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语气,倒似特特过来解围一般。

林氏忙扶起慕容依依,说道:“柔妃虽然落水,到底萧太子及时相救,并无大碍。今日太后寿诞,原不该为些许小事坏了大家兴致,不如臣妾先陪柔妃去唤衣裳,太后与皇上、皇后先去碧池亭吧!”

慕容雪正要应下时,苏亦珊忽向那几株绚烂多姿盛颜而绽的木槿望去,难得地再次拢出了明媚笑意,“原来这花儿开在这里,果然甚美。”

她抬臂在花枝轻轻抚过,然后伸手自袖间拈出一朵花来,如绸重瓣殷红清艳,正是和眼前一模一样的木槿花。

只是她的似乎采摘有一段时间了,外围花瓣微有揉皱了的痕迹。

许思颜眉心微拧,立时问道:“贤妃这花从何处采来?”

苏亦珊道:“我从太后那边出来,先和侍儿坐在水边阴凉处观鱼,恍惚听到岸边有两个小宫女说着什么话走过去了,后来从树阴里出来,便见这花掉在地上。”

她拈花轻嗅,笑意里有些微遗憾,“原想喝茶时考较考较皇后和柔妃姐姐,这到底是什么花。如今瞧来不用了,太后宫里的花,柔妃姐姐自然早已认识,倒是臣妾读了几本书,自以为见多识广,今日算是贻笑大方了!”

周围忽然一片死寂。

苏亦珊随口而说,正证实了持木槿花将萧以靖、木槿引来的两名小宫女的存在。

且她性情孤高,和慕容依依相处得淡淡的,和皇后相处得也未必怎么好,证词自然比寻常有利害关系的人更可信。

慕容依依的神色已比刚从水里捞出更要苍白惊惶,林氏、临邛王、慕容继源等面面相觑。慕容雪向后退了一步,蹙眉扶了扶头。

独木槿依然淡漠,萧以靖依然冷沉,仿佛根本不曾听到她说话。

见众人有些不对,苏亦珊这才微诧,“怎么了?”

萧以靖终于动了,他大步走到许思颜跟前躬身一礼,说道:“皇上,臣需出宫更换衣衫,请恕臣不能陪太后、皇上用茶了!”

许思颜眸光灼灼,淡然答道:“今日扫了内兄兴致了!下回朕与皇后另请内兄喝茶赔罪吧!”

萧以靖唇角一勾,算是含笑应了,返身踏步离去,却在经过慕容依依身畔时顿了顿。

慕容依依还未及避让,萧以靖忽然伸臂。

犹未等人看清他的出手,便见一道人影直直飞起,在她自己的惊恐尖叫声里,如一支离弦之箭,迅速飞至池水中央,“扑通”入水。

林氏看着空了的双手,这时才醒悟过来,撕心裂肺地惨叫道:“依依!”

萧以靖身手高明,臂力极强,慕容依依落水之处,只见到硕大的水花扬起,涟漪一圈圈漾开,再不见她身影。

“依依!”

慕容氏父子惊叫,忙扑到池水边时,那边已有会水的内侍顾不得脱衣便跳下水去,迅速向慕容依依落水处游去。

这回不抵第一次落水就在池边,想救人只怕得好生费一番手脚。

未等慕容氏过来算帐,萧以靖已向慕容雪长揖道:“臣谨领太后娘娘教训,方才所犯错误,已经及时改正!臣,告退!”

他看也不看慕容雪煞白的面容,更不理池中池边的混乱不堪,自顾转过身,竟是扬长而去。

潮湿的衣衫贴于他的躯体,依旧英姿挺拔,冷傲入骨。

他今日所犯之错,一是不该来,二是不该救慕容依依,于是他走了,顺便将慕容依依远远地扔回了池里…

至于这位柔妃娘娘的死活,又与他何干?他不过奉太后懿旨改错而已…

连许思颜都差点为这位内兄喝彩,更别说木槿了。

她的双眸清亮如水,悠悠而笑,“算计我五哥…出这主意的,该挖出自己的眼珠子来!实在是…瞎了眼!”

