到这里来?抑或是……

无人能够回答,或者说,是无人愿意正面回答。

军队是一个微妙无比的地方,每一言每一行都可以被瞬间分解出无数的含义,而此时此刻,苏秀行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他的意思精确无比的表达出来了。

—*—*—*—

南帝城五十里外有一座小村子,名叫甜水村,可是实际上这里的水非但不甜,甚至根本就没有一眼水井。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龟裂的大地与破败的土坯房子,荒凉贫穷的连黑蛮人都不屑掳劫,所以这里也成了南帝城外唯一一处幸免于难的地方。

苏秀行盘膝坐在一处十多米高的土坡上,坡上零散的长了几棵树,坡顶却是光秃秃的。他穿着寻常的苍青色便装,微闭着眼睛,背脊挺的笔直,锋利的宝剑插在身边,阳光照在上面,有刺眼的光反射过来,远远看去,便是一道银白色的光束。

刘昔来了很久了,一直定定的看着上面的苏秀行,却不敢走上去。

旷野上的风很大,吹在他的身上有些凉意,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又或者说,他甚至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天色渐暗,一骑斥候远远奔来,马蹄掀起昏黄的尘土,像是一条翻滚着的海浪。

“大帅!”

斥候翻身跳下马背,声音很大,在野地上穿的老远:“南帝城打起来了,黑蛮子这次下了狠手,连后备军都从南岭大山里撤出来上了前线。”

苏秀行说道:“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人走了,苏秀行又坐了一会便从坡上下来,刘昔见了几步走过去,低声道:“苏帅。”

苏秀行点了点头,说道:“说吧。”

刘昔抿了抿嘴角,道:“再这样打下去,南帝城会有危险的。”

苏秀行默默的摇了摇头:“孟江河经营南帝城这么多年,不会连这几天都守不住。”

“可是那些官兵……”

“战争中有所死伤在所难免,他们的牺牲不会没有价值。”

刘昔皱着眉,似乎极为挣扎,他知道以他的身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被整个大华军人奉为神灵的男人,沉声说道:“可是苏帅您本有办法阻止这样惨烈的伤亡。”

“是,我有办法,孟江河他也有。”苏秀行安静的看着他,静静的说道:“如果他早日出兵,战争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这话说得简单,含气却是极深的。是的,一切不过是南宛军省自作自受,他们妄想借助他人之力坐享其成,妄图借此机会从天逐王域那里谋夺更多的好处,妄图大发战争横财而至那些死在战争铁蹄之下的平民百姓于不顾,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就必须独自承担这场战争所能带来的反噬和恶果。

刘昔低着头,沉默着,许久许久,方才低声说道:“苏帅是英雄,英雄都该是仁慈的。”

苏秀行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头来,静静的看着他,嘴角一牵,淡淡的笑起来。

“所谓英雄不过是一些杀人技巧更高明些的战争屠夫,沙场之上,怎容得下仁慈?”

一阵风从东南方吹来,蓦然带起一层昏黄的尘土,刘昔被风沙迷了眼睛,再睁开眼时苏秀行已然走远,背影隐没在风沙之中,像是一棵冰冷的沙树。

—*—*—*—

傍晚时黑蛮人终于暂时退了下去,寒鸦拍着翅膀盘旋在半空,医疗队抬着担架游走于战场上,寻找还有战斗力的轻伤士兵回营医治。至于那些已然完全丧失了行动力的,则不予理会,哪怕他们还在喘息着,甚至悲切的哀求。

宋小舟站在南岭大山深处的一处山包上,山包很高,高到能轻易看到南帝城下燃起的黑烟。

孟东平在她身边站了许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忍不住问道:“小宋,你看什么呢?”

“看金子。”

“哪里有金子?”

“到处都是,”小舟指着那一道道蜿蜒的黑烟,喜滋滋的道:“看到了没,那就是死了人,死的人越多我的功劳就越大,我的功劳越大朝廷给的奖金就越多。”

孟东平黑着脸,忍不住冷冷的骂:“贪得无厌。”

小舟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跟你这种人说什么你也不明白,真肤浅。”

眼见南疆各路人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孟东平问道:“我们不跟着去吗?”

