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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地敲打着柜子,她想喊,想叫,却发现突然间就像失了声一样,空气越来越稀薄,声音完全发不出来,而鼻端那种熟悉的香水味儿,却一直在飘浮,浓烈得让她有点儿反胃。

心,怦怦怦地跳。

她越发难受了。

更为可怕的,锁着她的大柜子,一直在飞快地移动。

移动…

不停地在移动。

她的耳朵边儿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低,接着就响起一声轰隆的汽车引擎。

呼——

汽车开走了,她突然间全都明白了。

很明显,她在“大变活人”的节目里被人调包了。而且,这个柜子里肯定放了什么特殊的药物,有人想要让她控制住她。另外,程贯西身上那种浓烈的香水味儿,或许就是为了用来掩盖那种药物的气味儿。

她明白了,可惜,她觉得自个明白得太迟了。

究竟是谁要害她?

众目睽睽之下调包计,这不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权少皇…他会不会看出来,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一想到这里,她更加的焦躁了起来。因为就从刚才传来的声音里,她可以判断得出来,魔术表扬还在继续。那么就是说,权少皇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来那个女人不是她。

得多像?得多像?得多像才能让他的男人认不出来?

她的心,狠狠地揪痛着,却无力动弹。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来不及担心自个儿的生命安危了。

她人虽懵了,可理智还在。她能猜测得出来,测得出来,那些人原本就是冲着权少皇去的。她不害怕有另一个女人顶替了她的身份,成了权少皇的老婆。而是害怕那个女人的图谋不轨,权少皇会完全察觉不到。只要认不出来,那么,他就一定会有危险。

因为权少皇对她,不会有任何设防。

急急喘息着,她又有了另一层疑惑。

要把她调包的人,如果聪明的话,应该把她弄昏才对。

可是为什么,她虽然无法说话,却一直都有清醒的意识存在?

太多的疑团揪在她的心里,让擅长于推理的她,焦躁得快要死掉了。

但是,不管她有多么心慌惶惑,车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甚至,速度更快了。

*

就在占色被升降台落下去的时候,演播厅的魔术表演,确实**了。

厅内,华光溢彩。

座无虚位的观众席上,赞叹声,猜测声,不绝于耳。

试想一下有多么神奇?就在令人炫目的灯光和舞台背景下,眼睁睁看着被锁入了柜子里的大美女,在魔术师不足十秒的魔术布舞动之后,就从舞台的左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面上带着含情脉脉的微笑,妖娆地往观众席上走了过去。

没有人能解释这魔术的破绽了——

美女还是那个美女,微笑还是那个微笑。

一切都像没有过改变,更没有人知道,刚才表演的那位美女已经离开了。

按照节目的要求,美女手里捧着的鲜花要送给观众席上最为尊贵的来宾。

那么,他会送给谁呢?

坐着少教所教职工的那一个地方,议论声最大,纷纷在猜测她的鲜花归属问题。

这个节目,虽然之前已经彩排过了,可包括他们在内,都不知道结果。因为这个决定是临时,并没有预先安排好。

不过,他们却都能想象得到。

王凤老师哼了哼,就噘了噘嘴,小声儿说,“还用猜么,肯定是要送给她老公了。”

前排一个不知道的男士,好奇的偏过头来,奇怪地问,“谁是那美人儿的老公?”

王凤呶了呶嘴,伸手去指权少皇,“观众席第一排,最中间,看见没有。旁边坐着一个小孩子的那个男人。哎哟,最帅的那一个啦。”

“哦哦,看见了。啧啧,美女,你们学校的老师可真漂亮。”

“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手机…快快拍照,拍下来给占老师看。”

“那谁,你的头挡住我的镜头了…”

就在这边儿人兴奋的交头接耳的声里,从台上走下来的美女已经手捧着鲜花走到了权少皇的面前。看着他,她的唇角掀出一抹最为温暖的笑容来,在如同阳光般流泻下来的灯光里,一头长发丝绸般倾洒在她身上,加之魔术表演服上的梅花朵朵,让她整个人优雅又神秘,宛若性感天使降临。

“四哥,这束花儿送给你。”

权少皇目光眯了眯,盯着她的脸,沉默了两秒,伸手将花接了过来。

“谢谢。”

“不用谢。”那女人俏皮地眨眨眼,冲他微笑,“咱们一会儿见。”

说罢,她转身儿就想走——

“慢着——!”

权少皇冷笑了一下,鹰隼般的锐利眼神儿扫了过去,邪佞的唇角轻轻勾动着,完全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与张扬气势,却让在场众人有些奇怪。

他要做什么?

没有人能猜透。

那女人也是停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乖乖地看着他。

“四哥,怎么了?”

权少皇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儿来,扬起手招了招手,一双阴鸷的目光淬出骇人的寒气。

“带走!”

