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是用来祭祀什么的？”羽君出声问道。
“不是祭祀，是献祭。”
第32章 如若能不死四
“不是祭祀, 是献祭。”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叶的心里一片凄凉。
自从来到修仙界之后, 修仙界杀人夺宝的事情屡见不鲜, 一叶好不容易从转发条造谣消息都能被判刑的大和谐社会，适应了修仙界的残酷。却又再一次见识到了人性的残忍和卑劣, 即使过去了七百多年, 一叶想起来是还是一阵心凉, 特别是当这个人还是一个被人所推崇的正道大能时。
“献祭？”白羽和小藤妖不解的重复道。
羽君早就从石柱的经文已经阵法的纹路里猜出了祭坛的作用，此时听到一叶的回答，只是印证了他心中所想而已。
“没错，这个祭坛…”
羽君封印完阵眼之后，就一直把面色苍白的一叶护在怀里, 他早就察觉到一叶对这个祭坛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此时见一叶强撑着要解释，立刻出声打断道：“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嗯。”一叶顺从的点着头。
白羽和小藤妖这时也发现了一叶的不对劲，于是说道：“对，一叶你先别说, 我们换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说完白羽再不耽搁, 再次用鲜血打开了第二道入口, 又是一阵晕眩之后, 众人来到一个遍地灵花异草的山谷里。
“这里灵气好充沛啊。”小藤妖忍不住惊呼出声，自从离开九连山, 小藤妖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灵气充沛的地方了。
“还好啦, 比我家还是差一些的。”白羽说道。
羽君担心一叶有会因为空间转换而有所晕眩, 落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真元稳固一叶的元神：“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一叶勉强笑了笑，但是往昔红润的双唇此时却泛着白色。
羽君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抬头对白羽说道：“白羽，还要几次传送可以到你家？”
“还有三次。”白羽回答道。
“今日先在这里休息，明日再走吧。”羽君说道。
“好。”白羽望了望脸色苍白的一叶，担心的问道，“一叶你怎么了？”
“叶子，你哪里不舒服？”小藤妖也跳到一叶肩头用柔软的藤条触碰一叶苍白的脸颊。
“没事，可能是晕…就是有点晕。”一叶本来想说自己晕车的，转而一想他们肯定听不懂，回头还要解释不如自己说自己有些晕好了。
“一叶元神不全，几次空间转换元神受到震动，需要稳固之后才能继续赶路。”羽君解释道。
“那我们多休息两天，我和小藤妖去找住的地方。”说完，白羽带着小藤妖往远处跑去，去寻适合休息的地方去了。
“不舒服记得要说。”见白羽走远，羽君低头望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一叶，忍不住说道。
“我要说啊，只是还没来得及，夫君就先发现了。”感觉到羽君的关心，一叶的心里美滋滋的。
“那刚才呢？”羽君直视着一叶有些责怪的说道，“刚才面对那个祭坛的时候，明明那么害怕，为什么不说。”
“我知道错了。”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家夫君责备，一叶态度极好的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一叶，”羽君这一次没有唤一叶夫人，而是直接叫了一叶的名字，“我修炼三千多年，最亲近的人除了师傅就只有两个师兄。我和人相处的不多，也没什么朋友，无论是修炼还是历练都是我一个人，我独自一人惯了，很多时候想不到旁人，所以你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
“夫君已经很好了。”一叶摇了摇头，极力争辩道。
“我答应了九连真君要照顾你，你我又是天道见证下的道侣，我有义务和责任要照顾你保护你。”羽君说道，“如果有些事情你实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是你害怕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在你身边。”
“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被人几句说的就能掉出眼泪来，一叶有些丢脸的用手捂住了眼睛。
“怎么哭了？可是身上不舒服。”羽君紧张的抬手就要去探一叶的脉搏。
一叶躲躲闪闪了的喊道：“不是，不是啦。”
“是不是元神还晕，我再帮你看看。”羽君说完抬手又要调动真元。
“不是啦。”一叶实在收不了了，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掌，露出红红的兔子眼，半是恼怒，办事害羞的说道，“我是感动的想哭。”
“…”羽君懵逼脸。
“夫君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离开你。”
“那就别离开。”羽君顺势接到。
