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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少皇,你放我下来你。”

“宝贝儿,别动!”呵着气儿,权少皇眯了眯眼,又用极小的声音说,“帮四爷掩掩,要不然挺在那儿,丢丑可不止我一个人哦?”

还知道丑啊?

丫大**!

占色瞪了瞪他,小声哼了一下,到底没有再动。

“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权凤宜清清嗓子,回过神儿来了。

她作死也没有想到,一冲进书房来就遇到这么火辣的动作片儿,所以刚才有些失态了。不过好歹她也是有教养的名门贵妇,很快就褪去了刚才的惊讶和不妥,敲敲门儿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四,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原本只是一句客气话,按理应该回不打扰。

不料,权少皇却不爽地哼哼,“这不很明显,正办事儿呢?”

尴尬地扯了扯嘴唇,权凤宜目光掠过他,若有若无地扫向了占色,目光全是审视。

权少皇父母早亡,是长姐权凤宜拉扯着他和权少腾长大的。所以,这位大姐在他俩心目中的地位,无形中又高了一个档次。而此时,和全天下关心子母的家长一样,权凤宜首先想知道的就是发展成啥情况了。

“少皇,这位小姐是…?”

“占色。”抢在占色的前面,权少皇亲热的搂着她,痞劲儿十足的说,“姐,我们准备结婚了。”

“结婚?!”

消息来得太突然,权凤宜有点消化不良。

而再次魔音入脑的占色,身体稍稍僵硬了一下,正想说话,男人的掌心就落在了她脊背上。某处更是不要脸的顶了她一下,还能面色平静的作势安抚她。

“宝贝儿,不要怕,我姐很随和的。”

占色有种上当的感觉。再说了,她像是怕的吗?她只是想要解释啊…

不过么,权四爷显然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扼住了她两只手腕,再次噙着笑瞥向吃惊得像见到了怪物一样的权凤宜,勾起唇,声音带着怪异的沙哑和**。

“姐,她脾气有点轴,你别介意啊…小丫头,调教调教就好了。”

调教你个头。

占色心里暗骂,却只能认栽了。

当然,权凤宜更是惊悚了,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她还以为这个弟弟要去做和尚了。不近女色,不与任何女人交往,甚至不管人家说他生理有问题,我行我素得让她这个做姐的直咬牙。转眼看他往三十奔了,各家各院的好闺女都快没了,她都急眼了。捡着好的往他屋里挑送了过来,就想给他创造点儿机会。

结果,几年下来,那些女人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昨天晚上,又几个漂亮的女人被退了货,她都急死了。

哪料,今天——

她竟然听到管家说,他自己带了一个女人回去…

权凤宜不信啊,以为他故意装蒜唐塞她,死活都要过来看看。

没有想到,一见面就在演出活春宫。

因此这一刻,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老四,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办什么?”

“不是说你们要结婚?”“这个嘛…”权少皇扬了扬眉头,手指懒懒的撩着占色的衣边儿,又在她白嫩的面颊上亲了亲,“就这几天吧,宝贝儿,你说呢?”

“我…”

占色不知道说什么。

解释么?解释说他俩没有啥?

可刚才两个人按压在书桌上的样子,一看就是**外加饥渴难耐了,要不然能不挑时挑地儿,就在书房里搞起来了么?即便她说了,人家都不会相信吧?

靠,太扯了——!

好吧,她现在有嘴说不清。

难堪,讶然,神经突突…再多的词儿,都描绘不出来她此时的心情。

瞟向她,男人似笑非笑,“宝贝儿,不好意思了?不怕,一切都交给我办。”

暗暗咬着牙,占色看着男人**的俊脸,真想撕碎了他。因为在这种不和谐的坐姿下,他那脖动的部位一直抵着她不说,每当她想开口,他就故意往顶过来撩她。

丫个不要脸的男人。

看到两个人的‘亲密’互动,权凤宜认准了那姑娘不好意思了。

低低叹了一口气,她做家姐的必须严肃起来,做这个主了,“占小姐,我这个弟弟吧,人虽然瞧着有点儿不正经,但我保证,这些年来,我真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儿动过情。既然你跟他都已经有了…有了夫妻之实…你还是不要再推辞了吧。”

