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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占色稍做补妆和休息之后,婚礼就要开始了。

当然,今儿侄子结婚,婚礼的证婚人,正是权家辈份最高的二伯权世衡。

这场婚礼,不算全西方化,不算全中式化。像极了大多数中国人现在举行的婚礼一般,半中半西的就演变成了一种独特的婚礼文化来。只见在来宾们的注目礼中,漂亮的婚礼司仪,笑容满面地在主持台上,邀请了权世衡上台为二位新人证婚。

噼里啪啦——

不肖多说,掌声,鲜花,音乐,还有一个个摄像头,都是婚礼的主旋律。

权世衡依旧撑着那根金属拐杖,慢腾腾地走到了婚礼主持台上,清了清嗓子,脸上一直带着长辈对晚辈那种公式化的慈爱微笑。对着麦克风,他说了一大通感想和祝福,声音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不需要半点儿迟疑就便获得了一大!片掌声。

很明显,在来之前,他做好了腹稿。

一个擅长于伪装的人,当然不容易让人看出他的本质。更没有人能猜测得出来权氏叔侄之间的风起云涌。就在权世衡热情洋溢的证婚词之后,婚礼的大高氵朝总算到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儿请来的神父上台了,按着婚礼流程走了一遍,一切就像是事先排演过的一般,中途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

除了在说那一句千篇一律却被世人传唱的结婚誓言时,占色的心里略略有些涩味儿之外,其余的时间,她觉得整个人其实是麻木的。感觉就像一个牵线木偶,除了僵硬的微笑,不需要其它的动作。

“我愿意与他成为夫妇,从今天开始相互包容、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无论富贵或贫穷,无论疾病或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一句誓言多少人都说过,可真正到死亡才能分开的夫妻,世间又有几对?

很少。有这样儿的,都成了经典,譬如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心里不免苦笑!

在祖父的指导下,交换了结婚戒指,她才发现自个儿真正发了。

在她的手指上,那颗婚戒不仅仅是传说中的‘鸽子蛋’那么简单。虽然她不懂钻石的价值,却也知道,一颗钻石的优劣,得从它的大小、纯净度、颜色等来区分。这颗心形的粉红色钻石,不仅个头大,颜色饱和度高,单从做工之精巧,切割之完美,就知道它绝非凡品。

一颗婚戒的价值,她几辈子都赚不回来。

得了,也算没亏!

她正在嘲笑着这么安慰自己,却听到耳边有人在大声儿的吹口哨,有些人还在吼嚷着闹腾。

“亲一个…亲一个…老大…亲一个…”

“新郎新娘…快点儿亲一个…”

“快亲啊…快亲啊…现场直播,房屋留影…”

占色心下颤了颤,抬起头来,潋艳的目光就看向了面前的男人。而他,也正专注的看着她,凉薄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下意识的,占色想到前次雨中那个不成功的吻,心下惶惶之余,便多出了些奇异的念头。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在大家的哄笑声里,在摄影师的镜头之下,她非常地想要知道,在结婚这个大好的时刻,他会不会吻下来——

台上的人思绪纷杂。

台下的众人,仍然是各有所思。

不得不说,今天的新郎新娘确实是天生的一对。此时两人静静相拥着,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子圣洁又娇媚,身体曲线妖娆赛万物,美艳可倾城。而新郎倌亦是挺拔健硕,俊朗无铸,惹得未婚女子们心下痒痒。

那么,在这样儿的时刻,这两个人要再给大家献上一个热吻,那必定掀起婚礼的高氵朝了。

权少皇搂着她的腰,没有动。

占色也一直看着他,世界安静了下来。

尽管下面还有人在起哄发笑,尽管不停有人在催促他们来一个深情的热吻,可她却觉得心里此刻是无比安静的,耳朵里也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男人微笑了一下,轻轻勾起她尖巧的下巴来,大拇指落在她幼嫩的面颊上,摩挲了几下,另一只手就猛地扣紧她的腰肢,用力往怀里一扯,就将她整个纳入自己的胸前。然后,他目光烁烁地看着她,手掌压下去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万分深情地低下了头——

哇!