一叶甜甜的笑了笑，脸上是幸福的表情，内心却是无比的绝望，这日子，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白羽顶着小藤妖从远处跑了回来，指着前方说道：“这里没有山洞，不过我们在前面发现了一条小溪流，小藤妖说我们可以去那边，他可以用藤蔓给我们搭一个屋子住。”
“那我们过去吧。”羽君扶着一叶，三人很快来到白羽他们找到的小溪附近，小藤妖化出原形，翠绿粗壮的藤蔓很快搭建出一个木屋的形状，和一叶以前在九连山顶的木屋一模一样。
白羽好奇的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居然还有床垫被褥，木桌木椅，于是诧异道：“怎么里面还有东西。”
“都是我的。”一叶这时候好了一些，她走进熟悉的房间对白羽解释道，“以前在九连山，我看小藤妖本体很大，纵横交错的挂在悬崖上难看，就让它化成了一栋屋子，我觉得挺好玩的，有时候会住里面。”
“所以…小藤妖是你的移动洞府？”白羽问道。
“小藤妖是我的朋友。”一叶不满白羽的形容，微微的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小藤妖还会这招，当初我们赶路的时候住什么山洞啊。”这屋子可比山洞舒服多了。
“都说了，小藤妖不是移动洞府。”一叶没好气道。
“开玩笑嘛。”白羽笑呵呵的说道，“我看见河里有鱼，我去抓两条上来，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晚上给我们烤鱼吃吧。”
“馋鬼，叶子都不舒服了你还让她烤鱼给你吃。”小藤妖从头屋顶探出一个脑袋来。
“所以我才让她现在休息啊。”白羽说完也不理会小藤妖，两眼放光的往小溪里走去，那里有好多肥美的灵鱼。
羽君在屋外自然也听见了白羽提出的要求，他进屋后看了看一叶的脸色，发现一叶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知道她没什么事情了，羽君这才没有出演阻止。
天黑的时候，白羽在木屋前燃起了一堆篝火，一旁的水坑里放了十几条肥美的灵鱼。
“抓了这么多？”一叶看到满坑的鱼，忍不住惊呼出声。
“放心，我吃的完。”白羽霸气道。
“我烤着累啊。”一叶望了望水坑说道，“就烤两条吧，其他的你放回去。”
“就两条啊你多烤几只嘛。”白羽试图撒娇。
“放回去。”羽君见一叶又要心软，忍不住现出身说道。
白羽敢和一叶撒娇，但是不敢违抗羽君的话，顿时苦着一张脸，留下了最肥美的两条，其余的又都放回了小溪里。
等到香喷喷的烤鱼做好了，几人围着篝火一边吃鱼一边聊着天，白羽重新提起了白天的事情，问道：“一叶，你之前说哪个祭坛是用来献祭的，是献祭什么的？”
一叶的听到白羽的问题，脸色还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她白天的时候说出献祭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再隐瞒羽君他们。
“那是七百多年前，那个时候我的修为还是金丹中期，因为我一直不喜欢修炼，晋升金丹中期后更是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大哥说了我几次我也不听，只想着去凡世游玩。那个时候正好赶上光华秘境开启，于是大哥打算把我放进光华秘境里，想着在里面待个几十年，我出来的时候大约就可以到金丹后期了。然后我们就来了季罗城。”一叶的脑海里缓缓浮起了当年的记忆。
那个时候的一叶还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修者，大哥也还没有如后世传言的那般清冷，那个时候的花九连，还是一个会因为妹妹撒娇而无奈，妹妹不听话而着急的扎耳挠腮的普通兄长。
那一年的修真界分外和谐，魔修蛰伏，正道清明，九连真君的师傅常松真人即将飞升。
第33章 如若能不死五
七百一十六年前, 彼时的九连真人还只是一个刚刚元婴中期的修士，虽然是修真界公认的修真天才, 但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修仙大陆一抓一大把，倒是也没有太过让人忌惮。
那时的一叶已经突破金丹中期五十年了, 这五十年她不思进取, 四处游玩, 气的九连真君用亲自去凡世把她捉了回来，打算把自家这个懒惰的妹妹丢尽光华秘境里去。
两人是傍晚时分到达的季罗城，九连真君打算先安顿好妹妹之后，再去好好办理师尊交代的事情。
“大哥，你就这么把我丢进秘境里, 我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一叶实在是不想去秘境里和人抢东西, 自己跟着大哥待在上虞仙门，每次去秘境的弟子，回来之后总要少个三分之一。
“放心，光华秘境里有限制, 金丹期以上的修者都进不去。再加上父亲母亲留给你的那些防身法器, 你要是还能出事。”九连呵呵一笑, “那死了也算你活该。”
“…”一叶想了想, 进去就进去，大不了我找个地方睡他个几年再出来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九连真君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 “人心的贪婪是超乎你的想象的, 你要是睡觉的时候被人弄死了, 那也是你活该。”
“…”一叶郁闷了，“这没法器防身吧就没安全感，这法器多了吧又怀璧其罪了，真是累啊。”
“无病呻吟。”九连真君嫌弃的看了一眼一叶，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月色当空，是时候出发了，于是对一叶说道，“你去睡觉吧，我出去一趟。”
