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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熊,我肚子饿了,可不可先吃了熟的,再生啊?”

半眯了眼,冷血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心下一荡。

“嗯。”

已经饿得不行了的追命姑娘,在只有冷血一个人的场合里,向来不是什么淑女闺秀。二话不说,她端过托盘上的饺子来,顾不得还冒着浓浓的热气儿,一个一个不客气地往嘴里送,一边儿吃一边儿也没忘了她嘴碎的毛病,继续聒噪的念叨。

“不错不错,真好吃。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饿了。天啦,饥饿这事儿,真不是人受的。大熊,你说这人要饿了,哪能管得了吃相会不会太土鳖啊?”

冷血优雅地咬一口饺子:“…”

又一只饺子入了肚,追命眨巴眨巴眼睛,抬起望着他,嬉皮笑脸地“喂”了一声儿,“大熊,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我的智商了,要不然,我怎么就把你给挑上了呢?不仅人长得帅,还能煮饺子这一点。哎,我觉得真是太划算了…”

“嫁给我的好处,就只有我会煮饺子?”冷血递给她一个无奈的可怜表情,却换得了追命一个大白眼儿。

“会煮饺子多厉害啊?我什么都不会呢?”

“…”

吧唧吧唧吃吃笑笑,两个人的快乐洞房餐就吃完了。

接下来,新婚的小两口不得不面临最为关键的一环了。好在,都在的现代人,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都看过猪走路,再加上两个人以前也都已经有过很多次试探型探讨,再加上追命姑娘也是比较好哄的人,等洗漱好了再躺回被窝里时,她基本上没有半点抵抗的念头。

只不过,依旧在东拉西扯地想要混淆视听,转移自己混乱的注意力。

“大熊,你说大冷的天儿,咱俩就盖一个被子啊?”

冷血有些好笑,“要不然呢?”

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追命小声儿地咕哝。

“我可从来都没有和人盖过一个被子,而且我睡相不太好,喜欢把被子卷在一块儿,你会不会不太舒服呀?哎,我说,还有被子吧?你再弄一条过来?”

冷血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你觉得需要吗?”

瘪了瘪嘴巴,追命使劲儿想理由,“太需要了!一个被子中间容易透风,万一你感冒了,可怎么办?”

“我是医生。”

“…”思索一下,追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万一我感冒了呢?”

“我也是医生。”喟叹着,冷血将一只手圈过去,像哄小姑娘似的将一直想往外面溜的小丫头捞到怀里,紧紧圈住她,一双黑眸晶亮有神,“丫头,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俩中间透风的。”

“哦…那…”

追命的话含含糊糊地没有说完,冷血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一个吻,如痴如醉地点燃了这个与他们而言永远难忘的夜晚。

窗户外面是京都城的万家灯火,新房里面是玫瑰花清丽的芳香。在这样一个入了冬的夜晚里,新房里温暖如春。凌晨时分,不知不觉降下来的今年第一场瑞雪,却也没有办法将被窝里翻腾燃烧的激情冷却。

*

第一场大雪过了,京都的冬天就正式莅临了。

在寒冬里,锦山墅里的温度,仍是十分宜人。

婚礼过后,一转眼十二月就过去了。

再一眨眼,新的一年来了。

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是更加凌厉逼人的寒风。

过了元旦节,气候变化无常,一天冷似一天,已经彻底变成了企鹅型的占色,除了必要的孕检,几乎整天整天都不再出门儿了,一直守在锦山墅里孵着她的孩子,日子还和以前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权四爷陪她的时间明显多了。

好像比较起前一段时间的忙碌,入了冬,连他都空闲了不少。

晏仲谦已经下葬了,以那样不光彩的方式过世的他,没有给权凤宜留下只言片语,虽几十年的夫妻,有过不少的少年情怀,却再也无法获得权凤宜的原谅了。等他的葬礼一结束,权凤宜就搬出了晏家大宅,没有要晏家一分钱,她住到了离锦山墅较近的一处公寓房。

