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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刚刚辅导了学生回来,吕教授的脸上满是阴郁,生气地把备课本往茶几上一放,就连兰教授的好心安慰都不听,还当着学生的面,劈头盖脸把兰教授好一顿训斥。

占色惊呆了。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她冲老伴儿发脾气。

好在兰教授是了解她性格的,被骂了也只是呵呵笑着说,关于更年期这个课题,看来还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这老东西最近脾气越来越糟了。

抱怨到了最后,到底还是兰教授把吕教授给说得笑了起来。

“哎!是我乱发脾气。老兰,亏了是你包容我。”

“呵呵…”兰教授只笑不解释,张罗着给占色倒水拿水果招待。

勾了勾唇角,占色觉得这老两口的相处十分有趣儿。不过,她更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事件把一个好脾气好修养的吕教授给气成了这样儿。

“老师,谁惹你了?”

吕教授长叹,“心里烦躁啊!现在的年轻人啦,真是…哎,也许是我对他们期望太高了,所以不平衡。说来也是,现在要再找到像你这样的好苗子,真是不容易了。”

说到好苗子,占色自然想到了章中凯。

他可是吕教授曾经无数次在各种场合里表扬过的大好青年。

轻笑了一声儿,她说,“老师你也别生气了,不是每个人都像章师兄那么天赋异禀的。你得知道,天才这种东西,总是万里挑一,甚至十万人里挑一的…安啦,你已经结出了他这么一个好果子,已经很本事了嘛。”

她本是一句安抚的话,可吕教授身体僵硬了一下,脸色却有点儿不太好看了。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她摸了摸小十三的脑袋,岔开了话题。

“乖孩子,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告诉奶奶。”

占色心里一怔。

按照国际惯例,在这个时候,老师一定会顺着表扬章师兄的。

现在出什么状况了?

再联系到章中凯之前的态度,占色可以很肯定吕教授与他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了。

出于关心,她疑惑地问:“老师,你和师兄,是不是有点儿什么事?”

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吕教授尴尬地别开脸,没有正面回答她,只略略地摇了一下头,就拿牙签挑了切好的水果递到了小十三的嘴边儿。

“来,乖孩子,吃点儿这个。”

很明显,她不想回答。

占色是一个懂事儿的孩子,老师不想说的问题,她也不会再去寻根问底。也随着她的话头,就摸了摸十三的脑袋。

“十三,快谢谢吕奶奶。”

“十三谢谢吕奶奶。吕奶奶,您长得可真精神,真漂亮,真万福,真千秋万代,真让人稀罕…”小十三咂巴着小嘴儿,吃得笑眯了眼睛,说出来的话又是乖巧,又让人发笑,小模样儿让人喜欢得不行。

几个人谈笑风生,可占色心里淡淡的狐疑,一直没有解开。

*

一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冬至。

从中政大学回来之后,占色这两天都没有再出过锦山墅。

一来她的身子越来越重了,与之相联系的就是特别嗜睡,脑袋也时不时地犯晕。二来权少皇的工作还是那么忙碌,压根儿就抽不开身来陪她出去,她也不想挺着一个大肚子总麻烦孙青跑上跑下,耽误了她和无情的造人计划。

所以,她大多数时候,总自己呆着。

也许是因为蝙蝠顾东川已经被逮捕的原因,现在她要外出,只要有孙青跟着,权少皇并不会限制她。

只唯一的要求,让她少见严战。

占色知道他这家伙爱吃味儿。但他让她不见,她便不见也罢。

实际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占子书和唐心柔的葬礼上严战察觉了她的有意避开,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更没有再约过她,感觉就像突然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再没有了这个人。

对于这个曾经让她叫过哥哥的男人,占色心里其实没有权四爷顾虑的那些想法。有的时候,她也想主动向严战问好来的。可再一想,她毕竟是结了婚的女人,照顾老公的情绪比较重要。于是乎,她一切都遵照指示进行,过着顺风顺水的小日子,做妖娆乖巧的准孕妇。

一切都很平顺。

冬至到了,追命的婚期也到了。

明天,她就将成为冷血的新娘,今天晚上是她的花夜酒,几个好姐妹就约好了一起过去她的家里。帮着她张罗,替新娘子做好准备。

追命父母的家在城东一个中档小区,一套120多坪的住房一家三口本来也挺合适。可这会儿挤满了亲戚好友,就显得有些狭窄走不开了。

看着一个个大红的‘囍’字儿,占色不免想起了自己结婚的情形来。

“占色,你今儿晚上要陪我睡啊。”

追命的小脸儿上喜气洋洋,哪怕里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她也没忘了打趣占色。

占色轻笑了一声儿,“小姑娘,你还真不肯吃亏。”

“那是当然啊,我谁啊?吃亏的事儿才轮不到我。”明儿就要做新娘子的追命姑娘,整个人水灵灵的,显得格外的娇俏明媚。

可两个人的对话,却让艾二小姐摸不着头脑了,闻言她凑了过来。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占小妞儿跟你睡?去!”

