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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男人一如既往的声音,想到在束河古镇分别时的夫妻恩爱,再想到目前彼此所处的环境,占色的心脏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胸口怦怦直跳着,憋了好久的情绪,终于不由她控制地开了阐。

眼泪一滑,她哽咽了出来。

“四哥,我…喔…”

不等她把要说的话说完,老虎突然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再次把毛巾布塞到了她的嘴里,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接着他拿着手机哈哈大笑了一声儿,语带调侃地问。

“权四爷,没有问题吧?是你老婆的声音吧?”

“是。”

听到电话那端的男人,明显比刚才暗哑了不少的声音,老虎的目光亮了起来。

“哈哈,那你考虑一下,要不要与我们合作呢?”

“换个条件,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

“钱?哈哈,我们是谁我想权四爷你应该知道了。我们虽然不如四爷你有钱,可我们也不差钱,有这么好的一个筹码攥在手里,就换了几个臭钱,我们有那么傻么?”老虎事先得了交代,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并不妥协。

停顿了一下,权少皇冷硬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我警告你们,钱不要,到时候不要丢了命!”

他压抑的怒火取悦了老虎,满意地哈哈大笑着,他觉得时候到了。

扫了一眼蹙着眉头的爵爷,他一把捏住占色的肩膀,兴奋地拔高了音调,对着电话里的男人挑衅。

“我说权四爷,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更不可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锁定我们的位置,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看这样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数十声,你要不同意我的建议呢,咱们就一拍两散,你守着你的北X—21D,我扒了你老婆的衣服,好好儿爽爽…”

“唔…”条件反射的吓了一下,占色察觉到男人在肩膀上加力的动作后,皱着眉头扭动了一下身体,就厌恶地别开了头去,却不再吭半声儿。

她不希望自己的声音,影响了权少皇的判断。

在这种时候,让男人有一个清醒的大脑,比什么事儿都重要。

不管取舍,都在于他自己。

“一!”老虎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沉默着,那边儿的男人,没有吭声儿。

“二!”

“…”

“三!”

“…”

除了老虎的数数声,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占色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喉咙更是像被人紧紧扼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会了,整个人的大脑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

果然,她还是在乎了。

“十!”

终于,老虎的十字出口了。

而权少皇的声音没有传来,电话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压抑不住地嘤嘤哭声儿。

“四哥,快救救我妹妹吧,你千万不要不管她啊!”

唐瑜?

占色身体一僵,脑子如遭雷轰,思想一片空白!

一大晚上的折腾下来,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如果她料想得不错,大约应该在凌晨三点左右。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老虎这边儿的电话打过去,权少皇哪怕再熬夜也应该在睡觉了。既然如此,唐瑜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除非她本来就跟他在一起!

心一阵阵地抽得很紧,她的手不由自主有些发颤。

瞄了她一眼,老虎奸笑一声儿。

“哟嗒,原来权四爷你美人别抱啊?哈哈!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买卖你做还是不做?!反正兄弟们也不亏,你这个老婆细皮嫩肉的,长得又好,玩起来儿肯定特别地爽利,我都迫不及待了呢,你要不同意,那我可就得罪了哟?”

“四哥…救救我妹妹吧!”

“四哥…四哥…”

唐瑜的哭泣儿,很真诚,很伤心,这让占色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个被绑架的人都没有哭得那么惨,她真的有那么难过么?!

脊背僵硬地坐着,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变成化石的时候,在唐瑜的哀声哭泣里,权少皇冷漠如刀刃般的声音,一字一字利剑般从耳膜穿入了她的心脏深处。

“既然不要钱,那人就随你们处置吧。”

说完,‘啪’的一声儿,电话挂掉了。

是权少皇主动挂断的,他的举动,反倒把老虎给吓了一跳。

迟疑了一下,他挑了挑眉,“爵爷…这…我没打错电话吧?”

