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车过来的。”陈璇走过来，立在床边目光定定的盯着蒋是非的脸，那里面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不可置信和…极度的心疼与怜惜。
陈璇其实不适合当护士，虽然技术过硬，却从来就是嘴硬心软的人，宁可长期管药也不愿意给孩子扎针，她说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下不了手。赵冉冉轻轻蒙上她的眼睛，她向来了解她，看到不相干的可怜人都会跟着心疼，何况跟蒋是非怎么说也谈得上认识。“别看了，我心这么硬的人看了都难受。”
“不会呀。”陈璇拿开她的手，眼泪却一颗颗成线掉下来，“他会醒的。”
赵冉冉点点头，觉得陈璇今天情绪过于激动了，“大老远过来看我，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还是你了解我。”陈璇突然收敛情绪，“我爸妈和我哥要让我去相亲。”
“嗯，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对方条件怎么样？”
“还行。”
“那可以试试相处看，我和江潜严格来说也算是相亲认识的。”
陈璇没有接话，深深的看了蒋是非一眼，微微点头。
中午本来打算请她出去吃，可陈璇说什么不同意，无奈只能赵冉冉去食堂买回来。推开病房门时，竟然看到陈璇小心翼翼的用温毛巾在帮蒋是非擦拭男性某身体器官，吓的她赶紧把饭菜放下拉开她。
“陈璇你这是干嘛？”
“这样卫生啊。”陈璇笑的无辜，“好啦，知道你脸皮薄，以前就躲前躲后的不干这活儿，可是不清理干净哪成啊。”
赵冉冉脸都红了，她说的还真对，每次都是一笔带过，到底不是自己的男人，做这种事情还真放不开。
“陈璇，你别弄了，等晚上蒋大姐来了让她弄，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
“我们是护士，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是最后一次，跟别人的也差不多，有什么害臊的。”
赵冉冉看了陈璇一眼。不害臊？信你就有鬼了，不害臊你脸红什么。
只是她没搞明白，陈璇哪怕再有爱心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吧。
“你看我干嘛？”说话间，陈璇已经帮蒋是非穿好裤子，洗完手回来了。
“没什么。你好像对蒋是非很关心。”
陈璇停顿了一会儿，轻轻笑，“是个好人。”
总发好人卡的女人是残忍的，可到底性质不同，赵冉冉硬是从陈璇的口中听出了缠绵的味道，她有些警惕了，她的姐妹儿啊，可不能来淌这趟浑水儿。
说什么她也不敢把陈璇留下了，晚上连哄带劝的把她送去车站。陈璇看她紧张的样子，笑了，“冉冉啊，咱们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是自强自爱的好青年，你那脑袋瓜儿别把我想龌*龊了，我这回去就相亲了。”
赵冉冉嘿嘿笑，以防万一吧，想当初蒋是非和陈璇见面那阵儿，好歹也算是貌美如花，小眼神一瞟就勾人更不在话下。严防死守，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姐妹儿背上个小三儿的骂名，哪怕蒋是非的这段婚姻名存实亡。
陈璇的心思暂且不提，赵冉冉也就琢磨两天就没功夫瞎想了。她那万能的婆婆大人，在半个月后的某个黑色星期五，终于拎着大包小裹从遥远的家乡杀来了。在这天的中午，赵冉冉刚把蒋大姐和蒋盼盼送上回老家的车，原地等在车站两个小时，又接来了婆婆孙径红。
孙径红风风火火的从出口出来，看到赵冉冉就是一通数落，干啥不戴帽子，干啥穿短羽绒服，雪地棉有啥难看的，为啥要穿小皮靴…
赵冉冉陪着笑把孙径红接回家，又安排匡小某陪着聊天，自己跑去厨房准备了四菜一汤。毫无疑问，吃饭时又被狠狠数落一番，说饭菜清淡，说她浑身没有二两肉还不知道补补，说江潜吃不习惯怎么办…
赵冉冉心说你要是让我吃猪脑补脑子我就撂筷子走人，到底孙径红没说的更难听，吃完饭把赵冉冉撵去厨房洗碗，自己在客厅里跟小客人聊天。
匡小某嘴严起来的时候是没人能扒开的，无论孙径红怎么打听江潜部队里的事情，他就一句保密级别部队，堵的孙径红脸上笑容都扭曲了。
最后临睡前把赵冉冉招过来，“江潜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
赵冉冉小心翼翼的回答，“一会儿给他打电话，您自己问他吧。”
孙径红瞪眼睛了，“我问什么问，你问，我哪有空搭理他，累死了，睡觉去了。”