追命歪了歪头,狡黠一笑,“你猜?”

“靠!猜个屁啊,赶紧交代。”

眼看艾二小姐要急眼儿,占色赶紧笑着安慰她,“这还不简单,因为我结婚的前一天儿晚上,是追命小姐陪我睡的呗。”

“可不?”追命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地戏谑说,“有人在那天晚上还有什么婚前恐惧症呢。完了,三更半夜和新郎倌偷偷讲小电话。哎哟,那个肉麻哦,可把我给弄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翻了翻白眼儿,占色掐了她一把,小声儿骂了一句,又正色了起来。

“追命,今儿晚上我还真不能陪你。一会儿就得走。”

“怎么了?”追命噘起了嘴来,一脸不爽,“你搞什么呀,一晚上不陪咱老大都不行么?哼!人家明儿就要嫁了,今天晚上,特别需要占老师你来做心理辅导,还加新婚前教育。”

“得了吧,留着你家冷血明儿教你。”

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占色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被四周闹哄哄的声音一吵,更是皱紧了眉头来。

“追命,不瞒你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头闷得不行。”

轻轻‘啊’了一声儿,听了她这话,追命脸上促狭的笑容就没有了,赶紧过来扶着她,“艾玛,你这智商真让人捉急。不舒服你就不要过来好了啦,干嘛还屁颠颠地跑过来帮忙?行了,这里人够了多,你赶紧和孙姑娘先回去。”

占色捋了捋头发,打趣儿一般戏谑,“有你这样撵客人的?”

“去!这不是担心你么?”

“我知道!对不住你了,追命!”

重重地揽了揽她的肩膀,占色满脸都是歉意。她记得,在自己结婚的时候,也是孙青和追命在忙上忙下的帮忙。老实说,她真的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开溜。

可她的头晕闷也是真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从爸爸死的那天在灵堂里晕倒了开始,这一阵儿以来,她的脑袋就经常这样闷沉晕眩,有的时候,还会一下下阵痛。

几个人都很熟悉了,没有必要做那些虚伪的客套事儿。接下来,占色跟着进去瞧了瞧追命的漂亮婚纱,还有一套套五光十色的美丽婚纱照,就由孙青陪同着一起返回了锦山墅。

“你没事吧,占色?”孙青一直很担心。

“没什么!”

“占色。”孙青语气凝重了,“我觉得好像自从你爸去世,这一段时间,你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占色知道她担心自己,勉强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来,“放心啦,四哥有让冷血给看过。估计是因为我爸和我妈的事儿有点儿忧虑,然后加上怀孕贫血,就心力不及了。等过一阵儿,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没有吃药么?”

“有啊,冷血给开的,孕妇适用,调理身体还养颜,呵呵…”

“到是难为新郎倌了!”

回到了锦山墅,占色就有点头晕眼花了。她啥事儿也没有干,由孙青扶着回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下去了。整个过程噩梦不断,冷汗不断,却也一直没有醒过来。

一直睡到下午六点多权少皇回来,她还在一半睡一半醒中挣扎。

看来怀孕这活儿,还真辛苦。

也不知道她当年怀着小十三,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当年,她不免又想起了安东华。

从断断续续回忆起来的片段,她知道当年安东华在死前一直都在陪着她。他一直都待她极好。如果,安东华真的就是顾东川,她究竟该怎么办?

要帮他吗?

也许是有心回避,直到现在,她还没有主动问过权少皇,关于顾东川的现状。目前除了知道他还有权少皇的手里接受审理之外,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知道。

而权少皇给她的话,也只有一句话。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做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代价有多大,她不清楚,只能等待他给的结果。

脑子晕晕沉沉之间,她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抚摸她的额头,男人熟悉好闻的气息,充斥在鼻端,带着一抹独特的温情,让她的心没由来的一暖。

半睁着眼睛,她瓮声瓮气地问。

“四哥,你回来了?”

“嗯,不舒服了?”权少皇的声音很低沉。

“还好…就是发困!”

伸了一个懒腰,占色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使劲儿地揉自己的太阳穴,还作势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儿感冒,总是觉得头晕。”

“我让冷血过来看看。”权少皇说着就要起身。

“喂,你搞什么?”占色好笑地拉着他的袖子,“不用了,人家明儿做新郎倌,现在忙得脚都不沾地儿了吧?你不都说了吗,就是心情的问题,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权少皇目光凝了凝,可能太担心她的身体,俊脸沉得有些发黑。

不过,他也没有再勉强她看医生,只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口小口地喂给她。

“你看你虚弱得这可怜样儿?等生了孩子,好好跟着爷去锻炼身体。”

“…不是吧?锻炼?”

