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暖看到轮椅,终于觉得事情在好转了。至少她可以自由行动了。“晋哥,谢谢你。”

“别谢我,我也是给人办事,你要谢就谢你哥。”

“我哥?”

“嗯,你哥给我打的电话。”晋远端了乔管家送来的茶,说了声谢谢就看陈暖的腿。“小暖,现在还疼不疼?”

陈暖摇头。“现在不去碰它,就不疼。”之前可疼了,但她也只能忍着。

“不疼就好,叫厨房多炖点猪脚,好好补补。”

陈暖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和好奇。“晋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居家了?”

晋远要比陈少军大几岁,但现在他给陈暖的感觉,有点像陈健雄,那种由时间陶冶出来的成熟男人味,跟陈少军有很大不同。

听到他的话,晋远笑了起来。“晋哥以前给你的感觉就那么差?”

是差到不能再差了,不仅自己坏,还想把陈少军也带坏。

晋远看他的小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感叹又头疼的讲:“有家有室,自然就居家了。对了小暖,你哥最近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可能是在忙基地的事。晋哥你帮我一下,我想坐轮椅出去看看。”

晋远把他扶到轮椅上,又推他出去,陪他聊了许久。

也许是晋远这个花心大少爷当了爸爸的原因,让陈暖很喜欢跟他说话,因为他会无尽的捧着你,他的世界里主角不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人,这可能就是做为一个父母的魅力所在。

晋远怕陈暖一个人在家无聊,留下来吃了午饭,又问他要不要去他公司看看。

“不用了,太麻烦了。”陈暖看着晋远讲:“晋哥你能来看我已经很好了,你还是快回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那你好好休息,晋哥过两天再来看你。”晋远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不是很方便照顾他,也没有执意,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陈暖把他送到门外,看他的车离开花园消失天空,有些落寂。

乔管家看他愁眉不展的,心疼的讲:“二少爷,要不要我推你出去走走?”

“不用。”陈暖控制轮椅进去,在要上楼的时候露出笑脸,轻松的讲:“乔管家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伤了腿,可没伤了心。”现在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理和陈少军之间的关系了。

陈暖回到房后打开光脑,开始学习如何勾引男人这事。别以为这事听着简单,但要想勾得有技巧,勾得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另边的陈少军,和律师见完面后,处理了一些事情就急着往回赶,想那个坐不住、闲不了的小孩,会在家里做什么,有没有憋坏等等,完全忘记自己出去前说的话。

等他从希望城回到家,尽管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已经天黑了。

把车停在花园里,陈少军这时却没有急着下车,他坐在车里看亮着灯的陈暖房间,想了许多。

想的越多,就越想不清楚。陈少军最后有些烦躁的下车,上楼的时候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她。

这个决定让他难以决定是因为:以前他的房间对面是个男孩,现在他的房间对面是个女孩,这两者能一样吗?

陈暖学习完后,坐在窗户边想她要怎么勾引陈少军,所以陈少军一回来她就知道了。

看到陈少军的车,陈暖立即回到床边,拿着睡衣忐忑的等着。不管她有什么计划,如果陈少军不进来,她都是白搭。

然而,在她长久的等待中,房间终于被敲响了。

陈暖扬唇,露出个胜利的笑。

计划开始。

陈少军推门进去,看她拿着睡衣无助的样,剑眉微蹙,平静讲:“你要是不方便,可以叫女佣上来帮你。”

“我不习惯。”陈暖有些懊恼。“我这腿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些事你应该清楚。”陈少军说完觉得自己有点严厉,转而讲:“这段时间别洗澡了。”

陈暖眉皱得更紧。“长官,你是想要我臭掉吗?”

陈少军看着她,没说话。

小孩似乎从小到大,都没在外人面前脱过衣服,而且大概是跟自己的原因,让她在非任务的情况下不洗澡,这似乎不太可能。

陈暖被他看得心慌,可能是要做坏事的原因,心跳得特别快。她捏着衣服,小心翼翼的寻问:“长官,你能抱我去浴室吗?”

“如果我不抱,你会放弃吗?”