西风卷,几多恶云乱花枝(七)

10-290:50:542214

侧头看明姑姑一眼,“瑶光宫里出事,本宫也没心情陪太后用茶了!走,随本宫回去好好查查那礼服到底怎么起的火。睍莼璩晓天意,呵,天意就是给本宫机会收了那些兴风作浪的贱人!”

慕容继源才看到姐姐人事不省地被内侍从水中捞起,正奋力划向岸边,又惊又怒,转头向木槿叫道:“皇后兄长当众行凶,竟打算就这么走了?轹”

木槿带了从人正欲离去,闻言莞尔一笑,“你的命不是本宫兄长救的吗?便是柔妃咎由自取送了命,救一命伤一命,岂不正好扯平?三公子,你便这么想害死你的救命恩人呀?以德报怨,岂不大大辜负太后娘娘教导?”

慕容继源噎住。

而木槿已向许思颜躬身行过礼,再不看慕容雪一眼,更不管慕容依依死活,自顾昂首阔步潇洒离去。

她甚至没忘了轻飘飘搁下一句:“香颂姑姑是瑶光殿的人,宫里还有诸多庶务有待姑姑打理,待会儿别忘了回来!”

香颂面如土色。

比狠么,那么,比比看吧糨-

木槿带明姑姑和秋水等人出了德寿宫,青桦等早听说宫内出事,正不安地来回踱着,见她安然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忙护着她一路回瑶光殿。

明姑姑愤愤道:“此事再不用说,必是慕容氏的圈套。引开皇上,将娘娘与我们太子引到一处,再礼服失火引去倾香宫那贱人,一桩一桩,无不与慕容氏有关!”

她顿了顿,又奇道:“可他们这计策未免得不偿失。娘娘与太子见面说几句话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娘娘因此就将慕容依依推入水中灭口,而且还是在慕容太后的地盘上,这因果听着实在牵强。”

木槿冷笑,“那是因为,他们真正的计策还没来得及施展!我与五哥许久没见,他们认定我们必有许多话要讲,怎料才说一句我便要走?慕容依依眼看功败垂成,才横心拿自己当赌注,想来太后心里已经骂了一万次蠢材了吧?”

明姑姑点头,“也幸亏苏贤妃无意证实了那小宫女的存在,让这贱人搬石头重重砸了自己的脚,不然还真给她搅和得说不清,——偏皇上耳朵根子又软,醋汁子泡大的似的。”

“苏贤妃无意证实么?”木槿低头沉吟着,“但证实了又如何?到最后,无非又和上次假山之事一样,推出一堆的替死鬼而已。至于真正的主使之人,依然会在查无实据的借口下富贵逍遥,等着施展下一轮的算计!”

明姑姑冷笑,“怎会真的查无实据?旁的不说,香颂那时候出现本就蹊跷,从那里破开口子就成!”

木槿淡淡道:“便是香颂招了又怎样?自古以来皇帝只可以废皇后,几时听说过皇帝可以废太后?何况慕容家的实力摆在那里,注定了此事必定还是囫囵了结,一床锦被盖去满目肮脏!”

明姑姑叹道:“看来慕容氏不倒,娘娘这宫里的日子别想安宁了!难道咱们今日就吃了这个闷亏?”

木槿便笑了起来,“闷亏?闷亏的是慕容氏吧?何况如今狠狠心撕破了脸,我不必每日装出个笑脸来去给那女人请安,我着实开心得很呢!再这么假惺惺地活下去,我都快吐了!”

她由此不得不对先帝的城府啧啧称赞,“想想还是父皇的涵养好,居然跟这女人耗了二十多年!”

“先皇那涵养,岂是一般人可以相媲美的?”