“废话!必须。”

被他阴恻恻的目光一扫,占色望了望天花板,喝下了一大口水。她可以预见得到,等以后真去了zmi机关上班,他会怎么对待自个儿了。是不是也准备把她打造得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一样,个个龙精虎猛,拉出来就能战?

想想就害怕。

瘪了瘪嘴,她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四哥,你说我这,别不是有什么病吧?”

“瞎说!不要胡思乱想!”揉了揉她的脑袋,权少皇目光变深。

“那就好。不过我看人家怀孕真容易,那孩子没几天就呱呱落地了。我这边儿怀孕吧,就像怀的哪吒似的,都多久了,还没有半点儿动静…”

权少皇哭笑不得,使劲儿弹了下她的脑袋。

“你现在要有了动静,那才该哭了。”

占色呵呵一我,与他这样儿聊着天,心里暖融融的舒服极了,索性凑过去吊着他的脖子,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儿一样倒在了他的怀里,一双剪水秋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问出来的话却幼稚无比。

“四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嗯?”权少皇刚开始像是没有听明白,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吃错药了?神经兮兮!”

慢吞吞地抿下唇,占色鄙视地瞪他。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我?”

“你说呢?”两道俊眉微微一蹙,权四爷手臂绕过她的腋下,将她往自己身上抱了抱,就把她安置在腿上坐好。这才圈住她大了不止一倍的腰,与她面对面看着,注视了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占小幺,怎么怀个孕,你还怀娇气了?”

“权四爷,你在逃避问题!”占色一针见血。

权四爷哈哈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尖儿。

确实,在这个问题上,男人与女人有太多不同。大多数的男人在婚前就把甜言蜜语讲完了。一旦结了婚,都不太喜欢把那些腻腻歪歪的情话再挂在嘴边儿。什么“我爱你啊”,“我真的喜欢你啊”之类的话,想要再出口就不容易了。

而女人不同,不管十八岁还是八十岁,永远喜欢花前月下的浪漫。

想到这个,占色哀怨的叹了一声儿。

“果然媳妇儿熬成了婆啊!没有人爱了。”

瞥了一下她憋屈的脸蛋儿,权四爷好笑地拉过她的手来,放到唇边儿吻了一下,又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儿戏谑,“占老师,爷还真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

“没什么,”

轻咳了一下,权少皇笑了一下,将手心轻轻放在她的大肚子上,就低下头来,声音极淡,却极为严肃,“闺女,你爸今儿当着你的面儿再说一次啊。我喜欢你妈,非常喜欢。不过,你能不能劝劝你妈,不要总让我没事没事表忠心…多丢爷们儿的人啊!”

“喂,说喜欢自己老婆就丢人了?”

占色说着就要去拧他耳朵,却被权四爷轻松躲过,还一下被钳住了双手,两个人笑闹着,眼睛突然碰到了一起,四目相对,突然沉默了下来。

良久——

捧着她的脸蛋儿,权四爷气息温热的唇压了下来,轻轻磨蹭在她的唇上,声音沙哑而低沉。

“占小幺,不要问这种傻问题。你就是爷的心肝儿,不知道?”

眸子噙着笑意,占色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有些好笑,凑过去啄了他一口。

“肉麻!”

“操,不是你让我麻的?”

两个人哈哈大笑着,又玩闹到了一处。一般来说,有权四爷在的时候,占色的心情就会特别好,脑袋也不会那么闷。两个人在卧室里,又腻歪了好一阵儿,外头突然传来了铁手大力的敲门声儿。

咚!咚!咚!

凭着这个力道,占色心里就吃惊不少。

铁手这个人向来沉稳。

如果不是出了特别大的事情,他不可能这样儿。

“乖乖躺好!”啵了她一口,权少皇拿枕头给她靠在床头,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铁手,一张清俊的脸上,神色肃穆黑沉。

“四爷,你姐夫出事儿了。”

“嗯?”权四爷眉目一沉。

铁手轻轻瞥了一眼房间里的占色,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就在十分钟之前,他的尸体被人发现。一丨丝丨不丨挂地躺在浴缸里,还有一个女的也跟他死在一块儿。”

------题外话------

妹纸们,五一荣动节快乐!今儿过了,大概最多五章,锦就会请假写大结局了。盼结局的不急。

另外,安排的情节,都是必要的,必须交代,或者有联系的,并非东拉西扯,整体看下来,你们就会知道——咳!二锦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摸胡子)!噗,哈哈!