“当然要跟着去,黑蛮子这次一定抢了不少钱,南疆人去端他们老巢,我们就跟在后面捡钱。”

小舟一招手,两名南疆男子便抬着一只竹椅走过来,小舟抬腿便跳了上去,拿一只草帽盖在脑袋上,大爷一般的道:“快走快走,可不能去晚了。”

果然还是去晚了,刚走到六支山,便有探马来报说有人已经抢先对南海子防线发起了攻击。小舟顿时急了,骑着马一路跑,跑到地方亲自披甲上阵,与对方一起攻进了黑蛮人大营。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黑蛮人倾巢前来竟是带了老幼家眷,明显摆出一副要在大华安家落户的样子。可笑南宛军省之前还消极抵抗,打着让这帮家伙自动离开的主意。小舟故意在包围圈打开一道缺口,放敌方报信的人离去,一旦大本营被袭击的消息传到南帝城前线去,这帮本就没什么纪律的部队也就离末日不远了。

不过这些都和宋小舟没什么关系,黑蛮人的属地盛产香料和黄金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他们万里迢迢的来到这也是有原因的,听海上的渔民说今年年初海上有大海啸,想来是黑蛮人在这场海啸中损失惨重,才不得不全族迁移。这样一来,他们队伍中必然携带了大量的黄金和金贵的香料,这让辛辛苦苦在这山里蹦跶了一个多月的宋小舟眼馋极了。

小舟带着孟东平和一众彪悍的南疆属下,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友军的大营。刚踢开大营的门,便见李铮身边围着一群幕僚,正站在小山一般高的战利品前清点货物。见了她也不惊讶,淡淡的点头道:“你先在那边等一会。”

等?怎么等?

打仗冲锋可以等,坐地分钱那是绝对等不了的。

宋小舟一个箭步冲过去,叉着腰瞪着李铮道:“好歹相识一场,你这么做太不地道了吧?”

许久不见了,宋小舟略微瘦了些也黑了些,一双眼睛却仍旧亮晶晶的,尤其是看到钱的时候,真真是两眼冒光。李铮却仍旧是老样子,锦衣华服,表情全无,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站在一堆金银象牙香料之中,很仔细的清点着,倒是一点远离铜臭的觉悟都没有。

他闻言也不抬头,只是挥手道:“你乖一点,稍后我分你一些。”

“分?”小舟的态度顿时好起来:“分多少?”

“你想要多少?”

多少?她自然是想全要的,可是又不能这么说,只得扭捏的道:“我这一次来南宛,真是吃了大苦头。”

李铮自一只破筐里拾起一块大宝石,通体碧绿,光华璀璨,看得小舟都要流口水,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手就揣进怀里,淡淡的点头:“接着说。”

“我好几次都差点死了,要不是我命大,这会早就见阎王去了。我呕心沥血,心怀祖国,看着我大华子民在异族的铁蹄下哀鸣嘶吼,心如刀绞。立志一定要驱除鞑虏,还我河山。终于,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南岭大山里奔走,才拉起了这么一只军队,封死了黑蛮人的后路,说起来真是险象环生历尽艰辛。”

李铮转过头来,见小舟说的意气风发兴高采烈,淡淡一笑道:“我怎么听说,有人说自己在朝中有人,可以帮南疆人疏通打点,求天逐不追究他们犯上作乱的罪过,借此借口收了南疆人几箱子的黄金,将整个南岭大山搜刮一空?”

小舟闻言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啊!我生平最恨这种发战争财的人了,你若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去插他两刀才解恨。”

李铮道:“恩,我也很想插他两刀,这个人还说她朝中的那个人就是我,这些金子都送到我的府邸了。大司局的司位已经追着我来了南宛,说是要我回天逐协助调查。”

“什么?还有这种事?”

宋小舟怒气冲冲的道:“自己闷声发大财,却侮辱别人的名誉,这种人真是太可恶了!”

李铮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恩,是很可恶。”

“闹心的事我们就先别想了。”小舟很老友的拍了拍李铮的肩,说道:“你怎么跑这来了?还缴获了这么多敌方物资?”

李铮道:“我接到消息就从东南调船队封锁了海道,然后就带着人一路来了。倒是你,前线战事吃紧,你不去配合苏帅,怎么带人上这来了?”

“我也是想抄敌人的后路嘛。”

“是吗?是想抄后路,还是想敛钱?”

小舟眉头一皱,怒道:“喂!你怎么这么说我,黑蛮人打进来了,你们这些大男人躲在天逐安安全全的,却让我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孩子在敌后冒险,我拼死拼活为国为民,我问心无愧!”

说罢,她又瞄着那些金子,伸手在装着金子的麻袋外摸了摸,一幅很过瘾的模样道:“就是南疆人在这次战争中死了好多人,很多小孩都没了父母,老人没了子女,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只是想来弄点钱,回去给他们当做抚恤金。你知道的,人一没钱脾气就差,脾气一差就爱造个反啥的,咱们的大好国土,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李铮看着这个自称“柔弱可怜”的女孩子,也不生气,静静一笑道:“亏的你还有这份心意,不错,这件事我记下了,回京会报上去的。”

李铮说完转身就回屋要关门,小舟连忙追了上去,可怜巴巴的扒着门框道:“别的啊,咱们怎么着也算是有着前世今生的过命交情,干嘛这么绝情啊。”

李铮笑望着她,不说话,小舟急了,叫道:“你刚刚还说要分我一些的。”

李铮眉梢一扬:“我说过吗?”