明姑姑笑了两声,继续猜疑,“他们撒下那么一口大网,不知到底出了什么诡计害咱们。”

木槿笑容凉薄,“无非阴毒二字而已。皇上始终对我和五哥有疑心,他们在想法放大他那疑心。若我与皇上生隙,五哥又在吴宫受了绝大委屈,不仅我和皇上,连吴国和蜀国…都会因此交恶!”

吴蜀一旦交恶,许思颜便不得不继续联合慕容氏势力应对蜀国和其他敌人,慕容氏便能趁机继续把持朝政,一手遮天…

夏欢颜已逝,将吴蜀二国联系起来的便只剩了木槿。

只剩了,木槿与许思颜的感情。

-柔妃很想倒一倒-

慕容依依被控出了许多水,许久才能嘤嘤地哭出声来。

许思颜问得她应无性命之忧,再也无心关注这个表姐,只留心在附近察看。

然后,他穿过木槿花枝,走到那紧闭的角门前,抬脚踹开。

半蠹的门板蓦地碎开,内侍忙上前替他撩开垂下的翠色藤萝,小心瞧了墙内并无风险,这才缩回了头。

许思颜踏入,仔细观察时,正是德寿宫内院一角。

位置极偏僻,只从门外情形,便知封闭已久。

许思颜止了众人随他步入,仔细观察时,却见院内沿墙植了牡丹,门边亦有。此时已入七月,花朵早已凋谢,唯余叶片葱翠茂绿,再不见暮春时国色天香艳压群芳的风彩。

虽时常有人清理,但此时正是草木繁盛的季节,积年的牡丹下方总有细细青草随时冒出。

近门槛处,有些刚冒头的青草被压得伏在了泥底,泥土也有刚被踩踏过的印迹,分明方才有人在此站了许久。

许思颜示意王达将角门掩上,站到那一处。

正对着一道细细门缝,入目便是一树槿花摇曳,却难掩花后人影。

若有人在此说话,必定历历在目,声声在耳;若能看准机会动些别的手脚,敌明我暗,想来也方便得很。

许思颜忽然间有种身心俱疲的倦怠。

断罗网,世事且看木槿荣

10-301:06:433210

木槿入吴四年,前三年人生地不熟,外加夫婿形同陌路,若不曾装呆卖傻,能保得自身无恙吗?

第四年终于琴瑟和谐,她一入太子府便横眉立威,却不曾免去落胎之祸;如今贵为皇后,依然是这一重接一重的算计。睍莼璩晓

凭她是谁,也会厌,也会恨;若所适夫婿并非心中良人,大约更会一心想着离去吧?

身为皇后,却狠心担下不孝罪名,不愿粉饰太平,不畏大臣弹劾,是否也可以看作,她厌恶这样的周旋伪饰,甚至已心存去意?

其实他也厌恶轹。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心存去意。

可惜,他逃不开他的责任。

所以,他将不愿,也不允她逃避她的责任…翕…

前面的障碍,如果她不肯面对,那么,就由他来扫清吧!

他慢慢走出来,穿过花影,扫视众人。

慕容雪神色凄凉,皱了眉上前道:“思颜,你莫非怀疑德寿宫…”

许思颜截口道:“母后向来英睿多智,德寿宫内外之事,想来绝计瞒不过母后。”

慕容雪微愕。

许思颜转开目光,看向她身后那汪被阳光折射得失了原来清澈的池水,慢慢道:“无疑,德寿宫有人想谋害皇后,并试图挑拨吴蜀二国关系,动摇大蜀国本。如今,便请母后将宫人细细筛查筛查,找出那想颠覆大吴社稷江山的逆贼吧!”

慕容雪身形一晃,不复年轻的美眸中已有一抹悲黯绝望闪动。

“思颜,你竟认为…是母后宫里有人在设计皇后?”

“不是设计,是谋害,是毁灭!”许思颜俊朗眉眼少有的锋锐,伴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霸,言辞咄咄逼人,“从朕的离开,萧以靖的到来,到太后留他们用茶,小宫女引他们相会…如此煞费苦心,后招想来更加凶猛吧?若不是皇后机警,按部就班下去,朕接下去是该撞到皇后叛国?抑或是他们兄妹***?想来必会布置得天衣无缝,令人无法质疑…呵,这能耐!”