“不会。”

陈少军看她脸,走过去抱她。

陈暖在身体腾空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两排白牙。

陈少军把人抱到浴室,看到浴缸里放好了水,就把陈暖放洗手台上,试了水的温度。

现在气温还有些高,佣人放的水不是很热,加上陈暖可能是耽搁的久了,水已经冷的没有温度了。

陈少军放掉一些水,加了些热的,转去抱陈暖时沉声呵止。“你做什么。”

解扣子的陈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脱衣服洗澡。”

她一直呆在家里,加上没怎么动,乔管家进来送水果的时候见她坐在窗户边,怕她冻着,便给她拿了个外套。

陈少军看了眼她手握着的衣服,冷着脸抱起她就放进浴缸里。“洗好了叫我。”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连衣带鞋被泡进水里的陈暖:…

她没想脱完啊,她只是想脱个外套!

被水浸个透的陈暖,抬起受伤的右腿,握着浴缸边沿坐起来,艰难的把湿渌渌的衣服脱掉。她一边脱一边想,计划失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而出去的陈少军,站在窗户边深思,这个问题是出在陈暖身上,还是在他身上。明明她刚才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以前也做过无数遍,为什么他会觉得不行?

归根结底,陈暖现在是女孩,陈家二少变成了二小姐,所以一切都不能用以前的标准来衡量,因为她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个身份,陈少军有些不适应。

“长官,我洗好了。”

陈暖突然变得不一样的声音,珠润玉圆像落在盘子似的,毫无防备的落在陈少军心里,使他灵魂再次为之动荡,让他想起在爱城子星,季煜城家里那个销魂噬骨的吻。

陈暖见外面迟迟没动静,大声讲:“我穿好衣服了,长官你放心,我没有裸奔的爱好。”

陈少军:…

陈暖说完坚起耳朵,紧张忐忑的等着,直到听到脚步声才重新露出笑容。

走到门外的陈少军,握住门柄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推门进去。看到里面规规矩矩穿好衣服的陈暖,心想是他想太多了。小孩还是小孩,没有任何异像,他应该让自己即时的调整过来,而不是一味的想着她的性别。

陈少军走进去抱起她,当她柔软比平常要高的体温贴到他身上时,他心里猛然一怔,脸色紧崩,目光深沉。

陈暖努力的放软身体,抱住他脖子,见他不走,便好奇的问:“长官,怎么了?”

因为洗澡的原因,陈暖没有戴面具,白晳如玉的脸在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惑人,像…毫无杀伤力的小兽,却狠狠攥住陈少军的视线,像要把他拖进他无法掌控的空间里。

陈暖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还不动,直接凑上去亲了下他的下巴。

陈少军如被烫醒,看了眼她红润像等待人采撷的唇,抿着唇没有说话,抱着她出了浴室。

第十章 被诱惑了之陈暖是个女孩

陈少军如被烫醒,看了眼她红润像等待人采撷的唇,抿着唇没有说话,抱着她出了浴室。

离开温度有点高的浴室,陈暖松了口气,觉得要勾引陈少军也不是件轻松的事,简直比上战场还要紧张。

有些受不了的她,怕被陈少军发觉,决定张驰要有度,便详装一切未发生,底气也回来的问:“长官,杨康他们那里有动静了吗?”

“没有。”

“他们会不会知道那支笔录是假的了?”如果是这样,他们会不会再次动手?

“短时间内不会知道。”陈少军把她放床上,拿药箱把她沾到水的绑带换了。

陈暖还是担心。“之前汤恒说过,杨康身边有个高手。”

“如果里面真有对段正烨不利的事情,段正烨不会轻易让那支笔录落到杨康手上。”陈少军拆了纱布,给她上药的时候讲:“而且用不了多久,他会有新的事情要忙。”

听到这话,陈暖忍不住好奇。“长官,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陈少军抬头看了她下,被她清澈的眼睛吸引住。

陈暖眨了眨眼睛,想陈少军似乎常常走神。这太奇怪了,难不成他外面有人了?还是他真的只喜欢男孩时的自己?这可糟了,一定要把他掰正回来。

“长官,我知道我很漂亮,但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吧?”