好唯美的一个动作!

有些道行浅的来宾们,已经激动的尖叫了起来,有些拍着手起哄。

“热吻…热吻…”

“老大…我们要热吻…”

“不对不对…不仅要热,我们还要看舌吻…法式的啊…”

耳朵里被各种热情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嗡嗡’直想,占色的脸蛋儿有点儿发烫了,在他的掌控之下,全身麻酥酥地细胞都紧张了起来。一双手,下意识地扣紧了他结实的腰,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

眉心一热,她的心顿时就凉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吻只是落在她的眉心上。

同样的深情,同样的怜爱,可是给她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男人是本来就不喜欢接吻,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想吻她?!

她心里明白,他还念着‘前女友’呢,指定是后者。

更何况,学心理学的她,更知道一个道理。在大多数的男女看来,唇与舌的纠缠导致的津液相渡,那才是真正爱情的缠绵,甚至于比为了生理而做丶爱还要来得神圣。就像有些男人去嫖女人,他可以毫不考虑地恣意与任何女人在床上热情翻滚,却不会随便与女人激烈接吻。

心下凉了,她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台下的来宾们跟她想的肯定不都一样。大多数不过认为新郎倌在玩矫情罢了,没有人会感觉到她的落寞。当然,今儿的来宾很多,很杂。几乎她见过的熟面孔都在了。那些人的想法和情绪自然也不尽相同。

比如艾家两姐妹,艾慕然心里是冷笑的,在她看来权少皇‘那事儿’真是实事了。他不爱占色,只不过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的替身,要不然怎么会不吻?!而艾伦么,她就觉得只是遗憾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看到这对风采摄人的男女玩下激情拥吻,结果就这样轻松收场了。

也有人心里又是另种遗憾了,比较来参加婚礼的杜晓仁。她刚才也是非常想看这个吻的…要不然,午夜寂寞时,她拿什么动作来慰藉自己那颗骚动的心呢?

另外,还有一个人表情淡定,目光复杂又迷离…他是严战。

在叹息和调笑声儿里,占色微笑着没有吭声儿。不过,尽管男人宽厚的手掌依旧怜爱的放在她的腰上,可刚才那‘眉头一吻’太膈应人了,轻松就将她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串粉红色泡泡,给戳灭得一干二净。

“你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

当她的目光无意掠过艾慕然挑衅的眼睛时,短短几秒钟的对视,她几乎就能从姓艾的眼睛里,看见了眸底写着这几个**裸的大字。

笑声,欢乐声,恭喜声,声声入耳。

婚礼,算是礼成了。

在今儿参加婚礼的人里面,真真最开心的一个,无疑就是权十三了。小家伙儿在她转身要去换掉婚纱的时候,笑咪咪地偷跑了过来,拉了拉她的裙摆,昂着小脑袋,学着刚才他俩的结婚誓言,声音稚嫩地对她严肃地说。

“额娘,还有我呢。我们一家三口,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小鬼头长得好,人又机灵,声音不大不小,顿时引起了旁边人群的哄笑声儿。

大家都说这权四爷捡了个干儿子,还真是一个贴心的小子。

而占色也觉得…有了十三,她这个婚结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心了。

*

权家的豪华婚宴,当然还没有结束。婚礼的晚宴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晚宴依旧被安排在依兰庄园里,不仅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歌舞会,还请了几个有头有脸的大明星来助阵,可谓热闹非凡,杯觥交错,高朋满座,盛宴临门。

然而,没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

真正奢侈得登峰造极的东西,还在后面——婚宴大餐。

对于吃,占色从来就没有想过有那么多的讲究。或者干脆说,她觉得非把结婚菜式搞得那么复杂,其实就是一种有钱人的“装逼”行为。不过么,她只能心里这么想,不敢说出来,那指定得招多少人恨。只是像她这种稀里糊涂吃喝惯了的人,瞧着这摆场也着实心惊就是了。