“说过!全场这么多人全都可以作证,谁撒谎谁是畜生养的!”

众人集体无言,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哦,这样。”

李铮点了点头,然后探手入怀拿出那块绿宝石,丢给她道:“分给你了。”

小舟一把接住,愣愣的看着他道:“你说的一些,就是这个?”

李铮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真是聪明。”

说罢,他就把门关上了。

宋小舟被气得跳脚,使劲踹门也没能踹开,红着脸骂道:“李铮!你个钱篓子,没道义,见钱眼开啊你!”

—*—*—*—

宋小舟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南疆众人都被她打发去帮苏秀行了,此刻人手比起李铮来就显得有点寒酸,不然依着宋小舟的性子,指不定今晚就要摸营过去了,能抢到一分是一分。

孟东平自从去了李铮的营地回来就一声不吭,像是被人调戏了的小媳妇一样,闷闷的低着头不出气。小舟本就生气,看着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走过去找他的晦气道:“我饿了!出去叫人来我做好吃的!”

孟东平也不抬头,冷冷的说:“你干嘛不去李二公子的营里吃?”

小舟一愣,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会顶嘴了:“喂!你找揍是不是?”

谁知孟东平霍的一下站起来,狠狠的瞪着她道:“不知检点,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有道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孟东平这只温顺的小绵羊骤然发火,倒是吓了宋小舟一跳,她纳闷的皱眉道:“吃呛药了你,你说谁不知检点呢?”

“大庭广众之下,你公然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你还、你还让他摸你的头?”

“摸个头怎么了?”小舟道:“你有病啊,我又不是秃顶,摸一下又不会死。”

孟东平气的脸通红,怒声道:“你身为女子,怎可如此不知自重?”

“喂,你有完没完?我还被你又看又摸又抱了呢,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去上吊?”

“我怎么能一样?”

“你有什么不一样?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呢?”

孟东平闻言一张脸唰的就白了,他冷笑一声,转身就出了帐篷。小舟见他敢这么跟她甩脸色,气的追在后面叫道:“你吃什么干醋?你不是烧香拜佛吗?春心动了啊你!莫名其妙,老子又没嫁给你!”

小舟骂完仍觉得不解气,气的追了上去,捡起一块石头就去砸他。宋小舟是何等手劲,孟东平这样读138看书网呆子又如何躲得了,顿时被砸的鲜血长流,额上鼓了好大一个包,险些一下晕过去。

小舟也没想到砸的这么狠,可是她向来倔强,哪里肯认错,梗着脖子骂:“真是又蠢又笨,连块石头都躲不过,这辈子注定就是念经的材料!”

孟东平捂着头儿,一只眼睛也被血糊了,气的眼睛发红,想骂人却不知道该骂什么,终于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小舟一个人站在原地,老大的没意思,见南疆士兵纷纷斜着眼睛偷看她,气的大叫道:“看什么看,明明是他不对!”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个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见没人搭理她,只得讪讪的回了屋。只可惜回去了也是坐立不安,心下暗骂死书呆子越来越有能耐了,敢顶嘴了,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终于一脚踢在柱子上,推门就出了营帐。

南疆人还是很有戒备心的,纵然如今和大华也算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但是扎营的位置还是离李铮老远。小舟自己找个个地方蹲下来,闷闷的拔草根,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孟东平欠教训,这么一想就更生气了,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李铮,再一想自己累死累活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的苦闷霎时间比天还高比海还深。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暗暗道你不仁我便不义,这一次不偷的你吐血就算我宋小舟白活这么大。

想到这起身就往营里跑,打算回去准备作案工具,经过孟东平营帐的时候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却见帐篷黑漆漆的好像没人在里面。正疑惑着,忽听那边呼喝声不断,十分嘈杂,她悄悄的绕过去,就听有人叫道:“再使点劲!快了!加油!”

小舟听的一阵纳闷,暗道难道有南疆女子在营中,这是在干嘛?生孩子?

“再使劲点!使劲啊使劲啊!”

月光悄悄的移过来,洒下一片银白色的光,只见宽大的场地中央,两名南疆小伙子站在旁边握拳鼓劲,孟东平拿着一张弓,正想要将弓拉满。一张脸憋得又红又紫,看那模样,真是比生孩子都要费劲。

嗡的一声,弓弦反手弹了回去,孟东平一下坐在地上,被弓把磕在下巴上,红红的一片。两名南疆小伙子凑过来安慰他道:“孟先生别灰心,虽然你现在学这个有点过了年纪了,但是只要好好练,还是有希望的。”

孟东平似乎颇有些沮丧,另一人安慰说:“孟先生长得秀气,一看就是使笔墨的文人,学这东西干啥,平白低了身份。”

孟东平眉头一皱,问:“那个李二公子,长得也不比我强壮,为什么他的武艺就好,你们是不是在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