陈少军没理她,低头重新固定她的腿,包扎好之后讲:“还是要打个石膏,这样会好得快一点。”

“我不想去医院。”

“可以在家里打。”

“长官,我会注意的,我一定不会乱动它。”她自己也想快点好起来。

陈少军看了她下,没有再说。小孩的性格他很清楚,说再多也没用。

陈暖看他收拾药箱,追着问:“长官,你跟我说说嘛,我呆在家里很无聊的。”

“就因为无聊?”

“好吧,还有我也很想知道。”

陈少军把药箱放回原位,拖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还记得我让你远离段欣这件事吗?”

“嗯。”她当然记得。

“国务特别行动小组背后的人,段正烨是其中之一。”

陈暖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国务特别行动小组。”陈少军狭长锐利的眼睛微眯,语气变得冷然。“对外成功率百分百的国务特别行动小组,实际却存在一些另人无法预估的缺陷和漏洞。”

国务特别行动小组,是由机械人组成,他们所执行的命令都是由程序事先设定好的,它们是由少数思想机械人带领。思想机械人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却缺少精准的判断能力,在变幻莫测的战场,他们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陈少军把国务特别行小组的事情跟陈暖说遍,并且让她对此保密。

陈暖听完很震惊,久久没有回神,呆呆的点头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长官,这就是你为什么要保存血色的原因是吗?”

“不仅是保存血色,还有终止国务特别行动小组这个部门。”陈少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如果不阻止他们,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甚至是丧命。”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解开笔录,对付不了他们,而且你刚才也说了,国务特别行动小组背后势力很强,我们能收集到的证据也很有限。”

“有限不代表没有。”

陈暖眼睛一亮,恍然明白了什么。“长官,你最近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对不对?”

陈少军黑沉沉的视线看着她,不置可否。

想到之前回基地找河沙位置时,他接二连三的电话,陈暖心里涨涨的,有点儿热泪盈眶。血色对长官来讲绝对是非凡的存在,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危机情形下,他还愿意暂时搁下它,是不是可以说明,自己比血色重要?

陈暖这次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全力保存血色,即使要跟段正烨等人正面交锋。“长官,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有需要帮忙的吗?”

“证据已经提交到军事法庭,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接管查证此事。”“至于帮忙…”陈少军看她的腿。“你能老实呆着,就是最大的帮忙。”

陈暖:…

真是,她什么时候受伤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断腿。

看着自己的腿,陈暖也很郁闷。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即使军事法庭无法仲裁他们,血色也还有最后一张王牌。”陈少军起身,准备离开。

陈暖视线忽然一暗,抬头看他高大的背影,捏着睡衣焦急又挣扎了下,在他快走到门口时,试探的讲:“长官,可以来个晚安吻吗?”

她现在实在是不知道陈少军怎么想的,如果他是在生自己骗他的气,那他刚才不会跟自己聊这么多,可如果他不生气,她总感觉他们的关系没以前那么亲密了。

听到她的话,陈少军停了下来,转身看床上忐忑又期待的小孩,想了三秒,迈步走向她。

陈暖看他走过来,心呯呯的直跳,视线随着他的逼近而高抬,紧张得无以复加。

他会亲自己吗?

还是来一通批评加教育?

不管自己是男是女,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因此而改变吗?

什么关系?兄弟?部下?

陈暖忽然发现,他们没有个正式的开始,现在她不是他男朋友,也不是他女朋友。

陈少军看她慌张惊恐的样,想起在南极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形,也是这么的谨慎和小心翼翼,只是现在少了几分野性,没有了强烈的攻击性。

俯下身,陈少军对视的看了她会儿,看着她清澈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然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滚烫的唇,印在微凉的额头上,陈暖屏息的闭上眼睛,感受这个让她颤栗的吻。

这种感受很难言寓,明明他们以前接过很多次吻,可这次单纯的晚安吻,陈暖如同期待了几亿光年之久,似在这一刻她才终于被完全点亮,那种激动与振奋也和以前完全不同。是不是因为,她现在面对陈少军,终于是个女孩的原因?