大概古今中外的绑匪们,都没有遇见过这么无情的肉票家属吧?在这样的家属面前,不要说给他谈条件勒索了,好像就连与他多说几句话,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占色听着他奇怪的声音,突然笑了起来。

她在笑,不过她想,她头罩下的面孔,一定惨白得比纸片儿还不如。

“老虎,准备撤离!”

那个叫爵爷的男人,声音倒是很平静,好像并没有被权少皇的反常举动给惊到似的,他一板一眼的安排着,大步出了门儿。

占色坐在那里,始终没有动弹。

很快,男人的脚步声响起,又走了过来。看着静坐的女人,他鼻翼里轻哼了一下,一把取下了她嘴里的堵塞物,声音凉薄得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讽刺她。

“你都听见了?”

占色活动了一下嘴巴,无奈地想:好在她面上有头罩,让她看不见他讽刺的样子,而他,也看不见她的苦逼表情。要不然,她的样子,一定不如她此刻的声音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听见了又怎样?”

“你亲爱的老公,美人在抱,准备放弃你了。”

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着,占色冷声而笑。

“那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一双寒眸盯着她的头顶,“作为男人,我对你老公的表现感觉很遗憾。”

占色吸了一口气,头罩里逸出一声儿低沉的轻笑来,“作为女人,我对你这种行为感觉到更遗憾。一个用女人做筹码来达到目的的男人,又有什么本事去嘲笑他呢?!先生,现在肉票没有了价值,我建议你,回去得好好想想,拿不到北X—21D,该怎么回去给你的M国主子交差吧?”

男人目光一凛,如利剑出鞘,冷芒逼人。

“说得很痛快,可你的心在流血吧?!”

心在流血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她的心里,很糟乱,很需要冷静。

“说话!”男人的声音,更加冷沉了。

在他一步步逼近的空间里,占色故意伸了一个懒腿,忽视掉男人身上浓重的冷冽气息和嗜血的暴戾感,将紧绷的身体和逆窜的血液都理顺了,才凉凉地笑着反问。

“如果你想看笑话,不好意思,你又失败了!”

“被男人抛弃了,你还笑得出来?”

被男人抛弃了?

嘴唇颤了一下,占色的眼圈儿有些发烫,借着黑头罩的掩护,她强忍着鼻尖里就要冲出来的酸涩感,冷冷地笑着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哭又有什么用?!两条腿的男人,世界上有的是,没有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有什么稀罕?”

审视着她娇人的身姿,男人突然弯了弯唇,黑眸暗沉。

“想得真开,不如,你跟了我吧?我一定不会抛弃你。”

说完,他伸出手来,猛地抓住占色的腰身一搂,就将她揽入了怀里,腾空跑了起来,大步往外面走去。占色心惊肉跳的僵硬着身体,却没法儿反抗,只能无奈地贴着他硬绑绑的胸膛,被他的气息给磨蹭得难堪又燥热。

“占色…”

男人大步走运,虎虎生风,抱着她的动作里,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手心落在了她的腰上,轻轻地抚摸着,小心得像怕弄疼了她一样。

“跟了我吧,这是我给你的一个机会,你要珍惜。”

机会?珍惜?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占色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去考虑这些东西。

不过,脑子里灵光一闪,还真就让她豁然开朗了。

“你是…蝙蝠?”

男人身体一僵,低下头来看着她,眉宇间染着冷色,声音低沉。

“你猜?!”

猜个屁呀!

心里恨恨地骂着,占色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僵着脖子,她很想把头罩甩掉,看看这位蝙蝠先生的庐山真面目。

可…哪儿那么容易呢?

几次三番甩不开,她声音冷了下来,换了策略。

“你缩头乌龟变的吗?为什么不敢把我的头罩拿开?呵,不是还让我跟着你吗?你都不让我见见你长啥样儿,让我怎么选?我不能随便跟着一个连长相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吧?”