当然,房子里她自己的。

当年她嫁给晏仲谦算得上是下嫁。那个时候,作为权家唯一的女儿,权凤宜像一个骄傲美丽的公主,权世铎夫妻爱女心切,自然没有为她少办嫁妆。只不过,他们二老如果地下有知,看到女儿遇到这样的命运轨迹,只怕也会难以眠目。

权凤宜嫁给晏仲谦之前,真的是一个没有受过半点苦楚的娇娇女,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如今的下场。但是不管怎样,她已是无法再与晏家人生活在一起了,更不可能代替晏仲谦向他的老母尽孝。

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儿子晏一宁,在父亲的葬礼后就回了Y国继续攻读学位,对于母亲做出来的决定,他表示一万个支持。儿子都是体贴母亲的,要不是权凤宜阻挡,晏一宁差一点儿就改了姓,他说,他深以为有这样的父亲为耻。

一个月后,权凤宜离开公寓,去了近郊的法音寺修行,吃住都在那里,基本上不再回到城里来了,只是权少皇两兄弟偶尔会带着小十三去看她。随着在庙里的时间越长,她整个人少言寡语,人却也变得淡然了不少。

占色从权少皇那里听完了大姐全部的故事,心里不胜唏嘘。

一个天之骄女的殒落,究由原因不过——所托非人。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追命完成了他与冷血的大婚,还在一个多月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小崽子之外。其余的人,生活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铁手和艾伦两个人,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处着,平常如水却又温馨自然,有时候看上去,觉得他俩竟像一对弥久的夫妻,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多了许多默契。只不过,艾伦曾经幻想过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始终没有到来。

没有人能准确定位他俩之间的关系,就连艾伦自己也不能。

不过,从她越发光鲜的小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毕竟她年龄还小,就算只能瞻仰着自己心里的男神也能获得满足,更何况男神还处处照顾她,她哪里又会真的去和铁手计较呢?

而孙青和无情这一对儿,到是进展迅猛,两个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那感情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儿,越发养得娇艳喜人,整天如胶似漆,甜蜜得每一个人看到他俩的人都得羡慕,同时也感叹,浪子回头果然可以金不换。

可是,由于祁家父母不松口,他俩的婚期依旧遥遥无期。

对此,孙青她老妈都有些着急了,可孙青却比她淡定。私下里,她也曾告诉过占色,就这样跟他在一起,不结婚其实也无所谓,哪怕等到她人老珠黄,而他韶华仍在,他会抛弃了她,也算无悔了。

另外,在这期间,还发生一件让占色特欣慰的事情。

就在元旦节的那一天,唐瑜来了电话,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前几天,在她陪着章中凯去做康复理疗的时候,他终于含含糊糊的向她表明了心迹,他问她,未来的日子,可不可以一直留下来照顾他。

在电话里,唐瑜喜逐颜开,第一次谈恋爱的她,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女,兴奋得几乎瞬间就陷入了甜蜜的恋爱。与占色说的每一句话里,至少有三个音节都带着清脆的笑声儿。

同时,她还向占色说了她许多的心愿…

找到了桑儿,告诉她,妈妈自由了,以后可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章中凯能够站起来,陪着她在中政的林荫小道上散步。

章中凯能够站起来,陪着她去看埃及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

章中凯能够好起来,陪着她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共宣爱的誓言。

章中凯能够好起来,陪着她游沙漠,骑骆驼,看敦煌壁画…

章中凯能够好起来,她还准备要替他生一个小孩儿,男孩女孩都好,他可以陪着桑儿一起成长,让她不会再寂寞。

章中凯能够好起来…

她的每一句话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强烈向往,强烈得让占色心酸又甜。而章中凯的治疗情况也确实非常的乐观,她的面前已经描绘出了一副美好蓝图,只需要等着她一一去实现。

占色替她高兴,认真说。

“姐,你一定要幸福。”

唐瑜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在甜蜜,“我会的,妹妹,我一定会的。”

*

时令过了二月,天气愈寒。

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约上三朋四友涮一涮热气腾腾的火锅,侃一侃不着边际的大山,调戏一下某些恋爱中的姑娘小伙儿,再温上几壶好酒,这样的日子可美了吧?