陈暖缓缓睁开眼睛,还未看清陈少军的表情,就被狠狠吻住,从唇上传来的惊人温度,使她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无法思考。

吻了她额头的陈少军松开她,看她泛红的脸,微启颤抖的唇,一不小心便被她诱惑了,又或者说此时气氛正好,他情不自禁的吻住她,舔食着她带着淡淡芳芬的唇,温柔缠绵浅浅的试探着,最后进入更深的探索。

这是个像月光一般柔和的吻,没有任何暴力与攻击性,陈暖渐渐从空白中回过神,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陈少军时,便被他扣住脑袋,重重的攻城掠地。

陈暖紧紧抓住他衣服,颤抖的承受他的缠绕和吮吸,仿佛灵魂都被他吸取,在感到他喷在脸上灼热的呼吸后,放弃反击与抵抗的接受他湿润的唇间压迫,享受舌尖交缠的亲密,直到脑袋有些缺氧,被他吻得浑身发麻,才报复性的轻轻咬了他一下。

陈少军被她这一咬,从贪婪与失控中清醒,当看清自己做了什么的他立即放开陈暖,顿了片刻就拿被子捂住她,然后迅速走出房间。

被闷在被子里的陈暖:…

听到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以及一点不温柔的关门声,还在喘息的陈暖翻了个白眼,直接倒了下来。

她胸口还在剧烈起浮,没有从刚才那个销魂噬骨的吻中平息下来,可罪魁祸首却早已无情的走了,没有一句话,更没有说让她做他男朋友或女朋友。

没错,现在陈暖很生气,很不爽,虽然这件事是她错在先,可她又没叫他亲自己,所以他这是纯粹的流氓。

陈暖愤愤的想,要是陈少军敢不喜欢她,或是出去找其他女人,她就把他在自己面前干的丑事全抖落出来,看他还敢不敢不要自己。

也替自己找了张王牌的陈暖,终于好受了些,也没掀下头上的被子,直接睡了。

这边的陈暖是站在上风处,握着陈少军摞摞罪证,坦荡荡又放心安心的睡觉了,而出去的陈少军可没她那么幸运,这一晚,他注定是失眠的。

“少军,你这是被人虐待了,还是跑去吸毒了?”荆思鸿看到视讯里的陈少军,差点没认出他来。

在他的印象当中,陈少军一直是个无坚不摧的存在,即使是他刚进入血色,都是一幅天下无敌的傲骨模样,最后他也成功的证明自己是多么优秀,像现在这样颓废、浑噩,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男人,是他从所未见的。

萎靡不振的陈少军淡漠看了眼荆思鸿,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现在基地怎么样?”

“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荆思鸿把私事暂时放一边,拿了张文书给他看。“从昨天开始,血色已经陆续接到近十份任务单,这是不是代表情况正在好转?”

陈少军靠在椅子里,望着他手里的任务单沉思了片刻。“不确定。”“律师昨天才递交的材料,法院还没这么快受理。”

法院的采证取证时间是三个月。

“也许是段正烨等人在法庭内有人。”

荆思鸿说的这个想法是成立的,可能在陈少军的律师递交材料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相关人士耳里。

陈少军没有否定这个猜测,对荆思鸿讲:“不管如何,这都是好事。”

“确实是。”“我昨天把两个任务分配了下去,现在其中一个小分队已经安全回来。”荆思鸿把自己做的决策说了出来。“今天我会把所有任务发放下去,确保它们不在我们手中拖沿太久。”

“最重要的还是要注意安全。”陈少军隐隐有些担心。“荆副官,这段时间你和池域等几位教官,轮流守着,确保任务的安全性。”

在这里,陈少军强调了两次安全。

荆思鸿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头应下后,话题又转到他身上。“少军,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还是国务特别行动小组的事,真这么棘手?”

如果只是这些事,再大困难,陈少军都能扛过去,因为它们始终是有解决办法的,但他现在面对的事,是没有解决办法的。

“一点私事。”陈少军不想多谈,和他说了两句便切断了视讯。

他昨晚从陈暖房间出来,抽了一晚上的烟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从小看到大,一心想把小孩训练成一个男子汉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女孩?

当然,这里还有太多太多他想不明白的事。

陈少军又坐了会儿,打开窗户让房间的烟味散出去,站在窗户边出神。

现在他被停职了,基地里的事儿都由荆思鸿在管,而关于特别行动小组的事,也提交给法庭,闲下来的他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以前他可能会带上陈暖出去玩,现在…

“叩叩。”“大少爷,晋先生来了。”乔管家在门外喊。

陈少军转过身,想了下便出去见他。