“大哥你去哪？”一叶好奇道。
“师尊让我去办件事情，很快就回来了。”九连送一叶来季罗城之前曾经去师尊常松真人那里辞行，常松真人听说九连要去季罗城，于是就让九连顺手去附近办一件事情。
“危险吗？”一叶担心道。
“不危险。”
“那我也要去。”一叶说道。
“你凑什么热闹，好好休息，两天后乖乖给我进光华秘境去。”九连真人拒绝道。
“哎呀，休什么息，我辈修者一两个月不睡觉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一叶说道。
“呵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好笑呢。”九连真人讽刺道。
“…”一叶有些尴尬道，“反正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跟着去，反正我能找到你。”
“你…”九连真人被自家妹子无奈打败了，妥协道，“那你跟着，不许乱动。”
“嗯嗯。”一叶乖巧点头。
九连真君用仙剑载着一叶，往城外飞去，不一会的功夫两人落在了城北约莫两百里外的一处山脉里。这处山脉似乎有着什么障眼法，九连带着一叶小心翼翼的踏着复杂的阵法，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忽然满是树木的森林变成了一处空旷的平地。平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而神秘的祭坛。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神秘的样子。”一叶指着面前忽然出现的祭坛说道。
“上古祭坛。”九连真君解释道。
“祭坛，祭祀什么的？”一叶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九连说道。
“还有你也不知道的事情？”一叶夸张道。
“你找骂是吧？”九连望向一叶。
“不是，不是…那常松真人让你来这里干嘛？”一叶又问道。
“师尊说这是上古巫族留下来的祭坛，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连他老人家也看不透。”九连解释道，“不过他总觉得这股力量不应该出现在世上，所以布了这个阵法掩藏了祭坛。”
“那我们这次来是”一叶问道。
“彻底封闭祭坛。”九连真君从身上掏出两块玄色的铁块说道，“师傅说只要把这两块玄铁放进祭坛的祭台上，祭坛就会沉入地底，陷入沉睡。”
“这么神奇，什么东西。”一叶好奇的伸手去摸玄铁，然后一股凉意顺着玄铁从一叶的指尖直直的钻入心底，一叶惊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别乱碰，你才多少修为，什么都敢碰。”九连先把玄铁挪开，才训斥道。
“大哥，我感觉很不舒服。”一叶说道。
“哪里不舒服？”九连担心道。
“不是身体上的，是感觉，我一碰这个玄铁，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感觉这个东西很邪乎。”一叶说道。
九连的感觉虽然没有一叶灵敏，但是隐隐的也知道这个玄铁有一股邪恶的气息，不过出于对师尊完全的信任，再加上师尊只是让他来封印祭坛的也就没有多想。
此时他见一叶不舒服，就说到：“你站在这里，我把东西放好，我们就回去。”
“嗯。”一叶点点头，听话的没有乱动。
九连真君走上祭坛，在祭坛中间的圆形石台上发现了两个和玄铁的形状一模一样的凹槽。九连想也没想，两块玄铁就放了上去。玄铁落入凹槽的瞬间，两个凹槽之间忽然闪过一个红点，一股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九连真君要注入灵力，九连真君犹豫了片刻，这时脑中闪过师尊常松真人的嘱咐：“九连，一定帮为师封印祭坛。”
来自第六感的拒绝，和对师尊的信任，九连最终选择了相信师尊常松真人，抬手在红点处输入了灵力。
几乎是灵力注入的瞬间，石台忽然爆出一股更大的力量，把九连真君震飞了出去。
“大哥。”一叶吓的赶忙跑到九连真人身边，着急道的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那股气劲来的饿突然，九连真君次不及防之下才被震了出来，其实伤的不重，他站起来望向那开始运转起来的祭坛。
祭坛的八根十足嗡嗡的震动着，放置玄铁的圆台被红色的灵力包围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在森林里。
“大哥，祭坛是要沉入地底吗？”一叶有些害怕的往九连身边靠了靠。
“我也不知道。”九连望着运转的越来越厉害的祭坛，心内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祭坛根本不是沉睡，而是苏醒了。
“大哥，这感觉好不舒服，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一叶说道。
“别怕。”九连把一叶护在身后，望着八根石柱被一道道红光连接，行程一个诡异的图案。
“难道我刚才把玄铁放反了？”九连疑惑道。
“大哥，你看。”一叶忽然指着祭坛的上空说道。
九连顺着一叶的手势看过去，发现祭坛的上空，血红色的灵力慢慢晕开，最后形成了两幅影像。
右边那副，先是一个居高临下的俯视图，而后画面一点一点拉近，定格在一座繁华的都市里，从里面人员的穿着，九连真君可以猜测出这是凡世的一座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