因为权四爷喜欢吃辣,大冬天的火锅必不可少。所以锦山墅里特别请了一个从锦城来的火锅大厨,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有一次火锅大餐。

追命和冷血结婚之后,搬回家去住了,也就偶尔会住在这里。而无情和孙青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更是鸳鸯双双飞,晚上也不在锦山墅。现在唯一还住在这里的只剩下铁手和艾伦。

说来,每个周末涮火锅的日子,也就是团聚了。

又一个周末。

权少皇脱掉大衣递给李婶儿,再呵着手进来的时候,占色正坐在客厅里,拿着剪子耐心十足地修盆栽,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像涂了一层胭脂,分外好看。

一把揽着她,狠狠“啵”了一下,权四爷笑声爽朗。

“老婆,我回来,想我没有?”

在他的怀里,占色像一只臃肿的企鹅。挣扎了一下,她冲他挥了挥剪刀,眉间眸底都是笑意。

“想,怎么不想?”

“老婆大人饶命,快放下剪刀,饶了我那苦命的兄弟吧!”

权四爷作势举起双手,退后了一步,惹得占色咯咯直笑。

“贫嘴!”

扬着唇笑了一下,权四爷走近拿下剪刀放好,矫情地低下头来狠狠一吻,突然又恶作剧地将刚进门儿还带着冷气的手钻进了占色的颈窝儿里,不客气地把她当成了人体烤火器使用。

“手真冷,我老婆真暖和!”

“你讨厌!冷死了人了。”占色受不住冷,使劲儿躲闪推他。

可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能把一个大男人怎么办?结果还是被他给冰得不停缩脖子,全身一阵阵激灵。又笑又闹又撒娇了一回,他才算高抬贵手饶过了她。

大喇喇地坐下来,权四爷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的火锅,我好像闻到味儿了?”

瞥他一眼,占色低低笑,“看你的心情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

眼眸微微一沉,权少皇伸手在她脸蛋儿上拧了一下,“占小幺,爷所有的好事儿,都只有你能给我。”

“噗,不正经。”

“嘿嘿!”

两个人说笑着,占色这才想起来,白了他一眼,“你今儿涮锅子,怎么没有叫你的兄弟们过来给你凑热闹?”

“怎么没有?他们马上就到。”

前些日子,无情去了外地出差,今天上午刚回来,手头还有些工作要做。而铁手也被派去了各个地方网点例行检查工作。只有权少皇自己,因为老婆怀孕,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离开过京都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笑。

“要是你没有怀孕啊,爷就带你去滑雪。”

“这不是废话么?什么叫要是没有怀孕?”说完,她作势摸了一下肚子,神色艾艾地对着肚子说,“闺女,你看见没有,你爹在嫌弃你呢?”

前些日子去医院孕检,通过超声检查,他们已经知道了,占色肚子里怀的确确实实是一个女婴。如此一来,权四爷算是满意了,整天乐呵呵的笑,一回家就得抚她肚子,叫好闺女。

“闺女,别听你妈胡说,我哪儿敢啊?”使劲儿吻了一下她的唇,权四爷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的样子,还是让占色觉得反常。

“你今天真不对劲儿,到底啥好事儿?”

扬了一下唇,权少皇拉过椅子来,坐在她的对面,又握了她的手过来,在掌心里裹着裹,才慢腾腾地说,“最多再有一个月,北X—21D总装就完成了。到时候,我请一个长假,把工作丢给铁手,专心陪你待产,等咱闺女会走路了,再回去上班好不好?”

“做什么?人家手哥还在谈恋爱呢?”

“我又没说不让他谈恋爱?”瞪了她一眼,权四爷对于她嘴里关心的任何一个男性同胞,都天然当成阶级敌人一样有着强烈的针对性,“我这不是锻炼他么?再说了,老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休息过,就连大过年的,也都在一通忙,不该休息一下?”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轻声儿笑着,占色想了想,又紧了紧他的手,“对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有个事儿我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

“过年的时候,让唐瑜跟章师兄到咱家来,好不好?你看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了?他们俩都没有亲人了…”

抿了抿嘴角,权少皇眉目一凉。

占色知道她对那两个人都还有误会,赶紧赔笑着地解释,“你看你害得人家章师兄变成了那个样子,人家也没有怪你不是?你不该稍稍软化一下态度呀?还有唐瑜,她以前是有些不对…但她是我姐,是十三的亲姨,我爸死前把她托付给我了,你说我能怎么做啊?”