赵冉冉把婆婆送回房，之前还特意把电褥子给她铺好了，这会睡起来倒挺舒服。做完这一切，她才疲累钻进被窝里，身边是睡熟的匡小某，找出手机又是几经辗转才把电话接到江潜办公室。
听到他的声音后，赵冉冉就有些小脾气。这也很正常，受了婆婆的气拿自己老公出实在算得上是好女人，现在这社会哪有几个像她这么忍气吞声的，狠不得当面就顶回来。
江潜也知道他娘那张嘴向来说不出好听的话，十分担心婆媳关系这么严重的问题会在自己家上演，所以陪小意哄着媳妇儿，说我妈这人你知道，就是说话不好听，其实她都是心疼你，等我回去就没事儿了。
“我知道。”赵冉冉疲惫的点头，“可我还是很想咬你出出气。”
江潜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这主意好好哦，就怕她不咬。
“行行，等我回去洗干净让你可劲儿咬。”
赵冉冉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江潜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蒋大姐回老家了，我一个人照顾蒋是非还有小某和妈，真挺累的，最近身体也不怎么好，总有些力不从心。”
“身体怎么了？”江潜紧张的问。
“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天冷的原因，一直也没抽出时间去检查。”
江潜认真的排了排训练时间表，“尽快，这段忙完我请几天假，休到把妈送回家为止。”
赵冉冉，她又小感动了。感动丈夫了解她疲于应付婆婆，并且理解她，一朵小花在心里发芽。不管怎样，她爱他，等把心结打开后不管真相是如何，不如全都一笔带过，跟他过好以后的日子，再也不吵嘴冷战小心眼儿，必竟自己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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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撵她走 ...
虽然江潜说尽快回来，可自婆婆来两个星期了依旧没见到他人影。这两个星期里发生了很多事，王丹到底走了，蒋大姐之前的担心完全没发生，她只打电话说把盼盼托付给蒋大姐，连个去向都没有交代。
而赵冉冉这边，在婆婆来的第二天就把匡小某送回了他爷爷奶奶家，这两个星期跟孙径红陪尽笑脸，吃不惯她做的油腻菜肴也忍着吞下，让她穿不喜欢的衣服她也忍着穿，却依旧每天被婆婆挑三捡四，慢慢连她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孙径红从来没有满意过她这个儿媳妇。
赵冉冉心里有很多挫败，换做以前她完全可以把这种挑剔当成对自己变相的关心，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就是有很多不耐烦，如果可以，她真想撂挑子回S市，好好吃一顿赵夫人做的菜。
所以终于迎回江潜时，她站在房门口，眼圈儿瞬间就红了，却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这时候她还有理智，坚决不能让江潜误会自己被婆婆为难了。
江潜站在门口握着她的双手好一会儿，赵冉冉都不敢抬头看他，而这无声的安慰却慢慢平复她不太平静的心跳。
“冷，进去吧。”江潜拉着她的手，看到孙径红正在厨房里忙活，瞬间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孙径红的肩膀，“老太太，您辛苦啦。”
孙径红假装生气的推开他，“干嘛，以前在家怎么不见你这么热情呢。”
江潜笑嘻嘻的，“您这不是大老远来的嘛，怎么着我也得表示热烈欢迎啊。”
孙径红眉眼都笑开了，手上也没停，一边还招呼赵冉冉收拾桌子吃饭，把她支使的团团转。江潜默不吭声，却微微皱起眉头。
饭桌上还好，只是孙径红给赵冉冉夹了一块又一块肥腻的红烧肉她有些消化不了，孙径红有些不高兴，说你得习惯，再说你太瘦了，将来生孩子会辛苦的。
赵冉冉做为一名护士，自然而然有些小洁癖，虽然一家人相互夹菜什么的都应该适应，平时她也不在乎，可最近不知为什么变的很事儿妈，多少有些不想吃别人夹给她的菜，尤其是肥腻的红烧肉。
那几块红烧肉最后进了江潜的肚子里，这之后孙径红脸色就不太好看，吃完饭跟江潜说了几句话就回房休息了。
赵冉冉腰酸背疼的躺在被窝里，江潜轻手轻脚进来，安静的悄无声息，也钻进被窝，从身后抱住她。
赵冉冉知道不应该跟他生气，他什么也没做错，可无名怒火不往他身上还能往谁身上发？所以赵冉冉甩开了他的胳膊。
安静了一会儿，江潜的胳膊又缠住她的腰，呼吸喷在耳朵里，他说冉冉我妈是粗人，你受委屈了。