“你不用激我。”

男人的目光冷沉了下来,唇角却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来。

“你不是给我画过一张像?我以为,你应该是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才对?”

画像!?

心脏一阵剧烈地收缩,占色像挨了一记闷棍似的,僵硬在了他的怀里。突然间,想到了那张犯罪心理画像,她也想到了那一双阴鸷得与权少皇有几分相像的眼睛,同时,也想到了今天晚上并没有跟上来的严战。

她的声音突然一冷。

“你是严战?”

------题外话------

清明节到了,家里要去上坟,今天出去买祭祀要用的东西了…那啥,明天就要去上坟。地方比较远,我不知道明天回来能更多少,请大家见谅,已婚妇女就是杂事烦多!木马,爱妹子们,也爱妹子们给力的月票…二锦深深的感动了,一定会好好写故事的。

PS:四爷这是在搞啥?

严战又在搞啥?

蝙蝠又在搞啥?

…好吧,继续看!

132米 蝙蝠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问?”

男人声音冷冷的,不轻不重地回应着,并没有因为她问出来的这句话有半分迟疑,脚步更是一秒都没有停下,在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里,踩着楼板往下面走去。

对,是楼板。

这一回,占色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了。那种鞋与地的接触声儿,就像是踩在木头上面的感觉一样。心里琢磨着男人的反应,身体落在他怀里,她不方便地挪动了一下位置,才又慢慢张口。

“因为那张画像里,眼睛很像!”

男人声音很轻,“你对自己的犯罪心理画像,就这么认可?不会画错?”

心里一窒。

老实说,这个事儿么,占色还真心没有把握。

认真说起来,那副犯罪画像是她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一次正式作品,准确度究竟有多少,她完全不敢保证。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一度怀疑是因了当时她心里对权少皇的愤慨,才会在潜意识里画出了一双与他类似的眼睛来。

沉吟了一下,她笑了。

“不敢保证。那不如…你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微微眯起眼睛,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冷眸里的幽深劲儿,又沉下了几分。

“作为一个俘虏,你有问的资格吗?”

他这话问得太实在了。

不过,占色并不气馁。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回答她什么,而她要的也不是答案,只是一些答案之外的细微末节。只要与她对话,就会露出马脚,有了马脚,她才能一一排除与分辨。

抿了一下干涩的唇,她竖着耳朵,细辩着他的气息,又问出了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我想我们曾经认识吧?”

男人呼吸重了一下,“既然认识,你还用问我是谁?”

“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不敢给我摘头套?”占色句句紧逼,毫不松懈地又丢了回去,“你不敢让我看见你,有理由吗?”

沉默了一下,头顶才传来男人冷厉的声音。

“女人,你的话太多了!”

“恼羞成怒!是我猜对了吧?你一定是…”

“错了!”男人声音凉凉地打断她,“我只是不想多一个目击证人!”

冷哼一声儿,占色正准备说话,一阵夜风吹了过来,沁入身体的温度,让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他给抱到了室面。她没法儿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想了想,冷笑了一声儿,说:“你怎么不堵我的嘴了?你就不怕,我张开嗓子喊救命,很快就会把人引过来?”

“你可以试试。”

男人的声音极淡,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近了停靠的汽车,薄唇轻轻一扬,就将她塞入了后车厢里,接着冷笑,“我保证,你还没有发出第二个音,就会失去说话的能力。然后,我会绞掉你的舌头。”

“呵呵…”

舌头上一麻,占色心里狂跳了一下。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怕的。

很快,男人侧身坐了进来,就坐在她的旁边,温热的身体贴紧了她,突然又放柔了声音,那音调软得,像某个深情的男人在对自家的爱人说话,与刚才要绞掉舌头的冷冽完全两个样儿。

“不要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喜欢听话的女人。”

话毕,他声音一沉。

“开车——”