权少皇一直冷眼看着她,几秒后,摆了摆手。

“行吧,你决定。”

瘪了瘪嘴,占色轻轻一笑。

每一次男人服了软,她都会凑过去安慰地吻他一下。

“四哥,你对我真好。谢谢你。”环着他的脖子,她乖巧地说。

掌心伸起,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权少皇反手,交颈着搂着她轻轻地安慰起来。说到底,他毕竟是心疼她的,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能够让她开心,他又怎会不遵从?

两个人正腻腻歪歪地在那里说着小话儿,门口就传来了小十三愉快又羞赧的声音。

“羞羞羞,大人玩亲亲。”

占色哭笑不得地转过头去,看着小十三捂着脸一脸调皮的样子。

“小臭孩儿,说什么呢?”

嘿嘿嘿地乐着,小十三瞥了一眼他老爸,又嘟了下小嘴巴,一下子就飞奔了过来,乖乖地缠在占色的身边儿,拿脑袋往她肚子上拱。

“额娘,我想听听妹妹的声音。”

十三瞧见过一次胎动,喜欢得不行。对于那个还在妈妈肚子里,就可以很调皮的妹妹,他也是充满了好奇,每一天训练回来都要在老妈的肚子上趴一会儿,要是刚好被妹妹踢中了小脸儿,那得开心好久。

“咦,妹妹今天为什么不踢我了?”

低头看着儿子,占色揉了柔他的小脑袋,软着嗓子说,“哪能那么巧?妹妹这会儿,肯定在睡觉呢?”

“嗷…懒妹妹…”在她肚子上摸了一下,小十三又爬了起来,坐到了他爸妈的中间,突然严肃着小脸儿,看看爸,又看看她,认真问。

“父皇,额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老实回答。”

“这么严肃?”占色噗哧一声儿笑了。

点了下小脑袋,十三不客气地道了声“是”,接着又皱起了小眉头。

“等小妹妹出生了,你们还会像现在一样爱十三吗?”

儿子的话来得十分突然,占色愣了一下,与权少皇互望一眼,随即就搂着小家伙儿发起笑来,“当然喽,十三永远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小宝贝。”

“最爱吗?最?”十三昂着小脸儿,等待确认。

“对啊!”占色是搞心理研究的,特别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她知道随着她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小孩子都会有这方面的担忧,害怕失宠是人的天性,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赶紧循循善诱地安抚他。

“十三,你是爸爸和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又与爸爸妈妈失散过,所以我们真的最最爱你。可是,你是妹妹的大哥,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等妹妹出生了,虽然爸爸妈妈更爱你,但是也会很安心妹妹,你做哥哥的人,一定要像爸爸妈妈一样疼爱妹妹,知道吗?”

“yes,十三知道了。”

她在说的时候,小十三刚才警惕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愉快地抿了抿小嘴巴,他扯了一下占色的袖子,又冲老爸递了个眼神。

“我楼上玩游戏去了。”

拍拍他的小P股,占色和颜悦色地笑,“去吧!”

大眼珠子转了转,小十三又瞥了下他爸。

“权四爷,我上楼了,你可以继续和我额娘玩亲亲了哦。”

眉头轻皱一下,权少皇摆出了老爸的傲娇样子,纠正儿子,“臭小子,叫什么呢?整天不着调儿,我看等过了年,你在师父那里的训练还得加强!”

“啊?”

“啊什么啊?”

歪了歪嘴角,小十三不敢反驳,小脸儿一昂:“权四爷,我知道了!哼!”