他一拂素袖,转身向外走去,“母后面色不好,必是想着尽快为儿臣找出逆贼,一时无心饮茶了吧?儿臣前朝亦有大臣觐见,恕儿臣不能侍奉了!”

慕容雪的淡唇微颤,终于拧出一个微笑,“原是国事要紧,皇上放心去吧!”

许思颜行经慕容依依身畔时,慕容依依已经苏醒,只是喝了不少水,此时浑身哆嗦,面如死灰,却习惯地的略仰了头,目光紧紧追随着许思颜。

许思颜顿了顿,缓缓道:“柔妃慕容氏,外柔内奸,构陷皇后,欺君罔上,罪在不赦。姑念其侍奉多年,父祖有功于社稷,暂且饶其性命。即日起降柔妃为才人,迁居素沁阁思过反省。”

慕容依依犹如五雷轰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向许思颜,尖叫道:“皇上,皇上,你怎能这样待我?”

许思颜侧身避开,看慕容依依倒地,哭得喘不过气来,神色间再无寻常时候的温和怜惜。

他沉声道:“你包藏祸心,刻意离间帝后,毁我社稷,还指望朕怎样待你?把大吴万里江山拱手交你慕容依依玩完可好?”

这年轻男子沉凝傲岸如山岳川泽,王者的锐气和杀机无声笼过,一时连阳光都淡了,柳荫下有丝丝冷意流动,仿若有细细的冰片自每个人的肌肤层层刮过。

“母后养育之恩,舅父们照拂之意,朕从未有一时一日忘怀!但朕的江山不容任何人觊觎,朕的皇后亦不容任何人设计!朕不愿伤了母子之情,亲戚之谊,可也盼舅父等莫忘了君臣之份!”

他的唇角缓缓地一勾,那笑容与他的父亲一般绝美疏冷,不容亲近,看得慕容依依一阵瑟缩,竟再不敢直视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并耳厮鬓磨九年之久的夫婿兼表弟。

她的泣声压在喉间,惨痛却无声。

颤抖的手指直直抠进泥土,折断了精心保养的青玉般的指甲,渗出缕缕血丝…

而许思颜再不回顾,大踏步向外走去时,犹不忘寒声吩咐:“王达,你走一遭,送慕容才人进素沁阁!”

王达只得顿了脚步,低应道:“奴婢遵旨!”

苏亦珊似这才悟出自己无意间说的话成了帝后与慕容氏搏奕间的一个筹码,终于不再是素常的神游物外模样,说道:“既然太后娘娘有家事要处理,臣妾也先告退了!”

她侧身一行礼,转头带了侍儿退开,——临行居然随手攀了枝岸边的柳条,一边把玩着金枝碧叶的柳条,一边赏着沿路景致,根本不理会前面大步流星离去的许思颜,更不理会身后神色各异的慕容家诸人。

仿佛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从来没有参与过。

她依然是她安富尊荣的贤妃娘娘,淡泊宁和,与世无争。

待许思颜不见身影,王达无奈走到慕容依依跟前,说道:“慕容才人,请吧!”

才人…

从一品的柔妃已是万分委屈,如今居然是才人…

慕容依依再也克制不住,向慕容雪失声哭叫道:“太后,太后救我!”

临邛王直到此时才觉出那年轻帝王加诸自身的压力骤减,发冷的手足渐渐恢复过来,闻言又气又怒,指着向来疼惜的女儿叫道:“你怎能如此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来?好歹…好歹和我们…”

好歹和父亲、姑母商议商议吧?

她这一出演得再妙,也已将她自己连带慕容家推到了最前方,不成功,便成仁…

别说许思颜,便是摆到任何人跟前看,都会认定从头到尾全是慕容氏布的局。

说什么让太后清查德寿宫中逆贼,其实不过碍于母子亲情,不好定母后的罪罢了!