赵冉冉更生气了。什么叫你妈是粗人？什么叫我受委屈了？我有抱怨过吗？你要不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我不过是想撒撒娇让你哄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潜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我只能在家呆两天，冉冉，你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赵冉冉的眼泪‘哗’就流出来了，不管怎么小心讨好婆婆委屈自己，原来在他们看来都做的不够，还要她怎么样啊，她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一直努力做好一个妻子、军嫂和儿媳妇，难道我还是外人吗？
赵冉冉没有再说话，体力不支的身体终于慢慢沉睡，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江潜在她耳边吹气，“冉冉，我想做，行吗？”
赵冉冉把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身体又被紧紧搂住，被他的坚硬死死抵着，可终究没有下一步动作。以前的江潜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跟她亲近的身体，哄也好、骗也好、硬来也好，用尽手段也要如愿。赵冉冉想，到底还是有隔阂了，以一群乌七八糟不相干的人为起点，以婆媳关系为终点。半天她听见身后一声叹息，“睡吧。”
赵冉冉在他厚实的怀抱里睡了过去，这一夜却出乎寻常的踏实。早上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叫起时，江潜已经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她了，哪有半分睡意。
“你醒了怎么不起床？”
“想抱着你。”江潜的呼吸有些乱，一点点试探着凑到她嘴边，轻轻印上，没有感觉到反抗便放心大胆的把舌头推入。
这个吻算不上天雷勾动地火，但也让双方悸动不已，尤其是江潜，他太渴望缠紧她、进入她了，可这一腔欲*望憋到顶点却不得不压下，门外亲娘还在，门里媳妇儿还没哄好。
两人收拾干净之后，孙径红已经把早餐摆上桌了，招呼着让他们过去赶紧吃饭。江潜一看满满一筐油条和油煎小银鱼当时就出冷汗了，赵冉冉，她从来不吃油条，这婆媳相处时间短，孙径红不知道也正常。
果然赵冉冉看到这两样后就退缩了，小心翼翼的上桌，对着孙径红夹给她的油条下不了口。
“怎么不吃啊？”孙径红问，“今天不去医院了？”
“不是。”赵冉冉说，“妈，我喝粥行吗？我…我从来不吃油条。”
“我没煮粥，对付吃一口吧，明早再给你煮，吃这个油煎银鱼，我做的跟外面做的味道不一样。”
是不一样，里面放了孜然。赵冉冉小声说，“妈，我也不吃孜然…”
孙径红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这孩子就是太挑食，做什么你都不爱吃，就对付一顿嘛，现在给你煮粥时间也不够了，还有这小银鱼，特别好吃，你尝尝。”说着夹了一大筷子给她。
赵冉冉想说我自己煮成吗？或者我出去吃成吗？可到底没敢说出口，孙径红也不是故意的，说出来太伤人心了。
看婆婆把脆生生的油条咬的嘎嘣做响，赵冉冉胃里一阵不舒服。可能是看她脸上表情扭曲，孙径红放软了语气，亲自夹了喂到她嘴边，“吃这个小银鱼，保准你吃完这顿还想第二顿。”
赵冉冉无奈只能就着孙径红的筷子含了一口在嘴里，浓郁的腥气，还有孜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胡椒花椒掺在一起极度刺激味蕾的怪异味道。她尽量忽略自己舌头的存在，没敢咀嚼，直接咽进胃里，可孜然的气味却被无限放的更大，比平时更加让人受不了。刚到胃里停留了不到两秒，赵冉冉控制不住急速窜上来的恶心感，捂着嘴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干干净净。
赵冉冉吐的难受极了，鼻子里眼睛里酸成一片，心里也酸，眼泪怎么也停不住。江潜来递给她水，被她挥到一边，“我都说我不吃孜然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吃？”
江潜脸色阴郁，眼里有说不尽的难过，一句对不起没说出口，赵冉冉冲到客厅，深深吸了一口气，“妈，我去医院了。”
“回来。”孙径红声音极低沉平静，江潜立刻跑出来挡在赵冉冉身前，小声对她说，“你去吧。”