172米 一定精彩。

某宾馆发生的这一起命案,在市里影响很大。

由于被害人的身份和死相的问题,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并没有大幅见诸媒体报刊。可即便这样,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还在某些小范围圈子里流传了开了。

案发的地点,正是该宾馆的十四楼,那是一个宽敞而豪华的卫浴间,鎏金般的浴缸里,两个男女相拥相交着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为他们的人生舞台做了最为丑陋的谢幕。

接到报警,市局刑侦队很快进驻了罪发点。

同时,几乎没有废多大的手段,就确定了死亡原因——氰化钾中毒。毒是直接下在浴缸里的,份量不算重,可就算在热水的稀释下入了口也足以致命。警方迅速控制了现场,并且调取了相关的监控视频,并没有发现可疑迹象,也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俩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嫌疑人。

晏仲谦死亡的当天,除了打扫卫生的客房部服务人员曾经进过房间之外,就连时常跟他身边的秘书等人,都没有进去过。而且,房门外面,还一直有人留守。发现尸体的人,也正是他的秘书。案发前,他是久不见晏仲谦出来,心里生疑才打了电话。在电话没有人接听的情况下,这才让酒店给拿了钥匙捅开了房门…

随着警方的进一步调查,他们发现,晏仲谦为人甚为低调,不论圈子里还是圈子外,都没有与人结怨的事情。而且,从他的社会关系来看,除了与之前的王薇和这名女人有染之外,甚至都找不出来一个足以致命的劣迹。

仇杀?情杀?

一时让人犯了难。

由于此案的性质特殊,受害人又位高权重,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社会影响,警方在介入调查时对任何询问都一律三缄其口,只是无声无息地传讯了晏仲谦的妻子权凤宜。

在刑侦大队,权凤宜一直面无表情。

不管警方问什么,她都不肯说,得知丈夫死时的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反应。不哭不怨不闹不说话,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坐在那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权少皇赶到,她一抬头,见到弟弟过来了,这才突然“哇”的一声,像个小孩儿似的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安抚好了大姐,权少皇坐下来听了一下案件情况,抿着嘴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开口问:“老俞,你们这边儿现在什么看法?”

“我头痛!”分管刑侦的俞副处长正坐在他的对面儿,使劲儿揉着太阳穴,“这案子太敏感了,上头也盯得紧。这不,才一会儿工夫,我这里电话都来了四五个了,全都是追问案件进展的。你说我这…哪能那么快?”

“一点头绪都没有?”权少皇的眉心拧得更狠了。

低低骂了一句什么,老俞头的掌心扶在桌面儿上,疲惫地使劲儿搓头发,“没有。暂时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默了默,权少皇意味深长地挑眉。

“不如,把案子移交给我们?”

“嗯,什么?”老俞抬起头来,看着他拧紧了眉头,“你说真的?”

要知道,以往好几桩案子,周大姐被杀、王薇自杀、孙成昊死亡、甘兰兰死亡,…一件一件,zmi机关虽然都在暗地里调查,却都没有直接把刑事案件主动揽过去的时候。而实际上,这一起案子,比往常更加的棘手,不管是受害人的身份还是死亡的情况都太敏感了,谁都不太乐意去碰。

而他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正中老俞下怀。

再一次,他向他确认,“真乐意帮这个忙?”

目色沉沉地盯了他一眼,权少皇扶起抽泣得两个肩膀直颤抖的权大姐,冷硬的唇角,突然又森寒了几分。

“铁手他会和你办理移交手续。”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去了,俞处松了一口气。

“成!您慢走!”

出了刑侦队,权少皇没有把权大姐送回家去,而是直接把她带回了锦山墅。

他和晏仲谦的儿子晏一宁还在国外,晏仲谦死亡的消息已经通知给他了,要赶回来没有那么快。而晏家那边儿这会儿肯定也已经闹翻了天。不过,晏仲谦死得这么“光荣”,他怎么能让权凤宜现在回去面对那场面?怎么说起来,都是难堪。他不想让大姐回去瞧着那家子人伤心。

占色预想到了权少皇会接权大姐回来,早早就让人安排好了客房,换了被褥床单枕头,又吩咐了晚上加餐,然后才披了一件大衣,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汽车停下,占色远远地看着权凤宜下车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沉。

她往常梳得极整齐的头发,此时凌乱着在风中纷飞,身形佝偻,样子憔悴得不成形儿,似乎就在瞬间之间,她就苍老了下来,几乎每走一步,都是由权少皇扶着过来的。

“大姐…”占色迎了过去,掺扶着她。

权凤宜嘴唇颤抖着,好半晌儿才冲她挤出一个勉为其难的微笑来。

“小占,打扰你们了。”

心里酸涩了一下,占色展颜,“大姐你说什么话?这里也是你家。”

一个“家”字,触动了权凤宜内心的苦处。吸了一下鼻子,她那眼泪就跟断了线儿的珠子似的,朴漱漱往下掉,看得占色心里更生同情。

女人从结了婚开始,就把一生的幸福都系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婚姻确实是女人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