慕容雪寒眸一凝,淡淡道:“不用说了!横竖她会受她自己该受的了!”

她侧头吩咐:“桑青,你陪王达走一趟,把慕容才人在素沁阁安顿妥当再回来。”

桑青垂头应了,忙带了两名侍儿扶起慕容依依,轻言软语带她离去。

慕容依依毕生何尝受过这等委屈,连声哭唤道:“太后!爹爹,娘啊…救我!”

林氏眼见亲女受苦,不由得迈步跟于身后,哭得肝肠寸断,“依依,依依,我可怜的孩子…”

慕容雪也顾不得看慕容依依母女如赴地狱般的绝望,美眸冷冷扫过临邛王父子,“跟我来!”

临邛王等虽心疼慕容依依,也只得紧跟慕容雪而去。

-搬石头砸到了自己脚尖

片刻后,德寿宫内。

慕容雪终于按捺不住,甩手将侍儿刚奉上的一盏茶打落,摔得茶汤淋漓。

金砖上热气袅袅,门窗紧闭的大殿内便散发出幽异的茶香。

她几乎怄得吐血,恨恨道:“嫁入皇家十年,这丫头居然还这么沉不住气,生生坏了我的大事!”

临邛王汗意直冒,苦笑道:“大约…是心中恨极,临时起意吧?前儿她便和她娘说,皇后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千方百计地羞辱于她,她每次见到皇后,都恨不得把她活活掐死…偏偏还得毕恭毕敬行礼听训,受尽委屈…”

慕容雪道:“那又如何?这样没城府,活该她被发落到素沁阁那样的冷宫里受罪!换在哪朝哪代不等着受人算计!亏她从小见识得不算少,搭进自己不算,也毁了咱们好容易布下的局!”

慕容继源叹道:“可不是!以那两位的狡猾,下面再想设计他们,只怕难了!”

他越提越懊恼,叹道:“那日悬崖边真是险,那马虽说是我们自己下的药,可疯起来哪里会受控制?几乎搭进了这条命,才骗过萧以靖那头狐狸,让他以为我真的遇险才出手相救…随后借着报恩的名义,费了多少心思才接近了他,勉强算作半个朋友。母亲又哄得皇后以为咱们真的有求于她,便是今日不成,来日亦可另作打算。可给姐姐这么一闹,必定打草惊蛇。皇后公然与慕容家决裂,萧以靖也识破我别有居心,从此处处防范,连皇上都开始猜忌打压…”

断罗网,世事且看木槿荣

10-311:00:042119

临邛王头疼不已,“事已至此,如今只能先想对策,好好计划下一步行动吧!话说,上回继棠出手时,便该直接取了那丫头性命才是。睍莼璩晓”

慕容雪道:“若那时取了她性命,只会让蜀国和皇帝同仇敌忾,一起对付我们。皇帝如今极爱萧木槿,便对她和萧以靖那层不清不楚的关系颇有心结。若今日计谋能成功,击杀木槿的同时嫁祸萧以靖,令人认定是萧以靖意欲凌辱亲妹,皇后因抗拒而被杀,皇帝心痛之际必定恨极萧以靖,如此既可除了依依心头刺,又可令吴蜀交恶,——便是皇帝相信萧以靖未杀木槿,二人嫌隙已起,没了木槿居中纽结延续两国交谊,敌对只是早晚之事!”

临邛王叹道:“谁知这两人会这样警觉?皇后虽中计前来,可预备迷倒他们的蛊虫还未及放出,她便调头就走!萧以靖拖着不走,难道为了见木槿吗?为何有机会见面,连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轹”

慕容继源将这些天搜索的关于萧以靖和皇后过往资料在脑中理了理,冷笑道:“大约是心虚不敢相见吧?他们间必有私情!皇上也不是喜欢拈酸吃醋的人,若非有所发现,断不会这般刻意地阻拦他们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