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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怎么办——?!

为了化解胸中郁气,以备积蓄能力再战,她在脚丫子还没有走出血泡之前,终于忍不住炸了心头火儿。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垛子上,泄愤般对着黑幕下的苍穹大声喊。

“权少皇,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你去死吧你!”

喊了,真爽!

不过一秒后,空山鸟没有飞绝,小径就来了人踪。香樟树后面,是男人冷冷的讥讽。

“老子要死了,你不得守寡?”

------题外话------

小妞儿们,来老衲的大钵钵里…

014米 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见鬼了!

咒人去死被撞了个正着,什么心情?

虽然占色自认为对姓权的不需要有太多的抱歉,可好歹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余毒的知识分子不是?要早知道他就在旁边,她就该再骂狠一点儿啊!

斜转过头去,她冷笑。

“你又想干嘛?”

香樟林光线不好,可男人树荫下的脸。冷峻、威严、尊贵得几乎不接人间地气儿,线条冷硬俊美,凉唇薄如利刃,一双幽深的黑眸阴沉沉地盯着她像个讨债的主儿,哪里又会回答?

吁~

动了动酸涩的脚指头,占色调整着呼吸,从草垛子上站了起来。

“权四爷,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此树是你栽,此路是你开,要留下什么买路财吧?”

权少皇浅眯着眼,样子和平日不太一样。冷峻严肃的表情里,没有了半分吊儿郎当的死样子。尽管占色心里一直明白他绝非风流纨绔那样儿简单的痞性,可这会儿突然对上这么冷冰冰的一座“大高山”,还是有点儿不太适应。

“怎么了?舍不得我走,长亭送别?!”

冷冷讥笑一声,权少皇不紧不慢地靠近她,突然扬起了手里的东西。

“树不是我栽,路也不是我开,而你的买路财…嗯?在这!”

“你…”看着他手里高扬的女士钱包,占色的脑子差点当机爆掉了。

要知道,钱包里不仅有她的全部财产,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明天参加面试要使用的身份证。

“怎么会在你那儿?”

男人不答,冷冷挑眉,反问,“想要?!”

废话!

看着他冷漠无情的死样子,占色真想把他丢海里去喂鲨鱼。

当然,前提是京都得有海。

京都有海吗?没有。

没有海,那么,她就成了权四爷砧板上的那条鱼。

冷静、冷静!

挤出一丝笑容,她将自认为整张脸上最漂亮的部分——眼睛,眨了又眨,希望能勾出那渣男为数不多的善意来,“谢谢四爷,没想到你人这么好,还特地给我送下来。”

说完,她伸手去拿。

男人唇角一挑,再次抬高了手。

得!猫逗老鼠的游戏又开始了!

什么叫海拔决定地位?占色这会儿总算知道了。男人个子高块头大,她压根儿就拿不到。

“权少皇,君子风度懂不懂?”

“小矮子,跳起来拿——”

小矮子,丫欺人太甚!

咬牙,横心,她索性再贴近他一步,双手缠着他的手臂就往下拉。拉不动就直接拿牙齿去咬。不料,牙齿还没有咯到他的肉,自个儿腰就被掐住了。一个90度的仰倒姿势下,她一声‘啊’还没喊出来,就以极不和谐的样子被男人一把摔在了身后的草垛子上。

“小獠牙还挺尖?”

草垛上没摔痛,但占色很生气,“我这是正当防卫,合理性报复!”

男人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她。

一个恍神的工夫,他突然压了下来。偏头,凑近,呼吸浓重,却并没有碰触她的唇,而是直接吻上了她嫩滑的脖子,动作狂野得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疯狂地一路向下,卷在灼热呼吸里的牙齿,试图咬开她上衣的钮扣。

高手出招,快、狠、准。

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差点儿阵亡了。

“姓权的,你疯了?”

毫不理会她的反抗和质问,男人在月光下的高大阴影将草垛上的她遮得严严实实,一张背光的俊脸轮廓更加的阴鸷冷魅,带着一种几乎致命的危机感,瞬间冰冻了周围的空气,在冷戾的逆气流里,写满了他的强势与霸道。

“权少皇——”

占色呼吸不畅,脑子快炸庙了!

丫不是有性心理障碍么?

上次在KTV里,两个人也有过类似的“亲密”举动,可那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虽然他也曾故意将声音弄得淫邪不堪,可当时他的样子却十分冷静,眼睛里更没有半丝儿情与欲的色彩。

而现在。

她推他,他手一扣就钳住了她。

她反抗,他索性箍了她的腰强势地捏住。

接着…

一颗…

又一颗的衬衣钮扣被他给咬开了,男人滚荡的唇又迅速精准地寻到了她胸间的钮扣。

“权…姓权的…放开我!”