“我说了让你不准走。”声音更加严历，含着怒气，“回来给我坐好。”
“妈你要干什么？”江潜的声音已经带了颤音，截住孙径红，转身却对赵冉冉说了极重的话，“冉冉你回S市吧，你回去吧，蒋是非这边我找人照看。”
赵冉冉似乎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江潜慢慢站正身体，咬着牙重复，“我让你回娘家，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冷战，见面就吵，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接你。”
赵冉冉捂住胸口退后几步，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江潜嘴里吐出来的，他竟然撵她走，在婆媳这个自古以来都处理不好的事情上，他的选择是，撵走她。
赵冉冉狠狠抹了把眼泪，把房门钥匙狠狠扔在他身上，“给你，还给你，江潜你给我记住了。”说完拎起手拎包，把房门摔的震天响。
孙径红站起来拉她，一个没拉住就让人跑了，回头狠狠瞪江潜，“你干嘛撵她走？你知不知道她可能…”
“我舍不得她呀，妈。”
孙径红被他沉痛难过的声音震的一愣，转过念来火气一下涌上来，“你怕我欺负你媳妇儿？你竟然就是这么看妈的？”
“你不会欺负她。”江潜说，眼睛里已经酸涩的厉害，“你不会欺负她，你只会不断挑她毛病，言语上不放过她，让她觉得自己的好都变成了不好，自己的不好变成了十恶不赦，可是…怎么办才好呢，妈，怎么办才好呢，哪怕只是这样而已…我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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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怀孕 ...
什么叫天崩地裂，赵冉冉总算明白了，刺白的雪映的她眼睛发酸，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来，心窝里的血液像被人用三棱刺扎进然后拨出一点点缓慢放干，身体随着消失的血液变冷变硬。
向来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最后毅然决然的把她赶出属于他们的家。赵冉冉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当时的江潜，慢慢放开抓紧她的手臂，身体站的笔直，最端正的军姿，如果无视眼里的那一丝异样，他话说的字正腔圆，甚至不容反驳。
他条理清晰：你回娘家吧；
他设想周到：我会找人照顾蒋是非；
他理由充分：我们需要冷静；
最后还给足了她面子：我会接你回来…
赵冉冉觉得呼吸困难，想扒开胸口帮助呼吸顺畅，想大喊出声排解里面的郁气，人群穿梭的马路里似乎白茫茫一片，除了她孤独的一个支撑着，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的存在。
四周已经响起一片喇叭声，赵冉冉抓住最后的神智，安静的想，不行，已经够丢人了，不能更丢人，绝对不能妄图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博取他的同情，他如果对她只剩下同情，那就不要了，不能再要了。
赵冉冉挣扎走到公交车站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身体冻的瑟瑟发抖，找出电话，冻僵的手指却怎么也使不上丁点儿力气。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赵冉冉按下接通键，未语先泣。
“冉冉？冉冉你在哭吗？你怎么了？”
“陈璇…”
陈璇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时，赵冉冉已经平静下来了，正坐在蒋是非床边发呆，背影瘦骨伶仃，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猫。
陈璇心里难受极了，从来没心没肺的赵冉冉终于开始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了。
“冉冉，你跟江潜到底怎么了？”
赵冉冉摇头，目光很难集中，“我没事。”
“他欺负你了吗？”陈璇着急的扳过她的肩膀，“你说话，你别吓我。”
赵冉冉看看她，竟然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我们…拌了几句嘴，恐怕最近一段时间不适合见面。”