简单说起来,就是一桌竟然流水般上了几百道菜。分轮次分品种依次摆上来,搞得像国宴。

第一轮8盘“看果”,称为“绣花高饤八果垒”。分为:香圆、真柑、石榴、橙子、鹅梨、乳梨、榠楂、花木瓜。

第二轮12味“干果”,称为“乐仙干果子叉袋儿”。分为:荔枝、龙眼、香莲、榧子、榛子、松子、银杏、梨肉、枣圈、莲子肉、林檎旋、大蒸枣。

第三轮12品“雕花蜜煎”:雕花梅球儿、红消儿、雕花笋、蜜冬瓜鱼儿、雕花红团花、木瓜大段儿、雕花金桔、青梅荷叶儿、雕花姜、蜜笋花儿、雕花橙子…

第四轮…

以上这些,还仅仅只是果品。

等大盘子再撤下时,婚宴餐式才算正式开始。

第一盏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第二盏奶房签、三脆羹;第三盏羊舌签、萌芽肚胘;第四盏肫掌签、鹌子羹;第五盏肚胘脍、鸳鸯炸肚;第六盏沙鱼脍、炒沙鱼衬汤;第七盏鳝鱼炒鲎、鹅肫掌汤齑…

以此类推,不胜枚举!

那个体面,那个讲究,那个尊贵,那个高调,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不仅让占色心肝儿都揪结了,她那些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等婚宴排场的少教所同事,还有她几个家人,全都搞得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觉得筷子不是筷子了,碗也不是碗了,完全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当然,她们不知道,这说白了,就是旧时的宫廷盛宴。

以上那些,说来不过就是吃食,占色心里虽吃惊,可到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干系,最让她纠结的重头戏就是婚宴礼服了。在一众女人的羡慕眼神儿里,她差不多四十分钟就要被婚庆助理弄去换上一套礼服。每一套不管款式还是质地都不尽相同,而且每套都有一个挺吉利的名字。

第一套衣服称为:花开并蒂。

第二套衣服称为:鸳鸯壁合。

第三套衣服称为:如鼓琴瑟。

第四套衣服称为:鸾凤和鸣。

天!

她的眼都花了。而这会儿,晚宴大厅台上还在莺歌燕舞,看上去完全没有结束的可能。但她已经被折腾得快要受不了啦。心累,身累,脑子也累,尤其她的脚更累,哪怕每一双高跟鞋都昂贵得离谱,也没有防碍它们集体跟她作对——她的脚后跟儿,快给磨破了。

最挠心的还是,时不时都要喝酒,喝酒…而那个可恶的臭男人,见她被人劝酒,不仅不替她挡酒,还不让追命替她挡酒。占色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盯着他噙着笑的一张欠扁脸,她真心有一种冲动——

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往他的脑袋上砸过去,然后抢过舞台上的麦克风大吼一句。

“姓权的王八蛋,老娘不嫁了!”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她心里恨恨的幻想着如何把他大卸八块,脸上却不得不端着僵硬的木偶笑容。哪怕脑子喝得有点儿发晕了,却也知道不能真这么干,要不然,姓权的肯定会直接掐死了她。

再一次,她换上了一套裙摆迤逦在地的‘燕燕于飞’,心里恨恨地骂着娘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被带着依兰花香的小夜风一吹,她脑子里激灵一下,突然又觉得有些想发笑。

今儿这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婚礼,人人都当她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可谁又会知道,她吧,其实就像一出电视剧的女主角——肉身是自个儿的,可演的角色却是别人的。

真扯淡!

撑了撑额头,凉风一吹,她脑子清醒了少。于是,就不想这么快又去应酬了。

偷得一会闲,算一会闲吧。

找了一个“尿遁”的理由,她摆脱了一晚上都跟着她的助理孙小姐,迎着依兰花清甜的香味儿,提着裙子走到了晚宴厅后面的一个小园子里。

这会儿工夫,宾客们都在宴会大厅里,因此小园子没有人。

真好,静一下心也好。

这么想着,她撩起裙摆太长的‘燕燕于飞’,一屁股就坐在园子里那个嵌着青瓷儿的花台上,弯下腰来,将脚上那双镶着钻石的高跟鞋给脱了下来,一双脚舒服地跷到了花台上。垂着头,嗅着花味儿,轻轻地揉着受伤惨重的脚踝。

一边儿揉,她一边儿不停地暗骂姓权的不人道。

结个婚罢了,非得装这么高跟的鞋!