一言即出,全场哗然!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几名事先就坐在那里zmi机关的侦察兵立刻涌了上去。有人飞快地拧住了程贯西的双手,一副冰冷的手铐‘咛’地就铐在了他的双手上。

程贯西愣了愣,没有吭声儿。

在场的人里面,有人知道权少皇的身份,大概猜测那个魔术师有问题。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却让大家都异口同声地抽凉气儿了。有的人惊了,有的人吓了,有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而左侧一排少教所里的几位,更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为啥?因为侦察兵们不仅拷走了魔术师陈贯西,还直接绑了占老师,没留半点儿情面,一人抓住她一只手膀子,反剪到背后,就要带走。

到底什么情况?

占老师不是他的老婆?刚才表演之前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

为什么他要连他的老婆都抓了?

无视场上众人的目光,权少皇扫了一眼一直噙着笑在看好戏的严战,不慌不忙地双手抱起了小十三来,直接将他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外走去。

一众的目光,都追随着他。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盯着他一张冷鸷阴绝的俊脸,似乎毫无所动的样子,那个魔术表演的美女目光定了许久。就在她既将被带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冲着权少皇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

“四哥!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渊,你选哪一条?”

权少皇高大的身躯一僵,抓住小十三双脚的大手紧绷着,突然面无血色。

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尖声吼叫里,突遭巨变的演播厅也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看着他。

而他,慢慢地调过了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张与占色一模一样的小脸儿。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事情特别多。只有7000字了!要过年了,希望大家看文都快快乐乐的。

呵呵…记得,二锦永远爱你们哦。木木哒!

073米 深情的热吻

“四哥!”

那个女人一双幼嫩的手臂被纠察兵钳得生痛,目露痛色地看向权少皇,可怜巴巴的白皙面颊上,带着一种无奈的求助。

权少皇眉心如冰,足怔了一分钟,才摆了摆手。

“带下去。”

依旧是那三个没有感情的字儿。

可当它再次飘落入众人的耳朵时,演播厅却总算多了一丝活气儿。

吁——

有人在叹气。

有人在惋惜。

好端端的一对夫妻,说翻脸就翻脸了。

没有人知道个中缘由,都目光怪异地看着他的处置,却没有人吭声儿。高大的身姿凛了又凛,权少皇肩膀上扛着一个面色平静的孩子,看上去没有情绪,可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却像本就嵌在他骨子里。

那个酷似占色的女人,大概没有想到自己说出那句话后,还是一样的结果。她怔仲一下,小脸儿暗了一下,却没有显出什么慌乱来。唇角略略颤了颤,她好像有点儿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般,委屈地狠狠咬着下唇,又哽咽着补充了一句。

“四哥,我想跟你谈谈。”

权少皇危险的一眯眼,浅浅看着她。

“说。”

女人偏头,无奈地看了看钳在她胳膊的两双大掌,苦笑。

“就我们俩,单独。”

权少皇眉心锁着,抿紧的凉唇,拉成了一条冷硬的线条。即便最熟悉他的人,也猜不出来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行。”

一个字出口,他说得极淡,说完,再次冲那两个纠察兵比了个手势。

纠察兵收到他的指示,很快就放开了那个女人,态度好了许多。

“同志,请给我们来。”

女人看着权少皇带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眼皮儿微微垂下,紧跟了上去。

出了演播大厅,一直沉默着,没有说半句话的权十三,坐在老爸的肩膀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再也憋不足了,扳了扳权少皇的脑袋,低下头去,瞅着他冷寒了一片的脸,说得十分肯定。

“父皇,这个女人不是十三的额娘!”

“我知道!”权少皇大掌搭在了小十三因骑着他肩膀而耷拉下来的小腿上,摩挲了片刻,低哑的语气里,略带着几分冷意。

“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对这个小精灵鬼,他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一听他的话,十三好像松了一口气。

小松鼠一般‘咝咝’地笑了两声儿,他又偏着小脸儿看他。

“父皇,你可千万不要认错人。要不然,额娘又该让你出去了。”

“…”

权少皇阴寒着脸,将小家伙儿放到了汽车上,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偏过头,看着十三骨溜溜直转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又将他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坐好了。才拼命司机开车。

而随后被带出来的那个女人,改乘了另一辆车。

“父皇…”

权十三是何其聪明的孩子,见汽车开出了老远,父皇还寒着脸,一脸的严峻,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小脑袋偏了过去,就对上了一双又冷又阴的眼睛。而父皇的整个身体绷紧得像一块儿大石头,坐在他身上都有些害怕。

嘟了嘟嘴,他又喊。

“父皇,你怎么不理十三啊?”

喉结滑了一下,权少皇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双臂收紧,就将小家伙勒紧在了怀里,“父皇在想些事。”

十三盯着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晶亮的泛着光。

“父皇,那个女人刚刚出来的时候,十三就发现了。她并不是十三的额娘。可是,她为什么又会与额娘长得一模一样呢?”

“…整容。”权少皇好像真在想着什么事儿,声音有些偏低。

“好神奇的整容!可是父皇…十三的亲额娘又去了哪里?”