“我没有啊…”“占小姐,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女孩儿啊,观念跟我们那时代不一样。我呢,尊重你的想法。可是,我们家老四年龄不小了,也该结婚了。这事儿就这样吧。我今天回去翻翻日子…”

“那啥,权大姐…”占色正想说话,权老四家的权小四又故意抵了抵她。虽然她明知道权凤宜压根儿看不见,但这种男女间的事儿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前做出来,让她觉得脸都快烧成猪肝儿了。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

只要她一说话,那男人就故意戳她。

与其让他捉弄,她索性闭嘴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占色衣冠不整的样子,没有给权凤宜留下好印象,还是她和权凤宜的弟媳妇标准相差太远。叹了几次,权凤宜态度虽然不算冷漠,却也算不得太过热络。

“那就这样定了,我先走了。占小姐,你父母那边儿,我改天会亲自登门…我们权家不会亏了你。”

什么跟什么?

唇角抽了又抽,占色有一种被姓权的坑死了的感觉。

看着权凤宜大步离去的背影,她真的不敢想像家里那两个恨不得为了钱去卖女儿的老妈和继父,在见到权凤宜那种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的样子,再看到她给的丰厚聘礼,肯定会急不可耐地把她绑到权少皇的**去。

*

“人走了,还看呢?”

男人似笑非笑的弯着好看的唇角,捏着她绯红的脸蛋儿好。拍开他的毛爪子,占色脑子有点儿蒙,“权少皇,你姐说你不近女色?”

“那是她不了解我。”目光越凑越近,呼吸越来越重,鼻尖在她脸上蹭了蹭,直勾勾与她近距离对视着,言之凿凿地说,“其实老子很好色。”

“那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

“哦?!”抬起她的下巴来,权少皇垂下了视线,“让老子射一下?”

“滚!我是来借钱的,权四爷。”

他个头高,居高临下的角度也十分刁钻,视线自上而下,不经意就瞅到了她胸前那条深深的沟壑…腰眼儿一麻,眼窝儿热了又热,呼吸骤浓。眸底深处有热,有烫,有火,有探索,仿佛潜伏着一头大怪兽,恨不得蹦出来,一口吞她下肚。喉结滑了又滑,他出口的声音暗哑不堪。

“占小幺。”

“你想说什么?”

从他邪气又深邃的眼眸里,占色能感觉到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可,逃么?躲么?

既不行,也不能。

她突然间觉得,自个儿就像他笼子里的猎物。

一切都不由自己主导的感觉,真真儿太不舒坦了。

“得了!摆着臭脸。”拍拍她的小脸儿,权少皇话锋突然一转,“你怎么不问,四爷准备送你什么礼物?”

占色一愣。

对啊,刚才被权大姐打茬了,竟然给忘记了。

“是啥?给钱最好了!”“俗!”男人想了想,又噙着笑吻吻她的额头,三个字慢吞吞飙出,“结婚证。”

心肝儿颤动着,占色无奈地笑着摇头,“…挺有创意的,可惜了啊,我只需要钱。”

“占小幺,你没有听说过吗?一个男人能给女人最好的礼物,就是结婚证。”

这话,有点儿熟悉。

可是么…

喉咙哽住了,占色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权少皇无异是一个霸道的男人,他从来不容人拒绝,从帝宫拉她进去演戏**李传播开始,似乎自己就已经完全处于被动挨收拾的那一方了。不过,那些事都不算事儿,这次可是婚姻,她能由着他折腾么?