说完他吐了一下舌头,赶在权少皇发飙之前,一溜烟儿就跑上了楼。看到气哼哼的男人,占色小声儿地劝他。

“儿子还小,你这样凶他不好。”

“小什么?我像他这么大,早就练得手上都是老茧了。孩子不能再惯着了。”

“哪有惯着,你看别人家的小孩儿放了寒假,整天都是怎么玩儿的?可咱们家小十三多可怜,什么都玩不着,还得去师父那里学习训练,没个轻松的时候。”占色在为儿子憋屈,嘟起了嘴来。

“十三与别人家小孩儿不同。”权四爷也很严肃,毫不让步。

他的意思,占色也都懂。闻言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地说:“四哥,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么成长,也是一种幸福。”

伸出手来,权少皇搔了搔她的头发。

“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我的儿子,他姓权。”

两个小时之后,火锅已经熬好了,人也通通都到齐了。

一个大餐桌边儿上,围满了人。中间摆了两个锅底,一份一份精致的配菜在餐桌上摆了一圈儿。

不过,因为有孕妇和小孩儿,除了两盆火锅之外,厨房又特地为他们准备了金银馒头,小笼包子,还有几道孕妇食菜和一些杂粮粥。

这样的日子,总是欢乐的。

“哇哦,今儿的菜很丰富有没有?”

搓着手,艾二小姐打开椅子坐在餐椅上,眼巴巴地瞧着就咽口水。

铁手不动声色地递给她一张纸巾,她冲他眨一下眼睛,接过来擦干净了刚洗过的手,就起身帮着孙青一起摆碗下菜。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艾二小姐,现在做起这些事儿来有模有样,已经很懂得照顾别人了。

“这个,这个…我的最爱。再来一盘儿!”追命也欢呼了一声。

与艾伦不一样,追命姑娘婚后被冷血照顾得很好,加上她没有多久就传出了喜讯,怀着简家尊贵第三代的她,已经成了简家的保护动物,从来不沾阳春水的她,到了现在更加沾不了阳春水了,只等着别人把菜放到碗里再咀嚼就行。

“小丫头,你要学学嫂子,少吃火锅。”

冷血把为孕妇和孩子准备的菜夹了一些到她的菜碟里,皱起了眉头。两个人结婚这么久,他对她的宠溺一点不少,也还是习惯叫她小丫头。

“那有什么?”追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福的噘起了嘴,“我这不刚刚才怀上么,吃一点不会有影响的。”

“不行!”冷血很严肃。

撇了撇嘴巴,追命撤回了筷子,咬在嘴里,“不行就不行嘛。”

看到小夫妻两个人的温馨互动,占色笑着打趣儿。

“我说你俩要不要这么肉麻啊?就不怕影响了我们的食欲?”

“去,谁有你和老大肉麻?”

追命不客气地把话头甩给了她,却被艾伦给接了过去,“我觉得占小妞儿说得不错,这两个人以前就有够肉麻了。这结了婚更是不成体统。对了,上次我在机关的小休息室里,还瞧见这两个人偷偷打啵呢…啧啧,那甜蜜劲儿…”

她的话确有其事儿,把个追命给说得满脸通红。

“讨厌,艾小二,你要不服气,你啥时候也甜蜜来膈应膈应我?”

追命是一个大嘴巴,有的时候说话不怎么经大脑。可她一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了,本来在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再接下去,可她本就有口无心,又害怕伤害了艾伦,赶紧又多补充了一句更要命的。

“那个,艾小二,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开玩笑,你不要生气。”

什么叫越描越黑?

有些话大家能够意会就行了,可她偏偏急着解释,越解释越让艾伦下不来台了。毕竟她虽然和铁手在一起了,可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升温也是有目同睹的,让她上哪儿去秀恩爱?

冷血心里暗叹着,见追命急得快要哭出来,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来为老婆捡烂摊子,给几个哥们儿都倒好了酒,声音温和地打圆场。

“要过年了,我看这年各家的事情都多,今儿这一回聚了,下一次再这么齐整地聚餐,恐怕得等到年后了。来,我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艾伦轻笑了一下,首先站了起来,端着杯子,大喇喇地嚷嚷。

“OK,冷血说得对,来,为了相聚干杯!”

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一杯酒里的意义,没有人再多说什么,都嘻嘻哈哈地站起来碰杯。只有铁手看了艾伦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地说。

“你这两天,还是少喝酒。”

他的声音情绪不多,却说得艾伦心窝里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