接着,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儿就响了起来。

根据声音,占色判断,大约有三辆车左右。

不知道下一站又是何方,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玩什么花样儿。在这样的氤氲压抑里,带着对前路不可预测的未知感,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缩着,有些忐忑不安。禁声儿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气无力地问。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男人左手搂着她。闻言,他浅浅勾下唇,那一只戴着蛇型戒指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落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地滑动着,一点一点很缓慢,很缓慢地滑动着。在一种近乎优雅的动作里,戒指身上的冰冷光晕让人不寒而栗。

“咱们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对一个俘虏来说,世界上还有好地方吗?”占色迟疑了一下,试探他。

男人低低冷笑,手臂落下来横在了她的腰上,掌心一收一紧,就牢牢的扼紧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

“睡觉的地方,不好吗?”

睡觉…?

男人对女人说这种话还能代表什么意思?想到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占色心下慌乱了一秒,耳朵竟然又捕捉到了男人故意压沉的声音里,那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幻觉?还是错觉?

深呼吸一下,她压抑住慌乱,轻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回答。

“看起来你很喜欢我?”

“你一直都这么自信?”声音沉沉地反问着,男人右手环了过去,掌心轻轻摸在了她戴着头罩的小脸上,话锋突然一转,又说到了权少皇的身上。

“占小幺,你还要相信他吗?”

心里一惊,身体僵硬了片刻。

当然,她不奇怪蝙蝠为什么知道她的小名和。一个搞情节做间谍的男人,要是连这个事儿都摸不明白,那可真是白混了。让她觉得不太舒坦的是他的问题。

她还愿意相信他么?

闭了闭眼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了出来。

那急切的感觉…好像在为自己找一个值得迂回的台阶儿。

“废话不是?他是我的老公,我为什么不相信他?”

男人冷笑了一声儿,突然低下头,嘴唇隔着头罩直接就落在她的嘴上,灼热的呼吸不太均匀的喷洒出来,烧得占色面颊臊红,左闪右避躲不开,紧张得头皮发麻。

“唔…你…不要碰我…”

为了便于她的呼吸,头罩并不太厚。隔着薄薄的一层布,男人可以轻易地尝到她唇上温润的触感和芬香。搂着她不停扭动的曼妙小身子,他喉咙冲着火儿,一边儿轻吻她,一边儿呼吸粗重的说。

“你还真傻,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他都仅仅只是为了利用你。你以为你在他的心里有什么地位?!”

趁着她呼吸的间隙,占色恼恨地说,“不…要…你管…四哥他爱我!”

“爱你?”男人目光凉透,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点距离,低头看着她,“在权少皇的复仇大业面前,一个女人值得上什么?…女人,是他随时都可以用来牺牲的筹码罢了,你算个屁!”

他有些激动了,声音有些略略的变了质感。

占色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淡淡地勾了勾唇,试图进一步激怒他。

“抱歉…就算是被利用,我也甘之如饴。因为我也爱他。”

“愚蠢!”男人声音一沉,隐隐有了几分戾气。不过,他显然也意识到了占色的目的,冷哼一声儿,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事实都摆在了面前,结果你也会看见。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能够激怒这个男人,在占色看来,也是一次小小的胜利。

嘲弄地轻笑了一下,她继续平静无波地带着笑意说:“后悔?我从来不后悔做过的事情。而且,在我的心里,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掐死你?”

男人那一只戴着蛇头戒指的手,再次冰凉地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心脏里怦怦直跳着,占色紧张得汗毛直竖。

不害怕才怪!她怕得要命。

可怕虽怕…

两只被束缚着的手动了动,感觉到手腕上那串玉十八子温柔服贴地跟随着她,她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迟疑了一下,在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里,她淡淡轻笑。

“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男人冷冷反问。

在男人从头顶上喷洒出来的灼热气息里,占色闭了一下眼睛,一动不动地沉吟了几秒,才镇定如常地告诉他,“因为,你不止喜欢我,你还爱我。”

男人身体微僵,冷漠的脸色略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