心沉了沉,情绪越堆越多,她小声说,“我的婚姻我做主。”

“没说不让你做主。”

男人喟叹着,大喇喇地往大班椅上一倒,顺带将她拉了下去。

“占小幺,四爷没有逼婚的习惯,你自己考虑。”

目光敛了又敛,占色盯着他邪气俊朗,却又深邃暗沉的脸。

怎么看,怎么不懂。

她和他相比较起来,完全是云与泥的差别…而她占色想要的婚姻,从来都没有将这类男人规划在其中,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闪婚,嫁给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去!太不靠谱儿…

可憋屈的问题是,目前,不说他会不会放手,她又能找到比他更靠谱儿的岸么?章中凯烧焦的脸,辩不清五官的狼狈,一次次在她脑海里浮现。那种内疚、愧疚、歉疚…那些要人命的情绪像水草般缠住了她的心脏。越缠越狠,狠得她大脑都在短暂失衡。

有了钱,师兄才能活命。

有了钱,师兄才能做复健。

有了钱,师兄才能植皮美容。

有了钱,她这颗心才不会背负上一辈子的感情债…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脑子糟乱的思索着,还没考虑明白,她已经脱口而出了。

“好。我考虑一下。三天后回复你。”

眸光危险的一眯,权少皇听了她答应考虑的回复,脸上的笑容却诡异的消失了。眸底那一抹幽暗,还有眼尾的阴鸷又浓郁了几分,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恨不得把她看透,看穿,看个踏实。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冷笑,“**!为了他,你还真肯牺牲?”

吸了一口气,占色实话实说,“那是我的债务。”

“行啊,占小幺,够有情有义。一天时间。没有三天!”

“一天哪儿够?终身大事——”

话没说完,刚才还抱着她你侬我侬的男人,不知道哪根筋又抽了,突然松开裹住她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把她推了开去,凉飕飕冒出两个字儿来。

“出去!”

占色恍然,不解。

啪——!

下一秒,火苗儿燃起!

男人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吸烟,仰头,吐烟雾…动作优雅又潇洒,却有着她看不懂的落寞。

“今晚别走了。”

心里一窒,占色正想说话,他的声音却徐徐响起,“去吧!追命会为你安排住处!”

呼!

她松了一口气。

静静地站在原地,她披着他的衬衣,透过那层缭绕的烟雾研究了他几秒,嘴唇抿了抿,到底没有再说话。

调过头去,她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

外面。

一直等在楼道口的追命,盯着她目光有些飘。

衣襟不整的她套着权少皇的衬衣出来,脖子上遮盖不住的吻痕太过明显,很容易让人猜到他们刚做了什么坏事儿。这些东西啊,让追命的小心脏都没法儿跳动了。

“出来了…”

就三个字儿,对于长期话痨又聒噪的姑娘来说,是一种难言的忧伤。

占色懂,可是她没有立场去解释。

解释有意义吗?

瞥了她一眼,铁手与她错身而过,手里拿着权少皇的外套,走进了书房。

“四爷!”

拧着眉头,权少皇没有看他,接过衣服披在身上,一脸阴沉的样子,如同暴风雨的前奏,让铁手没有办法去猜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乎,他只能臆测,然后解释。

“四爷,我不知道大姐会过来,刚才我拦不住。”

“没事。”

权四爷淡淡的声音,没有喜怒。这么一来,铁手更摸不准了,“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告诉她占小姐在这儿的。”

抬起眼皮儿,瞄了他一眼,权少皇吸了一口烟,“我通风报信的。”

铁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沉默了好半晌,权少皇没有向他解释,阴鸷的眸子浅眯着,声音越发低沉。

“你也下去吧。我静一静。”

“是!”

铁手有些迷糊,有些伤脑筋。

不过,出门时看着正在楼道口和追命说话的占色,再看看她身上的男式衬衫,突然又悟出点儿什么来了。

难不成,四爷是在先斩后奏?

他故意让大姐看见,没有办法再反对,也不给占色反抗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米煮成熟饭?