男人依旧不答,气势汹汹的样子,像一头要撕裂幼兽的野蛮猎豹。她的脑子快要晕厥了。吸气,吐气,稳不住了——男人炙热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滚烫的呼吸就像烙在她的脸上一样。没有扑腾几下,她两条腿就不争气的软了。

又一次,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彼此间的气温,在持续的走高!

要说用嘴去解扣子虽说有情趣儿,可也属于高技术的范畴了,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就在这一来二去的拉扯间,占色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牵引着她的思维走向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不行…

她乍然一惊!

“姓权的——你住手!”

“你闭嘴!”

男人含糊的低咒一声儿,嘴上的动作加快,样子像是恨不得撕了她。

占色咽了咽口水,双手撑着他埋在胸前的脑袋,语不成调。

“权,少皇…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闻言,男人高大的身躯陡然一僵,动作停下了。抬起棱角坚毅的下巴,他阴恻恻地盯了她几秒,语气森冷得一字一顿,“你真不记得?”

点点头,占色的脑子处于罢工状态。

“难不成,我得罪过你?你说,要我错了,我会道歉。”

“道歉?”冷鸷一笑,男人语速放得极慢,“占小幺,当年你…”

就在占色以为真相呼之欲出的刹那,一阵来得不巧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同时,也打断了男人即将出口的话。目光危险地眯了眯,权四爷压着她姿势不变,另一只手帅气地掏出了手机。

一接起来,他面部的表情更加阴冷了几分。

“什么时候的事儿?”

“…”

“嗯。”

“…”

“嗯,我马上到…”

直到男人挂了电话起身,占色才有机会从草垛子上爬起来。望着他阴鸷无双的脸,森寒得要老命的死样子,虽然心里在凌乱,她却不得不为了好奇心去买单。

“权少皇,你的话还没有说完。”

男人冷飕飕的目光,落在她衬衣拉扯滑落后露出来的半边白嫩小肩膀上。停留一秒,喉结动了动,不再理会她,大步离开了。

“喂,你说话呀?我哪儿得罪你了…?”

“…”

“喂——”

“在那等着,五分钟后,有人送你。”答非所问。

“那我的钱包——我明儿急用——”

“看老子心情!”

远远飘来的冷漠男性声线儿,在黑夜的香樟林里悠扬又富有磁性,可落入此时占色的耳朵里,比地狱门口的恶魔之声还要让她焦躁。

她到底哪里得罪这位祖宗爷了?

*

翌日,晨。

天气,阴霾。

从清醒过来开始,占色的眼皮儿就跳得特厉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边眼皮儿都在跳,什么诡异的节奏?

“色妞,赶紧起来收拾呀,咱们该去考点了!”杜晓仁今儿很兴奋,早就穿戴整齐了,见她还懒洋洋地躺着,不禁有些奇怪,“哎,你怎么回事儿?昨晚回来得那么晚,一脖子都是被狼给啃过的痕迹。喂,失身了?”

“滚粗——失窃了。”

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占色心肝上都是火气儿。

身份证,钱包都在姓权的那里,而她不仅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连他最基本的个人信息都不知道,更别提上哪儿去找他要东西了。真衰!这算怎么一回事?

“占色,快啊,来不及了。”

为了今天的面试,杜晓仁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打扮得整一个都市白领丽人。

怎么办?

去,还是不去?

姓权的会有那么好心把证件送还给她么?

老实说,占色对那渣男真没准谱儿。算了,不管死活也得去碰碰运气不是?

一起在食堂里吃过早餐,满脸菜色的她带着除了身份证以外的其他证件,跟着眉飞色舞的杜晓仁一道儿去了京都市公务员招考的面试考场。去的路上,什么面试技巧都忘到了脑后头,一门心思就琢磨着身份证的事儿。

到达考场,上午8点差十分。

果然不出所料,没有身份证的她,连候考室都进不去。

“同志,我的身份证今儿刚掉的,补办都来不及,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其他手续都有。”

看了看她递过来的准考证儿,工作人员的语气比较淡定,“你要报考市公安局人民警察的职位,难道连这点儿基本的常识和考试规则都不懂?明年再来吧!”

懂,当然懂。

诅咒着权家的祖宗十八代,占色默默地退开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考生从身边或期待、或紧张、或交头接耳地进入候考室——

她无语凝噎。

难道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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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米 公务员考试——

“占色,你怎么办?”

杜晓仁已经检查好了证件,见到人都进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凉拌!”焦躁地撇了撇嘴,占色无奈地拍拍她的背,“你先进去吧,祝你好运!”