陈璇看了眼蒋是非，咬住嘴唇，“他老婆…是不是抛下他走了？”
赵冉冉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陈璇突然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冉冉，你回S市吧，你很久没回去了，张蓝说赵智略很惦记你，这边…我留下。”
赵冉冉脑门儿上画了一个大大问号，“你说什么？你不上班了吗？”
“我…没有再续签。”
赵冉冉呆滞了好一会儿，看看蒋是非再看看陈璇，再一遍一遍来回看。陈璇却像是鼓足了勇气，大胆开口，“没想过要什么发展，他可是有老婆的人呀，本来连假装幻想时都不敢往深处想，那样我会自己鄙视我自己，后来也相亲了，处不下去。”
“陈璇你疯了吧？”
“我没疯，我…其实只想照顾照顾他，我这人本来就心软嘛，可之前他老婆在，如果我跑来照顾他，自己一定会恶心死我自己，我是听说他老婆离开了才决定不再续签的，算是找出一些理由吧，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赵冉冉断然拒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管他老婆要不要他了，他现在都还没有离婚，我不能把你放在这种位置上。”
“冉冉，我再次向你保证，我只想照顾他，我会把所有的不该有的念头都压进肚子里烂死为止，从前是，以后也是，不管他会不会醒过来，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冉冉你回去吧…”
“冉冉你回去后好检查一遍身体…”
“冉冉别让你爸妈和小弟跟着你操心了…”
“冉冉…你就成全我吧。”
赵冉冉在回S市的客车上一直想着一个问题，他们这些所谓生活优越没有吃过苦的幸福孩子，曾经一往无前的追求着自以为是的爱情，可爱情到底是什么？爱情成就婚姻，婚姻却埋葬了爱情。细想下来，其实他们是活的最浑噩的一群人，执著于爱情的过程，甚至忽略了爱情的结果就是生活，完全没有明确的目标怎么去维护保养，包括她在内的同类人活的其实不如王丹精彩，王丹有追求有目标，给自己定了一个高度，便拼命去实现，他们在一旁骂着她自私无耻，却不知人家也站在自己的高端鄙视着他们的幼稚。赵冉冉想，我们还要不要去执著享受于爱情的内涵，我们为什么只注重它阳光的一面却忽略了它也有阴暗，或许爱情真的只有转化为亲情的那一刻为止，才最可靠。
依旧是赵智略来接的她，依旧接过她的小小的背包独自走在前面，依旧是两个人的秘密，就如过去她自己偷偷跑去炮团看江潜被他抓包时一样，没有理她，没有语言。
她跟赵夫人点了糖醋凉皮，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刺激一下味觉，可口中依然淡出个鸟，无味，或许这就是伤心的后果。再想加醋时，赵夫人按住她的手，狐疑的打量着她。
晚上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咬着被角哭的无声无息，却被人用力掀开。赵智略没骂她，脸上挂着憔悴和心疼，双眼发红。
“小弟…”她抱着枕头，眼泪落下，蜷缩在大床中间，那么小的一团。
“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还想跟他过下去吗？”
“小弟？”
赵智略深吸一口气，紧紧咬住牙关，“准备接着过，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不准备过了，我他妈弄不死他，我操他祖宗的。”
作为一个迟了三十分钟出生的弟弟，赵智略从小把姐姐当妹妹疼，交给谁都不如放在自己身边放心。所以因为这样，当他知道赵冉冉大冬天被人撵出家门时，恨不得马上卸了江潜。
离婚吗？赵冉冉傻了，去拉他却被甩开，赵智略狠铁不成钢的把她推倒在床中间，蹲在床角，一拳一拳砸着床垫，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这么不争气。
赵冉冉无言以对，紧紧咬住嘴唇，泪水滚落，终于抵抗不了心里卑微的疼痛，挣扎着扑进赵智略的怀里，埋头痛哭。
赵智略说的没错，她没出息，她不争气，因为她依旧没有想过要离开江潜。
……
赵冉冉拿着手上的化验单仔细看，怀孕，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已经快三个月了，本来月经就不太准时，再加上最近太忙，心力憔悴，即使有怀疑也没什么心情去证实。
只是这个孩子现在跑来，赵冉冉苦笑，还真是不省心，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