体态婀娜,摇曳多姿又给谁看?奶奶个的熊。说白了,不就是为了配合他的身高么,结果搞得她这么受罪,他却连半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新娘子,一个人躲这儿来了?”

男人清冷幽暗的声音,惊得她心肝儿一颤,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目光所及之处,背着光的男人身形儿高大,一只手插在西服裤兜儿里,眉头轻拧着,仿佛心情不太畅快。

严战?

心下怔了怔,占色来不及琢磨他怎么会在这儿,看着自个儿现在不雅的造型和动作,脸上臊了臊,赶紧放下裙摆,从花台上将脚拿了下来,飞快地缩进那双刚才怨恨颇深的高跟鞋里,站了起身来,微笑着就向他告辞。

“严总也在这儿?呵,我刚才多喝了两杯,有点儿酒意,出来透透气儿。这就过去了。”

说完,她抬脚就要走。

“占老师,你今儿过得开心吗?”

男人嗓声有些低沉,不高不低,却恰恰撞入了占色心中最软弱的那块儿肉。

她开心么?不算开心,也不算不开心。

可,这关他什么事儿?

心下思忖着,她转过脸来,冲严战客气地笑了笑,“多谢严总关心。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儿,我又怎么会不开心呢?!呵呵,那啥,我先进去了。严总,回头见。”

本想与他错身而过,不料严战竟会突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占老师,我觉得你气色不太好?”

“有么?”小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占色摸了摸脸,“哦,大概太累了吧。结个婚把人折腾得够呛。这不,脚脖子都酸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儿偷懒了。”

敛了敛眉头,看着她淡定的笑容,严战却没有笑。

“占老师,你值得更好的珍惜。”

更好的珍惜?占色心里忖度,难不成,大家都看出来了,她并不是权少皇心心念念的女人?天啦!他俩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与严战的目光对视着,占色有种被人看穿了的难堪,而自个儿的心脏,更像被人给丢入了油锅里,煎熬得不行,却又不能喊痛。

无奈,她避而不答,只是微笑。

“严总,我真得过去了。一会儿少皇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按理严战不应该再有什么动作才对,可他态度却突然强硬了起来,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目光在灯光下闪着别样的光芒,言词也非常的恳切。

“占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有什么难处,不方便解决的…严某或许可以帮你。”

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占色看着他,收敛了脸上的僵笑。

“严总这话,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严战清冷的眼神微微一闪,看着她时,目光又多了一层难辩的光芒。

“就字面意思。占老师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

说完,他想了想,又伸手从兜儿里掏出一张他的名片来,拉过占色的手塞在她的手心里,神色又慎重了几分,语气像是真知道些什么,“记住,不管什么事,都可以。”

手心握拢,占色看了看名片,勾了勾唇。

“那,谢谢严总!”

社交场上的应酬她不太懂,可是人家递了名片儿过来,也不算太过分的行为,她如果忸怩着不肯要,反倒有些失礼了。当然,严战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她不太清楚,只是大概猜测,或者因为上次那一场国标舞,自个一不小心入了这位严总的眼…

又一个外貌协会的男人。

不过,就是色啊!与心无关。

心里冷笑着,她拿着名片儿,礼貌地微笑一下,转身就往宴会厅走。

然而,意外却出现了。

不知道是她的鞋跟儿太高,还是她的‘燕燕于飞’裙摆太长,反正就在她转身的当儿,高跟踩与过长的裙摆发生了不友好的强烈摩擦——鞋跟儿踩在了裙摆上,一个收势不住,她可怜的身子板儿,就往前扑倒了过去。

完了!

正准备出洋相的她,腰上一紧,人就落入了严战带着一缕淡香的怀里。

啧!恍神之后,她真想骂娘。

这个情节也忒狗血了吧?如果不是她自个儿心里有数,估计连她都会怀疑这么一跌是故意用来勾引男人的手段。

尴尬地抬起头来,她身体还没站稳,就伸手去推开他。

“不好意思,没走稳——”

女人娇软的身体再次落入怀里,严战心下一荡,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占老师,你没事儿吧?”