“那…好吧…色,我走了…”

“嗯。”

望着杜晓仁进入候考室的背影,占色心里冒着酸泡儿。

姓权的王八蛋,她真撬过他家的祖坟?要不然,至于这么毁掉她的前程么?

“哎,你去办个临时身份证吧。”

她无奈的踌躇劲儿,终于换来了工作人员的同情心,给她支了一招儿。

是在这儿等着姓权的拿证儿来靠谱,还是去办临时身份证更靠谱?

左右权衡了一下,她从人品的角度考虑,飞快地走了。

然而。

哪怕办证大厅离考场不远,哪怕办证民警的态度好速度快,等她拿到临时身份证再赶回考场的时候,离开考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分钟了。望着已经拉上了的警戒线和戒备森严的工作人员,她大口喘着粗气儿,撑着腰肢,心里幻想着该如何捅死姓权的男人。

迟到,也意味着失去面试资格。

准备了这么久的公务员考试,彻底对她关上了门。

抬头,蹙眉,望着阴蒙了一片的天空,她咬着下唇沉默了。

一切的努力,化成了泡影,能不绝望么?!

转过身去,她正准备离开这伤心地儿,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孙局,是她吗?”

“哎…对对对,小占,等一下。”

叫她的?!占色条件反射地回头。

只见从候考室的大门里走出来了两个人,拉开了警戒线就笑眯眯地过来了,为首那个挺着啤酒肚,右手还包着纱布的中年男人,可不就是孙二手?!他抬手指了指占色的方向,又对旁边几个工作人员解释着什么,然后就冲占色招了招手。

“小占,快点,就等你了。”

“我?”

“来,拿好你的号。”

抽签都没来得及,号都有了?

看着热情的孙二手,她脸上满是怪异:“我迟到了,还能参加?”

“哎呀,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语重心长地说着,孙二手浑身正义凛然,那张打了焟的橘皮脸,笑容和谐又友善,“你笔试第一的成绩,值得破例,对不对?”

“这…”

蹙了一下眉头,她没再犹豫,接过抽签号,快步进入了候考室。

*

三十分钟后——

看见杜晓仁满脸带笑地从一个考场里走了出来,她猜测这妞肯定考得不错。于是,远远地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见到她出现,杜晓仁意外地愣了一秒,也愉快地眨了眨眼,往考场另一边的等分室去了。

号码近了,占色心里不可避免的有点紧张。

再强的心理素质,也抵不过人的本能。

又十分钟后——

一名引导员走了过来,高声喊,“请五(15)号考生入场。”

为了避免作弊,每个人只有一个顺序编号。进入考场后也不能在考官的面前说自个儿的名字、单位以及与真实身份有关的任何信息,否则会被直接挂掉。

牢记着之前做好的功课,她叩响虚掩的考场门。

“进来——!”

推门进去,她微笑着,从容地将双手交叠在腹部,“各位考官好,我是第五(15)号考生。”

“你好,请坐!”

面试区共有十一个人,除了七名考官,一个记分员,一个计时员,还有两个监督员。占色坐的位置在主考官的对面。此时,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尽管她想表现得自然一点,情绪还是稍有僵硬。

“你的局长交给你一个与拥军优属有关的工作,让你和同科室的另一名同事负责在限定时间内做好。可是,那位同事在与你搭档的过程中不但不尽心,还总是推三阻四地不配合你,结果导致了工作的停滞。一方面是领导来问责,一方面要维护同事关系,请问你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脑子空白了一秒,她轻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

“怎么处理似乎都不对,那我只能给他们讲笑话了…”

几名考管对视两秒,点点头,“继续说。”

占色并不是喜欢瞎表现的人,只不过这种问题太刁钻了,她想不出好办法,只好打着擦边球,“因为说了真话就会得罪同事,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可说了假话揽了责任又实在太傻。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假的,那我就只好说笑话了。考官,我认为,适当的时候,笑话能缓解与同事的尴尬,还能改善领导对我的看法。”

“列举一下。”

“东风洒雨露,会人天地春。解放军是雨露,老百姓就是沃土。双拥工作没有做好,就,就,就…就种不出苗儿来了!”

“咳!”

“咳!”

看到考官们努力憋住笑的扭曲表情,占色很受伤。

好吧,她就不是讲笑话的料。

估计完犊子了!

接下来,她又回答了一个关于见到‘老年人摔倒了,究竟该扶还是不扶’的社会问题就沮丧地走出了考场。

哎!指定没戏了!

她刚才惊煞四方的笑话表现,实在太过“高端”了。相信很快就会成为面试场上的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