纠结了好一会儿,从来没有煮过饭的铁手也没有办法明白。

更加恼火的问题是,看着占色袅袅婷婷的身段儿,想着自己刚才跟着进书房时看到的那撩情一幕,身下不由有些发热,胸腔里更是莫名就升起了一种夹杂不清的情绪来。

那天晚上,铁手没有睡好。

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是书桌上占色黑发垂落,脖间**的锁骨…越想越热得吓人,越来越硬得发痛。到后半夜,他实在受不了了,觉得自己又龌龊又丢人,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去挂着四爷的女人?

犯**!

吃错药了!

揉着脑袋,他反复地揉着脑袋。直到快要崩溃得受不住了,他闭了闭眼,冲向了卫生间。

那天儿晚上,铁手同志跑了三次卫生间!

可是,每次舒解了出来,心里却更加的空虚…

*

在当今社会,所谓承诺就像那句‘****’,好多人都常挂在嘴边儿,却从来不会去做。但占色这姑娘,还在少不更事儿的时候就知道——许人一诺,千金不移。因此,她从来不会轻易许诺。一旦出了口,那就生了根,会闹心。

一天时间。

她无语凝噎。

可她既然同意了,承诺了,还就必须得想。

这事儿她早上找杜晓仁说过,想听听她的意见。结果的结果,她大惊失色之余,直说她天外来福了,不赶紧扑上去,还在犹豫什么?说来说去,她都不吃亏,反倒是人家亏了。

无奈,她再次闭嘴。

杜晓仁不了解她,她却了解自己。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爱情和婚姻都搭下去,像一件买卖的婚姻般下作。人么,互相有了感情,才是狼狈为奸的基础啊。

而且,拿人手短,欠人心软。

她现在要随便就在他面前栽了,那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只要她有稍稍的不乐意、不舒服、不安分、不妥协、不配合他,都有可能被他变成一种她矫情的证据。那时候,她的妥协除了为他硕果累累的艳史留下光彩的一笔,其他啥也不会有了!她学心理学,太过了解人的心思了。不停在‘直接’与‘犹豫’间徘徊着,难以决择。

不想被人轻视,更不想要没有爱情的婚姻。可她怎么办?

要命!左与右,都不是法儿。

叹!

叹息完,她打了个呵欠,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去医院了。

一个人背着包儿,她走得挺快。没想到刚到办公楼下,就被从所长办公室过来的艾慕然喊住了。

“占老师!”

最近这些天儿,大概因为没有见到权少皇来找过她,艾慕然所长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天天晴朗。今儿穿了一身儿淡绿色的品牌长裙。面料考究,作工优良,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摇曳生姿,比平日里还要优雅了许多。

占色站定,微笑,“艾所。你找我?”

盯着她削瘦了不少的脸蛋儿,艾慕然带着同情的眼神儿,却又笑靥如花。

“占老师,你男朋友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个人表示非常同情,也差人去捐了款。可是,我的工作摆在这儿,同情不能成为为你开脱的借口,更不能让我不用履行职责…”

靠!

又来了!

小鞋天天甩,不累了?

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占色的脑子又‘嗡嗡’地开始叫了——

不想去解释与章中凯的关系,更不想再听她的长篇大论。皱了皱眉头,她赶紧地切断了她的话。“艾所,明人不说暗话,咱就不扯那些革命道理了,行不?你直接上大菜吧,我吃得起。”

艾慕然一愣,笑了,“呵,越来越对我脾气了。占老师,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去医院的时间花得太多了?已经影响了我们少教所工作的正常秩序?”

对于这样的问责,占色不意外。

她能忍到今天才跑来找茬儿,那才是意外。

捋了捋头发,她又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应,“艾所,除了特殊情况,我都是下班才去的。”

“什么是特殊情况呢?少教所的工作都不特殊吗?就你的私事儿特殊是吧?”

果然,这女人不会放过她。

丫的,这世道贼鬼!雪中送炭少,火上浇油多。

冷冷地看着艾慕然那张漂亮的鹅蛋儿脸,她突然觉得,失去了做人最基本同情心的她,实在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