说到这儿,小十三像是突然误出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一双大眼睛突然锋利了起来,像针尖般扳着权少皇的脑袋,小声音尖了起来。

“呀,不得了啦。父皇,十三的额娘该不会会坏人抓走了吧?咱们快去救她…”

拍拍他的手,权少皇眸色微沉,“额娘不会有事的。”

确实,又怎么会有事呢?

在今儿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权世衡所谓要‘送他一个大礼’,就是找了一个与占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大变活人’的魔术环节,把真正的占色调包弄走,然后用假的来接近自己。

在这之前,他已经安排了人手保护占色。

之所以没有将他们的阴谋提前识破,一来为了保护他安排在权世衡内部的“线人”,二来他准备顺便将权世衡潜藏在京都的一个窝点给一并给端了。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假冒的女人竟然能说出那句话来。

【四哥,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渊,你选那一条?】

这一句话是六年前占小幺曾经问过他的。而且,当时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敢百分之百的确认,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不可能有别的人能听得见。

因为,那是在床上。

那一天,两个人刚刚完成了一场最原始的男欢女爱,而他压在她的身上不舍得出来,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再要一次。可她突然看着他,悲哀地笑了笑,凑过嘴唇来,在他的耳边儿低低问了这句话。

那样亲密时候的话,那样低的声音,就算是窃听器也不可能听得分明。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眸色暗沉着,一路上,他阴冷的眸底,幽深又难测。

*

半个小时后,权少皇就得到准备的消息,占色已经安全了。

而他现在坐在zmi机关京都分部的审视室内。他的面前,坐在那份权世衡亲自为他选配的“大礼”。

气氛诡异地沉默着,他一直在观察她。

那个女人也在看他,一双眼睛里,隐隐带着初春萌芽般的湿意。

好一会儿,他冷冽的声音终于响在了审讯室里。

“说吧!”

“四哥,我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女人浅浅的勾着唇,就像对待久别重逢的爱人般,言词戚戚地顺了顺头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微侧着,眼神儿小小的瞄着他。

这是一个占色的习惯动作,她竟也做得一模一样。

很显然,她接受训练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瞧着,权少皇的眸底冷光更甚了。

不想绕弯儿,他直接询问,“权世衡让你来的?”

女人微愣,稍后,苦涩地点头,“是。”

“接着说。”权少皇的目光凉透了。

“他让我来,我就必须来。因为我妈在他的手里。”那个女人好像知道他的难应付。神色平静地说着,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权少皇抿了抿唇,对此,有些意外。

女人看着他俊朗却冷漠的俊脸,神色恍惚了几少,又习惯性地抬起手指尖儿来,揉了揉太阳穴,同时,喃喃而出。

“其实我不叫占色!”

权少皇冷哼,这一次,并不意外。

那个女人盯着他,突然自嘲地失笑着,再次揉着被勒过有些生痛的手腕,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没说话,眼睛就微微一红,眼神儿里,多出了一抹伤痛来。

“我真名不叫占色,可我却是六年前的占小幺,你心里的那个占小幺。当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只能称为曾经。毕竟你现在有了她——我亲爱的妹妹。”

她的语气很轻,很笃定,就连说话的态度和声音都和占色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而且,她这番话里,没有任何的起伏,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

对于权少皇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眸色一冷,腾地站起了身来,身体往前一倾,全身坚实的肌肉因为惊诧、愤怒或者别的什么情绪而燥动着,像一头突然炸毛的野狼。

“你放屁!占小幺哪来的姐妹?”

女人浅浅笑着,无视他阴鸷冷漠的样子。抬起头,目光微眯了起来,透过审讯室里的昏暗的灯光,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凛然地杵在面前。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也是十八岁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与她一出生就分开了。她跟了爸爸,而我却跟了妈妈。我们一直都没有过联系,这事儿过去了二十几年了,呵…你又能上哪儿查?”

权少皇额头青筋直跳,高耸的喉结一阵阵滑动。

“你在撒谎!”

他也说得很笃定。

可女人却知道,他这句话,诈她的成份居多。

再次叹了一口气,她呼吸平稳,浅浅地皱着眉头,“我没有。”

权少皇顿了顿,语气里寒意逼人。

“不要以为就凭那一句话就可以蒙我。权世衡打什么鬼主意,真当老子傻逼么?”

那女人脸上神色不变,咬了咬唇,“四哥,你还想知道更多吗?”

“说!”权少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迸出这一个字来。

女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抹红潮慢慢地渗染了她小小的脸蛋儿,依旧一副凄然的样子,长睫毛微垂着,看上去特能招人心疼。

“当年离开你之后,我遭遇了一场车祸,我的头被汽车撞过…”

说到这里,她埋下头来,拂开了长长的头发,将后脑勺上的一个被头发遮盖的旧伤疤露在了他的面前。末了,见他不吭声儿,才接着说,“有事儿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但很多刻骨铭心的往事,是我想忘掉也忘不掉的…”

权少皇呼吸重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