严战个头高,压迫性大,而且靠得她太近,温热气息拂过来,好像就落在她的头顶上。那感觉让占色身体越发僵硬了。正要站直了身体,可严战却恍然未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双手臂揽得极紧,没有冒犯她,却也忘记了放开。

这样儿的亲密接触,搞得占色本就喝了点酒的小脸儿,更是滚烫了一片。

“严总,麻烦你——”

她嘴里的‘放手’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一道极冷极沉的声音就替她说了。

“放开她!”

三个字,宛如破空之刃,极速划来!

几乎就在话落的同一时间,权少皇高大冷峻的身体已经冲到了面前,一把将占色给拽了回来,占有性地揽在了怀里,一双阴气沉沉的眸色才凉凉地扫向了严战。

“严总不在里面喝酒,却喜欢到处溜哒?”

心肝儿颤了颤,占色感觉得到男人磅礴的怒意。心下明白他肯定误会了,指不定还给自己身上背了一口黑锅。不过,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相比于她的表情,严战愣了不过一秒,便平静了下来,一双清冷的目光平视着权少皇,唇角牵出一抹淡定的弧度来:“刚才小弟妹差点儿滑倒,我顺手扶了她一把。少皇你误会了。”

嘲弄地哼了一下,权少皇看着他,突然又笑了。

“严总,你想多了吧?!我有说什么?”

严战浅笑,“没有误会,那就最好了。严某先走一步,回见!”

客气地说完这声儿,严战深深地睨了占色一眼,便先行离开了。可感觉到姓权的身上传递过来的森凉气息,占色的心里却不太稳当了。

“权少皇,我们…进去吧?”

“占小幺…”

捏着她的腰,男人低唤了她一声儿,却没有了下文,只是一双眸子淬着火的盯她。

占色心里有点儿发虚,脊背上凉涔涔的僵硬了一下。

“看着我干嘛?走了,别杵这儿了。”

喉结动了动,权少皇勾起她的下巴来。见她一双眸子游离不定,不时东瞥西瞥,眼珠子到处转动,心下了然她的不安,竟又反常的笑了起来,“小样儿,知道害怕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儿,我怕什么?”

一只手箍紧了她的腰,一只手依旧托着她的下巴,权少皇将一个经典的调戏造型维妙维肖的保持了十来秒,才低低地喟叹了一声儿,终究放下手来,双手轻搂住她在怀里,不再提刚才见到的闹心事了。

“累了?”

去!心下恨恨。占色不由斜眼瞄了过去。

“你说累不累?结婚,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好笑的看着她,权少皇捻了捻她的鼻头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挑开了眉头,俯下头去,凑近了她的耳朵,细细地啃了几口,呵着酒气儿的声音,磁性,低哑,柔软得让人心尖儿发颤。

“占小幺,咱俩逃吧?”

“逃?!”占色莫名其妙,一时间不能理解。

“对,逃!”男人抚着她嫩生生的小脸儿,被那触感弄得心下痒痒。

可占色越发不解了,“你要干嘛?”

男人似笑非笑地环着她,低头,又啄了她一下,“带你去偷情。”

偷情?

要说今儿在婚车上的时候,听到他这句话,占色还有玩笑的心思。那么到了现在,她对这种调侃半点儿都提不起兴趣了,“今儿什么日子?权四爷,别闹了。走,赶紧进去,那么多人在等着咱们俩。”

闷沉沉的声音刚刚落下,她只觉腰后一紧,惊呼声儿还未出口,权少皇已经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与婚宴厅相反的路走去了。

真特么霸道!占色不爽的拿手撑着他的肩膀。

“权四爷,你到底要干嘛?我很累,没功夫陪你闹。”

男人哼了哼,脚步不停,抱着她,头也不回地一路往庄园后面走。

“你想留下来被人闹洞房?”

看着他,占色抿了抿唇,没有吭声儿。

权少皇又将她搂紧了一点儿,继续说:“那帮小子没安好心,准备了不少损人的洞房节目,就等着老子出洋相。你说,咱能如了他们的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